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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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没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晓夜突然想起她以前的宣言：要成为大英雄。她说那句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她成了莫家少主，帮助暗夜神国建立，却成了别人口中的弃妇和魔头，和英雄二字八竿子都打不着。她不由一阵苦笑，盯着那飞舞的蝶群出神。

　　　　张勐夹了一块鱼肉到莫晓夜碗里，说：“少主，这吃蝶儿长大的鱼就是鲜美，入口即化，你尝尝……圣子，你也吃啊。”

　　　　李博睿仿佛有什么心事，进食速度并不快。见两人兴致不高，张勐一阵狼吞虎咽，填了些肚腹，也慢条斯理起来。他看向湖面上飞舞的梦蝶，顿时明白了一些。

　　　　相遇匆匆，皆是路人。

　　　　心有遗憾，感情不顺，最易感慨。

　　　　莫晓夜的思绪越飘越远：“睿哥，好似我们刚到夜都时，也说过同样的话题，那时候你还说你有门娃娃亲的。”

　　　　李博睿手中一顿，放下筷子，道：“曾经，你也是踌躇满志，可事实难料，很多事情都是命。”

　　　　“我原也不信命，转来转去，却有些信了。可若说是命，那掌握命运的又是谁……”

　　　　莫问一直在给她输入“自由”的概念，她得知了上古秘闻，得了科学传承，越来越迷茫。

　　　　终究没了胃口，李博睿索性放下筷子，往阁楼外看了一眼，见威武将军派来的人已然离去，才开口说：“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他们为了追击莫越之而来，不是来这里感怀伤情的。张勐这才了然，这哪里是来吃饭的，明明是有事要做。说是吃饭，只不过是为了甩掉圣地派来监视他们的人罢了。

　　　　三人弯弯绕绕，最后来到一个被石笋完全遮住的岩壁前。阴影里没有光亮，黑漆漆一片，而李博睿却似乎分外熟悉。

　　　　莫晓夜心中疑惑，脚下却不停。她以为还要再往深处走，李博睿却停了下来，在岩壁上摸索了一阵。少时，又将翻到的洞口掩上，说：“走吧。”

　　　　莫晓夜感知超群，就在他打开那洞口的一瞬，就感知到里面放了个盒子，也不知道李博睿到底在里面摸到了什么。

　　　　她刚想开口询问，李博睿将一颗小珠子塞到莫晓夜手中，说：“别嫌弃。”他领着两人回到光亮处，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催促道，“你将它穿在项链上，不要离身。”

　　　　等莫晓夜做好之后，他才从脖子里扯出一根绳子来。同样是一颗不起眼的黑色珠子，上面自然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花纹。

　　　　“这是……”

　　　　莫晓夜如今脖子上挂的东西不少，先有三把传家宝，再有鲛人五皇子送的水灵石，现在还多了李博睿的珠子。

　　　　“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进圣地总会需要的。这世上迄今为止，只有这两颗，你可别弄丢了。”

　　　　莫晓夜没想到这个珠子如此宝贵，当即就要取下来还给李博睿：“睿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着吧，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李博睿眼底浮起淡淡的哀伤，“你不是好奇我的娃娃亲吗，那里躺着我那未婚妻。”

489圣地恩仇（）　
蝶群似乎是飞得累了，盘踞到一起停在洞顶，仿佛一盏巨大的灯。李博睿仰望片刻，随着他一声轻叹，蝶群再次飞舞起来，犹如他纷飞的思绪，已停止不住。

　　　　“这两颗珠子是我俩在河里摸石头时捡到的。我一见花纹浑然天成，十分喜欢，第二天便找人做了珠子。那一年，她才五岁，正是懵懂的年纪。她说她要嫁我，我也未放在心上。圣使分赤橙黄绿青蓝紫，我李家只是圣城一户家底殷实的人家，爷爷担任圣使，是赤级那等，最低；我娘在圣殿，也只是一打杂妇人。我家算不上勋贵，而她却有当蓝级圣使的父亲……”

　　　　莫晓夜心中暗自叹息，这又是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凄惨爱情故事。她本就因梦蝶的事伤怀，渐渐融入了李博睿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为了能稳固地位，呵呵，你看，官再小也不能免俗。有一次她表姐来找她，我们三人玩了一下午，没过几天，我便有了未婚妻。后来我才知道，是她说要嫁我，他父亲却指了她表姐给我。”

　　　　“我也曾想就这样算了。但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灾难的开始。爷爷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任务失败，一起去的人全部生不见人死不尸。祸不单行，我娘也犯错被从圣殿里赶了出来……”

　　　　李博睿平复了情绪，才继续道：“我怪她，以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找到她大吵一架，她将这珠子退还给我……可，没过几日，她也死了。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人往往对陌生人最是客气，却对自己身边的人极尽苛刻……我将她偷了出来，葬在这里。因为她曾告诉过我，最喜欢这里的梦蝶，她在洞里，我在洞外。可惜，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一別，是永别……”

　　　　这种事在世族横行的年代并不奇怪，白素素和李博睿也是如此。这个女孩子虽小，却心思剔透，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要拼上全力，只为求得那一丝机会。

　　　　情深不知处，待那迷雾散尽，才发现脚下已是悬崖。

　　　　决然踏出剩下的半步，拼的是生死，却不知心里是否有悔。

　　　　到这时，李博睿的情绪几乎崩溃，他一面极力隐藏悲伤，又要倾尽全力将事情表述清楚。事情说得支离破碎，可莫晓夜和张勐都没有打断他。

　　　　那女子死后，李家也彻底落没，被从圣城迁了出来，之前定下的婚事也不了了之。可事事难料，李博睿到夜都求学，回来之后便被封为圣子，也让他有了去追溯真相的机会。

　　　　这一查，他发现爷爷的死和当年那件神秘的任务有关。爷爷想要为他讨要一个和心爱人在一起的机会，才会接下蓝级圣使为他安排的任务，任务结束，却被当做知情人灭了口。就连那女子的死，也是因替他讨要公道而被乱棍打死的。

　　　　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当然无法接受，更无法原谅那女子的家人。青级圣使害死了李博睿的爷爷，为了权势舍了自己的女儿。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没过多久，他自己也无疾而终。

　　　　无人可恨，

　　　　李博睿迷茫，责怪的，只能是自己。

　　　　这些恩仇情怨说起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其中的心酸血泪，只有当事人知晓。为了一个任务，害了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且不说任务本身的重要性，单说圣地这冷血心肠，就和往日慈悲和善的形象大相径庭。

　　　　莫晓夜陪着李博睿站了一会儿。

　　　　别人不知道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她如何不懂。曾经她也因和霍青的身份差距而挣扎抗拒，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却又因家族利益而被迫分开。

　　　　这世间，究竟不能为自己而活。

　　　　她敛去眼中水气，问：“那这和珠子有什么关系？”

　　　　“当时她在圣殿学习异能，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可是，只要进过圣殿的人，学习一段时间后便会性格大变，越发深沉，不通情理。这便是传说中的‘斩情丝’。她也是，却比别人好很多，还记得我。如今，我得了去圣殿修习异能的机会，每每按照圣地的办法修炼，恨意便压制不住。这时，珠子就会滚烫，将我从梦魇中解脱出来。”

　　　　“我总觉得这种修炼方式有些猫腻，如果不懂世事，如何和善慈悲？你去圣地，大约要你修习异能，带着可能有些好处，总不会忘了过往种种，不近人情。你是命定人，若能堪破其中秘密，我也好为她报仇。”

　　　　命定人的身份，莫晓夜早想甩开，但不论她是或不是，李博睿此时的请求，她都没办法拒绝。能让一个蓝级圣使一家消失得悄无声息，这事必定和圣地有关。

　　　　莫晓夜问：“所以你才和我结盟，怀疑那任务便是和这珠子有关？若真是圣地所为，你要如何？”

　　　　李博睿浑身气息一震，凛冽而决绝：“没了她，覆了这世界又如何。”只一瞬，他便将所有悲伤都压了回去，转过头劝莫晓夜，“能得一人相伴何其艰难，若有心爱人，一定不要错过。”

　　　　莫晓夜叹了口气，道：“睿哥，我会尽力的。”

　　　　仇恨，也是支持人活下来的理由。

　　　　威武将军在船上坐得腰腿发涨，才等到三人不慌不忙出来，不耐烦道：“什么时候了，还吃吃喝喝，以为是郊游吗！”

　　　　他让人去买了些干粮准备在路上应付，谁知这三人倒好，耽搁那么久。早知如此，他应该下船去吃饭的。他越想越是冒火，看李博睿的眼色就更是不爽了。

　　　　没人理他，他更是生气。

　　　　他好歹也是圣主亲封的将军，在圣地中谁敢这样和他说话。他对着莫晓夜劈头盖脸骂道：“站住！我们上百人为了你而奔波，还在这里等你，你就这种态度吗？！”

　　　　莫晓夜不想和他杠上，服软道：“耽误了些时候，还请将军见谅。”

　　　　“见谅，我们怎么见谅！我们来都是帮你的，你好吃好喝去了，把我们丢在这里吸水汽是个什么意思！如果不需要你就直说，没人愿意走这一遭。”

　　　　张勐作为属下，上前一步道：“是我们考虑不周。”

　　　　威武将军得理不饶人：“你们这不是不周，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要我说，辰大人，咱们干脆打道回府算了，在此瞎操心什么。”

490水道追逐（）　
他一二再扯着嗓门吼，想激怒议院那一百侍卫。辰九失了面子，不会偏袒。谁知他吼了半天，议院军都毫无反应，而辰九怀里的秦玖儿却又被他吵醒了。

　　　　秦玖儿不满：“谁扯个公鸭嗓子嚷嚷什么！没看到人在睡觉吗！”

　　　　威武将军涨得老脸通红，指着打哈欠的秦玖儿说：“辰大人，你的女人该管教了。”

　　　　“她不是我女人，管不了。”

　　　　谁能醒得这么及时？非秦玖儿莫属；

　　　　谁能降得住倚老卖老的将军？也非秦玖儿这种优越感十足的千金小姐莫属。

　　　　秦玖儿不依不饶：“你这老头子，明明是你吵醒我睡觉，反过来说我没理！”

　　　　这一幕让张勐差些笑出声来，被莫晓夜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威武将军除了生气，也别无他法。他能威胁莫晓夜，是因为莫晓夜无人可倚。而秦玖儿不同，辰九带着一百侍卫，是秦玖儿那方的，他的威胁便没了作用。

　　　　辰九说：“莫少主，为了能尽快赶到，还是由我的人来掌船吧。”

　　　　“如此，劳烦辰大人，此情牢记于心，便不言谢了。”

　　　　莫晓夜说记在心间，比嘴上只说着感谢要真诚得多。辰九还未发话，秦玖儿直起身来，捋了捋散落的鬓发：“算你有眼光。”

　　　　辰九一个眼神，巳六带着身边的黑衣人飞身而至，稳稳落在船后，轻得仿若羽毛，连波澜都没掀起一丝。船再次往东临方向飞驶而去，辰九紧随其后，十二搜船眨眼间只剩威武将军还没动静。

　　　　来时，他的船上坐了两个议院军掌船，搞得他非常不自在。现在，那两人回去填了巳六空出的位置，只剩下了他和手下五人，掌船的事只能自己来。他扫了一眼受伤的五个手下，又是一肚子气，骂道：“五个没用的东西！”

　　　　这一次，威武将军亲自赶船，驶出好一段路，却还是没有看到议院的船只，气得大骂：“跑那么快，赶死么！”

　　　　水路狭窄蜿蜒，他这一吼，声音传到前面时还清晰可闻。辰九的船离莫晓夜的不远，他淡淡道：“莫少主忍耐些，到了东临就好了。”

　　　　“刚刚耽搁了时间，自然要抓紧赶路，辰大人安排便是。”

　　　　莫晓夜捡了便宜，自然没意见。

　　　　有辰九在，确实是一大助力，不仅是对东临唾手可得，也可对圣地牵制几分。她不明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这些年议院会任由五大世家坐大。

　　　　难道是因为议院军人数不够多？

　　　　这一点她不信。

　　　　千年以来，从贝利学院收刮的异能学生，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在水中使用异能，来不及凝聚力量就被流水冲散了。而这些黑衣人却将船控制得游刃有余，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若不是后退的风景，她甚至要怀疑还停留在原地未动半分。

　　　　这恐怖的实力分配到每个区域只需千人，完全可以控制整个世界。别说明面上的议院，听李博睿说圣地，也有一只会异能的军队。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之前不去参与，现在才来动手？莫晓夜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开始闭目养神。

　　　　难得秦玖儿没有再出言不逊，而是又窝到了辰九怀里，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不多时，便听巳六小声道：“前面有人！”

　　　　辰九低声道：“快速静行！”

　　　　莫晓夜并没有睡着，立即坐直了身体。

　　　　今天的情况本就有些反常，沿途一艘船都没有遇到。很有可能此时前方快速划动的船上就是逃出去的莫越之。

　　　　放出感知来，还未感触到前方，莫晓夜先被自己坐的船只惊了。她这才理解到，所谓的静行，竟是让船底完全脱离水面，难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心想，直接控制身体飞过去便好，还拖着船身这个累赘，也不嫌累人。

　　　　秦玖儿将辰九圈得紧，却没有从他怀里坐起来的意思。她迷糊道：“辰九，我们到哪了？”

　　　　水道只容得两艘船并列，而她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又喊了辰九的名字，当即被前方的船只发现，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一时间，通道里响起一片回声，一浪叠一浪，响得震耳欲聋。

　　　　秦玖儿还在发呆，不明白自己一句话怎么就引起了这样大的动静。

　　　　辰九喝道：“是莫越之！追！”

　　　　既然双方都发现了彼此，通道蜿蜒，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听到前方大喊：“快！丢下去！”

　　　　辰九低头对秦玖儿说：“你再睡会儿。”

　　　　“我不困……”

　　　　秦玖儿话还没说完，扬起的一抹微笑还没完全绽放开，就被固定在脸上。

　　　　她再一次被辰九用巧劲打晕了。

　　　　“再过去两人！巳六，跟上！”

　　　　说话间，莫晓夜觉得船身一阵摇晃，已有三个黑衣人飞身来到了她的船上。

　　　　一场速度的比拼，更是一场斗智斗勇。论实力，莫越之没有那优势，论阴谋诡计，他绝对是个中高手。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回音震荡，很难辨别出双方之间的距离。

　　　　水道狭窄，随时可能交战。莫晓夜和张勐都抽出武器，站立船头，时刻警惕着前方袭来的攻击。

　　　　小船的速度再次提升。两艘船并驾齐驱，飞快的往前驶去。辰九和巳六的实力不愧是其中最高的，几乎一瞬间就和后方的船只甩开了距离，只一转弯，便见不到后面的船了。

　　　　李博睿惊恐道：“趴下，前方有低处！离东临不过二十里了！”

　　　　他死死贴在船上，被这一幕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小船在曲折的通道里飞驰，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甩起来。其实不只是他，就连莫晓夜也暗中用了异能，才勉强稳住她和张勐的身体不掉下去。

　　　　李博睿的提醒刚出口，几乎所有人都在极端时间做出了反应，紧紧贴在船上。可船身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慢，依旧保持着冲刺的速度。

　　　　若是秦玖儿还醒着，一定会吓得大叫出声。莫晓夜感慨，辰九将她打晕果然有先见之明，尽管他是为了隐藏异能。

　　　　眼前骤然出现一道岩壁。

　　　　辰九忍不住大喊：“低！”

　　　　张勐吓得连耳背都出了汗，将身子又往下压了压，速度的刺激让他体验到心跳前所未有的急速变化，认命的闭上眼。

491莫越之的逃亡计划（）　
咚！咚！咚！

　　　　接连的巨响让船身剧烈震荡，一下子跌回到水面，掀起巨大的水花，将所有人都浇了个透。

　　　　“该死的！”

　　　　一向面不改色的辰九咒骂道。

　　　　“怎么了？”

　　　　秦玖儿幽幽转醒，一脸茫然，还不知身在何方，只觉得一身凉飕飕的十分不舒服。她刚说完一句，不等辰九动手，便再次被身后的黑衣人打晕了去。

　　　　不知发生的什么的不只是秦玖儿，就连张勐也无辜的眨了眨眼。他做好了皮开肉绽的准备，却没料到船突然跌回了水里。看着近在咫尺的洞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便是刚刚莫越之丢东西的地方了。

　　　　莫晓夜往船身上看去，只见船上贴着很多磁石，层层叠叠，拉着船往下沉。难怪会突然失力。也正因如此，才免了张勐一场劫难。他块头最大，直接撞上去，撞飞了反而是好事，否则定能连后背的骨头都能磨没了。

　　　　“快到船后面去！稳住船身将磁石推出去！”

　　　　两艘小船即将失衡，辰九忙着指挥黑衣人行动。

　　　　莫晓夜问李博睿：“这里离东临还有多远？”

　　　　“不足十里，只要过了这几百米，后面就是一片坦途。我们动作快一些，还有机会在莫越之进城之前抓住他。”

　　　　着急也没有办法，小船都是铁质。莫越之熟知东临的地形，这磁石放在别的地方，以刚刚的速度没准还能躲得过去。但此处低矮，就算是磁石沉了水，也可以凭着磁力从水底贴上来，不知他用什么办法过去的。

　　　　难怪沿路没有货船，要是谁家不听招呼路过，沉船于此也是活该。

　　　　船头只一瞬间便加重了许多，维持船身的黑衣人额头也见了汗。

　　　　莫晓夜急道：“这样不行，船会沉！”

　　　　耽搁这些时候，威武将军的船也追了上来。

　　　　辰九面色一沉：“这艘船不要了，你们一人去一艘。”说罢，抱起昏睡的秦玖儿就往莫晓夜的船上跳。

　　　　另外几人行动迅速，直接飞身就往后面去了。

　　　　莫晓夜自觉跳下水去，说：“我将磁铁集中到那艘船上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莫晓夜去抠那贴得紧紧的磁铁，才知道这磁力非常。她用了大力气，和张勐李博睿一起，好不容易才将磁石都贴了上去，又推着空船前行了一段。

　　　　船身越来越重，到眼前开阔的时候终于不堪重负，沉了。

　　　　莫晓夜累得在水里都出了汗，赶紧爬上船来，拧着袖子上的水，狼狈不堪。气呼呼道：“莫越之可真本事！这么重的东西都没把他压沉了！属乌龟的不是！”

　　　　辰九说：“坐稳了，就在前面！”

　　　　会异能的人，感知都非同寻常，辰九一探便是几里之外。这一次他没有用刚刚那骇人听闻的手段，而是将船紧贴水面而行。这比那种张狂的飞跃更需要技巧，巳六也在，并不费力。

　　　　莫晓夜悄悄试着用异能抽干袖子上的水分，才发现这招看起来简单，实则对异能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控制入微的程度，以她这种半吊子水平，显然不行。

　　　　恍神间，船只飞速朝前，在水面划出长长的水痕。躲避不及的飞虫劈头盖脸的往众人脸上砸了过来，就连李博睿也忍不住用衣袖去挡，而辰九等人却若无其事，连飞虫贴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莫越之听到身后的动静，举起望远镜一看，惊道：“快！快划！”

　　　　他脚下踩着机关不停，手拿起两颗红色萤石对着前方挥舞。

　　　　“不好！他要关城门！”

　　　　东临城由一个巨大的洞穴改建，整个城市都建在水面上。有两个出口，与十里坡之间通道狭窄，反而去翡翠城出口更宽一些。莫家为了方便管理，在两个出水口都加装了铁闸，又在水底装了栅栏。既不妨碍水流出入，也起到了防御的作用。

　　　　东临也有泉眼，要进入其中都是逆水而上，不怕人在外面投毒。只要将水闸一关，在外面的人几乎毫无办法。

　　　　后面的船紧随而至，为了提升速度，辰九再次下令让多余的人撤离，船上只剩了六人。莫晓夜瞥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秦玖儿，没有做声。这时候还带着这个碍事的女人，巳六不解，往辰九看了一眼，张了张嘴。

　　　　辰九将双眼一闭，往船身上拍去。

　　　　小船突然活了一般跳出水面，似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此时，莫越之已经进了水闸，大喊：“关闸门！快关！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巳六助我！”

　　　　为了避免麻烦，就此解决了莫越之为上策。东临水道在闸门口一分为二，一边流向地下暗河，一边前往十里坡。等莫越之进了东临城，在上游投了毒，他们被关在门外，将面临一场恶仗。

　　　　辰九顾不得会暴露异能，只要杀了莫越之，什么秘密都守住了。

　　　　一点点近了……

　　　　莫越之见船无浆而动，大惊：“丢磁石！快投！将他们的船拖沉！”他去十里坡前早有布置，防着莫晓夜冲破蟠龙的截杀追过来。他考虑得好，如果实在不行，就断了于外界的联系，紧守东临后三城也可一生无忧。

　　　　他此时想不起一双儿女，只顾着自己逃命。

　　　　眼见离莫越之还有百米距离，水闸越放越低就要关上。与此同时，磁石上裹着一层黑油，燃成一团火球往小船上砸了过来。即便不被拖死，也能被火烧死。而且，黑油还不溶于水，一颗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