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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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夜追着血迹而去，跨入秦家的小别院里。横尸遍野，各方的人都有，死相惨烈，看来没有谁占据了上风。霍青带的人并不多，秦志雄还是个武道高手。霍青身边的人应该不多了，她的心中忐忑。

　　　　她猜得没错，霍青沿路厮杀，再好的体力也有用尽的时候，但秦志雄却是才开始动手。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看也不看自己身边倒下的侍卫一眼，笑道：“很多年没动手过了呢，杀个小子有点亏。”

　　　　霍青杀的眼睛都红了，不只一次，那些滚烫的血液溅到他的眼里，让他现在看起来无比狰狞。也不知身上是不是受了伤，那上好的棉衣都紧紧裹在身上，分不清是汗还是血，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总之，他看起来犹如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一言不发，直接向秦志雄攻去，手中的剑花翻飞，让人看不清来处，更看不清刺往何方。

　　　　秦志雄游刃有余，笑道：“就这斤两，还不够。”

　　　　他抬脚一踩，正好踩在霍青的脚尖上。

　　　　霍青大惊，急忙后退，但还是晚了一步，被秦志雄的刀锋刮过，割破了袖子。若是他再慢一点，就是肉了。他眼中疯狂之色褪去些许，但战意不减。他还要留着命回家娶媳妇呢，可不能和老东西拼命。他笑道：“果然不愧是秦家主，连女儿都可以牺牲的杂种！”

　　　　秦志雄嘴角挂着冷笑，不应他，直接挥剑而上，从他面上刺过。这一剑，速度太快，又正好挑了霍青说话的时刻。

　　　　霍青躲闪不急，只好向后倒去。他不知道秦志雄居然那么难缠，要是没有得到北冥传承和莫老的指导，又是个什么样子。

　　　　霍青倒地后就地一滚，但秦志雄似乎早看透了他的招数，紧跟而上，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眼见后方就是悬崖，霍青这才感觉到秦志雄的意图，惊出一身冷汗来。他越是想脱离悬崖边，越是被秦志雄逼着后退。稍一分神，又离深渊更近了一分。

　　　　高手间的过招便是如此，一招失算，步步皆错。

　　　　秦志雄越打越猛，霍青坚持不住，脚后跟已经踩空，眼见就要掉下去。

　　　　啪！墨晓夜来不及细想，用鞭子缠住了他的腰。

　　　　秦志雄哪会给她机会，算准了方向劈出一刀去。这一刀，正好在鞭子收回的方向上，若是墨晓夜坚持收回鞭子，那霍青就面临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霍青重心不稳无法出招，只好退而求其次，摸到了匕首上。

　　　　说时迟那时快，秦志雄手中的剑止住了霍青，抬起左手就按动了暗器。以秦志雄阴险的性格，上面必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墨晓夜坚持拉住霍青，不但无法将他救上来，自己还会命丧当场。

　　　　“放手！”霍青喝道。

377血洗来的一统（）　
她对霍青的话从不怀疑，听到这话下意识松手，往一旁移去。她顿时感到不对劲，看到霍青连同她的鞭子一起往下掉去，才回过神来。

　　　　“不！”

　　　　轰！

　　　　一声更大的声响从她背后传来，比刚刚炸桥时的声音更大。

　　　　头顶开始掉落石块，整个内城摇晃不定，从中间裂开，往下沉去。

　　　　夜都龟缩在家中的人再也不顾禁令，一窝蜂从家中冲了出来，街上乱成一团。

　　　　不停有人因为头顶尖锐的石头掉落而受伤，不停的有内城的人在逃往外城时掉落深渊。当这些权贵们站在内城那些坚固的碉堡上纵情声色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甘心从那华丽的城堡走出来，走向外城。就像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有人当即跪下，向暗夜神祈祷。

　　　　“火魔发怒啦！谁都跑不了！”

　　　　“你们这些罪人！你们这场厮杀投入了多少无辜善良的灵魂！”

　　　　“正是因为这些肮脏的世家，才会让火魔重现人间！杀了他们！”

　　　　……

　　　　这一刻，饱受欺压的平民们看着遍街的尸体，不约而同的想到他们信仰的神，以及那魔鬼的传说。

　　　　命都没了，谁还能不疯狂！有胆子大的剑了地上的武器就挥刀去砍，有一就有二，一瞬间议院军和白家军都顾不上厮杀了，只好联手抵抗起面前疯狂的平民来。

　　　　四周都充斥着灼热的空气，气温越来越高。

　　　　“快跑啊！夜都陷落了！”

　　　　岩浆就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向上涌来。外城的边缘开始塌陷，茂盛的米草田开始一块一块消失，人们疯了一般往城外涌去。

　　　　从那一身巨响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秦志雄和墨晓夜已经过了上百招，各有输赢。

　　　　墨晓夜满脑子都是霍青掉落的一瞬间，使的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秦志雄还想活命，当然有所保留。斗狠，他是输了。

　　　　这时，内城的震动越来越大，墨晓夜连站着都很困难，她固执的用剑戳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挪去。她眼前闪过霍青，想起在秦家看到的那些欺凌和世家的贪婪，把仇恨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这是生死之斗，除了生或死，没有其他结局。

　　　　“墨儿！你快走！”

　　　　这时，凌一帆从身后蹿了过来一跃而起，接着冲力直直往秦志雄刺去。

　　　　墨晓夜也不退缩，拔剑也往前冲。

　　　　凌一帆急道：“你走啊！”

　　　　凌家祖宅本来危机万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海特人。那些人一个顶俩，议院军节节败退，不一会儿就被赶到了围墙之外。凌一帆这才有机会脱离出来，往霍青指明的方向一路追赶。无奈路上尸体太多，差点迷失方向，多亏遇到了萧帧。

　　　　凌一帆这点拳脚功夫在秦志雄面前根本不够看。

　　　　秦志雄一刀斩在他的剑上，嘲讽道：“就你这样的，来十个还是死！”他一侧身便闪了过去，而凌一帆竟被惯性冲到了悬崖边缘。

　　　　秦志雄一身软丝甲硬生生挨了墨晓夜一剑，把断掉的刀锋往凌一帆身上打去。

　　　　凌一帆赶紧顿住冲势，顺势翻身挡去，往后一躺。没料到秦志雄竟不管不顾，借着墨晓夜刺他那股狠劲推着手中的刀接踵而至。

　　　　秦志雄再一个踢腿，竟让凌一帆后移出半个身位。

　　　　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

　　　　凌一帆只觉得自己脸颊被烤得生痛，他恍若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可他顾不得这些，因为他头上还有一把刀。

　　　　秦志雄本来想先把凌一帆打下悬崖，见一击不成，就地往旁一滚，迅速将掉落在地的半截刀锋插进凌一帆的小腿骨，痛的他冷汗淋漓。

　　　　墨晓夜紧跟其后再次刺去，却还是碰到软丝甲，给秦志雄造成不了一丝伤害。

　　　　“卑鄙！”

　　　　秦志雄得意道：“对造反者不用讲道义。”

　　　　凌一帆被刀锋定在地上无法移动。秦志雄四处游走，抓到机会就往凌一帆这边补刀，害得墨晓夜手忙脚乱。他在等，等救兵到了自然解除危险，何必和墨晓夜斗生斗死。

　　　　凌一帆把心一横，抓住秦志雄刺向自己的手，任由剑刺进自己的身体。他只感到胸口微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痛。

　　　　“墨儿快！”

　　　　秦志雄见拔不出手来，干脆再往前刺，骂道：“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墨儿！”

　　　　墨晓夜飞身而上，秦志雄往旁一侧，想放手已经来不及了。

　　　　软丝甲是背心，护得住心脏背腹，护不住四肢。秦志雄鲜血如注，只觉得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往后踉跄两步，眼看就要跌落深渊。他边说边用剩下的那只手拉扯住墨晓夜，往深渊坠去。

　　　　“死也要让你陪葬！”

　　　　“晓夜！”

　　　　话说霍青掉落时手握在匕首上，不料坠下时离崖壁太远，找不到机会刺进去减缓下落。他眼见腰间鞭子灵机一动。说来也是他运气好，找到了霍家军攀爬上来时留下的着力点。那里每一个都镶着锁扣，他试了四五个才终于勾住了一个，趁机把匕首扎在了岩壁上。

　　　　此时正好是地动山摇之时，他不仅要躲避上面掉落的石块，还有吃人的岩浆在屁股后面翻滚。终于要爬上去，却正好看到墨晓夜坠崖，差点崩溃。他想也不想便甩鞭出去勾住了墨晓夜。

　　　　墨晓夜伸出腿一踢，正中秦志雄的断肢。秦志雄松手就这么掉了下去。

　　　　霍青的手汗淋淋的，鞭子还在往下滑。墨晓夜生怕鞭子松掉，用手在鞭子上绕了两圈，抱住霍青的腰就往上爬。快到顶部时掏出匕首往岩壁上一扎，才翻了上去。她来不及喘气，回头去拉霍青：“快，内城要塌了！”

　　　　两人架起半昏迷的凌一帆往外跑。

　　　　此时内城已经陷落得和外城一样高，并且还有继续下沉的趋势。他们的位置在内城正中，倒塌的建筑带起成片的灰尘，根本看不清方向。

　　　　大地的摇晃还在继续，栈桥没断，可是摇晃的根本站不稳。

　　　　霍青把凌一帆背在背上，撕了衣服绑了几圈。抱着锁链一步步往前挪去，墨晓夜紧随其后。刚冲上外城，就感觉到大地又是一阵摇晃，隐约看西门腾起一片烟雾。

　　　　似乎是大地终于怒够了，渐渐停止了摇晃。

　　　　夜都已是满目疮痍，再不复以往荣光。

　　　　……

　　　　夜都的暴乱随着地震的停止落下帷幕。

　　　　根据之后的统计，这场灾难中夜都人手死伤近五分之一。大部分是在逃跑中被踩踏而死的，另外，被砍伤、被砸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最后那强烈的地动，是莫问预先在赤阳大道埋下的古代武器所致。夜都西门尽数被毁，秦家被断了生路，留在夜都的人被三家联手剿灭，只有秦书珩和秦玖儿下落不明。而被土石隔离开的西凉，也难逃被霍家和白家瓜分的下场。

　　　　莫家见大势已去，不得服软，接受统一的建议。

　　　　至此，分裂上千年的暗夜族终于一统为暗夜神国，改世袭制为任命制。

　　　　凌一帆如愿当上了最高领导人，改参议长为国主。命五大世家为五大贵族，可世袭享有供奉和税务减免。

　　　　他陆续颁布了新的制度：

　　　　建立民兵制，缩减世家私兵，将兵权收归总统直管。

　　　　另建立官员的选拔制度，对各地官员定期考核。

　　　　又建立教育制度，令贝利学院为最高学府，在各地建立义学。

　　　　……

　　　　夜都百废待兴，凌一帆任务艰巨，没机会来找墨晓夜和霍青的麻烦。

　　　　两人乐得清闲，坐在贝利学院的米草田上，肩并肩，手牵手相互依偎，腻歪得不行。

　　　　墨晓夜感叹道：“以前在贝利学院，看内城，就像仰望一座山一般，如今觉得也没那么雄伟了。”

　　　　“我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那炸药威力那么大，以后不能再用了。”

　　　　那些小小的圆形武器拥有毁灭的力量，若是再用多一点，所有人都将埋入其中。好在几个老家伙当时反应迅速，见事不对，直奔风满楼避险。途中有惊无险，除了几个人被石头砸破了头以外。

　　　　“你放弃国主之位真的不后悔？”

　　　　“有你就够了。”霍青搂着墨晓夜的肩膀，“凌一帆喜欢，让他去操心，我看他是乐在其中了。”

　　　　“恩，我看他也挺适合。别说，这些政策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些制度先进得我都只在书上读过。”

　　　　霍青这时想起了些事，觉得非常有必要对墨晓夜交代：“你以前那个同学姓赵那两个。”

　　　　“赵雪伊？怎么了？”

　　　　“赵雪伊本来准备嫁给西凉刘家的刘宝龙，但时候没有挑好，应该是埋在赤阳大道了。”

　　　　墨晓夜见他欲言又止，问：“还有呢？”

　　　　“乔纳找到了乔霖的尸体和血书，一气之下杀了雷力。如今，风满楼的人完全控制了瓦口，说要等你去接手。还有，凌一帆还不知道密道的事，让秦玖儿签了暗夜族统一协定放她一条生路。”

　　　　墨晓夜并不知道乔霖还留了遗书，相必是她和飞龙缠斗时写的。至于秦瑞吉，活着确实比死了有用，至少西凉有秦家嫡系的余威在，不用经历血洗。

　　　　这些话题太沉重，她不想去提，便问霍青：“那我们该干些什么？”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霍青想了想，说：“去环游全世界如何？”

　　　　“还有呢？”

　　　　“还有啥？”

　　　　墨晓夜暴跳，见霍青还躲，追着扑了上去：“你不娶我么！”

　　　　说完，狠狠的吻了上去，一如霍青以前对她做的一样……

378番外秦世岚的爱（上）（）　
秦世岚也曾是天真烂漫的女子，她是秦家嫡系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在西凉无人敢得罪，一直过得无忧无虑。

　　　　暗夜寿命悠长但极难生育，一个女子一年只有一次怀孕的机会。为了她，母亲把后宅里的女人孩子都害了，秦志雄再没有生育。

　　　　转眼到了十八岁，秦世岚要去夜都参加成人礼。

　　　　临行前这晚，她在秦家祖宅的花园里悄悄种下几朵花，连丫鬟菊青都瞒着，想着将来大婚，便是她婚礼上的装饰。

　　　　秦志雄见她鬼鬼祟祟，跟过来。

　　　　看到她捣腾老半天，弄得满脸泥水，笑她：“我女儿心怀大志，什么时候想起要种花了？”

　　　　“这花，是用做嫁人时的装饰，圣地的传说爹爹难道没听过吗？”

　　　　秦志雄板起脸来：“看来你是不想当少主了，我这‘请封’的信应该派人去收回来。”

　　　　秦世岚当然不认，“有担当，顾家族”是父亲从小对她的教导。她知道，母亲在背后出了大力气，否则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子当少主。

　　　　少主，是她成人礼最珍贵的礼物。

　　　　******

　　　　西凉城去夜都一片坦途，路上没耽搁多少时间。如果说今生她最后悔，却又是最幸运的事，大概就是遇到了霍青。

　　　　秦世岚记得初见霍青时，是在贝利学院的大门口。

　　　　他身着暗色长袍，只身负手，立在那块水墨画一般的屏风下。他看起来是如此普通，只有圆圆的耳廓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一看，周身瞧不见一样昂贵饰物，气度却不凡，没有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傲慢气息，令人忍不住亲近。她就没将他和传说中的霍家少主联系到一起。

　　　　有人上去找茬，霍青只一挥手，一踢腿，便干倒一个比他高大的男生。身手之敏捷，让秦世岚起了拉拢的心思。

　　　　她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这位同学好身手啊。”

　　　　“谬赞。”

　　　　霍青只此两字，再无它话。

　　　　秦世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至极。

　　　　正巧菊青去帮她领了校服回来，霍青看到，这才又补了一句：“看来我们是同班。”

　　　　“同班？你也是优秀班的学生？”

　　　　优秀班，历来只有世家子弟，秦世岚心中打了个突。

　　　　此时，身着霍家家丁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秦世岚这时才知，他竟是霍青。

　　　　霍青却还没认出她来，笑道：“同学……”家丁赶紧在霍青耳边低语了一句，霍青脸上笑容瞬间一僵，还是将话说完了，“同班了，也算有缘。”

　　　　有缘，但是却不能有情了……

　　　　霍家和秦家是死对头，这是从秦家六祖开始结下的恩怨。

　　　　西凉土地贫瘠，崇尚武力，对矿产的需求与日俱增。但西凉除了宝石，又拿不出像样的特产。而宝石，是暗夜世界最不缺的东西。秦家自然会对夜北感兴趣。

　　　　仇怨将两个本该成为好友的人隔开。

　　　　两人在班上较上了劲，却又相互欣赏。

　　　　秦世岚为了获得霍青的东西，在霍青隔壁安插了听力出众的同学作为探子。

　　　　******

　　　　一天宵禁，霍青寝室里传来了异动，那探子冒险俯在门上偷听，只听到什么皮卷传承的几句话。秦世岚便知道，两人之间又一次争斗开始了。

　　　　她跟踪霍青去了贾院长的办公室，等霍青拿到东西，出手抢夺。

　　　　霍青气：“没想到，秦大小姐还有跟踪男人的爱好。”

　　　　秦世岚还嘴：“跟踪你霍少主，算不得丢人。”

　　　　“昨天才封了少城主，今天就想嫁人，可真快。”

　　　　秦世岚得意一笑：“这个嘛，你管不着，莫非你还暗恋我不成？”

　　　　秦世岚用匕首将恶魔皮卷划作两半，最终还是抢了一半。她以为霍青会来要回，然而始终没有。

　　　　她想，这段在学院的时间，应该是她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三年一过，两人各奔东西。

　　　　关于霍青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他又出去游山玩水了，他又为红颜一掷千金了，他又彻夜不归了……

　　　　秦世岚不知她为什么会特别关注霍青，只以为两家是死对头，她关心敌人也是应该。旁人如何认为她不管，对这些消息她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因为她知道，霍青一定不会是个纨绔子弟，他心机深沉，走一步看十步百步，几乎算无遗策。

　　　　唯一算漏的，只有她抢皮卷那次而已。

　　　　她猜他大概是想找出皮卷的秘密。

　　　　恶魔皮卷，上古传承，谁不眼红？他的作为不过是在掩人耳目罢了。

　　　　于是霍青去找，她也找，这样她便能再赢霍青一次。

　　　　渐渐的，她也发现了皮卷似乎真有其事。她看不懂，心中着急，四处搜寻上古线索，终于将皮卷和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联系在一起。

　　　　她把眼光放在了知意身上，几寻无果。恰好白素素拜入知意门下，她这才又想到要用萧帧去控制白素素。

　　　　直到墨晓夜出现……

　　　　******

　　　　秦世岚第一次关注墨晓夜，是在得知了霍青在夜都北门和女子牵手出现后。她想他真会做戏，一向都是全套，难怪能迷惑世人。她远远看过，墨晓夜其貌不扬，她并不认为墨晓夜能得霍青欢心。

　　　　直到墨晓夜出现在风满楼……

　　　　霍青为墨晓夜一掷千金，秦世岚忍不住生气，要玩也太过分了，风满楼不是这种贱民能来的地方。而且行为莽撞，举止粗鄙，一无是处！

　　　　秦世岚无名火冒了出来，忍了又忍，最后在临走时爆发出来，对墨晓夜冷笑道：“墨晓夜……不错，运气果然好。”

　　　　终究是命运，她和霍青站在对立面上，却将墨晓夜和霍青牵扯到一起。

　　　　墨晓夜是命定人，也是霍青喜欢的人。

　　　　她算便了世事，算计了别人，却算漏了自己的心。

　　　　她一再出手，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已分不清是和霍青较劲，还是真在追寻命定人的秘密了。

　　　　她的改变，激起了父亲的愤怒，曾经一心为家族的少主有了私心。

　　　　算计墨磊失败是一切的导火索，秦志雄忍无可忍：“岚儿，你花在这上面的精力已经太多，我们秦家不信天命，只信自己。”

　　　　秦世岚试图解释，但秦志雄却发了火：“我宁愿你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好歹也找点矿脉或者奇珍异宝，就和霍家小子一样……但你却将精力耗在儿女私情上！夜北的实力已经超出我们太多，这一次进夜北，才得知他们兵力强盛。我就你一个女儿，你又是秦家少主，你这样下去，秦家如何强盛？”

　　　　她问：“父亲觉得那预言是真是假？”

　　　　“只张张口就把世界改变了，还要筹谋做什么，简直无稽之谈！你就非要和白家那丫头斗个你死我活吗？要除掉一个人还不容易，费那功夫做什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是谁，在做什么！”

　　　　秦志雄拍案而起：“你别想狡辩！这和白素素有什么关系！如今我们虽然和莫家联合，但莫家短视，若凌霍白三家也联合起来，我们就处于劣势了！白家一味保全自身，只要圣地不插手，凌霍两家根本不足以和我们抗衡。非常时期，你居然还在幻想！你这是要让秦家葬送在你可笑的猜测中吗！”

　　　　秦世岚突然感到累，她分不清是为公还是为私，固执地认为这就是她身为少主，在为家族谋划。

　　　　也许事情到这个地步，其实于公于私已经不重要。

　　　　世家因预言躁动不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秦世岚觉得自己这份为家的心无人能理解。

　　　　她说不出心中滋味，从小到大，父亲给了自己信任和支持，让她可以和别的孩子不同。她随心所欲，甚至不顾礼法手段。因为在西凉，她父亲就是神，就是她的靠山。

　　　　临到头来，她无枝可依……

379番外秦世岚的爱（下）（）　
秦家的劫难，从预言开始，也或者是从墨晓夜到夜都开始。

　　　　秦世岚在大比中出手，还是没能杀死墨晓夜；利用伐蛮追击，却遇到霍青舍命相救……她终于明白了，霍青心中装了这个贱民出身的女人。

　　　　秦世岚想了结霍青，在剑上涂了毒，但是她却不想下手。她说不清心中感觉，干脆让霍青独战一千。

　　　　霍青在战，她的心在流血，如果有人能为她也做到这个地步，她死又何憾。

　　　　这时候，她是嫉妒墨晓夜的。

　　　　最后关头，火灾出现，她终于能说服自己就此离开，将霍青的命运交给天意，仿佛这能给自己心里留下一丝慰藉，杀死他的不是自己。而她却莫名其妙将霍青被撕裂的半块衣袖收在手中……

　　　　杀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