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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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仲侜任她亲热地挽着手臂，却看向秦世岚。可秦世岚并不辩解，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了秦玖儿一眼，直视秦仲侜沉默不语。要是秦志雄不是家主，秦世岚的少主位、城主位都将化作泡影。如今又正是临近竞选的时候，更是马虎不得。

　　　　秦仲侜心中没来由的一跳，意识到秦世岚是有话要对他一个人说。他执掌秦家近百年仍然身体健硕，只是最近偶感体能下降，却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转过头拍拍秦玖儿的手，说：“去找你黎伯伯，让他把药给你上了，免得以后留了疤痕。”

　　　　黎伯伯是秦仲侜的好友兼专用医生，可见秦仲侜对她的重视。

　　　　秦玖儿见秦仲侜今天出奇严肃，本来想留下来看热闹，但见他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乖巧道：“爷爷可要快些来，孙女从夜都给你带了礼物呢。”

　　　　“哦？九儿真的懂事了，还知道心疼爷爷了。”秦仲侜和蔼的笑着，帮她把刚刚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道，“去吧，爷爷就来。”

　　　　等秦玖儿完全看不到身影了，秦仲侜又命令道：“把院子看好了。”

　　　　“是！”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似风吹过不留痕迹。

　　　　秦仲侜这才挑了正中的位置坐下，说：“可以说了。”

　　　　秦世岚自从和秦志雄交了底后，就知道总难逃家里这个老神仙的法眼，于是早就商量过了，若是爷爷追问起来便把真相告诉他。她掏出一块残破的皮卷来，恭恭敬敬交给秦仲侜，说：“这就是原因……并非孙女无能，要杀一人何其容易，但要活捉一人却是难，更难的是要让那人开口。”

　　　　秦仲侜接过皮卷，止不住双手颤抖。传承和永生有关，这是他在历代家主的手札中发现的只字片语，至今，他都未见过实物。常人无法体会，可作为一个能呼风唤雨大限将至的人，能延续寿命的希望就在眼前让他如何不激动。

　　　　“没错……”秦仲侜拿着皮卷翻过来覆过去的查看，喃喃道，“真是，真是！另外一半呢？”

　　　　“爷爷，这皮卷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已经有了线索。”秦世岚不知为何，下意识隐藏了另一半皮卷的去向，说起命定人、预言、议院三者的推理来，总结道，“议院之中必有蹊跷。”

　　　　秦仲侜恍然大悟道：“难怪你爹突然想竞选参议长，也是你出的主意吧？”

　　　　“不，是爹爹的主意，我们都希望爷爷能永葆青春。”秦世岚这句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假惺惺的，便赶紧换了个话题改口道，“墨晓夜如今已在西凉城中，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另外，那霍青也跟着一起来了，他和凌一帆也是有可能知晓其中隐秘的人。之前我在西凉城也布置了一些，爷爷看如何处理？”

　　　　秦世岚本以为她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秦仲侜一定会把事情继续交给她来完成，却没想到秦仲侜沉默一阵，反而说：“你先下去，此事我自有定夺。”

　　　　秦仲侜知道了皮卷的秘密，便对皮卷本身失去了兴趣。他心事重重地往自己院落中走，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件事吸引住了，连秦玖儿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

　　　　“爷爷！”

　　　　秦玖儿站在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看秦玖儿的脸发起呆来。

　　　　“爷爷，你怎么了？大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吗？你怎么这样了？”秦玖儿掩饰不住的焦急，说着就要冲去东苑找秦世岚。

295少主嫁人（）　
秦仲侜赶紧拉住她，说：“瞎想什么呢！走，陪爷爷看花去。”西凉干旱，植被稀少，花儿娇嫩难活更是稀罕，不是等闲世家承受得起的消遣物。

　　　　“爷爷，你和大姐姐说了悄悄话，也不理我了。”

　　　　秦玖儿红着眼眶，见秦仲侜盯着她不做声，便把眉眼一垂，泪珠儿立即滚到了眼眶上。秦瑞吉说过，她这样最像未曾谋面的奶奶了，这招也是百试百灵的。她委屈道：“爷爷说话不算话了，以前告诉我只要我有本事，就给我处理事情的权利。现在，我平叛回来，爷爷都不奖励我，光护着姐姐。”

　　　　有一些话点到即止，说多了反而不美。

　　　　秦玖儿把秦仲侜的软肉捏得死死的，果不其然，秦仲侜立即道：“哎哟九儿，爷爷的心肝儿，爷爷哪里舍得你劳累，你大姐愿意担着就让她担着呗，你就有空陪爷爷了。”

　　　　“可九儿不想一直都被爷爷保护着，也想将来有了本事能保护爷爷。”

　　　　“机会多的是，等你大爸进了议院，爷爷就把镇安城主的位置给你。”

　　　　秦玖儿眼睛一亮，脸颊还挂着泪珠：“爷爷不骗九儿？”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九儿？”秦仲侜故意板起脸来，“让你躲清闲你还想去参合，以后有你忙的时候，可别给爷爷耍赖。”

　　　　秦玖儿又咯咯笑起来，看得秦仲侜一阵眼花，仿佛见到妻子还生在自己眼前。岁月静好，恩爱白头，如今他是白了头，可妻子已经不在了，若是能早些得到那“永生”之法，说不定就真的能和她生生世世了。

　　　　秦仲侜又恢复了笑脸，不能永生也无所谓，据说那“传承”里除了绝对的力量，有永生之法，还有重生之法！是暗夜神留在世间的真正宝藏。

　　　　重生……

　　　　等妻子活了，再一同追求永生。

　　　　******

　　　　秦玖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别院。从镇安城马不停蹄的回了西凉，不仅和秦世岚斗智斗勇，还哄高兴了爷爷，这才终于闲了下来。

　　　　秦瑞吉夜都也没多待，早回了西凉，乍一听女儿从夜都回来，也高兴得很，令周慧姬准备了酒菜，要正式介绍给秦玖儿认识。

　　　　周慧姬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自从到了西凉之后更是处处小心谨慎，处处装好卖乖，就连秦瑞吉的原配也挑不出来不是。再加上她学得快，一手伺候人的手段比贴身的丫鬟还好用，渐渐也在内院混得开来。

　　　　“慧姬，你这揉捏的功夫比推拿大夫还好。”秦瑞吉见女儿久久不回来，等得烦了，便让周慧姬给他按摩起来。周慧姬常年做活，手劲比寻常小妾大些，按起穴位来力道刚好。

　　　　“能得老爷欢心是慧姬的福气。”

　　　　秦玖儿走进花厅看到的就是这郎情妾意的一幕，顿感心力交瘁扭头就走。

　　　　秦瑞吉叫住她，气道：“九儿，你这德性成何体统！”

　　　　周慧姬见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模样，小声道：“我去厨房看菜做得如何了。”其实，她只用张嘴吩咐下人去办就可以的，但秦瑞吉显然觉得也很没面子，并没拦她。

　　　　“脾气见长，连安都不会请了！”

　　　　“你还需要我请安吗？你跟那些女人多生两个，有的是给你请安的！”秦玖儿不耐烦道，“爹，世界上不只女人这一样东西。”

　　　　秦瑞吉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玖儿知道周慧姬就是秦瑞吉从幽冥城带回来的女人，出身连商户都算不。想起秦世岚对她的打压，爷爷又不肯松口。她再努力，却有一个拖后腿的爹，即便说动了各个族亲重选家主，可那也得自己的爹争气才行。

　　　　她越想越气：“这个下贱货你也看得上，寻常玩玩也就算了，如今还带回家来。”

　　　　秦瑞吉摔了杯子，指着她骂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出言竟如此不堪！她好歹是你庶母，如今又有了你弟弟，不管你情愿与否都要尊她一声‘姨娘’！”

　　　　秦玖儿冷笑道：“我只知道这世上尊神权尊世族尊姓氏，还没听说过要尊姨娘的！你就不怕母亲听到这些伤心吗？”

　　　　“别拿你母亲压我！”秦瑞吉额头暴起青筋来，恨道，“秦家高门大户，血脉传承尤为重要，你母亲多年也怀不上，更别说儿子了！你该规劝你母亲……”

　　　　不等秦瑞吉说完，秦玖儿就没了耐心，打断他的话：“一个私生子，还是个只看得到黑白两色的贱民，也能叫血脉传承！难怪爷爷总也看不上你……”她嘴角一扯，绽出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在秦家大院里，可能除了秦仲侜是高兴的之外，没人有好心情了。秦瑞吉和周慧姬如此，秦玖儿和秦世岚也是如此。

　　　　而秦世岚的不高兴，除了家人的不信任和背叛之外，还有来自夜都的消息。莫家答应支持秦志雄竞选参议长，前提是大选之前，秦世岚必须嫁到莫家。

　　　　和亲向来是低级世家对高级世家示好的手段，她堂堂秦家少主居然要被逼嫁人……

　　　　秦志雄把她许给了莫恩迪！

　　　　堂堂秦家少主，竟像被交换的货品一般！

　　　　如果是正常的联姻也就罢了，把她作为了利益的交换品，让她觉得屈辱！

　　　　尽管她心底清楚这是换取莫家支持的唯一选择，而且，堪比莫恩迪身份的人，除了霍青和凌一帆就没有别人了……但她就是不甘心。

　　　　她屏退了所有人，要了一壶烈酒，放到唇边却喝不进去，最终狠狠摔了酒器。

　　　　一地狼藉，她盯着金属酒壶上撞出的凹凸发呆，觉得自己好傻。她早知道身为世家人身不由己，却依然天真地认为只要努力就可以掌控人生。她一切努力都抵不过父亲一句话。她莫名其妙的想起霍青来，那种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去劫法场的男人才是她想要的。

　　　　世界这么小，却无一人真心为她，可她偏偏还是要嫁。

　　　　她这才惊觉，原来她对墨晓夜的敌意不是源于命定人的传说，而是嫉妒……

296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一日，墨晓夜又心满意足地逛回了“家”，她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吃食，之前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了。

　　　　她刚进院门，曹旻就把她往里一拉，赶紧关上院门，说：“我的少主啊，你可别出去逛了！”

　　　　“怎么了？”

　　　　墨晓夜奇怪地看着众人大包小包的样子，只有霍青对着她叹了口气。

　　　　祝小冉说：“秦家知道你到西凉城了。西凉不安全，我们得马上走。”

　　　　曹旻这才把前因后果讲了，原来全是她去救了赵家人引起的。墨晓夜听得心中郁闷，她起好心办了事，却引来这种结果，只好自我安慰道：“罢了，我不也没事嘛，不和她计较，以后不来往便是。”

　　　　祝小冉忿忿不平：“以前就觉得那赵家两个不是个东西，现在才知道原来赵家的所有人都不是东西！你救了他们反而还出卖你，真是！”

　　　　墨晓夜在见到赵家被秦家盘剥的遭遇以后，也不是那么讨厌赵雪伊兄妹了。换做常人，恐怕是比他们过犹不及，毕竟家族是他们最大的依仗，而他们做的不过是维护家族的利益罢了，凌一帆如此，赵家兄妹和祝小冉如此，霍青也是如此，就连她也要为了易稻村而奔波。

　　　　可见，家确实是一个人最大的依靠，是恒古不变的责任。

　　　　墨晓夜问霍青：“你有什么建议？我们老被这么追着也不是个事，西凉就这么大，顶多一年，该玩儿的看的都够了。”

　　　　“我们既然都来了，什么都不干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可惜了机会啊。”说完，把东西往余三身上一丢，转身进了花厅。

　　　　众人随后而至，曹旻把秦家的里里外外都讲了个透彻，特别是秦家三兄弟之间的恩怨，以及秦世岚和秦玖儿之间的争锋相对更是着重介绍。

　　　　这就是有风满楼的好处。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墨晓夜觉得她们已经赢在了起点，这势头还是挺好的。听着听着，她和霍青同时说：“不走了！”

　　　　翌日清晨，余三独自前往凌霄城，墨晓夜和霍青则经祝小冉装扮去城里打探暗道。

　　　　******

　　　　萧帧被带到了别院，即便没人告诉他，他也心知不好。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对秦世岚交代自己帮秦玖儿做事。

　　　　他食不知味的扒着馊饭，毫不怀疑世族对背叛之人会残忍，心下沮丧。他从未有过一天居然他会不想升官发财，只希望自己能活下来而已。可如今这个简单的愿望都变得无比艰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惹得暗夜神这样惩罚自己。

　　　　萧帧所顶礼膜拜的暗夜神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祈求，秦世岚来了。

　　　　她似笑非笑看着一身肮脏的萧帧，不说一句话。

　　　　有什么不一样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萧帧察觉秦世岚一如既往的微笑中多了一丝凛冽。这种眼神让萧帧心底恐惧得发毛，他倒是宁愿她骂他打他。他哆嗦着跪到秦世岚面前，交代着这一路的追随和艰辛，言之凿凿他以为是秦世岚的安排，所以才会听命于秦玖儿。

　　　　秦世岚饶有兴趣道：“可见你对你的‘主子’也不是那么忠心嘛……要不我还是把这些话都告诉九妹算了，也算就此放过你。”

　　　　萧帧整个背全湿透了，他心里清楚，有一种残忍叫天真。这秦家九小姐虽然看起来天真无邪，做起事来也是无比狠辣。

　　　　正是因为天真，所以伤起人来更是直接，手段更是强硬。他不觉得自己有好下场，赶紧匍爬着用头顶住秦世岚的脚尖，说：“秦少主饶命啊，小的也是立功心切，只想着立了功，少主就能多看属下一眼，属下就能再伺候少主了！”

　　　　萧帧埋着头的眼里饱含泪水，也难为他，一边颤抖一边还要快速说完，只怕不赶紧表态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秦世岚心情不佳，此时明明听着萧帧说着立功的事情，偏偏听出暧昧之意来。想到自己的婚事，她脸色狠色更甚了：“这么说，你还真是忠心于我了？”

　　　　“属下的忠心众神可鉴啊少主。”萧帧磕起头来砰砰作响，没几下地上就见了血。

　　　　“如何证明？”

　　　　萧帧没想到秦世岚会这样问，愣了愣，赶紧说：“属下单凭少主吩咐！”

　　　　“呵呵……”

　　　　秦世岚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来。身后的菊青和姚彩虹对视，缩了缩脖子。她们觉得今天小姐格外奇怪，让人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怎么了？两人对视，无声地问。

　　　　秦世岚笑出了眼泪，她用手绢沾了沾眼角的泪花，又恢复了那端庄的模样：“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她站起来，有些嫌弃地把手绢一丢，“墨晓夜已经到了西凉城，限你三日之内缉拿归案，否则，你恐怕要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你的忠诚了。”

　　　　萧帧抖得更凶了，这是要他立军令状吗？说实话，错过了镇安城那绝佳的机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那么好运遇到墨晓夜，也不知道墨晓夜从她身边过的时候，他还能不能认出来。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镇安城布下天罗地网都让墨晓夜逃了，秦世岚凭什么认为他三天之内就可以？

　　　　秦世岚好似能听到他心中的疑问，说：“你不是有相面的功夫吗？”她蹲下身来，对着萧帧说，“放心，我不会要你命的，我只要你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萧帧低着头，看着远去的裙摆满脑子疑问，什么是男人最宝贵的东西？他悄悄抬起头来，却见身边的小厮捂住了下半身跑开了。他瞬间明白，若是要日日夜夜伺候在贵族女子身边，得是太监……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家三代单传啊！如果不是为了光耀门楣，他何必要苦苦经营！他的父母在白家的刺杀中死去，他要是再死了，萧家就绝后了！

　　　　他第一次感到后悔。

　　　　后悔负了白素素，招惹秦家。至少白素素是舍不得阉了他，哪怕不能做官，但凭着白素素的身份，要想富贵一生也是简单的。他觉得他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他踉跄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那酸麻的膝盖就像他的心一般，不中用了。

　　　　秦世岚的狠辣让萧帧觉得自己离身首异处只差一个念头的距离。他自感才华横溢，难以接受阉割之痛。一个才子如果失去了命根子也就不叫才子了，一个太监再有才华也只能叫阉人。

297彻查女子（）　
秦仲侜的命令没下来之前，秦世岚不易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她自己不好出面，由萧帧去做再合适不过了，至少他现在名义上是秦玖儿的人。就算要追究责任，也是秦玖儿御下不严。

　　　　认命的萧帧带着秦世岚给的人手在西凉城里寻觅起来，他认定墨晓夜几人绝不可能一起，否则目标太大，所以他们一定会化整为零。他要求手下的人只要看到年纪在三十岁以下的女子都要详细盘查，遇到拒不配合或者企图逃跑之人一定要不问缘由立即拿下。

　　　　******

　　　　墨晓夜从外面回来，见祝小冉和飞飞玩得正起劲。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飞飞到了西凉之后越发活跃了，用上蹿下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祝小冉冲墨晓夜招招手，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这可是西凉第一大城，一天时间能找完一条街就不错了。而且，通往其他地方，也不一定有密道，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祝小冉把手中的花生米一弹，飞飞便跃起来，用身体去接。高兴的时候，它还会在花生米上啄一口，把剩下的又交回到祝小冉面前，得意地看着她。祝小冉也不气，仍旧拿这颗去丢……花生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在飞飞的嘴里，祝小冉便又拿起一颗来，如此反复。

　　　　飞飞见墨晓夜回来，也顾不得花生米了，立即跳到她肩膀上，歪着头看她。

　　　　墨晓夜总觉得奇怪，飞飞的智商和人几乎没什么两样，除了不会说话以外。曾经她也拿这件事情问过曹旻，得到的答案是飞飞是一只耳鼠，是西凉土生土长的动物，生活在沙漠边缘，至于耳鼠能听懂人说话的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

　　　　祝小冉垂头丧气道：“看来还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得到。”

　　　　下午，墨晓夜再次出门的时候，飞飞说什么也不愿意留在祝小冉身边了，拼命往墨晓夜身上跳，赶也赶不走。

　　　　曹旻也无奈道：“耳鼠在西凉也不算得稀奇，让它跟着吧，说不定它能带你找到暗道呢。”

　　　　不等墨晓夜说话，飞飞就在墨晓夜的肩膀上使劲点头，一阵上蹿下跳。

　　　　“就你？”墨晓夜把飞飞摊在手心里，笑道，“你知道暗道？”

　　　　飞飞鼠头一仰，一副很高傲的样子，似乎在说你看不起鼠。然后它开始在墨晓夜的手心转圈圈，唧唧叫个不停。

　　　　曹旻挑眉道：“说不准它真知道。”

　　　　“唧唧”飞飞停下动作，对着曹旻点头。

　　　　墨晓夜想起飞飞在暗道里找水的事情，觉得怪怪的，终于答应带上这只其貌不扬的耗子。

　　　　西凉城同夜都相似，也是由内外城组成，但分割内外城的不是深渊鸿沟，而是城墙院落。城里是贵族们的所在，城外是小商户和平民。外城又由一条环绕的中央大街划分为两部分，靠近内城的是商户商店，而靠近城墙的就是平民区了。

　　　　就算是平民区，也因方向的不同所住的人也不同。比如北边的最多的是打铁等体力活聚集的人群，西边是跑镖护卫的人居多，南边的农户和东边的小厮都体现出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宗旨。

　　　　而西凉城的四个角落分别驻扎着四门的军队，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墨晓夜今天去查探的，正是西北角的情况。不是她爱出风头冒险，而是那机关隐秘又小巧，其他人看不到。

　　　　曹旻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正是在西面的商户区。墨晓夜出了门，往西北走去。

　　　　这时飞飞不干了，在她袖子里蹦跶。她赶紧找了个角落，悄悄问：“飞飞，你要是不乖我就丢你回去！”

　　　　飞飞抱着她的食指，使劲的摇头。终于，它鼠眼一转，把墨晓夜的指头使劲的往一旁掰去。墨晓夜被它磨得没有办法，又不忍心欺负一只小动物，只好随着它掰的方向移动。

　　　　“你让我走这边？”

　　　　飞飞点点头。

　　　　墨晓夜本来也毫无目在城里瞎逛，飞飞有意带路，便故意严肃道：“找不到为你是问哦！”

　　　　飞飞又点点头，还讨好似的摇了尾巴。

　　　　墨晓夜再次把它塞进袖子，调转方向往西城门走。

　　　　西凉城的城墙以整块的岩石累积而成，这石块表面打磨得光滑，排列又似遵从了它们本来的顺序，看上去竟出奇的雄伟。很难想象是如何将这些石块切割方正，又是如何运输如何垒砌的。

　　　　临近西门，气氛诡异。

　　　　萧帧琢磨不到墨晓夜的踪迹，只好安排了四门严查，同时请求秦家在城里大肆搜捕，好把墨晓夜赶出来。他要打草惊蛇，然后守株待兔。

　　　　四门安排妥当，城中掀起了搜查的风暴。走在街上的女子们纷纷被按在地上仔细翻看辨认，合格的便由秦家在脸上盖上红印代表合格，以免重复查验。

　　　　这里是外城的平民区，虽然外面的街道划分整齐，可进了巷子里到处都是搭建的窝棚和灶台，连厕所也没有遮掩。高高低低的房子把视线和感知都遮挡了，这样的环境更利于逃跑。过了西凉城，往西便有两条路，一条前往凌霄一条往瓦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