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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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夜不理他，自顾自问：“怕被抢，所以藏起来了？”

　　　　刘文才忍无可忍，对龙飞说：“龙飞兄，别种了这贱人的奸计。我只要那个女人，其他的都是你的行么？”

　　　　“合作愉快！”

　　　　龙飞话音刚落，墨晓夜跨出两步，长鞭一甩，把刘文才的人拉了过来。

　　　　“啊！”

　　　　那人刚一落地，墨晓夜左手的飞花趁势而上，手起刀落，眨眼间又少一人。

　　　　“贱人，你休得猖狂！”

　　　　刘文才眼见就要把毫无反抗之力的祝小冉得到手，双眼发红，疯狂道：“快！把那贱货逼到沼泽中去，我们就赢了！”

　　　　兴奋中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龙飞给手下打了手势，只有他的人还在往前冲。

　　　　墨晓夜早已对四周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连龙飞急促的呼吸、狡黠的神情和按兵不动的手势都尽收眼底，自然知道他确实被自己的话打动了。

　　　　她果断又杀掉了几人，飞花似握不住般滑落，插进了泥土里。而她脚下一绞，栽倒在地上，勉强爬了起来，已是以蹲在地上的姿势防备着了。

　　　　刘文才走近前来：“贱人，本想留你一命，你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墨晓夜额头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别样的光。她禁闭双眼，没有动。

　　　　乔霖和祝小冉都在她身后，那汗水真是她急出来的。

　　　　龙飞见时机成熟，一剑刺向了刘文才。

　　　　刘文才早有防备，在墨晓夜提起无悔的时候他就有所警觉，不料龙飞真的敢对他下手。他躲闪开去，喝道：“你做什么！我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刘文才的身手哪里能和龙飞相比，狼狈的躲开，劝道：“我都说了，都是你的！我不和你争！”

　　　　“笑话，你当我傻！”龙飞提剑再砍，还招呼着人往刘文才仅剩的三人刺了过去。他连番被人做了筏子，心中早就不爽至极，恨道：“祝小冉可是那女魔头身边的人，这女人就是夜北那女魔头吧？我不杀你，到这份上你会放过我？”

　　　　“我说了，她身上的东西都是你的！”

　　　　刘文才中了一刀痛得大喊，他往日说一不二，除了家里那几个霸王，没人敢对他如何。他以为将好了条件就万事大吉，却忘了这些敢来冒险的人骨子里的贪婪。

　　　　龙飞冷笑：“你死了，你手中的东西也是我的！”

　　　　墨晓夜大惊，没想到龙飞居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她对着乔霖使了颜色，趁着刘文才两人内讧，扛起祝小冉就往前跑。乔霖也脱了船鞋，紧跟其后。

　　　　就在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至近，接连的打斗终于惊动了这片绝地的主人。

　　　　这真是所谓前有狼后有虎！

　　　　墨晓夜感知全开，察觉到满地的蛇头皮发麻，低吼道：“乔霖！快！蛇来了！”

　　　　居延泽越往里，空间越是低矮，到这时候已经可以触及到头顶了。泥浆和岩石混在一起，形成一层层堆积的花纹。

　　　　祝小冉忍不住眼泪直流，哭道：“都是我害了你们！”

　　　　墨晓夜骂道：“别废话！快认路！”

　　　　乔霖的脸已经煞白，毕竟他肚子上还插着一柄断剑，而此时又不能拔去，每一个呼吸都牵动着肌肉在剑刃上磨蹭，痛得他冷汗直流。尽管如此，他还是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说：“少主，这是前往泥泉的啊！”

　　　　泥泉是整个居延泽最神秘的地方。千百年来，它不停的为居延泽制造着泥浆，不然以西凉的干燥，可能早就干掉了。

　　　　越往这里面走，能提供照明的植物就越少。乔霖担心的不是几人没有穿船鞋，而是担心两人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一种生物，水晶蛇。

　　　　这种蛇周身透明，不过拇指粗细，却剧毒无比。一般情况下，人们也很难遇到它，但若是身上泛着血腥味就说不一定了。

　　　　身后又传来龙飞的声音：“他们往这边跑了！”

　　　　祝小冉终于开口道：“就在前面！泥泉左边的山崖上！”

　　　　这无疑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希望在即，墨晓夜反而觉得脚下无比沉重，几乎就要脱力了。乔霖及时提醒道：“少主快闭气！这里每天有一段时间会有毒气。”

　　　　三人不敢使用照明的物件，直靠着感知在洞中穿梭。空间越来越狭小，泥浆被越堆越高，和头顶连成一片，变成一道道墙壁将原本宽广的空间分隔开来。也许再过些年，这里再无人发现的话，就不能通行了。

　　　　传说中的泥泉不停的翻滚着，墨晓夜几乎能感受到它推动着一层层的稀泥往居延泽外涌去。

　　　　四周漆黑一片，墨晓夜摸索着往左边靠去。就算她感知再卓越，但眼前毕竟是泥潭沼泽，她可不想临到头来还丢了性命。

　　　　萤石的光芒在泥墙上闪烁，龙飞等人渐行渐近。他一声大吼，震得整个泥洞都颤了颤。“妈的，躲哪里去了！给我找！”

　　　　所谓祸不单行，乔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一道破空声响，引起了空气轻微的波动，几乎和龙飞的的吼声同时迸发，若不是刻意去留心，很难发现。

　　　　庆幸的是，乔霖知有危险一直全神贯注的注意着。

　　　　悲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这话告诉墨晓夜，此时墨晓夜毫无防备。

　　　　乔霖来不及细想，对风满楼的忠诚在这一刻替他的大脑做出了决定。他竟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下了水晶蛇致命的一击。

349泥泉深处（）　
乔霖抓住蛇身，不让它溜走，靠着泥墙坐了下来。他把呼吸放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多活一会儿。

　　　　“乔霖，你怎么样，这里有解药……”

　　　　“没用的，水晶蛇的毒无解。少主快走！”

　　　　“乔霖！”

　　　　两人的声音放得够低，但毕竟空间狭小，说起话来回音重重。

　　　　“他们在这边！”

　　　　乔霖斩下蛇头，捏在手中道：“你走啊！要我白死吗？！”

　　　　墨晓夜咬牙，把祝小冉扛到山崖她安放好。

　　　　这时的祝小冉早已泪流满面，若是她能行动，定比墨晓夜更加疯狂。和乔霖不过只认识了两天，对方却能为她们而死。不，是为她，若不是她没有战斗力，他们三人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她知道墨晓夜想干什么，盯着墨晓夜说：“去吧，就算和你能死在一起也值得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眼前，只有尽力去感知，只能模糊的感觉到面前的人，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迅速的滴落。

　　　　那是墨晓夜的眼泪。

　　　　祝小冉闭上眼，两行清泪浸入发间。

　　　　龙飞顺着墨晓夜说话的声响找了进来，心中憋闷得很。他久居困龙寨，自然知道泥泉这里有多凶险，不用旁人提醒就闭了气，指挥身后的人往前冲，自己却不踏入半步。

　　　　几颗劣质萤石往里一丢，洞中的情形变清晰可见了。

　　　　洞穴中央，那泥泉咕嘟嘟的冒着泡，不停的吐着泥水。泥潭上方凝结着一根根的泥剑，和喷涌的泥泉形成一静一动鲜明的对比。这泥水力量却不软弱，推攘着向前，生生在泥墙上撞出一个大洞，往外流去。

　　　　能够站立的地方，只有环四周一条半米宽的小道。

　　　　墨晓夜挡在唯一的小道上，挡在两个伙伴的前方，眼帘半抬，一动不动。

　　　　啪！一根脆弱的泥剑从顶部直插潭中，又一轮厮杀开始了。

　　　　没了后顾之忧，墨晓夜犹如杀神一般，鞭子一甩，直接把一个个前赴后继的人往泥潭中甩去。

　　　　得了传承的她，左手的功夫同右手一样熟练。

　　　　这一次，她左手持鞭，右手持刀。

　　　　每一挥鞭，必赶有人进泥潭。

　　　　每一刺匕首，必伤一人。

　　　　而龙飞居然看不出她的破绽。太快了！这女人之前的虚弱都是装的！他无比后悔自己先动手杀了刘文才，若不是如此，他还有炮灰可以利用。

　　　　“贴着墙走！”

　　　　饶是有龙飞的提醒，不出三刻，这里也只剩下了包括龙飞在内的三人。龙飞吐了口中的草楔子，说：“一起上！”

　　　　这女魔头到底有多强，难怪连秦少主都在她手上吃了亏，这还是人么！

　　　　她不是人，是个魔头！

　　　　龙飞眼见身边唯一的两人就要落败，心中一狠，把墨晓夜的鞭子抓在手上，吼道：“杀了她！”

　　　　没了灵巧的鞭子，墨晓夜就要以一第二，有他在旁边压阵，还是有几分胜算。

　　　　果然，墨晓夜不仅要尽力拉着手中的长鞭，一边还要应付两把挥舞的长剑，有些吃力。

　　　　龙飞眼中贪婪之色更甚，以他的眼界，自然看出眼前这鞭子也是个好东西，被剑划过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他把重心往下沉，竟要把墨晓夜拉过来。

　　　　“哼！就这点本事，就想夺我的鞭子么！”

　　　　她手掌一捏，握得更紧了。

　　　　啪！

　　　　鞭子似活了过来，原本长开的鳞片又齐齐关闭，带下了龙飞掌中的嫩肉，就要脱手而出。

　　　　“啊……！”龙飞一声怪叫，“两个废物！快冲上去杀了她！鞭子我捏着呢！”

　　　　龙飞心知若是鞭子被墨晓夜抽了回去，那便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说不定他连命都得搭上。尽管那冰冷滑腻的鞭子磨着他的手骨，他也不放手，反而用胳膊绕了一圈，又用另一只手往回拉，显然一副不夺过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墨晓夜没想到龙飞能对自己也下如此狠手。她不清楚对方能战到何时，而她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已是外强中干了。

　　　　她不能死，她死了身后的两人也活不了！

　　　　拼着一股信念，墨晓夜以一敌三，还是渐渐落了下风，眼看就要不敌。

　　　　千钧一发的时刻，乔霖竟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把刚刚斩下的蛇头丢到了龙飞的脸上。

　　　　他说：“少主，你一定要活下去，带领我们摆脱世家。”

　　　　龙飞忍着剧痛和鞭子较量，十指连心，眼前本就一阵阵止不住的发黑，骤然被东西扑上前来，只好放手去挡。

　　　　“啊！乔霖你这疯子！”

　　　　蛇是生命力顽强的动物，被斩了头，往往还能存活很久。

　　　　乔霖之前的动作就为了这决定性的一击。蛇毒早已遍布他的全身，这连贯的动作瞬间带动着毒素直冲他的心脏和大脑，耗尽了他最后一线生机。他嘴角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永远定格在他的脸上。

　　　　“叔……霖，尽……力了。”

　　　　没了龙飞的拉扯，其他两人不足为惧。墨晓夜只用了一个扫腿，两人就被送下了泥潭，不论如何挣扎都不得而出，反而越陷越深。

　　　　龙飞被水晶蛇咬中，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便不再顾忌其他，直接冲了过来，要抱着墨晓夜同归与尽。

　　　　“休想！”墨晓夜把他踢了回去，用鞭子在他的身上留下几道血肉弥漫的伤口来。“我不会让你死得如此容易！”

　　　　墨晓夜从未体验过和自己相熟的人这样惨烈的死在自己面前。在幽冥城时，她虽然也会亲自上阵，但大多时候也是以指挥为主。潇潇，涛子，她也只是见到尸体而已，和这种情况完全不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更加明显。

　　　　她捡起一旁的剑踉跄着走到龙飞面前。她不喜血腥，就直接用刀挑了龙飞的手脚筋了事。

　　　　龙飞嘴唇发青，瘫在地上无法动弹，却不甘的骂道：“万人骑的臭婊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洞外传来一阵爬行的声音，墨晓夜知道，那是受了血腥气诱惑而来的蛇群。她笑了：“你就慢慢享受吧！”

　　　　墨晓夜路过乔霖的时候，用极快的动作放平他的身体，用手帕覆在乔霖脸上。她想了想，又撕了衣摆的一角系在他渐冷的手腕上。说：“这是我的承诺，你放心！”做完这一切，她头也不回的扛着祝小冉闪进了密道。

　　　　暗道的门颜色和周围有所差异，她万万没想到，这关系到各方势力分布的最大秘密竟明明白白开在墙上。

　　　　她心中苦笑，暗夜族，真的落没到连一个开门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步了。

　　　　困龙，到底是困住了谁？

　　　　目及之处，蛇群翻滚，很快便完全覆盖了龙飞的身躯，连同他那变了调的尖叫一并吞没。

　　　　密道关闭，墨晓夜再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陷入沉睡之中。

350秦书珩出走（）　
秦世岚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醒竟手脚酸软无力，头脑昏沉。

　　　　青布帘，羊皮毯，冰冷的石床……屋子里连装饰用的劣质花瓶瓷器都没有，一切简陋无比。

　　　　她什么时候会住在这种房间了？她勉强撑起身来，一时回不过神来。

　　　　“来人啊！”

　　　　“有人吗？！”

　　　　她哑着嗓子叫了几声，发现没有人应答，只好自己起身去倒水。脚刚沾地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菊青推门进来，见秦世岚醒了，赶紧扶起人来，又倒了热水。百感交集中，她还不忘自己的职责，小声解释道：“大小姐，奴婢刚刚给您温粥去了，有什么事我们吃点东西再说可好？”

　　　　一杯水下肚，秦世岚总算找回了神智，点了点头。

　　　　“温度刚刚好，粥也糯糯的，小姐刚刚醒来，不宜食得太多，先暖暖胃。”

　　　　秦世岚静静喝了一小碗粥，才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大小姐，奴婢无能。那天您进了房间后不久就被人抬了出来，二爷什么都没说就让我们把东西收拾了，来了这镇安。奴婢找了医生，说您只是中了迷烟，并无大碍。秦家那天发生的事奴婢们通过多方渠道打听也没个结果，所有人都对这件事忌讳莫深，只是听说现在西凉城里掌权的是三爷。”

　　　　秦世岚深深惊出一身冷汗。秦瑞吉掌权秦世岚并不意外，但秦书珩为什么要帮她？秦世岚隐约感觉到秦家出了大事，西凉城的易主势必影响到议院大权。等秦瑞吉收拢了西凉的兵权，必定是父亲当选的最大阻碍。要是失去了秦家少主这个身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剩下些什么？

　　　　她按下心中的不安，问：“秦书珩呢？”

　　　　此时的秦书珩正在给小刘氏倒茶。他缕了缕母亲耳边突兀的白发，叹了口气。

　　　　那时小刘氏青葱年少，刚从贝利学院毕业，还未进入内院进修，就成了秦仲侜的二夫人。

　　　　初时，她也是受宠的，在秦家也有过好时光。可渐渐的，秦仲侜身边的人多了，那些宠爱也就如过眼云烟一样散了。她甚至已经快不记得那些五六七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忍了又忍，熬过一个个难免的夜晚，看着自己唯一的丈夫对别的女子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但很快，五六七没了，八九十又来了……秦仲侜身边的女人就像后院的花儿一样，开了又谢，一茬一茬的。

　　　　终于，小刘氏熬死了秦仲侜的原配，但秦仲侜的心似乎也一起死了。他再也不进后院，也不见她，连儿子也受了冷漠。

　　　　她爱过，恨过，这大半辈子都围着秦仲侜打转。为了给他生儿子，为了争夺他的宠爱，为了成他的唯一，为了再次见到他，为了让他爱上她……

　　　　现在，好容易熬到儿子有了出息，还没有两天，秦仲侜被儿子气死了。

　　　　小刘氏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信仰都坍塌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了什么，还能干些什么。她刘氏就这样坐在秦书珩身边，犹如没了灵魂的躯壳。秦仲侜死时她哭晕了去，醒来后就这样不声不响，已有十天了。

　　　　秦书珩给她水她就喝，喂她吃饭她就吃。但不论外面多大动静，不论秦书珩说些什么，她都不理不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秦书珩并不在意，他已经没了父亲，母亲只要能活着就好。他小心帮小刘氏擦着嘴边的食物残渣，说：“娘，这饼子好吃吗？我专门找了西凉最好的厨子，以后他专门给您一个人做，只有您才能吃到，您开心么？”

　　　　“娘，和我回夜都吧。儿子现在也出息了，等您去了夜都儿子的府邸大权就交给您，您可要帮儿子好好管理。”

　　　　“娘，您回儿子一句话吧，想要儿子干什么都行。”

　　　　“您不是一直说想要个儿媳妇么？娘，您给儿子做主选一个好不好？”

　　　　“……”

　　　　秦书珩不知道这些话他每天要说多少次，可小刘氏始终没有反应。

　　　　秦仲侜最后的话让他心都凉了。这破落的院落就像他的心一般，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临到头了，还要他去帮助秦志雄参选。同样是儿子，偏爱可见一般。这一次回西凉，他又调查了一些当年的琐事，虽然线索已经不齐全，但还是能看出当年母亲受的磋磨。当年自己年幼，母亲保护他，如今该换他保护母亲了。

　　　　所以，西凉，与他无关！乱了又如何。

　　　　当然，他也言而有信。这不，他还“仁慈”的带出了大哥的唯一血脉。他如此“用心良苦”，相信秦仲侜在泉下有知，也会“欣慰”吧？

　　　　“我的好二叔！你下的一盘好棋啊！害死了我爷爷，这还悠闲的喝茶未免心肠也太黑了点……”

　　　　秦世岚阴测测走了进来，见秦书珩在院子里悠闲的泡茶，气不打一处来。

　　　　小刘氏听到“死”字，浑身一震，眼里闪过一丝伤痛。这些日子，秦书珩都尽量去避免提起父亲和死亡的字眼，就是怕她再次伤心，没料到此时秦世岚闯了进来，一开口就是忌讳。

　　　　秦书珩低吼道：“滚出去！”

　　　　“哟，二叔真让我出去？”

　　　　说到正经，秦世岚实际上是应该叫一声“二爸”才对。这一声“二叔”不仅刻意划清界限，更在提醒秦书珩庶出的身份。

　　　　秦书珩不想吓到母亲，再一次低吼道：“滚！”

　　　　秦世岚似乎没听到，反而挑了石凳和秦书珩面对面坐了下来：“抱歉呢，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把我绑了来，就要做好准备。”

　　　　这处院子是秦书珩在镇安城中临时租下的，不过是为了方便落脚而已。秦世岚敢说这话，还是仗着自己镇安城城主的身份。

　　　　其实，秦书珩并不打算在西凉久待。他伙同三房的夺了权，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他已得的部分都找秦瑞吉折算了银钱。秦仲侜已死，他带走小刘氏之后西凉再也和他没有一丝关系，不必费心留下什么产业。

　　　　他看着眼前端庄秀丽的侄女，顿时觉得好笑起来。秦世岚聪慧，对敌人也毫不手软，激进乖张，却唯独不对自己家人心有防备。他突然很想知道她那随时挂着自信的微笑的脸，听到西凉的事后是什么反应。

351小刘氏的悲剧（）　
这一刻，他已经忘了身边还有小刘氏，只图自己心里痛快。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说来，你还应该感谢你三爸。要不是他气死了你爷爷，又打晕了你，你何必要在这破落院户，这可是镇安……”

　　　　秦世岚终于崩溃，将桌子上的茶具抚到地上，大喊：“你诬陷人！”

　　　　“我没那闲工夫，是不是三房夺权不用我证明。既然你醒了，我明天也就可以启程回夜都了。”

　　　　秦世岚似被抛弃的布娃娃般跌坐回去，定定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

　　　　“好侄女，你这样可是没意思的。当初你不帮三房就算了，现在来计较三房为什么夺权是不是晚了点？”

　　　　秦书珩不想再说，心理连气愤都提不起了。这就是他父亲心心念念维护的秦家和他的儿孙们，个个心安理得自私自利，自己都做不到何苦去责怪别人。

　　　　“二爸，你不能这样！”

　　　　“呵呵……”秦书珩一声冷笑，“放心吧，我答应了你爷爷要帮秦志雄参选的。”这一声迟来的二爸让他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他扶了小刘氏回屋，转身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这段日子小刘氏神情呆滞，他也没去想太多，本想着离开半个时辰不打紧的。每天他都是亲自照顾小刘氏，不假人手。房间里没有外人，房门却反锁了。

　　　　“娘，你醒了吗？”

　　　　“娘？！”

　　　　他连喊了几声，顿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抬脚就往门上踢。

　　　　门开了，小刘氏双目紧闭，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挂在梁上，身体都冷了。显然是在秦书珩刚离开以后就上吊自杀了。

　　　　秦书珩抱着小刘氏冷却的尸体，泪如泉涌，好半响，才凄厉的喊出一身“娘”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何苦？

　　　　秦书珩这一次连秦仲侜也恨上了，若不是最后发了誓，估计能连秦志雄也杀了。他最后还是没让小刘氏回到秦仲侜身边，而是把骨灰包好，装了坛子带回夜都。

　　　　在他眼里，小刘氏温婉贤淑，秦仲侜配不上！

　　　　秦世岚或许是感到他还有利用价值，竟破例派人来上了柱香。

　　　　种种迹象显示，西凉已经易主。她并没有闲着，一面派出人去夜都送信，一面联络潜伏在镇安城中的旧部。一番筹谋后，计划着对西凉反扑。就算她拿不下西凉，但守着镇安这片土地，把赤阳大道牢牢掌握在手中，她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