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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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得眼里充满了泪光。

　　　　“人龌龊，看正常事也不顺眼。”墨晓夜尴尬一笑，“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快走吧，我不想被人当猴子。”

　　　　赵雪伊犹豫了一刻，追上前，拉起她的手并肩向前。墨晓夜手掌一抖，下意识的就想放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皮肤保养不到如此柔软，可见赵家兄妹的生活条件也是优越的。她来夜都几天，受的欺负却不是以前能体会到的，心中起了膈应。

　　　　赵雪伊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低声安慰道：“就如你所说，生了什么样的心便能看到什么样的事，咱们是用来学习的，不是来攀比的。”

　　　　墨晓夜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心想，那嚼舌根的家境再厉害也比不过霍青，人家霍青都没那么讲究，她又有什么好气的。

　　　　“是我狭隘了。”

　　　　赵雪伊见她想通，便不再多说，笑道：“快走，庆祝咯！”

　　　　余三靠过来：“老生在后天才从宿舍搬出来。晓夜，我们住一起吧？”

　　　　周成附和道：“这三天可难熬，搬到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李博睿说：“是啊，城南离学院最近，有什么消息可以先知道。”

　　　　“我们在今天进城时已经定了两间，只需要再定一间，每间加张床，凑合就过了。”赵雪君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不嫌弃我们定的房间偏僻简陋的话。”

　　　　墨晓夜尴尬道：“我实在是不清楚，你们定就好了。”

　　　　夜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再简陋又能简陋到哪里去，穷人都被赶到城外去了。赵家姐妹找到的客栈就在靠西边栈桥的稻田边，这里靠近栈桥，人来人往算不上安静，风景却是不错。在测试这几天，能定到这个位置的房间实属不易。

　　　　“掌柜。”赵雪伊甜甜道，“还有房吗？”

　　　　掌柜一听又是问房间的，十分无奈：“早就定完啦，每年这个时候房间都是不够的。”

　　　　赵雪君问：“能帮忙均一间吗，你看，我们还这有两个女孩子，其他四个人一间也住不下。”

　　　　“这个帮不了。”掌柜为难，“来参加成人礼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我实在是一个也得罪不起。你们去隔壁问问，兴许还有。”

　　　　不出所料，客栈都被来参加成人礼的新生定满了，一群人只好回来。

　　　　“没有房间了。”赵雪伊为难道，“只有风满楼兴许还有，但是那价格……实在是……”

　　　　风满楼位于学院西面，是外城第一高楼，视野辽阔。它底楼的花园一直延伸到米草田里，这在夜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聚会还是休闲，都是好去处。刚刚出门找住处，墨晓夜已经见识过。

　　　　墨晓夜说：“没关系，我们白天在这里聚，晚上各自回客栈也是一样的。”

　　　　“那……”赵雪伊看赵雪君并未表示什么，才道，“实在不行，也只好如此了。”

　　　　几人坐在大厅中发愁。

　　　　“墨小姐可让人好找。”

　　　　“你是……？”

　　　　“管韬，我家少爷请你回福源来一趟。”

　　　　墨晓夜认识的少爷也就只有霍青一人了，管韬有意帮她避免麻烦，自己却没意识到：“霍青还没走？”

　　　　“哇，晓夜……”赵雪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怯怯地看了墨晓夜一眼，满眼惊恐和敬畏。赵雪君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把手放了下来，对着墨晓夜傻笑。可那笑，怎么看起来也不自然。

　　　　管韬瞄了一眼赵家兄妹，没有做声。这样自以为是，有点钱就以为自己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见得多了。

　　　　只有余三没心没肺地跳了起来，激动道：“走走走，晓夜，回北门，带我去见见世面，我还不知道福源来是啥模样。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是住福源来的，早知道还换什么地方，你就住那里挺好的。”

　　　　“小的在风满楼已经定好了一间房，墨小姐无需担心。”管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小的在福源来等你。”

　　　　其实，不管是福源来还是风满楼，都是价格昂贵的客栈。墨晓夜这才意识到，霍青安排她住了几天福源来，已是花费不菲，心中沉甸甸的。

　　　　“墨，墨，墨小姐……”赵雪伊说话都结巴了。

　　　　“行了。”墨晓夜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我就是一个平民，我也从不觉得平民有什么不好。”她看了看四个男生，“我和雪伊住这里，风满楼的房间，你们商量着办，我先去福源来一趟。”

　　　　“这怎么可以。房间明明就是为你定的，你这样做，霍少主会不高兴。”

　　　　“雪伊不可能和哥哥分开，我自然要和她一起。而且，我们两个女孩子单独去住一个客栈，你们放心嘛？”

　　　　墨晓夜几经算计，担心那些明道暗枪防不胜防，她再也不想惹麻烦了。风满楼那种高大上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勋贵世家，她一点都不想去：“那我们现在就分别去取行李，再到这集合。”

　　　　她的话让人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所有人都僵硬地点了头，让她很不习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已经改变，和众人生疏起来。

　　　　这就是世家的影响力吗？墨晓夜懵懂着。

　　　　赵雪君很快适应了角色的转换，他早就对妹妹暗示，能让人下绊子的人都有某些过人之处。否则，测试中她要被带走时，他为什么要让赵雪伊站出来为她说话呢：“你们快去快回，我和妹妹在这里等你们。”

　　　　余三催促道：“走吧，晓夜，我们快去快回。”

　　　　“睿哥，我们也去，客栈的事等回来再商量好啦。”周成戳了戳还在发呆的李博睿。

29攀龙附凤（）　
余三跟着墨晓夜往北门走，一路感慨：“晓夜，你真厉害，居然认识霍少主。”

　　　　“他厉害又不是我厉害，你这么崇拜我不好。”但总有一天，我也会很厉害的，墨晓夜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能认识就已经很厉害了好吧。”余三抓了抓一毛没有的头顶，仰望头顶，“我连警卫队长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

　　　　说起警卫队，墨晓夜立即想起王雪颜，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胳膊上：“警卫队有什么好的？”

　　　　余三仿佛没有知觉，傻傻笑着：“你真住福源来啊？霍少主对你真大方！他帅不帅？”

　　　　这个问题又引得墨晓夜想起那个充满光线的不明空间中，一睁眼便看到青目放大的脸。光照得他的头发上起了一层淡淡的光圈，随他移动而移动。他圆圆的耳朵与常人迥异，稀奇的是他竟有一双青色的眼眸，像路边淡淡发光的道路树，又更像那夺命隧道里的碧水漩涡。

　　　　她无法形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瞳孔颜色。他眼里的那种颜色，只有在光照充足的情况下才能看到，这便是她印象中对他最深的了。想着，她脚步越走越快。

　　　　“你等等啊，走那么快干嘛……你等等我！”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追上来委屈道，“姑奶奶，我不问了还不行么。”

　　　　“去，我才没你这么大的孙子。”

　　　　余三求道：“你没生气我就放心了……我也进去看看好么？”

　　　　“进房间啊？不行！”墨晓夜立马否定。她还不知道霍青找她到底是为何事，不适合外人在场。

　　　　“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不好？我就在……就在院子里。”

　　　　“那你就坐大厅吧，如果想参观，让小二带着你。但你可不要乱跑，免得冲撞了人。”

　　　　福源来规矩很严，墨晓夜住过几天，深有体会。他们在每层楼都有专人看管，不是住客不允许进入内庭，就算是住客，也不允许在所属楼层以外乱逛。

　　　　福源来的掌柜识人功夫一流，墨晓夜刚跨进门来，立即热情的招呼。她简单应了一声，吩咐了小二照顾余三，便直奔霍青的房间。

　　　　“见过墨小姐。”

　　　　管韬说话极为客气，墨晓夜很不习惯，显得十分拘谨：“不知霍青……少主有何交代？”

　　　　“少主已启程回夜北，确实有一些话需要交代，让小的代为转达。但外面说话终究不太方便，这才请小姐到福源来一聚。”管韬为她倒上茶水，“首先，恭贺墨小姐今天测试大放异彩。”

　　　　测试一波三折，墨晓夜没听明白管韬话中的提醒，说她是出头鸟，只是对恭喜的话不喜：“我并不觉得以这种方式进入优等班是何喜事。请问前辈，霍青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听完我也好回去和伙伴碰面。”

　　　　“墨小姐真是直爽。”管韬嘴上夸赞，“少主本来是安排你在福源来继续居住，但如今北门不太平，所以我给你安排到风满楼。”

　　　　“感谢前辈关心，晓夜也恐怕给霍少主添麻烦。”

　　　　见她还是不领悟，管韬只好将意图表明，世家说话做事一向含蓄，多给自己留些后路。他还真不习惯这样说话：“夜都几大世家风起云涌，少爷希望你做事三思。”

　　　　“世家的事我不会参合，但忍总要有个尽头，我要怎么做也不是我想了算。”墨晓夜不卑不亢道，“墨晓夜胆小，躲事，却不怕事！”

　　　　“不怕事却不代表能解决事。”

　　　　“霍青就是说这事？”

　　　　管韬摇头道：“不，这次是我为了少主，擅自找你。”

　　　　墨晓夜对效忠和依靠的事情尤为敏感，她有些不明白了，想起崔二叔说过那些利益交换的话，警惕道：“你要拉我入伙。”

　　　　“墨小姐，我说话一向直白。少主对你的爱护只是情谊，实际上你对霍家来说，并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地方，我为何要拉你入伙？我只想告诉你，世家做事立足大局，其中多少隐忍和牺牲才换得如今的太平盛世。我与你说这话只是好意提醒，少主身上肩负的是整个霍家，不能和寻常的公子小姐般随心所欲。在你成长到足够强大之前，霍家的帮助对你来说反而有限。”

　　　　管韬说着，那世家总管的气势不由地展露无遗。墨晓夜有些明白了，他不仅是来提醒自己牢记霍青的恩情，同时也在提醒她和霍青之间的差距。

　　　　她低低噘了口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同样是水，解人口渴，她听说世家却十分讲究。那叶子要嫩嫩的，采摘的时候要分时辰、分人、分地点、分方式，水也要分温度、分源头……福源来的茶水想必也是如此，可她入口并未觉得有何不同。就像她觉得霍青除了身份特别之外，待她和村里的吴大牛待她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

　　　　她突然有些恍神：“我以为，我和霍青只是朋友。”她不是陪房！

　　　　“这就够了。这是少主给你的东西。还是那句话，夜都水深，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如果老奴今天说的话墨小姐觉得不好听，便忘了吧……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告辞！”

　　　　其实霍青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心思缜密，若不开口解释，旁人当然看不清楚。都是管韬擅自揣测，以忠仆身份为霍家着想。

　　　　墨晓夜揉了揉眼睛，如果不是桌子上有两杯茶，她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深吸了几口气稳定情绪，才打开了盒子。一顶精致的寒玉冠固定在盒子中间，还有一张印着聚财钱庄的金卡以及一个装满金苾子的小袋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张小纸条，只两字“三思”。

　　　　这正是霍青为她准备的成人礼，她退了回去，没想到他又送来了。

　　　　三思……她能思什么？

　　　　通过管韬那番话，她已认定了他是在让她规范在夜都的一言一行，不要牵连他。他真是太过小看她，她就算只是一只蝼蚁，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同时，她更是明白了世家和平民的差距，绝不会对他产生非分之想，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还没嫌弃他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却让人来提醒自己不要攀龙附凤。

　　　　她又看向那钱袋子和金卡。身上的行李掉了个干净，就算再有骨气，也不能不吃不喝。一个钱也能难倒英雄汉，这让刚刚还有几分傲气的她有些郁闷。

　　　　她抚摸着玉冠，对未来，一片迷茫。同时，将对霍青的亲近和依赖也剥离开，她本就不是夜北的人，未来再见更不知何时了。

　　　　最终，她只拿走了那个小袋子。

30人马人凳（）　
几人如约返回了小客栈，余三一听说都不愿意去住立马跳了出来，而李博睿推脱了几次，最后也答应下来。扭不过余三的邀请和赵雪伊的好奇，几人决定去风满楼参观。

　　　　风满楼明明不远，赵雪伊非要背道而驰。

　　　　“好像连糖圆也好吃很多啊。晓夜，你快吃，等下让哥哥再给我们买。你看前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啊。”

　　　　墨晓夜有一袋子金苾，没敢拿出来招眼。从福源来出来后，她来不及去钱庄兑换。她努力啃着串上的糖圆，化悲愤为食量。

　　　　夜都的小吃很有特色，吸收了各个地方不同的做法，将食材进行了融合，让口味更加独特。在盛丽城只专供有钱人的花样，这里也不过是普通吃食而已，让她大饱口福。

　　　　就比如这家的糖圆，在用了百米草发酵之外，又加入了几种不同的草汁，变成了几种不同的风味。颜色深浅相间煞是好看，味道甜而不腻，还带着果香和花香，特别符合女孩子的口味。

　　　　周成等人也各自手拿中意的零嘴吃得不亦乐乎。

　　　　余三手里拎着一只鸡腿，满手油腻腻的，对墨晓夜道：“你吃相太丑了。”

　　　　墨晓夜送了他个白眼，正好糖圆吃完，便报复性地把签子往他身上戳。

　　　　赵雪君笑：“雪伊吃相也难看。”

　　　　赵雪伊不服气：“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在家，你们就这不准我吃那不准我吃。我就知道这路边小吃果然才是好吃的。”

　　　　余三问：“雪伊，你这身材样貌难道还是家里‘饿’出来的？”

　　　　赵雪伊脸生得肉嘟嘟的，十分讨喜，自然不瘦。她听余三笑她胖，气得直跺脚：“三哥，你自己都吃肉，还笑话我！”说完，还没忘记撸干净手上的签子，瞄准余三丢了过去。

　　　　“你这满签子油！手下留情啊，哥的新校服！新校服不能这么糟蹋啊！”

　　　　余三目标明确，专门围着赵雪君几人身边打转。无奈几人两手无空，手上的零食也不知是该丢还是该吃，躲的躲，闪的闪，乱做一团。

　　　　赵雪伊看出余三的心思，气道：“余三，你有本事别围着我哥哥转！”

　　　　“有本事你别追我！”

　　　　“你给我站住！”

　　　　“哥消食……”

　　　　几人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似乎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他们的喜悦。

　　　　墨晓夜一面嚼着零食，一面偷偷打量这个城市。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生怕被赵家兄妹笑话她没见识。

　　　　如霍青所说，这是和盛丽城完全不同的城市。这里的建筑大多使用圆顶，屋顶用金属瓦片覆盖，墙贴金银箔，并配以各种吉祥寓意的雕刻和宝石。

　　　　墨晓夜的目光被街上那些抬着“箱子”跑的人牵引。

　　　　她知道，各城都有“牲畜禁入”的规矩，夜都当然也不例外。但贵族们不肯走路，还是需要代步工具的。

　　　　听赵雪伊说这叫“人马”，而他们抬着的东西叫“轿子”。

　　　　这种轿子有四脚，两边各有一扇通风的小窗，外观形状各异，俨然一座小房子，想必不轻。轿门留出尺宽的门台，人从“门口”进去，放下帘子，让人不能窥见其中隐秘。

　　　　轿子虽好，但贵族们身着长袍，要想进去难免撩起衣摆，动作幅度过大。特别是那些娇小姐们，抬腿张胯，看起来十分不雅。

　　　　于是，便应运而生了一种新的职业，叫做“人凳”。

　　　　人四肢伏地，让背部保持平稳，待贵族们站立上去后，再撑起四肢，直接将人送到那轿门处。这样，抬腿便能进入其中，也更能显出世家身份的尊贵。

　　　　人怎么能和马相提并论呢？墨晓夜觉得这是一种变相对人的侮辱，特别是在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奴隶以后。

　　　　墨晓夜多看了几眼，赵雪伊注意到她的目光，笑道：“晓夜想坐人马，喊一驾就是。”说罢不等墨晓夜回应，直接喊了两个人来。

　　　　两个衣着干净的人抬着轿子小跑了过来，半低着头，小心打量。见赵家兄妹衣着最是华丽，小心恭维道：“小姐好眼光，就这夜都，没人比我二人抬得更平稳的了。”

　　　　赵雪伊摸出一个银苾来，笑道：“不是我，是这位小姐要坐，你们抬好了，不用找。”

　　　　墨晓夜根本没想要坐这个，推脱道：“我没兴趣，雪伊，你不用给的。”

　　　　两个抬轿子的看着到手的银苾又快飞掉，急了：“小姐，你看，钱都给了，我二人也过来了，您放心，保证不颠着您。”

　　　　“就是，想坐就坐，晓夜你不用和我客气。”

　　　　墨晓夜没来由地反感，刚刚吃东西就不是自己给的钱，现在喊了个人马还要别人给，心中说不出滋味，干脆从袋子里摸了两颗，冷声道：“把银苾还来。”

　　　　两人愣了一瞬，不好反抗，心不甘情不愿把银苾还到墨晓夜手中……霎时，手上却多了一枚金灿灿的。

　　　　“拿着走吧。”墨晓夜将那银苾和剩下的一颗金苾一起递给赵雪伊，道，“雪伊，麻烦你了，我不想坐，还是和你们一起走路。这个就当我的房费，我身上没有零的，不用找了。”

　　　　说完，拉着余三往风满楼走，赵雪伊捏着手中的金苾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半响愣在原地。她有天生的优越感，早将自己当做了主人，沿路讲解各种稀奇物件的来历，热情得很。现在被墨晓夜的土豪行径惊呆了，好半响回不过神来。直到哥哥来唤，她才又跟了上去，心中较劲的心思更重了一些。

　　　　******

　　　　风满楼是夜都最繁华的酒楼，整体由白色的萤石建造。

　　　　客栈大门高达五米，用整块的萤石雕成，贴满金箔，镶嵌用宝石雕刻的璀璨花朵。门板正中高大的暗夜神身披黑色萤石铠甲，手拿刀剑。人很远就能看到两个栩栩如生的神像，就像风满楼是他们护着的一般。

　　　　“风满楼总店果然非比寻常。”

　　　　言下之意，各地还有风满楼的分店。这一点墨晓夜倒是不知，自从父亲那次在盛丽城为她打架之后，她便十年都没再进过城。

　　　　入大厅来，四根巨大石柱雕成白龙出云的样式，背景镶嵌黑色萤石和打磨光洁的蓝色宝石，云雾则以白色琉璃或钻石点缀。琉璃在萤石光下闪烁，云雾似动非动，巨龙也似活了一般。

　　　　往上看去，高大的穹顶不知用什么材料看起来漆黑无比，而漆黑中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又争相闪耀，在漆黑的背景下更加夺目。空旷让人自觉渺小，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这场景让墨晓夜似曾相识，可她来不及细想，就被赵雪伊拉到柜台：“掌柜，请换钥匙。”

　　　　她抢过墨晓夜手中的门牌号，对她眨了眨眼睛。墨晓夜唯恐人知道她是订下房间的人，丝毫没有被抢风头的感悟。

　　　　柜台并未深究其主，只是照章办理。

　　　　“晓夜，我算沾你的光啦，这是三楼的房间哦！”

　　　　“三楼？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好吗？”赵雪伊兴奋道，“要说这风满楼，一共分五层。楼层越高价格越高，装修越豪华。”她抚摸着楼梯上切割精细的宝石，脸上泛起红光，连眼底都是晶亮晶亮的。

　　　　赵雪君感叹：“就算是二楼，价格也不是寻常世家能承受。而且，三楼非五大世家不能预订，就是实力雄厚点的世族勋贵，轻易也不敢住的，否则这些天哪里还有位置。”

　　　　“霍少主很喜欢你吧，普通朋友能帮你定这么好地方？”

31少年的烦恼（）　
“只是朋友。”墨晓夜顶着陪房的身份，早已是众人眼中霍青的枕边人。她不知如何解释，无奈道：“爱信不信。”

　　　　余三说：“房间给我和睿兄了，不准后悔哦！”

　　　　入得房间，只见房间外还连着空旷的大阳台，透过水晶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内城。这时，神光已经淡下去，深渊中的熔岩映得内城岩壁一片火红。

　　　　卧室巧妙地用整块雕花水晶隔开来，白玉床在里面若影若现。踩在织花抽绒毛毯上，赵雪伊推开阳台门，米草的香味便飘了进来，她深吸一口气，很是满足。

　　　　余三不由感叹：“啧啧，真奢华，我赚大了。”

　　　　周成摸着水晶屏风，神情恍惚道：“这屏风剔透得没有一丝杂质，还有这雕工……单这屏风估计够我吃一年了吧。”

　　　　“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李博睿也感叹，“以平民的贵衣做地毯，平时买不起的奢华布饰不过是世家的床料。”

　　　　赵雪伊却笑：“可不，人家头上昂贵的装饰，睿哥你今晚要当床睡呢。”

　　　　李博睿不好意思道：“我说错话了。”

　　　　墨晓夜无所谓：“不管什么东西做的床都是拿来睡的，你和三哥就好好休息吧。”

　　　　赵家兄妹又对视一眼，心有震撼。心想，她若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些稀罕物件，便是看得多了。想到刚刚墨晓夜用一金随意霍霍的土豪行径，两人心中了然，她受宠！随即便起了要交好的心思。

　　　　余三坐在虎皮包小软凳上，用手东摸摸西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