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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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宵禁钟声响过，他回不去了，喾厉才缓缓走来。

　　　　“不好意思，让莫家主久等了。”

　　　　“喾大人！”莫越之行礼道，“大人明明已经答应我了的，怎能出尔反尔？”

　　　　之前，他接受了莫佩兰的建议，把应了墨晓夜名字的那句预言作为筹码，想得喾厉协助，换取暂时的平静。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不怕把项链抢到手。就算拿不到项链，杀死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村姑也轻而易举。谁知道喾厉反水，害他今天被动。

　　　　喾厉无辜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答应不追究嫡系一脉的事，但是今天他们对我发难，大人总要给个说法吧！”

　　　　喾厉认真道：“我确实没有追究啊，白家追究，我也不好阻拦，莫家主还是要多理解我的难处啊。”

　　　　莫越之气得说不出话来，喾厉出尔反尔，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戏。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找凌一帆做交易。也怪他，觉得喾厉手握军权，凌一帆受制于他，说话一定管用，却忘了揣摩喾厉对这件事的态度。现在预言起不了作用，又让墨晓夜有了防范，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大人，做人不能这样不厚道。”

　　　　喾厉笑道：“谁告诉你我是人了？”

　　　　莫越之骇然，开始止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气的。世人说喾厉喜怒无常，果然如此。这不是人是什么意思？除了鬼神，莫越之想不出答案。

　　　　喾厉不紧不慢道：“比起你来，我就是神。我不追究，你该感到万幸。”

　　　　神？喾厉是神？

　　　　莫越之眼中闪过犹豫。喾厉常年不理事，在暗夜神国成立之前，从未如此高调的出现过。如今一反常态，更加让人琢磨不透。难道说喾厉真和神之间有什么关系？

　　　　莫越之来不及细想，如今他独木难支，除了求人，也想不到其它办法了。他赶紧跪在地上道：“大人，请看在我莫越之忠心耿耿的份上，帮莫家一次。”

　　　　喾厉跨出一步，恰好站在莫越之头落地的位置。莫越之弯不下腰，只好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我愿意让出三个城主名额，只要大人愿意帮这一次，莫家从此任你驱使。”

　　　　喾厉笑道：“行了，你每一次说同样的话都不脸红，说得好像全世界都是你家的。”

　　　　莫越之是第一次说这话，但他父亲也说过，以同样的话恳求过圣地，这才有了莫家权利的更替。当年的密谈，只有当时的圣子、他和他父亲三人在场，喾厉是如何得知的？！

　　　　最初，手下犯了事，连累他们这一支受罚，他们也没打算夺权。但那手下反复挑拨，不甘的种子就这么发了芽。后来，那下属私自动了手，他和父亲发现不妥的时候，已经收不住手了。现在再回头去看，便觉得当初的夺权计划漏洞百出，是人算计好的，他只是执行者罢了。

　　　　莫越之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个笑话，被人玩弄鼓掌之间还不自知。他这半辈子的作为，恐怕都在喾厉眼皮之下，他感到绝望，咬牙道：“大人如何才肯放过莫家？！”

　　　　喾厉面无表情道：“暗夜需要统一。”

　　　　议院想一统暗夜，追根揭底，不就是要把世家赶尽杀绝？

　　　　莫越之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世家的卑微。

　　　　高高在上，血脉高贵……

　　　　呵，多么可笑！

415诡异的迷药（）　
墨晓夜正式宣布要夺回少主之位，点燃了又一轮势力争夺的导火索。

　　　　凌一帆心情很好，连带处理公事也有了劲头，并不知道就在他脚下，莫越之又找了回来，还和喾厉接触过。偌大个议院，安保是重头。他不敢用喾厉的手下，张福山又已身兼数职，他只好重新启用王全做侍卫长。

　　　　王全以前是夜都警卫队长，对凌家也很忠心，如今换个职位也算物尽其用。王全工作细致，安排得井井有条，能力毋庸置疑，只有脑子有时候不太清楚。不过，凌一帆将决策权捏在手中，加上喾厉坐镇，并不担心生变。

　　　　议院办公室，王全代替张福山伺候在旁。自从他有了职务，每日都来护送凌一帆回家，以示效忠。

　　　　再次给参茶中添了水，王全提醒道：“大人，已经子时，该休息了。”

　　　　“这么快？”凌一帆回头看墙上的钟，果然已经到了时间。正说着，宵禁的钟声响了起来，凌一帆捏了捏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来。他不肯住在议院参议长的房间，坚持每天回凌家居住。

　　　　当然是自己的地盘才最又安全感。今天开会吵了架，他心累得很，只略略梳洗就睡下了。

　　　　睡意朦胧间，听得房们吱呀一声，他立即撑起身，手握剑柄，喝道：“谁！”

　　　　来人一身黑衣，他看不真切。

　　　　“是我。”

　　　　“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来？”

　　　　凌一帆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剑，随手拧了一件外套披上。他一衣夜光锦，映得满目柔光，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柔柔道：“有事吗？”

　　　　“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话。”

　　　　黑衣人站在原地没动，声音格外低，似是怕被人发现。凌一帆没有细想，开始还不肯定，现下越发觉得声音熟悉，身形也看得出了。

　　　　是墨晓夜。

　　　　凌一帆觉得她压低声音，不想人发现也是理所当然，对她的要求从不拒绝：“好，我陪你。”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水。

　　　　墨晓夜快步上前，按住他的手：“我坐坐就走，不想喝水。”

　　　　凌一帆招呼她在凳子上坐下，又捡了凳子坐在她旁边。她眼中隐隐有蒙蒙水汽，在夜明珠下看不真切。凌一帆非常享受这种独处的时刻，用手撑着头，懒洋洋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墨晓夜俏脸一红，“借个肩膀给我好吗？”

　　　　墨晓夜在议院受了欺负，凌一帆让她独自走了，忙着处理政事没去安慰。他揉揉墨晓夜的头，墨晓夜也没有闪躲，反而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肩上。

　　　　凌一帆觉得肩上有些湿润，心更软了：“对不起，今天太忙，忘了你不开心。”

　　　　墨晓夜今天很不对劲，恐怕真是被压抑得久了。她只是个女子，从踏入夜都开始就背负得太多，也又承受不住的时候。

　　　　凌一帆的话引得墨晓夜，哭得更凶了，伸手环住他的腰。凌一帆身体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却不敢再动。好半响，他试着把脸贴在墨晓夜柔软的发上，手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别怕，有我呢。”

　　　　“一帆。”

　　　　“我在。”

　　　　“你喜欢我吗？”

　　　　凌一帆手臂搂了搂，轻声道：“我回答了，你是不是就肯给我机会？”

　　　　“我不想顶着金纹过一辈子……”

　　　　凌一帆惊得松了手，他想起身，却被墨晓夜牢牢抱住腰身，又坐了回去。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墨晓夜这样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十分可疑。他抬起墨晓夜的下巴仔细端详。墨晓夜正眼泪婆娑的看着他，眼角的黑点尤其明显。凌一帆抬手抹了上去，是存在的。他再抚摸那根根银丝，也看不出有何不妥。

　　　　是墨晓夜？

　　　　他怀疑……却又找不出是假的证据。他一寸寸摸过墨晓夜脸颊的皮肤，借着她的泪水按在她的皮肤上，是真的，没有化妆。

　　　　墨晓夜却在这时放了手：“我走了。”

　　　　凌一帆怎么可能让她走，这张脸他朝思暮想，不知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他突然觉得眼前就算是梦也好……他凝视墨晓夜的眼，呼吸越来越重，最后低下头去狠狠的吻住了她。唇舌纠缠，他不想再放开。

　　　　他抱紧她，感到她生涩的回应。

　　　　他抱起她，不再忍，将她重重压在床榻之上。就算如此，他也没有离开过柔嫩的唇瓣。

　　　　凌一帆无法再忍，抬起头来，眼中尽是炙热的欲念。

　　　　“墨儿！”他轻声唤，“你可会后悔？”

　　　　回答他的，是一个沉默的吻，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也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极尽挑逗之能，直到身下之人舒软柔咛。

　　　　他一层层拨开她伪装的坚强，直到看见暗夜神赋予他最美的礼物。

　　　　他一头扎了进去。

　　　　一晌贪欢

　　　　……

　　　　喾厉忙着和莫越之扯闲谈，凌一帆忙着温香暖玉，霍青也在忙。

　　　　清凉阁，余三大气不敢出。自从夜北赶回来，霍青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他想起祝小冉告诉他的话，顿时觉得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少主不仅被喾厉算计了，还惹得墨晓夜动了真火。任何人在婚礼时被人放鸽子，也不能就此罢休的吧，连累他也被老婆不待见。

　　　　早知道，何必答应喾厉的条件，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时，有人来报，附耳和霍青嘀咕了几乎，他脸色才好看了些。

　　　　“亲眼看到她进去了？”

　　　　“是，属下还帮她打晕了几个守卫。”

　　　　“干得好，下去领赏吧。”

　　　　余三好奇：“少主，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什么时候干过坏事？”

　　　　“那少主，你干了什么好事？”

　　　　霍青不想理他，不耐烦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若能纵观全局，便知道，哪怕是梦也不由得人轻易去做。

　　　　凌一帆的一夜“美梦”，有喾厉的疏忽，有王全的算计，有霍青的干预，有一个痴心的王雪颜……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人插手干预。

　　　　当然，更因为他心中有情。

　　　　王雪颜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迷药。她丝毫装扮未做，蒙着头脸进去，凌一帆竟将她认作了墨晓夜。而除了凌一帆自己，一旁窥见的人都看得清楚，是王雪颜。这之中大有问题，什么药这么厉害？

　　　　霍青第一个想到的，是莫问，是海特人。

　　　　不过谁下的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凌一帆真的中招了，以墨晓夜的性格，大有可能不原谅他。

　　　　所以，凌一帆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和他争。

416王雪颜的美梦（）　
凌一帆一夜好梦，彻夜缠绵，酣畅淋漓，让他不愿睁眼。他的墨儿，终于成了他的女人，而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凌一帆闭着眼，翻了个身，真真实实压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显然，昨夜不算是梦。一只柔夷环住了他的腰身，他嘴角微翘，睁眼去看……吓得裹上被子从床下栽了下来。

　　　　“怎么会是你！”

　　　　房间里没有外人，王雪颜不着寸缕，一身青紫就这么暴露着，身下还有朵朵红梅。她尽力保持着诱人的姿态，将手慌乱的挡住胸前，却越露越多。撑在床上，委屈道：“一帆哥哥！”

　　　　凌一帆脑子一乍，耳边嗡嗡作响，头脑里一片空白。

　　　　他昨夜都做了什么！这么会是王雪颜！他的墨儿呢！

　　　　王全听见声响，知道女儿已经得逞，领着凌峰冲了进来，惊道：“少主……女儿！你，你们！”

　　　　凌峰的神色变幻，看了王全一眼，走了出去。

　　　　王全跟了凌峰多年，凌家也算是能自由进出。一大早刚开市，他就过来向凌峰禀报昨日议院里发生的事。

　　　　自从凌一帆接手家主之位后，凌峰心里隐隐担心，却一直不多问，怕儿子以为自己不肯放权，生疏了情分。王全要说，他也是乐意听的。也不知怎么就说起过来找凌一帆，说众人拾柴火焰高，眼下形势未明，得同心协力，共建神国辉煌。刚一到凌一帆门外，就听见屋里有女人的声音。凌峰还在犹豫，王全却撞了门冲了进去。

　　　　凌峰叹了口气，王全只有王雪颜这一个女儿。王雪颜的心思路人皆知，凌峰并不觉得不妥，大不了让儿子收了做小。思前想后，不难发现是王全从中做了手脚，只是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王全反而不好随意处置。

　　　　片刻之后，凌一帆穿戴整齐，坐在大厅里，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看王全的目光里已充满了杀机。

　　　　凌峰劝道：“一帆，颜丫头和你青梅竹马，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便收了房吧。”

　　　　只是收房，不下聘，连妾都算不上。恩威并施，连王全也说不出话来。

　　　　凌夫人也点头：“是啊，帆儿，你也不小了，别家的孩子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娃了。你大哥去得早，家里就你一个男丁，不能无后啊。”两个孩子，女儿性格孤僻怪异，儿子特立独行，都让她担心不已。

　　　　凌一帆不答，反而向王全看去。他记得昨夜回家后一口水都没喝。最后一次进食，还是王全给他倒的参茶。

　　　　“你敢给我下药，这就是你对凌家的忠诚？”

　　　　凌峰眼皮一跳，爬床也就罢了，但如果是奴才对主子下药，绝对是背叛。谁知道这一次下的迷药，下一次不会是毒药呢？

　　　　凌峰拍案而起“怎么回事！”

　　　　王全太了解凌峰，凌峰顾念旧情，比凌一帆心软得多，当即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他把心一横，跪在地上道：“属下一片赤诚，众神可鉴。”

　　　　忠心是在针对于自己的职责和任务，但不包括不让女儿去爬床。毕竟嘛，他忠心得连女儿都送了凌家，谁又敢说他不忠心呢。

　　　　凌一帆不会被他模棱两可的话忽悠：“你好大的胆子！”上好的阴沉木茶盘在他的手掌下寸寸断裂，哗一声碎了。若不是凌氏将他按住，他已经拔剑直接捅了过去。

　　　　王雪颜散着头发，领口还有彻夜欢好后留下的红色印记。她微微一低头，长发从背后滑落，露出肩上的吻痕，泣不成声道：“一帆哥哥，是我自己因爱疯狂，不关我爹的事啊。”

　　　　她不仅适时表明了自己对凌一帆的爱意，还为亲爹争辩，看起来泪水涟涟，好不惹人怜惜。见无人理睬，又急急往前跪了两步，正是向着凌氏的方向。往日里，她整日巴结凌夫人，无时无刻表现出她心仪凌一帆。凌夫人见她情窦初开的模样，总笑她说：不如以后就来当我儿媳妇好了，难得你乖巧孝顺。

　　　　但此时凌夫人皱眉想着什么，并没有表态。

　　　　凌一帆冷笑道：“我还不知道我凌家什么时候防卫这么弱了。”

　　　　凌一帆铁了心要置王全一家死地，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只要一想起昨夜，他一宿的热情都落在这个蠢猪一般的女人身上，几乎崩溃。他一世英名，一身清白，就在他刚觉得有了希望接近墨晓夜的时候。

　　　　他气红了眼，目光宛若刀子，嗜血，暴虐。王全在凌家负责的就是守卫，有监守自盗的嫌疑，从迷药上定不了他的罪，防卫疏忽总是王全的的错。

　　　　王雪颜生出一丝害怕来，她明白，她父亲如果不被凌家看重，她今生无望再加入凌家。她极力为王全脱罪，辩驳道：“夫人，真的不管爹爹的事，是我偷偷进来的，我进来的时候侍卫都倒在地上，我，我只是想来看看……”

　　　　凌一帆吼道：“看看？看看就冒充别人来勾引我？！”

　　　　凌峰这才听出大概来，王全先是给儿子下了迷药，又调走了侍卫放王雪颜进来爬床。凌一帆以为王雪颜是心上人，于是才发生了关系。从王雪颜身上的印记可以看出，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也难怪他会发狂。

　　　　凌峰想起外界那些传言来，说儿子中意的是那个弃妇。

　　　　“冒充？一帆，你老实说……”

　　　　凌一帆掀了桌子，狠道：“你要我说什么。我一家之主、一国之主！难道不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

　　　　凌峰从未见过凌一帆发这么大的脾气，没再说下去。

　　　　王雪颜是真的害怕了：“一帆哥哥，你不要生气，呜呜，雪颜以后都不敢了！”

　　　　“不敢？你多次自作主张，连你爹都护着你，什么时候把主家放在眼里过！嚣张跋扈不思进取，一个大家闺秀使得这种下作手段，连青楼妓子都不如！”

　　　　“一帆，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王雪颜也是王全唯一的女儿，这点颜面还是应该留给她的。”

　　　　凌一帆忍不住恶心，狠狠擦了一下手掌：“我过分？是她骗了我！”

　　　　凌夫人犹豫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没有吃亏不是？万一她有了身孕……”

　　　　“一帆哥哥，我错了，都是我丫鬟出的主意，不管我爹的事情啊！你打死我吧。”

　　　　王雪颜跪着挪了几步，她本来想去抱凌一帆的腿，还是收住了。她是算好了日子才实行的计划，还要怀孩子呢，万一被踢到肚子就不好了。

　　　　凌一帆懒得看她一眼，而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凌氏，失望道：“娘，你是不是疯了？我才是你儿子。”

　　　　凌峰劝：“帆儿，不管怎么说，如今是用人之际……”

　　　　“这种属下我敢用？当年夜都街上，她王雪颜肆意妄为多少次都要我善后，假冒军令私放墨磊，还想杀人灭口。假冒军令去动用私刑……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不是父亲你教我的吗？”

　　　　王全跪到凌峰面前，恳求道：“家主，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雪颜有错，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就让我代她受罚吧。”

　　　　“爹！”

　　　　凌一帆冷笑道：“所以你的女儿就是人，我凌一帆不是人是吗！”

　　　　“帆儿！”

　　　　“爹，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一帆不想再讨论这种问题。他还没来得及洗漱，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王雪颜的味道，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唾弃，让他恶心。

417家人的支持（）　
最终凌峰还是心软了，王全只是被革了职，永不录用。小竹做了替罪羊，被绞刑处死。她从小跟着王雪颜长大，为她出了那么多馊主意，没想到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作为对王家的补偿，王雪颜最终还是留在了凌家，等满一月之后再说。若王雪颜能怀上孩子，这样也算是凌家的孙子，凌峰不能不管。毕竟以凌一帆现在的地位，孩子多一些总是好的。

　　　　王雪颜破釜沉舟，如愿以偿。她起这个心，还是因为凌一帆在大街上对墨晓夜表白。她怕自己再没机会，央求王全在参茶里给凌一帆下了药。药是小竹找来的，据说能让人产生幻觉，眼里看到的，都是自己心中想要看到的东西。果然，凌一帆认不出她来。如今小竹又死无对证了，没有后顾之忧。

　　　　她算好了日子，行房这天正好是她最容易受孕的时间。她穿着一身黑衣走进去的时候，稍一诱导，果然让凌一帆以为她就是墨晓夜。起床时，趁着穿衣服的机会，她用事先处理过的羊肠将下身塞住，等事情处理完后，又喝了保胎汤，在床上躺足了一个星期才下床走动。

　　　　为的就是一招中的。

　　　　别说，小竹的土法子还很管用，一个月后王雪颜竟真的查出有了身孕，让王全出了一口闷气。他早已不是一心当差的单纯汉子，在王雪颜不停的唠叨下，在几番丢失权利之后，开始做起了凌家老丈人的美梦。

　　　　凌一帆见父母不听劝，一气之下住进了议院大楼，再也没有回来过。

　　　　王雪颜有意散播怀孕的事情，很快就人尽皆知。

　　　　有人替凌一帆不平，也有人说凌一帆花心。一时间，国主的风流韵事成为续墨晓夜退婚之后又一热门话题。人们对豪门世家永远有无穷的想象力，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联系出无数版本。

　　　　说书人甚至把墨晓夜也编排了进去，说墨晓夜因爱生恨，转投国主怀抱报复霍家，引得王大小姐着急下手。说的有鼻子有眼，和真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狗血至极。

　　　　凌一帆焦头烂额，莫越之激烈反对，新政调岗一事再次暂停。

　　　　流言愈演愈烈，墨晓夜见到凌一帆都尽量绕着道走，尴尬至极。她在议院里就是无事可做，在阁老的建议下，搬去了内院，和祝小冉住到了一起。知意毕竟是大导师，教导学生比阁老专业得多。这里离议院也近，她不用来来回回折腾。

　　　　墨晓夜又恢复了每天修炼发呆的日子，却不惬意，反而因为闲下来，总是想起以前和霍青的过往，人又瘦了一圈。

　　　　这一天，她正在发呆，知意领着人走了进来。墨晓夜顿时有了精神，惊喜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白胡子老头扫了她一眼，骂道：“我不来，你还不得受欺负？！当初就叫你长点心思，哎！”老头记得离开西凉时还特别提醒了墨晓夜，可惜女大不中留，墨晓夜的心就被霍青占据，他的话都成了耳旁风。

　　　　墨磊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墨晓夜的白发眼眶一红，拉着她沮丧道：“晓夜，你都成什么样子了，爹对不住你啊，就不该答应霍锦诚那死老头。”

　　　　当初霍锦诚在冰火岛提起亲事的时候，墨磊就觉得不太靠谱。自家女儿在小山村长大，野惯了，跟那养尊处优的少主哪能合得来。霍锦诚一再保证，他也看到霍青确实对女儿不错，这才算默认了。没想到，成婚不通知他这个老丈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迎亲时悔婚！气得他冲到城主府找霍锦诚算账。可这鸡贼父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没找到霍家人，却找到了自家失踪已久的老父亲。

　　　　墨磊看着墨晓夜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