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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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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权衡再三,还是将她的手给掰开,柔声道:“晚膳前我一定回来陪你。”

    她乍然从被子里钻出来,“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皇太极想了想,“也好,反正是去看你姑姑。”说着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沿边坐着,替她穿好鞋袜,又整理好衣着。

    全程她只是在东张西望,不时地甩甩腿,吐吐舌头,清澈的目光里头全是童真。对她的举止,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吴克善说她现在不仅生活不能自理,心智也只有小孩儿的水平,平时倒也还好,犯起病来才叫吓人。

    是疯是傻,是病是衰,他都不介意,只要是她,他都照单全收。虽然他从不曾照顾人,但从此刻开始,他会尽其所能去做。

    “走吧。”她笑吟吟地牵起他的手。

    碧落阁是连着四贝勒府的,过去也就是几步路的脚程。他就牵着她的手这样并肩行着,只觉得格外惬意。这样寻常的事情,如今在他眼中,却似如获至宝。没人知道,为了这一日,他们蹉跎了多少年月。

    四福晋的屋子就在皇太极的寝殿西侧,他们还没进去,见听见里头有嬉笑声传来,竟是格外热闹。海兰珠听见了布木布泰还有吴克善的声音,慌张地想要松开他的手,谁知他却毫不避嫌,紧握着不放,带她一并迈入内殿。

    哲哲先看见了他们,挺着孕肚给皇太极请安。

    “爷来了,怎么也不遣人通禀一声。”

    紧接着布木布泰和吴克善皆躬身道:“见过四贝勒。”

    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海兰珠连忙也学着说了一句,“四贝勒好!”

    哲哲掩嘴笑了起来,热切道:“海兰珠,快来这边坐。”

    海兰珠听话地松开皇太极的手,坐了过去,“姑姑好!”

    “嗯,姑姑好着呢。倒是你,瘦成这样这几年,该是吃了不少苦吧。”

    哲哲叹了一声,余光朝皇太极望去,见他径自落座,端起茶盏正喝着,并未发一言,才接着关心道:“路上辛不辛苦?”

    海兰珠笑嘻嘻地摇头,“想着来见姑姑,嘿嘿,不辛苦。”

    哲哲摸了摸她的头,又递上一块山楂糕,“来,尝尝这个。”

    她正好饿了,不假思索地塞进嘴里,嚼了一口,突然双目放光,惊呼道:“哇,好好吃!”

    “这里还有呢。”哲哲干脆将一整碟都端到了她面前。

    皇太极看着她狼吞虎咽,搁下茶盏,宠爱道:“慢点吃”

    “就是,又没有人跟你抢。”吴克善无奈地摇头,“看你这吃相”

    她哪里管这些,敞开了肚子,吃得开心了就好。

    一旁的布木布泰有些黯然神伤,即便是这样难看的吃相,却也能惹得众人皆侧目注视。而从进门到现在,四贝勒都不曾看过她一眼,只是含笑望着海兰珠,目光便不曾移过。她想,这或许就是美貌的魔力吧,虽然阿布说,那是会招来灾祸的美貌,但此时此刻,她居然有几分羡慕。其实姑姑也很美,虽然现在怀着身孕,体态丰腴,但那举手投足间,都是女人的风韵和味道,只是坐在美得出尘脱俗的海兰珠旁,仍是有几分相形见绌。

    “布木布泰,你也来尝尝点心。”哲哲慈眉善目地唤她一并坐过去。

    她顺着哲哲的眼色,在皇太极身侧的位置上落座,小心翼翼地拾起一方山楂糕来,放进嘴里。那山楂糕味道酸酸甜甜的,她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好吃。

    身侧的皇太极声音清朗道:“我今日来,便是看看你是否一切无恙。过几日我不在府上,你要留着心,有什么不适,就赶紧去召大夫来。”

    哲哲妥贴地答:“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有丫鬟照料着,没什么大碍。爷就安心去旅顺,打个胜仗回来,不用记挂家里。”

    “四贝勒要带兵去打仗吗?”吴克善问。

    皇太极颔首,“嗯。去一趟旅顺,把先前的失地给收回来。”

    “四贝勒一路上万事小心,务必平安凯旋。”

    吴克善此言看似在关切他的安危,其实是想着日后他们一家都得靠着这位四贝勒沾光,他若是不明不白地战死沙场了,那科尔沁可就白白送了这三个女人了。

    “我只督军统帅,估计连刀都不用出鞘,就能回来了。”皇太极饮一口茶,悠然道。

    海兰珠这会儿得功夫,已经将一碟山楂糕都给吃光了,摸了摸嘴,迟缓道:“旅顺在哪啊?”

    皇太极给她递上一块帕子擦嘴,“在能瞧见海的地方。”

    “那岂不是很美!我从来都没见过海。”

    “有什么难的,等攻下旅顺,我带你去一睹为快。”

    “太好了!”她开心地拍手,“姑姑和布木布泰也一同去吗?”

    哲哲含笑道:“傻姑娘,姑姑怀着身孕,怎么能去?布木布泰也没你这样调皮的”

    布木布泰在一旁察言观色,顺着哲哲的意思道:“嗯,海应该也不足以跟哈尔乌苏湖媲美吧。”

    听到哈尔乌苏湖的名字,海兰珠一阵发怵,突然抱手蹲在地上。

    “海兰珠,你怎么啦?”哲哲离她最近,却无法挪动身子。

    吴克善立即反应过来,“糟了糟了!”

    “怎么回事?”

    皇太极连忙赶过来,蹲下来紧张地唤她:“海兰珠?”

    只见她牙齿都在打抖,一声声道:“冷好冷”

    吴克善急得跺脚,一顿训斥:“布木布泰,我说了几次了!什么察哈尔、林丹汗、哈尔乌苏湖这几个名字都说不得,说了她就会犯病,你怎么也没个记性?”

    布木布泰也吓得不轻,委屈地坐在哪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不是她第一次见额其格犯病,只是她方才一下子忘记了,“哈尔乌苏湖”这个名字是禁忌,提不得的,因为三年前,额其格就是在那里投湖自尽的她心里又是羞又是愧。

    “别怕,有我在”

    皇太极将她抱在怀中,用披风包裹住她颤抖的身躯,满目忧虑,“还冷吗?”

    神奇的是,她居然真的平静了下来,也不吵不闹,乖乖地缩在他怀里。

    吴克善给看得傻了眼,以往发起病来,四五个大男人都抓不住她,非得把毡帐里头的东西都给弄得稀巴烂才肯罢休,像今天这样听话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不快去喊大夫来——”哲哲对候着的丫鬟说道。

    却被皇太极给制止住,“不必喊了。”

第127章 金屋藏娇(二)() 
自辽土失陷,惟金州东监海盖,南近登莱,游击张盘以孤军据其地,而兵力单弱,退保旅顺。

    海兰珠独自在碧落阁里住了十天,白天范文程会来找她,跟她聊些高深莫测的时局,还有汉人的诗词歌赋,她根本听不明白,只能用手蘸着笔墨在宣纸上乱涂乱画。

    范文程见她把好好的书案都给弄得脏兮兮的,无奈道:“你再这样,难保四贝勒回来见了不会置气。”

    “姑父才不会生我的气呢,姑父对我可好了”说着继续张牙舞爪地自娱自乐起来。

    好伐,对牛弹琴,不过如此了。连着几日下来,都不见起效,范文程也没辙了,只好请豪格来帮忙。这一年来,他在四贝勒府上给大阿哥授课,两人也算是良师益友了。听豪格说,先前的范先生,整日念叨的除了四书五经,就是唐诗宋词,好生无趣,瞧见他就头疼。范文程便打算给他讲些有趣些的事情,天文地理,曲艺杂谈之类的,谁让他一人在东京城也郁闷得紧,正好把那些二十一世纪才趣事儿当作天方夜谭讲给他听。没想到豪格对此感兴趣至极,态度大变,每日都缠着他要听故事。十六岁,正是人的一生中求知欲旺盛的时候,难得有个人能说说话,何乐而不为呢?

    “到底是个何方神圣,惹得这东京城首屈一指的范学士也叫苦不迭?”前去碧落阁的路上,豪格不禁打趣道。

    “待会儿见了就明白了。”

    范文程想到请豪格来帮忙,一是因为知晓他们二人曾关系亲密,说不准能唤醒些她的记忆。二是因为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再怎么说也是师母既不敢训也不敢骂。但换作豪格就不一样了,按他那争强好胜的性子,若是能拿出些气势来威慑住她,让她言听计从,他也能安心试试别的治疗手段,可不就事半功倍了。

    谁知到了碧落阁前,豪格瞅了一眼门匾,突然停住了步子,定神了好一会儿,才严肃地问:“你说的那位‘孺子难教’,难不成就住在这里头?”

    “先前忘了跟你说了,是个姑娘家。”

    “府上人传,阿玛在这儿金屋藏娇了女人,没想到是真的”

    金屋藏娇这个词用得还真是微妙。

    “范学士或许有所不知,这座宫殿,原先是建给姑姑的碧落二字,便是源自她的名讳。

    范文程知道这前因后果,却没有说破,只言:“人呐,要向前看。你阿玛或许是想通了呢?”

    豪格惆怅地问:“那女人长得美吗?”

    “能被藏在金屋里,自然是美若天仙。”

    “那好,今日我就瞧瞧,到底是个怎样的仙人,能把阿玛给迷得神魂颠倒。”

    豪格大步一扬,便往正殿去。

    海兰珠早就坐在书案前,等候多时了,却是对先进来的豪格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将毛笔夹在耳朵上,兴致勃勃道:“范先生,咱们今日画鸟儿吧!”

    豪格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见她虽是带着面纱,挨得近了,却依稀能瞧见那轻纱下头若隐若现的面容,玉面朱唇,肤如凝脂,倒是有几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他冷哼一声坐下,闷闷地想着,阿玛瞧女人的眼光,倒真还不赖。

    还未待范文程说话,她就已经开始作画了,可那画的哪里是鸟,分明就是在乱涂一通。

    范文程挠头,面露堪色,“这画得有进步,有进步。”

    豪格倒没这么好的脾性,毫不留情面地将那宣纸拣起来,鄙夷道:“这玩意儿——也能叫画?”

    海兰珠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懂就不要乱说。”

    “哼,”豪格毫无兴致地将那画随手一扔,摇头哧道,“长得美又有何用?也不过是个五谷不识,四体不全,毫无文采之人,根本比不上我姑姑半分。”

    海兰珠鼓起腮帮子,不服气地大笔一挥,就写下几个大字来,扬手甩在他脸上。

    “你——”

    豪格骤地站起来,扯开那宣纸,正要发作,待看清上头的字迹后,竟是一脸瞠目结舌。

    范文程赶紧拿过来一瞧,上头写得是五个大字——无知者无畏。那行云流水的字迹,笔锋劲道,跟先前的鬼画胡简直判若两人。

    “这——这是姑姑的字迹!”

    豪格瞪大了眼睛,震惊地问:“你到底是谁?”

    海兰珠却置若罔闻一般,泰然自若地继续在涂涂画画,嘴里还哼唧着小曲儿。

    “大阿哥,稍安勿躁。”范文程讲宣纸摆在案前,耐心地引导她,“这五个字作何解?”

    海兰珠撇撇嘴,“当然是在骂他了。聪明绝顶如范先生,怎么今日也这般愚钝?”

    豪格此刻也无心再去追诘她的蛮横无理,这五个字惹得他是心乱如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玛对姑姑的忠贞不渝,他都看在眼里,早前听说这碧落阁终于有了女主人,他还不信,今日见到她,前前后后地琢磨了一番,才觉得事有蹊跷。以阿玛的性子,绝不会这样轻易地让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住在这儿,不仅严加看管,还安排范学士悉心照料,除非她就是姑姑!

    这个念头在豪格的脑海中跳跃着,他移目再去看她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容貌分明又是另一个人,心中却又有些怀疑。

    豪格怀着这份疑问又坐了一会儿,一直陪她胡闹过了,也乏了,才告辞。一出殿门,他就急不可耐地问:“范学士,这个世上,真有所谓’灵魂转世’吗?”

    范文程笑笑,别有深意道:“正如陆王心学所言,‘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所谓心者,非今一团血肉之具也,乃指其至灵至明能作能知,此所谓良知也’,肉身不过是个皮囊躯壳,唯心才是衡量一切事物的标准。”

    他听罢,好似悟出了什么,声色异彩:“听范学士一言,受益匪浅,多谢了!”

    范文程只是一脸恭谦道:“大阿哥一点就通,才是难得。”

    二人作别后便分道而行,没走出几步,豪格便停下了步子,见范文程往文馆的方向走远了,才疾步折返回了碧落阁。门口的府卫得了命令,除了范学士外谁也不予放行,原本是想阻拦的,但听他说是落了东西在里面,眼前这位主子乃是四贝勒的长子,年纪轻轻就被封了贝勒,更加不好得罪,才为难地放了他进去。

    一进内殿,豪格便直冲冲地跑到海兰珠半卧在的软塌前,一把抱住她:“姑姑,我知道是你!”

    只见海兰珠一愣,脸上回转了千百种神色,最后还是一只手落在他的头上。

    “我绝对不会认错的!”豪格松开她,振声道:“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还记得。那时候我就是这幅模样,姑姑在讲课,我就拿着笔墨纸砚胡闹,画一堆乱七八糟的画,惹姑姑生气这些回忆,除了姑姑,再没有人知道了。”

    “豪格傻孩子。”海兰珠哀叹一声,将面纱摘了下来,眉目间满是宠溺。

    他欣喜若狂道:“我就知道是姑姑!我就知道!”

    “嘘——”海兰珠捂住了他正欢呼的嘴,仔细地嘱咐道:“豪格,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许说,就算你阿玛问起,也必须三缄其口,明白了吗?”

    豪格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解,“姑姑,你的相貌彻底变了,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海兰珠苦笑了一下,“变美了,还不好吗?”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姑姑,”豪格捏着下巴,退开两步细细打量了一番,“不过确实变美了不少,比我额娘还要美那么一丢丢。”

    海兰珠嗤笑,“你这小嘴甜起来,可真像你阿玛。”

    “不会说好话,可怎么讨媳妇儿啊?”

    “这又是谁教你的?”

    “是索尼!姑姑还记得吗,文馆那个自以为是‘小老头儿’。”

    “索尼”海兰珠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怅然道,“赫舍里氏一家,如今可都安好?”

    “姑姑放心,阿玛一点儿都没有亏待他们,索尼那家伙,如今都是‘一等侍卫’了呢!”

    豪格又缠着她问:“姑姑,倒是你,你过得好不好?先前又为何要装疯卖傻?”

    “不装疯卖傻,只怕姑姑活不到今日,更见不到你还有你阿玛”

    海兰珠喟然长叹。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你被阿济格带走之后,便再没了下文,我去问阿玛,阿玛也不同我说。更甚是后来,只要我一在他跟前提姑姑,他就大发雷霆,之后关于姑姑的事情,都成了禁忌。“

    豪格趴在她身边,“我自个儿去找了希福、硕色巴克什,他们都不告诉我,还把姑姑在汗王实录里的记载都给删了,就连那三国译本也署了别人的名字。最后还是武纳格巴克什偷偷摸摸告诉我,说姑姑叛变投明了,还做了有辱汗权威严的事情。这些都是真的吗?”

    “真真假假,如梦如幻,到头来又有什么所谓呢?随世人说去吧。”海兰珠收起哀色,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脸,“看见你长大了,懂事了,姑姑才开心呢。听说你现在已经能兵甲上阵,跟着你阿玛出征了,可是真的?”

    “当然了,我现在可真的是男子汉了,个头也马上就能超过阿玛了!”

第128章 金屋藏娇(三)() 
“姑姑,这一切阿玛都知道吗?他从前总是一个人来这儿睹物思人,什么也不做,就是发呆,有时候能坐上一整日”

    豪格倏地冒出了主意,道:“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跟阿玛成亲吧!若是姑姑能做我的继母,这样我也不用整日对着那蒙古福晋了。

    海兰珠念道:“哲哲她对你不好吗?”

    “好,但不是真的那种好。”

    豪格抱怨连连,“这几年她想生儿子都想疯了,每次去请安,都要听她絮叨上一番,耳朵都起茧子了。谁让阿玛到底就是不待见她呢?若不是去年科尔沁主动投诚,她能怀上这个孩子吗?”

    十年,一个女人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这最美的十年。海兰珠遥想起日前去拜访时,她谦恭得体、贤淑体贴的模样。比起许多年前的那一面之缘,现在的哲哲不再是草原来的蒙古公主,而毅然是堂堂金国四福晋该有的样子。

    时光真是让许多人都丢了棱角、磨了脾性,只剩下一抹“遥想当年”的傲骨,也不得不臣服命运。

    三年前的她,就是心存侥幸,才功亏一篑,在命运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而今时今日的她,必须未雨绸缪,步步为营,因为上天不会再给她重来的机会了。

    “你现在长大了,这样的话可不许到外头胡说去。”海兰珠捏紧手心,告诫他道。

    “这我当然知道。额娘说了,城里头心怀不轨,眼红妒忌咱们的人很多,凡事要谨言慎行。”

    豪格专注地说道:“我说这些,是想让姑姑明白,我阿玛是个痴人,他心里头只有你。”

    海兰珠失神了片刻,才叹:“这些话,也怕是你额娘说的吧”

    “额娘说,她看着阿玛二十年了,如果有些事情经过了二十年都不曾改变的话,便不再是爱慕、执念那样简单了,而是命运。既是命运,天意如此姑姑为什么还要隐瞒下去呢?”

    命运海兰珠苦笑了一下,娓娓道来:“豪格,这世上的人有两种活法儿。有一种,是一开始就把最好的给挥霍了的;还有一种,会把最好的东西留到最后。第一种生活的命运是,最好的永远只在回忆里;而第二种生活的命运是,最好的永远值得期盼。姑姑以前过着第一种生活,而现在,我想过第二种生活。有时想想,路途多坎坷,光阴总蹉跎,或许也并非是坏事,至少能带着希望活着因为最好的永远都在尽头等着你。”

    豪格听着,却有些似懂非懂,但姑姑的话,总是有些深意的,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所以,不告诉他,或许是件好事呢姑姑另有打算。你要切记,范学士那边,一定、一定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因为”海兰珠叹一声,“他是来带我走的。我不想走我只想一辈子留在你们身边。一旦让他知道了真相,姑姑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豪格满口答应:“姑姑放心,无论范学士问什么,我一定闭口不答,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好了,今日你还是先回去吧从沈阳到旅顺,驻兵两日,交战一日,休整两日,加上来回的脚程,算算今日你阿玛他该回来了。碧落阁戒备森严,下次姑姑会再寻机会去看你的。”

    海兰珠怕那府卫起疑心,于是便提前支走了豪格。怎想她算得还真不假,午膳用过后,皇太极便回了东京城。

    她正巧在午憩,于是他也和衣而卧在床畔。

    其实大军早上便凯旋了,旅顺复收而归,几番犒赏下来,愣是拖到了下午,他才得以回府换下甲胄,好好盥洗一番。

    他痴痴地盯着她的睡颜瞧了许久,不舍得闭上眼睛。她的笑靥和她的呼吸一样浅,混合着她身上自带的幽兰香气,早就把他的呼吸都给夺去了,情迷意乱地就吻了下去,在她的唇齿间流连忘返。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把她给惊醒了。她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口齿不清道:“姑夫姑夫怎么回回来了。”

    皇太极知道自己的举动吓着了她,只是去旅顺这十数日,他可谓是思之如狂。本来这袁可立一卸任,拿下旅顺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白天骑在马上行军,脑子里想得全是她的笑靥,哪有那个忧心战事的心思,难怪古人有云,“**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好在是济尔哈朗一路上提醒他,才没有误了战机。

    他这会儿虽是有些心生懊悔,却仍旧厉声对她道:“不许再喊我‘姑夫’了,我不是你的姑夫。”

    海兰珠迟钝地说:“那妹夫?”

    皇太极又是气恼,又是有几分哭笑不得,千里迢迢赶回来,得不到她的半点儿回应就罢了,左一声“姑夫”,右一声“妹夫”的,喊得他心烦意乱。

    “你若非要喊,就喊‘爷’,别的称谓,一律都不许。”

    “哦那是四爷,还是八爷?”

    “我行八。”

    “行八,为什么是四贝勒?”

    “因为不是所有阿哥都赐封了贝勒。

    她一愣一愣地点头,“那个阿济格,也是贝勒吗?”

    “不是。”

    “那东京城有多少贝勒啊?”

    “不到十个。”

    “蒙古有好多贝勒,我的额其格、阿布都是贝勒!”

    “”

    她又接着天花乱坠地说了些有的没的,总之一张小嘴就没有停过。好像是难得见到他,才这样快活的。皇太极也知道,她多半是一个人住这儿,有些闷得慌,便问她道:“范学士可有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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