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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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都，总能让人心怀憧憬。

　　　　村里唯一一个去过夜都又回来的男人，叫崔二叔，名字不可追溯，只是大家都这么喊而已。他是一个手臂上趴着长长“蜈蚣”纹的中年男人，那是伤疤，也是他勇士的证明。每当提起夜都，他总说：“这里虽然偏远却不贫瘠，资源也多，何必去夜都折腾。”

　　　　他显然是不想村里人去冒险的。

　　　　但这和神的旨意相驳，村民们便觉得他这是见不得人好。自己去过了，就不准别人再去。人们私下没少议论，但碍于他体术高强，又时常接济众人，不敢在他面前弄舌。

　　　　时间一长，崔二叔自己也能感觉到那种不信任的眼神，说话的时候就少了，人也更加沉默起来。

　　　　崔二叔和墨家关系好。墨晓夜为了去夜都，没少和他及母亲吵架。现在，他跟在墨晓夜身后却不发一语，锐利的眼神如刀子般。

　　　　墨晓夜思索再三，准备回头去打招呼，却只见到他的背影，隐隐听到一声叹息。

　　　　事实上，很多人去了夜都之后，起先还能回个家书，慢慢就断了音讯。他总说那里去不得有危险……

　　　　夜都一个繁华都市，有什么危险？

　　　　或许是那些去的人都留下享福，早已不记得家人罢了。村民们说起成人礼还是前赴后继。在他们看来，危险和机遇并存，不经历磨难，怎会成为勇士。

　　　　墨晓夜正是其中之一。

　　　　最后，父亲墨磊以捕猎雪狐作为去参加成人礼的条件，才平息了母女俩长达一年的争吵。母亲罗兰最终答应，只要墨晓夜能独自抓住一只雪狐，便让她去。但崔二叔从此之后却再也没和她说过话了。

　　　　墨晓夜得意地扛着狐狸进了家门，眉头皱了起来。她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非要在湿漉漉的岩壁上爬行，直立行走不好吗？就像现在，母亲用脚钩在房梁上，细长的尾巴优雅地甩来甩去。

　　　　“夜夜，你真的要去夜都吗？你二叔说那里没什么好的，人无非就是吃饭睡觉过日子……”

　　　　“好啦，我不过是按族规，又不是只我一个人这样。”

　　　　和母亲讲道理的结果总是她无休止的嘱咐，她突然失了兴趣，将那狐狸随手往地上一丢，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脱下罩在外面的皮甲，在门口掸了灰净了手，才穿着常鞋进了屋。她小时候也常为这繁复的规矩不满，久而久之也就习惯。

　　　　家中一尘不染，与不起眼的小习惯息息相关。

　　　　“兰儿，别担心。”

　　　　父亲墨磊是村卫队长。他外着子鼠皮袄，腰间挂着一柄接近透明弯刀，脚和小腿都仔细用防虫的戒草缠了，身上挂着各种战力品：剑齿虎犬牙匕首，牛尾骨链，战枭的削骨爪……这些是战利品，更显示出一个优秀猎人的实力。

　　　　他低头查看那雪狐的情况，露出满意的笑。他的女儿，是随他的，他感到自豪。

　　　　“那些贵族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女儿不过看起来独特一点，便让人当做笑柄……”

　　　　#####………………………

　　　　这是从一个蒙昧世界反推超级科技的文。嗯嗯。

　　　　求订阅、推荐、我会尽量不那么早上架。

5穷酸相（）　
暗夜族重武轻文，以力量为美。额头是运用感知的部位，越宽，感知越好；耳朵听声辩位，耳朵越长，证明能接受的声波越多；四肢粗壮有力，即便在岩壁上跳跃爬行也行动自如……

　　　　墨晓夜和常人不同，额头不够饱满，鼻梁也低了些，身材更是纤细，常常被当做异类。小时候，墨磊去盛丽城卖猎物，她喜欢跟着去。墨磊想着女儿总有去大城市的一天，便也不阻止她见世面。

　　　　墨磊总能打到稀罕猎物，收山货的掌柜便习惯性多留意他几眼。有一次，正好被掌柜的遇到，也看到了墨晓夜：“哎呀，这是谁家女儿，生得好一副穷酸相！”

　　　　那天回来，墨磊背上就多了好几个鞋印子，手肘上的皮甲也磨了。罗兰装作没看到，后来打听到这话，还是同去的村里人学给她听的。

　　　　打那之后，墨晓夜便不再闹着去城里了，而是天天往训练场上凑。

　　　　小孩子的心思最易转变，时间一久便会忘了。罗兰见她没哭没闹，吃饭玩耍都没有问题，也就没放到心上。直到墨晓夜去年提出要去夜都，罗兰才忆起这件事来，恍然大悟：敢情当初的事情都被这丫头埋在心里呢！

　　　　罗兰好说歹说都拦不住，便用了苛刻的条件想要阻拦。所谓的条件哪拦得住起了十几年心思的墨晓夜。这不，今天硬是给她扛回一头雪狐来，半点皮子都没破。眼见自己的阻拦失败，只好向丈夫求助。

　　　　墨磊冲她点了点头，才对墨晓夜说：“晓夜，你跟我来。”

　　　　墨磊很矛盾，既希望女儿过安稳的生活，又希望她去夜都的，去完成自己当年未尽的梦想。他恍惚又回到了当年自己和父亲争论的时候。当年，父亲也是这样担忧，坚决不允许他去夜都，直到后来的兽潮……也许正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心思，本来劝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女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就走。”

　　　　“其实你也可以不去，没有人说必须要去夜都才能过一辈子。”墨磊认真道，“踏上这条路，生死自负！家里能给你的支持始终有限得很。”

　　　　暗夜世界的城市与城市之间相隔甚远，其中不知穿越多少曲折的隧道和岩窟，地理环境复杂。这些地方人迹罕至，不缺野兽和毒虫，甚至还能遇到居心叵测的流浪者，一个从未涉世的孩子很难应付。所以，有一部分人会放弃去参加成人礼，就在家乡安顿一生。反正神在心里，去不去朝圣都在，保命更重要些……

　　　　有这种想法的人被世家唾弃，成人礼不到夜都，终身不能再入夜都。没经过神光赐福的人，算不得真正的暗夜族，绝不允许去玷污夜都这般的神圣地域！

　　　　神权之下，阶级划分明确，世家、平民、奴隶，唯独奴隶没有自由，暗夜世界的次序油然而生。

　　　　墨晓夜进夜都的执念已经入了魔，立即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我都能独自猎雪狐了，我可以的！我不想在这个小山村庸庸碌碌！说穿了，你们就是不想我去。”

　　　　“这急脾气好好改改，不然，光得罪人！”墨磊无奈地摇头，劝自己说，“脾气暴躁点好，免得太软了出去受欺负。”

　　　　也不知墨磊是如何劝的，总之，罗兰最终同意了丈夫的建议，让涉世未深的女儿独自出门历练。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临到出门时又唠叨了起来：“哎，你从小都没离开过家这么远，现在居然要去那么远。”说着，竟抹起泪来。

　　　　墨晓夜就知道她又要说到那些从未见过的怪事，如此云云，又能耽搁一整天。她赶紧后退一步，拿了张厚实的米草饼子叼在嘴里，从罗兰身边闪了出去。

　　　　“老妈，放心放心，等你家姑娘我载誉归来，哇哈哈哈……”

　　　　去夜都，必须去盛丽城里报到取得玉牌，并沿路在每个城取得通关印，才能获得进去的资格。

　　　　渐渐出了易稻村的光照范围，只剩下构树上朦胧的亮光。

　　　　构树是栽种范围最广的发光树种之一，它们对环境要求低，生长快，笔直的树干上少有枝叶，终年挂着的碗大花朵。花朵就是它周身发光最强的部分，像一个个小灯笼一样。暗夜族视力很好，即使在毫无光线的情况下，也能凭感知清楚周围的情况。

　　　　道路逐渐狭窄，出现了钟乳石和石花，只剩一些发光杂草稀稀拉拉的，不足以照明。潮湿的路面长出一层毛茸茸的苔藓，走过就能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墨晓夜孤身一人，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前行，偶有滴水声和虫子的鸣叫，只显得周围更加安静。仿佛不断提醒着，她是那个不该闯入的生物。

　　　　黑暗中，总有莫名的声响，像水滴滑过岩壁，又像是毒虫在爬行……石笋背后的光闪闪烁烁，像极游移不定的鬼火，映得四周鬼影幢幢，好像下一秒就能突破空间的限制出现在面前一张鬼脸。有时候，墨晓夜又觉得那更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对她吐着腥臭气息。这样胡思乱想着，连鼻子也敏锐起来，全身紧绷。

　　　　生于黑暗，她却惧怕黑暗，这种感觉当她站在流光隧道外时更甚！

　　　　这世界无法区分时间，据说划分的标准是依照夜都神光出现的时间而定。为了方便各地管理，城主每年会给属地重新校对。钟表那种高档玩意，整个易稻村都只有一个。

　　　　墨晓夜估摸着时间，这已是离开家的第二天了，只要早日抵达盛丽城，后面的路就顺利得多。世家会派人定期清理道路，方便通行。这和清理易稻村的路大不相同，不仅要清理沿路的毒虫蛇蚁，还要对路况进行整理。

　　　　流光隧道并不像它的名字般光彩，反而黑漆漆的，就像无尽深渊吞噬着一切，还不停往外冒着寒气。这是去盛丽城的必经之路。她不是没走过，却总觉得脑海里的记忆和眼前的隧道大相径庭。

　　　　母亲说的蛇虫鼠蚁浮现在脑海里，她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老爸不在的原因？”

　　　　犹豫一闪而过，她毅然走了进去。

6路遇陌生男（）　
墨晓夜手举磷火，小小的冷光照不过五步，却能让她稍感安全。面对着冰冷汹涌的河水，她选择靠岩壁而行，嘴上不停念着每天睡觉前必念的那一句：“愿暗夜神赐予我们光明，无畏永生！”

　　　　仅几分钟后，路上零散的高大石块突然多了起来，这是常事，墨晓夜并没在意，依着洞壁继续往前……

　　　　一阵恶臭的风吹过，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声响，窸窸窣窣变得越来越大。像石子落地，又像是有东西在靠近。她想起传说中的人贩子心中发慌，小跑起来。

　　　　荒郊野外，有人和没人一样恐怖。

　　　　洞壁再次变窄，她几乎能看到前方转弯的幅度。她反复对照进来的细节，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便大着胆子往前跑。身后的声响骤然大了起来，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光线范围，她吓坏了。

　　　　那是贪鼠！

　　　　它的眼睛在磷火的光线下闪着绿光，突兀的尖鼻子时不时被翻起的上唇挡住。它正用獠牙撑起上唇，下巴还滴拉着粘稠的口水，深蓝色的皮毛让它看起来是如此诡异。它的贪，在于它小到草籽大到猛兽几乎无所不食。最可怕的这还是一种群居动物，它们一拥而上，就算剑虎之类的猛兽也要退避三舍。

　　　　墨晓夜只是一个人，顷刻间被截断了后路。下意识里，她只想离出口再近一些。只要出了隧道，悬崖边的石条子路距离间隔颇宽，需要跳跃前行。贪鼠不能一拥而上，也许有一线生机。

　　　　兴奋的吱吱声此起彼伏，不过又才前进了几百米，墨晓夜已被包围。她不甘心地紧贴岩壁，还试图往前挪动。

　　　　贪鼠一步步逼近，领头的几只已经跃跃欲试。这仿佛是某种进攻的信号，远处的鼠群也竖起毛发，后肢微蹲，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她迅速从腰间抽出白色长鞭，鞭身飞舞成完美的半圆形，刚好撂倒最靠近的一整排。

　　　　她用力极狠，生怕不能一招制敌。好在这一年进山的功夫也不是白费，这一招全打在贪鼠纤细的脚腕处。它们一声惨叫瘫倒在地，挣扎了半天也没站起来。浓郁的血腥味弥漫，眼见同类受伤，鼠群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和她保持出一定距离。

　　　　趁着这空荡，墨晓夜往前奔去。

　　　　血腥味令鼠群兴奋不已，它们像穷凶极恶的饿鬼，连受伤的同伴也不放过，一口咬住同伴的脖子……撕扯下，受伤的贪鼠迅速被啃噬殆尽，没有尝到甜头的像敢死队一样往前挤，踩踏挤压，争先恐后。目及之处密密麻麻，场面已然失控。

　　　　墨晓夜一心只想着出口，不停挥动手中的长鞭，哪还有章法可言。

　　　　贪鼠群居，自有一套捕猎手段。他们后退借力，踩上同伴短肥的身躯开始跃起攻击。墨晓夜顾此失彼，立即挂了彩。体力不断流失，还看不到出口的她感到绝望。

　　　　快到极限时，一截绳子缠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带离了地面。

　　　　她顾不得惊讶，伸手牢牢抓住了来人的手臂。那大手将她一搂，随手将她丢在岩壁上。她没有抓稳，又急急刨了两下。

　　　　“你的感知喂了狗，还敢用磷火。”男子骂道。

　　　　经他一提醒，墨晓夜猛然想起贪鼠喜暗，对光亮尤其敏感，难怪会对她穷追不舍。她回过神来，红着脸攀住岩壁往旁边挪了挪。其实只要远离地面，根本不需要和贪鼠打架就可以轻易脱险，她刚刚确实是吓坏了。

　　　　她奇怪，这里好多年没来过外人了，他在这里做什么？她将手中的磷火递了过去，看清了他的脸。暗夜族皮肤苍白，尖耳长尾，这男青年半圆的耳朵很是显眼，墨晓夜突然觉得自己纤细的身形好像也不算异样了。

　　　　男子早就在瞄她手中的鞭子，借着一闪而过的光亮看清楚后，语调便多了些意味不明的调侃：“哟！丝竹做的。丝竹长在岩浆边，必得极冷的雪水长期滋养，长达万年的时光才只得一米长。”

　　　　这条鞭子，弥足珍贵！

　　　　墨晓夜并不知道这鞭子的来历。长辈所赐，她也只是觉得好看耐用而已。

　　　　“谢谢。”

　　　　男子问：“你从盛丽城来的？要去苍茫山？”

　　　　墨晓夜费力地在壁上前行，不答一语。不是不想答，而是她觉得石头表面滑腻，根本无法掌握，接连摸索了两三块都是如此。脚下的鼠群锲而不舍，还在试图向岩壁上的两人进攻。她实在无法前行，才顿住身形闷闷道：“我去盛丽城。”

　　　　说话间，几滴液体落在她脸上滑腻腻的，这和普通的水渍不同，倒是同石头上的触感有些相似。

　　　　她的感知范围是如此狭窄，果断点亮了磷火，借着光芒一看，尺把长的白色虫子密密麻麻悬在空中，让她恶寒不已。

　　　　这种虫子前后一般粗细，分不清头尾，全身包裹着湿滑的液体，一滴滴水珠正挂在其末端，偶尔有一两滴落下虫子成群蠕动，抖落的水滴仿佛传说中下雨一般。先前它们全都静止不动，和岩壁上的石笋融为一体，用感知根本无法察觉。现在看上去，惨白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男子大惊：“快跑！”

　　　　他急急往前冲了两步，又蹿了回来：“出不去了！”顺手抓着她往背上一甩，在岩壁上攀爬跳跃起来。也不知他如何做到，连续跳跃在岩壁竟如履平地，一起一落蹿出大段距离。

　　　　终于，他找到一处凹陷的岩壁，上面有凸出的石块阻挡水滴，勉强能容下两人。他直接转过背贴在墙上，也不问她意见直接将她塞了进去。墨晓夜死死抠住岩壁，不敢再给他增加负担。

　　　　男子气喘吁吁道：“安多卢，毒虫录排名前二十，据说狩猎时会放出粘液麻醉猎物，再喷出剧毒的消化唾液，直到食物完全溶解，再泡在食物汁里喝饱吃足……”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水滴越滴越多，落在鼠群身上。过了一会儿，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贪鼠们便停歇了下来，在地上瘫了黑压压一片。

　　　　此时，才是危机的开始。

　　　　#####………………………

　　　　本篇倾向冒险，不是打怪流。

7群虫狩猎（）　
肉虫蠕动，开始往地面享受大餐，两人夹在地面和岩壁上进退两难，成了虫子们的加餐甜点。

　　　　墨晓夜忙摸出防虫的药膏四处涂抹，连男人身上裸露的皮肤也没放过。她问：“《暗夜物语》没画图，你怎么认识？”

　　　　连图案都没有，见过的人大概都已死了，他怎么肯定？墨晓夜始终抱有怀疑。

　　　　磷火的冷光之下，四面肉虫蠕动，好似两人正身在一只巨兽的胃里，下一秒就会被消化殆尽。书上说，安多卢不发怒不会对着人喷毒液，两人僵在原地不敢挪动半分。

　　　　最有效的防虫膏也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推攘之下，虫子还是慢慢往两人靠拢。

　　　　墨晓夜急道：“快想想办法！”

　　　　男子没好气道：“我有办法能躲这？”

　　　　滑腻感便自手臂上传来，墨晓夜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虫子已经挨到了她的手背。出于本能，她想去躲。念头一起又立即被掐灭……就在这一紧一松间，手上的磷火滑了出去。

　　　　火花打在湿润的岩石上，瞬间变成巨大的火舌向四周舔食而去，顷刻间燃成火海，顺着岩壁往上蔓延，凡事有粘液沾染的地方一处都没有幸免。地上的贪鼠也遭了殃，虫子被火烤得掉落在地，喷出许多毒液来。两者都痛苦地翻滚……

　　　　两人瞠目结舌，谁也不知道这粘液居然还易燃，比黑油也不为过了！

　　　　毒液在高温下开始挥发，洞里漫起一层白雾，空气开始变得炙热，散发着焦糊气味。热浪刮过皮肤，烤卷了身上的毛发。借着火光，前方的情形一目了然。这是一条死路，只有对面一汪碧水冒出，又在不远处落入地下。一个喷泉，一个漩涡，世上一定再难看到如此奇观了。

　　　　男人低低咒了一句：“害死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在骂墨晓夜。

　　　　岩壁上没了虫子，却剩下一片火海，两人还是走投无路。男人一把抢过墨晓夜手中的鞭子勾住顶端突出的石钟乳，又拽了拽。看方向，是要往那水潭中荡去。

　　　　他问：“接力会不会？”

　　　　接力，是暗夜族的小孩子经常玩的小游戏。一个人荡秋千，剩下的人便趁这人摇摆中抓住时机，利用他的惯性荡到另一边去。

　　　　墨晓夜瞄了一眼潭水，反对道：“就算能躲进水里，也不能呼吸，还是趁毒气没蔓延上来想出路靠谱些。”

　　　　“看到漩涡斜上方那个洞没？”

　　　　墨晓夜问：“万一那里不是出口……”

　　　　男子打断她的话：“你荡过去之后就跳到里面，然后等我荡过来就接住鞭子，明白！”

　　　　墨晓夜不知他为什么肯定那漩涡斜上方一人大小的洞口就是出路。现在距离实在太远，要是半路落下去，还在那火海之中……不过现在没得选，只有勉励一试，还好有水灭火已是庆幸。

　　　　男子背着墨晓夜用力荡了出去，可能因为重量的关系荡得并不高。鞭子并不是扣在石钟乳上，再加上石头黏滑，两人再一起荡回去借力是不可能了。墨晓夜拼了命往前一跃，眼看就要落进水里……她灵机一动，扯开发带，缠住顶部一块凸起小石头，一跃而起。

　　　　啪！发带应声而断！她重重撞在洞口，晕头转向地一蹬，终于跃了进去。还未准备好着力点，鞭子就绕在了她的腰上。她往下一沉，险些滑出洞口。

　　　　她手肘火辣辣的痛，是滑落的时候被石头磨破了皮。她没时间去关注自己的伤势，低头一看，发现鞭子的另一端已经完全没入漩涡。还好洞口狭窄并有些倾斜度，手脚并用，这才稳住上身止住了下落的趋势。她用出吃奶的劲收着鞭子，而另一端却像被吸盘吸住了一样。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男人已经全身麻痹，在水里待久了，非得闷死不可。

　　　　可能也是男人命不该绝，也可能因为他本有好身手。突然她腰上一轻，整个身子惯性往后倒去，摔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生死自负，这上学，果然是拼命！

　　　　男子毫不怜惜地拍着她的脸，大喊：“丫头！醒醒，一定不能在这里睡着，醒醒！”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却将他说的话都听了进去，心想，自己要是闭眼很可能就要死了。

　　　　******

　　　　刺痛感从脖子上传来，墨晓夜总算睁开眼睛。她觉得喉管快要被撕裂，看着眼前的青目说不出话来。那个神秘的男人是真正想杀了她，最后为什么没有动手却不得而知了。

　　　　她对青目比划着，他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乌黑手指印。他端起面前的水，轻尝了一口，喝掉一半又等片刻，确定没有异样才把水递给了她。

　　　　青目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跑？”

　　　　“我跑了就能活吗？”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青目心中泛起涟漪：“但是你不跑一定会死呀。”

　　　　“那你呢？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是战友，哪能自己独自逃生。再说，就算当时我跑了，一定也活不了，还不如留下寻找机会。反正一起找死又不是第一次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话，青目一点也感动不起来，哭笑不得。他可没忘记那人一口一个“小贼”叫着：“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

　　　　墨晓夜脑知道瞒不住了，寻思着怎么开口可以避免讨论传家宝的问题。只是她太不懂得掩饰，那双眼溜溜一转，看就是想撒谎。

　　　　“不准撒谎！”

　　　　“我没想撒谎，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嘛……”

　　　　青目恶狠狠道：“从头说！闯了祸还想撒谎！”

　　　　“那个……我去寻路嘛，什么也没找到，原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具骷髅。”

　　　　“骷髅？”

　　　　“就这样，打着坐拿着剑的，带着一根项链。”墨晓夜比划道，“我拿了他脖子上的项链，那男人不知道哪冒出来，然后就来追我了……我和他商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