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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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茶水来。他喝得太急，反而把自己呛到了，倒正好缓解了大厅里逐渐紧张起来的气氛。

　　　　“你也知道是以前。”莫问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环视厅中众人，说，“以前世家横行，议院蒙昧治下，当然相安无事。但是你看看现在，异能崛起，世家落魄，规则已经变了，连供奉神像的人都没了几个。你觉得这样下去，这神国、这神权还能存在多久？”

　　　　说完，他专门走到了乐瑶的跟前，问道：“或者你觉得，如果恢复神权，你们两个最先开始就被驱赶的种族又能好得了哪里去？还说是，你想回岛上过日子……海特族掌握的科技可是和神权相驳的。”

　　　　莫晓夜的记忆骤然回想起当年在冰火岛的山巅之上，莫问为了让海特族回归暗夜世界，劝说霍家相助的时候。他说为了百姓不受欺压，为了人人得而自由，多么义正言辞……结果说到底不过为了权利、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她和霍青都没有识破他的谎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已成定局，世家已经没了和他抗衡的力量。如今想起那滋味，真是只有满身寒意。

　　　　乐瑶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她满心欢喜地迎接了莫问，接受莫问的指点，带领海特族一步步走到现在。她一度以为莫问是真的为了海特族好，为了这个世界的百姓好……结果，他只不过将海特族当做一把刀罢了。刀磨锋利了，自然要拿来用，在他眼里，这个时机可能已经成熟。

　　　　躲，是躲不掉了……

　　　　乐瑶只好将满心愤懑都吞回了肚子了，低头行礼道：“乐瑶刚刚的话只是有感而发，并无冒犯兽主的意思，请兽主宽恕。”

　　　　莫问态度和蔼道：“我明白，你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私心，怎会怪你……快起来。”他用异能将她扶起，丝毫不见刚刚的冷峻模样，“既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事情便要去做，才能永绝后患。”

　　　　乐瑶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只好道：“兽主请吩咐。”

　　　　凌一帆也点头道：“老祖吩咐，我们照做就是，具体情况再调整。”

　　　　“乐瑶”

　　　　“在。”

　　　　莫问安排道：“你和单族长两人这次回去之后，一人点五万人，一个月后蟠龙集合。事不宜迟，今天休息一晚，明日就启程吧。”

　　　　蛮族族长见乐瑶不再反抗，顿时心虚道：“老祖，真要打啊？东临那水路……我们是不是得先造船？”他想，造船总好过上前线吧，他也算是为蛮族保存了实力的。只是，若只是造船，这人也要得太多了些，老祖这是要他派人去冲锋陷阵啊！

　　　　乐瑶瞄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了。要是刚刚他早些提出异议来，这个决议也不一定下得下来。蛮族这些年过得不好，总是觉得自己没了莫问的支持，想要在莫问面前卖好。这一卖，连自己的性命也卖了进去。

　　　　莫问不理他，而是对凌一帆道：“这个就交给一帆了，立即给夜北下令，先锻造基本材料，到时候到蟠龙组装。”

　　　　这话一出，单族长更是慌了。眼见不只要出五万人去打仗，还要在后面造船，这蛮族的日子是没办法过下去了。他刚想说话，莫问对莫晓夜说道：“丫头，你莫家在山南，粮食的事情就交给你打理，如何？”

　　　　莫晓夜夫妻齐道：“遵令。”

　　　　莫问挥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准备，他独自留在大厅之中，眼中闪出莫名的光彩来。等他收拾了杜明克，那个和柔儿一模一样的女人他正好见见，看是不是正如莫晓夜所说。

　　　　转世……真有转世一说吗？联盟都不曾堪破的秘密，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了，他心中的激动难以自持。不仅有要再见白芷柔的兴奋，还有骨子里对未知事物的疯狂渴求。

　　　　四人走出了大厅，凌一帆和莫晓夜携手而去，只剩下乐瑶和蛮族族长垂头丧气地走在后面。乐瑶瞄了单族长一眼，笑道：“单族长可要多费心了，可别到时候我族在前冲锋陷阵，蛮族落在后面躲清闲……到时候，就算攻下圣地，这功劳也算不到你头上的”

　　　　单族长不服道：“你如何说都无所谓，反正老祖心里明白就好。”他气鼓鼓地，想着自己前方要派人打仗，后方又要造船，这功劳怎么也是他独一份的，海特族想抢也抢不走。

　　　　乐瑶知道他脑子简单，也不和他计较，直接道：“那你最好祈祷打仗不要死人，不然要是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看你到时候怎么回族给孤儿寡母交代。”

　　　　她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含蓄，单族长总算是听懂了。也正是如此，他没去计较乐瑶的话难听，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所谓不知者无畏，现在乐瑶一句话点醒了他，他突然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要说蛮族，对莫问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很。

　　　　早有莫问相助回归暗夜的情义，蛮族对莫问多有依赖；后来顺利回归，蛮族一度自信心膨胀，却又在这时候被莫问杀了长老，心中很是畏惧；现在，一招沦为炮灰，他心中那压抑已久的仇恨和不满都被翻了出来，对莫问也不再那么恭敬。

　　　　蝼蚁尚且偷生，单族长本就是一根筋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种一心崇敬的状态了。

　　　　他心中生了疑虑，便对乐瑶的态度也开始怀疑起来。他觉得，她对他的目光中充满鄙视，是不会那么好心提醒他的。他这才回过头去，想要还嘴，可一回头，哪里还有乐瑶的人影。

　　　　他闷闷地回了房间中，越想越想不通，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他骂自己鱼目混珠，错把敌人当恩人。冷静下来后，他头脑里开始谋划，想着怎样才能不让族人去送死。乐瑶说得没错，这明明就是莫问想打，为什么要用他的族人去呢，这些年他们为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想着想着，在意识到莫问异能实力异常恐怖之后，他从头凉到了脚。遂而，他患得患失又高兴起来，他一个人打不过，全族的人都还打不过吗？用五万人打一人，从此彻底摆脱莫问的控制，比去打圣地可好多了。

　　　　他反复思索，最后只得出一个办法，反！

　　　　他想得很简单，光有了造反的念头，想着只要不受莫问控制了，只要不让族人去打仗就可以。到最后，蛮族还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突然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回山南去，实施他心中的计划。

　　　　他早就被利欲熏昏了头，哪里还想得起当年大祭司退隐时所说的代价。他一直维持这样的做法都平安过了十多年，也没见过那所谓代价的样子。有时，他和手下说起这事，觉得大祭司很是短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守着那个蛮荒之地，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们幸好没有听他的。

　　　　话说乐瑶回了房间并没有真正睡下，而是瞅准了机会从屋里潜行了出去。这个时候，莫问才召集完他们谈事，应该不会立即找她，就算是起了疑心要派人监视，动作也还没有这么快才对。

　　　　仗着自己异能高超，她一路潜行到清凉阁，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963乐瑶来盟（）　
霍锦诚这时已经睡下，却睁眼无眠。

　　　　这几天，他都在反复想着一件事，如果自己当时拼命拦着霍青，他会不会不去那一趟？最后，他会不会就不用死？哪怕他霍家最后依然要落到一贫如洗，至少儿子还在，他不算是孤家寡人。

　　　　他自以为是聪明，势力确实保全了，但最后，霍家却只剩了他一个。他记得霍青五岁那年，他带着他去北海巡视，却遇到一群穷凶极恶的暴民。当然，现在想起，一切太过巧合，那群暴民似乎手段也太过高超了一些，说不准是三个老怪物谁的人。可那时，不明所以的他只以为是秦家和白家联合下的手罢了。

　　　　那场劫难，妻子为了护住大儿子身手重伤，而大儿子也没能幸免，两人终究毙命。他当时下令撤离，亲卫军护着他们离开，家丁们悉数留下阻击。霍青站着原地嚎嚎大哭不肯离开，因为不仅是母亲和大哥，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家养子也在其中。他年少无知，觉得这个世界都要离他远去了一般。

　　　　那时候，他曾经对他说过：家业可以不要，人却要活着。为了能让自己活着，牺牲一些人也是在所难免。因为你的身份不同，只有你活着，他们才更有机会活下去。

　　　　儿子从此之后在这方面都做得很好，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直到遇到了莫晓夜……虽说表面上他依旧优秀，处理各种事情都游刃有余，但是他从他那时常空荡荡的目光中能发现，他的心已经丢了。

　　　　说来，这还是在冰火岛上才发生的事情。也是他，太想要个儿媳妇，太想霍家烟火旺盛。思来想去，也只有莫晓夜这个嫡女血脉不在身份上辱没了儿子，又和霍家之间无冤无仇。另外，他也不否认，当时他确实看上了她“命定人”的身份。

　　　　可千算万算，他却没算到就连这个身份，都是这三个老怪物捏造出来的假象。他五大世家躲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一个也没能逃脱家破人亡的下场。唯一看起来还算昌盛的凌家，也只是迟早而已。

　　　　他更没有料到，他说的话，霍青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得进去过。他也理解，年轻人血气方刚，爱得深些，为她多想多做也是正常……可，这是命啊！命只有一条！他怎么就能毫不犹豫地上去挡那掏心窝子的一下呢！

　　　　那一刻，他可曾想到过家里还有他这个老父亲，他们是霍家仅存的两个人啊！

　　　　那天，莫晓夜和莫顿的话他也听见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杀妻杀子之仇，他如何能不报？就像莫晓夜所说，毁了又如何，那些所谓家业和富贵都是那三个老东西施舍给他们的，他们享受了千年，也被玩弄了千年……

　　　　够了，就让一切都结束，也好！

　　　　他终于闭上眼睛，感觉到双鬓微凉才知道自己刚刚落了眼泪。他翻了个身，借由脸颊的余温将那湿润烘干，直到了无痕迹。

　　　　就在这时，小二突然来敲门，说是有要客来访。他一骨碌坐起来，洗了把脸，见到乐瑶时，嘴角露出真心的笑意来。

　　　　莫问为了复仇利用了他们所有人，那么，当他的复仇开始时，莫问是否接得住招呢？

　　　　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懒洋洋道：“不知圣女驾到，有失远迎。”

　　　　乐瑶登门，本就是有求于人，格外客气道：“故友登门，霍家主不必客气。”

　　　　“来者是客，圣女请坐。”

　　　　霍锦诚大概心中也有数她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上门来，便让小二送了茶水，又安排钺扈来守了门。等他做好了一切，乐瑶这才眉头一松，端起茶水来：“我海特族从回归暗夜世界起，就和霍家和气一体、安危与共。海啸、对敌，直至一统……也算是同甘共苦，霍家主这样实在是见外了些。”

　　　　霍锦诚笑道：“再亲近，礼数不可废，否则圣女要怪我招待不周了。如今夜北科技大进，还要多亏圣女费心，霍某怎敢怠慢。”

　　　　一个在讨近乎，一个却讲的是客套话，不肯将关系拉进。两人这段段几句对话，便已有些博弈的意思。要找同伴，找的不仅是志同道合，更要找心智坚定能随机应变之人，绝不可能是蛮族那样的。

　　　　谁都不肯先将底牌交清了，这本就不是一场交易，而是一场绝地求生的背水一战，当然要谨慎。

　　　　乐瑶不再打机锋，干脆道：“既然是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

　　　　霍锦诚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圣女请讲。”

　　　　乐瑶有片刻失神，这一幕何曾相似。当年在冰火岛上，莫问来了之后没多久，霍锦诚便也跟了过来。那时，她私下第一次见霍锦诚，在半山腰上的竹楼里，也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她请求霍家能在将来给予海特人一个容身之所。

　　　　那时，她并不觉得以霍家的实力要划个城住是多困难的事情，反而还对霍锦诚的态度有些不满，总觉得霍家在自抬身价，为难她。

　　　　现在，她自己在暗夜世界过了十多年才知道，世界之大，其中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霍家能给方便已是尽力而为了。后来霍家有意退隐，其中不少产业都被海特族占了去，为此，她从来没给霍家一点交代，双方之间的关系也渐行渐远了。

　　　　这一刻，之前很多她想不通的地方都豁然开朗，让她不禁自嘲道：“当年霍家急流勇退，我知晓一点，却从未在意。现在看来，是我短见，一心只想要恢复海特族以前的荣光，根本没有考虑到过未来的走向。如今想要再抽身，可是难了。”

　　　　世上的事情无非如此，因利而聚。这样的例子，霍锦诚看得何其多。乐瑶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他当然用不着怜悯。自己做错时理所当然，做错之后又来弥补，想要寻求帮助……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有些错犯下了之后是永远不能弥补的。

964劝说（）　
霍锦诚淡淡道：“圣女何出此言？”

　　　　乐瑶苦涩，她知道霍锦诚嘴上不说，但是对海特族这些年的做法定是不满了。她也是无奈，族人增加，就要吃饭，她总要为他们谋得出路。哪怕她明知道霍家会因此而不满，她也是顾不得的。只是现在想起，多少难免尴尬罢了。

　　　　她心中的愧疚一闪而过，她依旧是那个为了族人生存而谋划的一族之首，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做得错了。她摆出谈事的态度，义正言辞道：“如今东临要开战，我海特族落难，夜北必定势弱。到时候没有人帮霍家分担注意力，主上难免不会对霍家下手。”

　　　　霍锦诚嗤笑道：“这场战争其实从未停歇过，争资源，争权利，从争地盘到争人……哪一天不在争斗。五大世家纵横暗夜世界千年，也风光得够久了。要屹立于世，多少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我霍家的劫难，也不是这一天两天。”

　　　　她想寻求联合，将霍家的处境点清楚了。本以为霍锦诚这样就会放下架子和她谈正事，没想到他好似真的要坐以待毙似的。她再一想，也是如此，霍家如今本来就势弱，比不得海特族正是兴盛。如果不出所料，霍家剩下的势力表面的十不存一了，她要借助的，是那千年积累下来的东西，比如情报网，比如暗桩。

　　　　她拿不准霍锦诚的态度，对说服他也没了信心。霍锦诚可以不急，她却等不了，她的族人五万人一个月后就要上战场。她急道：“那霍家主就甘心这样失去夜北的控制权，让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治下百姓流离失所？”

　　　　霍锦诚抬起头来，眼中隐隐有泪花。他苦涩道：“那又如何？我霍家人都没了，拿这些虚妄浮云又有何用？”

　　　　乐瑶一愣，这才想起什么来，试探道：“霍少主……”

　　　　“死了。”

　　　　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仿佛泥潭，空气凝重，让人无法自拔。

　　　　乐瑶早在当年就知道霍青身体出了问题，但并不能确定。如今从霍锦诚口中得知这样的消息，她虽有心理准备也不免惊讶。五大世家何其风光，如今就剩了凌一帆和莫晓夜两根独苗苗，其他都死绝了……

　　　　她心中突然又燃起希望来，问：“霍家主就不想报仇？”

　　　　“报仇？哈哈……”霍锦诚突然大笑起来，笑了两声，声音却逐渐哽咽，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他说：“无权无势，报仇从何谈起。就算是当年鼎盛时期，也还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是不自知罢了。我霍家人丁凋零，有哪些个是真正寿终正寝，不受人暗算的？”

　　　　只一句，便点出了多年来霍家所处的尴尬地位。那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不为人知的心酸。

　　　　乐瑶喟叹，将心中真正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是啊，有哪一个不是……乐瑶如今也是走投无路，海特族刚才恢复一点生机，却立马要出兵五万进攻东临。真就是五万人也就罢了，就当这十年新增的人中，大半都没有活过……”

　　　　她说到这里，也不顾什么脸面了，直接撩了衣摆对着霍锦诚跪下：“但是这根本就是绞肉机啊，非得将人血肉都榨尽了，没个尽头。我身为一族之首，又怎么忍心看族人赴死？求霍家主怜悯夜北众人，指条明路。”

　　　　霍锦诚来不及阻止，也没想要阻止，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他都不想去在乎了。话说得再漂亮又如何，当初口口声声说繁荣与共，海特族对霍家产业下手的时候一样没有手软过。他自觉也受得起乐瑶这一拜。

　　　　他先说了霍家这些年来的处境，又说了儿子的事情，就是要让乐瑶觉得有机可乘。现在，整个谈话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他不慌不忙地受了这一拜，才上前去将乐瑶扶起。对于世家来说，受人一拜，也受了人委托，乐瑶是个知情识礼的人，当然明白。

　　　　他就是要一次次推脱，又给她希望，将这种情绪始终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他将莫问的意图也点破，口中再次推脱道：“还能怎样？海特族能回归暗夜，虽说我霍家在其中使了大力气，但追根揭底还是莫家老祖在筹谋，为的就是有一天你们能派上用场。真正无用之人谁又能理会，只有价值才是根本。我霍家如今自身难保，圣女这求，怕是求错人了。”

　　　　乐瑶已经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霍家的支持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否则，海特族只能被莫问当做刀子使。

　　　　她借着霍锦诚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并没坐下，而是站在原地，苦笑道：“霍家主何必妄自菲薄，你我利益本不冲突。如果夜北能独立，你能为霍家一种跟随者寻得安身立命之所，我海特族和平度日，岂不最好？”

　　　　穆堇诚表面不赞同，实际却提醒道：“那粮食何来？兵力何来？如果他真要动手，还躲得过吗？”

　　　　乐瑶想了想，咬牙道：“我冰火岛倒是可以提供一部分的资源，大不了……就炸了那通道，永绝后患，至此两不相干。”

　　　　霍锦诚意外地看了乐瑶一眼，没想到她倒是真的下得了狠决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他倒是很佩服，要是当年自己有她这种狠辣，就算是现在落得同样的结果，至少这些年不会过得这般小心翼翼和憋屈。

　　　　当然，这也不过只有想想而已，人做决定的时候怎么知道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他也算努力过了。他问乐瑶：“通道可以炸塌，自然也可以再疏通，到时候，那残破的关卡可抵不住万千铁骑。”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只要霍家主给予支持，我们联合一气，不愁没有出路……霍家主不要推迟，我知道当初你们将权利分发下去，精锐都隐了起来，夜北现在的命脉多半还在霍家手中。现在他要对东临下手，矿产和粮食都不会再由别人掌握，霍家算是挡着他的路了……”

965活了千年（）　
乐瑶说完这些，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道：“莫少主大婚，多半还有这样的原因吧？”

　　　　霍锦诚并不否认：“圣女看事果然通透，只是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操之过急可不行。”

　　　　如果明知挣扎的结果会比顺从要惨，又有几个人能真的下定决心去做？他故意不否认乐瑶的话，好让她知道莫晓夜和凌一帆都是站在这边的。她有了底气，做事才会胆大。但最后的结果，当然不能如她的意。

　　　　现在的海特族，不仅是莫问自己需要动用这股力量去征战，还有霍家和凌莫两家的联手算计。乐瑶如果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霍家身上，终究必然会沦为新一轮势力争斗的陪葬品。可惜，真正身在其中的人，如何都窥不破其中奥秘。

　　　　乐瑶本来就着急，见霍锦诚总是不说到点子上，直接站了起来。她冒着风险出来，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和霍锦诚打机锋。一旦被莫问发觉了她的异心，根本等不着她回夜北，莫问就能将她先料理了，然后他自己直接去夜北收权。

　　　　她索性道：“不急？他给我一个月期限，我如何能不急……霍家主，我今天也就坦白说了，就要你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霍锦诚心中早有成算，却皱眉道：“便利我可以开，但也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最多也就只能帮你拖延两分，其他的我可不敢保证。”

　　　　乐瑶抱拳，喜道：“有霍家主这番话，乐瑶今天也不枉来一场。但是口说无凭，不知可有信物能让我带回去，也好找刘城主等人配合。”

　　　　霍锦诚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要信物，显然她心中还是怕到时候霍家不认，节外生枝。他不是太情愿，却依旧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光义会的玉牌来。这块玉牌看上去和寻常的光义会玉牌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乐瑶心中却仿佛有了保障，又寒暄了两句便匆匆离去。

　　　　她住在东林会馆，进出多有不便，事情既然已经有了定论，当然要着急回去。

　　　　战事将起，这一晚，只要参会的人都难以入眠，凌一帆和莫晓夜也是如此。

　　　　莫晓夜更是思绪万千，想起莫问的所作所为，很是心寒。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其中，虽然固然有凌一帆睡在旁边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她心里对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