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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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了！杀人了啊！”

　　　　涛子声音已经变了调。他无比恐惧，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走。他走了，顾文冲就活不成了，黑衣人也得逞了！

　　　　村里亮起了灯光，他死死地抵住船坞的门再次大吼：“杀人了！快来人啊！”这声喊完，已可见霍家军奔来的身影，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抄起倒在一旁的铁锹又往回冲。

　　　　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离门不远，顾文冲捂着肚子瘫在地上，脸色煞白。他气息微弱，急道：“你怎么回来了！人呢？”

　　　　“他们已经来了。那些人呢？！”

　　　　“船那边……”

　　　　顾文冲没有多想，等他反应过来时，涛子已经只留了一个背影。这孩子，竟要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杀手，是不是傻！船厂的警龄还在响，他恍惚听见外面人声鼎沸，等霍家军进来，他们就安全了。在此之前，他必须护好涛子。

　　　　顾文冲抱着肚子站了起来，步伐蹒跚地往船的方向走去。

　　　　警铃响了，暗卫们顾不得杀人，直奔去凿船。他们拐了进来，以为停着渔船，没想到见到一个庞然大物。墨晓夜搞这么大的船干什么？这么大的船要装多少鱼啊！

　　　　暗夜族没打过水战，这样的战船他们从未见过，压根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几人分工合作，留下一人在大船上开洞，另外的人去小渔船那边凿船，务必要保证明天大部分船不能外出打渔。

　　　　涛子心中焦急，如果黑衣人毁了船，幽冥城中就有人要饿肚子，更别说那大船要是毁了该拿什么给霍家交差！他使出最快的速度检查起大船周边的情况，终于在船底看见一个黑衣人。那人手持长长的铁钉和一把钉锤，正要往船舱上钉！这正好是最下层的船板，换起来相当麻烦。他连害怕也忘了，大喊：“贼子！住手！你想干什么！”

　　　　那黑影人看到只是个单薄少年，冷笑道：“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么？”

　　　　“为什么？你这样做会饿死很多人的！”他也以为这条船是打渔用的。

　　　　涛子自知武功不好，只能拖延时间，便想以劝说的方式去尝试，只希望能保住这些日子村民辛苦奋斗的成果。这里每一个部分都经过精心设计，每一条梁，每一条支架都是他们的心血。眼见覆浪堤扬眉吐气的日子近在眼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大船！绝对不许！

204为了改革的牺牲（）　
他管不了那些小船了，只要大船不沉，那些小船就算沉了水，捞起来补补也很好用。

　　　　这时，船厂外传来一阵喧哗，是人赶到了门口。黑衣人心知见时间不多，便准备先破坏了船再说。凭他的体术和力气，只要三五下即可。他正要挥起锤子砸，涛子的铁锹往他手臂上拍了过去。他见这人不怕死，便也不客气，直接抡起锤子来就打。

　　　　涛子仗着平时在海里与暗流搏斗的身手惊险闪过，他那点本事，躲上一次已经运气十足，不够杀手过上几招。刚一弯腰便被锤子敲了脊椎，身形一顿，砸船的铁钉直接刺中了他的大腿。

　　　　他一手捂住血洞，一手还挥舞不止。黑衣人眼中闪现暴虐之色，把铁锤砸到他的手腕上。咔！手腕碎了！他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天杀的！你敢！”

　　　　顾文冲已把衣服扒在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来，那袖子正好扎紧伤口不让肠子流出。他操起铁棍往黑衣人身上捅……可他本就有伤，一个照面被扫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听的一声轻微的“噗”，感到有很多温热的液体喷到身上……

　　　　钺扈姗姗来迟，他力大无穷，飞起铁棍直接捅进了黑衣人的胸膛，一招毙命！

　　　　顾文冲这才感觉到一个身子死沉沉压在身上，他回过神来，唤了声：“涛子……”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涛子已是油尽灯枯，他见得眼前人影一晃，已看不清楚来人面孔，直觉大船保住了。他挤出一抹笑，想说些什么，可那嘴里吐着血沫把他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头。赶来的侍卫摇了摇头，对钺扈说：“捅穿了肺，脊柱也被敲碎了，还有手……”

　　　　“队长，所有小船沉没，顾队重伤。另外，还死了三个兄弟。”

　　　　霍家军默不作声，墨城主明明安排得很好，但一切皆因他们怠慢而起，这已经不是一句疏忽可言说，敌人来了，死了人……

　　　　涛子终于咳出一口血来，呼吸更轻了几分，但总算能说出话来。他喃喃道：“我一直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可以帮助村里，保护，保护墨姐姐，但……好，想……我好想，看到覆浪堤扬眉，吐气的样子啊……”他闪了神的眼中不知看到了什么，向天花板伸出手去，脸上还挂着一抹谁也看不懂的微笑，生命就此定格。

　　　　黑衣人只毁了覆浪堤所有的小船就撤退了去，钺扈这才发觉事情非同小可，连忙差人去城主府报信。

　　　　城主府的书房灯火通明，墨晓夜在等着粮队的消息，可等来的却是余三中毒受伤的事。

　　　　她眼皮突突跳了两下，仿佛雕塑一样坐在书桌前半响不动，连眼也不眨。行动失败，秦家出手，如果此时再去商行抢粮，恐怕会进入秦家陷阱……她不能让人去送死。她深吸一口气道：“行动取消！”

　　　　奕众反对：“可我们计划这么久，不应因个别人的受伤而取消整个行动……这会错失良机！城主府什么都不多，就是兵多，大户们不可能舍弃全副身家来血拼。但我们凑不够粮食，稳不住幽冥城中的局势，整个夜北局势可能因此而变，那才是最要命的！”

　　　　“我以为奕管事待手下如亲人……”

　　　　墨晓夜心情复杂，没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会面临牺牲少数人性命的抉择。这就是霍锦诚说的“改革是需要牺牲”的含义吗？她嘴里泛苦，连同对凌一帆的恨也淡了几分。

　　　　奕众道：“正是因为是朋友是亲人，才不能辜负他的牺牲！余炎拼死陷害商行的人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削弱商行的实力。现在一来一回报信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再不下决定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但是你想过没有，此番秦家已经对余三下了手，下一个很可能是你。秦家和商行早已勾结，这时粮队被劫的消息很可能早已传了回去，万一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你此去更是凶多吉少！”

　　　　不由两人决定，又一道噩耗传来：“报……覆浪堤遭遇偷袭，村民1死1伤，守卫死亡3人，小船悉数沉没。”

　　　　两人久久回不过神来。覆浪堤做了足够布置，可谁也没有想到秦瑞吉居然在对付余三的同时，还派了人去覆浪堤捣乱！这个意图太过明显，就是想幽冥城明日断粮，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这招打到了幽冥城的死穴。目前城中的平民几乎都靠着城主府的救济才勉强撑下去。明日发不出粮来，商行再一涨价，幽冥城又要乱了！

　　　　奕众认真道：“今夜都以为我们损失惨重，他们不一定会派出人手。再说四家人相互提防，和秦家一定面和心不和，从他们穿着相同的衣服对战就可以看出，今夜的事未必商量过，我们还有机会。”

　　　　墨晓夜苦道：“但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是么？”

　　　　“战争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劫粮队的事算计得再好，余三不也受伤了吗？”

　　　　两人一齐沉默。眼下局势一触即发，这仗不能不打。夜北本就不是量产粮食的地方，打仗的不是武器是人，是人就得吃饭。以一己之力对抗集四地资源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奕众的决定，是以少数人的性命去换整个幽冥城喘息的机会。

　　　　他坚持道：“今晚已经开战，如果不去，我们之后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粮食一直是重中之重，他们一定会派重兵把守！”

　　　　墨晓夜突然觉得她并没有准备好当城主，她做不到取舍，放不下任何一个人，尽管她心里清楚这样的选择是最正确的。她甚至开始害怕，害怕将来会失败。因为就算取得了粮食，幽冥城也不一定有机会赢，而那时她该如何对这些逝去的生命交代？

　　　　“去吧”两个字噎得她半响发不出声来。

　　　　奕众见她迟迟不应，心中已有计较，抱拳道：“城主，卑职还有一事相求。若卑职回不来了……请城主在以后的日子，帮忙寻找妹妹。她叫奕新，是东部人，有一块和这一样的玉佩。”

205伤重的左膀右臂（）　
墨晓夜接过玉佩来，看也没看直接揣进怀里。她叹道：“我会的……如果条件不允许，就只挑刘王两家下手吧……”

　　　　她目送奕众离开，只希望这些事情快些过去，人人安居乐业，再不要有这些无谓的争斗。覆浪堤已开始连夜修补船只，她闷了一瞬，决定更衣前往光义会在平民区的据点，探望余三伤情。

　　　　除却私人情感不说，余三也是城中维护治安的重要人手。正是有了他和奕众分工合作，才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研究船只。她甚至和霍青打赌对比，看谁的船更好用，以后的船队就归谁管。谁的船最先出航，谁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如今余三受伤，奕众抱着必死的决心外出，她不知还能去哪里。

　　　　光义会的据点在平民区不只一处，余三所在的地方靠近城东。墨晓夜到的时候，医生刚刚处理完他的伤口，而他还在昏迷中。

　　　　“他怎么样了？”

　　　　“血倒是止住了，可这毒……我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用医生说，光看余三这张惨绿的脸也知道是中了毒。再看他全身都缠着绷带，可想而知这绷带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口。

　　　　墨晓夜眼眶一红，咬牙问：“药理测试做了吗？”

　　　　凡是中这种复杂的毒，一般都要先做测试，来确定其中毒药成分，才能按配方抓药。这是她从书中看到的办法，现实里她还从未遇到过中毒的情况，也不知如何救治。她把了脉，觉得毒性猛烈，幸好只是少剂量的，不然余三肯定当时就断气了。她生出一股后怕来，要是余三出了事，她要如何向霍青和祝小冉交代。

　　　　“做了，只能测出含大量断肠草，其他几味毒实在是太蹊跷了，老朽从未见过，所以也无能为力。”

　　　　老大夫是幽冥城中颇有声望的老医生，他一直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从不泄露别人隐私，也不受世家大户要挟，已经是光义会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了。

　　　　“非常感谢，但还请老先生为我们保密。”

　　　　“这是自然，老夫今天只接了伤寒病人，其他的从未见过。”

　　　　如今和议院撕破脸皮，动起手就在这几天了。这秦家好像和墨晓夜天生相冲，姓秦的每个人都在她身上打主意。

　　　　就在余三的房里，她提笔写起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着重强调了余三中毒的事和粮食的事，让霍青想办法。

　　　　******

　　　　她这边焦头烂额，秦瑞吉却是心情舒畅。

　　　　暗卫头领抱着一丝侥幸，反正商行的人死光了，没人来指认他们杀了人，到时候一样栽赃给城主府，神不知鬼不觉。所以，他只汇报了余三中毒重伤的消息，并没有说起商行的人也出现在了城外。

　　　　船队被重创，余三虽说逃了，但是那药是西凉独有的，最后多半还是会死！一切就等开市。到了正午没有粮食，市场上的高价粮食还是会一售而空，过不了几天，这城主位墨晓夜就坐不稳了。等平民们饿上两天，他再施粥，到时既得了名声也得了好处，可谓一箭三雕。

　　　　秦瑞吉抱着周慧姬在怀里，听暗卫的汇报并没避讳她，如果不是她说起墨晓夜和覆浪堤的关系，他想不到断粮的妙招。

　　　　周慧姬闷闷地想：怎么墨晓夜那小贱人就没有死呢？

　　　　“我亲爱的慧姬在想什么？”

　　　　她张口就问：“那姓余的真的死了吗？”

　　　　“怎么，你心疼那光头了？！”

　　　　秦瑞吉认为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别人，暴虐气起，揉着香肩的手骤然用起狠劲来。周慧姬痛得拧眉，却不敢哼唧一声，赶紧解释：“三爷想到哪里去了，奴只是怀疑那斯没死透，万一被那丫头片子救活可就不好了。”

　　　　秦瑞吉这才眯了眯眼，松了手，抬起她的下巴问：“慧姬啊，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你这么恨墨晓夜？”

　　　　周慧姬对上了秦瑞吉的眼，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掩饰都是徒然。她目光闪烁，只觉得秦瑞吉的大腿不再那么好坐，那捏着她下巴的手硬得如钳子一般。她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坦言：“奴不恨她……奴恨覆浪堤的每一个人！”

　　　　“哦？”

　　　　“奴恨这个地方，它埋葬了奴的青春！奴要是早些遇到三爷，何必要过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那里没有人能看得起奴……奴要让他们所有人后悔，后悔看轻我周慧姬！后悔与我周慧姬做对！……”

　　　　秦瑞吉从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贪婪的，疯狂的……仿佛看到了他自己。他受尽秦家其他人的轻慢和嘲笑，无时无刻不想出人头地，所以得知秦家计划侵占夜北，他就去老头子那里请缨来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狠狠吻了下去，堵住了周慧姬剩下的话，书房里风光无限。

　　　　……

　　　　******

　　　　有人温香暖玉，有人却坐到开市。

　　　　墨晓夜觉得这夜尤其漫长。她坐在余三身边，头脑里胡思乱想着。如果余三死了，奕众也死了，如果打不赢议院……等等等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这一夜的，除了还能想得起给霍青汇报情况，其他的都记不得了。

　　　　直到现在奕众带着伤回来，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回过神来。余三和奕众都受伤了，此时她再不振作莫非等死不成。

　　　　“属下惭愧，只抄了王家。”

　　　　“你已经尽力了，人平平安安就好，快下去休养！多一周时间准备，已经够了。”

　　　　到时，护城河修整完毕，幽冥城又多了一层保障。船的主体也已完工可以下水，他们也有了后路。墨晓夜想，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完这一周，很多事情就能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受伤的人就只能慢慢休养了。

　　　　秦瑞吉派出的人手折损过半，但是目的都达到了。毁了船队，覆浪堤一时半会儿打不了渔；伤了城主府的两大猛将，导致墨晓夜几乎无人可用；商行开市就会在城里掀起涨价的势头……

　　　　墨晓夜感觉那狂风大浪就犹如当日的海啸般扑了过来，悬在自己头顶，随时都要落下。此时她突然想念霍青，如果是他在，自己一定不会如此无助。

206海外救星（）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城主啊……”

　　　　她自言自语，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消息连夜送出，就算霍青看到信立马答复，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哪怕一个时辰也会改变很多事情，更别说是一天一夜了。城主府的命令接连传了出来：

　　　　“全城戒严，缉拿袭击城主府的刺客。”

　　　　“主要街道禁止所有无关人员走动，特别是米行和别院的人。”

　　　　“严查哄抬粮价的行为，违者罚没所有资产。”

　　　　……

　　　　城主府有人行刺自然可以全城戒严，也可防止秦瑞吉和商行之间互通有无。但是这些命令里，却无一条有关受伤的人员。不是墨晓夜不想给余三他们治病，而是不能说。

　　　　还不到把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时候。

　　　　余三中毒颇深，而且完全没有办法解毒。开始时还能咽下药汁和水，现在硬灌也喂不进去了，出现了不停打颤，发烧等症状；顾文冲被人开膛破腹失血过多，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奕众突围而出，全身上下遍布伤口，缠得跟个粽子一般，已算情况最好。

　　　　可生死由不得她墨晓夜主宰，她只有一面做好自己的事，一面焦急等待。等着霍青的消息，等着这些熟悉的人生……或者死……

　　　　******

　　　　秦瑞吉高高兴兴起了床，却得来了戒严的消息。他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就如他目前面临的情况一样。他确实斩断了墨晓夜的左右手，可秦家私军未到，他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他并不是很担心，夜北一己之力对抗议院和四大世家是不可能成功的。不出意外，援军就在这周便可以到达。他只需要逃到城外等待支援围攻幽冥，将城主府的人一网打尽。他开始琢磨起出城的事……

　　　　一年前，议院在夜北作威作福，霍家借势“转明为暗”，把明面上的势力全部移到给光义会，剩下明处的应天和望乡关吸引火力。如今霍家决心独立，再加上幽冥和北海之间通了海路，作为大后方的幽冥守军的力量自然比其他地方雄厚。

　　　　霍家军早憋着气，墨晓夜正是利用了霍家军才扭转败局。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现在城里谁都动不了了。

　　　　城主府和秦家，商行间僵持起来。

　　　　四大米行本来以为可以大赚一笔，谁知昨夜出了变故，粮队没有回来。周遭被霍家军围得死死的，等待他们的是被软禁在家，连互通消息也做不到。涨价的事没等实施就胎死腹中！

　　　　刘家一片唉声叹气，他们和曹家一样，一夜回到当初。偷粮的贼连一袋米都没给他们留下，有钱又有什么用，哪里还能买到粮食？！相比之下，曹家虽然也损失了粮队，但上次抄家后又通过别的商行收了一些，足够吃一年半载的。现在，没人比刘家更能体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孙家的粮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孙劲松再迟钝，也觉察到事情的严重。一定是秦瑞吉昨天动了手，现在消息全被封锁，就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了。可就算成功了又如何，大军压境，秦瑞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他突然很后悔听了秦瑞吉的话，秦家军没到他就快把自己玩死了，这种馊主意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整个幽冥城静悄悄的，光义会挨家挨户派发粮食，除了守军巡逻外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和这片寂静成对比的是护城河上热火朝天的场景，护城河必须尽快完工。否则等秦家军来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墨晓夜正坐在城主府最高的地方，盯着远处发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晓夜！”

　　　　“瑶瑶！”墨晓夜欣喜若狂，拉着乐瑶就跑，“快！三哥中毒了！”

　　　　墨晓夜昨夜才送出信去，今天乐瑶就到了，这速度也太快了些，不过余三总算是有救了。她对于药物的运用还停留在理论上，若说是照着方子制药的话还有几分把握，要是论到看诊她可就不行了。可乐瑶不同，从小就被当做圣女培养的她精通医理，之前墨磊和霍青中毒都是她解的。

　　　　乐瑶也不磨蹭，背着行囊就跟去了光义会。她快速检查了一番，连把脉都只用了一分钟，就肯定的说：“这是秦家伤的人吧？和上次你爹、霍少主中的毒都差不多，就是成分上的差别而已。你别着急，我马上配药。”

　　　　墨晓夜恨得牙痒痒的，问：“什么毒这么厉害？”

　　　　乐瑶一边忙着摆弄手中的器具，一边答：“这毒药最大的作用就是致细胞破裂。如果身上并没有伤口，就会全身肿胀充血。血会从皮肤上渗透出来，整个人就像被血浸泡过一样，最后七孔流血而亡。如果有伤口，伤口便会流血不止，最后全身发紫缺氧……总之，余三能撑到现在算是命大，可能是那剑上的毒涂得不够。”

　　　　不是不够，是余三抓了很多人挡刀，刀上的毒才被稀释了。余三幸运，霍青得到秦家的消息后立马往冰火岛传了信，请乐瑶前来幽冥相助，而墨晓夜的求救信此时还在去北海的路上。乐瑶两次解了西凉的毒，这次准备得妥妥的，一来正好用上。

　　　　墨晓夜总算松了一口气：“瑶瑶，还好有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什么事了？我在覆浪堤见到有人也伤得很重，怎么连余三也受伤了？”

　　　　墨晓夜这才将昨夜诸多事一一说了，听得乐瑶惊呼连连，直道天佑夜北，这之中出一点差错，城里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说，你劫了人家粮队，又去抄了王家？”乐瑶笑了，这才说起之前霍青劫大军粮草的光荣事迹来，“你俩可真是一对，连法子都一样。”

　　　　墨晓夜伸手就要去拧她的耳朵：“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取消我？既然来了，就赶紧出主意！”

　　　　秦瑞吉碍眼，但又不能直接杀了，让人很是为难。墨晓夜很想冲进别院和商户家大干一场，可实际情况是议院千年积威仍在，真正起了冲突，大部分人依然会选择忍让。万事俱备，还差一把火点燃。秦家正好出现，就成了这点火的人。

207海特族归来（）　
玩火的人一不小心也要烧到眉毛，玩火自焚也有可能。现在，墨晓夜就在这尴尬的位置上，秦瑞吉不能除去，留着又是隐患，让幽冥城的局势变得无比复杂。

　　　　乐瑶别无它法，只说：“造船的事我比你擅长，你就坐镇城中，尽快把护城河修好。秦瑞吉敢发难，我怀疑秦家军这股支援的力量不小，早些修好也多条保障。”

　　　　墨晓夜点了点头，提醒道：“还有一件事也需要筹划了。”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