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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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珠花，可不是能随便戴给谁看得，那可是他送的

　　　　“青青君，听闻你琴艺甚好，可否为小生弹奏一曲”眼前的书生有些羞涩迟疑，想来是不常来这种地方的。

　　　　身上的罗衣显示着他还不错的家境，书生的打扮，白净的脸庞，还算清秀的五官，真真是一个标准的富家书生样子。

　　　　“自然可为公子弹奏，小女子献丑了。”

　　　　拨开琴弦，流水声缓缓流淌出来，由低到高，悠扬婉转

　　　　青彦沉浸在自己的琴声里，书生也一样陶醉。

　　　　两人相距并不近，又是讨论音律歌赋，尽显文人雅士之态。

　　　　彼此都对这种淡淡的氛围很满意，夕阳西下时，愉快地结束了谈话。

　　　　“啧啧，也没见你多好，但那位给你的银子可比给情姑娘的要多，说说你是用了什么小手段？我是知道你的，肯定是高明的办法，你不是那种厚脸皮的。”钱元笑嘻嘻地跑过来打招呼，同时也是交代未来的安排。

　　　　青彦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在卸妆，以色侍人，真心让她难受，哪怕只是那样的谈话。

　　　　“这个月十五，是我们例行的画舫游艺，这个每年的夏三月都有，你们要到船上表演，被吸引来的，先要赋诗，满意了再要给钱，然后上船。”

　　　　“所以这和在小楼里又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但总归要新鲜点儿而且老是这样，没人看见你们的样子，这名气也传得慢呐！”

　　　　“好了，我知道了。”青彦毫无兴致，“对了，我问你，前世身上的东西，转世有没有可能还在身上？”

　　　　钱元一件狐疑，“你有？”

　　　　“只是问问，想到了一件东西。”青彦不想说实话。

　　　　“哦，如果这样说明这东西通灵了，假以时日，它或许可以炼出自己的灵识，甚至化妖。”钱元给她解释了一下，没有多问，这种事，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好好准备吧，虽然你可能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就算是为了吃得好一点，多几件新衣服也好啊！”钱元怕她不尽心，特意嘱咐。

　　　　伊情似乎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短短三天就美名远播，每天一楼里都挤满了宾客想要见她。

　　　　伊情颇为得意，也让不少“前辈们”嫉妒。

　　　　她渐渐也学着端起架子，但对着青彦，她始终保持着一份尊重，为当初她挨打后的青彦的治愈之恩。

　　　　青彦呢，她的样貌是不差，甚至比任何人都好，可装扮上化了浓妆，增添了几分艳俗，诗词音律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总之就是平平无奇，有那么几个喜欢的，勉强能给老板一个交代，不让他赔钱。

　　　　“青彦姐姐，我看你和钱管事走得挺近的，是不是钟意与他？”伊情小声地问着她。

　　　　这正是这个月的十五，两人都在同一条画舫上演奏。

　　　　按理不当如此，她们这近一个月的表现也证明了她们的价值，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条自己的船才是。

　　　　只是倾玉阁又不止她们两个，有名的前辈太多，今年坏了两条没来得及修，船不怎么够用。

　　　　青彦不在乎，伊情才刚刚得意，没有摆脱过去那种一切不争的心态，所以也没有计较。

　　　　“我不怎么喜欢他，只是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相较于其他人亲切些罢了。”青彦调试着琴弦，为晚上的表演准备。

　　　　伊情倒是显得更加自信，并没有拿起琵琶练习，而是缠着青彦说故事，她还有些小孩子脾气，这也是青彦对她颇为容忍的原因。

　　　　“快了，准备着。”青彦看着艄公给她拉下纱幕和珠帘，让小姚在外面守着，心知是时候快到了。

　　　　船里一片昏黄，映着二人的倾世美颜。

　　　　“青彦姐姐，我们会成名吧！如今这样，我也不求什么清白幸福了，只求能扬名，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你呢？”她依然很小声，让人看得出她当年怯懦的影子。

　　　　“我？我是来玩的，玩完了，就走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让伊情疑惑。

　　　　“呃你听，好像是希澈姐姐她们，这是，歌声。我们”

　　　　“歌？你配着音律，随便唱两句就行了，歌词，你现写。”青彦不在意这些。

　　　　“哦，好。”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

第109章　三生一世（）　
“自君别后相对明眸情深悠悠，只是溪流浅似愁”

　　　　一曲终，青彦感叹伊情天生的才情，也为她感到可惜。

　　　　“两位姑娘，船上已经坐着两位公子了还有外面的船上听说还有什么公爷”小姚小声往里面传话。

　　　　青彦到现在还没习惯公子的叫法，在过去这是只有贵族的男儿这么叫，现在是个年轻男子就可以这么叫，让她很不习惯。

　　　　“姐姐，咱们得见吧，不然”

　　　　“见。”

　　　　青彦和伊情在小姚和小安进来搀扶下，走出了船蓬，在众人面前露了面。

　　　　伊情露出了几分羞涩，几分大方的笑容。

　　　　青彦却面无表情地呆住了。

　　　　她一抬帘，自然地向远处望去，然后就看见了一艘船，一个人。

　　　　一个她从未刻意想起，但真的从未忘记过得人…

　　　　他此时已与她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了。眉眼间一条条的细纹，脸上整齐干净的胡须，饱经沧桑的眼神，和坚硬挺直的身躯。

　　　　他似乎变了很多，可她依然，在那么远的地方，一眼认出了他，似乎是已经刻入灵魂的那种熟悉。

　　　　远处的人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他十分讶异，也不自觉地被吸引着。

　　　　“陛老爷，那个女子一直是不是”云哲身边地侍卫已经警惕起来，满是敌意地望着她。

　　　　“姐姐”伊情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臂，才让她回过神来。

　　　　本该抱歉地向众人笑笑，再自罚几杯，她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可偏偏此时，她一点儿兴致都没有。

　　　　冷眼扫了外面一群人，包括第一天见到过得书生，她立刻转身回到了船蓬里，让伊情和两个丫鬟不得不忙着应付外面那些不满的人。

　　　　青彦拿出了袖里藏着的珠花，细细摩挲。

　　　　是因为，知道他要来了，才出现的吧，是么？

　　　　因为他，才有了不舍的情，才会有成灵的珠花，虽然钱元没有说，但青彦相信一定是这样。

　　　　可自己都成了这般模样，难道还要见他吗？这样狼狈，这样卑贱，去见高高在上的他。

　　　　况且，她转世了，是李溪和，李青君，不是那个孟青彦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有什么资格，以青彦的身份去见她，难道仅仅是因为着有记忆？那么只要有记忆，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说自己是孟青彦呢？

　　　　她不知道。

　　　　心很乱。

　　　　真的没有想再见他，否则就不会选择离开京城教坊司。

　　　　她曾经想过，是不是老天都要她见他。

　　　　因为她家县城离京城很远，按理来讲应该是搭配到当地的教坊司，可不知为什么偏偏就轮到她们府补充人进京城，然后算上了她。

　　　　明明是可以离开了京城，可在这千里之外的秦淮画舫上，又看见了他。

　　　　这是缘分？是月老手里的红线？

　　　　“启禀陛下，前梁余孽，已悉数捉拿归案！”黑衣人从水里冲出来，后面跟着无数大大小小挣扎的水花。

　　　　“连夜审问，务必斩草除根。”

　　　　“陛下可以走了”

　　　　云哲看着夜色，心情舒畅，并不那么想走，哪怕这里可能还藏着什么前梁余孽。

　　　　刚才，他看见了那个画舫上，似乎是一个歌女，有着和她，很像的眼睛，只是似乎更苍凉。

　　　　“前面是”他看着起了好奇心。

　　　　“是倾玉阁的画舫，上面是他们的两位姑娘。”一旁的太监接过话，还多插嘴两句，“听她们刚才的弹奏，感觉像是京城里的尚嬷嬷教出来的，所以陛下您可能听着亲切些。”

　　　　“过去看看”云哲发话了。

　　　　“这”

　　　　“你想说什么？不妥？还是”

　　　　“奴才不敢！”

　　　　云哲没来由地气闷起来，也没那么想去了，就让船掉了头。

　　　　“喂喂，别想了，我知道你看见谁了，别想了，缘分在上辈子就尽了再说，你知道他来干什么的？是来追杀前梁余孽的！你们说起来本就是敌人！”钱元没好气地跑来开解她。

　　　　老板远远看到画舫的问题都生气了，他为了她也只能暂时当个受气包了。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接受起来，完全不一样。”青彦冷静下来。

　　　　“所以，我要见见他，给我找条船。”

　　　　钱元就那么和她双目相对，彼此都带着怒气怨气，最终还是他先扛不住了。“所以啊，我就是碰上祖宗了，地府里真不应该跟你搭话来着，哼哼，果然不走寻常路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钱元驾船，载着青彦，绕过之前的画舫，径直向云哲的方向驶去，眼看着到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料却被拦了下来。

　　　　“什么人？”两条船两面夹击，围住了他们的船。

　　　　“小女子青儿，求见云公子。”青彦轻轻施礼。

　　　　“陛下，您的行踪！”身边的侍卫惊呼。

　　　　“无妨，朕想，许是故人来。”他看着远处的女子，轻轻地用嘴唇上下动着，不出声音。

　　　　他是看懂了，她在说“阿哲哥哥，我是阿彦。”

　　　　他不相信死而复生，但知道可能会有一些把魂魄留下来的方法，或者，借尸还魂，也或者，是一个阴谋，前梁余孽或他的哥哥们的余孽针对他的阴谋，不知从哪里找来和她相像的女子，从哪里得知他们彼此的事。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应该近一点见见她，和她说两句话。

　　　　青彦明显看出他的不信任，也无奈地笑笑。

　　　　想想自己也不想求什么，也对这一世没有太多的期许，一下释然了，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患得患失。

　　　　她离他越来越近了，隔着船，她露出了她最甜的笑容，像她当年一样。

　　　　“记得黎城的牢里么？”她飘飘然一句话就让云哲乱了心神。

　　　　“都退下！”他呵斥道。

　　　　周围的人一下紧张起来，却不敢违抗命令，包括身边地侍卫太监，一个个跳到旁边的船上，甚至水里，远远围着。

　　　　“其实，没有谁害我，是我自己，借密道，走到了马场，让马踩过我的身体。”她继续笑着，很是凄凉。

　　　　“因为我知道，活着，就是你一辈子的累赘，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选择了死，就像我娘亲当年那样。”

　　　　“这是最好的选择”

第110章　三生一世（）　
云哲目眦尽裂，紧捂着胸口，也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太过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为我报仇了也只有这样，你才可能为我报仇”泪水打湿眼眶，模糊了他的样子。

　　　　半晌，云哲平静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失态，恢复一个帝王的傲气，眼神晦暗不明，带着微不可察的打探，明里，却依旧是伤感的情意。

　　　　青彦看罢，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立刻跪在了地上：“青彦的话传完了，她死得安心。倾玉阁李青君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伏跪在地上，无比温顺，作为他的臣民，任何人都应当如此温顺，她也不例外。

　　　　云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前世种种，已为陈迹，今生她不想再回去。

　　　　可他不忍心。

　　　　“你和我回去吧”他叹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他相信了她，相信她转世，那眼神，那模样，骗不了人。

　　　　“陛下一国至尊，小小青楼女子岂敢高攀。”她嗤笑着，带着风尘，让他嫌恶。

　　　　“若陛下无事，小女子就告退了。”她匆匆而逃。

　　　　她怕，怕再看他一眼就不想离开他。

　　　　“你若不愿，我不勉强，只是何苦在那烟花之地受苦呢？”他看着她的背影，喃喃感叹。

　　　　“怎么，就这么回来了？没跟你云哲哥哥一起走？”钱元有些弄不懂这个丫头。

　　　　“我的事已经了结了，现在，可以走了。”她坐在船上，静静地看着这河上艳丽的花灯，明亮的灯火，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事还没完呢，走什”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你是说走？真走？”

　　　　“不然还假走？”她鼻子哼哼着回答。

　　　　“去地府？入鬼门？”

　　　　“嗯，本该如此。”

　　　　钱元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应该的啊！可是他觉得，好像心里有点空空的。

　　　　“舍不得我？”青彦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那啥，别多想，我对你没想法，只是你看我在人间也不认识什么人，就你一个熟的，你走了，我更孤独了啊！”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我也没多想啊，只是想，你好歹也是一个星君，虽然不招人待见吧，你下凡应该是有一定的目的，达到了就应该可以回去了难道我这些民间传说都是假的？”青彦盯着他问。

　　　　自然不是假的，可他的目的

　　　　青彦见他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就没有追问，反正也不干她的事。

　　　　“呃那个，对，你的好姐妹，那个伊情，好像是跟着一个宰相家的公子”他转移了话题。

　　　　青彦一愣，随即想想着也正常，青楼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能嫁给她的某个客人，所以付出什么也只是不要被辜负了就好。

　　　　她看看眼前的这位扫把星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之前看伊情应该是后半生全福的，所以应当不会被怎么样。

　　　　可是有他在，他是可以影响人的气运的，伊情

　　　　她想着，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尖锐，好像要把他看透一般。

　　　　“你的意思是哎呀，没影的事儿，她怎么会因为我这才几天，影响还不大。”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我倒是奇怪，你这个星君是怎么当上的，明明也没有失去记忆，可半点儿神仙的样子都没有”她围着他转了两圈，想拿起他的扫把，却发现根本抓不到。

　　　　钱元在想伊情的事，也懒得回答她。

　　　　神仙的样子？什么是神仙的样子？高高在上？法力无边？

　　　　不一定吧！其实成神成仙的方法很多，并不是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经历过多少，有多高法力，比如莲生，纯粹命好，生下来就是神，但她并不会像人们想象中的神仙那样有着多大的法力权力和洞察一切的能力。

　　　　至于扫把星君，他的成仙路倒是没什么奇特的，规规矩矩地修炼得道，只是为什么会成为扫把星，这就要从他太过玩世不恭的性格，和几次历劫时的投机取巧捡了天道的漏说起，这里暂时就不提了。

　　　　“说起来，还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你也一开始就不该带她来，你到底怎么想的？”钱元现在开始怀疑起她来。

　　　　“虽然，我相信神仙，相信命，但更相信我自己。伊情的命数里，我，应该与她是紧密不分的。我以前看不到，现在却是可以了。”青彦想着，又觉得自己很混乱。

　　　　她应该，或者说，可以走了。但她知道了伊情的事，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哪怕，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姑娘，仅仅只是看到了命数里的关联才多关注她一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一早，青彦还迷迷糊糊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有有有圣旨！”外面的小姚尖声喊着。

　　　　“圣旨？什么鬼”青彦翻了个身，“好像是皇帝的旨意哦，阿哲哥哥的”

　　　　“他！”她一下惊醒了，坐起身。

　　　　“都说明白了我如今的身份，真和他走，不是平白教人笑话”她摇摇头，很无奈。

　　　　更重要的是，他成亲了，有皇后，有公主皇子，她去了，算什么？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

　　　　她把小姚叫进来，替她整理好仪容，走到楼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家之子李溪和，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有治世之才特许进宫，封为太宰，辅佐君侧，钦此。”太监一本正经的念完了史上最不正经的诏书，此时歇了口气，只等着这姑娘这公子接旨了。

　　　　“所以不是后妃是太宰是宦官”青彦发誓，哪怕是在地府里见了阎王判官，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震惊过，尽管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以宦官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便不会遭到什么把青楼女子带进宫的诟病，又把她和后妃们分开，不在一个体系，便没有太多的争斗，至少她不一定会威胁到她们的地位。

　　　　“你为什么就那么觉得，我愿意回到你身边呢？”青彦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圣旨。

第111章　三生一世（）　
“这圣旨，太过荒唐了，这位公公，你说是吧！”青彦卷起圣旨，递给他。

　　　　“所以，民女不接。”她笑吟吟地看着已经呆住的公公，眼底也流露出一丝无奈。

　　　　传旨太监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不是不能颜色厉害些，维护圣上的尊严，而是他作为一个过来人，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抛开身份，不就是两个闹情绪的小年青，哎

　　　　他之前远远地也看见两人相见的场景，分明就是以前认识的，而且宫里几位娘娘都与这姑娘颇为相似

　　　　“姑娘，你可想好了，不接圣旨，是要杀头的。”他想了想还是履行了他的职责。

　　　　“杀头就杀吧，一条命而已，我还没那么在乎。”青彦嗤笑一声，她本就是该走的，提前了，也没什么。

　　　　“回去告诉他，没有什么李溪和公子，也没有什么孟青彦，那已经是个死了很多年的傻女人了，这里，只有一个青楼卖艺女李青君。”她撂下这么一句，也是想着他不会为难她吧。

　　　　又是这样，有恃无恐

　　　　她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姐姐，我他答应娶我了。”伊情满脸羞涩和幸福地找到青彦，分享自己的喜悦。

　　　　“哦？那个于公子？恭喜！”青彦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没有多理她。

　　　　“姐姐”伊情却很认真。“我这是就要走了，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就算混得再好，也不如有一个好的归宿”

　　　　青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是这样的，往往就要成亲的人，喜欢劝别人成亲

　　　　“那他是娶你为正妻吗？”青彦想到这里，忽然泼了她一盆冷水。

　　　　“妾，本质上和仆妇没什么区别，都是伺候人的，以后有了正房夫人，你一样是要服侍的。

　　　　“再有，现在你是美，可等你人老珠黄的那一条，没有正房的地位，谁都可以踩你一脚。母凭子贵？他只会怪你为什么不是正房，怪他为什么是庶子。”

　　　　“可是我们这身份”伊情说着就要哭出来。

　　　　青彦最怕这个，她已经听了无数次伊情的身世了，家道中落，舅父收养，抄家被连累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若不是因为她直觉不对，以及钱元这个扫把星在，她哪管她是什么正房侧室。

　　　　“他答应娶了，他家里答应了？”

　　　　“他已经和他家里说了”

　　　　“你确定能行？一个青楼女子，他家不怕坏了名声？”

　　　　“纳妾而已”

　　　　青彦觉得不靠谱，可她也不能做什么，还没发生的悲剧，只能等发生了再挽救。

　　　　入夜，青彦睡得很不安稳，好像要发生什么。

　　　　迷迷糊糊睡着，又朦朦胧胧醒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可她头疼得厉害。

　　　　起身，正打算找口水，袖口里忽然落下一封信。

　　　　信是密封的，上面没有字。

　　　　一打开，里面薄薄一张纸，短短几句话：孟青彦启，鬼门入门试练任务，帮助扫把星君重返天庭，时限，三年。

　　　　“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再看一遍，手中的信纸就化作一阵轻烟飘走

　　　　所以，不好的预感是一个鬼差跑过来给她写封信

　　　　“钱元，钱元”青彦此时对他有些咬牙切齿了，为什么是他，帮他，真是晦气，不亏是扫把星。

　　　　“如此，甚好，甚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鬼门，好歹是地府里的大门派，这也太随意了，太自由式了难道要她自行领会？

　　　　不存在的，世间哪有那么多是需要领悟的，更多人，都是没有那个资格的，他们只能在条条框框里，本本分分地做着一成不变的事，更本不需要思考。

　　　　“所以，一定有章程，还是得去问钱元。”

　　　　“姐姐”她正想找钱元，伊情走过来，神情低落。

　　　　“怎么办，于郎，他说他给爹娘去信了，他爹娘不同意。”她眼泪汪汪的样子让青彦很无奈。

　　　　“他不行，就换一个。”很简单啊，伊情也是小花魁了，不愁没人追捧。

　　　　“可是，可是，我已经和他而且，我真的心悦于他，我想和他”伊情痴情地模样让青彦心软了。

　　　　不是当事人，就没有资格评判什么，感情这东西，是最说不清的事情。

　　　　“也许，我可以帮你。”青彦咬咬牙，觉得也许可以。

　　　　她打算去找云哲，虽然这听起来太过于不要脸她很坦然地给了自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