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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时间的彼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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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出人意料的威胁在让场的人全部惊呆了,大家全都说不出话来。她面孔扭曲,倒回到床上,紧紧合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淌了出来。于佳按住她,失去了努力维持的镇定,泪流满面,一迭连声叫着女儿的名字,“小安,小安。”

医生说:“马上进病房,我来检查一下缝合的地方。”

然而左思安仍旧紧紧攥着高翔的衣服不肯放手,高翔一咬牙,微微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她终于松开了手指,护士将轮床推入病房。

陈子惠呆呆看着这一幕,似乎要发作,可马上又记起孩子的病情,拉住高翔的手,“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抱上孩子,你开车,我们马上去省城。”

旁边的梅姨插话,“孩子离不开保温箱,你们不能就这样带走,路上会出危险,还是赶快跟医院沟通,让他们派一辆救护车,安排医护人员一起护送到省城医院去。”

陈子惠总算恢复了几分理智,马上打电话找各种关系。高翔问梅姨,“先天性心脑病是可以医治的吧?”

“这些年我在乡下看到好几个病例,都是家里穷,一直拖到孩子七八上十岁时,身体越来越差,才凑钱去省城看病得到确诊。我去省城进修的时候,听教授说先天性心脏病越早手术越好,可惜……”她摇摇头,显然手术费对农村家庭来讲是承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陈子惠连忙说:“钱倒不是问题,不过这孩子本来就是早产,才这么点重,怎么经得起手术。”

这个问题梅姨无法回答,陈子惠越想越怕,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更加没法安静下来。好容易救护车调配过来,除了医护人员,只能一个家属随行,陈子惠上了车,嘱咐高翔开车随后过去。

高翔请梅姨帮忙叫于佳出来,“于老师,我为我母亲说的话道歉,请不要放在心上。你女儿什么时候出院?我来送你们回省城。”

于佳摇头,“不必,我们自己回去。你为什么要告诉小安她爸爸是出差了?”

高翔好不尴尬,这正是他迟疑不去的原因:“于老师,我知道撒这个谎很不妥当,但是当时她……情绪很不稳定,我只是不想刺激她。”

“你也许是出于好心。可是她爸爸做事有多绝你知不知道?”于佳咬一咬牙,“他完全不跟我商量就申请援藏,明明领导说可以过年以后再走,他也能忍下心来马上走,都不肯跟女儿当面说声再见,留我一个人收拾这个烂摊子,我该怎么跟小安解释?”说到这里,于佳再控制不住情绪,眼睛里有泪水涌了出来,但她一向要强,既不肯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又不愿意病房内的女儿听到,马上狠狠抹去。

“对不起,于老师,我真的很抱歉。我平时也在省城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只管打我的电话。”

“我没什么要你做的。我们就照以前的约定,不必再联系了。

”她转身径直走了进去。

梅姨拍拍他的肩,“高翔,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去帮你妈妈照顾那个孩子吧,这边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在省城医院办完入院手续已经是深夜,陈子惠瘫软在医院长椅上,高翔这才有时间跟家里打电话通报情况。高明听完之后,沉吟一会儿,告诉他的却是另一个消息:“你女朋友下午到家里来找过你,我和你外公只好说你出差了。”

他下午确实接到孙若迪打给他的电话。她问他在什么地方,他正处于焦灼之中,匆匆说他在家里,不方便多说便挂断了,却完全没想到孙若迪当时也正在清岗县城内。他怔了一怔,“她人呢?”

“走了,你外公留她吃饭,她说什么都不肯。”

他无话可说。

“孩子如果有病,只能慢慢治,叫你妈妈别着急。如果你跟你女朋友有什么误会,最好尽快跟她解释。”

高翔拨孙若迪的手机,可是她已经关机。他只能疲惫不堪地坐下,医院走廊空空荡荡,只有护士偶尔走过。他看看他母亲憔悴紧绷的面孔,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他曾经想,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大家都可以解脱。现在看来,这想法一厢情愿得可笑。

☆、21

第五章  2012年,汉江

朱晓妍一向认为,繁华闹市的夜晚比白天还要喧哗躁动,哪怕住在高层公寓内,也能感受到楼下街道川流不息的车流,闪烁迷离的霓虹灯,十字路口人群蜂拥而过,店铺传来嘈杂音乐……她多年生活于这种环境,早已习惯,可是这两天她一直有些心浮气躁,无法说服自己安静下来。

她再一次看手机,将近八点,她拨了高翔的号码,响了两声后,他接听了。她用尽可能平静自然的声音问:“喂,你现在在哪里?”

没等他回答,听筒时响起了公汽报站的声音,“前方到站沈阳路,有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走。”

她与高翔交往近一年,从来没见他坐过公汽,好不惊讶,“你在公汽上面?”

高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嗯”了一声。

她不由自主地追问:“你为什么要坐公汽?”

“不是公汽,是电车。”

这简直不能算一个回答。她心中的疑窦更大,“发生了什么事,高翔?”

“你在家吧,我现在过来。”

放下手机,朱晓妍下意识地进卧室换衣服。她挑一件墨绿色真丝长衬衫裙穿上,很衬她白皙的肤色,但长及小腿,要配高跟鞋才显得高挑挺拔,在自己家里这样穿未免过于隆重和刻意,于是又挑一件薄针织上衣配灰色运动长裤,换好之后对镜子整理头发,突然有些悲哀感觉。

在家里接待男友也如此煞费心思,内心的不安全感几乎到了让自己不能正视的地步。

她不愿意多想,出来匆匆整理一下房间。她喜欢家居布置,小小的公寓收拾得十分舒适而有情调,高翔头一次来她家时便夸赞了这一点,她也一向以此为豪。

她将散放的杂志整理好,开了音响,选一张小野丽莎的CD放进去,将音量调得若有若无,将桌上水晶瓶内插了两天的百合略微枯萎的花瓣剪掉,重新整理好形态,然后进厨房煮咖啡。

高翔爱喝咖啡,甚至盘下了那家叫绿门的咖啡馆,做最简单的装修,只卖咖啡和简单的现烤糕点,不扩张、不宣传、不促销,在熟客中颇有口碑。朱晓妍不得不承认,他带她去那家咖啡馆时,她才真正被打动,觉得这个看似过于理性成熟、不好把握的男人也有感性的一面。想到这里,她微微有些恍惚,不太确定这个判断是出于自己的想像,还是理智的考虑。

门铃被按响时,咖啡刚刚煮好。朱晓妍请高翔进来,端出咖啡,按他的习惯没有加糖。

“你看上去好象很累。”

“是有一点。”

“清岗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

她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怎么会想到去坐电车?是怀旧吗?我敢打赌你都不知道电车票价是多少。”

“被你说中了,好在喝完咖啡结帐,找了两枚硬币,不然真要出丑了。”

“你上一次坐公汽是什么时候?”

他回想一下,笑道:“大概是读大学的时候吧。晓妍,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看着他,他眼睛里有让她更加不安的严肃,她突然想换一个话题,轻快地说:“阿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下周是她的生日,她想约我去家里吃饭。没想到她的生日跟我隔得这么近。你说我该买什么礼物给她?我想来想去,好象都不大合适。”

他知道他母亲选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朱晓妍别有用意,苦笑一下,“晓妍,这正好是我想跟你谈的。我跟你说过,我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朱晓妍一怔,紧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不能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们分手吧。”

朱晓妍的脸一下变得苍白,“所以我的猜疑并不是没有根据的,那个左思安是你的前女友,回来跟你重修旧好了。”

“不,她不是为这个回来的……”

“高翔,我不是傻子。一年前你母亲安排我们认识,你完全是敷衍她才来见我,一开始确实跟我说你不想结婚,可后来答应交往着试一下。你也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了,上个月还带我跟你儿子一起吃饭,给我的感觉是你并不像你开始声称的那样排斥婚姻。左思安一出现,你就要跟我分手,我不必动用脑细胞也想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吧。”

高翔无法回答这个质疑。

“可笑她还瞪着眼睛对我撒谎,说什么十多年前就出国了,跟你有十来年没有见面。”

“她没有撒谎,她确实在十三年前出了国。我跟她也有十一年没有见面了。”

朱晓妍又惊又怒,“十一年没见?那会儿她才多大,最多只有14、5岁吧。高翔,你是不是恋童?”

高翔眼底蓦然一暗,有怒意闪过,朱晓妍一下呆住,她认识高翔这么久,完全没见过他发脾气,不管碰上什么事,都是一个举重若轻的态度,看到他竟然变色,心里不禁一惊。然而高翔几乎马上控制住了情绪,放下了咖啡杯,语气保持着温和:“她比你还大一岁,今年30岁了,出国那一年她17岁,不过那不是重点。晓妍,你还年轻,有权力拥有一个有爱情的婚姻,不必屈就我。”

“屈就?”朱晓妍同样被刺痛了,哈哈大笑,“你用词还真是委婉动听。一到28岁,我就已经是家人朋友眼中的剩女。我既不算美貌出众,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干,突然交到一个事业有成的男朋友,人人都觉得我走了天大的好运,你倒是客气,肯说我是屈就。”

“我不是客气。我比你大十岁,带着一个儿子,你不嫌弃我,我很感激。你漂亮、聪明、有教养、待人体贴。可是……”

“可是你不爱我。”

高翔知道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得默然。

“认识你之初,我只把你当成一个值得投资的结婚对象,可是相处下来,我已经……爱上你了,高翔,不然我不必花这么多心思在你身上。”

“我很抱歉,晓妍。”

朱晓妍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那么你爱她吗?你会爱一个甚至没成年的女孩子这么多年,为了她不结婚,她一重新出现,你就马上意识到你再没爱过别人,也不可能爱上别人。”

高翔并不打算辩解:“晓妍,追究我过去的生活没什么意义。”

“可是既然已经谈到分手的地步,我们不妨讲清楚,省得留下不明不白的不甘心。”

“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二三四解释清楚。”

朱晓妍冷笑:“试一下吧,我自认为我的理解能力并不弱。”

高翔沉吟一下:“晓妍,你过去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能为对方丢弃一切的程度?”

朱晓妍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种带有煽□彩的话居然是高翔讲出来的,然而高翔神态自若:“我坦白,我有过。而且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迷失的时候,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所以你决定去寻回你的真爱?”

高翔苦笑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已经有了她自己的生活。”

“我果然是在自找伤害,你只是见了旧爱,就已经觉得没法再跟我相处下去了。”

“晓妍,我确实准备向你求婚了,不过你一定不会喜欢我求婚的理由。我只是觉得两个成年人相处愉快,你会是个很不错的妻子,我们在一起,能给我儿子一个更为正常完整的生长环境。”

朱晓妍呆呆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得到了某种安慰,还是受到了更大的侮辱。

“可是,见到她以后,我突然意识到,你还年轻,对感情是有期待的,有权利拥有更多,我没法满足你这方面的需求,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对不起,晓妍,我希望我能补偿你。”

她的怒气再度上升起来:“用什么补偿?钱吗?当然,你有的是钱,所以一直轻视我,认为我跟你在一起,无非就是看中你的钱。”

“我从来没有轻视你。如果不是觉得相处得开心,我们都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很抱歉让你耗费了一年时间,如果再消耗下去,我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朱晓妍呆呆看着他。她想,他固然没有欺骗她,而她的直觉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欺骗过她。条件足够好的男人到三十七八岁还没结婚,总是有原因的。她决定赌一把,在他带她去跟高飞见面时,她以为自己赌对了。可是,没到最后,谁敢说自己已经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说:“所以,你是特地来跟我说分手的。”

“对不起。”

她苦涩地笑,“这种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你走吧。”

☆、22



高翔回到家里,陈子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显然心神不宁,一见他便站了起来,压低声音又一次追问:“她真的走了?”

他点点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然后开始发牢骚,“说好了再不回来的,不声不响又跑回来,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我当年就说过,根本不能相信她。但愿她以后别再玩出新花样。”

高翔不愿意听下去,“小飞呢?”

“在他房间里做作业。看完电影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晚饭我做了他最爱吃的墨鱼烧排骨,他也吃得不多。”

他点点头,上楼到了高飞的房间。高飞的作业摊了一书桌,人却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在床头坐下,“小朋友,电影好看吗?”

高飞无精打采地说:“不好看,明明都是机器人,偏偏搞得跟冷兵器时代一样动拳头打来打去的,没什么意思。”

高翔叹一口气,“去年有什么新电影上映,你还会要我带你去,以后恐怕老爸都会被打入冷宫,再没有陪你看电影的机会了吧。”

高飞被他逗乐了,“得了,别想挑起我的负疚之心,你明明有女朋友陪着。”

提到女朋友,高翔不免有些无话可说,只得也靠在床头,将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前方出神。高飞突然爬起来,认真地看着他,“爸,你记不记得你的初恋?”

他有些吃惊,又多少有些狼狈,“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别管。你先回答我这问题。”

他只好说:“记得。”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在大学里,她是低我一届的学妹。”

高飞歪着头打量他,“哟,你居然到读大学才第一次恋爱。”

他哭笑不得,“有什么问题?”

“你不像是书呆子宅男类型啊。可是你成熟得真是怪迟的,读大学才交女朋友。难道读中学时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我读的清岗中学,校风严谨,学习压力大……”

“这算什么理由?青春期可不是什么校风跟学习能压制住的。”

他打量着振振有辞的儿子,“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已经进入不可压制的青春期,有女朋友了?”

高飞一下泄了气,翻身躺倒,“本来是有,不过我们今天分手了。”

高翔又好气又好笑,“嗯,很好,省得你们班主任因为你早恋再把我叫到学校去训我一通。”

“我受了这么大打击你还说这话。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我很同情你。”

高飞怀疑地斜他一眼,“你这口气太平淡了,不像是在同情。”

他只得笑着承认,“你看上去并不算太难过,我也没必要滥施同情嘛。再说未来时间还太长,不确定的因素也太多,初恋分手是很正常的。”

高飞倒起了好奇心,“你的初恋不是我妈妈吧。”

高翔一时哑然。高飞小时候当然也问起过他妈妈,不过不管高翔怎么反对,陈子惠有一套关于他母亲在生他时病逝的现成故事,细节来自于她自己死于产后并发症的母亲,非常成立。到高飞长大一点,不免纳闷父亲房里放了很多他的照片,却没有一张他妈妈的照片。陈子惠煞有介事地悄悄告诉他,他爸爸因为妻子去世伤心过度,花了很长时间才振作起来,所以她才收起了所有的照片,绝对不要在他爸爸面前提起这事。高飞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十分同情爸爸,果然再也不提。

高翔听父亲高明说起这事之后,气得半天无语,可是他跟陈子惠抗议,陈子惠反问,“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怎么去跟一个才上幼儿园的孩子解释说你不是他亲生爸爸,而是他的表兄,我不是他奶奶,而是他的姑妈?你既然让他跟你姓,就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世,否则我们何必带他搬离清岗,你何必放弃你外公辛苦打拼出的酒厂。”他无言以对,同时不得不承认,他也不能说陈子惠完全没有道理。

现在面对高飞的这个问题,他决定就算不能讲实话,也绝对不编什么谎言,于是摇了摇头。

好在高飞的关注点并不在妈妈身上:“你说一个人会把另一个人记多久?”

“这个不好说,看感情是不是够深厚吧。”

“那你跟你初恋的感情肯定不算深,不然你也不会大学一毕业跟我妈妈结婚,然后生了我。”

他再度默然,高飞看到他的表情,一下记起家里的禁忌,暗暗自责,连忙主动转移话题,“其实我倒也确实不算特别难过,就是有些郁闷。”

“好吧,跟我说说,你们恋了多久,为什么分手?”

“三个月吧。”听到这个时间,他就有些想笑,高飞斜眼看他,“今天她跟我说,她妈妈要她专注在学习上。我觉得这是借口,她的成绩根本没受影响,还是我们班上最好的。”

“你的成绩倒是很受影响,你们班主任……”

说到成绩,高飞只得嬉皮笑脸,“是是是,我们班主任让你好好修理修理我,不过你是最开明的爸爸,一向反对应试教育,注重培养我的综合素质,不赞成我当读死书的书呆子,不会给我过多压力。”

他无可奈何,“你少拿这话堵我的嘴。我说的其他话你总该也记得吧,人要有一定目标,有专注做好必须做的事情的能力。”

他严肃起来,高飞倒也并不顶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我就是有时候不大管得住自己,再说这世界上好玩的事太多,读书又太乏味了。我也没说不读书,我只是不愿意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上面。”

“这世界上好玩的事情多着呢,你这么认真读书有什么意思?”

这恰好是陈子瑜以前常拿来调侃高翔的话。

此时想起陈子瑜,高翔有些黯然,他侧头看高飞,高飞有着一张机灵的面孔,鼻梁挺直,眼睛里总是隐含笑意,跟从前一样,这些遗传特征让他心生感慨。

“你是不是多少对我有些失望?”

高翔摇头,“不会,你是我儿子,我对你有期待,但是我更希望你快乐。”

高飞咧嘴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明天要外出几天,你在家听奶奶的话,别惹她生气。”

“你要去哪里?”

“西藏。”

“什么?”陈子惠给他们两人端来消夜,正好听到,顿时急了,“你又去西藏干什么?”

“有点事要处理。”

陈子惠还要说话,接触到他的眼神,硬生生打住,等他们吃完消夜,高飞开始做功课,他们下楼,她硬拉高翔去厨房。

“要我洗碗吗?”

她瞪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说左思安走了,她是不是去了西藏?”

他并不想对母亲撒谎,“对,她父亲还留在那边工作,她过去看他。”

“你又跑过去干什么?就算不为我想,你也该为小飞想想……”

“我去去就回,不会影响小飞的。”

“那你要怎么跟晓妍说?”

“我跟她分手了。”

陈子惠呆住,良久她才开口,声音气得有些发抖,“你怎么能这样?你真的想一辈子不结婚吗”

“我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这样对晓妍也不公平。以后别再费心安排我相亲了。”

“你是在叫我靠边站,别再干扰你的生活吧。”

他笑笑:“不要胡思乱想,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现在阿里也通了飞机,去一趟花不了多长时间,我应该能赶回来给你过生日。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你少跟我绕来绕去,我是你妈,你跟我直接讲,你为什么非要去阿里。”

“我不放心她。”

陈子惠好不恼怒,“不放心不放心,你一直是这句话,有什么不放心的,别说你不欠她什么,就算欠了她,你上次为了送她过去,差点把命丢在那里,也该还清她了。还有那一年在美国也是……”

他皱眉打断她:“不要越扯越远了。”

“她现在是成年人,定居国外,说不定已经结婚了,你到底担心什么?她是不是又来纠缠你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上次在阿里不过不小心得了感冒,这次我会注意的。”

陈子惠清楚,高翔对她孝而不顺,她从来也不能真正改变他的决定。她尽管满心恼怒,也只好气冲冲地说:“你一说她回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我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冤孽,我就知道这是冤孽。”

高翔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行装。他经常出差出游,差不多走遍了大半个世界,不过哪一次外出,都不如上次去西藏阿里那样印象深刻,而那一次也是为了左思安。

☆、23

第六章 1997年,汉江

清岗医院的医生判断并没有错,初生婴儿在省城经过数次会诊,被确诊患有法洛氏四联症加房间隔缺损,左心室发育不良,是先天性心脏病中极为复杂的一种,必须手术治疗。

陈子惠不肯死心,辗转托人请来两位国内知名专家再度进行会诊,结论依旧。专家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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