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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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他们已经醒了，我们这就启程。”

　　　　“圣子也是这个意思，他刚刚醒来，这会和苏大人还在念你呢。”

　　　　“那就出发吧，到了船上，我再去听他念叨。”

　　　　仁义将军安然归来，莫越之的手下定被铲除完了。剩下些散兵，在几个新城主的整治下，也翻不出浪花来。莫晓夜此去圣地，没了后顾之忧。

　　　　如凌一帆所料，几大家主联手，再有议院和圣地的支援，莫晓夜孤身一人便安定了东临。至此，新政顺利实施，暗夜神国方算是真正统一，各项举措推行起来更加有力。

　　　　此时，距离暗夜神国的建立足一年有余。

　　　　《暗夜神记》：

　　　　始元953年，命定人莫晓夜因水性杨花，被霍家少主休戚，国主凌一帆仍执迷不悟；

　　　　同年，天贶节，莫晓夜在祈福大典上引动天火，引起夜都暴乱，是魔头降世，大乱之兆，却被几大世家联合压制了舆论；

　　　　同年，弃妇莫晓夜领命出征，一人荡平东临五城，大败东临十万大军，后在翡翠城歼叛军二十万。坐实了“魔头”的传言，让人望而生畏。

　　　　同年，圣主不忍生灵涂炭，亲自召见莫晓夜，入圣城磨练心性。

　　　　……

　　　　后人的评说总归失了真实，非身在其中，不可知其一二。

　　　　注定在暗夜神国历史上划下浓重一笔的莫晓夜，并没有后人几句评述中描述的那样轻松。

　　　　东临的水景再精致，看多了，也就不再新鲜。

　　　　她在金甲男子的船上中了毒，喝着苦药养身子，整日窝在房间里。

　　　　此时，她正百无聊赖的玩着头上掉落的一根白发。解了揉，揉了解……若是玩废了，便又在头上轻捻两下，总能又掉下一两根来……不是她不想做什么，而是在仁义将军眼皮子底下，她什么都不敢做。

　　　　仁义将军比威武将军性格更和蔼一些，却也让人更加胆战心惊。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微笑，莫晓夜在世家见得多了，更勿论是比世家还要强大的圣地中人。她甚至不敢轻易联系张勐，不敢传递任何消息，只在吃饭的时候随口提两句。她开口问，仁义将军也不隐瞒，将东临现状一一道来，彼此间，相处得还算和谐。

　　　　翡翠城地域到底有多宽广莫晓夜不知道，但越是往忘忧方向行驶，水声越大，到后来几乎震耳欲聋。这种声音她并不陌生，是水流从高处落下的声音，在覆浪堤时，她日日都听着。

　　　　不过这时有巨大的水声掩饰，倒能说上几句话，不担心被旁人听见。

　　　　李博睿也被毒气伤了肺腑，看起来仍是奄奄的，提不起气来，声调哑然。相比之下，莫晓夜的状态好了许多，白素素休养了几日也缓过劲来。三人搬了凳子并排坐在船头，听浪花翻滚，水声隆隆。

　　　　莫晓夜问：“前方有落水吗？”

　　　　“算是有吧。”

　　　　“怎么叫算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越气喘吁吁道：“没料到最后是这结果，还是没逃过追杀。幸好圣子提前发了信息，不然，现在我们怕都泡浮囊了。”

　　　　李博睿叹：“你以为那二十万大军是假的？”

　　　　东临多水，每个城市都有水军，比起其他陆地上生活的人来，多了不少优势。说到这里，莫晓夜难免想起奕众。按理说，北海那大片海域也够训练出人手了，真和东临的人对上，也不至于太吃亏。

　　　　她好奇道：“那奕众如何了？”

　　　　这几日，不仅是她忌惮圣地，白素素和苏越也同样忌惮。没有消息来源，所知便不如李博睿这个圣子多了。三人齐齐向他看去。

　　　　“听说被后来仓皇逃亡的玄灵谷城主追上，好一番厮杀，险些全军覆没。最后仁义将军赶到，好歹保住一条命，只活了一口气，怕也要休养好一阵子。”

　　　　白素素吐了吐舌头，想起遇到的截杀，奕众那场战斗，其血腥程度恐怕也不相上下。要是新任城主都在莫越之旧部的激烈反抗中出了事，不至于让其中一家独大，这样也好。她即将就任，却没有手下，纵使有宏才伟略也无法施展。此时，不仅打探消息，也有和李博睿套近乎的意思。

　　　　她故作轻松：“那庞佚呢，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李博睿隔了好半天才说，“挺精明的。”

　　　　“就这样？”

　　　　李博睿摇头：“以前觉得他是条汉子，但现在他人死了后，那些夸赞的话，我却想不起来了，总觉得怎样说都言过其实。真正的强者，也不会做他那样的选择。”

　　　　苏越淡淡道：“也是，熬不到最后的，都不够优秀。”

　　　　人死灯灭，纵使生前才华如何横溢，都不过一堆枯骨，更况且，还是在权利斗争中战败的那方。史上虽败犹荣的人又有几个？战败后，还被人铭记的更是不多，最终都成为别人的陪衬罢了。

516新气象（）　
白素素余光看向莫晓夜，笑道：“这样说难免偏颇，但运气确实也是命运的一部分，我倒无法反驳你了。”

　　　　莫晓夜感受到她的目光，大方的看了过来。她知道白素素说的是她。落难有人相救，夺权有人相帮，立威有人相助……确实是气运非凡。

　　　　她将手搭在围栏上，瞭望远处的黑暗：“或许，身在其中的人都无法看破，怜人和自怜落到最后，都是不自知罢了。”

　　　　她明明在感慨，却又好似在规劝，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显得沧桑无比。

　　　　她运气真的好吗？或许吧……她安慰自己道。

　　　　白素素看着还没有自己年龄大的莫晓夜，愣了愣：“也许吧……”

　　　　苏越说：“倒是张城主运气好一些，若是当初没和我们分开，少不得也要受苦了。”

　　　　李博睿想他在床上躺了许久，不知道实情，便解释：“你怕是还不知道，张城主刚和我们分开也遇到了截杀，几乎全军覆没，才遇到了圣主派出来接我们的船。她手下的人，其实也没剩几个。”

　　　　白素素终于轻松道：“看来莫越之是下了功夫的。”

　　　　“他哪里是下功夫。这两年他疲于应付议院，三大城主日渐势大。若不是东临还把着要道，他家主之位恐怕早都不存了，否则怎么会找上秦家。”

　　　　李博睿三言两语，将东临这几年的情况说了个透。众人心中明了，对莫家夺嫡的戏码认识又深了几分。若不是莫越之治内出了问题，又上了秦家那条破船，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世间的利益联合绝非偶然，再有本事的人也会举步维艰，也不仅是野心。

　　　　不像莫晓夜，得几家相助，事事波折，结局却好。

　　　　想到这里，各自心中又有盘算。

　　　　莫晓夜道：“当初庞佚敢来找我谈判，背后显然有所依仗的。”

　　　　忘忧城离圣地最近，能依靠的众所周知，莫晓夜不点破。

　　　　李博睿却接连摇头：“一个势力，难免有几个害群之马，若真有依仗，我们这次也没那么轻易脱险了。”

　　　　仁义将军从后面走了过来，赞同道：“圣子说得极是，那忘忧城紧邻圣城，相互间有点来往也很正常，但凭这点要想攀交情，可就差远了。”

　　　　原来是仁义将军走了过来，李博睿的话到底是赞同还是否认，就说不清了。

　　　　苏越说：“生意上的交情也算是交情，将军这样说，未免有些冷情。”

　　　　莫晓夜没想到他会去反驳仁义将军，觉得有些怪异，却不做声。

　　　　仁义将军毫不在意：“我圣地为神、为信仰而存在，不沾世俗、不近权贵，才能万世留存。生意之事之于我们，是生活所需，是锦上添花，而非必须。买卖也是你情我愿，若以此为要挟谈条件，便落了下层。”

　　　　仁义将军将圣地的立场表示得非常清楚，似乎也为圣地上千年来的行为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苏越恭敬道：“将军赎罪，是在下狭隘了。”

　　　　白素素笑：“政权交替，哪有不沾血腥。还好神国建立，从今以后天下一家，便不分彼此了，定有一番新气象。”

　　　　仁义将军说：“定能如是，莫少主，你觉得呢？”

　　　　“总会越过越好的。”

　　　　白素素带来的人几乎死了个干净，比起莫晓夜孤身一人，也没好多少。当然，仁义将军一定会帮她坐上城主位，但要想在忘忧城有一番大动作，是不可能了。

　　　　这一战，莫越之的人几乎被肃清，世家派来就任的人也没逃了。莫晓夜看仁义将军那淡定神闲的模样，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又无懈可击，却偏偏有一个最大的受益者。

　　　　白家和圣地关系一直亲厚，若圣地连自己人都杀，算得上丧心病狂了……

　　　　***

　　　　新城主赶赴属地上任，莫晓夜前往圣地，而远在冰火岛的霍青，只能通过手下的信使了解国内形势。

　　　　霍锦诚知道他要跟着莫问修习秘法，自觉揽回了所有政事。

　　　　自从夜北在光义会的领导下废除了奴隶制，海特人便逐渐融入了夜北的生活。和莫晓夜最初在幽冥城的帮助息息相关，他们大都从了医，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再不复以前的野蛮形象。

　　　　私下里，很多人改称他们为“神医族”。

　　　　不管外面的世界怎样变化，冰火岛永远是个遗世独立的存在。从各地收集来的植物源源不断被带到岛上，最重要的还是药草。粮食可以种，其他地方也不缺，但药草，却是海特人立足世界的根本。

　　　　有了安心被掳走的教训，海特人出岛的年龄有了限制，规定到了十八岁以上。

　　　　带霍青回来之后，莫问以老祖的身份，为海特人学习异能解了禁，异能训练放到了明面上。

　　　　海特人在精神力方面有先天优势，在霍青余三几人努力开辟异能的时候，村民们正在用异能做些简单的琐事。

　　　　比如以前，要浇花蓄水，非得踩水车，或者担水浇地。现在，只需要闭目凝神，用几个念头就可以完成。更有甚者，将除草的工作也当作异能的训练来做，从一次一棵草，到一次数棵，再到一次一小片地的，用得不亦乐乎。

　　　　于是，岛上出现了许多奇特的现象。

　　　　有时，池塘升起水柱，遂而变成一片薄薄的水膜，缓缓盖到粮食上，是浇水；

　　　　有时，地里突然升起一片绿云，再变成绿球滚作一团，是除草；

　　　　有时，花地上突然形成一片尘雾，再化作根根细丝钻入花心，是授粉；

　　　　……

　　　　有了更精确的控制，岛上的植物培育上了一个新台阶。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样好，总有失手的时候。介于人们学习的热情太高，莫问专门令人在沙滩边立了无数小木棍，用来做初级的训练。又在小河边的芦苇丛开辟了中级场所，才避免了农作物遭殃。

　　　　霍青和余三忿忿不平的坐在沙地边。

　　　　他们如今都还是初级学徒，每日要做的，就是努力在一根小棍子上堆起一小撮沙。沙放上去后，不能掉落。若能做到同时在一排棍子上都堆上沙子，便能进入第二阶段的练习。

517异能训练（）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排棍子，少说也有七八十根，根根如小拇指般粗细，上面能堆沙的面积不足指甲盖大。可见学习异能，考的是强大的神识基础和细如发丝的控制力。控制力可以练，而基础却是先天生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难怪莫问说霍青和莫晓夜两人一定可以掌握异能。

　　　　霍青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面色苍白，是精神透支的缘故。而余三此时还盘腿坐着地上，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煞有介事的鼓着眼，死死瞪着面前那片沙子。只见沙地上似有东西在蠕动，细沙散了聚，聚了散……

　　　　霍青无语：“别那么贪心，少拿点就起来了。”

　　　　这么一打岔，拱起来的小沙堆又齐齐掉了下去，气得余三嘴噘起老高：“少主！站着说话不腰痛。拿少了，能堆满吗？”

　　　　“拿多不就掉下来了？”

　　　　“就算要掉下来，那我搬得多，不也代表我进步了吗？”

　　　　说得好有道理，霍青顿觉无从反驳：“你能不能一步一步来，爬都还没学会，就忙着走了？”

　　　　安心路过，本不想插嘴。见余三走了歧途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三哥哥，你真的太笨啦。如果一个人永远都劈木头，是不可能领悟到雕刻的精髓的。”

　　　　余三彻底泄了气，对着安心恶狠狠道：“好啊，连你个小丫头也来笑我，看我不抓住你打屁股。”

　　　　安心被救下后，在清凉阁也待过两天，和霍青余三都打过照面。那时候，霍青还是莫晓夜的未婚夫。

　　　　安心围着场地跑圈，边跑边笑：“三哥，不能这么不讲理，真的。我们同一天开始训练，我都到中级场地了……”

　　　　“你还笑！”

　　　　但说速度，余三远胜安心，可安心不甘挨打，跑的时候，连带用起了异能。她小脸儿惨白惨白的，跑得却快，逃时还不忘调侃：“尽知道欺负小孩子，回头我去给三嫂子告状！”

　　　　余三在旁打闹，霍青却陷入了沉思。

　　　　他早就能做到堆满一根小棍子，却迟迟不见进步，永远只能一次堆一根。此时听安心一句雕刻和劈柴的区别，如当头棒喝。他索性坐下来，用那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悟再试。当他从沙地上成功取了两撮沙到达木棍上方时，却后续无力，散落了。

　　　　可他不甘心，锲而不舍，失败了再来……

　　　　成了！

　　　　霍青后心一仰，往后栽倒。

　　　　余三赶紧扶住他，急道：“少主！你咋样？老祖说了不能透支，你这是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霍青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

　　　　余三觉得他多半是魔怔了，郁闷道：“你不要命了？！这样就能赶上那丫的？”

　　　　那丫，当然指莫晓夜。

　　　　“对，我就是要赶上她，否则怎配站在她身边？”

　　　　余三见他无碍，索然无味，直接撒了手将霍青丢在地上，别扭道：“都来刺激我！”

　　　　余三为了陪霍青，来到岛上修习异能，已经许久未见祝小冉，心里念得紧。也不知道媳妇儿练到什么程度，要是比他厉害，叫他如何树立男人的威严，以振夫纲。霍青瘫着未动，余三也索性倒下，躺在沙滩上装死。

　　　　两人各自神伤，一艘小船靠了岸。

　　　　是柱子，从夜北送信来了。

　　　　乐瑶留在北海协助刘邵东管事，李大壮自然是跟着她的。柱子闲不住，便由莫问特批，在两地担任信使。毕竟，要论辨别方向，没人比他更有优势。况且，他身上没有海特人类似飞禽走兽的奇异特征，行走更加自由。

　　　　海特人的孩子早熟，不仅身体发育早，心智也熟得早，柱子已俨然一副大人模样。他栓好船绳，老远看到霍青两人。挥手道：“霍少主，有信！”

　　　　霍青顾不得头晕，鱼打挺般弹了起来，笑道：“辛苦你啦。”

　　　　他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其实人人皆知他在等什么。没有什么比莫晓夜的消息更能牵动他心的了。但不知为何，东临的消息格外少。

　　　　人就是奇怪，越看不到，越是想看到；嘴上不说，心里更想。

　　　　柱子见霍青脸色不好，便知道他的精神力又濒临极限了。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柱子劝：“老祖说了，不能强求，要适度……其实霍少主你不用太担心，毕竟那么多人跟着呢，凌一帆的调令也下了。”他点到即止，“我去找老祖了，你们慢慢聊。”

　　　　他只负责送信，如今信送到了霍青手里，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余三凑头来看，催霍青：“快快，看看有什么消息。”

　　　　他急，其实霍青比他更急。他说话前，霍青已经在动手了，只是故意放缓动作，不想让余三看出心中波澜。余三生活不拘小节，却极守礼数，霍青还在看，他绝不会伸手去截。

　　　　霍青一目十行，松了口气，将信递给他：“苏越和奕众都在东临，听说东临已经收复。”

　　　　余三也一目十行的看，却不是看内容，而是去找知画、知意、祝小冉的名字。扫完第一遍，没有看到他想看的，叹了口气，又才看起第二遍。东临已收复，议院军撤守十里坡，莫家还没来人接应，莫晓夜即将启程前往翡翠，圣地全程陪同……

　　　　余三心中有了数，问：“要不，还是直接让那两小子跟着少夫人好了，她身边可用的人少，免得你忧心。”

　　　　霍青叹：“跟着就是，别提那有的没的。她去了圣地，就留一个待在忘忧，也能有个照应……她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真倔起来，不等她自己想通，谁说都没用。跟在身边，反而引她反感，过犹不及。”

　　　　两人正说着话，水平面突然喷起水柱，竟是花花拖着小船回来了。

　　　　船上站着霍家军，正对着霍青挥手。柱子前脚才到，什么事等他返航都等不及了？若无紧急事件，信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而且，霍家军亲自送信，必定是军情有关。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霍青心间升起。

518霍家的选择（）　
果然，信使从船头栽下来，急急道：“少主，东临遇袭！”

　　　　“怎么回事？！圣地的人在么？！”

　　　　信是苏越在翡翠城养伤时所写，特别加盖了三个印章，代表特别紧急。霍青抢过皮卷，脸色黑沉沉的。

　　　　信上明明白白写着，去东临后三城上任的所有人都遇袭。尽管圣地派兵来援，还是折了人手。除了三位城主，几乎全军覆没。只有莫晓夜留了张勐镇守东临，独自上路，风满楼才没什么折损。但其中，却没提及莫晓夜的情况，似乎有意回避。

　　　　余三急道：“怎样？”

　　　　“死完了！”

　　　　余三知道自己看得慢，还不如直接问：“奕众那边呢？”

　　　　“重伤！”

　　　　余三不信，抢过信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黑了脸。他脑子简单，看到莫家没有损伤，心中腾起怒火。莫晓夜是莫家少主，二十万人马归顺于她，也有可能。三大家族的人都被杀干净了，莫晓夜却几乎没事，只是伤了肺腑，蹊跷得很。

　　　　余三咬牙切齿道：“是她做的手脚？”

　　　　霍青没好气的拍在他头上，说：“愚蠢！城都是她分的，还用这手？”又解释道，“喾厉派人占了十里坡，积极得很，相当于断了圣地的咽喉，圣地没动作不可能……这不，憋着大招呢，议院调岗本来为了收拢势力，却意外让圣地把东临肃清了。就算东临城还在莫家手中，但是晓夜却被请到了圣地，东临也就尽在掌握……”

　　　　余三问：“那我们还派人去玄灵谷不？”

　　　　去，难说圣地会不会再下黑手；

　　　　不去，玄灵谷凭着重伤的奕众一人，要想收服，简直天方夜谭。

　　　　总不能将眼皮子底下的肉都拱手送人吧……

　　　　“派！必须派！”

　　　　余三问：“圣地会许么？”

　　　　“肯定不许。”霍青负手而立，原地急急踱了两步，问，“听说晓夜拿下东临的时候，折损很小？”

　　　　“家主说，议院那边派了一百人送少夫人去东临。后来莫越之使诈，那些人进不去，就让少夫人一人对敌，硬是战胜了城里的十万大军。不仅生擒了莫越之，还拿下了东临城。”

　　　　霍锦诚说这话是让霍青上点心，别被人抢了媳妇。信使不知这层意思，总觉得这战绩有些吓人。想到那是自家少夫人，信使本来还颤微微的心又沸腾了起来。那可是霍家少奶奶啊！他怎么能不骄傲。

　　　　一人对战十万！何等场景……

　　　　霍青却体会到满满的担心。

　　　　他相信，十万军队绝对不假，以莫越之那狗急跳墙的状态，在东临埋伏十万，翡翠埋伏二十万很正常。莫越之抵抗在前，三家在旁虎视眈眈，圣地和议院两者在中间翻搅……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晓夜究竟是怎样拿下东临城的，他不敢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霍青肯定，就算翡翠城的残余杀不完派去的世家，圣地也会全部剿灭了他们，不允许议院在自己的地盘上安钉子。

　　　　霍青灵光一闪：“余三，你去夜都一趟，向莫爷爷借兵去支援奕众。”

　　　　余三乍一听去夜都还很高兴，他可以去见媳妇儿……再一听便觉得不对了。立即反对：“少主！都用莫家的兵，那还有小众子什么事！霍家为了玄灵谷折了好几百人手，肉都没吃到，你这是转眼将权利拱手让人，是赔本买卖！”

　　　　“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我的，有什么区别么？”

　　　　余三扶额：“少主……”

　　　　拜托，婚礼都毁了，婚约都没了，你这是在做梦么？

　　　　“我主意已定，反正你也不想学，去夜都和你媳妇好好待着……顺便，也帮我看着点凌一帆。”

　　　　余三便知霍青已做出了决定，三句不离本意，他不去夜都也要去了。他郁闷的看了一眼沙滩上的小棍子。棍子像牛毛细针，他就像那片沙滩，好心好意都被霍青当了柴火棍，扎他身上了。

　　　　实则，他经由霍青提点，担心莫晓夜不比霍青少。眼下霍家新的领地需要重新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