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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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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明军救援溃败的消息还没传入大凌河,皇太极就先想出了一招以假乱真的诱敌之计。

    皇太极先前闻之祖大寿只身闯敌营的举动,格外钦佩,传令全军,不许杀祖大寿,要活捉他为己用。于是,为诱祖大寿出城,皇太极命三军设伏山内,并让金兵士卒穿上明军将士的衣甲,举着明军的旗帜,假装高喊着杀入金兵大营。

    这边城中的祖大寿听见了动静,在城楼上一看,喜出忘外,以为是锦州的援军来了,当即率兵出城欲与援军回合。

    谁知等他出了城,哪里还有什么援军,满眼都是蜂拥而上的金兵!

    祖大寿大惊失色,自知中了埋伏,在重重围困下,竭力厮杀,才得以狼狈遁回城中。

    至此之后,祖大寿心有余悸,便紧闭城门,无论金兵如何引诱,都不肯出城。

    这边的大凌河城中,被围困了整整四十八天后,已有如人间炼狱。

    海兰珠抱着叶布舒和袁文弼,躲在屋中,不敢出门半步。

    一个月前,城中的粮食就已经吃光了,城里人先将千匹战马都杀了,吃马肉过活,不久,马肉吃完了后,开始人相食之

    城中加上士兵和筑城民夫,原有三万兵民,到今日,已经活生生饿死了一万人。

    不仅如此,为了果腹,城中人只能炊骨析骸,以人骨为柴火,以人肉为食,整座大凌河,成了一座活人坟,空气中无不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才一岁大的袁文弼,因为没有奶水,一直在哭。众人攒给祖大寿的粮食,也所剩无几了。海兰珠饿着肚子都无所谓,但见到叶布舒饿得面黄肌瘦,是心如刀割。

    她面前,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活生生饿死,二,吃人肉苟活。

    这晚祖大寿回来后,海兰珠便跪地请求道:“祖将军,投降吧援军不会来了,事到如今,投降,还能救下这两万军民,免遭生灵涂炭”

    祖大寿清楚她话中的分量,也知如今是弹尽粮绝,山穷水尽别无他法了。

    “今日我若降了金,祖上世世代代忠臣良将的基业,就毁于一旦了我祖大寿,一生戎马,难道真要背上卖国求荣的‘汉奸’之名,苟且偷生吗?”

    “有些事情,冥冥中,是注定的”

    祖大寿不会知道,他祖氏一族,最后的结局,不仅仅是降了金数十年后,他还会是那个亲自写信招降吴三桂的人。

    海兰珠恳请道:“我知道,要迈出这一步很难想想文弼,想想城中的两万人命。走到今日,将军的对大明的忠义,已皇天可鉴。只要投降之日,将军将我和叶布舒交给皇太极,两万军民不仅可以性命无虞,将军还能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什么叫做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地回到锦州,继续效忠大明。”

    祖大寿惊颤,“你所言,可是真的?”

    “我明知道大凌河之围是怎样惨绝,为何还要来?”

    海兰珠摇头苦叹,“将军,还不能死不久的将来,将军就会明白,所谓天命,是无法逆转的”

    乙未,明太仆寺卿监军道张春,总兵吴襄、锺纬等,再以马步兵四万来援,壁小凌河。

    戊戌,明援兵趋大凌河,距城十五里。

    皇太极命两翼骑兵冲击之,莽古尔泰与德格类率正蓝旗围其南,为左翼。这次一鼓作气来了四万明军,到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莽古尔泰在左翼强攻不下,其部被明军重创,于是便回营向皇太极请奏。

    “大汗,我的正蓝旗已是伤亡惨重,不能再攻了!”

    皇太极听后,下令让右翼继续强攻,并偶然诘问道:“本汗听闻,你的部下每次出兵都不听从号令,从而贻误了军机。”

    莽古尔泰方才从战场上杀回来,正是血气方刚,脑子一热,愤怒道:“没有这样的事!”

    皇太极一挑眉,急着赶去前线督战,也未与他置气,只道:“如若是诬告,当治诬告者之罪;如若其言属实,你所率之部,倘能无罪?”言已,皇太极便将身去乘马。

    莽古尔泰一听要治他的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着,这个老八,当真是当了汗王,厉害了!才除掉了阿敏,这下莫不是要拿他开刀了!

    “大汗!为何偏偏要与我过不去呢——”

    莽古尔泰上前一步,手握佩刀,对着皇太极怒目而视道:“这几年来,我自认已对大汗极尽承顺了!大汗难道还想杀了我吗?”

    德格类赶紧拦在他面前,一拳锤在他胸前,厉声道:“五哥!你疯了吗!怎么敢说这样大逆不道之话——这可是悖逆之罪!”

    此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以莽古尔泰的脾气,当然非得争出个是非来才肯罢休。

    “我说错了吗!大汗这样咄咄逼人,到底意欲为何!”

    说着,便将那佩刀抽出刀鞘,就要上前去与皇太极干架。

    “这个大汗都让你当了,你还想怎样——”

    皇太极也不甘示弱,气势凌人地骑在马上,逼上前怒声道:“莽古尔泰!本汗敬你是兄长,你倘若再这样目无汗威,出言相辱,我岂能饶你!”

    “饶?除了对待汉人之外,大汗什么时候有过这份怜悯之心了!我这个三贝勒的位置,迟早是保不住了,不如今日来个痛快——”

    德格类拼命拉住发了疯的莽古尔泰,周围的士兵也纷纷执刀相向。

    皇太极气得大喝:“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弑母以邀宠——如此说来,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放开我——都给我滚开!”

    莽古尔泰对众人拳打脚踢,好几个壮汉一同上来,才将他牢牢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本汗是大金国汗,今日你胆敢出此逆言,在你心里,可有尊卑之别!”

第170章 大凌河之役(三)() 
战事当头;皇太极没有清算莽古尔泰的意思,压着怒火翩然而至阵前,指挥右翼兵再攻。并令火器营红衣大炮齐发,正黄旗兵猝入张春营;是大败明军,吴襄及副将桑阿尔寨先奔。

    张春等人复集溃兵立营,时正起大风,张春设计乘风纵火,大火真要烧到金兵大营时,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要帮金兵,天忽降雨;风向复反,两军再战,明军再次大败。

    皇太极生擒张春及副将三十三人。张春不屈,乞求一死;皇太极赦之不杀。

    是役也;祖大寿仍以为金兵此举实为诱敌;仍旧闭城不出。

    四次救援;皆以失败告终。四万援军;土崩瓦解。

    明廷最终决定停止再派兵援救,大凌河城彻底陷入了绝境。

    冬十月癸亥,皇太极于御帐议三贝勒莽古尔泰上前持刃之罪,诸贝勒议莽古尔泰大不敬,夺和硕贝勒,降多罗贝勒,削五牛录,罚银万及甲胄、雕鞍马十、素鞍马二。

    丁未,包围了大凌河整整两个月后,皇太极再次去书招降祖大寿、何可刚等守将。

    己酉,遣降将姜新入大凌河招降祖大寿,并再次写信言明:“过去金人擅杀辽民,确有其事,本汗对此深为懊悔,并以此为戒,三令五申过全军将士,不得再杀辽民,违者治罪。至于永平屠城一事,乃是二贝勒阿敏一人所为,本汗对其处以严惩,已将其圈禁在家。望祖将军无需再有后顾之忧,放下偏见,本汗一定善养大凌河百姓,以此书为证。”

    这一次,祖大寿亦遣游击韩栋来金兵大营相会,以谈议和投降细末。

    韩栋给皇太极带来了一份书信,信中只写了三个字——叶布舒。

    看过那字迹后,皇太极立即了然,问道:“祖将军想要什么?”

    “祖将军说,大凌河可降,但其妻子家眷都还在锦州城,一旦大凌河降城,明朝的锦衣卫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所以恳请大汗能放其回锦州解救家人。还能顺便替大汗里应外合,夺下锦州城。”

    “好!本汗答应他!”

    皇太极没有多想,急迫问:“本汗听闻,大凌河城中人相食之,可真有其事?”

    韩栋沉痛道:“待大凌河开门降城之时,大汗便能亲眼目睹了恐怕比起那阴曹地府来,犹有过之。”

    “本汗围攻大凌河两个月有余,弹尽粮绝,明人仍死守这份不屈不挠之气魄,实令本汗感叹。”

    皇太极扼腕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事不宜迟,只要祖将军肯早日开城门投降,本汗一定放粮接济城中军民!”

    韩栋回到大凌河城中后,将皇太极的原话带给了祖大寿。

    祖大寿召集众将,商议投降之事。

    何可纲一听祖大寿有意议和,当即摇头否决:“祖将军,千万不能再中了那皇太极的诡计啊!袁公的下场,还不够惨烈吗?”

    何可纲原是祖大寿的副将,与祖大寿和赵率教三人,乃是袁崇焕设置在关外的三元大将,统领着关宁铁骑,对袁公十分之敬重。当日袁崇焕下狱,也正是他跟随祖大寿一同愤慨东走的。后与祖大寿一同回到关内,带兵收复了滦州,才官升左都督,加封太子太保。

    有了己巳之变,西平之屠后,明将个个无不心有余悸,在场众人都觉得投降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倒不如做一回忠烈之士,还能名留青史。

    何可纲声色悲历:“眼下出城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咱们坚守了这么多日,与其降后被杀,倒不如做一回义士!哪怕被饿死,也是为国捐躯,忠魂不屈!”

    “皇太极以亲笔书信作保,不仅不会屠城,还会接济大凌河的军民——”

    “那建匪的话,能信几分!”

    何可纲坚持道:“祖将军!那皇太极会几句汉话,写几封书信,就跟他老子没有分别了吗!建匪这几年在辽地横行霸道,旗兵都打到了京畿,却又撤了回来,为什么?因为他皇太极根本就不想一统天下,当什么皇帝,只想占山为王,时不时来我明地烧杀抢掠,嘴上说要议和,无非是为了银两!这种行径,跟流寇强盗有何分别!今日咱们就是降了,跟着这样的草莽匹夫,也不会有什么出路的!”

    何可纲一言,得到众多将士的支持。祖大寿见众人态度坚决,与何可纲僵持不下,只好将议和之事暂且搁置了下来。

    此时的大凌河城,已找不到一粒米了。十多天的时间,两万人,又变成了一万人。坊间街道,所有的炊户都在烧人肉作食。城中的民夫所剩无几,活着的,只剩下将士。

    祖大寿每日送去给海兰珠三人的食物,虽然稍加过润色,但不必问也知道,乃人肉所烹。

    她强迫自己吃下去,只为了活着将叶布舒带回盛京。

    二十五日,祖大寿下定决心,私自约金军副将石廷柱于城下商谈议降。

    当晚,祖大寿匆匆地将海兰珠和叶布舒二人带出了大凌河城。

    一路上,懵懂单纯的叶布舒还不知道这里正发生着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城中饿莩,尸横遍野,呆呆地问:“娘亲他们为什么都睡在外头?”

    海兰珠没有回答,只是捂上了他的眼睛,带他匆匆离开。

    抵达城门后,祖大寿并携祖可法、祖泽润、刘天禄、张存仁等人,随石廷柱一同到了金兵大营。

    皇太极连夜出来迎接,祖大寿等人一见皇太极,跪倒便拜:“拜见大汗——”

    皇太极急忙上前一步搀扶,与祖大寿行女真族最高贵的抱腰礼节,目光却是落在了身后的海兰珠身上。黑夜里,篝火下映照着她目光清泠,神色里却看不出喜怒来。

    海兰珠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将叶布舒紧紧抱在怀中,默不作声。

    一别经年,他是气度俨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愈发耀眼的紫宸之光。

    皇太极含笑将祖大寿一行人请入大营,“本汗仰慕祖将军威名多时,今日终得良将,值得庆贺!本汗在大营设了盛宴,还请祖将军随本汗一同入席——”

    范文程原本紧跟在其左右,皇太极走前不忘嘱咐道:“带他们去御帐里吧。”

    待祖大寿等人走后,范文程才追到她面前去,上下查探着她的身子,紧张地问:“我听说大凌河城断粮后,以人肉为食,你还好吗?”

    海兰珠将叶布舒放下来,沉默了三秒后,抱着范文程便是放声大哭。

    没人知道这两个月她过得是怎样的日子,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能活着回来,回到盛京

    叶布舒瞧见她哭得这样伤心,抱着她的腿,也跟着哭起来,呜咽道:“娘亲不哭”

    她所有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劫后余生,重回故里她忍辱负重这五年来的孤苦,又有谁能明了?

    范文程一遍一遍地安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皇太极招呼过祖大寿等人后,间刻不歇地就折返了回来,也顾不上先去瞧一眼孩子,见她哭得这样撕心裂肺,他心疼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搂她在怀中的人是自己

    她如何会这样伤心,又是在为谁而哭他一无所知。

    他这么远远地看着,最终还是望而却步,转身去赴了宴。

    “范姐,咱们回营地里去吧,吃些热乎的东西,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范文程安抚过她后,牵过叶布舒的手道:“来,男子汉,不哭了——叔叔带你吃好吃的去。”

    海兰珠抽泣着,擦了擦叶布舒哭花了的小脸,“乖,娘亲不哭了,叶布舒也不许哭。”

    叶布舒懂事地点头,“娘亲,我们有饭吃了!”

    回到御帐,里头早已经备好了山珍海味,各式各样的吃食都有。

    饿了两个多月,又是精神极度疲乏,海兰珠除了白饭和汤水,什么也吃不下去,强迫自己吃一些有油水的东西,还没下咽,又全都呕了出来。

    范文程在一旁照料叶布舒,叶布舒吃饱了后,立马就爬上暖炕睡熟了。

    海兰珠整晚一言不发,脑子里不停地在回放着那些残酷的片段,挥之不去对于在大凌河的经历,她恐怕会毕生难忘。

    范文程一直守着她,直到皇太极宴罢回到御帐后才离去,留他二人独处。

    这次一见,她皮肤更是苍白无血色,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鬓发微乱,魂不守舍,好生一副憔悴惹人怜的样子,他看得心都揪在了一起不敢去想,这几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你若是不想见我,我可以走”

    海兰珠没有看他,只说了四个字:“我想洗澡”

    皇太极马上派人将烧好热水,送来御帐,又找了两个将士随行的女眷来照料她。

    海兰珠总觉得身上的血腥味,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一遍又一遍,皮肤都给生生搓得通红蜕皮,才肯罢休。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抱着叶布舒,在暖和的御帐里睡了个安稳觉。

    皇太极一整夜都守在御帐外头,也不敢去惊扰她和孩子,点着一簇篝火,与范文程二人对月冥思着。

    皇太极凝神叹道:“明人被围困了整整八十天,即便是相食人肉,也宁死不屈,到底是为什么?”

    “约莫是为了气节吧。”

    “一个忠烈之名,当真如此重要吗?”

    范文程答,“汉室基业,已有千年之久,固守气节之人曾出不穷,坚贞有如屈原,虽九死其犹未悔;忠烈有如岳飞,侠肝义胆,精忠报国;忧国忧民如先祖范仲淹,至死不悔与国共存亡对于气节二字,汉人看得比命还总重要。”

    “此行大凌河,是感悟良多我大金此战虽胜,却是输在了气节上。”

第171章 团聚(一)() 
十月二十八日,祖大寿回到大凌河城中,协诸将开城欲降。

    城中将士;唯独何可纲不肯从。

    祖大寿痛心疾首地问他:“可纲;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了;你为何还要这番固执!”

    何可纲面不改色,“我何可纲;只知一死;不知有降,跟不想背这献城卖国之辱!司马迁曾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愿一死,但求忠义之名长存。将军既决心投降;不如杀了我的吧!死在将军刀下,我何可纲毫无怨言!”

    “你我并肩作战十数年,要我如何下得去手!”

    “与将军相识至今,没人比我清楚将军之本心杀了我;才能取信于皇太极;将军不必再犹豫了!”

    何可纲跪在祖大寿面前;坦然言道:“送我去见袁公吧;黄泉路上,也能与他作伴,不算孤单”

    祖大寿望着他决绝刚烈的神情,悲痛之情溢于言表,老泪纵横,仰天长啸一声:“我祖大寿,竟是走到今日这番田地老天不公啊!”

    言罢,便抓着何可纲到了三军之前,斩首示众。

    何可纲临死之前,只是含笑,不发一言。

    祖大寿大开城门,举城投降。

    皇太极率代善、莽古尔泰及众贝勒一齐列身于城外,以大礼恭迎接祖大寿。

    金兵入城清点城中士卒,三个月的时间,大凌河城从原本三万多人,如今只剩一万一千六百八十二人,马三十二匹。

    皇太极按照约定,将这一万多人全数收编入旗,分粮以养。并与祖大寿登坛发誓祭天,以示效忠。

    盟誓祭天毕,皇太极携祖大寿手入大帐,再次为祖大寿设宴庆贺。

    宴席上,祖大寿献言,当一鼓作气,挥兵直取锦州。皇太极与他有约在先,便按照约定,遣兵随祖大寿夜袭锦州,结果遇上大雾,出师不利,队伍失散后无功而返。

    海兰珠在御帐里歇息了整整三天,之前因为长期饥乏而折损的身子才恢复了几分。

    皇太极的御帐又大又舒服,是应有尽有,叶布舒兴高采烈地在暖炕上翻了个跟头,烁目道:“这里真好,比锦州好!”

    海兰珠欣慰地问:“喜欢吗?”

    “喜欢!要是奶娘和弟弟也一起来,就好了!”

    海兰珠听到此处,才突然想起来,祖大寿举城投降了,那袁文弼如今应该也在军营里才是。

    若皇太极知晓了袁文弼乃袁崇焕的遗腹子难保不会动了杀心。

    她离开锦州时,并未料到,阴差阳错,袁文弼也会被带去大凌河。仿佛是命运有意的安排

    叶布舒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娘亲,这里是哪里?”

    海兰珠回过神来,执起一把桃木梳,一边帮他梳头一边道:“以后不许喊娘亲了,要叫‘额娘’,知道了吗?”

    “为什么?”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叶布舒思考了很久,才怯生生地问:“这里是胡人的地方吗?”

    “嘘——胡人这两个字,也不许说了。”

    叶布舒跟着祖大寿一家在锦州长大,不仅不会说半句女真话,更是整日听那些将士将胡人夷贼挂在嘴边,小脑袋瓜子里头自然被灌满了“胡夷”的概念好在他还小,这些事情,只有带他回了盛京后,再慢慢教他了。

    叶布舒不明所以,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反正他知道,娘亲的话总是对的。

    “娘,你说来找爹爹,爹爹在哪里?”

    “你想见爹爹吗?”

    叶布舒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范叔叔说,我爹爹是大汗”

    这话音未落,皇太极正巧掀毡而入,见她们母子二人正在暖榻上其乐融融,好不自在,心中是一股暖流涌过。

    海兰珠没有惊怪,只含笑地望着叶布舒,温柔轻语:“你看,你一喊爹爹,爹爹就来了。”

    皇太极终于忍捺不住,移步到暖榻前,半蹲下身子,望着叶布舒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蔼道:“叶布舒,来,阿玛抱。”

    叶布舒瞧着这一身蛟龙袍的大汗,到底还是有些畏生,不确信地望着海兰珠。

    “别怕,是爹爹。”

    叶布舒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默默地躲到了海兰珠身后。

    皇太极见状,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没有强迫他。海兰珠却有些不开心,将他从身后拉出来,认真地教导着:“从今往后,你叫新觉罗叶布舒,明白了吗?”

    叶布舒目光闪躲地低头吃着手。

    “跟额娘念一遍,爱新觉罗——”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和孩子较真,或许是想做给他看,又或许只是在和自己较劲罢了。

    “爱、新、觉、罗”

    叶布舒摇头摆脑,用汉字一字一句地念着。

    “我是额娘,大汗是阿玛。”

    “额、娘、阿、玛”

    “不许吃手——”

    见她突然严厉了起来,叶布舒一脸委屈,也不明白娘亲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

    海兰珠叹一口气,将他抱下了暖炕,披上皮袄,无奈道:“你去外头找范叔叔玩儿吧。”

    叶布舒自觉地跑出了御帐,只剩皇太极与她对视着。

    空气里一时有几分寂然。

    最后还是皇太极先放下了身段,问道:“你要做的事情,可都做完了?”

    “只剩最后一件。”

    “是什么?”

    “把叶布舒带回盛京。”

    她眼波流转,有些怨怨道:“他是汗王的血脉,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是说,要好好栽培他,教他念四书五经、处世之道吗?”

    “那你呢?”皇太极急迫地追问:“你可愿跟我和叶布舒,一同回盛京?”

    她鼻子一酸,“傻瓜,我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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