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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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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性情温顺,一向贤淑体贴,从不多问,更懂得如何照顾他的喜怒哀乐,这是十几年相伴积攒下来的默契,有如亲人一般的默契。
见他无比投入,写的却又都是汉文,她也读不懂,便问:“大汗写的这是什么?”
皇太极一尾收笔,提下落款,只道:“诗文罢了。”
他等着那墨迹一点点地干涸了去,才神思俱往地念出来。
“同心而离居”
“下一句呢?”
皇太极目光停留在后半句诗上,没有回答。
他不敢念出来。因为这太像一个悲伤的隐喻了。
哲哲见他走了神,识趣地没有再问。
正因他们已是十二年的夫妻了,她才会对他如今这黯然神伤、强颜欢笑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了。
十二年前,她曾见过他秉烛夜灯,彻夜不眠地写着一封千字文。
也曾见过七年前,他极度的消极,手腕上每隔几日就会多上一道新的口子。
更曾见过半年前,他发了疯,将庭院中的海棠树全数砍尽的场面。
她或许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但她却总是能发现他的煎熬。
哲哲永远不会忘记她嫁到建州的第一个夜里,她满怀期待地准备了美酒佳肴,等他一同来赏星夜聊。他却只是吃了几口小菜,整夜都心绪不宁,末了他才坦然说道:“该给科尔沁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但是,从今往后,不要再做这样无谓的事情了。我已心有所属,早在年少,便与她立下盟誓,此生不渝哲哲,你以后在建州的日子还长,若是能明白这一点,当是会轻松很多。”
第155章 同心而离居(三)()
见皇太极的情绪有所缓和,哲哲这才帮衬道:“大汗得空的时候,便去西屋瞧瞧布木布泰吧,海她走了以后,布木布泰一个人又怕生,也不知道四处走动,交些朋友,整日都闷在屋里弹琴呢。”
“嗯。”皇太极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却没怎么记在心上。
哲哲随即转开话题,与他聊起近来马喀塔的趣事。
马喀塔已经三岁了,能走能跳,不仅如此,行动起来可谓是风驰电掣。好几回还误打误撞地跑到了汗宫去,爬上皇太极的桌案,将他的奏折翻得乱七八糟。
好在皇太极也不生气,只是一本正经的对着三岁大的女娃讲道理,从女四书讲到了天下事,马喀塔一边吃着手,一边呆呆地望着她阿玛,口水哈喇流了一肚兜。
过了几日,皇太极下了早朝,正要回汗宫歇息,路过西苑的时候,刹然听见一声声悠扬的琴音从屋里传来。
深冬的寒风呼啸,零星飘散的几片雪花落在他肩头。他放慢了步子,循着琴声,踱步到门口。
正巧这时苏茉儿推门而出,准备添些炭火,却直直地撞见了皇太极,惊呼道:“汗、大汗——”
皇太极未出声责罚她,只是安静地驻足聆听着,屋中的人正弹得入神,并未觉察。
直至一曲末了,布木布泰才抬头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娩娩地请安:“见过大汗。”
皇太极一步迈进屋中,问道:“你方才所奏是什么曲子?为何这般熟悉。”
“回汗王,此曲名作‘乌尤黛’,在科尔沁草原上——”
布木布泰话未说完,就听皇太极喃喃自语了一声,“乌尤黛”
“这曲子很美,恰如北风萧萧,琴声呜咽就是有些勾人伤情。”
他走到桌几前坐下,苏茉儿给他奉上茶点,布木布泰难得见他一面,遂道:“那我换一首欢快的曲子吧。”
“嗯。”
嫁过来三年了,布木布泰也蜕去了青涩童稚的模样,出落成了娉婷伊人。
其实她的眉眼神态,与海兰珠是有几分神似的,毕竟是同系血缘亲姐妹,尤其是方才她低头认真地弹琴时,倒令他有几分晃神。
太想念一个人,便有如入了魔怔,好像到哪都能寻见她的身影。
所以他才砍掉了海棠树,便是不想睹物思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似乎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尤其是到了夜里,瞧见那一轮明月,更是凄苦难言。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他不知道这份痴怨,还要陪伴他多久。
布木布泰一曲弹罢,面带桃花地抬眸问:“大汗,这一曲你可喜欢?”
“喜欢。你的曲艺,可比金国的乐工高超多了。”
“大汗喜欢,不妨常来,我也去准备些新的曲子。”
皇太极和颜悦色,吩咐苏茉儿道:“今日就在这用膳歇息了,去喊汗宫的奴才过来吧。”
岁末,察哈尔昂坤杜棱来归,皇太极设宴,而阿巴泰却以“没有像样的皮裘”为由,拒绝赴宴。
阿巴泰对上言曰:“我与诸小贝勒同列。蒙古贝勒明安巴克乃位我上,我耻之!”
皇太极听后,大为不满,在宴席上道:“阿巴泰如果对本汗心存怨恨,还可以宽恕。三番二次,对诸多子弟贝勒也这般不知礼数,不做表率,反而加之蔑视,不能姑息。”
大贝勒代善与诸贝勒共同责难了他后,阿巴泰引罪,罚甲胄、雕鞍马四、素鞍马八。
天聪二年,春正月戊子,格伊克里部长四人率其属来朝。
二月二月癸巳朔,以额亦都子图尔格、费英东子察哈尼俱为总兵官。朝鲜国王李倧遣其总兵官李兰等来献方物,并米二千石,更以一千石在中江平粜。
庚子,以往喀喇沁使臣屡为察哈尔多罗特部所杀,皇太极率师亲征察哈尔部多罗特部,并让多尔衮、多铎两位从未经战沙场的幼弟随征。
丁未,进败多罗特部,败之,多尔济哈谈巴图鲁被创遁,获其妻子,杀台吉古鲁,俘万一千二百人还。
丁巳,以战胜,用八牛祭天。
三月戊辰,皇太极凯旋回京,贝勒阿敏等率群臣郊迎,行抱见礼。敖木伦大捷,皇太极赐于多尔衮“墨尔根戴青”之美号,多铎赐号“额尔克楚虎尔”。庚寅,以赐名之礼宴之。戊子,给国人无妻者金,使娶。以贝勒多尔衮为固山贝勒。
五月,皇太极派岳托、硕托和阿巴泰去攻锦州,毁锦州、杏山、高桥三城。又烧毁自十三站以东堠二十一座,杀守兵三十余人。明师弃锦州,而退守宁远。
收到捷报时,皇太极坐在汗宫里,燃一盏烛火,黯自感忾。
时隔一年,这锦州城,他还是夺了下来。
然物是人非,今朝即便夺下了锦州,也只是在白费气力,无法挽回半分从前。
“互信互爱,相守相伴,忠贞不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今生我只愿能伴你左右,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皇太极,我不爱你了,你放我走吧!你我二人,从今往后,恩断义绝,再无干系。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若这便是她给他的答案,那好,如她所愿。
[宁远]
这阉党倒台,时人纷纷谏言,让袁崇焕复守辽东。
崇祯帝一边着手彻查冒领军功之人,将之削职待办,一边将袁崇焕召回,其年十一月擢右都御史,视兵部添注左侍郎事。崇祯元年四月,命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七月,袁崇焕进京面圣,先奏陈兵事,崇祯帝对其慰劳甚至,咨以方略。
袁崇焕当即夸下海口,只要皇上能准许他便宜行事,他能五年之内复辽。
崇祯大喜,褒奖他有勇谋,曰:“复辽,朕不吝封侯赏。卿努力解天下倒悬,卿子孙亦受其福。”
袁崇焕叩谢之后,给事中许誉卿觉得他五年复辽的大计未免有些言过其实,问他策略。袁崇焕却说:“我不过是看圣心焦劳,聊以相慰罢了。”
而许誉卿提醒他:“皇上英明,如何能够随便对待。万一日后按照你所言的期限责效,如何是好?”
袁崇焕自觉自己所言有失,遂立即复向崇祯奏言:“辽东之事本不易竣。陛下既委臣重任,臣安敢辞难。但五年内,户部转军饷,工部给器械,吏部用人,兵部调兵选将,须中外事事相应,方克有济。”
崇祯听后,准许四部之臣相佐。
袁崇焕临行回辽之前,总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以此前熊廷弼、孙承宗等人都因党争排构,而不得竟其志,担心一旦他去了边关后,天高皇帝远,朝中难免会有人腹诽他。
于是又奏书了复辽之计,应循序渐进,以守为御,以攻为略。并坦言自己做边疆大臣的难处,不比做朝臣,军中事务繁琐,难免不能善衡,招来怨恨,当以成败定英雄,况且敌人善用离间计。陛下若爱臣知臣,臣才能没有后顾之惧。
崇祯与诸臣商议后,将王之臣、满桂的尚方宝剑收回而赐给袁崇焕,并加赐了蟒袍玉带和银币。
月末,袁崇焕重回宁远,重掌辽事,祖大寿在宁远府上为他接风洗尘。二人畅饮至深夜方休。
袁崇焕不免问起道:“那位范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大人临行前嘱托我好生照看,于是我便将其收归祖府,以备不时之需。”
“那她腹中的孩子”
祖大寿面不改色道:“早产,生下来不过几日便夭折了,连名字也没来得及取。”
袁崇焕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这孩子没了也好。”
“此言何意?”祖大寿甚是不解。
“这一年在家中,是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难得清闲,却唯独有几分怅然若失。”
袁崇焕慨叹道:“回头来想想,恐怕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所致吧”
祖大寿没有作声,心下却是有几分欷吁。
“林丹汗为夺市赏,六月又滋扰了大同,杀了数万明军,区区右翼恐怕是抵挡不住林丹汗的,被平定是迟早的事情。眼下对付蒙古也陷入了困局,这林丹汗既不能让他继续胡作非为,滋扰边界,也得留着他来对付皇太极,是打不得杀不得。皇太极近来是蠢蠢欲动,突然把剑锋对准了蒙古,对察哈尔部边拉边打,看来是有意要先将蒙古收入囊中了”
袁崇焕低头,酌一杯酒道:“我若是此时将她纳为妾侍,恐怕皇太极气得连讨伐察哈尔的心情也没了吧?”
八月,金兵犯黄泥洼。袁崇焕令总兵官祖大寿击郤之,斩一百八十级,获马骡百二十。
获胜而归后,正赶上中秋,袁崇焕遂在宁远府简单摆了几桌宴席,也未行拜堂之礼,便将海兰珠纳作了妾侍。
汉人对待妻妾的尊卑之分格外严格,所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要纳一门妾侍,不需要三书六礼,妾不能着大红,只能坐小轿进门等等。
然而此在边疆,又逢战事,所谓酒席,也更是草率从简,走个过场罢了。
宴散之后,袁崇焕见她整晚不吃不喝,只是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满月而出神,遂问道:“在想什么?”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她倩语一声,微笑道:“只是中秋之夜,勾起乡思罢了。”
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袁崇焕亦起了诗性,畅怀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这诗正是应景。”
“无论从前你是何人,但从今往后,你的名字都要冠于我下,形影不离,你可明白?”
“我明白。一年前,我便明白。”
她虽是笑着,那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上却唯有清冷,比那月色还要让人觉得疏离。
袁崇焕轻咳一声,本想说些应情之语,对上她的双眸,开口却又成了另外一番话。
“如果你是在担心今晚大可不必多虑。我纳你为妾,本就是另有谋算,不会拿你如何。”
海兰珠怡然道:“大人做什么,都另有深意,不是吗?妾身哪里敢猜,岂不逾越。”
她自然而然地改口自呼‘妾身’,他听后不免一诧,但此刻对上她的皓齿明眸,却觉好不安逸,不愿打破这份静好。
而她的笑里有几分真,又几分假,他却也猜不透,又或许是不愿猜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心绪,负手对月道:“前日,刘兴祚同我来信了。去年我曾答应过他,如果他能立功,便将之收于麾下,没想到为魏阉所祸,不得已辞官,又是拖了一年。这一次,我不能再言而无信。只是他记挂家人,害怕受到牵连,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自古忠孝难两全,鲍机曾颂春秋吴国大夫伍子胥,忠孝诚无报,感义本投身。”
第156章 棋逢敌手(一)()
[盛京]
八月辛卯,大金与喀喇沁部议和定盟。不久,哲哲诞下一女。
乙卯,刘兴祚纵火烧了自己的屋宅,自缢而亡。并在家中留下两封遗信,一封留给了萨哈廉贝勒,另一封留给自己的妻子。
皇太极收到了刘兴祚自缢的奏报,并看过他的遗书后,未有怀疑,只是甚觉惋惜,并准许了他要远葬故土的遗愿。
九月庚申,皇太极徵外籓兵共征蒙古察哈尔。冬十月辛卯,大胜而归,还师,获人畜无算。
至此,察哈尔部被金国吞并,辽河套以东蒙古地域尽收囊中。林丹汗仅以宣府边外以西的河套和土默川一带为领地。
壬寅,皇太极班师回到盛京,征衣未卸,便去到崇政殿去会见朝臣,处理积压的政务。
他大步迈入殿中,只见朝臣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见他入殿,才齐齐跪地道:“恭迎大汗凯旋——”
皇太极踔厉风发地坐上汗座,接受朝拜后,正襟危坐问:“何事惹得你们交相接耳?”
底下的汉臣们皆面色难看,不敢作声,就连一向泰然自若的范文程,也是眼神闪躲。
皇太极扫了一眼众臣,点名道:“鲍承先,你说——”
鲍承先不敢担待,出列道:“回汗王,收到明地影士奏报说说”
“说了什么?”
“说那刘爱塔没有死,而是诈死判明,赴宁远投靠了袁崇焕——”
皇太极勃然色变,“这消息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见刘爱塔在宁远城,用旧名刘兴祚,还赐封了官衔”
“好一个刘爱塔!好一个伍子胥!这下看来,原先复州之事,也是我错信了他!”
皇太极大发雷霆,联系起之前的种种来,是恍然大悟。刘爱塔身居高位,叛变投明,若不严惩,恐难为戒,他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来人——立刻去金州,将那刘爱塔的家人都给抓来,统统下狱论死!严审其是否还有余党!”
“是——”
正黄旗的亲卫领了命去办,那鲍承先却并未退回列席上。
皇太极原本打了胜仗,一点凯旋的喜悦都被搅和了,隆声问:“还有什么要事,一并说来。”
鲍承先回头朝那范文程对了个眼色,也不知是当讲不当讲,结结巴巴道:“回汗王,还有就是袁崇焕在宁远纳了房妾室,月前送了份书礼来”
皇太极面色一凛,“递上来。”
范文程将那书礼小心翼翼地呈上去。皇太极看见纸上“范氏”二字,是恼羞成怒,气上心头,难以自持,扬手就将那矮案掀翻在地,便甩下群臣,扬长而去。
殿中的鲍承先吓得没了魂,没得皇太极的旨意,跪着也不敢起。
代善见状,才出来主持大局,安抚众人散朝。
范文程走出崇政殿,身旁的鲍承先整理着朝服,发牢骚道:“今天真是倒了霉了,汗王点谁不好,偏偏点到我!这袁崇焕写信来,也不是第一次了,汗王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吗?”
袁崇焕这才官复原职,便急不可耐地给他这样一计下马威,分明是想激怒他。虽然知道他素来自有方寸,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总是有几分放心不下。
范文程没空理会鲍承先的抱怨,急匆匆地去寻皇太极,先是去了汗宫,后又去了城楼,皆不见其身影。直到瞧见了急匆匆的正黄旗亲卫往校场的方向赶去,范文程才有了眉目。
箭场的牛毡靶子上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箭,皇太极却是发了狠,三矢一弓,飞快地拉着弓,间刻不停。
卫兵们也不知他这是在发哪门子的火,总之个个都噤声在后头立着,神色惶恐。
豪格也在一旁,喊了好几声“父汗”,也不见他答应,好不容易逮见范文程来了,赶忙向他求助:“范学士,你快劝劝我阿玛吧这样射下去,别说人了,弓也吃不消啊!”
“汗王是想发泄一会儿,发泄完了,自然就好了。我在这儿守着他便是了。”
豪格也知悉,他这样喜怒无常已不是一两日了。自己还要练兵,唯有叹着气走了。
范文程立在皇太极身后,慢条斯理地劝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袁崇焕装模作样送来书礼,正是这个意图。他看准咱们打算转战辽河套以西的战略,才这样大张旗鼓来引诱咱们,还请汗王克制情绪,不要意气用事”
皇太极将弓摔在地上,怒不可遏:“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每一样都不共戴天,我还要怎么忍?就算是将那袁崇焕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要杀袁崇焕,其实可以有很多法子,汗王足智多谋,不克宁远,也能另辟蹊径。”
范文程知道,以皇太极的谋略心智,即便不用他道破天机,他也定能觅得解决之法。而他需要做的,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加以提示罢了,这也是文臣谋士的职责所在。
“汗王,她这样做是用心良苦。她想以这种方式给我们带来消息,给我们暗示。”
“可我宁愿她不要这样做,我宁愿她做这些,都不是为了我。”
皇太极失魂落魄道:“否则我如何能原谅我自己?”
她曾问他,如若有一日,要在天下与她之间做选择,他会如何决断。
而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她却狠绝到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他曾经同她立誓,若是无法信守承诺,就罚他一辈子都爱不到她没想到,竟会一语成箴。
这分明是老天的惩罚,惩罚他一次次辜负她,一次次令她置于险境。
如今,她委身嫁给了别人,还是个他竭尽全力也打不赢的宿敌!
看见那封书礼的瞬间,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杀到宁远去。
他如今是汗王,只要他一声令下,何人敢不从?但,也正因他如今是汗王,他必须权衡利弊,以大局为重。
理智在提醒着他,万万不能拿数万八旗子弟的姓名当作儿戏,来冒这个险!
而他们终究只能如此,一别两宽,各自天涯。
而这份思念,这份悔恨,日以继夜地蚕食着他的意志,令他无处可逃。
他懊恼万分,苍然回头道:“我到底走错了哪一步?”
“汗王若真的想挽回这一切,不如就顺水推舟,给袁崇焕回信吧。”
这一年多来他的苦闷和隐忍,范文程都看在眼里。
他尽心竭力想做好这个大汗,所以从不曾流露过这些情绪,但也再未有过笑容。哪怕是远征察哈尔大胜而归的宴席上,他也只是三言两语的说过祝词后,便悒郁寡欢的离了席。
她不许他喝酒,他便滴酒不沾,却是用了另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来一缓伤愁。
“汗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一切都还不是定局。”
十二月丁亥朔,遗土谢图汗额驸奥巴书,数其罪。巴牙喇部长伊尔彪等来朝贡。蒙古郭畀尔图、札鲁特贝勒塞本及其弟马尼各率部来归。
二十四日,侧福晋叶赫那拉氏诞下一子,取名硕塞。
紧接着,天聪三年正月初八日,布木布泰生下了四女雅图。
然而年关未过多久,皇太极便下旨将侧福晋叶赫那拉氏赐给曾任内大臣的占土谢图为妻。
早朝上,皇太极下此谕令时,许多人都疑惑不解。这叶赫那拉氏才生了儿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该母凭子贵才是,皇太极却毫不顾念情分的将她赐给给大臣,朝臣对此是大为吃惊。
代善虽知这样不合礼数,却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知道皇太极这样做的缘由。
他要给她留一个位置。
三位福晋,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无论她还会不会回来,这都是他的许诺。
正月二十八日,时隔两年,皇太极再遣生员郑信、把总任大良给袁崇焕带去一封致书。
[宁远]
崇祯元年,十一月十七日,白水县民王二首举义旗,聚众攻蒲城之孝童,韩城之淄川镇。接着,府谷王嘉胤、宜川王佐挂并起,攻城堡,杀官吏。安塞高迎祥、汉南王大梁,复聚众响应,迎祥自称闯王,大梁自称大梁王。
在连年的天灾、战乱笼罩之下,明朝各地民乱四起。而引领大明王朝走向末路的农民起义也至此爆发。
崇祯二年,正月二十一日,谕定魏忠贤“阉党”逆案,惩处入案者二百五十五余人。
三月,袁崇焕收到了皇太极的致书。
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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