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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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仿佛得了颗定心丸一般，吹吹打打进了西凉城。

　　　　街上像过节一般人山人海的，老老少少都站了出来，观摩百年一遇的盛况。这可是少主嫁人啊！

　　　　从古至今，这少主迎娶少主的事还是第一次。

　　　　莫家也不藏着，在城门口专门把箱子全部大打开来，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快看，那些都是真金白银啊！”

　　　　“那宝石！切割得真好！眼睛都给我闪花了！”

　　　　“神哪！那是珊瑚树？怎么有那么大的珊瑚树？我不是做梦吧！”

　　　　“那是什么？是翡翠么？”

　　　　“水头都赶上水晶了！绿成那样，到底是水晶还是翡翠？”

　　　　祝小冉牵了墨晓夜站在霍青的身后。得了身份的便利，两人站在第一排，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那些奇珍异宝。

　　　　祝小冉笑道：“你啥时候嫁人？让你家那位也给你准备准备，风光的那种。”

　　　　此时人多眼杂，祝小冉说话也含蓄得很，但是墨晓夜却听懂了，她是说比这场面更风光的。

　　　　她睕了祝小冉一眼，没好气的说：“是你想嫁了吧……最近没人‘管’你，你皮痒痒了是。”

　　　　“你才皮痒痒呢，说正经的。”

　　　　墨晓夜不想搭话，不料霍青却转头低声道：“快了，放心，有风光的。”说完还冲墨晓夜眨了眨眼睛。

　　　　墨晓夜脸这下子连脖子都通红了，化妆都遮不住。

　　　　“呸，谁要嫁了。”

　　　　她说完就跑，祝小冉在后面追，两人打打闹闹的回了府。祝小冉家的终于有了消息，害得她又一阵激动，欢天喜地回房看信去了。

　　　　余三已经在白发老头的带领下找到了去夜北的通道，并且成功把麦子交给了知意。

　　　　路打通了，事情进展骤然加快。霍家本来就有伪造身份玉牌的本事，披着光义会外衣的霍家军源源不断来到了西凉，和风满楼里应外合，如今就等起事了。

　　　　几乎在同时，秦家也收到了消息。

　　　　霍青在凌霄城出没！

　　　　霍青到凌霄去干什么？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更靠近镇安，伺机回到夜北才是。

　　　　秦世岚灵光一现，霍青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绝不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如果来西凉本就是他的计划，那么他半路丢下墨晓夜而去凌霄也就是说得通的了。此时临近大选，霍青不可能不知轻重，除非凌霄可以让他更加快速回到夜北。

　　　　秦世岚拿出地图来，上北下南，凌霄正是西凉城的最北面，也可能是离夜北最近的地方。莫非那里真有通往夜北的通道不成？

　　　　她心中突突直跳，赶紧收了东西去找秦仲侜商量对策。

　　　　这已经不只是权利间的转移，更是关系到秦家的生死存亡。如果让夜北那些吃了熊心豹胆的家伙来到西凉，后果不堪设想，那光义会可是连霍家也要暂避锋芒的存在，更何况还有很大的几率本就是霍家的产业。

　　　　等她找到了秦仲侜，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拖走了。

　　　　秦仲侜说：“岚儿来得正好，去看看你的聘礼。”

　　　　聘礼？！

　　　　两个字犹如地龙翻身，震得秦世岚心神俱失。她忘了，她就要嫁人了……

　　　　“爷爷，等一等，我有事要说……”

　　　　“你告诉我，什么事能比和莫家的联姻更重要？”

　　　　秦仲侜一句话堵得秦世岚哑口无言，任他拉着，往大门口走去。

　　　　“岚儿，一切皆以你爹当上参议长为先，可明白？”

　　　　秦仲侜之前仅是觉得秦志雄当了参议长，自己的小儿子就可以当家主，也算是两全其美。当秦世岚爆出了传承之印的秘密之后，他更加迫切的要让秦志雄登上参议长的位置。

　　　　西凉这贫瘠之地哪里好，就算是丢了，只要有无尽的生命，何愁什么事情做不成？

　　　　秦世岚看着面前一箱一箱的奇珍异宝眼睛发酸。与其说是聘礼，不如说是她的“卖身钱”。她越想越气，等莫家来人来向她请安时，她那标志性的笑容早就不在了。

　　　　“属下奉命前来求娶秦家大小姐秦世岚，请秦家老祖应允。”

　　　　“请起。”随着秦仲侜话落，一旁的管事赶紧上前扶了莫家的人。

　　　　莫家的赶紧弯腰道：“莫少爷本要亲自前来，但有重要的事情无法前来，还请老祖和大小姐见谅。”

　　　　莫恩迪哪里有多少事情，莫家的大权被莫越之紧紧握在手中，这话不过是推辞罢了。秦世岚心中冷笑道：“他敢来吗？怕有来无回吧！”

　　　　“莫少主客气了，一家人不必如此。”秦仲侜说，“赏！”

　　　　一个红色的袋子塞到了来人手中，他不敢同往常一样去掂量，就入手的感觉也知道至少是10金以上，打赏得很丰厚，也不枉费他求来这趟千里迢迢的差事。

　　　　秦仲侜刚在大厅坐下，又有人来报，凌家贺礼到了，凌家大管家张福山亲自上门。

　　　　凌家是来捣乱的还是来贺喜的？

　　　　秦玖儿一阵冷笑。莫家来下聘的也不过是派了个小管事，凌家来贺礼的却是大管家，礼物轻重都在其次，对事情的重视与否才是关键。

　　　　连秦仲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世家谁还在乎东西多少，更在乎的是脸面。

　　　　秦玖儿怪声怪气的说：“莫家这不对啊……凌一帆这手笔，莫非是来抢亲的？”

　　　　“九儿！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话！”秦仲侜狠狠瞪了秦玖儿一眼，只觉得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这些话关起门来也就罢了，当着一众奴仆，这一女二嫁的话说出去不是丢秦家的脸面么！

　　　　秦玖儿却不以为然，反而挑衅看了秦世岚一眼。大姐吃瘪她就高兴，谁叫她要夺自己的兵权呢。

　　　　秦世岚这时的心情已经不足以悲愤来形容了，趁着大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对秦仲侜说：“爷爷，霍青在凌霄城出没，孙女前去捉拿，这些琐事就劳烦爷爷安排了。”

　　　　秦玖儿嘲讽道：“哟，霍家少主哦……”

　　　　“闭嘴！之前教你的都学到狗肚里去了。带九小姐下去！”

　　　　秦仲侜大怒，一脚抖了过去，踢得秦玖儿半天爬不起来。秦仲侜不想让她再丢脸，孙女再像发妻，也只不过是像，他还没老到是非不分的时候。

　　　　秦玖儿木然的爬了起来，一时不能从秦仲侜对她的态度中挣扎出来。她满脑子里都是不甘心和嫉妒怨恨，别着嘴挂着泪珠冲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秦世岚早已轻出了院门，直奔马厩而去。

　　　　秦仲侜叹了口气，说：“罢了，就当她出去散心吧。”

324秦瑞吉重伤（）　
秦世岚的出走，秦家的气氛便不如莫家下聘时热情。送礼送到，没有主人家未接见就赶人走的道理。秦仲侜只是例行公事般见了一下张福山就安排到了别院，和莫家一墙之隔。

　　　　张福山没有见到秦世岚，倒是顺顺利利在西凉城住了下来，安心调查起墨晓夜的事情。

　　　　他在外城转悠，并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正窝在萧家花园的躺椅上吃水果。

　　　　墨晓夜问：“凌家派人来做什么？”

　　　　霍青又剥了个果子喂到她嘴里。她张嘴就咬，把霍青的手指也吃了进去，得瑟地嘿嘿一笑。霍青仿佛没看见似的，把被咬痛的手指放到嘴里呡了一下。

　　　　墨晓夜顿时像只烧熟的虾，别扭的说：“你自己吃。”

　　　　霍青也不在意，把被她咬的手指又点在她的唇上，说：“管他来做什么，我们知道我们该做什么就行了。”

　　　　祝小冉一进来就看到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说：“喂，你两个够了啊，是不是看余三不在欺负我孤家寡人？”

　　　　“你这脑子里除了余三还能装下什么？”

　　　　祝小冉干脆道：“没了。”

　　　　霍青忍不住笑道：“晓夜，你看人家小冉多干脆，好习惯要学。”

　　　　“滚！”

　　　　此时，曹旻也走了进来，看这情况就明白大家是都得到了消息。

　　　　墨晓夜见霍青不肯说，便问曹旻：“凌家来做什么的？”

　　　　曹旻下意识的向霍青看去，说：“来送贺礼的啊，莫家给秦家下聘了嘛。”

　　　　墨晓夜把曹旻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又扭头去看霍青。

　　　　霍青却搂过她来，说：“是时候回家了。”

　　　　这话听在墨晓夜耳里却有另外的意思。霍青曾说等回了夜都就订婚，这是对她提醒么？她心跳加快，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

　　　　“秦世岚去了凌霄。”曹旻继续说着刚刚得来的好消息。

　　　　世家不肯大权旁落，安逸已久，子孙们早已成了纸老虎。有才的不用，久而久之便无人可用。秦家就是如此，除了少数几个有攻击力的人已经对外界毫无威胁。

　　　　这并不是说秦家没有攻击性，而是他们对内太过自信，自信到忘了防备。

　　　　秦世岚走的第三天，秦家进了刺客。

　　　　周慧姬被遗弃过一次再也不想被遗弃第二次，使劲了浑身解数，勾得秦瑞吉神魂颠倒。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秦瑞吉交代完事情，就急匆匆想去别院逛逛。想起那翻云覆雨的滋味，秦瑞吉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整好衣冠，刚走出院门就遇到四个黑衣人。他顿住脚步，还未有动作，对方就冲了过来，拿刀对着他猛刺。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身中两刀，一刀在肩胛，一刀在手臂。

　　　　对方显然想置他于死地。

　　　　他看着黑衣人的剑抽了出来，才感觉到疼痛。

　　　　秦瑞吉前所未有的惊恐，大喊：“刺客！”

　　　　他喊得声音都变了调，一边后退一边嘶吼：“来人！有刺客啊！刺客！”直到又挨了几刀，才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有了人气。

　　　　“父亲！”

　　　　秦玖儿手握马鞭，第一个冲了过来。她的马鞭挥得声声作响，可却挡不住黑衣人的身手。那人随手一捏，就把她的鞭子夺了过来。

　　　　秦瑞吉看到秦玖儿就要被黑衣人刺中，心中一急，撞了过去：“九儿快走！”

　　　　“父亲！”

　　　　他隐约看到侍卫奔了过来，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瑞吉重伤！肩胛被刺了个对穿，手臂的伤一直延伸到手腕处，差一点手就费了。除此之外，他的腹部和右腿也中了剑。最严重的右腿被人砍在了膝盖，连脚筋都断了。

　　　　他还能活下，还多亏黎大夫医术高明。

　　　　秦家乱做一团，连莫家和凌家都被勒令在院中不可外出。

　　　　近百年来西凉从未出过这样恶劣的事件，对方都杀到了家里，这还让不让人安睡了？这是在对秦家宣战。

　　　　秦瑞吉已经昏迷了三天，秦玖儿几乎守在他床前寸步不离。不管她对父亲有多么不满，但父亲临危时刻的挺身相救不能不让她重新对这段亲情考量起来。

　　　　这终究是她亲爹。

　　　　她突然很害怕父亲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秦家九小姐的身份根本什么都不是。她仗着家中的宠爱肆意人生，如果爱她的爷爷和父亲都走了，她和母亲怎么办？能在绝情的大姐手下存活多久？

　　　　她握着秦瑞吉的手，呜咽道：“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你快醒来啊……”

　　　　“父亲，女儿再也不拦你了，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女儿都支持。”

　　　　她每时每刻不在祈祷，给秦瑞吉喂药和擦拭手脚她都亲力亲为。

　　　　三天来，她几乎无法合眼，只要一闭上眼就觉得四周站满了身手诡异的杀手，要她的性命。

　　　　她坐在边櫈上，握着秦瑞吉的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祈求，秦瑞吉真的醒了过来。

　　　　“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

　　　　“九儿……没事就好……”秦瑞吉觉得昏沉沉的，看了一眼女儿又继续陷入了沉睡。

　　　　秦瑞吉的突然清醒让秦玖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大喊：“黎伯，黎伯！父亲醒了！”

　　　　秦仲侜赶紧叫上黎大夫都到了房间里。他往日最疼的是这个小儿子，如今又在大儿子参选这节骨眼上，正是暗潮汹涌之时。

　　　　黎大夫从房间里出来，叹了口气，对秦仲侜说：“三爷这腿……怕是废了。”

　　　　秦玖儿急道：“怎么会这样，黎伯，前几天不是没有事吗？当初脚筋也是接好了的，说是只要伤口痊愈以后配合些锻炼的法子就能康复。”

　　　　黎大夫不好意思道：“凶手那一剑不仅割断了脚筋，似乎还有毒。那毒诡异得很，似乎能阻止伤口愈合。当初三爷血流不止，倒是看不出来，现在伤口开始结痂才显出端倪。尽管西凉天气干燥，但伤口长时间不能结痂难免溃烂，万一再引起感染，保命也难。”

　　　　秦仲侜问：“什么毒这么厉害？”

　　　　“见所未见……不过目前还能吊住性命。”

　　　　秦玖儿也很关系她爹以后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若是能解毒呢？是不是只要能解毒就可以了？”

　　　　“不敢保证，但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人这么厉害？要研究这些毒药恐怕也不是等闲世家可以做到。

　　　　如今莫家凌家都在西凉城中，霍青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凌霄也未可知。敢向秦家下手，除了这几家还真没有别人了。

325以死证清白（）　
秦玖儿想不到后面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现在一心都在父亲能不能活命上。她现在算是知道了，就算父亲是个不靠谱的，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比旁人更可靠。她建议道：“爷爷，我听说民间有很多办法可以解毒，那些贱民平时爬山涉水的讨生活，总有一些自己的办法，不如发榜寻医。”

　　　　秦仲侜眉头紧锁，问黎大夫：“那些赤脚大夫靠谱么？”

　　　　“倒是可以试试，总比一直没有法子好。”

　　　　这一天，秦家三爷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西凉城。秦仲侜悬赏千金，寻求给秦瑞吉解毒的办法。

　　　　大家不仅对赏金感兴趣，也对刺客好奇起来。

　　　　“什么人敢去秦家捣乱，胆子忒大！”

　　　　“是啊，谁还敢对秦家动手，莫非是那四大世家的人？”

　　　　“说不好，据说连黎神医都没法解的毒，哪是那么好医的。”

　　　　“你们知道啥，前段时间那个夜北的女魔头不是死了么。说不定是光义会寻仇呢。”

　　　　“光义会真有那么厉害？”

　　　　“听说秦家主还要竞选参议长呢，这个当口出事，那几方势力似乎都有可能呢。”

　　　　墨晓夜走在大街上，把这些八卦听了个遍。她也很疑惑，到底是谁会去秦家老宅下手，难道真是光义会众人么？

　　　　她想起昨天余三的传信，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看来要回去问问霍青才是，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虽然墨晓夜和霍青的关系基本确定下来，但是风满楼和霍家行事仍然是分开的，所以墨晓夜根本不知道霍青到底干了些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针对秦家的计划，甚至她可以借此机会打入秦家呢。

　　　　危急时刻，秦仲侜却发现手下竟真的无人可。他在继位时对秦家有过一轮血洗，借此机会才保住了家主之位，对此他并不曾后悔过。如今秦志雄远在夜都，管家和几个能干的都被他带了过去。秦世岚负气去了凌霄，他唯一的两个心腹，一个重医术，一个守军权。

　　　　这追击匪徒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萧帧头上。

　　　　萧帧临危受命，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送了信去给秦世岚，让她赶紧调头回来主持大局。

　　　　这一来一回又折腾了三四天，总算是等到了一脸疲惫的秦世岚。

　　　　这时的秦瑞吉都已经可以拆线了，可刺客的事情却毫无下落。

　　　　秦世岚忍住胳膊上的疼痛，问：“可有线索吗？”

　　　　她出门第二天就遇到了截杀，幸好平时一直都有充分的防备，最后才只受了点轻伤。在秦瑞吉遇刺那天，她就已经悄悄回到了西凉城。

　　　　“这……”

　　　　“有什么尽管说。”

　　　　“是。三爷在之前更换了院落的守卫，都是他从夜北带回来的。此外，在您出城前一晚，他又未经查验增加了四名守卫，属下……不好妄加揣测。”

　　　　这么多的巧合很难让人相信不是秦瑞吉自己所为。秦世岚知道，只要一关系到三房，她爷爷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此事牵扯到秦家的安危，就算是不行也要争一争了。

　　　　“你把证据准备好，晚些随我去见爷爷。”

　　　　“属下遵命。”

　　　　入侵秦家老祖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秦世岚给秦仲侜做了汇报后，最终决议需要召开族会才能决定。

　　　　因周慧姬的关系安插进来的四人自然成了怀疑的对象，除此之外，当晚在秦家当值的所有守卫和警卫队员都被拘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效忠三房的人。

　　　　秦瑞吉被人抬着到了堂上，秦家嫡系和旁支齐聚一堂。

　　　　十多个人被萧帧押了上来，是几个小头领以及那四人。

　　　　四人之中，正有一人是姓黄的。他苦苦盼来的荣华富贵转眼就成了弥天大祸，心中不甘。那此刻身手之诡异，他听到呼救声赶过去连个衣角都没看见，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守卫可以对付的。

　　　　难道秦家就没养个暗卫什么的么，他不信！

　　　　“那些暗卫出事时去了哪里？”他大喊道：“大小姐，此事不公！”

　　　　秦世岚头顶花冠，那夜明珠的柔光照得她宛若神坻。她嘴角微扬，冷淡道：“为何不公？失职渎职看起事小，实则危害的是整个秦家的根基，尔等没有连坐已是仁慈了。”

　　　　暗卫是保护家主的专用，除了秦仲侜手中那一只，也就她和秦志雄才有。秦仲侜的暗卫都没有追到刺客，她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解释。姓黄的守卫本就是在青楼看守的下九流，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在秦世岚的反问下竟呆了。

　　　　他只低喃道：“我没有失职。”

　　　　秦瑞吉和秦玖儿听到这个话脸色一变，就算要保护秦仲侜，当晚动静那么大，暗卫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当晚刺客只有四人，难道暗卫总共也只有几人不成？大房的人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被秦瑞吉从夜北带回来的小头目闷声道：“我等自问无失职之处，尽职尽责。出征夜北，保护西凉，这许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以弃我等不用，却不能滥杀无辜。”

　　　　他一番抢白说的尽是三房的心声，可在审问的时刻说来，却显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当初夜北失利，身为秦家少主的秦世岚丢下几万秦家军的事众人皆知。

　　　　秦世岚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当场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看来你才是那背后捣鬼之人。”

　　　　小头目不卑不亢，似有意要保手下众人：“兄弟们出生入死，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小姐，还请三思。”

　　　　秦世岚往日里最不削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你心里又没有鬼你自己知道，拖下去！”

　　　　秦仲侜冷眼旁观，看着这小头目的眼神越来越冷，随时都可能发作。

　　　　秦瑞吉阻止道：“慢着！侄女这么武断真的好么，事情都还没有问清楚就要拿人？”

　　　　这小头目对他忠心耿耿，也是在夜北幽冥城时最先带头跟他的人之一。如今眼看着大房要杀他的人，他不能袖手旁观。

　　　　小头目不惧：“如果大小姐执意要处死我等，我们百口莫辩，但我死了后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还有，请大小姐一定请人为三爷疗伤。”说罢，转过身去，对着秦瑞吉就是三个响头。

　　　　“不好！”

　　　　“拦住他！”

　　　　咚！

　　　　堂中石柱巨震，似乎传出阵阵哀鸣。几个跪着的也红了眼，没想到这个小头目居然以死证清白。

326三房离心（）　
秦仲侜眉眼皱成一团，他可以肯定这小头目绝对是别家的细作。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大手笔，难道是霍青？小头目句句都牵扯上夜北，反倒让他生出一丝怀疑来。

　　　　若是要让夜北去背黑锅，又会是谁？

　　　　放弃这么重要的一颗棋子定是另有所图，而且这图谋绝不会比废了秦瑞吉的事小。

　　　　秦世岚也肯定了这人就是细作，看其他几人的眼神也变了。她大喊：“把这些细作给我拿下！”

　　　　“冤枉啊！”

　　　　“大小姐，兄弟们护着你出生入死，你的心是石头么！”

　　　　“如此绝情，不给我们留条生路，你还想屈打成招么！”

　　　　堂上顿时哀嚎成一片。

　　　　这时，又有人站了起来，苦笑道：“大小姐，我等一心为秦家，你却这般绝情。我自行了断，也好过受你折磨生不如死！”

　　　　秦仲侜回过味来：“拦住他！”

　　　　可惜他说的太迟了，那人也一头撞在墙上。

　　　　黎大夫赶紧上前摸了动脉，已绝了生息。

　　　　秦瑞吉本来就重伤未愈，见秦世岚逼死三房手下更是气急攻心，喷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秦家又是一阵慌乱。

　　　　秦仲侜看着堂上的动乱一阵呆滞。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尝到被人算计的滋味。秦瑞吉遇刺当夜，他不是没派人去救，而是他的人刚走到半路就被人拦了。至于秦世岚那边的人遇到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行刺的远不只秦瑞吉见到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