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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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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七不答，等自己身后的议院军都赶了过来，才继续行动。
凌一帆趁机冷笑：“我早就说我身边有奸细，没想到是你！”
队伍里开始骚动起来，奸细是随军的大人物，他们岂不是要败？
不管奸细到底是谁，都令人震惊，有反应快一些的人已经在往后退了，生怕打起来，自己做了陪葬。
“狗屁！”丑七骂道，“你特么的才是奸细！”丑七怒极，速度极快地往前一蹿，轻松绕开凌一帆的亲卫到了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等参议长见完你，我再取你狗命！”
这就是体术和异能的差别，当普通人，对上丑七这种体术和异能皆精通的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场动乱，还没兴起，就被丑七掐灭了，凌一帆指挥军队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丑七捏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悄悄后退的军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过自己各种死法，唯独没想到过，是以叛徒的身份被杀死。他死后，喾厉有各种办法，可以用他的脸做成人皮面具……他死了，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还活着，仿佛世间从未有过他这一个人般，多么悲哀！
凌一帆以为自己是案板上的鱼肉，必死无疑，却没料到脖子突然一松，人遂不及防摔到地上。他睁开眼，见莫问明晃晃的笑脸，近在咫尺。
莫问将丑七提在手中，看得出来，丑七手臂和脸上的青筋暴起，却无法动弹分毫，显然是被莫问的异能压制住了。
莫问笑道：“哟，这不是国主大人嘛，丑七你真能干……可是啊，我不喜欢叛徒，你和你的主子一样，都是叛徒。现在，你使命完成了，也可以死了。”
凌一帆眨了眨眼，还没回过神来。
莫问猛地踢了他一脚。这一脚看起来极狠，凌一帆却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他呆了一下，嚎道：“丑七！你这种叛徒不得好死！”
莫问将丑七丢到一旁，脖子以十分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已经没了气息。凌一帆被莫问从地上拧牲口一样，拧了起来，提着他的衣领飞到空中。
“你是暗夜神国的国主，来了，我自然要请你喝一杯。”
国主被抓走了，
丑七大人死了，
听莫问的话……似乎丑七才是叛徒。
可谁是叛徒已经不重要了，没了指挥的将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问，是参议长下达了死命令必杀之人，只有议院军还在前赴后继地对着莫问扑去。可一切都是徒劳。丑七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人，他都打不过，其他人更不可能打得过了。莫问只手一挥，便好似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将在空中的黑衣人都掀飞了。
这才有人命令道：“快，射箭！他拦得住百个，拦不住一千个！”
810投降不杀（）
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搭箭就射，准头肯定是没有的，仗着数量，也有不少飞到了莫问面前。莫问骤然拔高，轻易出了箭雨能攻击的范围。他居高临下道：“创世神恩泽天下，尔等束手就擒，可保住性命！”
人慌起来，做事不长头脑，造成的结果，往往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问就立在众人正上方，那箭射不到他，掉落下来，也一样伤人。不一会儿，士兵们就横七竖八躺了一片。
没有人被落下来的箭扎死，甚至重伤不治也没几个，但几乎所有挂了彩的，都捂着伤口“哎哟哎哟”叫喊着，仿佛疼痛至极。攻打凌霄城的军队被莫问吓破了胆，士气已失，只破个皮，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此时，凌霄城的队伍也从远处赶了过来。
莫问再次道：“投降不杀！”
这只军队，是由各方势力组成的杂牌军，穿得没有凌一帆手下的人整齐，却因莫问的存在，有气吞山河的气势。里面有海特人，有蛮族人，有霍家军、风满楼、莫家军、雇佣军……听得莫问拔高的声音，忍不住附和道：“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
议院军，不战而败。
没了会异能的人，秦家军不过是没有爪牙的老虎。有一个人弃剑，剩下的人，也没了斗志。远处甚至还有一些根本摸不清情况的，见同伴丢了刀，自己也就顺手丢了。
莫问踏空而去，留下海特人收拾残局。
凌一帆感到那干燥的风，像刀子一样挂过他的脸，皮肤刺痛。他看到脚下的漫漫黄沙散发着微光，山势走向脉络清晰可见。他骤然想起自己站在凌家露台上，就以为是独一无二的风景，眼界狭隘，多么可笑。
他倨傲的心，这一刻被击得粉碎。随之升起的，是更为崇高的理想。他总是这样，越挫越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言败，哪怕委曲求全，哪怕没有尊严。
他立即讨好道：“老祖，西凉城中现在已经没人了。我来时，将莫佩兰派去了瓦口，城中只有丑七和议院军在。只要有同样会异能的军队，西凉城的兵力不敌。”
莫问意味不明道：“你倒是识时务……”
“您是夜儿的老祖，便是我的老祖。”
莫问大笑：“你这么有孝心，也不妄本主救你。”
这一次，莫问没有出手，只让军队稍做修整，由海特人带着，往西凉城反攻而去。而他，则带着凌一帆和手下的军队，赶回凌霄城。
得到莫问回城的消息，莫晓夜和霍青早在城门口等候。
做戏要做全套，两人看了凌一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回到城主府中，才寒暄了起来。
霍青拱手客气道：“国主大人。”
凌一帆赶紧回礼，谦虚道：“霍兄抬举我了，我怎么能和老祖相提并论。我现在不是什么国主大人，直呼姓名就好。”
一日既往的，两人刚见面就斗上了。当着创世神国国主莫问的面，凌一帆这个投降的国主自然当不得国主，霍青这是要捧杀，被凌一帆三言两语化解掉了。
莫问好笑：“我要是再迟去一些，你可就要回夜都了。”
面对莫问主动提及自己的施恩，凌一帆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他三扣而拜，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
“承蒙老祖相救，一帆感激不尽。老祖有话请问，一帆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青嘀咕：“姓凌的，一口一个老祖你也好意思，你应该称呼‘国主大人’！”
他的声音用得很小，凌一帆却用寻常音量，义正言辞道：“夜儿的老祖，当然是我的老祖，我以后辈自居，有何不可？”
“不要脸！”
莫晓夜拉了霍青的袖子：“霍青，别闹。”
霍青反倒委屈地别了嘴，莫晓夜叹了口气，将他手臂抱住。大庭广众之下，特别又是在议政事的时候，这举动算是大尺度了。霍青心里却开心至极，看向凌一帆的眼中，充满挑衅。莫晓夜冲着凌一帆抱歉一笑，凌一帆心中的酸楚，霎时浓到极致。
按理说，在莫问和凌一帆说话的时候插嘴，霍青这举动越了矩。他在交了权之后，心境于之前大相径庭，有此举动，也是让人习以为常了。莫问没有发火，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场景，倒也津津有味。
等他们闹完了，才问：“你出征凌霄城，到底为什么？”
凌一帆委屈：“老祖，蛮族占城就占城吧，咱们打个假仗，也无不可。你们非得逼得萧帧投降，他又是我举荐的，我不来投奔您老人家，丑七就要拿我回去问罪啊！到时候夜北拿矿给你们的事儿。也瞒不住。谋逆可是要砍头的，我还没活够呢……”
莫问意外道：“有这样的事？柱子和知意在，只要议院不派出异能大军，山南应该是最稳当的。怎么有这样的事……谁主导的？！”
“我也不知道。夜都现在尽数掌控在喾厉手中，萧帧怕说得太多不安全，只传来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说他降了。”
莫晓夜拍了自己的脑袋，郁闷道：“糟糕，白素素在盛丽城呢！拿捏住她，萧帧是真有可能投降啊！”
“不错，是白素素……”
在座都是聪明人，莫晓夜这样一说，大家都就都明白了。
除了那个好大喜功的蛮族，柱子和知意，是干不出来这事的。
莫晓夜和霍青齐刷刷看向莫问，莫问没发表什么看法，调转话头问：“你凌家还在夜都，你此举不怕，连累了他们吗？”
“我走之前，已经让妹妹带家人去丹凤城躲避，没想到喾厉却先一步将凌家软禁。我若是死了，凌家才是真的没救了。”
莫问点头赞同他的话，
莫晓夜意外道：“凌梦辰？真没想到连不管事的她，也插手了。”
“梦辰她并不是不管事，而是小时候看到了议院的秘密，才造成她性子沉闷一些。我问她看到了什么，她却不肯说，只告诉我，说议院比我看到的更加恐怖。”
霍青问：“你还未打败仗，为何凌家会先被软禁？”
“喾厉血洗夜都，拔除了我培植的许多势力，梦辰是个清楚的人，她定是看出了什么来不及收手，就被喾厉发现了。”
经过又一轮血洗，夜都所剩势力不多，仅有的，也都按兵不动，怕被喾厉盯上。
811创世神国的征战（）
凌霄城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消息了，得到喾厉血洗夜都的事，也都只是只字片语。没想到，喾厉将凌一帆派来西凉，竟还打着收拢夜都势力的算盘。他不仅不在算计莫问，也在算计凌一帆。这附和喾厉的作风。要论谋划，他掌控暗夜世界千年而不被人知，并且还将五大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可小觑。
话说到这里，莫问心中打了个突。
喾厉这番手段，是要将夜都打造成铁桶一块。
这世界，消息传递不便，喾厉是在做开战的准备啊！
莫晓夜问道：“一帆，你在夜都那么久，有没有见过秦家那几个老东西？”
“对议院，除了喾厉，我还是一无所知。其实就连喾厉，我都不见得了解多少。”凌一帆自嘲道，“老祖可能更了解他一些吧。”
“你们不用担心秦家那几个老东西，他们已经死了。”
莫晓夜说：“但是之前我们去秦家祖坟看过，那些老祖，并不在里面。”
“尸体不在，不代表就还活着，还是担心担心喾厉去了哪里吧。”莫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闷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大概是去了夜北。”
喾厉去了哪里，哪里就没好事。
夜北是霍青从小立志守护的地方，得知夜北又不安定了，心中着急。
霍青惊道：“他怎么会去夜北？难道是他发现了矿区的事？”
“除了矿区，还可以抓乐瑶。”莫问昂着头，原地踱步，“西凉有一帆，山南有萧帧，他不去夜北，难道还能去和东临对上吗？他这招，是要断我神国根基，釜底抽薪……”
莫问开始盘算，要怎样才能挽回劣势。
海特人，是神战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的异能和繁殖能力，对战争的意义重大。所以，乐瑶不能出事。
但参议长已经出手，喾厉之前，还有一个子字辈的人去了……
算起来，如果喾厉和那人联手，乐瑶恐怕不敌。
凌一帆急道：“若是让他抓住了乐瑶，恐怕流影的事也瞒不住，张福山那边也要遭殃！”
莫问决定：“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如果他发现了矿区的事，今天正是交货的时候，他应该就在今天动手。我们先攻下整个西凉，到时候，就算谈判，也有筹码。”
莫问责令休整一日，再次出征。
这次，不再带军队，而是带着霍青和莫晓夜轻装上路。他一人便抵过人成千上万，为了后方的安宁，有此决定，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还有降军，凌霄城也离不得人。
莫问决定，将凌一帆安置到三鬥城，交给鲍威。
在那里，一边是凌霄城，一边是漠城，除了姥姥山，再没了旁的通路，量凌一帆也生不出事端。况且，鲍威也不是吃素的。降军被安置在凌霄城中，由蛮族人负责看管。凌一帆这次带的攻城的军队，大多是秦家军改编，又添了些他自己的人，凑的。
秦家军对凌霄城本就好奇，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西凉人，亲戚朋友，不少都在这后三城中生活。等到了凌霄城，没用多久，就和当地人打成一片，觉得那关于蛮族的谣言，离谱得吓人。
西凉城这些年世家相斗，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如今看到凌霄城欣欣向荣的景象，竟有些乐不思蜀。知道创世神国攻打西凉城，就更不着急了。士兵们都被满街四处飞舞的小物件晃花了眼，这样的能力，在暗夜神国，他们根本没有学习的机会。
谁还不想强大呢？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等着，等西凉变为创世神国的土地，他们也能和这里的人一样自由，有着令人羡慕的能力，不再受人欺辱和指使。
凌一帆带来的手下，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忠于凌一帆的。凌一帆没受欺负，他们也就安心地待了下来。
莫晓夜和霍青出双入对，凌一帆心中恼恨却又不能发作。
第二日就要出征，凌一帆终于还是叫住了莫晓夜：“夜儿，借一步说话好吗？”
霍青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莫晓夜还在奇怪，霍青怎的突然就这样大度了。她下意识觉得霍青生气了，想追上去，却被凌一帆拉住。霍青走得飞快，转眼便没了身影。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莫晓夜叹了一声：“我很好。”
凌一帆移了一个方位，挡在霍青离去的方向，也挡住了莫晓夜的视线，问：“夜儿，如今我也是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会不再拿我当朋友？”
“你一直都是我朋友啊。”
“可我不想只是朋友。”
凌一帆直视莫晓夜的眼，莫晓夜愣了愣，低下头去。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
凌一帆看着莫晓夜手上的赤焰金纹，心痛道：“为什么不可能，当初你也是喜欢我的，霍青也没少做错事，为什么你能原谅他，不能原谅我？”
“你放手！”
莫晓夜试着抽出手腕，却被凌一帆握得死死的，她不耐烦，用上了异能，直接将凌一帆的手掰开，可能力量没有控制好，凌一帆感到一阵刺痛。他“嘶”了一声收回手来，见莫晓夜只是不自在了一下，并没有内疚，他的心更痛了。
他捂着手，讷讷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我没有怨你，何来原谅？”
凌一帆又问：“那你要怎样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莫晓夜看着凌一帆许久，她已经忘了，当初喜欢凌一帆的感觉，但见凌一帆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神，又狠不下心说出过分的话来，便隐晦道：“如果……天涯海角的海水倒流，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飞去，留下凌一帆一个人暗自神伤。
凌一帆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踏进院门，却见霍青坐在花园的圆凳上，举杯自饮自酌。对面还放着一个空杯，显然是给他留的。他满心郁闷正无处发作，冲着侍卫喊道：“拿两空碗来，我要和霍少主‘浅酌’。”
812男人的较量（）
院子就在悬崖边上，居高临下，将半个凌霄城都收入眼中。凌一帆看了远处一眼，见那层层叠叠的山崖，仿佛高耸的墙壁。在下面的人像是身在牢笼，在上面的人却又好似带着枷锁。这是凌一帆最爱的视角，从未变过。西凉干燥的热风从崖底吹上来，让人感到自己仿佛是火堆上的肉。
凌一帆调侃：“我看山壁陡立，哪怕在这悬崖之上，也不得解脱，你倒是待得自在。”
这便也是霍青现在的处境了。
这时，侍卫将空碗拿了过来，霍青便随口命令道：“再拿二十坛酒，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他随手甑满了空碗，悠闲地把自己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净，丢了出去。
“心自在了，何处不自在？”
凌一帆挽起袖子，端起碗来，笑道：“那你自在了吗。”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少主，如今没了权势，处处受制，何来自在洒脱？无非都是自我安慰罢了。”
“你惯会和我话语机锋，你不累？”
他端起碗，和凌一帆碰了一下。
凌一帆这才叹道：“你我本是敌对，没想到今生合作的时候，倒更多些。只是一切……终归是一场空啊！”
“本就算不过别人，就做个富贵闲人，也好。”
两人半斤八两，
一个被收了权，一个是傀儡，
如今又都是两袖清风身不由己，倒是生出几分心心相惜来。
凌一帆将碗中的酒一干二净，骂道：“纵观五大世家，莫恩迪是个避世的，白家那几个儿子死得早，就你和我相当。你原本就是和我一样的人，就不要装出那副胸无大志的模样，看着！都累得慌！”
霍青用手抹了一下嘴角，他如今也是不顾及那分世家贵公子的形象了。
霍青自嘲：“我当初刚刚交权的时候，和你也差不多，总觉得苦心经营的家族基业都没了。现下了然一身，也活得上好。”
“你说得轻易，为何又要在这里以酒消愁？”
凌一帆将碗中又倒满了，和霍青接连干了好几碗。
霍青说：“等你啊，你觊觎我老婆，我当然要来给你敲警钟。”
凌一帆将碗一搁：“有红袖添香，如此这般，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话。当年，若她先遇到我，定不会有你什么事。现在大家回到同一起跑线上，夜儿如何选择，还未可知呢。”
霍青想起之前自己也说过相似的话来，噗嗤一声笑了。凌一帆没说错，他们很像，看上的都是同一个女人，又都要守护家族，只是大家的选择，终究不会相同。
霍青自信一笑，说：“你心里只有天下，女人永远排在第二位。夜儿她求的，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她啊，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我还不算全心全意么？”凌一帆扪心自问，想不出答案来。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守身如玉，大部分时候也都在为她着想，身为一国国主，已经算是做到极致了。他挑眉笑道：“你不也步步为营，你我，彼此彼此吧。”
“我谋她的心，谋得正大光明，有何不可？”
“去你丫的！你说我就是阴谋诡计了不是？”凌一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脚搁到那雕花镂空的石凳上，撸起袖子吼道，“来来来！今天既然说不清楚，咱们就在酒上较个高下！”
“乐意奉陪！”
霍青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个相似处境的男人，同样无处可诉的心境，那一腔抱负和遗憾，心酸和苦闷，都随着酒水进了肚子，谁都没有提起政事一句。
凌一帆说：“你可不要喝得哭鼻子啊！”
“怕你不成！先来三碗！”
凌一帆笑：“来就来，谁怕谁，今天非要让你喝得找不到门！”
酒过三巡，两人斗得也累了，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气氛沉闷。
霍青突然端酒敬道：“若有一天我不在，你定要护她周全。”
“你就不怕我再将她逼下崖去？”
凌一帆意外地抬起头，没想到霍青会和他说这样的话。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后悔的事，现在被自己揭了伤疤，看着血淋淋的。霍青端着酒的手没动，凌一帆举碗碰了上去。
“我不在，你也别让她受委屈。”
“干了！”“好！”
两人又对喝了起来。
这世道，死里逃生的例子不少，但是次数多了，心中总会有些膈应，怕自己哪天突然就回不来了，身边的人还没托付好，走得不宁静。就算身在高位，也不能幸免。
半个时辰后，霍青先趴在了桌子上，凌一帆得意地笑了：“霍青，你终究还是赢不过我……”他还笑着，却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也俯到了桌子上，怕被人看见他眼角的泪花。他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喝醉睡着了
莫晓夜听说两人斗酒，久等不回，怕两人打架也赶了过来。她见两人都趴在桌子上，心中好笑。她将霍青扶了起来。她用了异能，本可以将他整个人都托起来，却还是将他的身子揽到了自己怀里贴着，然后对侍卫吩咐。
“来人，将凌家主送回去。”
她向自己的院子里飞去，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凌一帆不敢动，他怕一动，莫晓夜就走了。他也想看看，面对两个同样喝醉的男人，莫晓夜会如何选择。他放出感知来，暗自观察着莫晓夜的一举一动。出了莫晓夜的视线，凌一帆突然从侍从身上翻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
他步伐稳健，哪里有酒后半分醉态。
他永远都赢过霍青，却永远都失去莫晓夜……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循环，他也看不明白。
***
莫晓夜将霍青盘回房间里，帮他脱了鞋袜，刚想走，被霍青搂了个满怀。他就像耍赖的孩子一样，在莫晓夜的颈窝里蹭着，他满嘴酒味，说话吐字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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