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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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灵子老前辈，我很好。”莲生毫不惊讶地看着他，平静地回答。

　　　　她微仰着面，他负手而立，微微低下头，窗外的梅树上花苞已经长起，掩藏在雪里。

　　　　此时此刻，一切都停止了。

　　　　莲生的心好像也被什么拨动了，她低眉掩饰。

　　　　“呵呵，面对我这样的英俊的面庞你也能一句老前辈叫出来我也是佩服。”他笑了，也坐下来。

　　　　“这把椅子，是之前那只小狐狸坐过的吧。”他肯定地说着。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他笑容敛起，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莲生眼中生出几分寂寥。

　　　　“这里结束了，我带你去看看，看看麟渊曾经走过的路，这也许，对你的历练有所帮助。”

　　　　“为什么要帮我？”她嗓音低沉，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来。

　　　　“因为啊，你值得。”他眼中似有怜爱，看着她，慢慢地，又化成一阵风吹走了。

　　　　“值得呵呵”

　　　　在许林紧张地复习中，春闱如期而至。哪怕他是有信心的，却也不免忐忑。

　　　　临上考场，他的母亲和几个老仆来给他壮行。

　　　　“儿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娘这心里踹着个兔子一样砰砰直跳啊。”她有些受不了，又兴奋，又紧张。

　　　　“娘，别担心了，儿子没问题的，考的再差，您也是个进士娘。放心好了。”

　　　　“是啊，公子那是文曲星下凡，三岁能背五岁成颂七岁作诗十一岁就成了秀才了，老夫人完全不用担心。”

　　　　“爹娘和姐姐放心，儿子定会拿个功名回来的。”燕青山也在准备着，安慰着。

　　　　“姐姐，我可是知道了啊。”燕青山小声说着，使个眼色往许林那边看去。

　　　　青玉顿时脸红，“说什么呢？弟弟你好好考，一定考上状元！”

　　　　“对，你姐姐说的没错，一定是状元。”燕父大声说道。

　　　　这又轮到青山脸红了，状元，哪那么好考，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很多人都望过来，也是尴尬。

　　　　“怕什么！有实力，就不怕！”燕父不惧众人眼光，依旧大声说着。

　　　　“算了，爹，你让他这样怎么安心考，太紧张不好。”

　　　　姬玥在远处的马车上看着许林，眼中满是期待。她相信，他们会有结果的。到现在，父皇因为她的撒娇，迟迟没有向外公布她与北宁侯府的婚事，这是个机会，她反悔的机会。

　　　　只要许林中了前三甲，就有了娶她的资格。她的母亲德妃也不是闲着的，早早找好了一个昭仪的女儿，她正好成年，只是母亲分为低，被选择性地遗忘了而已。让她替她嫁到北宁侯府，也不让父皇失信。

　　　　只是，她想的，还是太天真了些。

　　　　放榜之日，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林是状元，燕青山是探花。最高兴的当属青玉了，弟弟和心上人都高中了，她喜不自胜。

　　　　姬玥也是欣喜万分，她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她没想到，她失算了，她太自以为是了，几个月在书局的自由让她几乎忘了，她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父皇，儿臣不想嫁给北宁侯世子！”她跪着，但却昂着头，大声说着。

　　　　这本是一场皇家家宴，众妃嫔和皇子公主都在这里。

　　　　皇帝刚公布了决定就遭到了反抗，顿时怒火中烧。

　　　　“那你想嫁给谁？”

　　　　“儿臣想嫁给新科状元许林！”她大声说出来，很是坚定。

　　　　众人面面相觑，很想议论一下，却是不敢做声。

　　　　如此说出她和许林的私相授受，这简直是公然挑衅皇帝的威信。

　　　　他一个杯子用力地摔出去，碎片砸到了她的脸上，划破了她精致的面庞，她很惊恐，却不敢动。

　　　　“好啊！这就是朕的女儿！这就是大周的公主！”他气极反笑，说道，

　　　　“许林，一介书生尔，他有什么资格娶你，状元？他很快就不是了。”

　　　　“父皇开恩！”她怕了。

　　　　“陛下”德妃想说话，却是只想保住她的女儿，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他巴结你，不过也是图的名利罢了，不信，朕看看，他到底是选你，还是选功名！”

　　　　许林被召进宫，十分忐忑。他已经猜到了。

　　　　大概是他与公主的事被知道了，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娶公主，他不能够失约。

　　　　“学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林行礼，不敢抬头。

　　　　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姬玥，看见了她脸上的伤，看见了她眼中的惊恐和坚定。

　　　　“许林，你可是与公主私相授受？”皇帝直接定了个罪过给他施压。

　　　　“启禀陛下，学生怎敢，只是与公主有几面之缘，相谈甚欢，学生对公主心生爱慕，但一直恪守礼数，不敢冒犯了公主。”他冷静地回答着。

　　　　“哦，如此，那你想不想去娶她。”皇帝一脸戏谑。

　　　　“自然是求之不得。”许林微微抬头，以表诚心。

　　　　“那要你在功名和公主之间，你选哪一个？不用急着回答朕，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先退下。”他说着，嘴角微翘。

　　　　姬玥有些期待着，许林，不会辜负她的。

　　　　德妃却是明白了她皇帝的用意，不禁心凉了起来。

　　　　若是让他立刻回答，许林少年心性，又有姬玥在他旁边，脑子一热，多半就答应了。

　　　　可若是让他回去考虑呢？据她所知，许林家里可是有个老母，一心盼着他高中，为人也似乎颇为势利。许林又是孝子，怕是难以违背他母亲的意愿。

第57章　鸳鸯错（一个结果）（）　
人们在困境中总会心怀侥幸，比如，许林猜想，也许，这只是一个局，一个皇帝测试他到底有多爱公主的局。

　　　　他觉得他应该答应，不是侥幸，他不能辜负公主的爱。

　　　　他又觉得不能答应，因为他不能辜负老母亲的期望，若是如此，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不是局，他也不敢赌。

　　　　他回到家，还是与母亲说了这事。

　　　　他母亲说，她要的是个看自己的本事得了高官厚禄的儿子，而不是被人笑话儿子靠着女人得了荣华富贵。

　　　　他们家从来都只是个小地主，算得上耕读世家，说是书香门第都抬举了，可以说从来没有真正地富贵过。

　　　　可是，他们却是出了奇的有骨气，恪守君子之道。

　　　　因为他们活得明白，人，总要有所坚持，才有所价值，坚持追求钱财，也是一种追求，他们几代没出过什么英才，钱财，名声，什么都没有，那就只有读书人的气节了。

　　　　这是他们唯一能追求到的东西，至少是在众人眼中。

　　　　许林不知道怎么办，索性就睡了。

　　　　第二日，他一清早就来到了梨苑书局，他差的银子已经还清了，姬玥也不在这里了，他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进了门，感觉有些尴尬。

　　　　何李夫妇和青玉还不知昨晚的事，可都看见他面色凝重，十分吓人，也不好说什么恭喜的话。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仙姑。”他本能地想找那个最强者。

　　　　“跟着心走，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心里有答案，别吵我，你的事，我没必要管。”莲生慵懒的声音传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成了这群人的老妈子，有什么事都来找她，是看她太好说话了吧。什么时候，她慕莲生这么没架子了？

　　　　很明显，她说了句废话。决定，自然是自己做，找人帮助，只是寻找第三种可能。

　　　　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也不该给。

　　　　“可，若不是有这个书局，许林和姬玥更本就没有缘分，你已是因果中的一部分，哪能就这么置身事外。”不知消失了几天的灿灿突然出现，他有些同情这对鸳鸯。

　　　　“是吗？有因果，便一定要成全么，没有我，你就知道他们不会以其他方式相遇，他们就会一帆风顺？银灵子怎么会养出一个傻子，你太堕了他的名头。”莲生觉得自己又啰嗦了，她说这么多又做什么？

　　　　灿灿沉默，他不过才活几百年，一个小妖，被一个上神这么一说，自然是开始怀疑妖生了。

　　　　许林有些心灰意冷，他可以说注定要接受自己不能接受的结局了。

　　　　但他还是把事情和何李，青玉说了。何李二人诧异，他们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或者说从来没有在意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玉自然是心里有谱的，甚至这都是她预料到的也期盼着的。

　　　　她低头不语，暗自窃喜。

　　　　“管他什么功名利禄！我不要了！”许林忽然两眼发红，激动地说。

　　　　“许公子！千万不要冲动！”青玉被他的样子吓住了。

　　　　何李二人索性走开，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不必多说什么，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顺其自然好了。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许林，告诉朕，你的决定。”皇帝让他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许林颤抖着，嘴唇微动，正要说出话来。

　　　　“父皇！”

　　　　姬玥突然进来打断。

　　　　他一转头看见她在门口那样有些无助地站着。

　　　　“儿臣不想嫁他了。”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来。

　　　　“父皇说的对，他一介书生，富贵荣华皆寄托于皇家，他，没有资格。”她说着，到了最后气若游丝，声音几不可闻，眼泪就在她眼眶里，却是始终没有掉下来。

　　　　她笑了，眼里是深深地绝望。

　　　　她看着错愕的许林，用力地笑着，希望想他们初识的那一刻。

　　　　许林不敢看她，转过身，只是深深低着头，全身瘫软。

　　　　“玥儿想清楚就好。”皇帝欣慰地说着，同时有些讽刺地看着许林。

　　　　皇帝赐婚了，给姬玥和赵子常。

　　　　赵子常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他之前让李霜替他看着二人，倒也没有破坏他们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不想让事情无法挽回。

　　　　可不想，他们竟是真的没能在一起。而自己，真的像那些戏文里破坏了人家姻缘的坏人了。

　　　　他苦笑起来。他是很喜欢姬玥的，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不过是年幼是在皇宫里，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活泼开朗，像阳光一样灿烂，也没有太大的公主架子，与人相处总是十分和善，比起其他公主，他更愿意看见她。

　　　　但真的只有这样，一个在很多姑娘里，比较讨喜的那一个。

　　　　如今，却是要成夫妻了。

　　　　说起来，盲婚哑嫁的夫妻不在少数，也有不少颇为恩爱的。可前提是，他们的心里都不曾装下另一个人。

　　　　如今这样，恐怕是一生的悲哀了。

　　　　燕青山知道姐姐喜欢许林，便去和他隐晦地说了一下，透露了一点点意思。

　　　　许林却是很快明白过来，他也记得，书局里有个姑娘也喜欢自己，没想到居然是燕青山的姐姐。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和她？那会让姬玥怎么想？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她。

　　　　皇帝虽然有些厌恶许林，却也没有太为难他，还是给了许林作为一个状元该有待遇。

　　　　许多人家里得到风声，感慨皇帝的隆恩时也有与许家交好的意思。

　　　　就在姬玥与赵子常大婚的那一日，京城里忽然变了天。

　　　　明玄正在和其他公子哥儿们喝着喜酒，他的师父出现了。

　　　　“师父，徒儿”他为自己有些喝醉了而感到难为情。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跟我回昆仑山吧。”他正是之前出现在梨苑书局的那个修士丹阳子。

　　　　他待人一向和善，对徒弟也是较为和善的，这一次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教明玄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本就是要回昆仑的，拖了这么久，他心里也颇为愧疚。几乎没有多想就跟他走了，毕竟他师父不会害他。

　　　　“师父，徒儿还要和爹娘”

　　　　“不用告别，走，过两年有时间回来。”

　　　　明玄疑惑着，可还是那样走了。

　　　　赵子常似乎是知道什么，他望着满目的热闹感到索然无味：“明玄啊，你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第58章　鸳鸯错（如此甚好）（）　
这不知是哪个年月了，大约是过了很久罢。

　　　　北宁侯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今天是北宁侯府世子娶亲的日子，自然热闹。

　　　　当然，此时的北宁侯，名叫赵子常，夫人正是当朝公主容惠夫人姬玥。

　　　　“嫣然，真是没想到啊，今儿安宜一嫁进来，我竟生生涨了你一个辈分。”姬玥笑着，双手握着嫣然的手。

　　　　郑安宜是郑家最小的女儿，是嫣然的妹妹，同龄人里辈分最高的，是作嫡女养的，可究竟是不是格温长公主的孩子，谁也说不好。

　　　　“我听说，许尚书也携妻女而来了。”嫣然伏到她耳边，小声说着。

　　　　“这也值得你神秘兮兮的？”姬玥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地看着她。

　　　　“嗬，是谁当年轰轰烈烈的，如今你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当年，怎么就没等许林说出答案来？”嫣然不服气。

　　　　姬玥只是笑而不语。忽然间，她看到了那个人，笑容僵硬了一下，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见。

　　　　许林的仕途似乎没有受到当年的事的影响，虽也是坎坷不少，还是顺利坐上了高位。

　　　　他娶了一个没落伯府的嫡次女，夫妻也算是琴瑟和谐。

　　　　他不喜欢为难自己，失去的无可挽回。当年也是北宁侯府的大婚日，他在家里几乎喝酒喝到死，若不是家仆发现，也许他真的就那么交代了。

　　　　他刚刚，好像看见了她。

　　　　他看见她转过头没有看他，他也没有再看。

　　　　刚刚北宁侯似乎是喝醉了，他找到自己，稀里糊涂地说了很多话。

　　　　他说，姬玥过得很好。

　　　　他说，他知道如果她嫁给了她真正想嫁的人会过得更好。

　　　　他说，姬玥是懦夫，她不敢面对现实，所以逃避。

　　　　他说

　　　　说到最后，他还是不住嘴，于是许林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当年，我选择的，是她。

　　　　“哈哈哈，哈哈哈”赵子常好像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

　　　　“如此么，枉她自以为成全了你，没教你为难哈哈哈”

　　　　许林说：“侯爷醉了，本官也是，要醒醒酒。”

　　　　他走着，不知道姬玥有没有回过头来看他。

　　　　他曾无数次想起当年他们初见时的样子，一切都青涩而美好。她笑吟吟地向他走过来她又在大殿门口苦笑着走出去。她走进了自己的生命里，又走了出去。

　　　　当时，他其实很想叫住她，告诉她，他没有为难，她就是他的选择。

　　　　可他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他迟疑了，他真的能给她幸福吗？不见得吧。北宁侯其实要比他好太多，一直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她，可他只能让他为难。

　　　　将来成亲了，他们会住到公主府吧，一切都是她的，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她，那种单方面的付出，真的能长久吗？以前不是没有过那样的例子。

　　　　只怕又是要多一对怨偶啊！

　　　　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他永远失去了她。

　　　　他想着，眼泪流了出来。

　　　　时光不可能磨平一切，越是平静的生活越让人怀念当初的轰轰烈烈。

　　　　倏忽间，他回了头，看见她正在看着他。

　　　　她眼中满是怀念，嘴唇动着，那好像是：

　　　　如此，甚好。

　　　　他也笑了，转身离去。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

　　　　青玉此时在东宫里，正整理着当年莲生赠与她的青竹软甲。

　　　　“燕侧妃，太子召您了。”

　　　　“知道了。”

　　　　她正让丫鬟给她画眉，找最合适的衣裳。

　　　　她听说北宁侯府世子娶亲，不禁又回忆起了往事。

　　　　好姻缘只是荣华而已么？

　　　　她当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会嫁给太子当侧妃。

　　　　不知是她弟弟的原因，还是姬玥的安排。

　　　　她的容貌在东宫应该是排最后吧，不少宫女都比她好看，她也不受宠。

　　　　可偏偏，她生下了皇孙，还是最健壮最聪慧的，现在已经是太子最大的儿子了。

　　　　皇帝寿命很长，在位很多年，太子也不好当。

　　　　而她的儿子也是皇孙中最受宠的，也许她可以肖想一下

　　　　想到这里，她又自嘲了一下，入了皇家，她是真的很累，勾心斗角不断。

　　　　可好的是，这些事似乎也消解了她心中的愁怨。

　　　　她再没有伤春悲秋，也很少想起他。

　　　　偶尔听到，心中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是悲哀，也是幸运吧。

　　　　她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说：“如此，甚好。”

　　　　明玄看着已衰败多年的承恩公府，哀叹良久，还是进去了。

　　　　里面已是杂草丛生，木朽石烂，处处都是多年的沉灰。

　　　　承恩公府，真的不再了。

　　　　当他从师父口中得知承恩公府以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只有他一人因是昆仑弟子而得以存活时，他是不相信的。

　　　　他迫切地想下山去看看，希望师父只是实在太无聊才会坑自己。

　　　　可他没有这个机会，他从天镜中看到了军队围着他家的场景，看到了他的爹娘被处决

　　　　山中无岁月，一晃几十年。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他爹娘的牌位，日日祭拜。

　　　　他此时此刻有些恍惚了。

　　　　于他而言，一切都好像在昨天。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爹和他说过，当今圣上，是明君，但不是仁君。

　　　　北宁侯府一劫，元气大伤，后面路队有皇帝的影子。

　　　　说起来，当年立国时的勋贵里，没灾没难到现在的，就只有咱们家了。其他的，要么是直接就被满门抄斩，用其他家替换，要么是出了败家子败了家业，要么就是像北宁侯府因为一些事元气大伤，咱们家也不该那么安稳。

　　　　将来陛下要是挑了承恩公府的错，什么也不能说，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必须受着，咱们这一家人才能活下来。

　　　　可是，这样的结果，怕是老公爷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毕竟没有真的做错，打压也不至于这般斩草除根啊。

　　　　有时，明玄甚至在想，是不是当年姬玥的事惹恼了皇帝，才让承恩公府被判得重了。

　　　　很荒唐，但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他出门，看着承恩公府的牌匾，跪下磕了三个头。

　　　　再然后，他不自觉地走到了一个地方，就是当年的梨苑书局。

　　　　这里似乎被改成了一个神祠，里面祭拜的神墨渊，据说是上古时一位管书籍的神君，不少读书人来祭拜。

　　　　当然也不是有多信，毕竟这里可是天庭的地盘，世人还是更信文曲星，只是里面似乎有不少的珍贵藏书可供士子们翻阅，听说都是北宁侯府在管着。

　　　　他看着那位神君的像，想到了她，她又在哪里？

第59章　娇女（世事）（）　
“后来呢？诶，怎么没有提到琼华姐姐？”玉玢大眼眨着，颇有装可爱的意思，虽然她也确实惹人爱。

　　　　“她啊不对，时间到了。”莲生正想说，忽然意识到了时间问题。

　　　　“哎，好吧。那么我们先走，封神典很快，一会儿回来继续啊！”玉玢懒懒地起来。

　　　　“好，那走吧。”雅晴也怕耽误了正事，虽然一个形式而已，但总是要走的，省得被天庭那群天天说她们不按规矩办事。

　　　　安圣女君是琼华的封号，这是雅晴给她定的。

　　　　以后，她便是掌管青丘神域及属国的安危的女神君了。

　　　　狐族神域的神不多，一共只有九位，剩下的是几千神侍，辅助他们做具体杂务。

　　　　“哎，终于结束了，真是太繁琐了，先是祭拜各位先祖，然后是读封神诏书，那么长一段，然后每位都要给她献礼。

　　　　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琼华姐姐以前是天庭仙子，现在还要去拜会三清四帝，那些已经不问世事的老古董真的会见她吗？我们一向喜欢和天庭对着干”

　　　　玉玢在一旁碎碎念，众神都不愿意理她了。

　　　　九人难得凑在一起，可不想听她唠叨。

　　　　“听说之前莲生在给你们说她前生之事，这也真是稀奇了，她向来寡言。”流天兴致勃勃地说起来，

　　　　“我们也想听听，莲生姐姐不会拒绝吧。咱们好不容易都聚在一起。”

　　　　流天是青丘的武神，负责对外作战。由于六界已经久无战事，他成神尚短，所以还没有经历过大战，与那些苦大仇深的武神仙将全然不同。

　　　　他很可爱，细长的眼睛总是在笑着，白皙的脸庞还没有褪去青涩，甚至还有些婴儿肥，几乎不亚于玉玢，要知道，玉玢可是永远长不大，总是那一副孩童模样。

　　　　众神都纷纷点头，那可是莲生啊，几乎是你不和她说话她不会主动和你说话的那种，虽然大家都是狐神，也没得谁比谁高贵什么，但物以稀为贵啊。

　　　　于是众神都回到梨苑，围坐在梨树旁，听莲生继续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时，琼华应该都不记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