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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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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连说都不准人说。
莫越之哽了哽，终究没出声。
莫恩迪赶紧推脱道：“阁下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么可能扣押鲛人。”
此时，就算是真扣了鲛人也绝不能承认，否则不知会引出什么祸事。对方身份未明，莫恩迪还以为是莫晓夜的帮手，见对方只说鲛人的事，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松了口气，莫越之也松了一口气。父子俩心心相惜，对视一眼，反而让莫恩迪心惊肉跳。他太了解父亲，这个眼神足以说明，他真的扣押了鲛人！
爹啊，东临所有城市都靠水而居，你去惹水族中的王者，不是自绝生路是什么？他感到一阵头痛。如今，就算是议院和圣地不找麻烦，水族也不会放过他们。要他躲到哪里去？干旱缺水的西凉吗？
辰九说：“莫越之，你来说。”
莫恩迪苦笑，正要张口，莫越之按住他，说：“阁下要找鲛人，我知道哪里有，但我说了你会放了我们吗？”
莫恩迪觉得再不阻止父亲就真的迟了，他快速道：“议院中人真要插手我莫家内部的闲事吗？”
他这话唯一的作用是提醒莫越之：来人是喾厉的人，他们敌不过，别再固执了。
果然，莫越之话锋一转：“鲛人就在后门水底，我乏了，恩迪，送客。”
辰九果然找到了鲛人，吩咐人留下看守，带着两颗巨大的水球去了码头。鲛人母子在水球里，浮在空中，眼巴巴看着水里的族人们。
他将手中的巨大水球送到了水里，对李博睿说：“圣子不用找了，人我都带来了。”说完，又对五皇子客气道，“请五皇子安。”
两个鲛人回到水里，喜极而泣，对五皇子感恩戴德：“多谢五皇子和辰公子的救命之恩。”
五皇子将一行人扶起，对着岸上的人警告：“不论你们是哪方势力，敢欺我族人，必杀之！”
辰九拱手：“五皇子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在议院管辖范围内发生。”至于在圣地管辖地区发不发生他就不知道了。
五皇子对李博睿说：“请圣子转告圣主，我族同圣地的所有生意都到此为止，从此两不相欠。”
事情搞大了，威武将军也不威武了，他没想到为了两个小小的鲛人，水族会和暗夜翻脸。他顾不得身上的泥水，快速道：“五皇子，盟约是圣主和鲛王代表两族定下的，你可能代表鲛王的意思？”
五皇子是王族，但要代表整个水族，太过勉强。
五皇子冷笑：“我水族不像你们勾心斗角，我父王爱民如子，断不会做出奴役欺诈百姓的事情来，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他将鱼尾一甩，又溅起一片水花来，偏偏只淋湿了威武将军和倒在地上的五人，不满之意溢于言表。威武将军早有防备，还是被甩了一脸水。他想开口去骂，水面上哪里还有鲛人的身影。
这一夜，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辰九对莫晓夜道：“莫少主可无恙？”
莫晓夜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议院中人，只好拱手寒暄道：“劳烦大人了。”
威武将军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吼道：“你们居然敢在平民面前使用异能！你们破坏规定！回去之后，我定要让圣主追究你们的责任！”
要化去身上的水，他也不是做不到，可他现在满身泥浆，光去了水还是不行。他一咬牙，独自跳入水中清洗。洗干净刚飞出来，立马又掉了进去。
他再次怒吼道：“哪个孙子！给爷爷站出来！”
莫晓夜怀疑的往辰九看了一眼，见他无辜的看着自己，便觉得定是他干的。李博睿那点异能也就和她差不了多少，要想将威武将军丢下去，有些勉强。更不用说还晕倒在地上的五人，根本没有这个胆子。
威武将军接二连三的怒吼，嚷醒了在巳六怀里的秦玖儿。
秦玖儿正睡得欢畅，梦见喾厉对着她笑，任她揉捏。突然听见有人怒吼，喾厉俊朗的脸瞬间就不在了。她气得大喊道：“哪个孙子在吼你爷爷！”
张勐强忍住笑，心想，醒得真是时候。
辰九是对着莫晓夜道：“我们只是救出了鲛人，其他的人还在院子里，莫少主要不要去看看？”
莫晓夜见威武将军吃了暗亏，高兴的跟在辰九身后。秦玖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巳六怀里。她翻下身来，羞得脸色通红，埋怨道：“辰九！”
辰九转头看她，见她气得直跺脚，还以为她对威武将军那一吼很不满意，便小声道：“我等下替你收拾他。”
秦玖儿没再闹，心里喜滋滋的，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刚刚那一句“替你收拾他”，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本就不关心莫家的事，要不是喾厉让她来，她是准备霸着镇安城不放的。她心不在焉，自然没去关注为什么自己会晕倒，更不会关心是怎样脱困的。
五皇子并没有走远，直到一群人不见了身影，才又从水面冒了出来，若有所思把玩着手中的音螺。他身后不再是刚刚的鲛人，而是身着盔甲的鲛兵。
鲛人对饰品的佩戴要求很严格，身份越高，能带的饰物越多。
比如刚刚几个普通的鲛人只能佩戴一串拇指大的珍珠和贝壳，而眼前的鲛兵却能佩戴好几串。
483大小姐脾气（）
站在五皇子身边那个老者就更厉害了，他手上不仅有珊瑚，还有金银饰品。
老者疑惑道：“我们本就缺工具，五皇子何必要和圣地断了交易，这恐怕对我族不利。”
“怕什么，莫问那边不是一直和我们有联系吗？他才是暗夜仅存的炼器师。过两天你让花花它们去送信。有了莫问在，圣地那边对我们来说就无关紧要了。况且，神国还有动荡。现下海特人已经回归内陆，和暗夜族联系，只会越卷越深。”
最主要是，他现在确定了幽冥城在莫家手上，北海在霍家，比起东临的混乱局势来说，夜北简直好得太多。
鲛人和圣地的生意，还得回到北冥的事上来。
鲛人上千年来龟缩在北冥海域，极少和外界联系，除了偶尔用鲛纱和莫家换取必须品外，几乎没人能找寻到他们的下落。莫晓夜三人从北冥基地逃脱后，基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掀起了海啸，将鲛人聚居的水晶宫毁于一旦。
海啸后，鲛人为了重建家园，不得不试着联系北海霍家。
那日，鲛王在幽冥附近观望，被圣主发现。圣主用异能飞临海上，双方约定在无忧城见面，以东临五城的资源作为筹码，才有了结盟的基础。鲛王得知天地即将大变，不管预兆是否真实，都要为族人着想。
最终抱着万一的心态，鲛王同意了圣主互通有无的建议，以音螺为证。
经五皇子一解释，老者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您何必要将水灵石给那丫头？那东西，王上千年来也只收集了那一串。”
五皇子笑：“你知道她是谁么？”
“谁？”
“墨晓夜，莫问的后辈，莫家的少主，风满楼的少主，也是命定人。”
老者叹道：“就怕她有眼无珠啊……她又不会用，拿着也是浪费。”
五皇子淡淡道：“天地巨变，我族也需要多一点生机，既然是她选定的人，就当是还她的人情吧。”
辰九带着众人赶到了莫越之的院子里，却没有见到莫越之的人。只有莫恩迪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厅正中，对着门口的莫晓夜笑：“你来了。”
话语间，竟有解脱之意。
辰九将侍卫一脚踹翻在地上，问：“怎么回事！”
“巳六大人让我们看着他。”
辰九往巳六看去，巳六茫然道：“是你让我看着他的。”
议院军执行任务，不添一字不少一字，一板一眼照做。巳六想过要不要看住莫越之，但经他分析，辰九可能是想分两次卖人情给莫晓夜，所以他便将原话传达了下去。结果手下按部就班，看住了莫恩迪，没看住莫越之
辰九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对莫晓夜抱歉道：“莫越之跑了，我下次再将他抓回来。”他直觉自己今天有些不对，竟下出这样的命令。
秦玖儿走了进来，看见莫恩迪一人势单力薄，和秦世岚的攀比心又提了起来，灾乐祸道：“莫恩迪，你也有今天。”
“九妹妹，好久不见。”
秦玖儿被一声“九妹”喊得愣了愣，顿时火冒三丈：“闭嘴！谁是你妹妹！”以往，秦世岚就是在用这种轻蔑的语气叫她的名字。让她想起失了爷爷的宠爱，被随意取了个排行的“九”，作为名字。
莫恩迪端起茶碗，吹了吹，笑道：“我是你姐夫，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呸！你以为她喜欢你么？你做梦吧！她爱的是霍青！”
秦玖儿去翻秦世岚柜子的时候，发现一个用绣合欢花软皮包着的玉盒。玉盒里有一方撕烂的衣袖，被她整整齐齐的叠放，和那半块恶魔皮卷放在一起。她起初并不知道这衣袖的主人。直到看到霍青，才骤然发现，他的袖口处也绣着几片细长的叶子。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秦玖儿，可她浑然不觉，受了那句九妹妹的刺激，只要让莫恩迪不痛快，便觉得心情舒畅，丝毫不顾及旁人感受。还洋洋得意道：“你娶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暗自得意，我真是替你可悲！”
莫恩迪脸色一暗，随即笑得更开了：“莫少主，你未婚夫给我带了绿帽子吗？”
秦莫两家联姻，是利益驱使，秦世岚嫁给他是无奈之举。那场婚姻短暂得像梦，他们晚间同床共枕，白天形同陌路。他心疼秦世岚的勇敢，也嫉妒她能勇敢。他更想控制她、摧毁她。
至于爱，似乎是不存在的。
暗夜神没有给他爱上的机会，秦世岚已经死了……
他笑着霍青给他带了绿帽子，不过想看莫晓夜的脸色比他更难看而已。所以，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莫恩迪，他也有他的尊严。
霍青是莫晓夜心中的禁忌，她黑了脸，冷笑道：“你喜欢绿帽子我不介意，不过，人家说小姨子是半个老婆的话，我看是不假的。”
秦玖儿怒道：“莫晓夜！”
图穷匕见。
莫晓夜缕了缕耳边的碎发，自从她头发被烧短了之后，她又多了这个习惯。那碎发时时扰在她的耳边，提醒她极易柔软的心。
她讽刺道：“莫恩迪，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家九妹已经是喾厉大人的人了呢，她这次来，是专门来拿下十里坡城主位的。”
煽风点火谁不会，莫晓夜说完，就往门外走去。路过秦玖儿身边的时候，她故意停了下来，说：“有他在，你这一辈子都不能真正的当上十里坡的城主，我很想看看，你最后会不会杀了你的奸夫，还是说……你等着回去给喾厉解释，说你没给他带绿帽子？”
就喾厉的宠爱是秦玖儿如今最大的依仗，她不能失去。莫晓夜的话如一记警钟响，秦玖儿看莫恩迪的眼神变了。如果喾厉认为她和莫恩迪有染……
下场是死，或者生不如死。
她扭头去看辰九，想从他脸上发现蛛丝马迹。可辰九哪怕会比那手下多点表情，也绝不会好多少，依旧是面瘫，秦玖儿终究失望。哪怕有那么一丝被误会的可能，她也不允许存在。莫恩迪她是容不下了。
484番外？莫恩迪的清醒（）
莫恩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说从小万人拥护也不为过。长了三十几年，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他嫡系的身份是假的，让他难以置信。
不过他并不觉得莫家强大有多好。家大业大，他从小没了娘亲，只剩下父亲和妹妹相依为命。他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喜乐，不在乎什么利益纠葛。
世事弄人，他甘于平庸，却无法摆脱继承家业的宿命；而他妹妹，却是不甘平凡。他处处退让，她就处处和他攀比……哪有长子尚在，要女子继承家业的规矩，他活着每一天，都是对妹妹莫佩兰的折磨。
莫佩兰不说，但他都懂。
他对此也无可奈何，长子承家，是祖训。
而且，让他就这么死，他又死不下去。
对自己这条命，他还是很珍惜。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他越是放手，见解眼光就越比莫佩兰高远清晰。莫佩兰相争，到最后又不得不让，越证明，越显得实力不够……如此循环，直至成了死结，让莫佩兰恨他……
莫恩迪不想当少主。世家势力沉珂斑驳，细微之处，可见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
是阴谋，
世家越是强盛，阴谋越出人意料。
就像是套在人脖子上的项圈，长得越快越强壮，死得也越快。
他一面摆脱不了家族带来的富足生活；一面又恨这家冰冷决绝，没有温暖。他以为自己会这样磋磨一生，直到遇到了秦世岚。
他记得在夜北军营，秦世岚突然闯入，他调侃她：“秦少主不顾男女有别前来，可有要事？”
“副将真是好闲情，连军中事务都不管了吗？！”
“秦少主此言差矣，我不过是个副将，秦大人现在才是主帅。”
那时，他就看上秦世岚，这个和自己妹妹有着同样抱负的女子。她的目中无人和肆意妄为，让他将在莫佩兰身上受到的憋屈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记得结婚时秦世岚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抱着高傲的秦世岚问：“你不愿嫁我？”
“我……不是。”她难得窘迫。
“你现在还可以后悔，等我进了这门，你就没机会了。”
秦世岚咬牙，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志得意满。
他记得洞房花烛秦世岚的不甘，他不许她逃开，扣住她的手腕甩到床上，迅速压了上去。秦世岚妄想约法三章，被金纹所逼。
他问秦世岚：“你来还是我来？”是羞辱，也是警告。
秦世岚还是献上了笨拙的唇和敷衍的挑逗，而他不再隐忍欲望。
他征服了秦世岚，在往后的日子里，缠着她夜夜求欢，为了一个拥有秦莫两家血脉的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而她也沉沦放纵，身体的反应和心背道而驰。
可能有爱，
但莫恩迪不知。
秦世岚和他一样，也被家族所牵绊。不过秦世岚为了家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自己，与他不同，就像是他的反面。所以，和秦世岚成亲后那段时间，他也积极过，也曾试着做那样的人，尝试为家族做改变。
秦世岚在夜都大战中香消玉殒，秦家被拔除，莫家成为众矢之的。莫恩迪连悲伤都小心翼翼，不敢被家人发觉。谁知道他彻夜难眠，反复抚摸过身边空缺的位置呢？这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他再一次陷入彷徨无措，比当初更胜。
但世事难料，他的过度悲伤醒了异能，更知世事恐怖，深埋隐患。他甚至觉得世家注定灭亡，没有一家逃避得开。
众人皆醉，我独醒。
莫恩迪就是这样的感觉。
莫越之不信，莫佩兰更不信，所有世家都不会信。他就像个疯子，所以他不说。
果然，随着暗夜神国的建立，世道变了。莫晓夜认祖归宗，再次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看清了这个世道，也看清了莫越之的苍白无力，但他是莫越之的儿子，除了护着父亲还能做什么？他提不起勇气反抗，只好跟着莫越之一条道走到黑。直到现在，议院军找上门来。他才知道他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他一心保护的父亲连他也不信，挟持鲛人家眷对付莫晓夜，他竟一点都不知情。
议院军隔空涉物，异能比他更强大，逃跑无门。
鲛人被救，接下来的，是惩罚。
议院军很可能将他们交给莫晓夜的，权利相争，不论落到莫晓夜手里还是议院军手里，都没有活路。
父亲莫越之对着守门的议院军侍卫还在挣扎，指着门外就骂：“你说话不算话！卑鄙无耻！……”骂累了，也无人理睬。
两个侍卫一步一随。
莫越之试图讲道理：“跟什么跟！没见过人睡觉吗！”
两个侍卫一起抬异口同声道：“没见过。”
“老夫去休息，你们跟着干嘛！”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看你睡觉。”
莫恩迪不寒而栗，缩了脖子。他往日见喾厉，很少在他身边见到有人，就算有，也隔得很远。唯一近的一次，是在莫晓夜认祖归宗那天。他从未听过议院军开口说话，同步的眼神和张口，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话，连眼神都定定的，根本不像是活人！
莫恩迪顿住脚步，拍拍莫越之的手背：“父亲，都快开市了，你忙了一宿，进去好好休息。”他知道莫越之在房里安了密道，直通水底，中途还留了出气口，可以潜到别处去。
父亲对他说：“你我父子好久没有谈过心了，今天，咱爷俩好好聊聊。”
两个侍卫一步一随，要一起逃，不可能。
“父亲，你就放心去休息，议院的人命令他们跟着我。”莫恩迪猜，这两个人都是跟着他的，笑着说，“去休息吧。”
莫越之红了眼眶。
莫恩迪掰开父亲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离开。
他享受了三十多年的荣华富贵，也够本了。
莫恩迪能猜到留下来的下场，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莫晓夜挑动秦玖儿的心思走了出去，秦玖儿眼中已尽是杀意。
莫恩迪以为自己会害怕，可他却没有，比往常更加淡然。他拥有过的，享受过的，都将化为泡影，他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肯定：“看来九妹不会放过我。”
秦玖儿笑：“我若是放过你，你我究竟谁才是城主呢？”
莫恩迪笑了，扶平衣摆的褶皱，端坐，大笑：“哈哈……可惜，机关算尽，你也做不了多久的城主。”语意中，是怜悯。
秦玖儿不屑：“激将法没有用，我是不是城主不是你说了算……不过嘛，有了我，你注定什么都不是。”
“既然是这样，你还等什么？”他激秦玖儿，“你以为，做主人的，会受一只宠物支配，容它上蹿下跳么？”
他坐着没动，手中的茶杯盖子已飞了出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袭秦玖儿面门。这一招打实了，鼻骨一定会碎掉，会毁容。
秦玖儿这辈子最在乎脸面，是世家嫡系小姐高高在上的风光和尊严。她渴望的权利，亦是维护浮华外表的工具。莫恩迪直指她是喾厉的宠物，她忍无可忍，偏头闪过飞来的盖子，拔剑就往莫恩迪胸口刺。
莫恩迪不见闪躲，可手中不停，将杯中的茶水往秦玖儿身上泼。
秦玖儿再次旋身进攻，已离莫恩迪不足三步。莫恩迪一掌将茶杯捏碎，轻薄如纸的碎片射了出去，打得她发鬓散乱，却没有让她伤及分毫。他已经存了死意，自己下不去手，便要借秦玖儿的手让自己死得畅快。
他今生最勇敢的决定，不是娶了秦世岚，不是替父周旋，而是决定了自己的生死。
他扬起一抹笑意，用秦玖儿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就这点本事，你果真斗不赢她。”
她，是秦世岚，还是莫晓夜？
都不妨碍秦玖儿生气。
果然，秦玖儿想也不想，将手中的剑刺进他的胸口：“去死吧！”
莫恩迪笑了，身子还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死前，他已整理好衣摆，确定了遗容整洁。他任由剑刺穿胸口，盯着秦玖儿近在咫尺的面孔，仿佛已看见世家的尸山血海，残肢骸骨……秦世岚正在其中对着他笑。
死前，他没想过家人，想到的是这个陪了自己百余日的女人，嫁给他的女人。
原来，他选择死，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和时机，殉情。
都要死的，早死晚死，苟延残喘，多活了几日？
他释然：“我等着……你们，来陪我。”
秦玖儿呆了呆，这才醒悟过来，莫恩迪逃脱无望，在激怒她。
她懊恼抽回剑，莫恩迪的血在她衣摆上溅了两个红点。她看着莫恩迪闭上双眼，嘴角还挂着淡淡笑意，心中不寒而栗。嫌弃的擦了手中的剑，丢弃那一方染血的锦帕，转身走了出去……
485所谓英雄（）
秦玖儿终于还是动了手，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夫。
辰九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喾厉的命令：莫家根本无可用之人，要乘着其他世家没有到，将莫家夺权的事搞定，并埋伏下人手。他的任务是助莫晓夜回到东临，帮助秦玖儿掌管十里坡，至于其他的，只要不与议院直接相关，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他详细询问了两个下属，推测莫越之很可能已经出了十里坡，往东临方向去了。他对莫晓夜说：“莫少主，是准备追击莫越之，还是在十里坡原地休整？”
今夜事多，但莫晓夜主仆两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那点体力，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莫晓夜意外道：“你要跟着我？”
辰九点头，并不觉得有必要隐瞒的。
果然，莫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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