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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2:一梦华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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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没有幸与不幸,一切随命。”朝师太双手合十,“师太,我该归去了。”
师太还礼:“好,贫尼不留施主,你安心地去,她已经超脱了。”
我点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师太轻轻挥手:“去吧,贫尼就不远送了。”
走出翠梅庵,回到红尘中,恍如隔世。每次都有这般感触,毕竟佛界与红尘真的隔了一道看似很近,实则遥远的距离。只一道门槛,便隔离了七情六欲,贪嗔痴怨。
红笺问道:“小姐,现在该去哪儿?我看回宫的话尚早了些。”
我随即说道:“去曾经去过的山径走走。”话一出口,才明白心中藏有何意,我想沿着从前的山径,去寻找那座柴门,看看那座疏篱院落是否还住着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外高人,我要知道他是否真的再次入世,并且成为一名剑客。
小行子和小源子将马车停于庵外,在那儿等候。
我携着秋樨和红笺,踏着细碎和暖的阳光,朝隐约的山径走去,此路茫茫,不知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无论是何种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第13章 岸在前方不回头()
行走在山间小径,远离皇宫,远离闹市,远离禅院,也远离江湖,这里有着自然山水的天然韵味,淳朴又清新,没有世俗的粉尘,却泛着泥土的清香。
阳光透过两旁的树影交叠地洒落在地上,越往前处去,仿佛心中的弦越发地紧。
我边走边对秋樨说:“秋樨,这不远处就是我的故乡,我就是出生在这片宁静的土地,是山野乡间普通农家的女儿。”
秋樨环顾四野,轻轻点头:“嗯,很宁静的地方,若是一生平淡地在这里,也是不错的。过着简单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安居乐业。”
我薄冷一笑:“的确如此,只是命运会将人愚弄。”
秋樨微笑:“这只能表明娘娘本就是不平凡的人,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哪儿都会闪亮,你的明亮,属于君王。”
我转眸看她:“明珠?”而后低眉独自浅笑:“皓蓝明珠。”此时,我想起的是淳翌送予我的那颗皓蓝,那些温润的日子,仿佛越来越久远,而今,陷入无尽的浮华中,来去不定。
我又想起了爹娘,他们一生平淡,视我若掌上明珠,却偏偏在我十二岁时双双而亡,居然还是饮鸩『自杀』,任是如何我都不会信的。只是时过境迁,我又还能寻找到什么?不过是一抔黄土,几尺蓬蒿,还有几分叹怨。
走过几处转弯的山径,红笺遥指前方,笑道:“小姐您看,那小屋子居然还在呢。”我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是曾经疏落的小柴门,那老旧的酒旗还高高地挂在门前,于风中轻扬飘『荡』。我想起了春天的那个烟雨之日,与红笺到此处避雨,一座空落的屋子,里面只有破旧的桌椅和厚厚的灰尘。
秋樨也朝那方向张望,说道:“那儿看上去是一处乡间的酒家。”
红笺笑语:“是酒家没错,可惜是一个空『荡』无人的酒家。那里面我们进去过,荒凉得很,都是旧物和灰尘。”
我再往前看,曾经那处让我避雨的柴门也还在,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清淡的茶香和那个谜一样的男子。心中有些急,可是脚步却越发地缓了。
红笺轻唤道:“小姐……”
我回神抬眸看她:“嗯。”我知道红笺想要说什么,想来此时她心中也紧张,那日的玉佩她是见过的,只有她知道我与楚玉的事,秋樨不知。相处这么久,我已把秋樨当作亲人,所以这事对她来说不应该是秘密。
我淡淡一笑:“走吧,我们就去前方的小屋。”
秋樨疑『惑』道:“不是说是荒废的吗?”
红笺微笑,指着前方:“你看,不是那酒家,是再前面的一处,偏些的,临山脚的那一间小屋子。”
秋樨表情有些『迷』茫,不再吱声,随着我们同去。
越是临近,脚步越沉,我望着简陋的柴门,没有炊烟袅袅,仿佛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息,只是清寥地坐落在那儿,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丝毫都感觉不到,难道他真的不在?
一股早桂的清香幽幽飘来,是篱笆院落种的桂树,缀着疏淡的黄『色』小蕊,香气盈人。
我对着秋樨和红笺做了止步手势,独自推开篱院的竹门,看着院中杂草丛生,没有从前的兰圃菊落,也闻不到屋内传来的柴火气息。我知道,他不在这儿,因为这里已然荒废了一段时日,一眼就看得出。
但我还是朝里面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扉,那把门环都泛着锈蚀的痕迹。一股淡淡的霉陈味传来,这味道呛得我心痛,因为闻到这味道,就知道,他真的是不在这儿。
整洁的桌椅,一切摆设如初,只是上面已经积压着厚厚的灰尘。我看着曾经与他取火煮茶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走过去,那扇窗,半开半掩,没有探窗的粉桃,也没有绵绵的春雨,只有几许淡淡的秋阳。
好静,这种安静让人心中恐慌,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欢声笑语不复存在。我在这里聆听过他的故事,关于他离奇的身世与谜一样的经历,在这里初识这块老玉。
我从袖口取出那枚玉佩,斜暖的阳光照『射』过来,泛着夺目的光芒,像剑的寒光,那一日,那夺命的剑。难道他真的去做了剑客,如果他真的去了,江湖从此会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我沉沉叹息:“唉……”
临着窗台,看远处起伏的青山,漂染着一些红叶,原来已入初秋,那些叶子会慢慢地随着季节染红青山。一种薄薄的苍凉袭过心头,当日我问他,能否省略我所有的过程,然后告诉我人生的结果。他说,除非将我冰封,可冰封的只是我的容颜,待我醒来,山河或许更改,人世却依旧如昨。如今物是人非,又算什么呢?
想要离去,可是却又不舍,总在期待着什么,期待一份渺小的奇迹发生。然而,当奇迹来临的时候,我却以为是在梦里。
他从后面环住我的腰身,我在瞬间惊颤,心中无比悸动。转过身,退后几步,躲开他的怀抱。楚玉的突兀之举确实让我吃惊,急道:“你……你……”
他一袭白衣,还是那般清澈明净,不染俗尘,与那个黑衣蒙面的剑客判若两人。他微笑地看着我,柔声问道:“吓着你了吗?”
我心中仍有悸动,语气却平和:“没有。”
他依旧微笑看我:“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冷冷一笑:“你自然知道,难道我还能忘了你会占卜算卦,知晓过去未来吗?只是这么小小的事,怎能逃过你的预计?”
他负手一笑:“就算我不会占卜,也知道你会来此,当日我留玉,也是为这。”
我蹙眉:“你留玉,只不过想告诉我,那个人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你呢?默默地做过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我并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你?”
他依旧温和地看着我,微笑道:“真生气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想把玉留在你身边,让你感知到我在陪着你,知晓你的一切,这样你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不以为然:“可是我的感觉不是如此,你的玉能轻易就这样交付给我吗?”
他目光温柔,似一潭明净的碧水,低低道:“为何不能?”
看着这目光,我面若红霞,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问道:“告诉我吧,你知道,我今日来此是向你要一个理由的。”
他临着窗,往远处眺望:“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而我心里空『荡』『荡』的,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半晌,才问道:“你真的离开了这里吗?”
他答道:“是。”
“何时的事?”
“你走后不久。”
“为何?”
他抬头一笑:“需要理由吗?像我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问缘由,因为所有的缘由在我这里都不是缘由,我只是凭着感觉去做事,至于对错,我不想知道,至于结局,我也能预测。我告诉过你,我唯独不能预测的就是自己的结局。”
我薄冷一笑:“你终究还是没入仙乡。”说完,我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窗,屋内瞬间通透了许多,半片阳光洒落下来,夹杂着细碎的粉尘。我指着窗外:“你看,这里多么安宁,青山为伴,绿水相依,你为何还要丢弃这里?”
他漠然一笑:“既然你觉得这里好,当日为何不留下?”我脑中闪过他当日留我情景,而我毅然地选择离开,而且告诉自己,无论将来是怎样的结局,我都坦然面对。
我有些恍然,低低回道:“我抵不过命运。”
他苦涩:“难道我就能抵得过吗?”好无奈的话语,令我心中伤怀。
我微微点头:“是,既然抵不过,我又何必勉强你,你有你的人生,何况你的人生比我的更加艰辛。”
他清冷地笑,有种看尽浮华的寒凉,轻叹:“我本身就是邪恶的,你忘了吗?我做过剑客,在我手下死了的人成百上千,我捉的妖比我还善良,我救活一个人就要死去一个人……”我仿佛看到他的心底正经历着许多痛苦的挣扎,那些层叠的记忆一直纠缠着他,这个看上去明净如玉的男子,却被这么多伤痛的回忆禁锢,不得而脱。
我叹息:“忘了吧,忘了你会解脱,忘了就一定可以解脱的。”
他苦笑:“我的生命里没有忘记,你忘了吗?我知晓一切,从来都是知晓,没有忘却。”好无奈的话,原来知晓一切比不知晓的人要痛苦这么多。的确,知晓一切却无力去改变一切,这样莫如懵懂不知,活在『迷』离的世界里。
我方才的气恼,方才的郁闷,全部散尽,看着他,心中竟滋生隐隐的疼痛,低低地说道:“可你也不要重新去做剑客杀人,你种不了菜,避不了世,过不了隐世的生活,你可以去摆摊算命,去捉妖,实在不行就去行医,再不然,回庙里也好啊。”
他扬嘴一笑:“如果你说的都可以去做,也不会有今日的彷徨了。”
“你彷徨?”我看着他,眼神带着锋利。
他声音凄楚:“是,我彷徨。茫茫天地,没有属于我的归处,偌大的世间,容不得我。”
“那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我终于还是挤出我要问的话。
他转眸看着我,随后轻轻摇头:“我没刺杀他,他的死与生,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再说,我知道他的结局,他的结局不是由我来安排的。”
我不解:“那你为何?他的结局?他的结局会如何?”我似乎有些紧张,极力想知道淳翌的结局,又害怕知道。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头。
“无悔?”
“无悔。”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爽快地接过这句话,话已说出,收回已是无用。
“盲,短寿。”他一字一句说出口。
我表情平静,点头:“我知了。”
他看着我:“你似乎很平静。”
“是,不知从几何起,我早已坦然。”话说出口,我心里却有着疼痛,也许我真的不那么刻骨地爱淳翌,为何听到他如此结局,还可以如此无动于衷。我心痛吗?有痛的,只是痛得好淡好淡。
他平和地看着我:“还有什么要知道的?”
我问道:“你那日为何会出现在盛隆街?”
“因为你。”他目光灼然,仿佛要渗进我的内心。
我淡笑:“就为我?”
“是。”
我冷笑:“为了我去杀人,还是为我去救人?”
他微笑:“只为你,救你。”
“那我感谢你。”我依旧冷漠。
“不用,这是我自己想做的,我若不想做,任谁也勉强不得。”他眉宇间隐藏着一股傲气,与世抗衡的傲气。
“可你救活我,就要死去一个。”我执拗地看着他,甚至有些负气地说。
他微笑:“这次不同,这次是先死去一个,我才救回你。”我想起烟屏,当日先是烟屏为我挡那一剑,后是那黑衣人再向我行刺时,楚玉持剑救了我。
我沉沉地叹息:“不论是何种,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点头:“我明白,当日烟屏也是我所救,这次虽说因你而死,实则是因我。因为我救了你,就必定要牺牲她。”
我看着他:“那日是你将字条传至『迷』月渡我的房内,让我次日去衙门接烟屏的?”其实这件事,我早已猜到,我猜到是楚玉让我前去,只是我始终不知道他是用何种方式做到的而已,不知道他是如何让官府放了烟屏。
“是我,其实你也知道是我。”他很坦然,坦然地揭穿我的内心。
我微笑:“是,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淡然:“死者已矣,既已是昨日之事,就别再提起,日后你或者会明白。”
“好,我的确不想提起,关于殷羡羡当日的死,关于烟屏如何得救,我都不想知道了,那些事仿佛发生在前生,『迷』月渡是前生,月央宫是今世。”我有种过尽千帆的倦意。
“你能如此想,很好,也很不好。”
“没有好与不好,只有是与不是。”
他看着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轻轻摇头:“没有了,问与不问都一样。”
他笑:“你错了,问与不问不同,你问了,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你不问,答案将隐藏起来。”
我傲然:“我相信答案会隐藏,但我更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一切的隐藏都只是为了以后更彻底的结果。”
“你悟了。”
“我没悟,这只是事实。”
“对,事实就是如此,隐藏得越久,那个结果会越彻底地呈现出来。”
我沉默。
他似乎不甘放弃:“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为什么去拦截、刺杀你们吗?”
“不想。”我漠然地看着他。
“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去了哪里?”他的表情有着淡淡的失落。
“不想。”我依旧倔傲,随后语气柔缓了些,“你究竟想要我知道你的什么?纵然我知道又能改变什么吗?楚玉,我信你,你早已脱胎换骨,不会再做以前做过的事,像你这样的人,不屑重复过往的事,你想知道的只是自己的未来,所以你会朝前走,丝毫不愿意回头。因为你唯一预测不到的是自己的未来,为了这份唯一,你会走下去。”
他叹息:“唯有你懂我,你是这么聪慧的女子。”
我微笑:“忘了告诉你,聪慧的女子都不会有好的结局。”随即又说道,“对了,有人说,后宫里不能出现不寻常的女子。她的出现,要么,强国,要么,祸国。”
他笑道:“那个王爷告诉你,你会祸国。”
我惊看他:“你如何知道?”问后不禁轻笑,这些事又怎能瞒过知晓一切的楚玉呢,他虽然不能看到,不能听到,却能感应到。我低低问道:“我真的会吗?”
他平和地看着我:“会不会都不重要,纵然没有你,国终究有一天也要败落,哪儿有千秋不改的江山,哪儿有万古长存的朝代。”
我清冷笑道:“也是,纵然没有沈眉弯,也抵不过那个结局。我是强国还是祸国有什么重要,我不需要名流千古,也不在乎遗臭万年。”
他赞道:“好,也独有你沈眉弯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可以如此纯粹,如此决绝。”
我长叹:“佛说我心明如镜,收放自如。其实只说对一半,我的确心明如镜,却不能收放自如。”
楚玉仰身长笑:“佛都不能收放自如,何况你呢,所以你莫要叹怨,我也不能,我若能,也不必在世海沉浮,冷落秋尘了。”
我朝他微笑:“的确如此,佛都不能,你都不能,更何况我。”
“所以说,就继续心明如镜地走下去,到了该终止的时候,自然会终止。”
“好,就这样沿着生命的轨迹走下去,无论前面是什么,都不回头。”
他点头:“是,因为回头不是岸,过去才有岸。”
夕阳沉落,我和他静静地立于窗前,看着那轮似血的夕阳慢慢地沉落在山间,染了整片天空,这样夺目的景致总是隐透着苍凉。我爱黄昏,爱的是这份悲壮的美,爱的是这份苍凉的底『色』,仿佛人生没有这份底『色』就不算完美,历史没有这份底『色』就不再厚重。
最后一抹红『色』隐退,暮『色』悠悠地来临,晚风渐起,透过窗牖拂过我的发梢,带着千丝万缕的薄凉。
是我打破这维持许久的沉默,淡淡说道:“我该走了,天『色』已晚。”
“是,你该走了,今晚,我会留下,为你留下。”他静静地看着我,带着温软与柔情。
“好,为我留下。无论明天你会去哪里,今晚就为我留下。”话语由心,说出来是这么坚定,这么真挚。
我将玉佩递给他:“拿着,丢了玉,你就丢了灵魂,玉可以镇邪,我相信它会让你身上遗留的几许邪念慢慢地退去。”
他没有拒绝,因为我不容许他拒绝。他接过玉,轻轻地抚『摸』。看着我,柔声道:“眉弯,我抱抱你,可以吗?”
“好。”
他轻轻地将我拥在怀里,我偎依着他,他的衣襟间散发着盛年男子温暖的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沉香,不,是佛陀的味道。我有种预感,楚玉不会成魔,他不会。
离开他,离开他,此刻我要做的就是离开他。我不需要任何人将我依附,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依附我。
松开他的怀抱,我淡然一笑:“楚玉,你珍重。”话毕,转身离去,没有眷念,不留牵怀,岸在前方,绝不回头。
踏出屋外,暮『色』渐浓,那淡淡的清桂在晚风中更加幽香入骨,让人沉醉。我深深地呼吸,仿佛想带走这里的气息,尽管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能带走。
看了一眼红笺和秋樨:“让你们久候了,抱歉。”
不等她们回话,我朝篱院外径自走去,她们默默地随在我身后。我知道,她们懂我,这时候,要做的,就是陪我走完这蜿蜒的山径,在翠梅庵前,坐上等候的马车,然后马不停蹄地朝紫金城的方向行去。
岸在前方,绝不回头。
第14章 今宵月色好朦胧()
今宵月『色』好朦胧,人生有如一场风。坐在马车里,有清凉的风拂过轿帘,我掀开帘子,看寥落的星辰。离紫金城越来越近,兜兜转转,我始终还是离不开这里。
红笺执我的手:“小姐,今日回宫晚了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我转头看她,淡笑:“放心吧,不会有事,我会跟皇上解释的。”
秋樨看着窗外的夜景,叹道:“其实,奴婢也很留恋宫外的生活,有幸陪娘娘出宫几次,也知足了。”我想着秋樨定是自小就被送入宫中,为人当奴婢,受了许多的苦。她的『性』子比常人要坚毅,也比常人更聪慧。
我看着她:“相信我,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带你们出来。”
远处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在夜『色』里更加璀璨夺目。人的心其实是随景而转换的,回归山野乡间,在柴门犬吠的月夜里寻求宁静。当回到这灿烂煌煌的宫殿,想要再找寻那份淡定的宁静又是何其难,再沉静的心也会被这情境带动得浮华。比如我,在金陵城外只觉得自己是平凡的沈眉弯,回到紫金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月央宫的婕妤娘娘。
宫门口安排了许多的御林军和护卫,这次遇刺事件发生后,宫里的防守更加严密。我持着淳翌给的令牌,一路无阻,坦然进宫。
寂夜的御街格外清冷,一排排大红的灯笼有种被粉饰的太平,却无法将这份清冷消散,反而增添了几许萧索。
径自往月央宫走去,才进院门,见梅心她们急着迎上来:“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我不应,朝梅韵堂走去,淳翌坐在堂前的蟠龙宝座上,看着我走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我心中平静,也无一丝惧怕,只走上去行礼:“臣妾参见皇上,请皇上责罚。”
他淡淡回道:“免了。”我知他心中不快。
我轻轻坐在他的身侧,不等他询问,自己回话:“皇上,臣妾去了翠梅庵,将烟屏的事办理好之后,因想起儿时的故宅,见时辰还早,便沿着山径去了山野乡间走走。谁知一晃已天黑,这才耽搁了回宫的时辰。”
淳翌看着我,片刻,才叹息道:“朕并无怪你之意,只是如今城中不太平,朕就不该答应你不让护卫跟随,这么晚不回,朕心里着急。”
我带着歉意:“是臣妾不好,让皇上在百忙之中为臣妾分心。”
淳翌仍蹙着眉:“湄儿是不好,怪朕把你宠坏了,朕忙完事,就立即到月央宫等你,一等就是几个时辰,心急如焚。朕极力地忍耐,不派侍卫沿路去寻你。”
我微笑:“哦,皇上不忧心臣妾的安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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