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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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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鼻头微酸，紧贴着他的胸膛，将他每一个呼吸心跳都听得无比清楚。
人实在是太多了，在有人恶意怂恿下，众人的情绪高涨，一旦有肢体冲突就要失控。凌一帆不得不放弃继续跟在霍青身边的想法，转而调动在场警卫，和其他几家侍卫一起硬挤出一条通道来。
秦玖儿早已不知去向，白鹏飞见气氛不对，立即和莫顿凌一帆站到了一起。贝利学院的导师们也围了过来，知意长话短说：“那些人想冲上来杀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他最擅观察人心，说的话没人会怀疑，而且，此时此刻台下的涌动不像是对他们的崇拜。
即便世家的人见惯了生死，此时也被群情激愤的场面吓得不轻。那些被煽动的年轻人飞蛾扑火般涌了上来，和侍卫推攘打斗。明明相隔不到十米，刚刚霍青挤出来的路，瞬息被人潮淹没。
前来参加祭祀的人手上没准备武器，见警卫队只是拦着他们，便人推人的往前挤。原本站在前面看热闹的不情愿往前，退又退不得，急得大喊：“别挤！别挤！”身后的人根本不听，还不停往前涌动，几个人在人潮下直接被埋没了。
不远处，有人不停煽动着：“杀了那妖女！不然暗夜永无宁日！”
“上次地动就是那妖女引起的！她是魔头，是来毁灭世界的！”
“昏官挡道，凌一帆护着那魔头，把他赶下来！”
“把世家赶走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就像夜北一样！”
……
霍青没有想到，自己为夜北民众做的一切，在这里被人当了筏子，竟要推翻新政府。凌一帆意识到，这些人不仅要毁了莫晓夜，还想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神国。要问谁和他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莫过于秦家了。
所以，这是秦玖儿和莫越之的手笔？
那喾厉呢？
凌一帆这个国主当得窝囊，护不住自己辛苦得来的地位，连女人也护不住。他瞬间冷静下来，一边跟着侍卫往外移，一边问莫顿：“那件衣服是谁送给夜儿的。”
“东临做的。”
一切都从莫晓夜身上的自燃开始，莫顿黑了脸，知道这绝对和莫越之脱不了关系。他掌握莫家多年，要动这点手脚很容易。最近没有时间去东临洗牌，让莫越之钻了空子。
凌一帆听到莫家，第一想到秦玖儿和莫佩兰，其次想到的，是王雪颜。他不信王雪颜在这件事中置身事外，满脑子都是出去后如何折磨王雪颜的手段。这个女人愚不可及，还喜欢惹事生非，留不得！
莫磊将心中尚存的不忍和仁慈一点点挖去。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靠着一老一小来保护，妄为男人。他将妻子往怀中搂了搂：“放心，回家就好了。”
罗兰不敢去看，死死的将头埋进墨磊怀里：“家？哪里才是家？”
“和你，和父亲孩子在一起，就是家。”
祸不单行，众人行至人群中，身后突然传来轰鸣，和夜都大震时一模一样。
441半道截杀（）
夜都大战时一震，赤阳大道坍塌，内城分裂陷落，岩浆漫上来数丈，有吞没内城的架势。若再来一次，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下意识回望，见岩浆从底部喷溅上来，闪亮的星子溅落在地上。有倒霉蛋被岩浆溅到，身体瞬间化为齑粉，连渣都被岩浆吞了，凝在地面上抠都抠不出来。
在场几家都很清楚威力从何而来，更加肯定有人要颠覆政权。
一向儒雅的白鹏飞忍不住骂道：“妈的！就不怕又炸塌了！”
凌一帆说：“秦家已经疯了，回头还望白家主给予支持，早日铲除害群之马。”
莫顿低咒：“小子，你尽管去做，弄死那几个不知好歹的！”
又是两声巨响传来，人群骚乱起来，有心看热闹的人再也待不住了，开始往家跑。要死，也要死在家里。死不了，带着家人跑路也好。
霍青暗自松了口气，他不用回头去看也能猜到背后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心中奇怪，当初自己从北冥就带出了那么些许东西，秦家的武器又是从何而来。不过这不是他思考的时候，因为更严峻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被人围了。
黑衣人将霍青三人团团围住：“我们只要那个女人，放下她，你可以走！”
黑道，从来是风满楼的天下，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来历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养的。在场除了莫越之不在，就只有秦玖儿了。刚刚那阵子，分明是要夺权，怎么可能放过现在权利顶峰的人。霍青也是世家中人，这群人绝不会放过他。
霍青冷冷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可是要荡平世家的。”他不想说废话，但眼下他两手无空，身边只有两人，不好硬拼。他要护得莫晓夜安全，拼余三两人，也不知挡不挡得住，为今之计就是拖。凌一帆自然会调动军队前来相助。
不过，这么大动静，喾厉却不见人影，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黑衣人见霍青似乎没有听懂，再次重复道：“霍少主，放下她，你走。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黑衣人的态度不似作假，霍青皱起了眉头，神情更加严肃。
莫非这场动乱是多方势力纠结的结果？
莫晓夜见黑衣人点名只要她，小声道：“放我下来。”
“不放！”
莫晓夜如今裹着霍青的披风，身无寸缕。霍青若将她放下了，她缩手缩脚的无力反抗，纯属找死。
霍青坚定道：“让我来。”
“我可以的。”
霍青低头看她。从刚刚他解下披风为止到现在，他将莫晓夜搂在怀中，却不曾直视她一眼。莫晓夜直觉有什么变了，从他不再叫她“夜儿”开始。
他说：“既然决定离开我，就要让自己过得更好，要留着机会好给我看，而不是现在逞强。”
她的心颤了颤，那些过往一闪而过，化作不明的酸涩情绪，一眨眼就不见了。她不知如何回答，霍青本也没想要她回答。将她的头扣在胸前，让她像一个被抱紧的布袋娃娃，只能看到那残留的白色短发。
“挡我者死！”
随着霍青一声令下，余三和钺扈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和黑衣人缠斗起来。
莫晓夜听得见外面的打斗声，也感觉到霍青两只手紧紧的搂着她在狂奔。她不敢动，在霍青怀里呜咽道：“你个笨蛋，放开我！”
刀剑相击的声音犹如响在耳畔，她放不出感知，因为她整个人都在霍青怀里。她无法想象，空不出双手的霍青要如何阻挡袭来的刺杀。霍青只能躲闪不能反击，对方早有预谋，霍青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识趣的就放下那个女人！你以为拖延能等来救兵吗？祭台早血流成河了！”
霍青已经跑到这里，最近的是东林会馆，如今再调转方向去清凉阁是不可能了。对方要莫晓夜出丑，不出丑就丢命，好好的算计。他早该料到，情急之下却忽略了，只想着给她找身衣服。
“抱紧我。”
霍青放下莫晓夜，改抱为搂。在四周打斗不停的情况下，他还动作迅速的用手帮她把手臂处的布紧了紧。这还是两人吵架之后第一次如此亲密，莫晓夜有些脸红，恨不得能挥鞭杀出去。
黑衣人大笑道：“装作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结果是个连衣服都不穿的荡妇，你这样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抱男人是不是很爽？”
莫晓夜不能动弹，强压下怒气不说一个字。
霍青终于空出一只手来，一个冲刺将领头的黑衣人挑开。
“粪坑长大的东西，嘴真臭！”
他顾忌着莫晓夜，动作不敢太大，难免有些缩手缩脚。黑衣人看清了他的弱点，专往莫晓夜披风上刺，誓要让莫晓夜露出白花花的肉来。他一剑挑不中莫晓夜身上的披风，随便一划就在霍青身上拉出口子来，打得好不欢畅。
霍青边打边退，一旁的黑衣人也看出了这一点，不停游走于他的身边。莫晓夜没挨到一刀，霍青身上却添了几处伤口。
“不要恋战，先回家！”
余三和钺扈迅速回防，跟来了更多的黑衣人。他们刚想开口，被霍青瞪了回去。两人心里窝火，砍人的动作更加生猛，又将黑衣人的气焰压了回去。
终于，廖红辉气喘吁吁带着人跑了过来，也被霍青瞪了一眼，将话吞进去半截，开口道：“属下来迟，请少主责罚。”
莫晓夜没有责备的意思：“回去再说。”
廖红辉的功夫和余三两人比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打不了架，便趁机溜回东林会馆去搬救兵。会馆的侍卫都是风满楼的杀手，和霍青的手下配合在一起，迅速形成绞杀之势。这时别院机关全开，院墙不好爬。刺客也没笨到要硬闯，显然对东林会馆的布置烂熟于心。霍青几人进了门，便不再继续动手，迅速往观景台方向撤退。
一群人终于平安到了东林会馆，廖红辉着急道：“我去接应家主！”
“辛苦你了。”
霍青直接将莫晓夜抱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
“晓夜……我，去接家主他们。”
他逃也似的想离开，却忽略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为了护着莫晓夜，他受了伤。
莫晓夜一手拉住披风，一手拉住他的手腕：“先止血疗伤，廖红辉已经派人去了。”
霍青愣愣地盯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说不出话来。她手上还有赤焰金纹，是霍家的见证。霍青的心一阵抽痛，莫晓夜有些尴尬，先放开了。霍青受伤，她不能不管。她劝说自己，这是因她而受的，所以她只是在还霍青人情罢了。
“你穿衣服吧。”
霍青身手敏捷，闪身就不见了。
等莫晓夜穿好衣服出来，院子里早已没了人影。
442无情的神使（）
莫顿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莫磊夫妻。
罗兰看着女儿齐肩长发变成了及耳短发，心痛不已：“晓夜，你怎样？有没有伤到？”
“我很好……”
莫顿环顾四周都没见霍青，问：“那小子呢？”
“他走了。”
莫顿沉默片刻，开口道：“去，把莫越之那家人给我找出来，老子要扒了他一家三口的皮！”
莫越之毫无疑问是罪归祸首之一，抓住他再顺藤摸瓜，相信要找出秦家谋逆的证据并不难。
“慢着。”莫晓夜想起之前在巷子里偶遇的那对母子，“顺便去治安东署隔壁那条巷子，找一对母子。”
阁老也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不解道：“夜丫头，这是？”
“我在路上遇到了人潮，他们将我推进了巷子，那女人往我身上洒了水。如果我的衣服没问题，定和那女人脱不了干系。”
这到底是种什么手段她不太清楚，有什么火可以焚尽人的衣物却不伤及人的身体？这些人蓄谋已久，每一步都算得精妙，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抓住那对母子。
罗兰惊得捂住了嘴巴，她无法想象这种鬼使神差的手段是人为。这些人太可怕了，连小孩都被利用上。夜都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他们一家竟随时都生活在危险之中。
莫磊出了口粗气，坚定道：“我会保护你们的。”
天贶节这场暴乱并没有因为主角的离场而终止，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当初白雾迷城的一幕再次上演。这次少了雾气那层遮羞布，人心丑陋不可言。受人蛊惑的人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只要见到议院和世家的人就下狠手，渐渐将矛头对准了凌一帆以及新政府。
不知道是谁抱来了一堆细剑。这种剑只有拇指宽手臂长短，用料少，比匕首更薄更长，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可以轻易使用，是伤人利器有了武器的人便不再满足于推攘，直接挥刀相向。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夜都再次血流成河。
趁乱打劫的人也钻了出来，夜都几乎无一家店幸免，就连风满楼和贝利学院也受到了冲击。
那些好不容易逃回家的人再次将目标转回到莫晓夜身上。他们拥护凌一帆，一再指责是妖女迷惑了国主，操纵政府，导致暗夜神在祭祀未完成时发愤……
总之，都是因为莫晓夜，夜都才有此一难。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莫越之又怂恿了人来东林会馆情愿，若不交出妖女誓不罢休。
凌一帆好不容易被护送回了议院。一身狼狈，本来想去找喾厉算账，鬼使神差的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喾厉懒洋洋地坐在属于国主的位置上，还是他最喜欢的姿势，将脚搭在桌子上。
凌一帆想到外面的惨状，气不打一出来：“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怎样啊，国主大人搞错了吧？”
“街上都出人命了，你不派议院军去支援，坐在这里做什么！你可将百姓是生死放在眼里！”
看喾厉这态度，凌一帆肯定喾厉是知情的。
而且，还是故意。
喾厉要暗夜统一，却放纵夜都暴乱。
他根本不是想要族人过上好日子，还真是被莫顿说中了。
世家是炮灰，是众神归来后手中的刀！
喾厉挑眉道：“真没看出来，我们凌大人还有一颗为民之心。”
“你到底怎样才肯出兵！”
喾厉再不出兵，凌一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亲卫都快死完了。凌一帆一直都想收回兵权，可喾厉和议院军神出鬼没，根本不听他使唤。就算他去了夜都大营，也没找到那些武功高强的黑靴武士。他有心无力，连人都找不到，想收回兵权更是遥遥无期。
“这个态度求人可不怎样，还是说你只在乎你那点私兵？”喾厉吊儿郎当道，“再说，就算人都死完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
凌一帆几乎气得吐血。喾厉拍拍凌一帆的脸颊。他尤其喜欢这个动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的高人一等来。
凌一帆觉得那只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僵硬无情，好似一个死人。他僵着身体，听喾厉安慰他说：“行了，我这就去替你擦屁股……要记好，只有你的忠诚才能换来你的地位，比如你之前就做得很好。”
凌一帆疑他意有所指，却不敢细想，怕他和知意一样能感知人心。他是一个傀儡，却不甘于只是傀儡。他心想，就算喾厉是神又如何，难道还杀不死了么！
透过琉璃窗，凌一帆隐约看到夜都上空亮起的旋转图案。这个图案他无比熟悉，在议院任何一样东西上都有，就像是吝啬鬼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印记，就算自己不要，也不肯施舍他人。
传承之印。
喾厉终于出手了。
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在夜都上空回响，身穿黑靴的武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将街上扫荡的人群全部镇压，只留穿世家家丁服的人才能在街上自由行走。有反抗者当场被诛杀，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顷刻间，持续了一天的动乱就被镇压了下来。人们再次意识到神国的可怕，再无人敢置喙凌一帆做出的决定，这让凌一帆受伤的心终于平息了下来。
借由此事，夜都的兵权再次被喾厉掌握在手中。凌一帆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流水，也给几大世家上了最为深刻的一课。
喾厉不耐烦道：“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喾厉总是这样，临到最后才出手，似乎这样才能体现他的重要。也确实如此，他自导自演，他故意放任莫佩兰和秦玖儿布的局，没他出手，谁能解开？
震慑世人，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凌一帆垂头丧气跌坐在椅子里。这个位置犹如滚烫的铁板，让他坐立不安，但皮肉却都粘在了板子上，铲不下来。
喾厉这样的实力，究竟比不比得上神？
他们真的有机会躲开众神的回归么？
原来，在神眼里，他们都是蝼蚁。
凌一帆受了喾厉的气，一腔怒气无处可发。第一个想起的便是王雪颜。
找莫越之和秦玖儿还要费时间，找王雪颜却是手到擒来。
这一找，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被王全刺了个对穿，重伤倒地。神国的事，他暂时管不了了。
443番外王雪颜的痴（上）（）
王雪颜听说了祈福大典上，墨晓夜衣服被烧光的事，幸灾乐祸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大庭广众下赤身裸体，不论哪个世家，都不会要这样的女子当主母。王雪颜正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里，听人汇报：“小姐，国主大人来了。”
“谁？”
“国主大人。”
王雪颜很高兴，以为凌一帆迷途知返，兴冲冲站起来，摸摸头发，又摸摸衣服，观察着自己有没有打扮失误的地方。
一帆哥哥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人。
五大世家中，只有凌家不是神将世家，也只有凌家城廓最少，只有4座。但凌家占据着暗夜世界的中部位置，无人敢忽视。
王全是凌家家主凌峰的得力助手，帮凌家管着夜都警卫队，兢兢业业，颇得赏识。但是妻子去得早，留下他和女儿王雪颜相依为命。对王雪颜这个女儿，他有求必应。她聪敏，长得乖巧甜美，很讨凌氏喜欢。为了让王全安心工作，凌氏便将王雪颜接到身边教导。
那段时间，凌家少主去世，凌家蒙上一层阴霾，凌氏郁郁寡欢，都是王雪颜陪着哄着。凌氏生有两子一女，凌一帆是二儿子。
第一天，凌氏便要凌一帆带着王雪颜玩。小奴才出主意，玩起了过家家。凌一帆是丈夫，王雪颜是妻子。小奴才说要从求婚，再到过日子那么玩。凌一帆嫌麻烦，王雪颜瘪嘴就要哭。凌一帆还没和“妹妹”相处过，心下一软，便应了。
凌一帆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王雪颜赌气道：“不愿意！”
凌一帆要风得风，从没听过这三个字。从小接受的世家教育和不服输的念头作祟，鬼使神差道：“乖，嫁给我就有夜光锦穿，有糖吃……”
最后，凌一帆哄得王雪颜开了口，游戏得以进行。
这事被凌一帆的大哥知道，提醒他说：世家男子的婚姻不可以对平民女子许，而且，男子汉敢作敢当，说了就要认，不要乱许愿。
再后来，渐渐懂事了的凌一帆便知道，男女感情不可轻易说说，对王雪颜敬而远之。有王雪颜在，凌一帆更多时候都待在书房里。凌氏不知是凌一帆在躲，还以为是他因此收了心，对王雪颜更加好，甚至常开玩笑说：“雪颜当得我儿媳妇。”
玩笑话说得多了，被王雪颜当了真。
王雪颜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凌一帆的时候，是在凌家露台上。
一个身着嫩青长袍的男孩正在背书。他唇红齿白，眼睛灵动，忽闪忽闪的。男孩念叨那语句深奥的话，王雪颜听不懂，只觉得他背着手，摇头晃脑的模样非常好看。
那时，王雪颜才三岁，凌一帆也不过十四岁。
但是王雪颜的心里，却永远刻上了凌一帆的影子。
王雪颜从三岁开始喜欢凌一帆，凌一帆越是不理，王雪颜越是想方设法引起他注意。从香粉到穿着，从故意出现到假装偶遇……
凌一帆接了少主位，忙得不可开交，还要花心思来应付，被缠得烦了，便躲得更厉害，甚至生了厌恶。
王雪颜对自己的喜欢毫不掩饰。
一个追，一个跑。
一时也是夜都佳话。
人说王全忠心耿耿，王雪颜还是很有机会嫁到凌家的。
终于，凌一帆被调到警卫队任小队长。王雪颜引不来他的眼光，便开始作恶。因为每次她做错了事，凌一帆总会出现。这时，她和凌一帆离得最近。
直到有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了莫佩兰。
王雪颜的心思只在凌一帆身上，不知道世家那些弯弯绕绕。王全讲，她也没听进去几句。于是，莫佩兰说有立功机会的时候，她就上了心。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不能进夜都的贱民，只要她抓住，就可以去凌一帆面前邀功了。
她央莫佩兰带她去找，果然，那个女子拿不出身份牌来。
眼看就要得手，凌一帆来了，让她放人。她有些气不过，不过就是个贱民，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但是她更怕凌一帆生气，凌一帆板了脸，她就灰溜溜跟他回了夜都。
这一次，立功未成，还被凌一帆骂得狗血喷头。凌一帆从未骂过她，她将一切都归结到那女子身上。
后来她打听到，这女子叫墨晓夜，还爬了霍家少主的床。她一时忿忿不平，她是王家大小姐，她父亲是官儿，凌一帆都没看她一眼，那叫墨晓夜的凭什么能得霍家少主亲耐？
她心中起了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栈桥上，秦玖儿踩墨晓夜的裙摆，她幸灾乐祸，计上心来。在墨晓夜测试时，找了警卫队体术最好的人去丢石子，以为可以将她赶出夜都。没想到，墨晓夜却做对了第三题，进了优秀班。
王雪颜气不过，又在分寝室的时候动手脚。而交换的条件，不过是帮那发门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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