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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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小冉能接到父母，开心得很，这也从侧面证实了白家确实对祝家的人很好。

　　　　“晓夜，你是不是答应了白家什么条件？”祝小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需要东西来等价交换的。她抱歉道，“对不起，祝家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墨晓夜拍了她的肩膀，说：“没什么。”她心里知道，白家这个人情她欠大了……

　　　　白家的动机，更加让人看不明白。

361碧云间（）　
书房里，白鹏飞和长老们都不解，不明白素素为何不提联盟的事。

　　　　白素素笑道：“墨晓夜这人，责任心太重。旁人对她好一分，她必回报十分，若是以要求去相换反而落了下成。”

　　　　五长老问：“意思就是给她一个大人情，让她不好意思？”

　　　　“也算吧，反正从今以后她凡事都会为我们着想就对了。我总觉得她身上还有秘密，明明在顾虑着什么。反正，一定要打好关系。”

　　　　白鹏飞好奇道：“这意境到底是个什么？”

　　　　当初白素素归到知意门下，他气得很。再加上萧帧的事，让他几乎放弃了这唯一的女儿。现在柳暗花明，倒是让他看不透女儿的心思了。白素素几乎在一个时辰内就完成了蜕变，他说不出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白素素想了想，说：“就是能感受到情绪的感知力吧。”

　　　　“那圣球也是有情绪的？”

　　　　三长老疑惑，那做测试的球明明是个死物，怎么会产生情绪。

　　　　白素素一时也说不清楚，只好又把话题带回了墨晓夜的身上：“反正以后墨晓夜算半个自己人了，我们可不能和秦家一样目光短浅。”

　　　　白鹏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秦家，实际是说秦世岚吧，女儿还是没有放下。

　　　　墨晓夜不敢在山南久待，等不及祝小冉处理好祝家的事情，找了个借口就往夜都赶。她独自赶路，生怕白家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再喊她签协议联盟什么的就糟了。

　　　　她还不知道，要是没有白素素从中周旋，这协议真必须签的。但现在的结果并不比直接签协议好得了多少，因为在她心里，已经觉得欠了人情。只要她有这个想法，就已经被白家算计了。

　　　　人情这东西无价，才是最不好还的。

　　　　这也只针对于有良心的人，墨晓夜恰恰是。

　　　　她曾在西凉跟着萧帧参加宴会，觉得吃吃喝喝是浪费时间，直到自己亲自上场当了主角才知道，这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她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生怕说错一个字给白家留下把柄。白家准备的菜品很精致，但最后吃了一个多时辰她居然没有吃饱。

　　　　山南遍布白家的眼线，她不敢联系风满楼的人，打算直接到了碧云城找了客栈住下。

　　　　沿路有许多风格各异的小店，大部分都因地制宜，利用植物建造，美其名曰xx花屋、xx树屋、xx草屋，等等。但都没有留住墨晓夜的步伐。她觉得去参加了一场宴会回来，不仅身累，心更累。

　　　　她突然很想念霍青，若是有他，这件事一定会交给他处理。

　　　　从狭窄的通道出来，是长长的下坡路，碧云城尽收眼底。

　　　　如书上所说，这碧云城放眼望去，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被茂密的树冠覆盖，看不见树下是什么样的风景，神秘，却又充满生机。

　　　　古人说：碧云间，碧云天，碧云千里思人还。

　　　　树冠一望无际，似乎真有千里。墨晓夜不禁想起这句诗词来，最是符合她的心情。她可不就是想霍青了嘛。

　　　　碧云城并不似它外观那么娇羞，直到近前，墨晓夜才发现这碧云城和白家的处事风格极其相似，都是把嘴锋利的刀刃伪装了起来，就如这城墙。

　　　　称之为城墙，其实还不太准确，因为它根本没有别处那样雄伟壮丽的模样。这是一条泛着水光的浅浅河流。河水里摇曳着柔软的水草，越往河中央，越是有高大的植物。透过枝蔓，隐约可见城中的辉煌，就像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等墨晓夜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不设防啊。河水里至少有两种水草是有毒的，其他的连她都不认识。中央那低矮的草丛和枝蔓不仅剧毒，还都带着倒刺……若是一种也就罢了，吃个解药也能过。但就是因为两两相加变成了剧毒，别说是从河水里走过去了，就是下个水也能要命。

　　　　墨晓夜联想到攻城的招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火攻了。但再一推敲，火攻对完全长在水里的那两种也是不管用的。而中间那高大的藤蔓虽然能被火烧死，却是越烧越坚韧的，会变成一张铁网。

　　　　驾船也不太现实，毕竟夜都可是以岩浆文明的城市……就算能顺利到达中间，那枝蔓又该怎么解决，总不能把毒汁砍得四处飞溅吧？

　　　　她想不出办法，失了兴致，进城去找可以歇脚的地方。

　　　　在碧云，树洞是唯一的房屋形式。但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碧云城的人就从这单调的形式中创造出了无数的花样。

　　　　有的，围着树干搭了一圈，就像树木本来就是长在了房子里一样；

　　　　有的，在树干里凿了两层，连扒出来的木料都利用来做了家具；

　　　　还有的，在树杈间搭建了吊脚楼，用绳梯上下……

　　　　墨晓夜找的这家是碧云城最大的客栈。客栈用石头垒砌了围墙，把十多棵树都圈在里面。每一颗树的空间都被完全利用，用盘旋的楼梯分出层次，让树与树之间互不干扰。

　　　　已经被白家认了出来，墨晓夜乔装打扮显得多余。她也不矫情，以本来面目出现在碧云城里。她想，霍青应该会很快得到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来找她。

　　　　就在墨晓夜和白家斗智斗勇时，秦岩奉秦志雄之命接手镇安城事务，和秦瑞吉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离秦世岚大婚只有十天了。

　　　　秦志雄痛失家族助力，没了退路。白家依旧按兵不动，让他感觉头上时刻悬着剑，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秦世岚没了选择，认命回夜都备嫁，只求父亲能如愿当选参议长，她未来的日子也许还要好过一些。她的感情，将永远被她埋在心底，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秦书珩早秦世岚一步回到夜都。他怀抱小刘氏的骨灰坛，悲伤道：“娘，你看儿子多出息，给你买了这么大的宅子，还给你买了奴隶。以后在夜都，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他让管家用上好香木做了个供桌，把骨灰坛恭恭敬敬的摆在上面，叹道：“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用拇指摩挲着玉坛，仿佛抚摸着小刘氏柔软的发丝。

　　　　直到管家来请示，他才回过神来。

362兄弟反目（）　
“老爷，秦家大房派人来了，请您过府一叙。”

　　　　“不去。”

　　　　“可……”

　　　　“不去！”秦书珩眼底阴霾一片，吼道，“告诉他，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兄弟情分，他受的委屈，理解退让，结果呢？他当秦志雄是哥哥，可秦志雄是否真的当他是过兄弟？如今小刘氏也死了，他和秦家没了关系，想再用这招来牵绊他，做梦！

　　　　管家见秦书珩发了狠，不敢再说，只好去门房回话，说：“我家老爷刚回来，乏得很。若有事情请上门商议。”

　　　　他的话说得客气，可秦志雄听到后却气得发抖，连摔了七八个杯子才停了下来。无奈今时不同往日，他有求于人，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去找秦书珩兴师问罪。

　　　　秦志雄跨进厅门，就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啊，要见弟弟一面还真不容易。”

　　　　秦书珩稳坐在厅正中的椅子上，柔和的光从他背后投射出来，反而让他的面目看得不太清楚。他撑着腿，根本不打算站起来迎接，淡淡道：“可不是么，你贵人事忙，哪有空来看我。”

　　　　管家见苗头不对，赶紧退了出去倒茶。

　　　　秦志雄气呼呼的坐下来，西凉的消息打探不来，秦书珩是唯一的知情者了：“我是忙，这不是也抽空来看你了么？难道西凉的事你就不打算对我说什么？”

　　　　“你想我说什么？”

　　　　在秦志雄眼里，这个庶弟也是个听话的，虽说没什么本事，但对他还算是恭敬。这次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秦瑞吉毕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如非必要，他也不想闹得太僵，反正他当上参议长之后，家主位也是要传给秦瑞吉的。

　　　　秦志雄本就还在生气，见秦书珩这样的态度也忍不住了，骂道：“你怎么阴阳怪气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想听好话，应该去找你养在后院那些婆娘，我可说不来。”

　　　　秦书珩没了忌讳，说起话来也没了世家子弟那副做派。但他见秦志雄生气就觉得心里暗爽，仿佛被管束久了的囚犯突然恢复了自由，一发不可收拾。

　　　　“你！”

　　　　“你以为你是谁，秦家你现在说了不算，你抖威风耍狠没用。”秦书珩放松身子斜靠在扶手上，“你想拿捏谁？”

　　　　“你怎么可以和我这样说话？我是你大哥！”

　　　　“错，你是秦瑞吉的大哥，不是我秦书珩的大哥。从我娘死那一刻起，我就和你们秦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秦志雄瞪大了眼，胸膛如拉风箱一样，悲痛道：“你受了委屈可以和我说，但是你绝对不能这样想！秦家是你的家，是你的后盾！”

　　　　“哈哈哈哈。”秦书珩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抹了抹泪，“我在夜都这么多年，你都是我的后盾咯？”

　　　　秦仲侜背后使的手段秦书珩都不知晓，他觉得自己能当上贝利学院的导师凭的是真才实学。如今，这些呵护也随着秦仲侜的死被带入了泥土中，再也不为人知了。

　　　　“二弟……”

　　　　“闭嘴！”秦书珩面露狰狞，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在我面前说教？！气死你爹的不是我，是你的好弟弟秦瑞吉，谁给你资格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他也是你爹！”

　　　　秦志雄不敢相信秦书珩的话，满脑子里都是刚刚那句“气死你爹的不是我，是你的好弟弟秦瑞吉！”是秦瑞吉？他为什么要气死父亲？父亲对他不薄，而且马上他就是家主了，这件事听说父亲已经给他提及过。

　　　　嘭！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秦书珩面容扭曲，手上青筋暴起，顺手就把旁边的案几掀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想起那个被逼发的誓言。秦仲侜到死还护着他的大儿子！嫉妒、不甘和愤怒等负面情绪一时间全部冲了出来，把他稳重的外衣撕得粉碎。

　　　　秦志雄跌坐到椅子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怕了……

　　　　秦书珩见他面如死灰，更加疯狂道：“好歹我也是你家世岚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把她带出来，你以为秦瑞吉会放过她？”

　　　　“你也不用害怕，我答应了那个死老头要送你上位……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没有我，你将什么都不是！你也不用在我这里耍什么心机，议院管不了贝利学院来，有这闲工夫，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的参议长位置吧！”

　　　　秦书珩出了口恶气，让管家把人“请”了出去。

　　　　秦志雄失魂落魄的回到洛园，已经等待已久的秦世岚赶紧迎了上来。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歇会儿就好，你跟我来书房。”

　　　　“那我让他们给你做一杯参茶就来。”

　　　　秦志雄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书房走去。

　　　　秦世岚问了跟着去的小厮，这才端了参茶去见秦志雄。她知道今天秦志雄谈得并不顺利，但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岚儿，你恨爹吗？”

　　　　“爹怎么这么想？”秦世岚端着茶，看着地走得很小心，“爹，是今天和二叔谈得不顺利吗？”

　　　　“哎。”

　　　　秦志雄没脸把在秦书珩家里的谈话说出来。他不知道事情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只差一点，他若是当上了参议长，也一定会帮秦书珩一把，到时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呢？还有他眼里的仇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父亲放心吧，二叔会帮我们的，他在爷爷面前发了誓。”

　　　　“爹知道，他那边我气归气，但还不担心。但你三爸那边就……”

　　　　秦世岚安慰道：“爹，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只要把镇安守住，熬过大选这段时间就好。不过一个多月，我们可以的。”

　　　　“岚儿，你真的不埋怨爹把你嫁到莫家？不然你以后可以当秦家家主的。”

　　　　秦世岚别过头去，低低的说：“秦家没有女子任家主的先例……再说，莫恩迪也是世上最尊贵的男儿之一，我虽不爱，但却不委屈。”

　　　　“你明白就好。”秦志雄见她明事理，揉了揉她的后脑，笑道：“等你有了孩子，莫家还不是你的？秦家的事有父亲在，不会让给那几个白眼狼的。以后，都是你的。”

　　　　秦世岚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被秦志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背僵直，汗毛倒竖。她不敢动，生怕秦志雄发现什么异样，只好乖巧点头。

　　　　“父亲，看来我们要尽快把北边的情况掌握住，这样就算是西凉再出什么问题，我们也是有胜算的。”

　　　　“别担心，父亲自有打算。你啊，就好好的准备新娘子……父亲要给你一个无人可比的婚礼！”

　　　　今天的事情让秦志雄警觉，不论什么人的心都是不可控的。很多事只要被埋下了不甘心的种子，遇到适合的时机就会生根发芽迅速成长。他不想留下不安定因素，对秦世岚也不放心起来。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心思。

　　　　一切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363姻缘树下（）　
墨晓夜在碧云城呆了两天，感觉自己要是就这样回到夜都确实太招摇了些。若是被议院的人看见，不好交代。听白素素说，自己的通缉令可是还没有撤销呢。她去城里买了些可以易容的草药，准备回房间涂抹一番，好早些回夜都和霍青相见。

　　　　“姑娘，买个木牌给心上人吧。”

　　　　墨晓夜出门的时候匆忙，现在心中有了打算便不急了，在街上逛了起来。她脸皮薄，听摆摊的人把她的心事点了出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说：“大娘，你可别乱说。”

　　　　“大娘怎么能乱说呢，就算是没有心上人，买了这木牌，也会很快就有心上人了啊。”中年妇女立即换了个说法。

　　　　墨晓夜不敢兴趣，转身要走，中年妇女急了。她今天摆摊还没开张呢，好不容易有人过问，自然不愿意放弃。赶紧道：“哎呀，小姑娘，大娘给你说啊。这嫁郎嫁郎，就要挑个合意的，绝对不能勉强。这木牌啊，也不是大娘吹嘘的，是真有用。”

　　　　“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中年妇女卖力的解释道：“碧云城那句有名的诗你知道吧？”

　　　　“碧云千里思人还那句？”

　　　　“对啦。你看那边，看到了吧。那颗古树就是这碧云城的招牌。这木料就是那颗树上的。这里太远你看不到，那句诗就是刻在上面的，那可是暗夜神当年留下的啊。所以，把这木牌刻上自己的名字，送给你心仪的男子，一准心想事成哦。”

　　　　“真的？”

　　　　墨晓夜见大娘说得头头是道，心想，管他有没有神，送给霍青也算是心意。

　　　　“多少钱一个？”

　　　　“1银”

　　　　“这么贵？！”

　　　　1银都可以买好多东西了，用来买一个木牌真不划算。

　　　　“姑娘哎，这可是暗夜神留下的树。别说1银了，那供奉的圣水你能喝到不？所以啊，1银真不贵。就这牌子啊，一年也只能做二十几个，多的也不让砍。全世界只有我这才有……”

　　　　墨晓夜耐不住她三寸不烂之舌，半推半就买了下来。

　　　　中年妇女见她大方，又特别嘱咐道：“既然都来了，也去看看这姻缘树，那边热闹得很。”说完，还对她挤眉弄眼了一阵。

　　　　经她吹牛，墨晓夜对那棵树也十分好奇，反正拐过街角就到，也不远。碧云城的道路十分好找，都铺了青石板。她跟着中年妇女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这传说中的姻缘树。

　　　　树下无人，她绕着走了一圈，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比别的树长得更为粗壮了些。这么大的树却没有被做成树屋，只在树干上分两行刻着几个大字，字迹娟秀，入木三分：碧云间，碧云天，碧云千里思人还。

　　　　这确实是古代留下的，但到底是不是暗夜神刻的她觉得有待深究。

　　　　“墨儿？”

　　　　墨晓夜眼角看到一个身影快速接近，下意识转身就挥拳打去。

　　　　“墨儿！”

　　　　墨晓夜僵了一下，这世间会这样喊她的只有一人。她迅速一看，果然是凌一帆！但这时收拳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稍微偏了一些，正好打在凌一帆的左肩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凌一帆没有放手。有一刹那，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墨晓夜搂入了怀里。

　　　　墨晓夜不安地扭动着，她那一拳可是不轻，凌一帆肩上绝对是紫了，却还执意抱着。

　　　　“暗夜神保佑，见到你真好。”凌一帆把鼻子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少女的气味。他胸膛起伏不定，仿佛怕墨晓夜再消失似的，紧紧箍着她不放。

　　　　“放开！”

　　　　“乖，就一会儿。”

　　　　墨晓夜不再挣扎，冷冷的问：“怎么？你想要娶我么？你的家族大业不要了？”

　　　　凌一帆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松了手。

　　　　墨晓夜一声冷笑，迅速拉出一段距离。

　　　　凌一帆很想告诉她，凌家已经接受她了。可他说不出口。因为这次他来山南，实际上是受了白鹏飞的邀请，也许两家会谈联姻的事。一旦达成协议，娶了白素素就娶不了她。

　　　　果然，在他心中最重的还是家族啊。肩上担着太多责任的人，由不得自己随心所欲。

　　　　“等等！”凌一帆犹豫道，“我们之间，真的不能重来吗？”

　　　　曾经他以为只要当上了家主，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自己做主。但等他当上了家主，却发现他却离她越来越远了。一份怜悯和利用，生生被他自己变成了爱恋。他深感挫败却又无能为力。就像是一个已经弥足深陷的人，越是想挣脱越是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这个秘密会被他永远的埋藏在心里，直到他兴起，来看这姻缘树。这果然是一颗受神祝福的树……

　　　　墨晓夜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想争辩。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回夜都，想干掉秦家。这样她就自由了，她会和霍青一起去找个地方过平淡的日子。

　　　　凌一帆远远跟在后面，身后跟着一长串侍卫。刚刚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入眼里，恨不得没长眼睛才好。

　　　　路上行人纷纷退避，墨晓夜飞快的回了客栈关上门。她觉得凌一帆一定有所图谋，更加肯定山南不能久待，决定连夜出城。

　　　　宵禁刚开，她探出头去，见四下无人，便迅速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一个面貌普通的少年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个时刻城门已关，她打算找一个城门附近的地方，在树上将就一晚，第二天尽早出城。为的，就是防止凌一帆的纠缠。

　　　　可惜，她不信神，神也没庇佑她。她才从楼梯走下来就看到了凌一帆。

　　　　他还是那一身夜光锦的长袍，背着手，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问：“就这么恨我？”

　　　　“你想多了。”

　　　　墨晓夜站在原地不动，因为就她感知，附近至少不下五十名高手。她自缪武功高强，可不知怎么的，却突然觉得没了把握。

　　　　凌一帆说：“让我帮你。”

　　　　“不需要。”

　　　　“秦家注定会对霍家动手，你这样去是送死！”

　　　　墨晓夜越是想去帮助霍青，凌一帆越是心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被刀锋挂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鲜血淋漓。

　　　　“我会信你吗？”

　　　　“好……”凌一帆痛苦地闭上双眼，问，“那如果我说，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帮助秦家对付他呢？”

364若是海水倒流（）　
“卑鄙！”

　　　　“哈哈哈哈……”凌一帆苦笑，几乎喘不过气来，如今，他已经沦落到要靠威胁才能留住她的地步了。

　　　　“你真的爱上他了。”

　　　　“对，我爱……”

　　　　凌一帆打断她的话，他怕了，怕她说出什么更甜蜜的情话来，成为他的毒药。他问道：“当初是我来劫法场，你……可会，爱我？”

　　　　墨晓夜想也没想，答案脱口而出：“不会。”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寂静。

　　　　静得似乎连城中的虫都死绝了，给那受伤的心陪葬去了，没了呼吸。

　　　　凌一帆似乎听到了它们那垂死挣扎后又突然放松的肢体。若是真的死了，也就不会难过了。

　　　　他苦笑道：“我要怎样做才有机会呢？”

　　　　墨晓夜望进他的眼里，他的挣扎和痛苦如炙热的岩浆般包围着她，要燃烧她，吞没她。

　　　　可她心中依然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