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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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开战死了副将，还不知道如何同凌家交差，现在又无处下手进攻，秦玖儿本来就憋着股无名火，这时全部发泄了出来。

　　　　眼看黄刚就要挨板子，廖红辉赶紧劝和：“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他敢突然说话，并不是他不怕死，而是心知秦玖儿根本不会将黄刚怎么样，毕竟已经死了一个副将了。此时秦玖儿要的是一个态度，一个让她心中舒坦，好显出她能力的态度罢了。

　　　　“什么办法？”

　　　　“填平温泉不就好了？没有水自然泼不了人。”

　　　　黄刚感激的看了一眼廖红辉，但廖红辉却皱着眉头给他使眼色，他看了半天硬是没有看懂。

　　　　秦玖儿心中舒坦了一些，转头对黄刚说：“黄副将不听军令，私自行事枉顾士兵性命，即刻革除军职，等押解回夜都又议院判决。”

　　　　黄刚听得自己莫名其妙丢了官职，立即怒起：“你没权利！我是议院封的！”

　　　　“要不是你是议院封的，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

　　　　秦玖儿声音突然高了八度，扬着脑袋无比高傲地看着他。他这才反省过来，这秦玖儿不仅要用他去试水，还要夺他的兵权。

　　　　廖红辉以为秦玖儿会让黄刚去执行命令，没想到她是想收权。他缩了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不禁怀疑，秦玖儿连议院的任命都可以不管，他的命真的有保障吗？没了黄刚做挡箭牌，下一个去打先锋的可就是他了。

　　　　******

　　　　北露城由于赢了第一场战役，军中一扫之前压抑的气氛，变得轻快起来。

　　　　早在三年前，霍青就接受了莫问的建议，把北露的城防做了改造，不仅加宽了墙檐，还在墙檐上加装了水瓢。另外，把又城墙扩宽形成防御空间，下制两层。底层用来流通滚热的水，加装向上的孔洞，让蒸汽可以顺着孔道排到城外，增加了城外的烟雾量；另外一层用来流通冷水，起到降温的作用，让城墙上的士兵并不觉得闷热。

　　　　除此之外，在梯田上加装了警示装置，一旦有人开始接近五层以上的梯田，城墙上就会发出警报。城门处也增加了水槽，一有人进攻就直接把水流引出来，把敌人烫熟。

　　　　这样的严防死守，难怪秦玖儿一个照面都没有就溃不成军了。

　　　　秦玖儿一击不成，也不再为难下属，认真的在夜北展开了调查。

　　　　她也想过从小路绕道流影，再从流影途经北海进攻应天，到时候反过来包抄北露城。可这么做的缺点也显而易见，兵力一旦分散就显得捉襟见肘，如果反被望乡关的兵力包抄，她连回去的路也没了。再说了，小路去流影中间横着一条暗河，那对面已经密密麻麻的驻扎着光义会的人，强渡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她想来想去，北露必须拿下，避无可避，真是进退两难。她不禁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不如秦世岚吗？难道真要堵住温泉才能进攻北露？

　　　　秦玖儿坐在凳子看着北露城的方向发呆，她家表妹罗玉却在空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秦玖儿的娘只是个凌霄城小户人家的女儿，被秦瑞吉看中强收了房，本是要做妾的。但秦家向来对少主的维护不遗余力，秦瑞吉并非家主继承人，为了绝了他的念想硬是把罗氏娶给秦瑞吉当了正妻。

　　　　秦瑞吉的怨念如何暂且不说，这罗玉是秦玖儿舅舅家的女儿，本来够不上资格做世族少奶奶。平乱的两个副将可都是未婚单身且出生贫寒，正是门当户对。只要罗玉能够上其中一个，他们罗家就又多了一门勋贵的亲事。

　　　　罗玉本来生得也不差，现在副将去了两个，只剩下廖红辉一人，她的目的也变得明确起来。现在，她在空地上踢着毽子，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引得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几乎都直愣愣盯着她看。

　　　　秦玖儿有些不耐烦，勾引男人在军中也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她扭头过去，正想发脾气，却被那毽子吸引住了目光。如果能有人用机器把石头丢过去，只要那机器能投的石头够大，即使不填泉水直接砸墙也可以啊。

　　　　她赶紧把想法送回夜都，着人去问可能性。

　　　　要说这设计的事，整个夜都莫过于知画大导师了。祝小冉听到投石机的风声紧张极了，不料知画只看了一眼那信就丢还给来人，说：“没法，高度太矮，她不想被活埋的话尽管试试。”

　　　　一计不成，秦玖儿难过了好几天。没多久，探子回来，把探听到的墨晓夜如何趁着粮价不稳做文章，又拿民愤起事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都说了。虽然少不了加油添醋，但总算没有偏离事实。

　　　　秦玖儿眼前一亮，说：“你玩民愤，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的‘民愤’。”

252诱敌之计（）　
不过几日，连北露城的小孩子都收到了风声，说议院放出招安令，知道大伙儿是因为吃不起饭才反的，现在给每家五斗粮，早日归顺议院以免身首异处。

　　　　又过了几天，却不见人来降，秦玖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便从夜都抓了逃亡的商户来问。

　　　　“为什么他们不归顺？五斗粮还不够多吗！”

　　　　这人本就是个小户，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能也没见过秦玖儿这么大的官。他讨好道：“大人，五斗只够一个人吃一个多月而已。”

　　　　秦玖儿双眼一瞪，大声道：“胡说！谁一个月吃那么多！喂牲口吗！”

　　　　那商户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花言巧语，赶紧说：“贱民们劳作，出力大油水少，平时也没糕点零嘴的，自然吃得要多些。”

　　　　秦玖儿想，商人果然是商人，这人一定是想趁机做生意，不肯对她说实话。人没吃饱怎么活下来的？她一生气，直接让人打了他板子丢了出去。

　　　　一旁抓人来的秦岩悄悄伸出手指刮掉自己太阳穴边的汗珠，一不小心被秦玖儿看个正着。

　　　　“秦管家你很热吗？”

　　　　“不，不热，有点冷，许是得了风寒……”

　　　　“冷就多穿点。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秦管家可有什么建议？”

　　　　秦岩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家主说钱能解决的事不叫事……不如改成每人五斗？”

　　　　“那怎么行，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能随便被要挟吗？”秦玖儿觉得这样做丢了颜面，“况且，这若是许了出去，粮又从哪里来？”

　　　　“许了不一定要给啊……”

　　　　秦玖儿眼前一亮，但她明面上是不可能答应的，毕竟这样做有损声誉。她含糊道：“且看看再说，对了，顺便把之前逃往夜北的罪犯家人全部找来。”

　　　　秦玖儿的做法倒是给北露城提了醒，他们一路顺利，凭的是霍家在夜北的布置，要说光义会多有民心，一时半会儿真看不出来。但议院若抛出了橄榄枝，一定会影响到民众的心意，那些害怕议院害怕神的人们一定会忍不住投降。毕竟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真能淡然处之的没有几人。

　　　　城防是一片安好，可怕的就是人心。敌人从外面攻不进来，却在想办法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余三忍不住问：“城中若真有人动摇可怎么办？”

　　　　墨晓夜说：“你问他们是想苦一阵子还是想苦一辈子，要是想去过以前的苦日子的尽管去，我不拦着！”

　　　　“他们要真有这样的志向那可省心了，人有千千万，这心是永远关不住的。”

　　　　大部分人为的不过是生活，大点的目标就是为了更自在更安全的生活。要说这些城民有多大的反抗精神，她自己也是不信。从幽冥城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来，若不是最后真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若不是有她带头，那些人也是不敢的。

　　　　没过几日，议院再次放出消息，不管大人小孩每人再加十斗粮，并且免税一年。

　　　　这样丰厚的条件前所未有，百姓们纷纷算起账来。五斗粮如果混上野菜多加点水，勉强能撑两月……十五斗米足够撑半年，若是一家老小的都集中起来，起码能再多挨两天。再加上免税，一年下来不仅不会挨饿，怎么也能有所结余了。

　　　　许多人动摇起来，有人背着行李来到城门口，要求光义会打开城门，守军不让。人越积越多，最终僵持起来。

　　　　墨晓夜不得不登上城楼，说：“大家想一想，我北露人口不多，但也是数以万计。敌人哪来那么多粮食给你们？”

　　　　“四大世家凑凑总能有，也很正常。”

　　　　“就是，你不准我们去，你就是想拖我们下水，就是想让我们饿死！”

　　　　“凭什么，就你一张嘴说我们就该信吗？”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没一个人仔细去思考过墨晓夜说的问题。议院的神圣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就算之前出现过加税等等现场，他们仍然固执的认为那只是一时的，毕竟幽冥城的惨状北露城的人并没有经历过。

　　　　墨晓夜又问：“之前议院加税，不顾你们死活，饿死的，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可见到他们会怜悯你们？”

　　　　“还不是你们勾结蛮族，所以才招来了议院吗。”

　　　　他们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倾斜，此时不论墨晓夜说什么他们都是听不进去的。墨晓夜果断放行：“你们去找死，我不拦着……开门！”

　　　　守军不忍心道：“大人真要让他们去？”

　　　　“自己的决定自己负责！”

　　　　墨晓夜不是不想拦，但是她拦得住一时，万一议院再次把粮提到二十斗，三十斗，她还拦得住么？只怕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视她为眼中钉，觉得她挡了大家的发财路吧。不如让这些人前去探个虚实，到时候事情迎刃而解。以她对世家的了解，要粮没有，赔上性命倒是有可能。

　　　　北露城有人来投诚，是这么多天来秦玖儿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几十个人跪在她面前，不停夸着议院如何好，他们如何被光义会压迫等等，秦玖儿不由露出了笑容，当即命人给这些平民罗腾出地方来暂住。

　　　　第二天，情况依旧，甚至人还比前一日多了些。

　　　　但到第三天却突然没人了。

　　　　平民们也不傻，这些人祖祖辈辈都在北露城，去了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家业，不可能不回来。一直等不到人回来的北露人当然开始对议院军的招安产生了怀疑。

　　　　秦玖儿不是没想过要派人回去，但她又怕是墨晓夜故意拍的人来骗粮，到时候她的计划不但起不到效果，还要折损大军军粮，她当然不干。

　　　　在军营里住了三天的人也忍不住了，迟迟没有领到粮食，他们便闹着要走。可军营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又过了两天，始终不见人来投诚，秦玖儿不耐烦，下令搜查这些人的行李，却在其中发现了光义会的令牌，直接绑了人。当夜，军中燃起大火，粮食被付之一炬，秦玖儿也遭到刺杀。她这才忍不住了，气得下令押人攻打北露。

　　　　城外响起战鼓。不一会儿，在官道上就出现了议院大军。

253二次争锋（3更）（）　
这一次秦玖儿并没有下令进攻，而是把投降的人都领到了前排，让一队士兵对着城门大吼：“墨晓夜，投降！墨晓夜，投降！”

　　　　墨晓夜笑了：“你叫我投降我就投降，你以为你是谁？”

　　　　北露守军故意哈哈大笑，气的秦玖儿脸色绯红，她怒道：“你个不要脸的！派人来骗粮食！从现在开始，我每个时辰斩五人，要是到我耐心耗尽你都没有投降，我就把这些人都宰了！”

　　　　她越说越气，当即就让人斩了一个人头，丢在城门下，打着驹马退回了后方。

　　　　那几十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缩在原地，哭喊着，尖叫着，要求光义会来救他们。可议院的大军就在他们身后，如果开门，城里的人可就都完了。

　　　　余三叹了口气，问墨晓夜：“看到这样的事，你后悔了么？”

　　　　早在议院放出以投诚换粮的命令后，余三就派人关注起那些个心思动摇的人。在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刻有光字的小令牌藏了进去，有的在衣服里有的在鞋子里，就连他们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地方。虽然不是全部的人都有，但对一只几十人的队伍来说，有十多个数量已经够多了。

　　　　这还不算，他又召了五个出生在北露城的士兵充当死士，就等着秦玖儿往圈套里钻。。

　　　　不出所料，秦玖儿发现了那些带着令牌的人却并没有杀他们，反而想第二天敲锣打鼓的把他们送回去，顺便带上粮食。她就不信那些穷得吃不饱饭的人不心动。

　　　　她主意还没打完，当天夜里粮仓就发生了火灾，同时，她自己也遭遇到了暗杀。这一查证，却是投诚里没查出有令牌的人。她吓了个半死，赶紧把投降的人统统关了起来。

　　　　这还没完，她准备审问犯人的时候，无意间又发现了一个隐藏得很深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刺客，要不是廖红辉当时反应迅速，恐怕现在身首异处的就是她了。她抱着侥幸，准备继续实行她的计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人来通报说又莫名其妙的死了人。

　　　　秦玖儿当场脸就黑了，命令把人全部押到北露城门外去，这才有了今天的斩头威胁。

　　　　城外的哭喊声惊动了城里的居民。这些人中，有的抛下了家人单独逃跑，有的只带了小的没带老的，也有着谁谁家的亲戚之类。一时间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竖起耳朵在听城外的动静。

　　　　“我不能后悔，我身后还有整个夜北的人。”墨晓夜深吸一口气，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把他们赶出城门的位置，否则以妨碍城防罪论处。”

　　　　不料守军一赶，人群就变得躁动起来，有人大声问：“为什么不救他们？！”

　　　　“对啊，你们光义会不就是该保卫我们吗？”

　　　　“你们太过分了，见死不救还说自己是仁义之师。”

　　　　有守卫的士兵忍不住了，还嘴道：“你们太过分了，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出去的！”

　　　　这些年轻的小伙子无法理解这样的思维。你想出去的时候人家拦也拦不住，到头来要被别人斩首了却口口声声怪当初拦你的人，说人家不救你。

　　　　“要是吃得饱饭谁会出去！”

　　　　“就是……”

　　　　光义会攻城并没有让守军的职能发生多大的变化，所以这些守卫还是北露城原来的守卫。这些人把那些大户们的脸孔认熟了，此时见在人群中闹得拔尖的就是以前在大户家里当小厮的人。

　　　　当初商户和勋贵世族逃离的时候走的匆忙，谁也没功夫去搭理几个不重要的小厮。这些人以前在城里耀武扬威，临了连工钱也没拿到，即便家里有个什么值钱的也没了用处。打仗期间，真米真面值钱，谁还搭理那平时消遣的贵重玩意儿。

　　　　守卫认出了几人的身份，大声问：“意思是以前你们就过得比现在好？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以前是给大户当小厮的吧，现在是要为大户们说话是吧？”

　　　　这也是在给其他人提醒，这几个是留恋在世族家当狗的日子，别跟着瞎参合。

　　　　那几人见身份被戳穿，嘴上叫嚣着，人却在往后跑：“我们才没有，明明是你们做得不对……”

　　　　“不必狡辩，就算是以前，除了大户人家的人吃香喝辣，谁家不是机一顿饱一顿的。现在也不是吃不起饭，谁家日子不是过出来的，改革也是要一步步来不是！”

　　　　墨晓夜最终没有打开城门，秦玖儿在杀了三波人后见城里没了动静，连城墙上也没了人，便也没有杀光那些人，而是命人严加看管，绝不可再出了事。

　　　　北露城的人都知道了投降会被杀的消息，在光义会刻意的渲染和引导下，再也没有人为了几斗米而去投降。毕竟这吃饭再重要也是为了活命，连命都没了还要粮做什么。

　　　　这一波投降风波看上去是被躲过了。

　　　　******

　　　　洛园里，秦世岚重伤未愈，被勒令在家休养。她和墨晓夜的矛盾是因为墨晓夜有可能是命定人，会扰乱秦家未来的布置，如今一切都应验了。秦玖儿领兵夜北平乱，墨晓夜活得风生水起，她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

　　　　“小姐，凌家有消息。”

　　　　“说。”

　　　　“凌一帆重伤是因为前往夜北寻找了什么东西，听说他回来后几次提起墨晓夜，要娶她进门。若不是她造了反，可能都上门提亲了。”

　　　　“是什么东西？”

　　　　“凌一帆守口如瓶，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应该不是凡品。”

　　　　“知道了，你退下吧。”

　　　　秦世岚一直觉得墨晓夜在夜北得到了什么，才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现在凌一帆的举动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测。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残破的皮卷，再一次研究起上面的东西来。她当初从霍青手上抢过了这一半皮卷，上面只有隐约几个字。

　　　　“天下，夜族重生。

　　　　传承之印。”

　　　　除了这段残缺不全的话，上面还有一个图案，可惜这个图案也只有一半。

　　　　难道这个图案就是凌一帆去夜北找的东西？

　　　　秦世岚琢磨半响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只好将皮卷锁回柜子里，叫来人吩咐道：“九小姐要的东西让萧帧去办。另外，让秦岩看着点，无乱如何不能杀了墨晓夜，一定要想办法活捉，记住！我要的是活的。”

254虏人妻儿（4更）（）　
半个月来，除了那次投降事件，北露城外再也没有发生冲突，陷入对峙期。

　　　　比起议院军吃不饱睡不好的情况来说，北露城就显得好过许多。毕竟北露城除了通往望乡关，还连着应天。

　　　　东边不通西边通，应天那边还是来去自由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玖儿焦急起来。现在僵持的情况和她想象中相差甚远，她一面请求议院派兵支援，一面让秦家努力查找当初那些逃犯的家属，霍家牢牢将望乡关控制在手中，不管秦玖儿威逼利诱，都绝不松口。

　　　　秦玖儿不耐烦了，派兵到望乡关，守着那上下唯一的入口点火熏烟，想要强占。最后，即便霍青到了现场，她都不罢休。霍青忍无可忍，直接拘了秦玖儿，这才给了夜北守军留了条活路。自此之后，霍青常驻望乡关，摆出一副监督工作的姿态，让秦玖儿憎恨不已。

　　　　就在秦玖儿着急上火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在萧帧的帮助下，投石机有了着落。的确，在低矮的空间用投石机是找死的行为，但是如果距离拉近一些，那石头造成的塌方埋的就不是自己人了，而是北露的叛徒。

　　　　同时，那些个罪犯家属都找到了，并且被全部押解到了夜北，洋洋洒洒的队伍共有两百余人。

　　　　这一次秦玖儿有了底气，也不叫嚣了，直接叫人写了招安书，用箭射到了北露城和暗河对面。同时，把那两百余人全部捆在北露城下搭起的架子上，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心惊胆战。

　　　　“晓夜，他们抓了人，还递了话……”

　　　　墨晓夜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连姿势都不变：“是要交出我，然后就放人是么？”

　　　　余三递上了皮卷，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三日之内，交出叛军首领墨晓夜。一日不降，诛三族血亲；两日不降诛九族；三日不降，投石机将会活埋北露城。”

　　　　墨晓夜叹了口气，一向知道这些人不把平民当人看，没想到真做起来有这么狠。那些逃犯都是当初从夜都监狱逃出来的，也有当初白雾迷城参与了抢富商的，这些人大多都不是孤身一人。秦玖儿抓来的，就是这些人的家属。

　　　　城主府外响起了喧闹声，有人说：“墨将军，让我们出去和那些狗日的拼了！”

　　　　“对，跟那些杂碎拼了，就喜欢玩阴的，就喜欢拿人威胁人。”

　　　　暗夜族在世家各自为政的局势下，并没有多少杀人放火的事情。就算有，也由各世家直接解决了，夜都的监狱里关的都是反议院反世家的“危险分子”。因为不服议院和世家的统治，或者做了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

　　　　这些人，有气魄有武力，正是光义会的中坚力量。秦玖儿此举歪打正着，她并不清楚光义会内部的情况，而是抓不到人威胁想出的下策。

　　　　“我放你们出去是对你们的不负责任。我们两方的实力差距先不论，但那些城外绑着的人难道你们可以不顾？”

　　　　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了。

　　　　墨晓夜接着说：“你们先回去，我自有打算。”

　　　　光义会的人还有些不放心，说：“墨将军，你绝对不能答应他们！”

　　　　“对，不能答应，那些杂碎什么做不出来！信了她的邪！”

　　　　一番争论，人散尽了，城主府又恢复宁静。

　　　　墨晓夜扭头对余三说：“三哥，你也下去休息吧。”

　　　　余三知道，在此之前夜都刚刚传来了投石机的消息，秦玖儿确实是找到了对付北露城的利器。但夜北总共六城，丢了一个北露，不至于失去所有的机会：“我说，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少主定有办法的，你不能擅自做决定。”

　　　　“恩。”

　　　　从墨晓夜这声恩余三就嗅到了一丝气息，觉得墨晓夜多半会答应秦玖儿的要挟。他确定道：“那你发誓不会答应那个条件。”

　　　　“你等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