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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不虞-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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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里,这一切当然都是楚宁憬的错,娘亲的郁郁寡欢,满心愁苦,最后还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接这个小崽子进门,不是他又是谁的错。
楚敛站在芭蕉树叶后,看见楚萝对着楚宁憬怒斥喝骂,那伶仃孤苦的少年低垂着头,默默忍受着同父异母姐姐的羞辱谩骂,楚敛看了一会之后,转身离去。
楚家的糜烂在骨子里,从里到外慢慢的腐朽,她看得清楚分明,一个家族的颓败,谁也无力改变。
看着楚宁憬怯懦的样子,楚萝很满意的挥了挥手,鸣金收兵。
楚宁憬独自一人,惶惶然站在这里,他抱紧了双臂,躲在树丛后,慢慢坐在了地上,头低低的埋进膝盖,双肩微微耸动着,他真的真的不想在这里。
“起来吧,地上凉。”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楚宁憬抬起头,竟然是一直寡言的少主。
楚宁憬伸出略带着颤抖的手,握住了那只手,却感觉到虎口处一层硬茧,硬硬的,握着不像娇生惯养出来的公子,惊讶的看向楚敛,随即被拉了站起来。
楚宁憬低垂着头道谢:“多谢,少主。”
“铸剑山庄不是那么的美好,你日后,好自为之。”
楚敛不知道自己是在怜悯他,还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个少年,也许会有艰难坎坷,但他总会在这里生活下去。
回到十四堂,慕清明站在一棵芭蕉树旁,轻声问道:“少主,你怎么?”怎么会帮楚宁憬?
“清明,你看这芭蕉叶长得不错,鲜嫩新绿,想必今年的芭蕉也不错。”楚敛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那娇嫩的绿叶。
站在折桥上,一眼望去满目盈绿,心旷神怡,芭蕉与竹的喜好都颇为相似,故而常双双被人种植于庭院窗前,并称为“双清”。
第40章 公子()
翌日,楚宁憬早早就起来了,梳洗得当,准备过会儿就去适安居见楚老夫人,心里也正是忐忑不安,一抬头就见少主着一袭玉色锦袍,跨步走了进来。
“少主?”
楚宁憬一脸惊讶,少主这么过来干什么。
还没等他反问,楚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我带你去拜见祖母。”
楚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看起来比较闲,父亲什么样的琐事都吩咐给她。
说是拜见祖母,实则就是借机宣布楚宁憬的身份,并且让他认认家人。
今天一早,楚敛还没有睡清醒,就被人一大早叫去了苍梧堂,她连早膳都还没有用。
从苍梧堂出来后,就径直去了楚宁憬的住处,父亲让她去带楚宁憬到适安居给楚老夫人请安。
不用想也知道是楚二爷和她父亲说得,从苍梧堂到二房楚宁憬的院子,再到适安居的一路过去,不用一天,楚家人就知道少主给十二公子撑腰。
这么一路下来,自然也没人敢在明面上对楚宁憬不恭。
走了两步后,楚敛又回头对他叮嘱道:“到了祖母面前,有事唤我十一哥便是。”
“嗯,我知道了。”楚宁憬愣了愣,才应了声。楚敛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十二弟可能不太聪明。
楚敛虽是少主,但在老祖宗面前,她就是晚辈,没有什么公子少主之分,和所有的孙辈一样。
老祖宗往年也是掌过权柄的,什么算计在这些老人家眼里,不过是一眼看穿的雕虫小技。
大寿过后,就住在苍梧堂后的适安居,佳木葱笼,清静宜居,这里也方便来往。
楚敛和老祖宗没有太深厚的祖孙情谊,不知楚肆当初是怎么想的,偏偏就拦着不让楚敛和老祖宗接触,没准是觉得楚敛命格不好,克了老人家。楚敛是这么听那些闲话的下人说的。
楚老夫人心里也不畅快,就不知道这老四这人是怎么养儿子的,一个摔断了腿,另一个又破了相。
楚虞是让人看着就心生惆怅,楚敛又是个性情清冷的。
而楚钰剑和楚虞差不多大,等楚虞离了楚老夫人膝下的时候,楚钰剑也已经一块长大了,楚钰墨更不用说,被送出去读私塾,楚老夫人这膝下竟没有一个贴心的孙儿。
老二也一直膝下无子,老祖宗也很着急,侍女放了一个蒲团在地上,预备挺齐全。
侍女掀起竹帘,楚敛带着人走进来,她躬身见过礼,身边的楚宁憬才走过去。
大房二房的都来齐全了,三房四房除了楚敛都没来,来了做什么,看二哥的笑话吗。
楚钰剑看见楚敛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气氛太难受了。
“孙儿拜见祖母。”楚宁憬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很实诚的给老祖宗重磕了三个头,抬起脸来额头还有一片红,看得老人家心疼。
“来,过来祖母身边。”也不叫这可怜孩子行什么规矩了,老祖宗直接把他叫到身边来坐。
楚宁憬拘束的坐在她旁边,老祖宗摸了摸他的身子骨,瘦瘦弱弱的,说:“嗯,瘦了点。”
又摸了摸他的脸,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怜惜的说:“你在外面受了苦,别怕,在这里有祖母呢。”说着,就让人端过来一盘蜜糕来给他吃,哄小孩似的一盏蜜饯金橙泡茶。
“噢,多谢,多谢祖母。”
楚宁憬大概是没想到,楚家老祖宗会这样和善,他还没有学会掩饰脸上的神情,立时浮现出四个字,受宠若惊。
侍女端上来两盏胡桃松子,分别给楚敛和楚钰剑,楚钰剑唇角抽了抽,大抵是觉得大老爷们喝这个太女气。楚敛其实很喜欢喝这些甜茶,小时候就喜欢。
那时候尚且居住在苍梧堂,她不喜欢满口苦涩的茶水,侍女便时常会上些甜茶,她自也爱喝。后来被父亲看见了,便教训说,堂堂男儿喝什么甜茶,这样娇气。
自此苍梧堂就没有过甜茶了,她后来就连甜点也吃得不多了。
等到后来,她离开苍梧堂,去了剑宗,也就渐渐长大了,不那么贪图口腹之欲了。
“十一,尝尝。”
楚钰剑推过来一碟蜜色核桃仁,这核桃仁外裹了一层糖浆,香酥可口。
倒是旁边的一碟哈密瓜果脯,她拣着吃了几块,如今甜的也不是很喜欢了,这味道幼年百吃不倦,如今却觉得太过甜腻了。
其实,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喜欢的,会变成不喜欢,爱吃的,会变成不爱吃。
等在适安居草草用过早膳,楚敛借口有事便先行告退了,楚钰剑在二房的刀光剑影下呆着也不自在,跟着楚敛一道出来了。
“祖母她老人家,真疼爱这孩子呢。”楚钰剑在楚敛身边一道往外走,他就不曾在祖母膝下呆过,其实还挺羡慕楚宁憬的。
楚敛笑了笑,没说话,今日这事,她心里不畅快。
而适安居里的二夫人也不畅快极了,她就坐在老祖宗下首,听着楚宁憬乖乖叫了她一声母亲。
这时她又想起楚敛来,让少主亲自带着来请安,可不就是抬高这孩子的地位,为了这个儿子,楚岷可谓是殚精竭虑。
好在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二夫人想着又得意起来。
娘可能没有死的,楚宁憬知道。
他和娘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其中的蹊跷。可是爹没让他看见娘的最后一面,就匆匆将人发丧下葬了。
在那消息前几日,娘和父亲都变得很奇怪,娘亲不再像往常一样温柔耐心,而父亲在娘亲去世后,突然变得很暴躁。
他命人在小院中掘地三尺,连娘亲手所种的木棉花树都一棵棵的挖了出来,整个院子狼藉一片,所有人都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没有找到,他们没有找到,父亲终于放弃了。
从此之后,娘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父亲也不再提起,仿佛从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人过。
这其中也许是因为娘的身份不可见人,一个外室,连正经的通房和妾都算不上,就是葬礼也不过简单的可怜。
初到楚家,他才提起一个娘字,父亲便对他说:“宁憬,你记住,今后你便是父亲唯一的嫡长子,楚家二房的顶梁柱,也要尊重你的母亲。”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有了嫡母和嫡姐,他是父亲膝下唯一的儿子,楚宁憬很清楚,纵然如今他受辱,来日二房唯一的倚柱还是他。
那么在此之前,他需要学会很多事情,楚宁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下去,他觉得自己很笨拙,从来到这里的开始,就遇到了挫折,嫡姐对他不加掩饰的厌恶,疏离。
楚宁憬闭了闭眼睛,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下去。
这里的人,这样的难以相处。
因为之前宅子里的下人都卖了,到了这里后,楚二爷就给了楚宁憬一个小厮,名叫忍冬。
这不单单是一个单纯的书童,有底子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个练家子,目光敏锐,聪明伶俐,不可小觑。
楚宁憬和他说想找少主帮忙,忍冬很笃定的告诉楚宁憬;“少主多半是不会管的。”
忍冬告诉楚宁憬,少主这个人很冷清的,又为人倨傲,恐怕不会帮他。
听了这些话,楚宁憬便也踯躅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辗转反侧想了一夜,脑袋里满满都是这件事。
而少主,他只记得入族谱那天,一个站在家主身边的清寒少年,一言不发。还有的就是那只微凉的手,有硬硬的茧。
楚宁憬叹了一口气,他听见外面小厮酣睡的声音,他真是不想回这里。
虽然锦衣玉食比从前实在好太多,可这里没有一点人情味,或者说,他们只是对他如此,排斥他的到来。
倒也没有人真的表示嫌弃他,但终究是有隔阂的,楚二爷也有些后悔这么多年才接他回来,这孩子与他并不亲近,却是他的唯一的儿子。
楚宁憬是清楚的,自己的出身并不光明,连妾生的都不如。他也同样知道,若是楚二爷不是没有嫡子,那么他什么都不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进入这里。
这对于他来说,是幸运,也是不幸,他成为了铸剑山庄尊贵的十二公子,但这也成为了束缚他的枷锁。
而他之前在那小小宅院的十三年人生,都已经被全部颠覆湮没,他到了这里,一切都必须要重新活过。
十四堂
楚敛看面前这孱弱少年,心想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来找她,楚二爷若知晓了,不知会是什么脸色,便只道:“你回去吧,此事我管不了。”
楚二爷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不高兴的,自己的儿子有事不找自己,反去找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而且这事,她也的确管不了。
因为,她要杀的人,就是他的娘亲。
楚宁憬带着孩子气的执拗,低着头一遍遍的问:“这里是铸剑山庄,少主怎么会管不了?”
楚敛转过身,只留一个背影给他,言语清淡道:“你出去吧。”
楚宁憬踟躇半晌,见少主始终没有理会他,情知是不会帮他了,缓缓转身就要离开,只听楚敛突然叫住他:
“等等。”
“少主,你肯了?”楚宁憬目光期冀的转过头,看着她,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
楚敛幽幽道:“这件事,你若想在铸剑山庄有一席立足之地,便再也不要提起,包括你的父亲。”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懂,只是那少年璀璨的目光陡然黯淡下去。
这个楚家,原来从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美好,甚至就连父亲,都不能当作唯一的依靠。
他走出十四堂,仰头看向另一边,那是湮华楼,只有少主才能居住的地方,也是他永远都遥不可及的地方。
人人都以为,另一处的风景会更好,也许,到最后看到的不过是更加凄凉的景象,就如同此刻的楚宁憬,那样的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缓缓萌芽长大。
至于父亲,楚宁憬是想也不想的,他也从来不把父亲当作崇敬的对象,若为君子,如何会置外室。若有担当,又怎会这么多年连名分都不给一个。
楚敛等他出去后才转过身,掀起桌上的宣纸,下面正是那日楚肆给她的画像,女子名唤苑红棉,七岁被卖入歌舞坊,十四岁接客并跟了楚岷,今年也应当二十有七了,还是风华正盛的时候。
任何行事,大人往往会忽略了孩子,你可知,而最先发现破绽的人,就是那个被忽略的孩子。
他若是知道,是他的父亲让人追杀他心心念念的娘亲,大抵是无异于灭顶之灾。
慕清明进来禀告道:“少主,秦公子过来了。”
花枝浓艳,铸剑山庄的花团锦簇昭示着它的富可敌国,楚宁憬带着小厮走过,这样漂亮的园子,对他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新鲜的,也是高不可攀的。
一架四人肩舆悠悠缓缓过来,花梨木栏杆雕花精致,四面垂下了薄薄的纱帘,随风微动,前后跟着随从,手里捧着锦帕茶水。
楚宁憬让开了几步,他暗暗想这样的排场,许是哪位小姐了,等快到他面前的时候,突然就见里面的手抬了抬,出现的是男子声音:“停。”
肩舆在楚宁憬身边停了下来,一只手撩开帘子,里面的人微微偏过头,唇红齿白,身着白底绣桃花锦绣长袍,同色的发带从他发间落在肩头,那嫣红色的花瓣不减他眉间英气,任是谁都会说这是个翩翩佳公子。
忍冬悄声在楚宁憬耳朵边说:“这位是二公子,名为楚虞。”
楚虞似乎没看见他们的耳语,对他笑道:“你就是十二弟,宁憬吧?”这样温雅和气的模样,又平易近人的态度,虽然从未见过,但还是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意。
楚宁憬点点头,结结巴巴的应道:“额,是,是的。”
他抬起头才发现,这坐在肩舆上的人,确实有一种不言而喻的病态,露出来的皮肤很白,是一种病态的白透,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楚虞面容和善可亲,温文尔雅道:“不要害怕,我是你的二堂哥楚虞,你前日入族谱因我身体不好,便没有出面。”
那温柔清和的声音,仿佛漂浮在春水上的漫漫柳絮,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兄长,这样的熟稔的语气,令楚宁憬听了一愣。楚虞似乎是怕他搞不清楚,又微笑道:“那日的少主是我的嫡亲兄弟,他同我说过你。”
“说过我?”楚宁憬没想到,很是惊愕,他想象不出,那样的少主会说他什么。
对于他这幅神情在意料之中,楚虞只是说:“我就住在初云苑,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来找我。”
楚宁憬答:“多谢二堂哥。”
看着肩舆渐渐远去,楚宁憬问他的小厮说:“为什么少主和二堂哥这样的不同?”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楚宁憬还不大认识铸剑山庄的路,便只好跟着忍冬往回走。
忍冬解释道:“二公子为人和煦,又平易近人,少主却是性情冷淡。说起来,其实当年的少主是二公子,只不过,后来因为二公子骑马被摔断了双腿,就无奈将少主之位让给了当初的十一公子。”
说完这些,忍冬又挠了挠脑袋,笑嘻嘻道:“不过能当上少主,总有少主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楚宁憬想,有这样的兄长,两相对比之下,纵然是亲兄弟,怕是少主也会心生不虞的吧。
“那他们关系想必不好吧?”楚宁憬听见自己的声音凉凉的问出口,他莫名的,对这两任少主起了好奇心,真是不一样的人呢。
哪知这小厮大摇其头,笑嘻嘻道:“这个公子可猜错了,咱们少主和二公子可是最好不过的,兄友弟恭,同气连枝。”
楚宁憬点点头,毕竟还是同胞兄弟。
“公子可不要小瞧了少主,整个山庄里,最大的是家主,其次就是少主。”
“公子,该去见老爷了,老爷昨天说要带公子去拜师的。”
楚宁憬也很期冀能够习武,在楚家若想出人头地,武功时一定要好的。
等楚虞到了十四堂,里面只有慕清明坐在偏堂在看账本,花梨木的桌案上泛着温润的光华,楚虞笑一笑,开口问道:“清明,十一呢?”
慕清明回答:“少主方才和秦公子去了剑潭。”
第41章 回去()
穹崖春藤枝繁,密林灌木,再向前走几步一片豁然开朗,只见石台水潭,竹枝翠浓,这是楚家子弟练功的地方,此时正有十几名少年齐齐练剑,月白劲装,剑势齐发。
领头的弟子一转头就看到了楚敛,众人立刻齐声道:“拜见少主。”
“无须多礼,你们继续。”楚敛摆摆手,很随意的模样。
“秦兄也来了。”楚钰剑也跟着在练剑,他看见秦川的目光让楚敛觉得很好笑,就像,黄鼠狼看到了鸡,而且还是只肥鸡。
这般想着,楚敛一走神的功夫,身边的肥鸡,已经让她的黄鼠狼三哥叼走了。
楚钰剑很有些得意的向秦川显示这一切,楚家的这一切,都是他们商贾之家遥不可及的,同样都是做生意的,楚钰剑却比秦川多了些江湖人的潇洒豪爽,英武不凡。
秦川也看得很捧场,啧啧称赞,手里的折扇也是摇的哗哗作响,大凡男儿,骨子里都是有那么一些热血的。
看着这气势恢宏的演练,连秦川自觉也是热血沸腾,只恨自己没有一身武功在身。
秦川突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楚敛,依旧笑着对她说:“楚少主,如果杀人的话,这对楚家来说应当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吧!”
楚敛目光敛了敛,带了丝凉凉笑意,低声应道:“对于楚家来说,的确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楚敛闭了闭眼睛,望向一旁莲花石灯,石座下已经染上了青苔,一株铃兰摇曳多姿,茵茵绿意上结出白色的花苞,人的命呀,有时还不如一株花草。
楚敛走过去,在他们之间细细的看,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偶尔见到哪里错了,才时不时出言指点一二。
这些人许多日后是要跟着他们这些公子的,日后前程也是挂在他们身上的,所以见到每位楚家主子不说毕恭毕敬,也是客气有礼的。
教徒弟其实挺难的,她在剑宗的时候,宗主当时只教了包括她在内的三个徒弟,也不可能每个人都顾及到,所以练武这种事,一看天赋,二看勤奋。
在楚家想要出人头地,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勤练武艺终有所成,但楚氏子弟那么多人,想要出挑一举得中头筹也很难。
“少主,大公子来了。”
楚敛转头一看,果然是楚虞,坐在肩舆上,缓缓被放了下来,身边跟着玉啄和祀衣二人,她走过去说:“兄长,你怎么来了?”
秦川笑眯眯的凑过来,说:“哎呀,文嘉兄,你这弟弟可真是个人物呀。”
楚虞没理会他,这人说话向来不正经,他先回答了楚敛的问题:“我来找你有事想问问。”
从小径后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白布长衫,面容和善,他笑眯眯的说:“大公子和少主也来了,呀,还带了客人前来。”
楚敛和楚虞拱拱手道:“见过姜师父。”
秦川也跟着他们见礼:“姜师父好。”
慕清明是姜笺的徒弟,故而姜笺和楚敛的关系还不错。他先与客人见过礼,才转头对楚敛寒暄道:“少主有阵子不来剑潭了。”
楚虞也笑眯眯的道:“是呀,我也许久没看到十一练剑了。”
楚敛转头苦笑一声:“兄长,你这是给弟弟挖坑来了。”
“姜师父有什么事吗?”
“楚二爷来了,说是要让十二公子来剑潭习剑,一会带来看看根骨如何。”
提起楚宁憬,楚敛面色不变,只淡笑道:“看来姜师父又要收新徒了,清明也能多一个师弟了。”
姜笺摇头摆摆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少主说笑了,收徒也要看资质,可不是说姓了楚,就是练武奇才,像少主这般资质的也没几个,清明那也是十年如一日。”
其实虽然楚敛剑术和内功不错,其余的硬派外家功夫就不怎么样了,师父曾说她悟性高,较适合练技巧性的武功。
说起来,楚二爷对这个儿子的确很上心,姜笺收徒严格,并不因为是楚家的公子便宽宥几分,楚敛只觉得二房的事很闹心,何必那么兴师动众,最后还是鸡犬不宁。
姜笺不是个爱说笑的人,这是见来了客人,陪他们玩笑两句,就去指点剑潭的弟子练剑了,毕竟那也是有用的事情不是。
楚敛还记得楚虞说有事找她,趁着楚钰剑和秦川说得热闹的功夫,祀衣和玉啄搀扶着楚虞,又细心周到的在石凳上放好了垫子。
楚敛看着,心觉她这兄长快要养成千金小姐了,两人在旁边的石亭子坐了下来。
“兄长找我什么事?”
侍女端上来一壶茉莉花茶,楚敛接过来亲自给兄长倒茶,青花瓷的茶碗,釉色温润,看上去也精致漂亮,黄绿色的茶汤清香宜人,双手递给楚虞后,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盏。
楚虞端起清茶饮啜一口,才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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