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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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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湿的衣衫竟全部湿透了，隐隐能滴下水来。
“莫晓夜这女子看起来太过执拗，如果不听话怎么办？”
“棋子是好棋子，怎样用，还得看下棋人。这千年来我们折腾了多少次，总算得了这么个命大的，若就这样轻易死了，不知又要多久……等不起了。”
圣主的意思，忠正不是很明白，但他今天听到的消息实在太多了。先有威武将军勾结莫越之，再有圣主杀鸡儆猴，又多了个莫晓夜，谈话间还隐约提及了神……他年纪大了，不经吓，这些消息够他消化好久，恐怕半年之内都不会再有动作。
圣主满意的看着他退了出去。
忠正做事最求稳妥，仁义见到忠正都安分了下来，自然不会再出手。他要的是这半年的安宁，看能不能让他选定的“棋子”长大，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一切，从来都尽在掌握。
不论人、事……
***
圣城少有外来人口，遗世独立。房屋不能买卖，而是由圣殿的人统一分配处理。若一家人绝户了，房屋自然会被回收，再分给下一家人。有人来访或者迁入，会被统一安排到驿站，直到分配到住处。
李博睿将莫晓夜带到驿站，令人收拾妥帖，才开口问道：“你在里面干了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莫晓夜无辜：“我什么都没干啊。”她细细回想了一下，肯定道，“我什么都没做……发生什么事了？”
李博睿将神迹现世的奇景说了，听得莫晓夜合不拢嘴。她隐约记得是圣主气场的变化引起了宝石的变化，才有了后来她以为的幻觉。但这事不太讲得通……若圣主要制造神回归的假象，大可承认自己是神即可，何必借她这个外人之手？
难道说，真的是神回归了？
莫晓夜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能趁着送神石回东临的时候逃离。
李博睿仿佛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说：“你要是想逃的话就别想了。这天下到处都是圣地的人，你还能躲到哪里去？真像你爷爷一般，躲进深山不出世差不多。”
“到处都是？……”
天下之大，怎可能没有一个不让人找到的地方。
“你就做梦吧，世间什么事都瞒不过耳目，否则，当初孙家也不会死那么惨了。”
孙正明说有下人告密，但听李博睿的话，孙家的事还另有隐情？要知道，孙府在蟠龙，离夜都非常近。如果圣地连蟠龙的事都了如指掌，那夜都的呢？
莫晓夜好奇道：“有秘法能监听天下琐事？”
“琐事不成，挖洞还是能知道的。而且，有人的地方，你怎知不会被泄露行踪？”
“是阵法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器物？”
“圣地最隐秘的事，都掌握在三大紫衣将军和圣主手里，绝不允许旁人插手。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天下不论何地动了土，都能知道的。”
莫晓夜顿时想到了南冥的粮仓，据说那里就是在莫问和霍家联合之后才开通的。如果圣地真能知道世间所有事，霍家的呢？而且，那段世间内，圣主已在夜北，这一点从鲛人五皇子的口中已经确定。莫非，圣主前去夜北的目的，就是查探霍家隧道的？
也就是说，莫问很有可能和圣主早已见过？也因莫问在，隧道才顺利的开通了。
莫晓夜精神恍神，李博睿喊了几声都没见她应，便留了话，让好好招待，而他却转身回主殿复命去了。
529将军之女（）
驿站在圣城边缘，房屋高出普通民宅，李博睿安排的房间在驿站最高处，莫晓夜撑在窗台前，正好可见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
莫晓夜清闲下来，没人打扰，也没人认识，心情格外轻松。瘫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却睡得不太安稳。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但这一次，她反复经历的是赵家兄妹的势利，是世家的陷害，导师的无能，是受人胁迫跳崖的悲愤……总之，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全身疲累，昏昏沉沉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这次梦见的，是有关凌一帆和霍青的过往，梦里全是试探和为了家族利益的背叛，她难逃被抛弃的下场……终于，她从梦中挣扎出来，用手一抹，又是一脸泪水。她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原来这样多了。
没了睡意，她早早起床。
可圣城她根本不熟，李博睿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昨天，她领教过了圣城人的“热情”，索性要身土布衣服，将发冠束了，想去四处闲逛。反正，就算要送神石回东临，正常安排，也要一个月后才行。
她想得圆满，刚踏出门便被认拦住了。
“你是莫晓夜！”
一个少女拦住她的去路，肯定道。
莫晓夜错开一步：“你认错人了。”她不想惹事。
少女不再拦她，等她走出好几步，才想起了莫晓夜有一头标志性的白色短发，大喊道：“站住！你就是莫晓夜！除了你，谁还会有白色的短发！”
莫晓夜见实在躲不过，只好停了步子，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她。还未站定，少女就提着刀刺了过来。
“我杀了你！你还我父亲命来！”
她穿着圣使的白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竟有几分不合身，冲过来的时候甚至差点踩到裙摆。这样的刺杀莫晓夜都躲不过，便不是莫晓夜了。
翡翠城一战，威武将军及手下五人阵亡。不知这女孩，是谁家的？
莫晓夜不欲还手，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准备低调一些。她脚下踩着流星决，不停变幻方位。女孩刺来刺去，连衣摆都没摸到，仿佛被戏耍的猴子，累出了一身细汗。莫晓夜的一再闪躲，终于激起了女孩的愤怒。
她骂道：“你有种占着别动！”
“你要杀我，还要我占着别动？”是不是傻？莫晓夜自觉将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我爹堂堂紫衣将军，为了护送你丢了性命！你却不感恩，还要往我爹身上泼脏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紫衣将军，也就是威武将军的女儿？
莫晓夜看她的长相分外眼熟，却一点见不到威武将军的影子。心想，也许是随了母亲的。她解释道：“威武将军并未随我几人上船，至于后来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你爹绝对不是我害死的。”
打闹间，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看热闹都不嫌人多。
圣城避世独立，这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平时连个打架斗殴都很少。这里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更别说有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了。一时间，指责不断，都是为女孩鸣不平的。
莫晓夜被不明真相的人指指点点，出了火气，冷道：“你爹是怎样死的，圣殿不会查清楚吗？！你栽赃嫁祸，就是在说圣殿处事不公，说圣主无能咯？！”
莫晓夜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小女孩半响回不过神来，身形摇摇欲坠，就连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几分，可见圣主地位之高。她怜悯的看了一眼瘦巴巴的女孩，不明白一个将军家的女儿怎么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比寻常富贵人家的丫鬟还要不如。
她说：“我理解你丧父之痛，但做事前，请你动动脑子。圣殿不会留下一个凶手，而告诉你消息的人，也没想要留下你。一箭双雕，这还看不明白吗？”这样的言论，在淳朴的圣地人心中，堪称惊世骇俗。
旁人的事，莫晓夜不稀得管。
她被扰了逛街的兴致，干脆回了房间，坐在窗台上发起呆来。李博睿老远便看见了莫晓夜的身影，无声的站在街上用手指点了点她，又无奈的摇摇头，意思是你没得救咯。
莫晓夜耸了耸肩，摊开双手。随后，又用手指勾了勾，让他赶紧上来。
李博睿挑眉一笑，从原地纵身而起，这一跳，竟有三丈多高。莫晓夜不得不往一旁挪了挪，才免得被他撞个满怀。
在圣城，异能的使用不再受到限制，随处可见飞掠而过的人影。若仔细留意，便会发现，这些飞来飞去的，大都是圣殿中人。平民百姓羡艳两眼，各司其职，是见多不怪了。
李博睿飞了过来，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坐到莫晓夜身边空出的位置上。他还未到青级，已显出两分出尘风采。
没有宵禁，圣城时间自由，并不局限于外面那种睡醒定时。先前李博睿就来找过，莫晓夜还在睡觉，他便没有打扰。谁知才回房间不久，又收到了有人去找麻烦的事。他急急赶来，生怕莫晓夜人生地不熟，吃了亏。
他捶了莫晓夜的胳膊一拳，笑骂道：“你倒好，出门就惹事，这下总算是自觉了。”
“不是我惹事，是事来惹我。也不知道威武将军老奸巨猾，怎么养得出这样一朵小白花来，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威武将军倚老卖老，经常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把李博睿放在眼里。在圣城时，忌惮圣主他还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一出了圣城，便露了爪牙。也是自作恶，他定也没想过，自己这一出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李博睿摸摸鼻梁，努力说服自己道：“许是觉得这世间太复杂，想保留最后一丝纯真吧。”
“还纯真？可不见得，那女孩子多大了？看起来干巴巴的，明显营养不良，指不定背后受什么虐待呢。我看，是人就有欲望，就有私心，不是不为人知而已。”
530樊家女儿（）
李博睿一愣，威武将军的女儿他见过，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没去注意过这些细节。现在从莫晓夜嘴里说来，好似确实是这么回事。
人死为大，李博睿不好多说什么，讷讷道：“将军常年在外，许是忽略了女儿吧……樊余星也挺可怜的。”
原来威武将军本家姓樊。
莫晓夜不解：“你怎么就帮他说起话来了？我看他之前也没少压迫你，你也不知道反抗。”
“人都死了，还计较什么。她一个小女孩，又没了父亲，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了。就像你说的，是人就有争斗……”
威武将军生前得罪的人绝对不少，现在他死了，这账自然要算到樊余星头上。稍微使点计谋，要她活不下来，再简单不过了。父亲在时，体会不到亲情温暖，死后还要替他背债，莫晓夜顿时也觉得樊余星有些可怜。想到这里，莫晓夜便不觉得圣城是个太平胜地了，其中不乏世家贵族那些腌臜事。
她失了兴致，抿嘴道：“行，我下次见她躲着点走。”
“嘿，说起你还来气了……今天真不准备出门了？”
“不出了，免得有人说我惹麻烦。”
李博睿笑：“当真不出？咱们生活这世界啊，总是存在那么点而奇迹的，但要是错过了风景，下次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李博睿弯弯绕绕，是想带莫晓夜出去走走。莫晓夜好奇心重，眼珠子一转，傲娇道：“如果你强烈邀请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李博睿可不惯她，翻了个白眼，问：“真是怕了你了。你就说吧，去不去月河？昨天人家邀约的时候，你也在。”
原来是去野餐。
莫晓夜是个闲不住的，当即拉着李博睿的胳膊就往楼下跳。她被闷坏了。
“去，当然要去，不然人家说我来趟圣城就顾着睡觉了，以后出去也好吹嘘吹嘘。”
李博睿提醒：“你忘了，你答应圣主要在这里呆三年，昨天圣主就找人择了浮岛，你还真想躲出去不成？要吹嘘都是三年后的事。”
只要圣主不同意，莫晓夜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通过守卫森严的圣殿跑回忘忧去。
莫晓夜没自大到要和圣主硬碰硬，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头顶高几十丈的浮岛，郁闷道：“让我住浮岛？我这三脚猫功夫，怎么飞得上去？上去就下不来了……”
“不是有飞禽吗？”李博睿心好笑，“圣主专门指了座小岛给你，岛上就只有一座院落。另外，他老人家还允了你带张勐的请求。这可是几百年来头一遭，你不住上面，要住哪？”
“这是要捧杀吧？我才到，都被人盯上了，要是真得了这些好处，那些人还不恨死我？”
“你怕什么，有圣主给你撑腰。”
莫晓夜诧异的看着他，结巴道：“你不是……那个……好像很喜欢圣主似的？”
“当然了，他老人家异能卓越，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的维护着这一方净土，难道不该受尊敬吗？”
两人结盟，莫晓夜一直以为李博睿对圣地是敌视的，直到此时才醒悟过来。若是李博睿心中对圣地满是憎恨，瞒过谁也瞒不住圣主那老怪物。不管手下如何争斗，对圣地的忠诚方面，一定是圣主严格把关过的。
这样简单的道理竟然被她忽略了，真不知她当时是怎样想的。
莫晓夜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也是……”
“走吧，还得先去圣殿一趟。”
莫晓夜不是圣城人，是圣主邀请来的，要出去走动，也要先去圣殿报备。
圣主听说两人约了人去野餐，并没多说什么，只要求修炼不能拉下。他让李博睿带着莫晓夜先去学习，再去玩耍。
等两人走出殿去，圣主嘘了一声，不见他和任何人说话，凭空道：“跟上去，什么都不要管，看着就好。”
李博睿从殿中出来，有些魂不守舍，心事重重。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我给你的石头呢？”
“带着呢。”
他面容严肃，叮嘱道：“你记得我给你说的，一定不要勉强。”
习异能，真能让自己性格大变吗？莫晓夜不信。只要自己牢记爷爷“不忘初心”的嘱咐，带着李博睿送的小石头，就一次，也出不了多大的问题。
修习异能的五座浮岛，紧紧围绕在主殿四周。异能修习本不分地界，但三大紫衣将军却有常驻的分殿。莫晓夜奇怪道：“五大殿，紫衣将军占了三个，那剩下两个呢？”
“圣子和圣女还各有一座。”
莫晓夜挑眉，意外道：“没想到，你在圣地威望这么高啊？”她一路上来，看到的都是紫衣将军对李博睿的各种冷眼和不屑，从没想过李博睿其实也是这个层次的人物，“圣子是你，那圣女是谁？”
“樊余星。”
莫晓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谁？”
“你没听错。”李博睿重复道，“樊余星，威武将军的女儿，那天来找你要公道那个。”
樊余星，一个面黄肌瘦的圣女，父亲却是威武将军。一个受父亲忽略的女儿，居然能选上圣女，这本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身居高位，威武将军的高傲不是没有理由，难怪看不惯李博睿了。
莫晓夜不想深究，毕竟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她更像是一个过客。樊余星再可怜，紫衣将军间的争斗再厉害，她又能在圣地呆多久呢？
李博睿招来坐骑，往自己的地盘飞去。
他建议道：“你异能等级不够，不如求圣主将那青鸟赐给你，出行也方便些。”
莫晓夜怀疑：“他肯么？”
从仁义将军的话语间，她大概能猜到，这鸟绝对是圣地的稀罕物，而且还是个脾气不太好的鸟。
“院子都给你了，一只鸟算什么，你放心去要吧。”
五座分殿的建造风格相同，材质也相同，只有大小差异，隐隐暗示了五人间悬殊的地位。
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圣子的修习分殿。这殿比起另外三殿要小一些，人稀稀拉拉，格外冷清，连明亮的地板似乎也蒙上了浮尘，黯淡无光。
531心魔滋扰（）
殿堂朴实无华，通体用黑曜石打造，外贴雕花金箔为顶。殿内用八根粗大黑曜石立柱支撑，其中有暗夜神像，手托一方巨大神石，漠然矗立。雕塑的脚指头竟达人半身，莫晓夜顿生蚍蜉撼树之感。
殿分三层，越往上，越靠近神像手中的神石，那是修习异能的关键。至于这“神石”究竟是什么，灰扑扑的，哪怕是最廉价的石英看起来都比它好看。
莫晓夜看不出来，李博睿也不知晓其中奥秘，只悄悄道：“千万记住……”
二层之上，等闲不可入。可这里的第二层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分殿代表在圣地中卓越的地位是没错，可地位再高，手下无人可用也是惘然。莫晓夜再次正视了李博睿的处境。他和普通百姓相处得再好，在这权利顶端，也不过是无根浮萍。
莫晓夜在第二层盘腿坐下。
圣地的异能练习非常简单，放出精神力去触碰神石，极力深入其内部，用感知去看神石的内部结构。莫晓夜心中奇怪，这能称作修炼，未免太过肤浅。想得太多，若不去实行，便永远窥不见其中奥秘。她摒除一切杂念，到心中清明，才将感知放了出去。她小心翼翼的触碰，并没有发现大的问题。又试着往里探了探，还是没有异样，胆子才大了起来，开始往里注入更多的注意力。
李博睿观察过别人修炼时的状态。初学者，大都面部狰狞，直到异能收放自如后才会好很多。一旦进入到异能收放自如的地步，人的性子便开始转变，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变得不像自己。
圣主解释说那是心魔，因人而不同。
他暗自观察着莫晓夜，想若她出现了那种情况，第一时间将她喊醒。他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没带莫晓夜去三层的独立小间。他安慰自己，这大概就是怕莫晓夜出事，入了魔怔。一刻钟，两刻钟……莫晓夜依然端坐。
然而，莫晓夜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轻松。她的感知完全覆盖了整个石面，却依旧毫无所获。就在她准备撤回感知力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凹凸不平的球面突然变成一张细密的大网向她罩了过来，一瞬间冲进了她的脑海中翻搅起来。她不愿意记得的，讨厌的……各种负面情绪齐齐爆发了出来。
她周身气息一震，连李博睿也感觉到了。
莫晓夜恍若梦中，又再次将这些年的心酸经历了一次。这一次，她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经历着这个世间各种丑恶不平的世事。她极力想去弥补修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她太过弱小，不论做什么都得不到好。魔女、弃妇……有哪一件是她的错？别人犯的事为什么要强加在她的身上！
……
一阵灼热，似乎要烤焦了她的皮肤，她猛然从这样的情绪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几息间将刚刚的场景忘了个干净，任她努力回想都无济于事。这就像去问追寻遥远的过去，在某一个夜里，做了什么梦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盘腿在地上，好半响都在发呆。
李博睿见她睁开双眼，却没有动作，心中咯噔一响，推了推她的手臂，问道：“你咋了？”
“我修了多久？”
“不过三刻钟。”
莫晓夜皱了皱眉头。原来时间这么短，她还以为已经过了好几年。
李博睿直觉有些不对，又问：“是不是哪里不对？遇到心魔了？”
“也许吧……”莫晓夜若有所思，“你一直看着我修炼？你异能什么等级了？”
李博睿尴尬的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先去月河，我怕他们等久了……”四顾无人，他又附耳道，“边走边说。”
人说隔墙有耳，李博睿不可能在这里讨论敏感话题。
走出门，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圣使迎面飘了过来，恭敬道：“莫少主，圣主怕你出行不便，特地让属下带来了青鸟，今后，它便是你的专属了。”黑色斗篷有别与白色斗篷的，是圣主座下护法，也就是圣地的军队，直属圣主领导，地位不凡。
莫晓夜回礼道：“多谢圣主。”
青鸟见黑衣人对它招手，兴冲冲扑了过来，旁若无人的用头去蹭莫晓夜的脸，亲密非常。可莫晓夜却不像初时那么喜欢它了，犹豫了一下，才抬手去摸它那丝锻般光滑的羽毛。
黑衣人见任务完成，也不再停留，拱手道：“告辞。”说完，他踏空而去，不借助任何旁物。
主殿内，圣主正把玩着他的翠玉扳指，懒洋洋道：“如何了？”
“莫少主果然英才之资，只此一次便让异能有了提升。属下感到，她的气息也稳了不少，性子也不再跳脱，沉稳了些。”
“办得不错，若你一年以内意境再上一层，便顶了威武将军的缺吧。”
黑衣人大喜。
他在蓝级磋磨多年，异能隐隐有突破之兆，可三大将军一直没有空缺。众所周知，能达到紫级的，圣地只有四人。他曾经也想过混到圣子的位置，可惜被李博睿一个空降给顶了，害他近些年来都不敢修炼，就怕突破了被三大将军给惦记上。
现在得了圣主的眼，让他如何能不喜？
青鸟在莫晓夜身边撒欢，李博睿却招来了自己的仙鹤，说：“走吧，让青鸟歇着。”
青鸟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对着莫晓夜啾啾叫了起来，颇有请求的意思。莫晓夜左看右看，考虑到底要不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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