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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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降的速度。你们的鞋也是订制的，踩在岩石上也能固定。”

　　　　莫问吩咐了时间等细节，便不再逗留，骑着雷子走了。

　　　　两个时辰后，大军正式出发，向着夜都方向攀爬。

　　　　大选前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白素素又一次来到凌家，站在露台上，和凌一帆一起眺望远方。她不只一次从这里看尽了外城那些高低不一的建筑，轻易能分辨出五大世家的产业。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凌一帆喜欢站在这里的原因了。

　　　　那是一种想掌控自己命运的渴望。

　　　　通过自我做主而得到自由。

　　　　她轻声道：“我爹又让我来了。”

　　　　“你不该来。”

　　　　白素素记得他们每一次的谈话都是这样开始的，实在是没什么新意。她笑道：“我有得选么？”

　　　　凌一帆却不似平常的冷漠不语，反问道：“你爹真知道你的打算？还是你自作主张？白家占尽优势，家底雄厚。若说一时兴起，这可能性实在太小。”

　　　　白素素避重就轻道：“不重要，反正明天都要做，已经没了回头路，不是吗。”

　　　　凌一帆又问：“你想嫁给我？”

　　　　“不是我想。”

　　　　是家族这样想，又或者意思是不论我想还是不想。

　　　　白素素幽幽叹了口气：“我不想像秦世岚一样。”

　　　　凌一帆嗤笑道：“她也算是如愿了，那你呢，你是否也有愿望？”

　　　　“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不过两害取其轻而已。”

　　　　白素素话里有话，凌一帆不是很能理解，他看不透，奇怪道：“你又知道了什么？”

　　　　“知道太多的人都不好过。”

　　　　凌一帆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准备留人，客气道：“快回去吧，过了子时就不是我的人了。”

374未开始就落幕的大选（）　
白素素告辞出来，看着隔壁桥上停着的肥水车，总觉得有些奇怪，就呆了片刻。

　　　　栈桥上传来震动，她转过身一看，竟是萧帧！

　　　　萧帧心里乱糟糟的，从洛园出来，赶去见东林会馆秦世岚。本来按理说走内城最近，他却鬼使神差的走了外城去绕路。

　　　　看到白素素的时候，他才明白，也许是暗夜神要给他再见一次她的机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往桥上走，只为了能近距离看她一眼。他心里暗暗道，就一眼，一眼就好。

　　　　白素素站在桥中央，整个人都僵住了。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桥上传来的晃动仿佛她此刻的心跳，随着萧帧的靠近越跳越快，几乎不受控制。她指甲几乎嵌入肉中，才勉强拉回了一些神志。

　　　　她极力淡漠道：“你现在在秦家？”

　　　　“……是。”

　　　　“你一定很受器重。”白素素笑容更大了一些，却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过得好吧。”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萧帧那句不好就被卡在了喉头，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该说什么？说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连男人也不算了吗？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还是说他要说自己过得不好，让白素素看轻？

　　　　他决定忽略这个话题，看了看白素素背后高耸的宅子，问：“你从凌家回来？”

　　　　他不是没有听说白家和凌家频繁接触的传闻。在秦莫两家已经联姻的背景下，白家的目的人尽皆知。

　　　　白素素大方道：“是啊，我父亲希望我们两家联姻。”

　　　　她自缪掌握了意境，却无法看透萧帧的心。是后悔？是无奈？是愤怒？是不甘？也许这就是他，就如同自己之前也看不透他一样。

　　　　“可他不爱你……”

　　　　“那不重要。”白素素淡淡笑着，用整个桥面能走到的最远距离路过萧帧身边，喃喃道，“谁又爱过谁呢。”

　　　　白素素变了，变得萧帧从未认识过一样。她淡然，对他不再迎合委婉。

　　　　她不爱他了，萧帧痛苦地想。也许她明日就会和凌一帆定亲……而他现在来找她算是什么，他还能给她什么，难道要她嫁给他守一辈子活寡吗？

　　　　萧帧双肩抖动，说不清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却没有发出声来。他背对着白素素，渐行渐远，没有再回头。

　　　　他的活着，就只剩下报仇的意义，而已了吧……

　　　　******

　　　　秦世岚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想到明天的大选，掩饰不住紧张。她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当选，当选以后她又将何去何从。她是要继续留在莫家吗？如果父亲要一统暗夜族，她岂不是最好的人质。

　　　　她胡乱想着，连莫恩迪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都不知道。

　　　　莫恩迪将她圈在怀里，仿佛圈了一只没有爪牙的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问：“娘子在想什么？”

　　　　秦世岚感觉到耳后那炙热的气息，脸颊绯红。如果抛开她是秦志雄交易的筹码不说，莫恩迪也算是上上之选。可惜她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但她的身体似乎比她的心更诚实一些，在她放情纵乐应付莫恩迪的时候，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习惯身后的男人。

　　　　“没什么，就是担心……”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神定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担心了。”莫恩迪吻了吻她的耳垂，“还不如想想，你什么时候能怀上我的孩子……”

　　　　“相公……唔……”

　　　　秦世岚还想说什么，但顷刻之间，便被欲望的潮水淹没，以至于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脸颊仍然是红红的，引人遐想。

　　　　******

　　　　开市的钟声响过三声，五大世家的人从各自会馆中陆续出发，向着钟楼的方向前进。每个地区派出二十人参与投票，还允许一人配备四个侍卫，走起来浩浩荡荡，颇具声势。

　　　　这一天夜都的街道上格外冷清，主要街道都被装备齐全的议院军占领。五步一岗，站得和手中的矛一样笔直。

　　　　大选安排在了议院的会议厅，在议事厅对面。

　　　　凌家最先到达，挑了最旁边的位置。张福山和凌一帆小声说着什么，见其它人到齐，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五大世家带来的侍卫大部分都被留在了议院门外，只允许一人带一个。秦世岚出乎意料的选了萧帧，也许是为了奖励他在出嫁那一日的相送。

　　　　霍锦诚无所谓的坐在秦志雄身边，准确的说，是每一位霍家人身边都坐着秦家人，看起来怪异无比。

　　　　林院判并不惊讶，也不多话，似乎对眼前一切早有预料。他说：“在座也是老朋友了，无需我多言，这便开始投票吧，早点统计完，也早些吃饭。”

　　　　这是一种议院特制的墨水，填选时看不出内容，需要议院那种独特的灯照才能显现。整个过程都采取无记名投票，算是公平合理。

　　　　霍锦诚连拿笔的欲望都没有，直接把票往秦志雄面前一推，说：“你随意，我去尿尿去。”

　　　　秦志雄看了他一眼，见其他人都看向了他这边，老脸也不红一下，应道：“去吧。”

　　　　见霍锦诚终于从秦家手中解脱，霍家的人有样学样，都围了上去。

　　　　管韬关心道：“家主，您过得好吗？”

　　　　余三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泪：“家主，您老人家身体怎么样？看起来都瘦了！”

　　　　霍青说：“爹，咱们出去说。若是他敢欺负你，定不叫他好看。”

　　　　霍锦诚赶紧点头说：“恩恩，这才是我乖儿子。”

　　　　几人寒暄着，像旅游团过市一般，簇拥着霍锦诚往外走去。

　　　　等霍家的都走了，凌一帆也对凌峰说：“父亲，这选来选去没什么意思，我们回去吧。”

　　　　“这，这不好吧？”

　　　　凌峰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今这儿子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凌一帆对着秦志雄翻了个白眼，说：“你还看不出来，人家手上都有五分之三的票数了，我们在这里有什么用！”说完，又对白鹏飞拱手道，“白家主，我们两家关系向来不错，不如回去商量商量，看如何进一步才是。”

　　　　“早当如此，走吧，择日不如撞日。”白鹏飞笑得很开心，“凌老哥，可别嫌弃我空手拜访啊。”

　　　　“怎么会……”

　　　　凌峰完全不知内情，但他却知道和白家联姻的好处。儿子好不容易想开了，他也乐见其成。凌一帆风度翩翩的走到白素素面前，伸出手，说：“素素，不知我是否有荣幸的邀请到你？”

　　　　白素素下意识的往萧帧看去，眼光不及又迅速的收回来，把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到凌一帆的掌中，开心道：“叨扰了。”

　　　　秦志雄并不觉得奇怪，霍家的票数被他全部拿到，凌白两家想以联姻来给他施加压力，简直是痴人说梦。三家人都留下空白的票数，还不是随他们填写。

　　　　秦世岚明显松了一口气，莫恩迪也笑了。

　　　　大选还未开始就已落幕，林院判任职五十年来，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他犹豫道：“秦家主，按理说，参会有效人数不及一半……”

　　　　秦岩拍案而起，道：“一半个屁啊！没见到霍家老头子把票直接交到我们手上的吗？应该是全票通过才对！”

　　　　林院判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但是议院没这样的规矩啊……”

　　　　秦志雄站了起来，笑道：“什么规矩？我已经全票当选，我是参议长，我说的才是规矩！”

　　　　“啊……是！是！参议长大人……”

　　　　林院判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事白衣人不管，谁来救救他。如果按票数决定，那秦志雄现在就是参议长，是他上司！他连忙往身后使了眼色出去报信，但那人还没走出去就被秦岩挡住了去路。

　　　　秦岩狠道：“林院判这是在质疑大选结果啊？”

　　　　“没有没有……”

　　　　林院判势单力薄，他突然想起之前白衣说过，不论谁当参议长，他都是院判。他不再反对，迅速安排了就职典礼等一切相关事宜，请示道：“参议长大人，请你稍事休息，喝杯茶，我们再宣布结果，否则时间太快不合适。”

　　　　秦志雄懒洋洋坐着，对林院判的识时务非常满意，赞道：“好好干，我亏不了你。”

　　　　“谢大人赏识。”林院判装作一副乐颠颠的样子下去安排去了。

　　　　秦志雄端起杯子来，似无意间滴落了一些水在桌面上。接着水光，他看到了杯底的传承之印，无声的笑了。

　　　　“恭喜岳父一掌大权。”莫恩迪拉着秦世岚的手，准备以茶代酒先行祝贺。

　　　　秦世岚也站了起来，眼神闪烁。

　　　　秦志雄笑道：“好，你们努力，早日生个孩儿才是。”

　　　　秦瑞吉在西凉坐镇，如果在此定会有所怀疑，不过他没有这个机会罢了。秦玖儿也没有来，生怕大房的又搞鬼，错过了此时的大戏。

　　　　秦世岚心中终于彻底绝望了。

　　　　随着钟声再次响起，十年一次的大选戏剧性落幕。秦志雄毫无疑问的当选了新一届的参议长，意味着暗夜的各方势力将彻底重新洗牌。

375夜都之乱（）　
凌家和白家众人从议院一出来，直奔凌家祖宅而去，。

　　　　凌峰奇怪道：“帆儿，这是做什么？”

　　　　这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跑得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见白鹏飞都在坚持，他也咬牙跟着往前跑。

　　　　白鹏飞低吼道：“快跑！不然血溅到身上！”

　　　　凌峰大惊之下，见霍青已经带着霍锦诚在凌家门口等候。

　　　　霍青说：“凌兄，我父亲交给你了。”

　　　　“我答应你的就能做到，希望你也是一样。”

　　　　霍青点了点头，带着人提剑往议院方向杀去，他要赶在墨晓夜之前杀了秦家的人，以绝后患。

　　　　大选结束的钟声响起，掩盖不住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议院军反抗激烈，双方人马在栈桥周围展开厮杀。

　　　　议院地牢大门尽开，之前被关押的“犯人”们全都跑了出来。他们丝毫没有传说中的狼狈，反而个个身着红色劲装，只是面容不太光鲜罢了。他们从出来时手无寸铁，却沿路从各个角落里摸出了武器，向着内城议院军杀去。

　　　　于此同时，各世家里参与装修的工人也剥了外衣，和从平民区冲出来的人汇合，拿出武器往栈桥的方向厮杀。

　　　　议院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想反抗，背后突然中刀。

　　　　临死看转头一看，竟是自己人……

　　　　秦志雄站在议院的平台上，这是参议长在重大节日中接受众人瞻仰的位置。他绕着孤零零的钟楼走了一圈，没找到进入的方法。此时四周吵杂声四起，从他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见下面的情形。他笑道：“以为就这几个小毛蛋，能掀起风浪么？”

　　　　此时，内城里，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无数的黑衣人，俨然是秦家安插在各处的人手。

　　　　所谓你有独木桥，我有过河梯。

　　　　秦家手捏霍锦诚为诱饵，威逼利诱夜都的世家做出选择。这些小世家本来就风吹两边倒的人，见秦志雄已经毫无悬念的即将当选参议长，立即表示归顺之意，让秦家在暗中安插了不少人手。白家那些工匠层次太低，根本没有发现这些异常情况。

　　　　秦家之前在夜北折损了不少人手，此时也是孤注一掷。几乎将精锐都集中在了内城和赤阳大道，防的就是三大世家暴起伤人。只是此时，秦志雄不肯定这底下的人到底是霍家的，还是三家都有。

　　　　秦志雄思前想后，觉得留在议院目标太大，便招呼上众人往内城一处小别院撤离。这兵荒马乱的时刻，谁还会去关注他一群人到底去了哪里。

　　　　临走前，他还不忘绑上林院判，拿走参议长的大印。有了这枚印章，他就可以调动议院军队，到时候将这几个世家一网打尽。

　　　　他乐滋滋的想：他们集中到一起倒方便了自己绞杀。

　　　　莫越之也明白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不再藏拙，配合秦家埋伏在内城的人手发起了猛攻。秦家的剿灭议院军和红衣军，他的人向凌家祖宅杀去，想拿下凌一帆获得夜都警卫队的调动权。

　　　　栈桥两边，白家和凌家的人一内一外，为确保底下的霍家军能上得来。

　　　　墨晓夜和霍家众人足足攀爬了一天，直到钟声响起，才到达了预订位置。尽管准备充分，但路上还是出了意外，有两队人掉入了岩浆之中。

　　　　而他们连惊呼都不能，勾起一抹祝福的笑挥着手，直直落了下去。

　　　　此时霍家众人眼里都包着热泪，卯着劲要冲上去和秦家的人一战到底。随着墨晓夜一个手势，众人争先恐后的往上爬去。

　　　　墨晓夜身先士卒，和钺扈先冲上了内城，分开警戒，以保证其他人安全上岸。

　　　　有了霍家军的加入，凌家军显然轻松了不少。

　　　　一红一黑，绝对不会杀错。

　　　　在众人不注意时，霍家军中分出了六人，倒挂着往栈桥底爬了过去。这是龚家兄妹早在栈桥地步挂好的绳索。

　　　　蓝色的花朵在内城东面绽放，正是霍青发出的信号，指向秦志雄所在。他领着人刚赶到议院，就遇到了坠在秦志雄身后保护的人，毫不犹豫追了过去。

　　　　莫越之对儿子使了颜色，他一边跑一边对秦志雄说：“秦兄，我先回东林会馆，我们这么多人怕暗室装不下。”

　　　　“随你。”

　　　　秦志雄头也没回，他心里正乐着呢，霍家发了信号，正好让莫越之去吸引注意力，自己才更加安全。

　　　　秦世岚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父亲的人，她挣脱了莫恩迪的手，说：“我跟我爹走。”

　　　　莫恩迪想去追她，见她头也不回便歇了心思。他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留恋，跟着莫越之往自家院子里跑去。

　　　　突然，又是一阵强光闪耀，是墨晓夜用海特人的光弹发出的到达信号。

　　　　外城的白家军开始放弃其它栈桥向其中的两座桥汇笼，内城的红衣人也开始向这方汇集。

　　　　莫家众人往东跑，由于红方军队的撤离，也没遇到什么阻拦。

　　　　轰！

　　　　接连着几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那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夜都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莫恩迪跟在莫越之身后，感到桥身剧烈晃动，凭命往前一扑，和莫越之两人滚上了外城的土地。两人顾不得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桥断了！

　　　　这可是用十二根铁链搭建而成的桥啊！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恐怖？！

　　　　余三也吓得够呛。他被霍青要求去接应墨晓夜，刚刚碰头，正好看到桥上那腾起的黑烟，他吓道：“晓夜，这是……北冥拿回来的？”

　　　　墨晓夜点了点头，想起当初夜北那堪比山峰高的海啸也就见怪不怪了。

　　　　******

　　　　霍青追上秦家人，已经远远看到了秦志雄的身影。他暴喝道：“秦志雄拿命来！”

　　　　秦家贪图夜北矿产已久，从六祖时代就开始筹划，经过多少阴谋诡计和暗杀，把霍家一个大族生生杀到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不可谓不歹毒。为了这个时刻，他已经等待了二十多年，从他眼睁睁见母亲为了救他而死那一刻开始。

　　　　秦世岚说不清心里在想些什么，抽剑出来，对秦志雄说：“爹，你快走！”

　　　　萧帧跟在她身边，也抽出了剑来。

376击杀秦志雄（）　
霍青招招狠辣，直取对方命门，四十多个护卫一拥而上，不过半个时辰就死去了一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同样带着精卫。在他神一般的杀戮下，己方伤亡几乎为零，剩下的侍卫只需要一人单斗一人即可。

　　　　他并不停歇，而是往秦世岚砍去。

　　　　秦世岚也不客气，一剑刺了过来，喝道：“霍青，你想造反吗！”

　　　　“不是摆明了吗。”

　　　　霍青手中的剑可不认人，一刀划去，虽然秦世岚及时挡住，但刀锋仍然从她的脸颊划过，带出一道浅浅血痕，见了红。

　　　　秦世岚后退两步，摆出防御的姿势：“你非要和我为敌？”

　　　　“错，是你秦家要和我为敌。”

　　　　“没有！”

　　　　霍青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北露城外的刻骨之仇还没有报呢！他一向说做就做，不愿意去说那些废话。

　　　　“你听我说！”

　　　　秦世岚眼见霍青越打越猛，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根本挡不住，心中也急了。她心里喜欢霍青，可不代表着她愿意死在霍青手里。

　　　　霍青见秦志雄已经跑得没了人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想打女人，可不代表他不会打。他毫无情感的双眼直视进秦世岚的眼中，道：“去死！”霍青剑到一半停了手，从一旁掠过，直奔秦志雄消失的方向而去。

　　　　他没有杀秦世岚……

　　　　噗！

　　　　秦世岚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鲜红的血在衣料上晕染开来，血流如注。她这才感觉到了疼痛，手上一松，剑也落到了地上。

　　　　噗！

　　　　又是一声轻响，从她平滑的染着血的小腹上冒出剑尖来。她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萧帧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颜，嘿嘿笑了。

　　　　秦世岚哽道：“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哈！”萧帧讽刺道，“你以为你在西凉受伤是谁指使的？是你的好三爸和九妹啊……你为了秦家嫁给莫恩迪，可是呢？你心心念念为的家族早就抛弃了你，你说，连自己喜欢的霍青也放弃了，白忙活一场，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完，他把手中的剑抽出来，再次捅了秦世岚一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让我萧帧绝了后，我就让你秦家断子绝孙！”

　　　　墨晓夜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萧帧脸上挂着疯狂的笑，而秦世岚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她还没有断气，使劲了浑身力气翻了个身，直直望向秦志雄逃跑的方向，一动不动了。

　　　　墨晓夜皱眉道：“萧帧！”

　　　　萧帧听她喊，突然止了笑，望向墨晓夜的眼里空荡荡的没有神采，嘴边还有未退的狰狞。他已经不知身在何方，在做什么，眼底渐渐泛起血色。

　　　　墨晓夜心底一惊，他这怕是入了魔怔。她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和萧帧拉出一段安全的距离，试着问：“萧帧，你不去保护白素素，在这里干什么！”书上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墨晓夜担心萧帧会就此发狂，只好用白素素做借口，让萧帧心中保留一丝清醒。

　　　　“素素？素素……”

　　　　萧帧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泪如泉涌。他突然想起凌一帆拉起白素素的手，走出会议厅的那一幕，不由的浑身一震。

　　　　他还能怎么办？他恨……

　　　　“白家和凌家为了演戏脱离会议室，现在秦家和议院军正在围攻凌家，他们都在里面，你快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快去！”

　　　　人活着，果然是需要有希望的。墨晓夜心中还担心霍青的安慰，见萧帧回了神，便不再久留。她路过秦世岚的时候，用手探了探颈部。秦世岚虽然还睁着眼睛，却是已经死了。

　　　　死不瞑目！

　　　　人都死了，再多仇怨也了了。她叹了口气，想帮她把眼合上，却用尽办法也无法做到，最后只好撕了衣袖盖在她脸上。

　　　　墨晓夜追着血迹而去，跨入秦家的小别院里。横尸遍野，各方的人都有，死相惨烈，看来没有谁占据了上风。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