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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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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圣主离开主殿清修，实则是一种放任不管的姿态。岂不是意味着这一切都在他安排之中……太可怕了。
莫晓夜不自觉地在院子里踱着步，从新梳理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对张勐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新任威武将军是什么人。”
“少主是想和他联手？”
“不是联手，而是他上任的时机太过巧合，圣主扶持他定是有所原因的。现在睿哥和我闹翻，我要想救人，总要借势。”
这变相承认了自己有联手的想法。一切还需张勐打听到他的具体来历才能决定。
张勐怀疑：“他才上任，有那么大能力么？”
“没有也要有。”莫晓夜说，“我怀疑，此局不只是要我和圣子闹翻，而是要将我和圣子一网打尽。你说，如果没有我和圣子帮他吸引火力，他会不会独木难支？”
这才是两者能合作的基础。
她因樊余星被定下罪名，那么，和她是同学，又同为接引人的李博睿会不受牵连吗？或者，就算不是叛逆，定下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也无不可。毕竟，威武将军的死太过蹊跷，若要他公报私仇也是说得通的。
一步错，步步错，这一手之后还有多少种变数，莫晓夜深知其中凶险。
张勐走后，莫晓夜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不多时，门外传来问话声：“请问，莫少主在家吗？”
在浮岛有浮岛的规矩，不到万一，绝对不允许从别人的院落上方飞过，否则便有窥探的嫌疑。
在圣城莫晓夜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更谈不上和谁有交情。这种时候还找上门来的陌生人多半是樊家。樊家被赶出了空中浮岛，但要托人上来一趟还是可以做到的。莫晓夜站在原地不动，用异能将门栓打了开。
来人是一个少年。
站在门外举目望来，见院子正中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蓝衣女子。面目略窄，鼻腔细小，实在不像是个美人。院落中，无一株点染装饰，肃静的灰色显得颓败。也许正因如此，反而让人不可忽视其中那唯一一抹色彩。单凭着这简陋院落，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正蒙圣宠的莫家少主。
来人强压下眼中的轻蔑之意，拱手道：“请问是莫少主吗？”
“正是。”
“莫少主，可否一叙？”
“请讲。”
莫晓夜对樊家并无好感，这番客气，不过是因为不想在圣城中与人结怨罢了。樊余星本来就是不樊家人，她也谈不上和樊家有什么情分，所以并没有请来人进来。
563天真的樊家（）
来人见莫晓夜客气，便认定了自己才是地头蛇，举止间竟透露出些许自得来。他自得的走了进来，说：“莫少主真是随遇而安之人，这住处难免和身份不太相衬。若有机会，我定向圣主谏言，寻个好些，也让少主住的舒服一些。”
莫晓夜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连自我介绍也不做，来就直说人家住处简陋，是极为不尊重人。再说，樊家要真有那“谏言”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圣主赶了下去。到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做着荣华富贵的美梦，真正可笑至极。
莫晓夜面无表情道：“圣地的一切自有圣主决断，这身外之物也不是私有，拿不走带不去的，何必介怀。”
樊家当初的浮岛何其华丽，但圣主只一句话便收了回去。男子先给莫晓夜一个下马威，莫晓夜立即便还了一个没脸，气氛有些僵持。莫晓夜心里再急，也没有樊家人着急，她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樊家洗清冤屈，现在看来，是没那必要了。她心中有了决断，便随意挑了回廊一处长凳坐下，也不出声，端看樊家又要如何做派。
来人依旧没有自报家门，而是直接说：“莫家主和我樊家大小姐缘分深厚，这次外出又是一同回归，相必情分匪浅。”
“情分谈不上，见过两面而已。”
来人有些尴尬，动之以理道：“莫少主和圣女一同回归是事实。这次我樊家被牵连，莫少主没有情分也难逃其责。我来是助莫少主看清形势的，还请少主不要将我当做外人。”
话说得好听，莫晓夜威逼利诱也见得多了，还没见过像樊家一样，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的。不知道樊家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会被樊家绑在船上。之前，她将樊余星私出圣地的罪过引到自己受刺杀一事上，保的也只是樊余星本人，而非整个樊家。
樊家是李博睿的仇人，威武将军当初对她的态度也是轻蔑，她凭什么不去计较呢！
“我只身来到圣地，还不知这里竟有我莫家旁支。”
男子还没回过味来，莫晓夜懒懒道：“若是我莫家旁支，为何你见我却不下跪呢？”
人说樊家勾结莫越之，还送了莫家子弟进来学习异能。此事不管是真是假，在莫晓夜嘴里说出来，就是认定了此事。她的态度已不言而喻。
“胡说！我樊家行得正坐得端！此番提醒已是仁义，莫少主不要错怪了好人心！”
提起仁义，本是一个赞美的词语，在圣地用起来近乎讽刺。莫晓夜想起威武将军的死，勾了勾嘴角，道：“好心坏心不用挂在嘴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孰是孰非，圣主自有论断。”
男子尖叫道：“莫少主，你以为圣主宠你你便肆无忌惮了吗？圣地自有圣地的规矩，你一个外人，还是按章办事的好。”
“你怕是还没弄明白我是什么人。”莫晓夜站了起来，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明明不见她有何动作，可男子却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在身边蔓延开来，让他像一个被吸入漩涡无法自拔的人，不可一力抗之。莫晓夜冷漠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规矩，最喜欢的就是破坏规矩。叛军我都敢领，你说的章是什么章？”
“你……”
“樊家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来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你是不是觉得你太闲了？”此时的莫晓夜就像是一把出鞘宝剑，锋芒毕露，让人不可直视，“你要是觉得闲我可以提醒你，赶紧准备好棺材板，免得到时候没地方躺，喂了鱼。”
莫晓夜往前走一步，男子向后退一步，不出两米，便左脚绊右脚的栽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莫家少主力保圣女吗？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灵光一闪，道：“你果然和那野种一样不顾樊家死活！这次威武将军的死就是你动的手是不是！一定是野种身份暴露杀人灭口！一定是！”
莫晓夜不喜欢别人拿樊余星的身世做文章，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樊家人就没想过，樊余星不是樊家的孩子，樊家欺上瞒下的罪名不说，还会被冠上叛逆的罪名。樊家企图将所有罪名推给樊余星，多么天真！
莫晓夜眼光一寒，阴测测道：“她若不是樊家的孩子，樊家欺上瞒下，愚弄圣主，其罪当诛全族，挫骨扬灰！”
说完，她将手一拂，将男子丢了出去，直接闭上了院门。
不管樊家如何打算，她更加坚定樊余星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后患无穷。
青鸟被张勐骑了出去，莫晓夜只能用异能，她打算去找李博睿。
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掌握同时操纵多个物体以不同方式运动，掌握单个物体却是足矣。她没有去测试过自己目前的异能等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达到能控制飞行的程度。她站在浮岛边缘，向下俯瞰，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这里，风景独好。
在这高处，一切皆小道尽在掌握。她想起当初凌一帆那番感慨，终于明了，那是会当凌绝顶的野心。
她放空自己的思想，试着飞起来。初时，还有一些摇摆不定，绕院子行了两圈后，才渐渐找到诀窍。她以为这样很难，却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丝毫吃力，于是轻松出了院子，往李博睿的住处去了。
圣主对李博睿的喜欢都摆在明处，分给他的住处在主殿和分殿之间，甚至比分殿更贴近主殿。从这处过去，最近的路便是穿过主殿上空。莫晓夜没有靠近主殿的打算，刚想绕道而行。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进来。”
莫晓夜大惊，圣主的声音怎么会传到自己耳朵里，莫非是起了幻觉？她狐疑的往主殿方向看了一眼，依旧选择了自己的方向。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离主殿越来越近。她不明所以，立即运用异能抵抗，完全不顾自己还悬在空中。
564“正”名的机会（）
“你再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圣主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莫晓夜这才放弃了挣扎，仍由圣主将自己往主殿后移去。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脚下，冷汗淋漓。
主殿后院，参天大树中，鸟语花香，虫儿低鸣。
圣主正立在空地前，此处山石嶙峋，沙地漫漫，沼泽、湖塘一应俱全。
定睛一看，中央双环黑石中镶嵌一块不规则的火红玉髓，如火焰般醒目。莫晓夜觉得有几分眼熟，怀疑道：“夜都？”
“想家了？”圣主笑，“眼光倒是毒辣。也不知是谁，偏说你是村姑，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圣主谬赞，晓夜不过走的地方多一些罢了。”
她不动声色，也不问为何圣主要将她带进来。比起旁人的小心翼翼，她这样的态度让圣主有了两分人情味。
圣主又笑：“倒是忘了，你几乎将这世界都跑遍了。你再看看，这小景和这世界有几分像？”
“这其中没有房屋，我看不出来像不像。”
莫晓夜瞬间明白，圣主便是对这世间的情形都尽在掌握了，也不知道故意指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她留意了西边泥潭，并没有见到有密道通往南边，心下稍宽。
圣主不理她话语间的推脱之意，用手中的长剑指向那些黑漆漆的地方，道：“这世间，五大区域相互独立，却有太多未知的地方，未必不能通往别处。”
莫晓夜顺着他剑指，正好是自己之前瞄的地方，居延泽密道所在。
圣主又指：“其实，城与城之间也有多少秘密，哪怕随时间被人遗忘，总有一天也会重现。”
莫晓夜再看，这次他指着的，正是镇安城和西凉城之间。
她惊出一背冷汗，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圣主英明。”
“这次的事情，我不去管，你可是有怨？”
“晓夜不敢。”
圣主用剑身拍了拍莫晓夜的屁股，挑眉道：“你不是不敢，你胆子大着呢！”
“我胆子再大，在圣地没势力，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我手下打听个消息，骑着鸟走了，我还要靠自己飞。不管我怎么飞，不都被您老人家抓到这里来了。”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莫晓夜打又打不过，计谋也比不过，索性干脆一些，说不定还能讨点好处。她这一招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圣主将她拐来，总不能白费工夫。
圣主将剑插回剑鞘，冷哼道：“哼，你倒是坦白。不过这实力也进步太慢了，才刚学会飞，离我的要求还远着呢。”
莫晓夜松了口气，见圣主没发脾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耸肩道：“我这才一个月，这已经很不错了。等没人找我麻烦了，我自然会好好修炼。”
“刚还说没有怨气，看看……”圣主叹，“圣地传承千年，有些东西形成了，固化了，就算是我也办法在短时间内根除。”言语间，竟有些无奈。
莫晓夜眼神一亮，道：“圣主既然要我帮忙，总要给点好处吧？”
“小丫头，异能的提升不算是好处么？还没人敢来问老夫要东西，你是个奇葩。不仅是异能，你当选神女还将在圣城拥有仅次于我的权利。你做得到，大不了老夫为你正名。”
“证明？我不需要什么证明。”
圣主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骂道：“你那名声臭得跟狗屎有一比了，天大的好处，你再嫌弃便没有了！”
莫晓夜不可思议的看着圣主，好半天才肯定他说的是什么。“魔头”和“弃妇”的名声确实让人不耻，她也在乎。不在乎都是假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年龄，谁还不想被人夸赞。但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亏，两个老将军看起来不好对付。最重要的是，她拿下神女的位置便是证明了自己，还用再证明一次吗？她见圣主气鼓鼓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才好。
圣主见她眼珠子溜溜转，就知道她在想条件。他大袖一挥，直接将她送去了李博睿的院子。
他的声音还在莫晓夜耳边回响：“你还是想想怎么破那两个老家伙的局吧。别得寸进尺！”
莫晓夜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才发现身上黏糊糊的。原来，圣主不仅知道密道的事，还连她来找李博睿谈事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何其恐怖！
不等她细想那脑海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也不等她感慨圣主异能之强大，李博睿一声暴喝：“谁！”
莫晓夜见一道白色影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竟是一只茶杯。她用异能将杯子接了下来，走了进去，淡淡道：“睿哥，乱丢东西可不好。”
“出去！”
李博睿身上还穿着那割了袖的袍子，看起来十分滑稽。从莫晓夜院子里回来之后，他便将气鼓鼓的坐在这张圆桌前，没有移动过一步。他料想过各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过莫晓夜还会来找他。
莫晓夜摇头说：“我不出去，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说过，各安各路！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莫晓夜问：“如果我不出去呢？”
“哼！”
李博睿一挥手，桌上的茶杯齐齐向她飞去。他异能学得不佳，杯子丢出去之后，迅速拔出剑往前刺。
可莫晓夜是谁，她的功夫得了北冥传承，又有莫问指导，现在配合异能更是如虎添翼。李博睿伤不着她，但她也不能傻站着挨打。她身上没有称手的兵器，要出鞭子的话，李博睿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一个旋身到了桌子边，拿起凳子去挡。
总要让李博睿先出了气，才能说正事。
李博睿正在气头上，用了全力。男人劲大，莫晓夜硬抗非常吃亏。她甩了甩麻木的虎口，嗔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温柔点！”
“对你不需要！”
他再次挥剑，和莫晓夜斗成一团。
打着打着，莫晓夜有些受不住，便开始在房间中各处游走。她忽上忽下，时而翻滚如云，时而游走如龙……不知不觉竟用起了异能，原本的打斗变成了让她熟悉飞行技艺的一种方式。
“不打了！”
565神佑（）
李博睿将剑往地上一甩，抱起茶壶就往嘴里倒，丝毫没有给莫晓夜留一口的意思。他越打越累，莫晓夜却越打越精神，到后来，他追得气喘吁吁，也不过只能摸到她的衣角而已。莫晓夜将杯子一个个放回桌子上。李博睿气不过，抓起一个又朝她丢。这一次，他没用异能，莫晓夜接住后，又好脾气地放了回去。
他气道：“功夫好些很不得了么！”
“那当然，反正你打不过我。”
李博睿一口气哽在喉头，咽不下也出不来，十分难受，涨红了脸扭过头去。他这一番发泄，也琢磨出了一些事。他气道：“我问你，你给句老实话！威武将军那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真的你还……你是故意来气我是不是！”
莫晓夜按住他又要提剑的手，说：“你听我说完再动手不迟，如果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以后就别理我了，行不？”
“说！”
莫晓夜拉着他坐下，安抚道：“威武将军要是笨到将自己的罪证放到一起，他就坐不稳那几十年的将军位，这次的证据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证据是假，但你爷爷出任务那些细节却合情合理，其中不少情况和真实已知的也能对得上。所以，必定是知情人所写的。既然是事实，我也不能拦着你报仇，但我只保樊余星一人性命，樊家其他人我不管。”
见李博睿脸色好了不少，莫晓夜才继续道：“你也知道了，圣主要我去坐神女之位。这次的事，其实是冲着我来的。樊余星之前和我一起回来，她要是被定罪，定有我一份。而和我是同学朋友的你，也难逃其责。”
“尤其是你和威武将军一起接我回来，又和威武将军有仇。不但有叛逆罪，还草菅人命，目无法纪。就算圣主怜悯，你也当不成圣子了。这是一石三鸟之计，抱歉，是我之前思虑不周，连累了你们。”
莫晓夜一番话说得诚恳，客观分析了当下的情势。李博睿不是莽撞之人，经她一说，立即觉得这之中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问：“樊余星的身份？”
樊余星野种传闻由来已久，这一次又牵扯到无念刀和霍家，李博睿想忽视都不行。按理说，莫越之已被议院收押，那些银契也查无实据，根本构不成证据，唯一能看的就是威武将军和他之间的死仇了。结合莫晓夜之前的态度，他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莫晓夜没想到这样李博睿都能猜到，只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博睿拍桌子骂：“你居然要瞒我！我靠！老子像那种人吗？！”
“行啦行啦，气归气……这些事他们知道那么多年都不说，就等着有一天派上用场呢。他们出这招式那么阴毒，我们不能不回招啊。”莫晓夜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劝道，“刚刚你走后，樊家的人又找到了我。我来你这，圣主又找了我，我来这一趟，费了多少心思。”
见莫晓夜那乖顺的模样，李博睿的气全消了。他残缺的衣袍挡不住姿势的优雅，淡淡道：“就你能！不是不告诉我吗？自己想办法去。”
“睿哥，没你老大支持，我在圣地寸步难行啊！”
面对莫晓夜的恭维，李博睿笑骂道：“少来，还不知道你？去哪都能晃一圈出来灭了别人全家。就你鬼点子多，老实交代！”
这些年，莫晓夜从最初在学院受人欺负，到后来的叛军，再到后来灭了秦志雄一家。一步不的成长，从依赖别人到依仗的自己，做这么多事没点头脑怎么行？
李博睿可不觉得莫晓夜是来找他拿主意的，反而更像找他当帮手的。
莫晓夜嘿嘿一笑，夸道：“还是睿哥英明！”
说罢，才将计划缓缓道来。
***
每月初一，不仅是忘忧城开路的日子，也是供奉暗夜神的日子。
子时的钟声传来，不论在做什么，不论在哪个角落，不论年龄大小，人们放下手中的事，皆跪地合十。整个城市似乎在这一刻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种恭敬严肃的情绪酝酿其中。
嗡……
钟响在城市上空回旋，像神在巡视他的领土，保佑他的子民。
骤然，余音斩绝，抑扬顿挫的赞唱声响起：“神佑暗夜，众神归来。”是浮空岛众使在齐声高歌，三遍之后，众人皆就地而拜。
礼毕，圣主雄浑的声音从主殿方向传来，响彻在整个城市：“汝尊吾，吾必佑之！”
于是，众人再拜，又三遍，一拜一唱道：“归来哟……”
奇异的韵律在整个空间回荡，让人从心底肃然起敬。人的杂念在这一刻被刨除开来，虔诚的呼唤声直抵灵魂深处，将负面情绪一扫而尽。
一切本应就此停止，但是却没有人就此起身。
刹那间，由主殿四周向外迅速扩散出一层光圈。光所到之，人都感到了皮肤上有异样的触感，似灼热，似酥麻，似灵机一动时的激灵……是看不见的“神”从人皮肤上轻抚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这便是得到了“神佑”。
至此，众人再三拜，圣城中这才恢复了喧哗。
莫晓夜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她想她一生都难忘记这众志成城带给人的震撼。他们甚至不需要人提醒和教导，早已将“神佑”这件事融入骨髓，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中。
这才是圣城，一个“神”活在人们心中的城市。
她想她有些明白了，李博睿那句话，无关有神或无神，纯指这信仰的力量。有了这力量，便能操控人的生死。
仪式之后，圣使会将准备好的特制浅口青玉大碗拿出来，碗上放置青石盘，装上水果。这样的青石盘要均匀分布在每一尊神像周围。一圈十个，五个分殿都有一尊神像。摆好盘后，在盘子中装入暗夜山圣泉水。泉水经过一段时间，便从青石盘中渗透下来，滴到到碗中。等盘子中的水全都渗透完毕，代表着这一轮供神的结束。
这水，便是世家贵族们竞相追捧的圣水。
因为数量有限，所以十分珍贵。
566圣水显灵（）
一天的供神很快结束，莫晓夜手中的怀表指到了正中。
两人疾行而出，没用坐骑，直接回到了莫晓夜的院落。这里是仅次于主殿的高处，能将各处浮岛的情形尽收眼底。她这一天都和李博睿呆在分殿的三楼，甚至还破例进行了两次异能修炼。
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开口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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