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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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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霍青的自信消失无踪,他怕了,怕再也没机会。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自作自受的含义。他艰难道:“原谅我……”
墨晓夜不着痕迹抽回手来。
这时,余三和祝小冉不知从哪里出来,也站到了霍青身后。余三本来不想露面,因为他面对墨晓夜会觉得羞愧,但收到霍青的眼神,他又不得不站出来。他从未觉得说一句话是如此艰难。
如果他把这想法说给墨晓夜听,墨晓夜会告诉他:那是良心。
余三无法直视墨晓夜的白发,别扭道:“晓夜,你,那事不怪少主……”
墨晓夜嗤笑:“他是被逼的对吗?”墨晓夜抬起手,把手翻来翻去地看,“是有人胁迫他,所以我该体谅他,原谅他,让他帮我去除这金纹是吗?”
去除金纹,是房事,却不一定是夫妻。
余三忍不住点头,可霍青脸色却变了。
霍青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眼角的黑点,那是当年她被发配夜北时留下的刺青,就像挂在眼角擦不去的泪珠。他犹豫道:“难道你想顶着这金纹一辈子不嫁?”墨晓夜不嫁给他,难道要顶着霍家的金纹嫁给别人?
墨晓夜突然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整个图书馆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可是,却没一个人觉得好笑。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些癫狂。
霍青意乱心烦,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惊道:“你要嫁给凌一帆?”
墨晓夜笑声顿收,图书馆里诡异的寂静。终于,她的胸膛开始有了起伏,笑容越来越大,让人毛骨悚然。
“你利用我的身份,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和感情,你连我这具躯壳也不放过吗?”她一边走向霍青一边说:“你步步专营,从流光隧道开始就在执行你的计划,一直到你想收拢风满楼的势力为止。现在风满楼落没了,我也失去了价值是吗!你玩弄我与鼓掌之间,你以为你是谁!”
墨晓夜越说越大声,到最后近乎咆哮。
轰!
霍青被一股无形的力场逼得连连后退,已经从楼梯上退到了一楼。直到墨晓夜吼出最后一个字,一股的气浪凭空而起,席卷了整个一层。书架全部倒下,霍青三人被无形的力量甩到墙上。阁老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舍近求远,把余三和祝小冉拉了过来,任由霍青重重撞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墨晓夜被巨大的声响换回神智,她环视房间,微微惊讶,而后却忍不住低低的笑了:“看吧,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别人了。”
她有异能了,可以修习那种隔空取物的能力了……
她对着阁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留下图书馆满地狼藉和惊呆了的众人。
405一味躲避()
悔婚产生的影响逐渐散播开。
祝小冉和余三分居,回内院跟着知画学习;白家宣布不再供给霍家粮食;霍青不得不回夜北坐镇;莫家总算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凌一帆为了调和各方矛盾焦头烂额……
墨晓夜悲痛到极致,破茧重生。但自那天起,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调配出那一种神秘的力量。阁老告诉她不要着急,只要按部就班去修习,一切总会回归正常。
历经大变,气白了头,又如何静得下心来?墨晓夜一遍遍回想那日的场景,以为这样便可以再次接触那神秘莫测的能力。能力没有出现,她的心却伤得麻木了。
她呆在密室,每日按部就班的学习,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飞飞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和陪伴,它总是讨好她,耍宝卖萌,无所不用其极,直到她咧嘴大笑为止。不知道为什么,飞飞总对她亲热得很。可她太忙了,几乎忽略了它。
今天,飞飞又想出了一个新招数,偷灯。
台灯是那日阁老特地拿进来的,就他的说法,不仅要学习修炼,还要记录心得,因为她脑海的知识是前人无法比拟的。
小灯从底座上高高的支着一个圆盘,那圆盘中央凹陷,四周略高一些。中央是一颗大大的夜明珠。
飞飞叽叽的叫着,见墨晓夜看了过来,迅速爬到了小台灯上。它后肢长,前肢短,推着中间的夜明珠转起圈来。
许是见墨晓夜不笑,也许是自己推得累了,它又叽叽叫了两声,干脆跳到夜明珠上。珠子滑溜溜的,它站不稳,但又不甘心就这么下来,歪歪斜斜的立着。珠子开始滚动起来,它为了赖在珠子上不下来,只好随着珠子的转动而跑起步来。
珠子越滚越快,它想停下来时已经由不得它了。最后也不知是它推着珠子在动,还是柱子推着它在动。它大耳朵扇一扇的,整个身子歪歪斜斜,但墨晓夜还是没有笑。它一失神,从珠子上滚了下来,屁股正好疙在圆盘边缘,痛得它尖叫了一声。
眼看就要掉落下来,墨晓夜伸手接过它来,帮它揉了揉小屁股,说:“飞飞,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叽叽!”你明明是不开心的模样。
“我真的很好,能吃能睡。你以后不要做危险动作了,万一我没接住你,你可就是死耗子了。”墨晓夜忽视自己眼眶下的乌青,说得理直气壮。
“叽叽叽叽!”你才是死耗子,人家是天机鼠!
“反抗无效,你要听话。”
“叽叽!”没你这么折磨鼠的!
……
墨晓夜和飞飞吵起嘴来,这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一人一鼠各说各话,一对一答不亦乐乎。
阁老并没有对墨晓夜的行为指责,墨晓夜也不觉得在图书馆有何不妥。每天,阁老会把饭食送到密室门口,墨晓夜吃过后继续修炼。她知道自己身上有赤焰金纹,出去很容易就能被人认出,所以极力的躲避,尽管她自己不愿承认。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一月。
这一天,墨晓夜结束完修炼,打开密室的门,地上空荡荡的。日子过得太舒适随性,她竟不知不觉养成了惰性,连阁老每日送饭都觉得理所应该。她做了自我检讨,找阁老道谢。
“师父,对不起。”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以为你还不出来呢。”阁老笑道,“饭都是祝小冉那丫头准备的,她今天没来,所以你才没饭吃。”
“祝小冉?”
“可不是么,在你师叔那里修炼,吵着要离婚,你师叔只好推到你身上,说你才有决定权。”
墨晓夜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以为祝小冉会和余三一起回夜北,没想到她却留了下来。她恍惚记得,那天发脾气的时候她也在的。她在消沉,连带着周围的人都在为她担心,连飞飞这只耗子都懂,她却看不透。
墨晓夜恍然大悟,她的世界不是她一个人。既然她觉得别人的眼光不重要,为什么不愿意走出去,何必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笼子里。一味躲避,不是个办法。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觉得仪容尚且算得上整洁:“师父,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我去看看祝小冉。”
阁老缕着胡子,笑道:“遇到不长眼的就揍,死了有我担着。”
说到底,这个面冷心热的师父,还是在担心她。
外院的学生在图书馆守了近一个月没见到墨晓夜,渐渐失去了兴趣。临近宵禁,路上学员稀稀拉拉的,形色匆匆往宿舍方向赶。
墨晓夜深吸一口气,精神极度紧张,感知放到最大。她越是自卑,越是想知道别人说些什么;她越是在意,越想装出沉重冷静的模样;越是怕背后指指点点,就越是去关注。
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她绕道食堂的小路,准备从院墙出校门。这时候食堂已关闭,学生根本不可能走到这边,就连在演武场训练的路过宿舍,也走不到这里,但她偏偏就在这里遇到了人。
两个少年,一个身穿灰锦袍,头戴青金石镶玉冠带,木化玉腰牌;一个黑衣琥珀珠子压衣摆,流光腰带。
两人富贵非常,而一旁站着穿薄皮衫的女孩,全身上下无一点装饰,就连皮衫表面也是凹凸不平,显然是自制。女孩脚边,还有一只瑟瑟发抖的黄猫。
灰衣男孩踢了猫一脚,骂道:“就是这傻猫,偷了老子放在座位上的羊羔皮垫。”
黑衣的说:“可不是,前几天还偷了我的锦缎!”
显然,他们是来泄愤的。黄猫身子微拱,在地上滚了两圈,喵呜直叫,想逃走又被挡下。几番下来,它全身毛发乍起,露出尖牙,却无济于事。
女孩挡不住两人的手脚,干脆把猫抱入怀中:“你们不要这样,它只是护崽呢,都快生了。”
原来,黄猫无主,为了能给小猫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冒险来贝利学院偷东西做窝。很不巧就偷到了这两个狠人,便被堵住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墨晓夜想起当初墨磊明知到夜都可能为奴,还来找她,只为能确认她平安无事,有些动容。
黑衣推了一把女孩,骂道:“不是你掉的东西,你当然不气!识相的快滚!别怪小爷辣手摧花。”
他今天下了决心要打死这只畜生,谁也拦不住。
“它很可怜,你们放过它吧……”
406第一弃妇()
灰衣讽刺道:“它可怜,我的东西就不是银子买来的吗!莫说是只猫,就是个人,被抓到偷东西也是要被打残的。”难道人命就不如一直猫吗?灰衣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女孩将干瘪的钱袋递了过去:“我赔给你们……”
灰衣接过钱袋一看,丢在地上碾了两脚,道:“就这点银苾,打发叫花子呢!少爷那是上好的带毛羊羔皮!”
墨晓夜不知道那个袋里到底有多少钱,但看这情形,女孩子也是拿不出多少的。可女孩子一心保护黄猫,竟没考虑过自己,恳求道:“等我赚了钱就给你们,你们放了它吧,它肚里还有小猫呢。”
这年头见死不救也不稀奇,可执意要救一只猫的人她还真没见过。墨晓夜恍惚想到当初自己刚到夜都时,也是这样傻傻的,爱管闲事,无意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她运气好,有凌一帆护着,这女孩无权无势,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墨晓夜做事欠考虑,却不是不长头脑。至少,见义勇为在这种情形下也要先保护好自己,不然就成了傻。很快,她的预感就应验了。
黑衣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钱袋,嫌弃道:“等你赚钱要等到啥时候啊,你这身骨不错,不如就陪爷俩乐呵乐呵,爷就放过那只小畜生。”
年少轻狂,贵族子弟谁还没点风花雪月的事。灰衣眼前一亮,眯着眼睛看了看女孩的脸,说:“没错,要保它,拿你来换吧。”
下一刻,女孩被两个男生拉扯,黄猫掉到了地上,见没人再为难它,挺着大肚歪歪斜斜的跑了。
女孩尖叫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已经热血澎湃的男孩不在乎她的叫喊,更不会怜悯她。
墨晓夜叹了一口气,从树丛中站了出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学院里耍流氓?”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因为墨晓夜走过来,没有脚步声。两人心想,可能是刚刚太过专注,失了防备之心。
黑衣一手抓着女孩的手臂,一只手指着墨晓夜问:“你是谁!”
不等墨晓夜自报家门,灰衣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她,她是墨晓夜!那个女魔头!”
黑衣不屑一笑:“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女侠呢,不过是个弃妇。”
他们在图书馆外蹲守过,贾院长出洋相的时候他们也在,对这个“扬名立万”的“师姐”很是好奇。五大世家门槛多高,别说谈婚论嫁了,连平时能帮少主们暖个床,身价也不一般。在他们眼里,墨晓夜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
当然,他们更好奇墨晓夜的样貌。多美的人儿才能让霍少主甘心为她娱乐一场啊……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纤细的模样,平板似的五官,实在是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甚至连二等青楼的端茶姑娘都比不上,不过是长得特殊些罢了。
黑衣再看她手上,有金纹,是墨晓夜,没错。
女孩泪眼汪汪道:“墨姐姐,你走吧,我没事。”她知道最近轰动夜都的退婚奇闻,也知道墨晓夜是那苦命的女子。此时,她被人羞辱也就罢了,何苦再连累他人。
灰衣拉了拉黑衣男孩的袖子,说:“别说了,她是白家的干女儿。”
黑衣吼道:“老子还是东临贵族呢!一个村姑还想攀大树,也不怕惹人嫌弃。霍家都退婚了,你怕她做什么!”
东临是莫家的地盘,自然是不畏惧白家的。再加上莫家刻意引导,他有此反应也属正常。
既然遇到了,墨晓夜不能不管,冷道:“放了她。”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人欺凌的村姑,而是在五大世家面前也有话语权的人。不管权利是如何来的,反正不用过期作废,用来救人最好不过。
“呵呵!”黑衣一阵怪笑,下一刻扯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来看第一弃妇啊,第一弃妇出来了啊……”
墨晓夜心中的火腾起:“你放是不放!”
有人路过,被呼喊声吸引了过来,人越围越多,黑衣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墨晓夜还敢对他动手。他讽刺道:“我不放又如何,你故意来搭讪,是想让我帮你洗金纹?”
赤焰金纹是墨晓夜的屈辱,她闲时没少用心钻研接触之法,试过了无数办法。这金纹只能画在处子身上,深入皮肤,只要两相欢好就能自行消散。但这证明女子贞洁的金纹却成了她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被霍青抛弃的事实。
尽管阁老也解释过缘由,是喾厉威逼利诱所致,但她的感情,先有凌一帆为家族利益逼她跳崖,后有霍青为家族利益悔婚不娶,她实在是怕了。
都为了家族利益,都是那么理所当然,都觉得她应该理解,那谁又来理解她呢!
黑衣男孩一语点中她心中最痛的地方,话说得极其难听。墨晓夜忍无可忍,一眨眼已在黑衣面前,将他的脖子死死卡住,只用了一只手,就让黑衣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半跪在地上,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挣脱。
灰衣眼见黑衣的脸从红变紫,求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已经吓傻了。
“你再不松手他就要死了。”
喾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墨晓夜的手轻松掰开开,然后将黑衣一脚踢了出去。黑衣撞在树干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刚刚他甚至以为自己死定了。
墨晓夜吼道:“滚!”
“看热闹的都滚开!”喾厉见那小女孩还留在原地,两眼发光的盯着墨晓夜,不耐烦道,“不听招呼是不是?”
他用手指了一下,一群黑靴侍卫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捉着几个站得近的,提起就往远处走。侍卫人少,还是有围观学生站在原地不动。
喾厉脸色一变,就地捡起一个石子钉了出去,一颗大树应声而断。
他脸色一肃,道:“再不滚,我杀人了啊!”
面无表情的侍卫,倒地的大树,学生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危险,吓得四散逃跑。
一眨眼周围没了人,墨晓夜抬腿就要走。
喾厉问:“亲爱的墨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送的婚纱,还喜欢吗?”
407讨价还价()
暗夜族的婚服大多是黑红为主,墨晓夜早就觉得婚服过于奇特,以为是霍青别树一格,并未多想。现在看来,就连霍青恐怕都不知道。再者,婚服送过来的时候,说是知画设计的,很可能是被喾厉在半路调了包。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喾厉在证明他的无所不能。
婚礼是墨晓夜心中一条血淋漓的伤口,是禁区。先被人讽刺,又被喾厉旧事重提,让她极力掩埋的怨恨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出来。
喾厉,正是导致她被羞辱的罪归祸首之一。
她太过愤怒,不自觉使用了精神力。这次,不听使唤的能力如乖顺的宠物,向喾厉席卷而去,带动地上的枝叶翻飞,凭空起了诡异的风。
喾厉微笑着,面前如同挡着一道无形墙,树叶和沙尘卷过去,近不得他的身。他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闪到墨晓夜面前。下一秒,墨晓夜便觉得自己无法动弹了。
喾厉眼神温柔如水,似乎眼前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喾厉喜欢白色,和“黑色为尊”的思想迥异,他抚摸着墨晓夜的白发,很合他意。他捏起墨晓夜的下巴,凑近问:“什么时候为我穿一次?”
喾厉这种怪物,心里除了自己,不可能装得下别人。
穿婚纱,别搞笑了,那一定又是阴谋。
墨晓夜几乎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不寒而栗。不甘在她灵魂深处叫嚣,异能让树叶悬空,和细小的尘土一起在喾厉身边打转。墨晓夜明明调动了异能,还是没办法在喾厉手中动弹分毫。
喾厉见墨晓夜越来越气,却越来越开心,更加要往她眼前凑,近得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在喾厉的绝对实力前,愤怒没有一丝用处。他看墨晓夜就如看蝼蚁一般,墨晓夜的反抗是取悦他的方式。墨晓夜索性放弃挣扎,翻飞的树叶瞬间落地,周遭也不再有声响,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喾厉失了乐子,终于直起身子:“小野猫也有爪子了。”觉醒了精神力,走上了修习之路,喾厉说的“爪子”指的是这一点。
“多谢夸奖。”
喾厉点点墨晓夜的唇瓣,说:“不要忘了族规,也不要忘了去议院报道。”
族规,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显示异能,这一点阁老对她说过,但今天她还是忍不住动了手。所幸,喾厉刚刚清了场,这才没有人看到,不然还是件麻烦事。
“还有事么?”
“你很着急?”喾厉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来,“是要去内城么?我送你。”
喾厉说做便做,根本不管墨晓夜愿不愿意,将墨晓夜夹在腋下,就和夹一个破布包似的,带着她一阵风似的往内城走。墨晓夜要去找祝小冉,并不是去找凌一帆的。但喾厉这样绝对,她没必要说明自己的打算。
宵禁时分,浑厚的钟声响起,接着城市里万籁俱寂,只有西门传来的叮当声响回荡在夜都上空,格外清晰。
整座城市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喾厉正大光明的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过,他的手放在墨晓夜的腰间,并没越矩,可墨晓夜还是觉得很不舒服。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喾厉身上透出来的寒意。喾厉和议院关系匪浅,居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就像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感觉到墨晓夜在打量,喾厉笑:“爱上我了?”
墨晓夜收回目光,数着快速移动的砖,隐隐觉得有些反胃,脸色发青,尤其是路过栈桥时更是难忍。
喾厉提醒:“你不要去染发哦,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墨晓夜咬牙切齿道:“托你的福,这件事,势在必行。”
喾厉笑:“你染一根,我杀你身边一人。”
似乎杀人对他来说,是件轻松愉悦的消遣。
墨晓夜决定不再理睬喾厉的挑衅,在心中大骂魔头。但喾厉似乎能看清她心中所想,叮嘱道:“不要骂我魔头,你是女魔头。”
墨晓夜恶心得不行,灵光一闪,道:“好吧,这就算是你第二个条件,你我也算两清了。”她才记起,当初为了救安心,她答应了喾厉的要求,正好讨价还价了。
喾厉爱不释手的摸着墨晓夜顺滑的白发,像揉着宠物的猫。他的手指撩起她发丝在指间打卷,一圈一圈,任由发丝从指间滑过,玩得不亦乐乎:“还真狡猾,不过我喜欢。”
突然,喾厉手指微微用力,从墨晓夜头上拔出一根头发来。
“嘶!”
墨晓夜遂不及防,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再抬眼发怒,喾厉已把玩着那根白发飘然远去。不错,是用飘的。因为他脚未动,身体却在远去。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一个小小影子。墨晓夜一看,正是内院!
世界上最恐怖不是有人追杀你,而是敌人天天盯着你,你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喾厉连墨晓夜要来内院都知道,那么内院和风满楼的关系他又知道多少?令人细思极恐!
墨晓夜曾经和祝小冉来拜访过一次知意,轻车熟路往知意的小院子走去。
贝利学院的外院所有区域都是公共的,而内院不同,分割了五座小别院。每个小院应有尽有五脏俱全,生活在其间,足不出户也没问题。知意的院子在内院最角落,靠近深渊,从他的院子望过去,正好是外院的米草田。墨晓夜瞪着大眼盯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图书馆那个密室在哪。
墨晓夜到来让知意很惊讶。
宵禁时间,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她又是来干嘛的?
再说,婚礼取消,墨晓夜态度消极狂躁,知意并不觉得她能在短时间恢复过来,毕竟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为爱痴狂的时候。
知意有太多疑问,最终问出口时却只一句:“夜丫头,你怎么来了?”
墨晓夜老实道:“咳咳,我被喾厉那个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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