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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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夜强调道：“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是又咋啦？难道你就不信将这搬回家去？”

　　　　“不想。”

　　　　圣地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拿的，真要得了这宝贝，还不被刮掉一条命去？可能一条都不够，还得赔上全家。

　　　　张勐见她一脸严肃，逗道：“真没趣……少主，不是我说你，人活着就要有点乐子，你一天板着脸，哪里显得出来貌美如花？”

　　　　莫晓夜狠了他一眼，冷道：“我要是如花了，怕你受不住，拿你赶苍蝇专用你会很高兴是不是？”

　　　　张勐脖子一缩，不知道为什么莫晓夜这样气。

　　　　樊余星笑道：“我可是听说了，那天某人被插了满头花哦……”

　　　　“闭嘴！”

　　　　张勐好奇，想套出点内情，得到了樊余星一个“稍后再议”的眼神，顿时又兴致勃勃的往下看，来了精神。没有意外，他也被空中一座座浮岛惊艳到了，感慨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很快，他便知道了什么叫“貌美如花”。

　　　　莫晓夜有了防备，这一次远远的将各种花挡在离身一米开外。旁人见无机可乘，便打起了退堂鼓。

　　　　张勐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长相不算上等，也没有世家子弟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看起来壮实又彪悍。他这样的大块头在世家没什么“市场”，但在农家人眼中却是好极了。块头大能干活啊！再加上圣地也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当即也有好多会异能的小姑娘看着他眼神炯炯发光。

　　　　普通人到底是含蓄一些，将花一朵朵送到他手中，然后含羞地跑开。他得意的对莫晓夜说：“少主，看到没，这就叫魅力。”他扬了扬手中的花，更加得意了。

　　　　莫晓夜故意不提醒他，樊余星也识相的闭嘴。姑娘们见张勐是个不设防的，一时调皮心起，不管真喜欢还是假喜欢，都摘了花往他面前送。

　　　　“大哥哥，我喜欢你。”

　　　　“这位威武的大哥哥，请收下我的花。”

　　　　……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将花朵插到张勐的发冠上，引得大家哄笑不止。张勐没有发现，还得意洋洋对着众人示意。这一发不可收拾。一大堆花朵劈头盖脸的往下落，直插得张勐满身都是，仿佛一个行走的花人。

　　　　这时，有人才讨论开来：“你说这么多花，他到底要嫁哪个？”

　　　　“谁知道呢，到底是圣使们选中的人，看这块头也是干活的好手。”

　　　　“真是可惜了，若是嫁到我家，也不用我父母种地那么辛苦了。”

　　　　……

　　　　正议论着，胆子大些的还上前问：“大块头，这么多姑娘，你到底要嫁哪一个？不如就跟了我吧，定不会亏待你的。”

　　　　圣地里，没有男娶女嫁的说法，只有实力为尊。被插上花的人就是要嫁的一方，不论男女。但有一点，一夫一妻，不许多娶。

　　　　张勐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他一个大男人，嫁什么嫁，简直就是丢了老祖宗的脸。这时的他除了脸，连衣服都看不到了。他将手中的花甩了出去，伸手去拔头上的花，可将头发扯散了，花还纹丝不动。

　　　　他慌道：“少主，这，这是什么花啊！怎么扯不下来！”

　　　　“这啊……”莫晓夜见一个移动的大花球跟了上来，含笑道：“你貌美如花不用摘，就这样，挺好。”

　　　　她有意捉弄张勐，故意走的慢吞吞的，引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张勐都快哭了，委屈道：“属下错了，少主救命啊！”

　　　　莫晓夜这才认真道：“这花要用异能拔，但别人不能插手。我觉得吧，咱们在别人地盘上，还是要按照别人的习俗来，你觉得呢？”

　　　　张勐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拿出他那刚修炼了一丢丢的本事，认真地清理起自己身上的花来。

553私出圣地（）　
“圣女，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啊？圣女出关了吗？怎么没有听说？在哪里？”

　　　　“怎么可能，你怕不是在做梦吧……圣女出关圣主会昭告的。”

　　　　……

　　　　莫晓夜还不知道有这一茬，只知道樊余星是借口闭关出来找她的。她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便听到有人说：“未经圣主允许私出圣地，要以背叛罪论处，你们不要胡说。”看似无关的话，轻易便给樊余星定了罪名。

　　　　莫晓夜寻声看去，那人脖子一缩，扭头就走。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不再注意张勐那朵大“花球”，而是去关注樊余星。樊余星死死咬着嘴唇，不说一句。

　　　　三人知晓事情不好，定是被人钻了空子。他们刚一进来，这些人就似等好了一样，借着给张勐献花，引起大家的主意，实则目标是不让樊余星轻易离开。樊余星躲不掉，私出圣地的罪名就背定了，搞不好连圣女的位置都要弄丢。

　　　　斩草除根的事，圣地的人没有少做，要将樊余星往死路上逼。

　　　　众目睽睽之下，莫晓夜想带着人迅速离开，可一旦着急离开，更是坐实了私出圣地的传言。一切的辩驳都显得那么无力，圣主既然帮樊余星掩盖了她出圣地的事，现在要让他改口便是出尔反尔。

　　　　而圣主，会为了一个樊余星而毁坏自己的声誉吗？

　　　　一时间，进退两难。

　　　　樊余星死死握住莫晓夜的手臂。她很怕。在月河时项忠那四个人她都几乎招架不住，这场面她要如何应对？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做事也没有忌惮，死了便死了，头掉了碗大个疤。可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亲人，她有了哥哥，她不想死！

　　　　“呀，这真是圣女，怎么办？有人去通知圣主吗？”

　　　　圣女的地位仅次于圣主，和三大紫衣将军持平，谁敢私下动手去绑圣女，岂不是不想活了。

　　　　“走！”

　　　　莫晓夜没有多说，站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她觉得，既然是圣殿自己家的事情，关起门才好说话。在这里待着等人来抓，迫于舆论压力，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她吹了一声骨哨，青鸟欢快的鸣叫回响了起来，立即从天而降。这里离圣主分给她的小院子并不远，她准备先回院子，躲开大家的视线再前往主殿拜见圣主。

　　　　只是她想得太过简单，背后那人既然算好了樊余星回来的时间，又岂会让她安然离去。眨眼间，四周便多了穿黑色斗篷的圣使。

　　　　“圣灵军卫！”

　　　　军卫只听从圣主的命令，专门负责圣地的安全。他们超脱于圣殿权力之外，连紫衣将军看见他们都要给几分面子。众人大惊失色，立即往后让出一片空地。莫晓夜三人占在其中尤为突出，更别提那里还有一个堆满鲜花的人形球体了。

　　　　张勐感觉很不好，不仅是觉得自己显摆魅力惹了麻烦，更是被人看了笑话的难堪。见自己被人围了，下意识问：“动手吗？”

　　　　莫晓夜轻轻摇了摇头。

　　　　这时，身穿黑色斗篷中走出一个男子，上前道：“圣女，请！”

　　　　樊余星脸色一白，往后缩了缩。莫晓夜觉得，这事闹成这样也有她一半的责任。若不是她疏忽大意想捉弄张勐，也不会被人占了先机。

　　　　她上前一步，道：“我陪圣女一起去见圣主吧。”

　　　　这事圣主之前本就知情，只有见到圣主才有转机。顶多就是他要和自己交换条件，但绝不可能动樊余星的性命。她怕就怕这是紫衣将军故意禀报圣主，逼得他老人家下决定。她实在是不敢去赌樊余星在圣主心中的地位。

　　　　黑衣人说：“莫少主，卑职奉命带走圣女。至于你要去见圣主，随时可以。”

　　　　言语间，没说抓捕已经是很给脸面，也透露出樊余星是必有一场牢狱之灾了。这让她如何对奕众交代？

　　　　莫晓夜还想说什么，樊余星放开她的手臂，从她背后走上前来，惨白着脸对莫晓夜说：“莫少主，你去见圣主即可。主上心中有数，见到他你便知道来龙去脉了。”

　　　　她很害怕，但是再害怕，她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和圣灵军卫公开敌对。她想得明白，圣主若要打杀了她，她左右也躲不过。只要莫晓夜及时赶去将情况说清楚，她就不会在牢里受欺负。所以她透露出的意思，是要莫晓夜去搬圣主当救兵。

　　　　莫晓夜说：“军卫大人，请照顾好圣女，她身体一向娇弱。我这就去给圣主请安。”娇弱的人受了刑，万一出个差错，她可以在圣主面前告状。

　　　　黑衣人不理她言语间的威胁，拱手道：“莫少主请放心。”

　　　　言尽于此，谁都没有戳破那层遮羞布。黑衣人带着樊余星踏空而去，一步十米，竟有圣主那日凌空踏着阶梯的清逸风采，令人心中生畏。

　　　　众人唏嘘不已，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没热闹可看，便也散去了。

　　　　莫晓夜拂袖，轻蹬地面，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到了青鸟背上。

　　　　张勐只觉得身上一松，下意识的往身上摸去，那里还有花朵的痕迹，倒是他脚边堆了好多。他眨了眨眼，嘀咕道：“少主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

　　　　莫晓夜也没想到自己的异能进步得如此迅速，她之前被人堆满花的时候，一次也只能拔出四五朵而已。她现在不想去探究这个问题，只想赶紧见到圣主，免得樊余星遭难。

　　　　“别废话，上来！”

　　　　张勐没想要莫晓夜回答，说得也极为小声，可她却听见了。这证明，莫晓夜的感知远超乎他的想象。他又一次被深深的打击了，默默爬上青鸟的背，不知道暗地里想些什么。

　　　　莫晓夜带着张勐进来的时候，主殿里面分外热闹，忠正和仁义两位将军早已在场。她注意到，场上还有一位高壮的男子，和两位紫衣将军站在一起。这样重要的场合，李博睿这个圣子却不在场，显得有些奇怪。

　　　　三人身后，还有一群身着白衣的人低头而立，斗篷完全盖住了他们的脸，仿佛一尊尊雕塑。

　　　　圣主指着那男子介绍道：“莫少主，这是我圣地新任威武将军。”

554新任威武将军（）　
难怪忠正和仁义将军的脸色这样难看了。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又来了一个。莫晓夜并不知道，两位将军并不在意威武将军的位置有人继承，而是在意这继承的人是圣灵军卫的出身。

　　　　“见过威武将军。”

　　　　“莫少主好。”

　　　　两人相互行礼，谁都没有多看谁一眼。

　　　　“人都到齐了，现在，忠正将军你可以说了。”

　　　　忠正将军说：“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商议圣女私出圣地一事。按规矩，私下出去以背叛论处。可这毕竟是圣女，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仁义将军说：“听说圣女是和莫少主一起回来的，这个问题她比较有话语权。”

　　　　圣主问：“莫少主，你看呢？”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绝口不提他批准樊余星出圣地历练的事，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只要圣主不开口，樊余星私出圣地的罪名就坐实了。不用别人说，莫晓夜便能肯定，只要定下了这个罪名，是必要追究出去的原因，见了哪些人。一旦回答不好，连自己都会被套进去。她被赶出圣地也无所谓，但樊余星却是死定了。

　　　　圣主特地招她来，会这样送她出去吗？若是她也被牵连给樊余星陪葬，圣主之前做了那些岂不是都白用功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圣主不可能杀她，她为何不能利用这一点？说她恃宠而骄也吧，能保住性命才是重点。

　　　　莫晓夜一瞬间心思千回百转，莞尔笑道：“圣女确实和我一起，但我确实不知道圣女和我一起，罪名这么大。”

　　　　威武将军不了解圣主的想法，但他肯定圣主要莫晓夜是有大用的。莫晓夜用她自己的性命和圣女捆绑起来，逼圣主做决定，有些意思。眼下莫晓夜受那两位将军的胁迫，圣主又不方便表态，正是他挣表现的时候。他待在圣主身边时间最长，对圣主的脾气还是能摸出几分。

　　　　“如果能证明圣女此行和莫少主一起，又没有接触过外……属下认为，小惩大诫即可，不易将此事夸大。”

　　　　威武将军为莫晓夜说话，让她多看了一眼。

　　　　这情，她得认。

　　　　忠正将军立即反驳道：“确实，出圣地是小，但撒谎事大。撒谎的圣女怎么能称之为圣女？要当圣女的首要条件，不就是心思纯净吗？”

　　　　“不知道莫少主对此行有何解释？为何要圣女隐藏行踪，我想，若是你们直接告诉圣主，他老人家不会不准的。”

　　　　一句话，表面上向着莫晓夜，实则将樊余星此行的目的说得居心叵测。可偏偏莫晓夜还无法反驳。樊余星出去认亲，找到了亲哥哥。奕众和樊余星的关系被揭穿，谋逆的罪名便毋庸置疑了，哪怕她们其实什么都没做。

　　　　圣主态度暧昧，他想救樊余星，一百个理由也能找出来，可他偏偏不为樊余星说话。

　　　　威武将军此时收到了圣主的眼神，上前提醒道：“莫少主，你可以证明。”

　　　　证明去了哪里，没有物证，人证却是有的。这件事情威武将军清楚，因为是他亲自安排的人。

　　　　莫晓夜灵光一闪，有了对策。

　　　　“我此行身边有圣主派出的两位圣使跟着，路过翡翠城时，我们还受到了截杀，差点一命呜呼。所以，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做什么解释。因为我觉得有人要对我不利，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在别人的算计以内。”

　　　　忠正和仁义皆是意外。

　　　　见过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没见过争着要跳浑水的。

　　　　莫晓夜反其道而行之，最大的依仗还在圣主，她拿定了圣主不肯让她就这样死了。两位紫衣将军以名誉威胁圣主，而她以自己的命去威胁圣主。同是威胁，便取决于自身的价值所在。

　　　　莫晓夜赌，就赌圣主和喾厉一样喜怒无常。他们，都是老怪物，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即可。至于会不会得罪圣主，她暂时没想。她想的只是如何活下来，让身边的人能活下来。

　　　　忠正将军气不打一处来，负手而立的手指头动了动。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朗声道：“莫少主，那是你在圣地外发生的事情，和圣女出行一事无关。按你说，那时圣女并没有和你一起，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莫晓夜面无表情，反问：“如果我在外发生的事情都和圣地无关，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我证明？”

　　　　“莫少主，请你不要将两件事混为一谈。这明明就是两件事！”

　　　　“但我不觉得是两件事，我觉得任何有关我性命的都是大事。你们现在要定圣女的罪，我和圣女又在一起，便是想定我的罪。又派人杀我，又给我下套，我有理由不信你们。”

　　　　话到此时，莫晓夜将自己推了出来，不提樊余星私自出行的事，而是将矛头全部指向了自己，就咬定了有人想借圣女的事再次陷害自己。不得不说，这一招绝地反击让圣主都刮目相看。他饶有兴趣的看向莫晓夜，莫晓夜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圣主不再为难莫晓夜，开口道：“那你想如何？”

　　　　“一切听从圣主吩咐，我无异议。”

　　　　莫晓夜低头卖乖，答得干脆。

　　　　圣主也干脆道：“那好，你现在宣誓，我就信你和圣女没有做危害圣地的事。”

　　　　下面齐齐响起好几声惊呼，竟异口同声道：“圣主！不可！”

　　　　“为何？”

　　　　“她不是圣地生的人，怎能让她宣誓？”

　　　　宣誓，相当于专属圣地的“成人礼”。圣地的人相信，只要真心宣誓，宝石便会让起誓人获得和暗夜神沟通的能力。事实上，很多人都通过宣誓而拥有了异能，更让人深信不疑。

　　　　圣主淡淡道：“这世上的人皆是神的子民，为何不可？”

　　　　又有人站出来反驳：“前任威武将军曾经说过，此女居心叵测，来圣地之前还跳过‘出征舞’。再说，她之前领导叛军，是名副其实的魔头。”

　　　　莫晓夜的黑历史背出来，真是不要太多。要以这些来做论断，莫晓夜甚至连进圣地的资格都没有。

555谈条件（）　
普通人听到这里定是受不住的，莫晓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压根不将这些指责放在眼里。令她疑惑的是出征舞，她还不知道这舞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以为是为出行人祈福的一种方式。现在看来，太多她没有去深究的事，最后都成了事情的导火索。

　　　　莫晓夜不屑辩驳，不代表张勐需要去忍受。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联合起来欺负他家少主，早知道，他不会同意莫晓夜回来的。与其来这里受辱，不如回去过些自在的生活。大不了东临不要了，其他地方不还有城吗？其他的不说，三鬥那边，谁还敢和风满楼争锋不成！

　　　　他冷冷道：“如果我没记错，暗夜神国的成立有我家少主的功劳，你岂不是说神国是叛军的？置议院何在？”说起来，现在的国主大人凌一帆还是捡了她家少主的便宜呢。若不是霍青和他家少主主动放弃，哪里轮得到他。

　　　　那人口快地辩驳道：“议院，议院和我们能相提并论么！”

　　　　“闭嘴！”圣主发怒了。

　　　　不论怎么说，议院和圣地在世人眼中都是崇高的存在。他们在私底下争锋可以，但事情却不能摆出来说。这个基本原则，是维护暗夜世界信仰的基础，是一切法则的基础。一旦双方的矛盾暴露出来，极有可能动摇整个暗夜世界的根基。这个结果谁都承受不起！

　　　　圣主喝道：“莫晓夜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

　　　　“主上！”

　　　　他本来漂浮在半空中坐着，听了这话从原地占了起来。他的位置本来就比众人位置要高，这时站起来后更加高高在上，让人心生敬畏不能直视。大家都明白，他这一站起来，便是生气了。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吓得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不敢出一口大气。除了莫晓夜和张勐……

　　　　圣主和莫晓夜对视许久，从她眼中看到了坚持。

　　　　他终于移开视线，道：“我自有安排！”

　　　　“谨遵圣令！”

　　　　所有人都吓住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也不是没有人用感知去窥探过圣主。但所感之处，皆是一片茫茫，连那五根大柱头也消失了一般。同时，他们又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自己身边的人。

　　　　何其诡异！

　　　　圣主从来不提，却总在窥探之人身上扫上两眼。久而久之，更没有人敢去捻虎须了。

　　　　张勐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去到主殿外等。他相信，若是圣主要他俩的命，不用如此复杂。

　　　　主殿内一片沉寂，圣主和莫晓夜两人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两人对视，谁都不肯势弱。

　　　　圣主叹了口气，无奈地勾了嘴角，说：“如果你想保护自己人，就拿出本事。”

　　　　“……”

　　　　这话莫晓夜太熟悉不过了，可她仍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她得弄清楚圣主到底想干什么，她直觉，圣主怕是要在这三年作文章。

　　　　见她默不作声，圣主提醒道：“如果你不知从何做起，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月后，有一个神女的选拔仪式。我会给予神女仅次于我的地位，凌驾于紫衣将军之上，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圣主急迫将她绑在船上。

　　　　莫晓夜苦笑道：“我这名声，圣主大人觉得可能吗？”

　　　　“只要你有那能力，我便为你正名。”

　　　　今天那些人说得有多么难听，这还是在圣地，大部分都不知道莫晓夜过往的情况下。换做夜都，莫晓夜能被口水淹死。但再难听的名声在圣主看来都不是问题。圣地代表的是整个暗夜世界的信仰，圣主说的话就是神的旨意。只要他寻个借口为莫晓夜说一句话，这名声就不再是问题。

　　　　莫晓夜心中越是透彻越是疑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为了这个世界你信么？”

　　　　“我不信。”

　　　　“你不信也无所谓。但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圣主一再强调保护，句句都说到了莫晓夜的心坎上。如果一个人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便永远不可能提出这样的疑问。这世间本来无神，靠装神弄鬼去糊弄人的人，怎么可能有多大的胸怀？不过是满足一己私欲罢了。

　　　　莫晓夜不禁好奇道：“你有过想要保护的人吗？”

　　　　“当然……有过。”

　　　　“那你护住了吗？”

　　　　“没有。”

　　　　圣主的眼神幽深，有那么一丝难过，只那一瞬，被莫晓夜捕捉到了。她不好奇圣主的往事，却问：“你都做不到，我又如何能做到？”

　　　　要保护一样东西，何其艰难。人在变，想法在变。曾经想当暗夜族大英雄的她甚至想过要颠覆这整个世界。有人执意守护，有人又不愿意被护。要怎样护才算护，要护得巧妙，护得人感动……世上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她莫名的想起当年霍青安排余三在她身边，那种保护，更像是一种监视。

　　　　圣主见莫晓夜陷入回忆，嘴角的笑更明显了些：“你没有选择不是么？在议院眼里，你已经和我扯上了关系，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那也是被你逼的。”

　　　　“你不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