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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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满楼在坪山城的生意显然没有在瓦口的张扬。墨晓夜找了好久，终于在市场的一角发现了风满楼的小小标记，竟是一户卖肉的屠夫。

　　　　“老板，只有这些肉了吗？”

　　　　墨晓夜看着面前的生肉，一边恶心，一边流口水。她也说不清为啥是这样的反应，可见从居延泽到这里真是把她饿得狠了。

　　　　屠夫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汉子，一脸横肉，一看就有股子煞气，也难怪要选这样的店打掩护。墨晓夜心想，其他的店还真不适合。

　　　　屠夫挑眉看她，问：“你想要啥肉？”

　　　　“你有啥肉？稀罕的都尽管拿出来。”

　　　　屠夫看她瘦小得很，又是女子，心想多半又是哪家的大夫人姨太太内讧。这些女子的钱最是好赚，给得起价，任务还不麻烦。他大嘴一咧，笑道：“稀罕的银钱贵，货也少，是要预订的。”

　　　　墨晓夜扬起头，趾高气扬道：“我有的是钱。”

　　　　祝小冉翻了个白眼，还是忍不住好奇墨晓夜把钱藏在哪里了。如果她没记错，当时被龙飞追杀的时候，她只来得及把飞飞接了过来。钱袋子早就被划烂了，就算剩着也是不多，连得的宝石都是用帕子包了系在鞭子上的，她哪来的钱。

　　　　墨晓夜摸出玉牌来，放在掌心对着屠夫说：“我可有不少金子呢，怎样？”

355屠夫张勐（）　
屠夫沉默了半响，才说：“不如你连这两块也买了，我好带你回去看存货。”

　　　　这是个什么规矩？墨晓夜不懂，只好点了头。

　　　　屠夫用草绳把肉栓了，收拾了东西，说：“昨儿收了条蛇还没杀，炖汤最合适，两位和我回家取吧。”

　　　　直到进了院子关了门，屠夫才将信将疑道：“你是？”

　　　　“墨晓夜。”

　　　　“少主，请受属下张勐一拜。”

　　　　张勐心中虽有疑惑，但玉牌做不得假。早在两年前，总部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楼主收了徒弟，还是个女子。后来又听说搅动夜北的正是自家少主，已逃往西凉，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在坪山出现！

　　　　“辛苦了。”墨晓夜开门见山道，“这次我要取道回夜都，处理大选事宜。但这之前要先把祝家的事情处理了，你可知道什么消息？”

　　　　说起祝家的事情，张勐皱了眉头，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才说：“祝家曾经也算是坪山城的大户，做生意一直还算厚道。五年多前，突然来了几个西凉的人上门提亲。西凉虽然和这里相隔甚远，但祝家一直和那边有生意上的往来，也算是合理。”

　　　　“不料祝家拒绝，还突然间分家，十分诡异。毕竟祝家内部一直和谐，生意也是蒸蒸日上，根本没有必要。就在祝家计划分家的第二天，一夜之间，祝家上下消失了个干净，连银钱都没留下。”

　　　　祝小冉越听越气，墨晓夜包住她紧握的拳头，问：“一夜之间就能消失上百号人，是不是西凉的人做的？是秦家吗？”

　　　　“那几个人我们调查过，是西凉刘家的人。而且不止我们在查，白家当时也在查。”张勐谨慎道，“虽说缺乏证据，但能在山南做到一夜之间让世族消失的，左右不过那家。可我们在白家的钉子怎么打探，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实在是诡异得很。”

　　　　墨晓夜一边听，一边掰开祝小冉的拳头，免得她忍不住伤了自己。尽管这样，祝小冉还是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白家！”

　　　　张勐听说祝家有一嫡女在夜都求学，相必就是眼前这位了。旁的他不敢说，祝家这种安分守己的，一定是得到了让白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眼红的宝贝，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墨晓夜暂时没打算把通道事情告诉给张勐知晓，毕竟那边是居延泽，还是让瓦口的人过来带着人去认路更加稳妥些。

　　　　祝小冉深吸一口气，问：“祝家还剩了什么人？”

　　　　张勐摇摇头，说：“几乎没有人逃出来，连府上奴才都消失了。祝家没有被翻动过和打杀过的痕迹，所以我们才猜测这是白家的手笔。其中丢失的财物，估计也是白家为了掩人耳目做的。”

　　　　“晓夜，我要回去一趟，没准儿他们给我留下了线索。”

　　　　每个世家都有暗室，暗格更是多不胜数，若非知情人很难发觉。墨晓夜想了想，说：“我陪你。”

　　　　“少主不可。”张勐说，“白家在城中耳目众多，就怕他们还关注着，这一去就是自投罗网。”

　　　　坪山城特殊的建筑形式让城中极易掌控，一般的盗贼偷了东西都没个翻墙的地方，更不要说是潜去祝家了。若是白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对祝家严密监控的。

　　　　山南不如西凉民风彪悍，好管理得很。白家的劲找不到地方使，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情都格外上心，不然当初墨磊进夜都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发现了。

　　　　“晓夜，你别和我趟浑水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这话你劫法场的时候怎么不对自己说？”墨晓夜骂道，“多个人多个照应，你连我都打不赢还要拦着我么？”

　　　　“我……”

　　　　这正是她经常对墨晓夜的态度。祝小冉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抱住墨晓夜，说：“谢谢你。”

　　　　“傻样，我们吃顿好的再去。”

　　　　墨晓夜直觉祝家人应该还活着。白家在自己地盘上要杀人防不胜防，当夜屠了祝家满门也是有可能的。但白家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把人全部抓走藏起来，不用说也是要等着人送上门去。

　　　　墨晓夜第一次觉得有这些身份当挡箭牌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用“女魔头”的身份做挡箭牌讨价还价。

　　　　她能跟着去，至少祝小冉不会无故消失，也算是对余三有个交代。

　　　　祝家的宅子离城主府不远，除了地下这一层，在地上还有小平屋，算是豪宅。

　　　　坪山城到处都敞亮得很，不像其他城市，路上有阴影可以利用。若是遇到巡逻，定是逃不过的。

　　　　两人对照着风满楼提供的巡逻图，打算从这一层进去，从上面一层出来，然后在米草田里躲上一阵子再回来。只是这时机要把握得准一些，还要在夜行衣外多穿一身昏黄的外衣，方便在街道上隐藏。坪山城不仅少盗贼，连风满楼的生意也是举步维艰，要是任务中出个危险，连躲都不好躲，就更别说救援了。

　　　　墨晓夜感慨，只有瓦口城那样的地方才是适合风满楼发展，做杀手生意都可以光明正大。不像坪山城，连营业部、联络部和指挥部都要分开来，以免一不小心哪天被端了老窝。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在张勐千叮咛万嘱咐中出了门，直奔祝家老宅而去。配合她们的，还有一位风满楼的隐士，任务是在她们进去以后把锁恢复原样。

　　　　祝家并不是被抄家的，里面也没死人，所以白家并没有在上面贴封条。歪歪斜斜的牌匾下大门紧闭，门上镶嵌的金饰已经被撬光了，留下凹凸不平的黑洞，述说着祝家当年的辉煌。

　　　　墨晓夜看着锈迹斑斑的锁心跳得飞快，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一切像个陷阱，太过顺利了些。她对祝小冉说：“小心些。”

　　　　祝小冉眼神清澈坚定，点了头。

　　　　等身后落了锁，两人才感知全开，往里摸去。

　　　　进了这门，不能用夜明珠，否则透出来的光会从天井钻出去，被城防军发现就不好了。空间小，感知强并没有多大优势，大部分时候只能清楚一间屋子的情况，隔壁的隔着墙，再厉害的都是感知不了的。

356祝家老宅的厮杀（）　
这是祝小冉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但现在屋里空空荡荡，不少地方都落了草，偶尔有蛐蛐的叫声，荒凉幽静，再不见当初的繁华。

　　　　祝小冉有些着急，轻车熟路领着墨晓夜往里走。她要先去的是主屋，是她爹娘住的房间，期待在那里会发现一些线索。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正要打开房门。墨晓夜突然察觉一丝空气中不明显的波动，似一只小虫飞过般轻微，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好，快退！”

　　　　墨晓夜拉着祝小冉往身后急退，想借着窗台跃出天井。只要能出天井，到了广阔的米草田里，藏个人实在太容易。

　　　　“上！她们要跑！”

　　　　计划不如变化快，对方有备而来。四周瞬间亮起萤石，天井内茅草叶脉可见，两人避无可避。，从天井上又方落下一些人来，连二层小平房上都蹲了弓箭手。

　　　　到此时两人哪里还不明白，在救下季伯的时候就被人盯上，说不定连风满楼都暴露了。

　　　　祝小冉急道：“对不起……”

　　　　“说些屁话，杀了先！”墨晓夜可不想听这些抱歉的话，忍不住爆了粗口。

　　　　白家摆出这样的阵仗绝对不是来凑热闹的，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定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她暗自松了口气，密道的事情祝家人一定是没有说，不然白家根本没这闲工夫来堵人，祝小冉就算是龟缩在贝利学院，也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她在居延泽的通道口用风满楼特有的草药做了记号，这密道的事情早晚会被风满楼知晓，她也算报答了师父的教导之恩。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墨晓夜迅速用鞭子把背后两个黑衣人拉到身前制住。

　　　　几乎在同时，就响起了命令声：“放箭！”

　　　　墨晓夜边挡边退，祝小冉在她身后开路。两人迅速退入了房间里，黑衣人刺猬一样的尸体挥手即倒。

　　　　啪！

　　　　丝竹鞭鳞甲全开，顿时显现出它狰狞的一面来。房间里，鞭子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一鞭甩过，顿时带起一片血肉，受伤的不只一人。

　　　　“快退出房间！”

　　　　黑衣人无法，只好往天井里退。那里，四面八方都有弓箭手，墨晓夜也无可奈何。门外已经上了锁，只等支援一到来个瓮中捉鳖，一切便手到擒来了。

　　　　一时间房间里伤的伤退的退，不一会儿又只剩下墨晓夜两人。祝小冉甩上门，挨个补刀，和墨晓夜商量：“怎么办？等外面的人冲进来我们死定了。”

　　　　“白家一定在门外埋伏了不少人手，我们很难从正门冲出去，只怕还是只能从天井突围。”

　　　　“就怕米草田里也是人，那才是避无可避了……晓夜，我害了你……”

　　　　墨晓夜满脑子都是突围的问题，毫不客气打断她：“别婆婆妈妈的，我这条命本来也是有你一半，大不了就当还给你了。”

　　　　祝小冉感动得无以复加：“你武功好，若是突围出去……请告诉三哥，他一定要幸福。”

　　　　“这些肉麻的话还是你自己去说。”

　　　　墨晓夜受了祝小冉的传染，在夜都的不善言辞像是一种习惯，改不掉了。

　　　　祝小冉犹豫道：“可我功夫没你好，我怕会拖后腿……”

　　　　“杀人还不简单，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吧？”

　　　　“……”

　　　　祝小冉的最后一丝愧疚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也许两个人相处久了，是会被对方的习气浸染。难怪人说近墨者黑。墨晓夜前言不搭后语道：“小冉，以后要常说些好听的。”

　　　　“……这和现在打架有什么关系？”

　　　　祝小冉只觉得跟不上节奏，便也不想了。有这功夫不如多杀两个，也多两分生存的机会。

　　　　墨晓夜两脚塌烂了旁边歪歪斜斜的木凳子，祝小冉便知道她是要从天井突围，拿来当做盾牌用的。

　　　　无言之间，两人从房间一跃而出，杀了白家一个措手不及。

　　　　“上！”

　　　　墨晓夜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自信的。这时站在天井里比屋顶危险得多，毕竟头顶来的箭真是无孔不入。

　　　　祝小冉也不二话，捞起地上的长剑踩在窗台上，一搭手就上了二楼。再把剑往墙上一扎，一个漂亮的翻身就跃上了屋顶。动作一气呵成，直到她杀了一人，那些黑衣人才回过神来。

　　　　墨晓夜紧随其后，把鞭子往剑上一缠，待到半空力竭之时再次挥鞭一缠，借力荡了上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墨晓夜的鞭子使得出神入化，那第二鞭正是缠在了一个弓箭手的脚腕上。他眼前画面一翻，只来得及扒了手泥，就掉了下去。

　　　　弓箭手顿时乱做一团。

　　　　本以为来收拾两个女子是再轻松不过的任务，没想到一转眼就成了敢死队。

　　　　不成功，便成仁！

　　　　墨晓夜和祝小冉在弓箭手身边穿梭，迅速汇笼，把彼此的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

　　　　这一跃，衣裙翻飞，鲜血挥洒，叫一个词血腥，却让人亮瞎双眼。不过一个回合，弓箭手损失过半。墨晓夜道：“把弓箭杀干净。”

　　　　“好！”

　　　　小平房周边没窗户，想上房顶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墨晓夜的意思是先解决了弓箭手，好方便等一下逃跑。

　　　　在近处的弓箭手就像待宰杀的牲畜一样，发挥不出半成威力。有一些反应迅速的，赶紧滚下房顶往远处奔跑，想拉开距离。但大部分的反应不及，等两人再次合拢时，房顶上已经没人还能站着了。

　　　　“走！”

　　　　祝小冉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柳家湾，一条通往盛丽城。只要逃出一段距离，白家就拿她们无可奈何，到时随便选哪一边都可以到夜都。

　　　　白家没料到两人居然还能从天井里跳出来，在上面埋伏的人手不够，在墨晓夜那犀利的鞭影下更是不堪一击。

　　　　祝小冉呸道：“白家，不过如此！”

　　　　还有十米，两人就出了包围圈，白家将拿她们无可奈何。

　　　　“都住手！看看这是谁！”

　　　　墨晓夜手上不停，又挥出两鞭，见对方没了动静才罢休。在人血的洗礼下她越发冷血，她身后站着太多人，不允许她软懦。

　　　　黑衣人在指挥下散出一条通道来，不再围着她们，似乎是肯定她们不会逃跑。

　　　　五长老身着白色长袍，衣摆处隐隐有光玉流彩，让人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他来。他身边站着一个消瘦的女子，被五花大绑，连腿上都有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到屋顶的。

　　　　“娘！”

357祝家之变（）　
祝小冉泪流满面，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五长老手里抓着祝夫人，却不理祝小冉，反而问墨晓夜道：“墨将军来了山南，怎能不来做客。”

　　　　死了一屋子人才站出来，墨晓夜不知道白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本不想理会，无奈祝小冉的娘亲在对方手中，她不得不答。“一屋子杀手，就是白家的相请之道吗？”

　　　　五长老直接忽略杀手的事，苦笑道：“墨将军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去喝杯茶如何？”

　　　　“我怕杀手。”

　　　　祝小冉突然觉得墨晓夜不仅武功厉害了，连嘴巴也有能气死人的本事。

　　　　墨晓夜和她并肩而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从这单薄的身影上竟找到和余三相似的安全感来，似乎没有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

　　　　五长老说：“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合伙人的资格罢了，相信你也不会在意。”

　　　　墨晓夜当然在意，若是不在意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观念，她又何必要反。世家都是如此，常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也许就是这样了。

　　　　“我是来救祝家人的，其余的暂时没兴趣。”

　　　　墨晓夜的态度让白家人不满，五长老不说，自有人来维护。当即就有人跳出来说：“放肆！你一个小小逃犯如此大言不惭，你以为你真的走得出山南么！”

　　　　“退下。”五长老呵斥了身边的侍从，才慢悠悠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墨将军和我们确实是一条道上的，放了祝家人又何妨。”

　　　　祝小冉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抓了多少人！”

　　　　五长老显然不喜欢被人质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忍了下来，和称呼墨晓夜为“墨将军”一样的突兀。他冷道：“也就百来号人吧，这些年可还吃了我们不少粮呢。怎样，决定了吗？”

　　　　五长老没功夫和两个小女娃娃唠叨，实在是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掉身价。

　　　　不等祝小冉说话，墨晓夜说：“还未请教，前辈何人？”

　　　　“这是我们五长老！”

　　　　“劳烦五长老，请带路。”

　　　　“请！”

　　　　五长老眯了眼睛，昂首，踱步向前。

　　　　一场闹剧，最终以墨晓夜和祝小冉的毫发无损收尾，只是这坪山城就匆匆路过了。

　　　　既然谈好了条件，五长老也没有继续为难祝家母女，解了绳子就把人送了过来。祝小冉母女抱头痛哭，断断续续说起这些年来的生活。墨晓夜见白家不再为难，也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只好沉默着四处打量。

　　　　五长老没有歇在沿路的小驿站的打算。四马并驱，猎犬开道，肃清沿途道路直奔赤霞。

　　　　作为白家邀请的客人，白家准备了宽大的马车，四人并排横躺都还绰绰有余。它外观黑铁不显，内里却是雕花软木。这种木头柔韧易折，但做床榻垫板却是最好不过。木材上铺皮毛软垫，把各个方向都包裹起来，避免人在颠簸中磕了碰了。

　　　　马车正中吊莲花形夜明珠，整体以磨砂工艺处理，只把花瓣上的小露珠打磨光亮，避免光芒过甚，看起来似幻似真。四角坠绣花香囊和菱花宝石流苏，内置宁神清心的香料。就连那不起眼的小茶几也颇有讲究，不仅雕花镶嵌工艺精湛还暗藏乾坤，其中纸墨、零食、糕点应有尽有。

　　　　忆起往昔，墨晓夜才发现大部分时候自己都在疲于奔命，还是第一次有这待遇。

　　　　世家舒适奢享的生活让人咋舌，难怪很多人都愿意攀附权贵。就白家马车上这些个装饰，随便拿出去两样也够寻常人吃喝十几年的了。山南自古富裕，墨晓夜本以为见过了霍家那金戈铁马和秦家的奢华浮夸已经足够震惊，这次才是真正大开了眼界。

　　　　祝氏感激道：“墨小姐，多谢相救之恩。”

　　　　“伯母客气了，当初在贝利学院小冉对我多有照拂，我俩又是好姐妹，不分彼此，叫我一声晓夜就是。”

　　　　祝夫人这才说起前因后果来。

　　　　原来当初刘文才在夜都要挟祝小冉未果并未罢休，直接派了人来坪山城提亲。祝家也是大族，身份上虽然弱了些，但勉强能够上联姻的门槛。他想以秦家的威望把亲事定下来，祝小冉也不敢不认。人都是他的了，得知密道的事就轻而易举了。这样既隐藏了自己真实的目的，又抱得美人归，一箭双雕。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却不料祝家气性更高，一心要为祝小冉找一门家风端正的人家，不愿意把女儿的终身大事当作买卖。要选门风，西凉刘家那德行显然是不过关，跟秦家亲近的人家没几个好的。

　　　　祝家不答应，刘文才发了火，竟收买了小混混堵在祝家大门喊话，说祝小冉和他私定终身，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云云。街道上热闹非常，连摆摊的每日都在不远处蹲守，赚了欺头。

　　　　一连半个月，祝家忍无可忍，祝小冉的父亲更是气得狠了，直接抽了马鞭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刘家毕竟是外来户，白家实力雄厚，连秦志雄的面子都不给，自然不会理会他刘文才。反而，白家觉得刘家闹到自己地盘上，伤了自己的颜面，祝家把人打死了才好。

　　　　刘文才无可奈何，只好启程回家。

　　　　就在刘文才出坪山的当天夜里，祝家就出事了。

　　　　祝氏只记得那天吃了晚饭，一觉醒来竟不知身在何方，但浑身无力的反应让她猜测是有人下了迷药。等她可以下床了，才得知整个宅子的人都被抓了。不少小厮丫鬟被发卖，偏房的也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他父亲这几个嫡系兄弟。

　　　　白家对西凉刘家突然上门提亲的事十分关注。起初只是怕秦家在山南动手脚，影响自己的势力。

　　　　刘文才一个花花公子，睡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算是祝小冉爬了他的床，他也绝不可能单纯因男女之情上动心思。

　　　　白家结合秦家的品行和刘家的关系一分析，觉察出不对劲来。

　　　　稍微一调查，便知道祝家之前生意上的变故。白家立即联想到密道的传说，这才立即动了手，还让刘文才背了黑锅。

358赤霞城白家（）　
祝家一直不敢肯定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只隐约猜到有白家的身影罢了，还以为是刘文才和白家交换了什么条件。

　　　　五年来，白家没在衣食方面亏过他们，却始终不让他们走出那处山洞。

　　　　这期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问，虽不用刑，但这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也很难过。白家这是阳谋，要让人心甘情愿把知道的秘密都说出来，比起喜欢背后下绊子的秦家，让人发不出脾气，只能憋着。

　　　　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人容易失去理智。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是这个道理。还好祝家本来就不是个野心大的，嫡系这一支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住了下来，一晃就是五年。

　　　　实则也不是白家有多高尚，背地里，白家也没少下功夫。可不论小厮还是偏房对什么都守口如瓶，只有几个招了的也没供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结合平日里对白家这几兄弟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