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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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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黄昏时分回府。这三个月,虽然他未曾入过她的屋门,但她却每天每天的看着他朝而往,暮而归。

    有时哲哲会带着布木布泰在门前等着他,手中抱着马喀塔,还牵着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儿。

    她时常在贝勒府上瞧见这个女孩儿,下人们都喊她格格。但据她所知,皇太极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马喀塔,另一个就是五年前塔尔玛所出的女儿,若是她,年龄上也说不过去。

    于是她去问询过豪格后,才知这女孩儿原是岳托贝勒的女儿,因得皇太极喜爱,便收来做了养女。

    豪格告诉她:“阿玛那几年一直是茶饭不思的。有一日去岳托府上拜访,见到这女娃,一问她的生辰八字,突然岔了一句,‘若是咱们的孩子生下来,也该这般大了’便恳请岳托贝勒,要收她做养女。原本岳托贝勒还觉得有些突然,没有答应,阿玛后来又上门求了三次,才好不容易说动的。”

    “这位格格,是何年生的?”

    “万历四十三年,就是汉王改八旗的那一年。”

    海兰珠手一抖,那茶水洒了一地。

    那一年,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海兰珠驻足在贝勒府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在众人鞍前马后地簇拥着那个身影。

    皇太极下了马,卸掉佩刀、弓弩和甲胄,然后亲切地将马喀塔抱在怀中,黄昏下的哲哲笑靥如花,这幅和睦有佳的天伦画卷,温柔地刺痛着她的心扉。

    扪心自问,她的确是做了有愧于他的事情,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以前她的确从未计较过所谓的名份,然而却忘记了,在这古代社会里,名份才是爱情最好的证明。

    整整十八年了,除了片刻的温存,她又得到过什么呢?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他口口声声的爱,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吧。他是个男人,是个注定会妻妾成群的男人。曾经东哥说过的那句感叹,怎想都是真的。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有时候,不走到最后一步,人就不会醒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的心酸与苦楚愈盛,跌跌撞撞地想要逃离这个场景,退后一步,将将跌倒,却被一双手牢牢扶住。

    范文程看着不远处旖旎的身影,早了然于心,叹息一声,“值得吗?”

    她望着范文程,突然有了几分慰籍。其实在这金国,除了他,她也并非是真的无依无靠

    “一醉解千愁,咱们喝酒去吧!”

    “明天”

    “放心,明天的事情,我牢牢记在心上。”

    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范,咱们有多久没一起喝酒了?”

    范文程一愣,却是立即会意,思考了一会儿后答:“上一次,还是叶教授五十岁生日的时候。”

    海兰珠倒吸一口气,这个迂夫子,怎么一点儿也没变?

    “我只是一提,你不用这样认真的回答我。”

    范文程跟上她的步子,问:“咱们是要去哪儿喝?”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她惆怅一笑,“这沈阳城,我好歹还待过一段时日,寻欢作乐的地方是再清楚不过了。今日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于是他们二人驾马来到了盛京汉人市集上的一家酒肆。

    这里如今已换了招牌,门匾上赫然用汉字和蒙古文写着“醉花楼”三个字。想当初她头一次来这儿,还是同褚英一起

    人活着活着,有时便会忘记了活着的意义。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这大明时代里活得最通透的一个人,怎想待得久了,那些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令她也不免有几分被同化了。

    范文程勒马,有些瞠目结舌,一如她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惊愕。

    “这是青楼吗?”

    海兰珠掏出碎银来,给那门口迎客的小厮,道:“雅座。”

    那小厮逮着眼力见,立即命人将他们的马给牵到后头的马棚去。

    “二位这边请——”

    上一次她来这里时,台下还是那谈古论今的评书,如今沈阳已是摇身一变,成了金国的都城,这节目自然也得跟着改。从前座席上,放眼尽是汉人富贾、大户人家的公子爷,如今除了女真人、蒙古人外,便是剃过发的汉人,是胡是汉,已难分辨。

    范文程晕头转向地就跟着她进了醉花楼,果然和外头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世界。这里头座无虚席,灯红酒绿,没有战乱的纷扰只是个纯粹的消遣之地罢了。舞池中正奏着歌舞,那舞姬的身段舞姿,倒真还有几分惊艳。

    二人这才刚入座,凳子还没坐热呢,便远远地听见有人打招呼道:“范学士——”

    范文程侧目一瞧,正是宁完我和鲍承先。他们二人皆是一身便服,眉开眼笑地端着酒杯,就坐在他们隔壁的雅间。

    “宁兄、鲍副将,真是巧——你二人也在这儿。”

    “我们两可是这儿的常客,倒是范学士,日理万机,听说正忙着火器堂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宁完我挤兑道:“也想忙里偷闲,出来寻寻乐子?”

    范文程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只想来讨杯酒喝而已。”

    “啧啧,范学士福气真是好,有佳人作陪,还愁没酒喝吗?”鲍承先抽了一眼那幕帘后头坐着的女人,羡煞道。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宁完我一脸会意,“范兄,咱俩也不是不识趣之人,就不打扰你了——”说罢便推搡这鲍承先下了楼。

    范文程无奈地扶额,回到雅座上,心想着,这下好了,让他二人撞见了,真不知明天城中会传成什么样子。

    这厢的海兰珠已经端起酒盏,自斟自饮了起来。

    范文程知晓她与皇太极生了间隙,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自宁远回来,他对她恢复了记忆的事情就已心知肚明了。却因他们二人之间不知在宁远发生了什么,竟是闹得很不愉快,他夹在中间,也不好相劝,眼看五月初六这一日也渐渐近了,所以他便没有追问。

    他也猜得到,之所以她宁愿装疯卖傻,也不愿让他知道真相的原因。

    这里就像是她的香草天空,一个她不愿离开、心甘情愿沉溺的梦境,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她不愿意被唤醒,即便明知道,迎接她的会是苦痛。

    “小范,明天之后你就回去吧。”

    她举起酒盏,酒入愁肠,已是视线模糊,思绪混淆。

    “你不像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你还有大好人生,还要娶妻生子,你还有家人,不需要为了我而留下来。”

    “我做这个决定之前,王锐他也这么劝过我。”

    范文程哑然失笑,“可是怎么办?如今,我好像更喜欢作为范文程活着。”

    海兰珠醉眼朦胧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傻话?”

    “范姐,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真的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但现在,我想留下来。”

    范文程望着台下的莺莺燕燕,脑海中却浮想起了那人的笑靥来。

第140章 冰释前嫌(二)() 
“小范,你看。

    她趴在看台锈栏前,摘下面纱,俯瞰着繁华浮世的众生相,感叹着:“生活是绝望的,尤其是当你已经知道了结局的时候。就像读一本书,先读了结尾。就像我们,到最后,除了毫无悬念地看着心爱之人老去、死去,看着命运捉弄着世人,却也无能为力。人生百年,如梦如幻,明明知道走这一遭,也不会换来圆满的结局,我也还是心甘情愿地来了,就算代价是彻底地放弃那边的人生。”

    “原来那时你就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再醒来了。”

    “看到他留下的那份文件时,我就知道了。”

    她仰头,将壶底最后一滴酒也饮尽了,道:“十八年,是一个轮回。下一个十八年恐怕我是等不到了。能有幸见证他的人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既决意留下,便要好好地辅佐他,他会是个好君王”

    范文程听她说得愈发伤心起来,取过她手中已空的酒壶,“范姐,你喝多了。”

    “是难得一醉罢了。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又能怪得了谁呢?

    她摇晃着步子,走下了看台,混入了赏歌舞的人群中。

    范文程不放心她,只有默默地跟在她后头。摘掉了面纱,她那绝代风华的容貌自然惹得不少人侧目。来这醉花楼的,到底还是寻花问柳之人居多,不少人凑上来问她芳名,又有不少人用垂涎的目光盯着她。

    此情此景,苦闷至极的她,竟是有几分享受这美貌带来的魔力。被人追捧、倾慕着的感觉,倒还真不赖,只可惜该在乎的人,又偏偏不在乎。

    这样想着,她顺手又从旁人的酒桌上拎起一壶来,慢悠悠地往嘴里灌着。

    范文程是心有余悸,害怕她再在这儿呆下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只怕到时免不了要被四贝勒怪罪。便将她护在怀中,匆忙地将她的面纱重新遮上。

    “你拦我做什么?我只是想通了,既然我们都得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比起做个怨妇,倒不如及时行乐?”

    “别喝了,咱们明天还得起早去老城呢。”

    范文程将那酒壶夺了下来,“那个陨坑,是我和叶教授整整两年的心血,我可不想错过这见证历史的时刻。”

    “即便去了、见了,什么也都不会改变”

    她挤到了那舞池的正前方处,不断有人将那碎银抛上台去,她也跟着做,掏出银两来打赏舞姬。周遭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瞅着她,她却视若无睹,继续喝彩添色。

    看得兴起,她一挥手,头也未回道:“小范,去再买二两酒来。正所谓古有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然而身后的人却没了动静,海兰珠又喊了一声,“小范——”

    周遭的鼓乐声突然静了下来,方才还沉浸在享乐之中的人们如同中了魔怔一般,亦纷纷噤声,舞姬也止了舞步,谦恭地出列跪安。

    海兰珠迷糊间听见有人窃语了一声,“是四王子”这才了然。

    看来买醉还是管用的,这不是把他逼来了吗?金国四王子大驾青楼,明日只怕又是一桩大见闻。

    “四王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那个,请四爷去上座,小人马上去备最好的酒水来——”

    “不必了。

    海兰珠是只闻其身,未见其人,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继续奏乐吧,不必这样兴师动众,扫了大家的兴致。”

    “是、是——”

    那小厮是一脸的阿谀奉承,指挥道:“奏乐、奏乐——你们几个也继续跳、好好跳——”

    皇太极亲自提着一壶满当当的酒,递来给范文程,道:“给她酒。”

    范文程眼见这幅情景,颇是尴尬,遂是轻咳了一声,“酒来了。”

    海兰珠见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他们身上,哪里还有先前的自在可言?于是接过酒,闷不吭声地走出了醉花楼。

    皇太极又扫了一眼这里头的纸醉金迷,奢靡无度。沉吟一声,提步跟着她出了酒楼。

    她倒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混迹在这种烟花之地,这醉花楼里可是成群如狼似渴的男人,若不是她随身伺候的丫鬟来通禀他,又恰好在路上遇到了宁完我和鲍承先,才寻了过来,否则真不知她今晚醉倒后会发生什么。先前瞧见她在人群中买醉的样子,比起怒意,更多的却是痛心疾首。

    海兰珠坐在外头的石阶上独自灌着美酒,外头是皇太极带来的数十个守卫,她便是想溜也溜不掉。

    “逼得我来这里,你可满意了?”他压着恼意,诘问她道,“你要胡闹,也留在府上闹,跑到这里来,成何体统!”

    她没有回答,只仰头望着夜空那一轮明月,呆呆地念着:“明月何皎皎”

    “跟我回去——”

    “贝勒爷不是不愿见我吗何必留我在四贝勒府上?干脆,就送我走吧,眼不见心不烦,爷也落得个清净自在。”

    “我看,是你想落个清净吧?”

    “对,是我。”她面颊绯红,带着醉意,不加掩饰道:“我受够了整日装聋作哑,看着你们像寻常夫妻那样恩爱如斯其乐融融、举案齐眉。可以吗?”

    他神色一怔。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见她的怨言。从前的她,只会告诫他要顾全大局,将他往别人那里推。终于听到她说出口这份的在意,竟是有几分窃喜。

    这三个月里,他何尝不想与她重修旧好?只是不这么逼她,严苛对待,只怕他永远也听不到她所隐瞒的事情。左右一想,却还是克制道:“筝筝。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她踏着月色,一步步地走到他跟前,逐字逐句地问道:“那你告诉我,哪里不一样了?”

    “你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不该有这么多秘密。”

    他望着她精巧的脸蛋,呵气如兰,就站在离开他不过半步之遥的地方。压抑着想将她一拥入怀的冲动,叹气道:“我现在,要权衡的事情太多,要取舍的东西太多。这个金国的四贝勒,并没有那么容易做”

    “秘密这世上谁人没有秘密?”她失笑,“殊兰的死,还有义州三千军民,我何时穷追不舍过你的秘密?”

    他瞳孔骤然缩紧,哑声道:“你见过代善了?不然你不可能知道——”

    “放心,我不会追诘在义州发生了什么。相比之下,我宁愿永远都不曾知道这些。只因我知道,有的答案太过沉重。”

    他分明是看见了她眼中的失望,他最害怕也最憎恶看见的表情。

    是。他忘记了她是个汉人,是个声声提醒他何为“靖康之耻”的汉人,是个苦心孤诣在抚顺请求他不要屠城的汉人。知道了义州屠城之举后,只怕在她心里,他的形象早就一落千丈了,只是个同别人毫无分别——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罢了。只是她等到了今天才告诉他,仿佛之前的浓情蜜意都是笑话。

    只是她连解释也不愿听,恐怕也不会信他是汗命难违,另有苦衷吧。她口口声声说,希望他能坐上汗位,一展宏图,却不知道那个汗位,是要付出流血的代价的。

    从前他想要跟兄长们争,不过是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心存痴迷,经过广宁的事情后,他想要一夺汗位,却是为了她,为了他们。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为了不再身陷被动,受人欺凌、任人宰割。

    他原以为,就算别人都不明白,但至少她会理解他。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

    这一路,没人会理解他他终究是孤独的。

    “如若我现在只是个无官无禄、闲赋在家之人,你可还会爱我?”

    她缄默不语。

    “果然”

    他心底最后一缕火苗,也生生被她的沉默给扑灭了。

    “你我都知道,不可能会有那样一天的。那不是你的人生,也不是你想要的。”

    她沉寂了半饷,才说道:“你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明日辰时,那个答案就在赫图阿拉。”

    “明早我要轮值。”

    她没有多言,独自骑上了马,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庞。

    “来不来,是你的事情。”

    五月初六,卯时。

    皇太极醒得很早,倒不如说是一夜未眠。

    脑海中反复地回荡着她昨晚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

    “明日辰时,那个答案就在赫图阿拉。”

    昨晚她离去后,范文程留住了他,却是意味深长道:“一个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放弃很多东西。而她放弃的东西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范文程望着明月当空,平心静气道:“四贝勒,你已经拥有一切了。你想要的东西,如今也不过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了。我们寻遍了大半个辽东,又不远百里去了科尔沁,是为了什么?”

    “人的一生固然很长,但万事万物都是有尽头的。与其在尽头处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又何必白白蹉跎了大好时光,罔顾真情呢?”

    他不知道所谓的答案是什么,尽头又是什么。但那句“悔不当初”,却戳中了他的心之要害。

    后悔的滋味,他尝够了。无论今天,她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答案,无论是不是如她所言那般承重,他都要亲自去。

    于是这么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轮值的事情交给了莽古尔泰代理,便换好了出行的装束,早早地到了怀远门。

    不过多时,海兰珠和范文程便也驾马而至。

    范文程欣慰道:“四贝勒来得这么早,看来是将此事放在心上了。”他特地让出身位来,让他二人能挨得近些,“趁此机会,你们二人也好好聊聊,就此和解吧!”

    “多嘴”海兰珠碎了他一句,也没有同他打招呼,拉起缰绳便行出了怀远门。

    范文程朝皇太极摊手,无奈道:“咱们也出发吧。”

    一路疾行,辰时三刻,他们才终于横越了已结冰的苏子河,将将勒马在赫图阿拉老城下。

    海兰珠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的城池,羊鼻子山、白岔山还有二道河,都一如记忆中那般宁静。如今这座老城,里头虽然还有驻兵,但已是人烟稀少,再不复当年的繁华了。

    在她的心目中,这座老城,比那顺天府的紫禁城要美上千倍万倍,只因那帝王之家,充斥着看不见的硝烟,权利、荣耀、宫闱纷争、祸起萧墙太多令人叹惋的故事,不比这赫图阿拉安宁。

    历史,纪录下了人类本性中的掠夺,对权利的癫狂,一次次的杀戮,再如何灿烂的篇章,却也劣迹满满。这便是历史最真实的模样。

    十八年过去了。十八年前,她被命运带到了这里,十八年后,她自己决心要回来的。

    故地重游,同样感叹万千的,又何止是她一人?

    这几年身居要位,事务越来越繁杂,他也有很多年没能回赫图阿拉看看了。

    皇太极遥想起刚迁都辽阳的时候,阿玛犹豫了很久。当时许多汉臣都在说这辽沈二城在地理位置上的险要,如何方便征明讨蒙,尤其是毛文龙坐镇皮岛后,赫图阿拉更是岌岌可危。然而阿玛却是舍不得这座老城。众人劝说,如今大金坐拥大半辽东,有了辽沈开铁,这么多城卫,哪一座不比赫图阿拉来得重要,还记挂那老城作何?

    那些汉臣只关心利害,却不知记挂,便是记挂。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他是在这生、在这长的,他最快活的日子,便是跟着阿玛、哥哥们去出城行猎。这座赫图阿拉老城有他所有美好的回忆。儿时和额娘的回忆,长大后和她的回忆。

    “文程,你确定是这里吗?”

    “借你的玉坠一用,便清楚了。”

    海兰珠将那玉坠递给范文程,他拿出随身备好的一只箭镞,利用这块石铁陨石带有磁性的原理,试图做一个简易的指南针。

    这个陨坑,他曾亲自实地考量过,好在那四百年后赫图阿拉城旧址与原貌相距并不很大。只要找对了方向,就不会有太大偏差。

    “向北,再行出两里路,便是了。我们在这里观测,视野正好。”

    海兰珠与范文程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格外的怅然。

    公元1626年,阴历五月初六,阳历五月三十日。

    这个她牢记于心的日子。叶君坤留下的文件中,那个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的陨坑,就在这里,就在今天。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宁远会败,又是如何能死而复生的吗?所谓天机,你待会儿就能亲眼见到了。”

    她指着北面的那处山峦,对皇太极说道:“再过一刻,会有天灾降临,那座山峦,也会被夷为平地。”

    他举目远望,只见天色皎洁,毫无异样。

    “四百年后的一天,我的丈夫调查勘测那个坑洞的时候,发现了这块石头。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醒来过。你或许不会相信,但正是这块石头,将我从四百年后带来这里。”

第141章 冰释前嫌(三)() 
辰时一到,果然天色大黯,远处传来雷声的轰鸣。

    但见天际,飙光一道,内有火光,尾带烟云,直直地朝那北山峦间划落。一时间,烟尘障空,白昼晦冥。落地一瞬,是地动山摇,震耳欲聋,他们三人都险些被震落下马。

    “也许你会以为,通过观星之术,的确能预计此灾的降临。而今日之异象,会令顺天府的王恭厂发生大爆炸,死伤不下万数。就连紫禁城里明帝皇太子也会命送于此”

    海兰珠说道:“我所言是否属实,用不了多久,你便能确认了。”

    皇太极望着那北面的浓烟,亲眼目睹了这天灾的降临,他已是心绪澎湃,久久不能平复,有些语无伦次道:“所以,所谓的未卜先知,不过是因为”

    “史书上。在四百年后的史书上,我读过了所有故事。”

    她感叹道:“如何?这个答案足以解释你心头所有的疑惑了吗?”

    他转而去问范文程:“这一切你也知道?”

    范文程神色凝重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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