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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凰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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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策吩咐宫人给萧嫣上了几道精致的茶点,便径自坐在案前阅起折子来,让几个宫人陪着她。
正值春日正浓,宫中的杏花糕做的最是香糯,那精致的碟子里也就叠了六小块。萧嫣觉得自己不仅身子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连胃口也变了,见了这些糕糕饼饼便馋得很。她一连吃了五个,仍不觉腻,正欲伸手去把最后一块都给消灭了,眼梢却瞟见案前的赵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搁下了手中的狼毫朱笔,正饶有兴趣地把她瞧着。
萧嫣脸上一热,端了那琉璃碟子走到赵策面前,笑眯眯道:“皇帝哥哥不若也尝尝。”
赵策此时已不是少年心性,前世做了皇帝十余年早就养成了沉稳自持的性子,要他现在当着宫人的面,去吃萧嫣吃剩下的那块杏花糕,这委实是有些为难。
“不必了。”他话刚出口,见萧嫣的脸就是一垮,忙柔了声补充道:“朕不喜甜食。”
萧嫣有些失落地点点头,脸色却仍旧垮着。
赵策无声的叹了口气,屏退了众宫人,伸手捻了那块杏花糕放进嘴里咀嚼。
“如何?”萧嫣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把脸凑过去问。
赵策见她一脸希冀的模样,微微笑了,“腻了些。”
萧嫣也是一笑,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檐角的风铃一般空灵清朗。
她将碟子搁在案上,退了两步,说:“皇帝哥哥,阿嫣答应阿翁晚上还要陪他用膳,你能不能指派个宫人送我出宫。”
赵策点点头,道:“时辰也是不早了,就让释墨送你去吧。”说着,便唤来释墨吩咐他准备车撵送萧嫣出宫。
萧嫣谢了恩,拿了那只纸鸢,方出了宣室殿。
她一步一步徐徐走下宣室殿外的汉白玉石阶,走到最后一个石阶时,她停下了脚步,回首望向身后巍峨殿宇,心中无端生出了一股苍茫之意。
前世赵策如此恶她,可掌权前却也对她百般好,假意与她接近。她明知他不喜甜食,所以刚才故意用那块糕点试探他。重来一世,他这一点果真还没变,他心中厌她恶她,却还打算算计她,依着她,想要靠着她来拉拢萧家。
只是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他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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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萧府,便见着自己的母亲赵氏领了几个丫头在府门前候着她,想来也等了有些时候了。
上一世,她母亲在大兄战死之后,便郁郁终了,她也未能尽多少孝道。如今重来一世,能够看见母亲如前世无数次一样在门口候她归家,萧嫣只觉满心满眼都是幸福,不由眼眶一热,鼻子一阵阵地发酸。她迅速下得车来,便风似得扑倒母亲怀里,撒娇地蹭着母亲的衣裙,又哭又笑地唤道:“阿娘,阿娘。”
赵氏被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着眼泪,怜惜道:“这是怎么了?宝宝,可是在宫中受了委屈?”
萧嫣摇摇头道:“阿嫣只是想阿娘了。”
赵氏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心头各种滋味,又酸又甜。女儿常年在外,她也想念的紧,可每年也只得逢年过节才见得那么些时日。殊不知每次萧嫣一走,她送完她出城,回来之后都偷偷在房中抹眼泪,却还不敢教家里人看见,累的他们也伤神伤心。
赵氏心头发软,伸手刮刮萧嫣哭红了的鼻头,笑骂道:“也不知羞。”
萧嫣蹭着母亲温软的手道:“阿娘都说我是宝宝,宝宝当然不知羞。”
赵氏慈爱地摸着她的小脸,“就你贫。今个知道你回府,华容特地过来见你,现下还在府上等着呢。”
萧嫣眼睛一亮,“华容哥哥来了?”
“来了一个多时辰了,要不是被你几位哥哥缠在隐园,他早就在这里候你了。”
萧嫣嘻嘻一笑,“那我要去瞧瞧。”
这边自有赵氏身旁的大丫头芙蕖去送了释墨,领了纸鸢回来,“女郎,这纸鸢如何处置?”
萧嫣看了看那纸鸢,道:“搁在我房中便可。”
说着,便拉着赵氏往隐园走去。
□□满园,杏花在墙头开的如火如荼,便是风中也是暗香浮动。
“华容,你若今日投壶不能拔得头筹,我们几个兄长,便不能让你去见阿嫣。”
萧嫣才走到隐园门口,便听见自己三哥用这副轻佻的语气去逗弄自己的表兄。
她若还只是九岁孩子尚不知谢华容对自己的心思,但前世谢华容辞了谢家家主之位,受戒去做了和尚,多少都因着她。她便对他心生愧疚,如今看自己几个哥哥这般逗弄他,心中不免觉得恼恨。
“这么说来,要是阿嫣要见华容哥哥,是不是也要拔得头筹,让几位兄长同意才行?”萧嫣跟着赵氏走进园中,看着园中的几个少年问道。
“哎呀,小祖宗今天可是护起短来了。”萧三郎桃花眼一弯,将身边的青色锦衣少年往萧嫣面前一推,“华容,你的阿嫣来了。”
萧嫣暗道自己三哥真是只狐狸,他把谢华容推出来,她都不好发难了。
杏花风扬落在面前俊美少年如墨的青丝上,此情此景,倒是真真应了那句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郎,足风流。
少年脸上现出一抹轻红,好半晌,才有些尴尬地喊了一声:“嫣嫣。”
萧嫣喊了一声“华容哥哥”,便朝着他身后三个兄长道:“投壶是谁出的主意?”
二郎萧慎一指身边的萧綦:“大兄”
三郎萧珑眯着桃花眼笑嘻嘻道:“大兄。”
萧綦只好苦着一张脸,一副“我是被冤枉的”模样楚楚可怜地看着萧嫣。
萧嫣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主意是谁出的。
她笑了笑,对着赵氏道:“阿娘,你做个主,今天阿嫣要和三哥比一比投壶,谁要是输了,明日便要去洗一日的马厩。”
虽然萧嫣说得自信十足,但赵氏偏心女儿,仍旧有些担忧,“宝宝,你要和你三哥比投壶,你可要想清楚。不如,你和你二哥比。”
萧慎在几个兄弟中武行最差,萧嫣胜出的机会也大些。
萧嫣看着萧珑,笑了一下,“不必,我就要和三哥比。”
萧三郎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也对赵氏道:“阿娘,你就别拦着我们这小祖宗了,要和我比是吧,成,小祖宗,开局吧。”
第5章 青云路(修)()
投壶之礼,双方各执八支矢,循着乐工所奏《狸首》的调子进行投射,将八支矢投完则为一局。
这里没有乐工,萧嫣也不想讲究那些礼节,便将规矩重新定了一遍,两人各执八支矢依次往一个壶中投射,一局结束,投中寡者即为输家。
萧三郎一手执着八支矢,一手摩挲着矢上的翎毛,笑盈盈地问身边的萧嫣:“小祖宗,你先还是我先?”
萧嫣宛然一笑,“三哥为兄为长,自当要谦让着阿嫣些。”
萧三郎扬手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嫣也不与他客气,手里的第一支矢便稳稳当当被投入了壶中。
萧家另两位郎君直在一旁拍手叫好,只有萧三郎桃花眼笑得弯弯的,也不言语,抽了一支矢在右手把玩,随后便听“铮”的一声,他手上的矢也插入了壶口。
两人如是来了六七个回合,直到最后,各自手中只剩下一支矢。
萧嫣道:“三哥,怕是明日你要去洗马厩了。”
萧三郎不以为意道:“君子能屈能伸,你且放马过来。”
萧嫣唇角犹自带着笑,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已经被箭矢插满了半数多的壶口。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后抬手,瞄准,投矢,一气呵成。
那只矢“铮”地一声重重落在壶口上,将整只壶给带倒,而箭头堪堪插在壶口中。
如今只有那壶底朝着萧三郎,纵然他投壶再厉害,这一局也是输了。
“三弟,我看你不去洗马厩都不行了。”萧綦爱莫能助地看了萧珑一眼,叹了口气。
他身边的萧慎也跟着叹息摇头。
萧珑将手中的那支矢利落地□□身边的箭蒌中,桃花眼仍旧带着一丝薄笑,看着萧嫣道:“使诈耍横非君子所为,也罢,你不过个小女子,三哥认栽了。”
萧嫣微微侧头,笑道:“三哥,输了便是输了,你还要与我逞口舌之快,规矩里可也没说不能使诈。”
萧珑被她说得颇为无奈,只得摇头叹道:“你这小姑子。”
萧嫣并不理会他,缓步走到谢华容面前,盈盈道:“华容哥哥,近来可安好?”
谢华容向来便极为疼她,萧嫣住在青云观时,他去的比她的几位兄长还勤快。往日见她,她多是宿在观中,与观中弟子一般素衣荆钗,而此刻的萧嫣,华服加身,玉钗斜簪,姿态嫣然,九岁的年纪隐约已经现了几许少女的卓越风姿来。
他平素以为自己把她当做同族中姊妹一般看待,并无旁的什么,而此刻,她这般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让他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悸动。
“好。”他点点头,有些恍惚地把她瞧着,只觉得还不够,心里又摸不清楚哪里不够,便又补了一句,“极好,那嫣嫣可好?”
萧嫣想起自己前世半生虚妄,执念深重,而现今只盼此生岁月静好,她便也知足了。她嫣然一笑,眼角眉梢飞扬的愉悦比春日还要明媚上几分,轻快答道:“好,极好。”
谢华容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道:“嫣嫣,你能否陪我走走,我有东西要予你。”
还不待萧嫣答话,一旁的萧珑便叫了起来,“哎哎,这可不行,华容,你到府中来,却只送阿嫣东西,我们可不同意啊。”
谢华容本就不好意思,如今被萧珑一语揭破,更觉尴尬,局促道:“有的有的,三哥,华容明日谴人送过来可好?”
“珑儿,你可别再为难华容了。”一旁站着的赵氏慈爱笑道:“宝宝,你且带你华容哥哥去你那清和园走走。”
萧嫣敛袖行了个礼,道:“诺。”
谢华容也跟着谢过赵氏,对几位萧家兄长做了个揖,这才随萧嫣离开。
待两人走出隐园,萧綦方走到赵氏身边笑道:“阿娘,我看阿嫣的婚事怕是有着落了。”
赵氏浅浅一笑,道:“华容是个好孩子,萧谢两家倒也门当户对,不过那也要看宝宝喜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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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嫣的清和园说不得是萧家最大的院落,但绝对称得上是最雅致的。她常年大半时间在外,住在家中的日子寥寥无几,便也让长辈们对她在家中的衣食足行更为重视,样样都要选最好的,便是宫中帝姬与之相比,说不定也要逊色几分。
谢华容陪着萧嫣穿过抄手游廊步入园中,春日里的清和园,满园芳菲,姹紫嫣红,一片春意盎然。
“嫣嫣,你可还记得前年年后,我在城外送你去青云观与你说的话?”
萧嫣颔首,念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前世,她年少亦是欢乐无忧,后来入宫后的种种,令她心若死灰,那些欢乐的回忆便更觉鲜明起来。犹记那年谢华容在城外送她,时已入春,夹道的阡陌上花木葱茏,他便对她说了这句话。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谢华容也跟着念了一遍,看着萧嫣道:“嫣嫣,你如今身子大好,也去观中拜别过道长,日后便可长长久久住在上都。”
“可我并不喜欢上都。”萧嫣晏晏一笑,叹道:“只是这里,有阿嫣的父兄,有阿嫣的娘亲,还有华容哥哥,阿嫣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呢?”
谢华容心中一暖,道:“等嫣嫣再长些年岁,我便带你到蜀中、到巴郡、到临川……只要嫣嫣想去,我便带你去。”
萧嫣笑得眉眼弯弯,道:“华容□□后为谢家家主,必定身在青云之上,哪有这般随性。不过,你若是偶得闲暇,带我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上都的日子过得实在烦闷得紧。”
“什么劳什子的青云之上。”谢华容满不在乎道:“陶公隐世而居,悠闲惬意,我也是极为艳羡。族中那么多郎君,少了我,便也没什么。”
谢华容口中的陶公,便是他极为崇敬的恩师,为人放荡不羁,潇洒自在,后来索性辞了官,遁世而去,没成想谢华容耳濡目染,倒也随了他的性子。
“我的好哥哥,你是陈郡谢氏本家嫡出长子,以后休要这般胡言。阿嫣盼着日后你能在三公之列,平步青云才好。”
谢家世代为簪缨世族,若是谢华容为官,她在朝中便是多一分倚仗,萧家亦是如此。她并无什么野心,但无论如何,她必须为自己为萧家顾虑一二,让赵策不能再轻易对自己的父兄下手。她知道谢华容志不在此,她仗着他心系于她,如此拿捏他,心中也不好受,但她也没别的办法。
谢华容脸色微微一僵,有些失神的呐呐道:“嫣嫣,你原是这般想吗?”
萧嫣故作天真道:“那不是很大的官吗,阿嫣也要华容哥哥和阿翁一样威风。”
谢华容看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如同黑夜星子一般澄澈清亮,心下一动,不由柔声浅笑到:“你说如何,便如何罢。”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簪来,递与萧嫣。
这簪子不是金银所铸,瓷白的簪身,簪头精致繁复的刻花,无一处不巧夺天工。
“这簪子好生精妙。”萧嫣眼睛一亮,拿着那簪子爱不释手。
谢华容道:“这是瓷簪,我一眼便相中了,知道你定然会喜欢。”
萧嫣盈盈一拜,欢快道:“谢谢华容哥哥。”
“无需谢了。”谢华容扬眉凝睇着她,“你若是再青云观也罢了,如今身在上都,日后为公主伴读,常要出入宫中,怎可被其他女郎比下去。”
萧嫣垂眸一笑,心中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华容哥哥,你可知盛极必衰,就如同萧氏,门庭愈显,愈是走在刀口之上。
你可知,太后姑母所指的公主伴读,不过是在为赵策择帝后之选罢了。
她绝不可能再去做赵策的皇后。
第6章 择良婿(修)()
释墨刚回到宫中,便去了宣室殿向皇帝复命。
赵策正半倚在榻上翻阅一卷奏章,见释墨进殿,便放下折子,道:“素华郡主可安然回府?”
“是。”释墨行了一礼,如实回禀:“廷尉夫人在府门前亲自迎的郡主。”
赵策略略点了点头,便没了下文。好半晌,释墨才听得他又出声问道:“释墨,依你看,给恭阳公主择伴读一事,素华郡主当不当选?”
“这……”释墨的声音带了些许犹豫,“素华郡主为萧家嫡女,太后又珍之重之,若是旁的世家女应选,独独少了素华郡主怕是不妥。”
“不妥?”
赵策微微叹了口气,“左右都不妥,朕倒也不知该拿她如何办才好。”
他私心不愿再让萧嫣卷入这场宫廷斗争之中,如果可以,他愿意尽自己可能给予她想要的生活,算是对前世他负她的补偿。只是如今他年少登基,权柄尚浅,朝中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少了萧家的支持,眼下定然不能折了萧家的颜面,逆了萧太后的意。
释墨轻声道:“陛下可是不喜素华郡主?”
宫闱争斗他见的多了,这宫中的人,都有许多张面具,就连皇帝也不例外。他跟在赵策身边伺候多年,有时也能将皇帝的心思揣摩一二。只是皇帝对素华公主的态度到底如何,他竟也一丝一毫也看不出端倪。
若说不喜,可素华郡主受伤,皇帝的怜惜显而易见,甚至愿与之同食。
若说喜欢,可公主伴读日后是后妃之选,皇帝却不愿其应选入宫。
赵策却只是抿唇无声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不再搭话。
洞开的窗棂外,澄碧如洗的天空,纤云不染,三两只雀儿在楼宇的勾檐上吱吱喳喳,片刻间,又“笃”的一声振翅而起,冲向天际。
赵策缓缓垂下眼睑,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释墨,若要给公主择一良人,这众多世家公子之中,你觉得谁最合适?”
释墨感觉今日皇帝好似和往常不怎么一样,问出来的问题,都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忖度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禀道:“甲族之列的王谢两家,太原的阴氏,颍川的庾氏,皆有顶好的郎君,这还要看陛下属意谁才是。”
“王谢两家。”赵策沉吟了一声,道:“王鉴年岁太长。”足足大了萧嫣十余载
“王览博闻强识,素有才名,可自小就是个药罐子。”要是哪日三长两短,萧嫣岂不是要做寡妇。
“倒是这谢华容才情样貌,谈吐风度皆不俗。”赵策在国子学也见过谢华容几次,对他有些印象。
释墨欲言又止,支吾道:“可是陛下,奴婢觉得不妥。今日奴婢送素华郡主回府,隐约听得这位谢家郎君特意在萧府候着郡主,怕是心中早已有了心属之人。”
榻上的赵策猛地睁开了眼,释墨吓了一跳,以为皇帝恼了,立刻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大气都不敢出,却听得前头皇帝略带和悦的声音缓缓传来。
“如此,倒是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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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偌大的萧府灯火通明,棠园里更是彩灯高悬,蜜烛融融,一派的流光华彩。
萧嫣拎着裙裾急急穿过曲池旁的石径,直往棠园而去。临到棠园垂拱门前,她才停下步子,任自己的几个婢子上前来替她理了理衣裙,缓了口气,方步入园中。
棠园中家中的长辈及几位哥哥早已列席在座,她缓步过去,端端方方地行了个礼,一一喊道:“阿翁,大母,阿爹阿娘,几位哥哥好。”
“好?”萧父哼了一声,训斥道:“没规没矩,你一个小辈,还让你阿翁大母候你这么久,你且说说好什么?”
萧母赵氏立刻扯了扯夫君的衣袍,朝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桓郎,宝宝刚回府,你这是做什么?仔细吓到孩子。”
萧父将衣袖一敛,不悦道:“慈母多败儿,你们惯得她无法无天,不识礼数,她迟早要闯出祸端来。”见萧嫣几个兄长都朝他这边看过来,似乎亦有要帮萧嫣说话的意思,他立刻瞪过去,斥道:“你们几个要是帮她说话,今日也一并罚了。”
刚要起身的萧家几位兄长都坐了回去。
萧嫣见自己阿爹这么大火气,也不敢让兄长们给她求情,立刻对着萧桓跪了下去,诚恳道:“阿爹,阿嫣知错了,您责罚女儿就是了,勿要动怒。阿嫣保证,日后一定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
萧父看了面前跪着的女儿,那纤细的身量伏在地上微微颤抖,心头一软,再大的怒气也就散了大半,只得硬声道:“既然你知错了,责罚便也罢了,只是你莫要忘了你今日的承诺。”
“诺。”萧嫣乖巧地应了一声,正待起身,只觉膝上一阵刺疼,大约是跪下时患处又给擦到了,那疼痛似乎是能钻入心底去,让她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她的几个婢子见状立刻上前搀扶她。
在坐的几个长辈脸上无不显出关切的神色,赵氏已经急急起身,奔过去从婢子手里接过萧嫣。
“宝宝,你这是怎么了?”
萧嫣朝母亲露出一个笑容来,摇摇头道:“阿娘,无碍的,只是起得急了。”
首座上一直没有开口的萧澹却在这时开了口,“知秋,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知秋在萧嫣几个贴身婢子中最为年长,平日里算是萧嫣身边的主事。
她上前一步,朝萧澹揖道:“今日女郎入宫时,不慎摔伤了腿,适才沐浴更衣时,涂了些药,才来的晚了些。”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萧澹一拍案几,冷冷道:“好个不会护主的奴才,要你何用!”
“阿翁,好了,不过是擦破了些油皮,是我不让她们说的,免得让你们担忧。”萧嫣松开赵氏搀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朝萧澹笑道:“你看,阿嫣不是好好地吗?”
萧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你这丫头。”他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来,朝萧嫣招了招手,“过来,来阿翁这,让阿翁好好瞧瞧。”
萧嫣过去与他同席而坐,乖巧地拿起酒盅给自己的阿翁斟酒,讨好道:“阿翁,请用。”
萧澹“哈哈”一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方抬手摸了摸萧嫣的发耳,“乖。”他转头对侍立一旁的仆从道:“给女郎置副碗筷过来,今日啊,我要和我这女孙同席。”
仆从立刻领命去了,萧嫣便起身坐到萧澹和她大母阴氏之间,亲自与他们布菜。
她虽不常年在家,但往年在家小住,有意将家里人的喜好都摸了个通透。这布菜一事,于她来说不仅得心应手,还称二老的心意,直把二老乐的开花。
阴氏抿唇一笑,道:“瞧瞧,还是阿嫣最贴心。只怕以后将她指给谁,我都舍不得。”
萧嫣腻在她身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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