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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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夜点了点头，提醒道：“还有一件事也需要筹划了。”

　　　　“什么事？”

　　　　“海特族回归的事啊，你们也是生力军，不可能一直隐藏在幕后。趁乱融入夜北正是时机，不然等胜利后四方稳固，那时候人心又安定了，不见得想再接受新事物。现在正好戒严，又是用人之际，你可不要想躲懒。”

　　　　乐瑶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延后再说，墨晓夜主动提及让她眼前一亮。海特族萎缩海岛几百年，她本想等战后再做打算，但听墨晓夜这样一说，也觉得现在时机正好，等不得了。

　　　　“你有什么意见么？”

　　　　“就以医术打头如何？”

　　　　两人相视而笑，不用解释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医术正是海特族的强项，他们有高于暗夜族的科技，救人治病正是大灾和战时急需的。

　　　　“瑶瑶，有你真好！墨晓夜再次感叹。

　　　　******

　　　　这一天是蒋涛下葬的日子。

　　　　海风瑟瑟，海滩上隐隐有哭声。海浪轻轻拍着沙滩，似乎哼唱着摇篮曲，哄着疲于奔命的灵魂安心入睡。

　　　　作为第一个为自由之战牺牲的人，霍家对此格外重视，敬以世家礼下葬。九为至尊，神圣之数。涛子得七头牲畜，七床被褥，七套衣禄，仅比世家嫡系的规格矮了一数，这已经是除掌权人外能获得的最高级的葬礼了。

　　　　墨晓夜捧起一掌沙，撒在蒋涛的坟头，低声道：“涛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安歇吧！”

　　　　三个重伤员和海特族都来了，每人一捧沙，全了礼数。可惜蒋家，就这么彻底没了。百年之后，也许再无人记得起这个牺牲的少年。果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感叹霍家有情有义，做起事情来更是忠心了，甚至连进城都还时时夸着霍家的好，影响在城中也逐渐传播开来。

　　　　******

　　　　海特族跟着乐瑶暂住覆海堤，顺便检验医术作为回归的突破口是否可行。

　　　　开始时，两族之间并不怎么说话。直到几天后，发现大家虽然长相不同，其余的并没有什么差别，才放开来相处。海特人的勤劳善良迅速征服了覆浪堤的汉子们，就连吃饭上厕所也要一起去，好得能穿一条裤衩。

　　　　海特族与暗夜族的区别，不仅在于外表，更多的是生命特征的不同。

　　　　暗夜族生命悠长，几乎是海特族的一倍。但是暗夜族生育困难，夫妻生活十几年怀不上一个孩子也不在少数；而海特人成长快，学习快，也比暗夜族能生。最重要的是他们对古代知识的传承保护得很好，他们并不迷信暗夜神，却相信大自然，相信老祖宗。

　　　　两者骨架的构造和内脏的位置皆是相同，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分别，谁也说不清楚。但这些不同，直接导致了暗夜对海特人的敌视。所以议院带领世家多次发起了对海特人的战争，就连霍家也没排除在外，直到他们被赶出内陆。

　　　　海特族消失之后，议院开始大肆宣传，说海特族就是蛮族，会巫咒之术，会令暗夜神降下神罚……总之，海特族在冰火岛上潜伏下来，不敢踏足夜北，时间一长，渐渐就被遗忘了。

　　　　如今的暗夜族，只知蛮族不知海特。就算海特人站在他们面前，只要不显露那些轻微的兽化特征，大多数人根本分不出来。

　　　　战争令海特族人数锐减，在冰火岛自给自足居住一段时间后，新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因人数有限，岛上近亲结婚，后代中经常会出现畸形的胎儿，这也是导致海特人龟缩在岛上无法重回大陆的原因。被淘汰的婴儿实在是太多了，这种现象近百年来由为严重。

　　　　为解决近亲结婚的问题，冰火岛的人开始悄悄出岛，一方面可以解决海特人繁衍的大事，一方面也可以淡化身体上非人的特征。乐瑶就是这样遇到李大壮的。

　　　　其实，只要不牵扯到世家利益，海特族的回归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平民们只要有一口饭吃，有衣穿，还不至于颠沛流离，就满足了。这些特点在长期被欺压的渔民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采珠长期与海水打交道，又住在冰冷的海岸边，尽管有了姜汤和米酒，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留下了病根。年纪稍长就会感觉到关节酸疼，骨头缝里像被钉子刷过一样。

　　　　乐瑶检查了所有人的身体，发现覆浪堤人人都有这个毛病。以后船队还要扩大，这些毛病水手基本都会犯。她觉得应该让每个人都了解一些，有些不舒服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医治。这样既节约了人力成本，也是出于对健康的负责。

　　　　李大壮也跟着夫人来了覆浪堤，和村民们许久不见，亲热得很。恰好顾文冲受了伤，大家推举了他代队长。一招呼，所有的人都来了。

　　　　这些活下来的汉子大多都是年轻人，还未婚娶，就算有老婆的也成了鳏夫。乐瑶和李大壮对视一笑，被其他人都看在眼里，羡慕不已。

　　　　几个和李大壮熟悉的上前套起近乎来：“老李，你媳妇儿真俊，可有姐妹？”

　　　　乐瑶笑道：“如果船队运行顺利，到时候就带你们去村里让大姑娘们挑一挑。”

　　　　众人起哄道：“嫂子，可不是姑娘挑我们，是我们去挑姑娘咧。”

　　　　“说什么呢！难听死了……是去挑媳妇儿！”

　　　　“对，对，挑媳妇儿！过两年抱个和柱子一样聪明的儿子。”

　　　　“儿女双全，要俩！”

　　　　……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单身汉最感兴趣的话题还是女人，他们热烈讨论起来，忘了聚集起来的目的。

　　　　乐瑶哭笑不得道：“大哥们，要找媳妇儿也要治好腿脚啊。这痛的还是自己，找不到媳妇儿可别怪我。”

208无法无天（）　
“嫂子说得对！快快！坐下，都磨蹭什么呢！”

　　　　乐瑶这才讲起了疼痛的原理来，又拿出一瓶调制好的药剂，教大家推拿之术。末了，又发了吃的药：“以后，这些药人手各一瓶，用完了就去霍家领。”

　　　　汉子们一番千恩万谢，把乐瑶夸得犹如神女一般，连李大壮也美滋滋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只能看到牙口了。

　　　　******

　　　　乐瑶在覆浪堤努力融入暗夜族的生活，墨晓夜在城里也没有闲着。她在城里新开了药店，卖着一些常规的成品药，比如祛风油、止血散之类的，效果远胜于城里其他，价格也十分合理，解了幽冥城的燃眉之急。

　　　　身子好一些的余三和奕众变成了医托，被命令乔装打扮去新开的药店看病，然后上演感激涕零的戏码。那伤口是实实在在的，今天露胳膊，明天露背，一时也不惹人怀疑。不久，幽冥城就传出了神医的故事。

　　　　余三两人怨声载道，觉得丢了脸面。墨晓夜说：“城主都不怕丢脸，你们怕什么。属下不去，难道要城主去么？”她一说完，余三和奕众又灰溜溜的走了。

　　　　两人苦着脸去，不一会儿又大笑着勾肩搭背回来，见到墨晓夜挑眉看他们，还争前恐后的形容道：“艾玛！你没看到今天那些看病的人啊，被我们唬的一愣一愣的，笑死我了……”

　　　　“是啊是啊，你没见到，那大妈开始还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我往前一扑，狠狠甩了一把眼泪蹭在她衣摆上……”

　　　　“够了够了！你们是去捣乱的还是去办事的。若是影响了计划，就把你们俩扒光了丢海里喂鲨鱼！”

　　　　尽管墨晓夜发了火，可第二天，这样的情况还是会重演。直到第五天，连墨晓夜自己也忍不住了，终于说：“行了，你们俩原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吧！纯属闲的。”

　　　　余三往墨晓夜蹭了过来，一边哭一边把鼻涕往墨晓夜身上甩，说道：“城主隆恩啊！我这演技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啊！”

　　　　“你好恶心！够了啊！”

　　　　墨晓夜忙躲开余三的魔爪。她的身手现在哪是一般人可比，奕众和余三两人在院子里围追堵截，也没碰得了她的衣摆半分。

　　　　“行了，有话直说，追不上我累瘫了还要找乐瑶看病。”

　　　　余三噘嘴，不满道：“还不是仗着你有传承。话说，训练也那么久了，功夫你也一起教了怎么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奕众赞同道：“确实，以前我还觉得霍家军无敌，但现在却有些不够看了。要对上四家人，怎么有胜算。”

　　　　墨晓夜一听，就知道两人伤还没好全又担心起夜北的战事。她心中早有此打算，却一直挪腾不开，两人主动请缨，她当然不会推迟。

　　　　她装作不满道：“啥时候属下也指挥城主做事了。”

　　　　余三嘿嘿道：“是是是，请城主大人担任守军教头，负责守军的日常训练。城中事务还是交给我们吧。”

　　　　“三哥，你这残破身躯如何练得，还是将当日你背下的体术都默写出来，好派上用场。”

　　　　“为什么要我写！”余三怪叫道，这种文绉绉的东西他最不喜欢了！

　　　　奕众和墨晓夜哈哈大笑，扫去了环绕在心头的阴霾。

　　　　******

　　　　戒严令给了城主府缓冲的时间，覆浪堤的建设真正完成，从通道处就设了栅栏，不再许人经过。在墨晓夜的建议下，这里增挖了一条沟渠，作为进水口，还能行小船，方便运送物资。一旦幽冥城被攻击，护城河的水和物资都靠这里掌控，是幽冥城的大后方，两者相辅相成。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戒严令迟迟没有解禁的消息，商户们开始坐不住了，特别是在曹家和王家。

　　　　“来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王家家主不顾一切叫嚣着，想通过声音引人注意。这八天来，无论他们使尽各种手段，都无法冲出王家的大门。夜北守军将王家团团围住，不准他们送信，也不准他们和下属的店铺沟通，就连生活物资都是每天由守军抬了进来，根本不管他们要或不要。

　　　　有一次，王家人不满的说：“这菜叶是喂猪的吗！这个模样怎么能让人吃！”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粗枝烂叶再难入口。王家虽然在幽冥城的商户中算不得拔尖的，可私下里却对饮食十分讲究。这不，刚被软禁了一天，连旁系子孙都受不了了。

　　　　“爱吃吃，不吃拉倒，你不吃就抬出去丢。我们每天就来这一趟，您看着办。”说完，两个守卫大步走了，留下王家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城里会出现如此大的阵仗。莫非那秦家老三真的动手了？

　　　　可不管别人怎么做，王家主这时最关心的还是自家的粮仓和粮队。他这时并不知道自己家货仓被搬得干干净净的，连老鼠都不愿意呆。但他却知道，城中出了大事，这时候粮食显得尤为重要。他想到这里更不淡定，招呼起家奴一起往门外冲。

　　　　“叫那丫头片子出来！以为自己当了个城主无法无天了还！凭什么封我家门！”

　　　　一番推攘，终于冲出去一个家奴，可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打晕丢了回来。

　　　　当兵的木然道：“请家主莫为难我们这些当兵的，若是家主要硬闯，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就闯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他自问没有得罪过城主府，只不过屈从了孙家的淫威而已。他做生意赚钱招谁惹谁了，还引来守军封门。他就是不信，几个守门的还敢真杀了自己？

　　　　王家和其他大户一样，宅子都在富人区，几乎是一人霸占了整条街，平时出门也难得看到人影，所以此时外面静悄悄的他并没有怀疑，更不知道距离富人区两条街外就不能过人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所有的商户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休想从这片地区飞过。

　　　　他抬脚就往门外走去，得意洋洋的，以胜利者的姿态站着门外。一阵掌风吹过，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家又喧闹起来，把他往屋里抬去。

　　　　“杀人啦！守军欺负人！杀人啦！……”

　　　　带头的兵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昏了。”

　　　　再也没人闯门了，但是王家院子里却比刚刚更加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同样的情况开始频繁发生在各个商户家中，最后不得不上报城主府，等待进一步命令。

209一挑四（）　
世家开始反抗，秦家暗卫更令墨晓夜头痛。当初稳住幽冥城的局势后，墨晓夜撤销了对平民区的监管，秦家暗卫就趁着这个档口化整为零潜入城中。

　　　　一面要稳住幽冥城的局势不让平民们感觉到恐慌，一面又要提防着秦家暗卫作乱联系商户，一面还要训练霍家军……三人忙得昏天黑地。面对每天晚上暗卫的刺杀和冲击别院家奴，疲惫不堪。

　　　　墨晓夜根据传承整理出一套训练手段，把传统的体术分成了两个部分。先训练基础，包括体质和感知等，增加对人体认识的课程。这在之前的训练中，霍家军已经打下了基础，有出类拔萃的已经达到了初级的要求。

　　　　之后，便可再进入到第二个阶段，也就是招式及反应力的训练，用墨晓夜的话来说就是“身体记忆”。

　　　　霍家军在军营里轮动，值守和训练两不耽误，晚上便值守在各处，等待和秦家暗卫动手实战的机会。每个人都过得异常充实，在体术方面有了突破。特别是增加了人体课程，打架时更是拳拳到肉，效率上不知提高了多少，连奕众和余三都受益匪浅。

　　　　这套计划传到了北海，连刘邵东也主动抽空加入了训练，并把方法教给各地守军。至此，整个夜北军人数未变，但每个人的经验和体术却提高很多。光义会也悄然蜕变着，每天都有更多的人加入，接连的变故让最初入会的人快速成长起来，成为光义会的中坚力量。

　　　　自从海上有了通道，传递消息更加方便，北海城和幽冥城俨然已经连成了一线。

　　　　霍青照例拿起每日的情况汇总，看了一会儿，一展多日阴沉的脸色。墨晓夜的汇报不再是简单两句统计的数字，偶尔也会添上一两句问候。

　　　　刘邵东笑道：“少主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你自己看……没想到那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霍青抿嘴道，“好像感觉我们的进度还比不过她啊……”

　　　　霍青到了北海，大户不敢轻举妄动，那些想涨价的、想造反的都被他收拾个遍。比起幽冥的“热闹”，北海确实没什么事情可以做，霍家积势已深，轻而易举便捋顺了城中的势力，只等下一步动作。

　　　　等到墨晓夜把造船的想法传递来，第二天北海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造船行动。依托着粮仓和流影的矿产资源，北海先于幽冥造出了大船。只是霍青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想给墨晓夜一个惊喜。

　　　　刘邵东郁闷道：“少主，做事不能看多少，要看结果……”

　　　　霍青不理他，他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和墨晓夜间较劲。想到幽冥的现状，他问：“秦家到哪了？”

　　　　“管叔传来消息，秦家第二批私军已经过了应天，不日如就将到达幽冥……少主，放这些私军过境真的好吗？”

　　　　“从晓夜的消息看来，秦家还差了点火候，反正秦世岚那批还在流影就成。这批的，让她练练手。”

　　　　刘邵东无语，打仗是会死人的，把军队交给一个从未带过兵的人本来就够诡异了。万一墨晓夜打不赢秦家，幽冥又要生灵涂炭！到时候，收拾残局的还是霍家，这又是何苦呢。夜北现在已经够乱了！要士兵做无谓的牺牲，他心中不是滋味。

　　　　“少流露你那哀怨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霍青附耳道，“霍家不能直接推翻议院，但是光义会不同。秦家来点这把火，让光义会变成夜北正统……让苏越做好准备！”

　　　　失踪的城主们全部转到了暗处，在光义会中低调的处理日常事务。就近轮岗，苏越从幽冥城转移到了屠浮。

　　　　刘邵东震惊万分。起初，他以为霍青成立光义会是为了和议院抗衡，让霍家有休养生息的机会。余三太忙，对岛上的事情来不及吐露，直到今天刘邵东才知道霍青竟是来真的！要自由平等推翻议院！夜北真的要变天了！

　　　　当年海特人就是不肯承认暗夜神的存在几近灭族，夜北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刘邵东不禁担忧起来，霍家一挑四，家主知道么？

　　　　******

　　　　墨晓夜软禁世家，不仅是为了维护城中稳定，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要赶在开战前让海特人回归人们的视线。毕竟战争有死伤，海特人几乎人人擅长医术，再不济处理点皮外伤也算得心应手。这些特长在打仗时至关重要。

　　　　考虑到秦瑞吉和世家回从中作梗，墨晓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戒严令执行到底，能拖一天是一天。

　　　　没了勋贵富商的幽冥城前所未有的和谐起来，平民们再也不用畏畏缩缩蹲在角落里，不必在意扰了谁的驾，也没有那些狐假虎威的家丁从摊前走过，看上什么顺眼的拿起就走。

　　　　在这个聚居度极高的世界，能谈论的东西却很少，大家都疲于奔命，偶尔有世家消息传出，话题总是经久不衰，不过这些也只能在背地里讨论。现在城里的大户们被幽禁，在几个大胆人的带头下，大家发现说话谈论都不受限制了，渐渐的也开始无所顾忌。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这种日子能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难道这就是光义会说的“自由”？

　　　　有一些东西，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上瘾，比如自由，比如那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以神为尊”的固定思维被解开了束缚，如脱缰野马，再也停不下来。旧的东西被破除，一切新的思想和行为准则都成为可能，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

　　　　街上出现了一些肤色迥异的年轻人，他们有着稀奇古怪的鼻子或者耳朵等，和常人看起来不太一样，但模样却俊俏的很。有人好奇上前搭话，乍听是海特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开。当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不是勇士所为的时候，又自嘲地笑了。

　　　　遇到海特族的人多了，茶肆里，来听书的人都争先恐后说着自己遇到的稀奇事。有好奇的问说书人：“海特人是什么人？”

210神医现世（）　
“这你就不懂了吧，海特人是医仙的后人，长期隐居，此次也是看咱幽冥城遭了大灾，才出来帮大家避祸的。”

　　　　这说书人当然是城主府安排的，就是为了让人增加对海特人的了解，消除内心的恐惧。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但其实没人见过所谓“蛮族”，要是见到“蛮族”其实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没有巫术诅咒，时间稍长，自然而然就能和睦相处了。

　　　　此时，神医的传说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位神医是圣地供职的神使，也有人说这是老祖的转世。这时，医仙的说法一出，便有人自然而然将传说中的神医和海特人联系到一起。

　　　　有人冷笑道：“海特人是什么人，我只知道蛮族。也不知先生夸得天花乱坠的海特人是不是就是会巫术的蛮族？”

　　　　“巫术可是见之则死的东西，要是海特人真是蛮族，那还得了！”那些去药店买了药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生怕自己被下了咒术。

　　　　说书人的口才岂是常人能比，他们巧舌如簧，死的也能给你说活了。毕竟没点真本事，茶舍不会让你继续呆下去。只听那说书人一笑：“客官这话说得可就牵强了。蛮族什么模样谁还见过？不过是欺负我们夜北的手段罢了。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议院追得到处跑，瞪一眼，不就死一大片了吗？”

　　　　话音一落，大厅里哄然大笑，

　　　　那人脸一红，强词夺理道：“那些巫术实施有限制，所以才打不赢议院军的。”

　　　　“说得好像客官很懂一样，你上来演示演示？三人成虎的道理小孩子都懂，我不管是不是看我一眼我就死，我只知道‘那些人’来就没干过好事，我家被收了三倍的税到现在还欠账呢，否则谁还来这里说书……我被看了多少眼都不死，倒差点被人逼死！”

　　　　他幽幽一句，引得大家共鸣。伐蛮中，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受害人，那食不果腹的日子到今天都还历历在目。众人恨得牙痒痒的，有的不客气的直接讽刺道：“你这是要为议院说话是不是？议院给了你家什么好处？！”

　　　　“就是，不过是趁机潜入夜北来刮我们油水的！有看人就死的本事，我倒是要学！好多看那些仇人几眼！夜北也就干净了！”

　　　　……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盯得那出言反驳的人冷汗直流，不敢多待，悄悄往门外挪去。茶馆里，大家又开始了对神医和海特族的讨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人到底去了哪里。余三手下没有闲着，他们敢安排说书人在茶馆里造势，早就预料到有人捣乱。那人刚拐进茶馆旁边的小巷子就被几个身影按在了地上。

　　　　“果然是秦家的。”

　　　　侍卫在他身上摸索一阵，搜出了一块青色的玉牌，上刻秦字。这种青色的玉花纹如流水般，有一种圆润的花纹，是西凉特产的一种玉石。解决了这个秦家的探子，他们换了一个人进入茶馆，继续听说书人讲“神医”的故事。

　　　　这是为海特人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