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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毓幽狐 作者:寒江幽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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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商动一动已然麻木的双腿,就要起身时差些一个踉跄,程云亭在侧稳稳地托住了她。九商低声道:“丰哥,这附近可有甚么好去处能教我夫妇安身?”
邑丰神色明灭不定,垂下眼道:“商妹这般说,可是嫌哥哥在此处做不得主?”
九商摇首道:“丰哥莫要误会。姒茹嫂嫂虽然待我们极是热忱,可毕竟隔了一层——我并不想教哥哥为难。再者,我要修习,只怕在此处会束缚了侄儿们。”
程云亭觉着九商的话倒是十分巧妙,只怕在狼族吃了口无遮拦的亏,如今也长大了,心中轻轻叹一口气。邑丰沉吟片刻,道:“商妹既然如此说,我自然不能勉强。这朝凤林是大多数雀族人的栖息地,眼睛也多。在天池旁有一株古树,地理十分适合,不若我引商妹同妹夫一同前去瞧瞧。”
九商颌首道:“既然这般,还要劳烦丰哥。只是,我们若在此结庐,可要雀王知会一声?”
邑丰引着三人一道离开朝凤林,小声道:“商妹,这鄂华岭上,对外说来是有雀王主持,其实……族里的王位早就是个虚位子了。”
程云亭奇道:“难不成雀王是被族里的长老们架空了?”
邑丰拨开面前长得几乎有一人高的不知名的花儿,细细讲与他听:“从古到今,鄂华岭的族人们法力都不相伯仲,唯一能判别的便是飞翔时间的长短。历代长老们一致认定,能不念悬浮咒且在空中时间最久之人,便是雀王。”
九商紧跟着邑丰的脚步:“这评判的法子……似乎是尚武的判法。”
邑丰道:“确实是尚武,只是并没有有甚么道理可言。虽然在远古时期的红尘中,谁的力气最大,便推举谁为王,可是族里皆是有法力之人,皆可念悬浮咒将自己悬在空中,为甚要这般在乎用蛮力将自己悬托在空中呢?”
“更可悲的是,有的族人痰迷心窍,非要争那王位,便层出不穷的使出各种花样儿来。”邑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鄂华岭风起云涌,阴毒手段一招一招地使出来,有一位精通炼丹的母亲,想教自己的孩儿夺得王位,便费尽心机炼出了‘犀角丸’。”
程云亭在丹药上也算是见识颇丰的,竟从未听说过“犀角丸”的名头。邑丰叹道:“这丸药威力极大,所谓服下之人便能像那犀牛神一般,可开山拓河。雀儿们若是服下了,自然不借法力便能飞的又高又远,再不用停下的。”
九商也拨开身侧一朵花儿道:“这可是算费了心思。那孩子既然服下了这丸药,雀族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邑丰脸色凝重起来,脚步也缓慢了一些,道:“不错,那孩子果然夺得了王位。只是那孩子秉性并不甚好——要晓得,新王在‘朝凤日’之时要一直不停地扇动翅膀,不可停留在宝座之上,而犀角丸的配方极为难得,那母亲积攒了多年的心血不过只得了一颗。”
程云亭听的出神,不自觉地出声询道:“既然如此,新王可是在那一日露了马脚?”
邑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母亲十分心狠,为了教孩子抓稳雀王的虚名,竟在‘朝凤日’前夜偷偷潜入大殿,将王位上设下荆棘刺同隐形火。如此一来,那孩子无法安坐与王位之上,被迫一直扇动翅膀。在旁人看来,竟是天衣无缝,一丝端倪都无。”
九商想到一位母亲为了王位竟然狠心至厮,身子不由得轻轻颤了颤。程云亭安抚地捏捏她的胳膊,只听得邑丰继续道:“待得‘朝凤日’当天,全族人焚香吟哦,赞颂着王位上那位活力无限、悬于宝座之上的新王。长老们颂文念到一半,忽然听到一声痛楚至极的哀鸣。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新王双眼泣血,无力地摔于宝座之上,腾起一阵青烟。”
“众人皆慌了,以为那是神谴。”邑丰顿了顿,缓声道:“待得那青烟散去后,两个胆壮的长老上前去瞧,只见新王早已化作一摊焦羽。焦羽之下,节节骨骼寸断,死状极惨。”
、第七十四章
九商紧紧抿住嘴唇,不作一声。邑丰放佛并无知觉,继续娓娓道:“再后来,族人们晓得了原委,都道那母亲太狠心,连亲骨肉都下得去手。可长老们再一细想,为甚会有这般惨剧,还不是被历来选王的规矩所害!”
“长老们一商量,便将那选王之规废了。从那时候起,王位便是个虚位置罢了,族里有了大事,长老们共同商讨,召全族相商。待一件大事定的七七八八,族人们若是同意的,便亮出羽毛正面,若是不同意的,便亮出羽毛反面。如此这般,倒也决定了好些大事。”
九商听得出神:“那两道天梯,便是这般由整个雀族决定的?”
邑丰颌首:“不错,当初鼠蛇二族交恶,鄂华岭便是他们之间相互遮掩的屏障,深受其苦。长老们决意要炸开大多数山路,将鄂华岭变成悬岛。可是后来有族人道:‘鄂华岭上小娘子极多,总不能满山飞着寻夫婿,再将他们背回来,定要留条路教他们自己爬上岭来。’于是便留了两道天梯,且天梯上设了禁制,也是为了试试那些爱慕雀族小娘子的郎君们的真心。若是那些个爬不到顶的,不要也罢。”
谈话之间,他三人一道行至天池旁,程云亭笑道:“这般说来,兄长便是从天梯上的鄂华岭?”
邑丰落寞一笑:“我倒是早早便被族中踢了出来,雀族长老们瞧我真心,委实不曾为难我。”九商暗想,只怕在选王之规未废之前邑丰已然上了岭,否则如何能描述得这般详尽?只是从这字里行间听来,邑丰对枫雪岭还是有牵挂的,便不愿多提,只是道:“丰哥,我同明之在此处歇息,也不用同长老们请示么?”
邑丰道:“这倒不必,长老们早便知道你们上了岭,且还有我同姒茹这一层关系在,你们便放心罢——狐族本是走兽,不愿住在朝凤林也是常事,商妹不必多心。”他本不是个多事之人,也晓得九商同程云亭必然有栖身的法子,故而不愿多留,免得对方觉着自己有窥探之心。故而又道:“商妹,只怕阿瑶同阿殷要问起我来了,我且先回去了。”
待得邑丰的身影消失在天池外的石壁后,九商小声对正在指挥着一团藤草自己编织的程云亭道:“明之,我这位族兄虽然沉默了不少,但还是不脱那一些儿憨直呢。”
程云亭奇道:“你这位族兄……他曾经是个愣头青么?”
九商一面帮着他整理藤草,一面低声道:“初时在枫雪岭,旁人不愿理我,只有他肯带着我满山跑。旁的小狐狸笑他傻,他也不在乎。那时他不晓得如何遇上了姒茹嫂嫂,一下子惊为天人,成日翻山越岭跑到鄂华岭下,巴巴地等着姒茹嫂嫂出来时见上一面。族里的长老们恨他痴傻,丢了狐族的面子,他却仍旧我行我素,每日白天里瞧过了还不够,晚上回了枫雪岭还要长吁短叹,念些美人莲步的酸诗。若是晴夜,他还要化作元身对着月亮嚎叫一番才能尽性。”
程云亭骇了一跳,笑道:“瞧他那副沉稳稳的性子,倒想不出曾经还唱过这些戏。”九商捻着手中的一根草,轻轻叹一口气道:“只怕被逐出岭来,对他的打击还是极大的。”
程云亭想到在餐桌上九商掐自己的那下子,也沉默下来,手上不停,不多会儿,也在树下编出了个像模像样的巨蛋形状来。九商微微一笑,挽着他的手钻入巨蛋中,心中默默感应着芙蓉庄,二人一同消失在黑暗中。程云亭见眼前景色变幻,再瞧见九商那得意的小模样儿,心中也宽慰:若不是他的小娘子有这么一手,要在旁人的领地上找到一处静谧所在,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二人携手往小阁楼中去,九商在途中还顺手从树上引来几个果子同程云亭分食了吃。因天梯上程云亭同九商皆吃了苦头,故而九商直接寻了个宽敞的厢房,又在一只雕着出水芙蓉的大衣橱中寻到了两床铺盖来,时间过了这般久,竟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香气。九商忙将床榻铺上,与程云亭歇下了不提。
那一夜,二人自然是黑甜一觉,九商因了程云亭就在自己身侧,十分心安。沉沉一觉起来,她长长地舒展了一回,见程云亭兀自睡得香甜,不愿就叫醒他,便轻手轻脚套了鞋履,走出厢房去。
此时芙蓉庄中亦是清晨。九商在另一间房中找到一件水红色的撒花软烟罗裙,着上后在梳妆镜中细细一瞧,只见镜中人眉目如画,顾盼生辉。这般安宁祥和,对镜描眉的日子,放佛还是当年在楚腰阁时同明之两情相悦时。九商忽然想到,当年,阿娘定然也是在此间梳妆打扮,这些红尘中的衣饰,定然是为了妆扮给父亲瞧而备下的。当年父亲同阿娘在此间,可不是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为何会落得父亲早早去了,阿娘被关在冰牢中的结局?
一缕柔光轻轻闪过镜面,九商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手刚刚一碰到镜面,忽然觉着那镜子后放佛别有洞天。她本是吃了一惊,再转念一想,这芙蓉庄都是阿娘留下的,定然不会有会伤害到自己的地方。她一咬牙,闭上眼去朝那镜子贴过去。放佛是被凉水缓缓浸过身子,九商再一睁眼,竟瞧见满壁晶莹剔透,放佛是水晶雕琢一般。那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经文,九商念了几句,发觉竟比蝴蝶簪中藏着的心经还要详尽,心下一凛,晓得自己这怕是找到了修习的大好机会。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一点点看过去。只是那四壁皆十分高,又刻得密密麻麻,如何能一时间看完?九商走近一行经文,细细地念过,忽觉身侧的景象又换了,眼前放佛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在面前修习,那一招一式,均看的纤毫毕现。九商禁不住如痴如醉,跟着一招招打过去,直到那女子的身形消失,她仍在原地琢磨。
、第七十五章
忽然,九商似乎听得极远处有声音在唤自己,这才猛地醒悟过来。只见眼前仍是那水晶一般的四壁,程云亭的声音似乎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透着焦灼。她四下查看,并不曾发现出口,忙定下心来,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应着外间的动静。似乎又是一阵凉水浸过,明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九商,你方才去了哪里?怎地忽然就冒了出来?”
九商不答,紧紧攥住他的手,又探身朝那面镜子望去。程云亭不知所以,忙凑近道:“这镜子……可有甚么古怪之处?”
九商的指肚细细地摩挲过那镜子的边缘,那里用狐文刻着极小的三个字:“冰晶阁”。程云亭目力不及她,加之也不懂狐文,依稀瞧见铜镜边缘刻着一点古怪的花纹,又见九商神情异于平常,奇道:“这是甚么?”
九商轻轻地念出声来与他听:“这是狐族特有的文字,只怕是阿娘亲手刻上的——‘冰晶阁’。”话语间,九商又将手贴上镜面,示意程云亭亦如此。程云亭虽疑惑,但也依言照做。他将手触到那冰凉的镜面,并未发现有甚么不同之处,不由得奇道:“这不过是面普通铜镜罢了,连水镜都不是……为甚称为‘冰晶阁’?”
九商楞道:“这后面明明……”程云亭见她能将手探到镜面之后,也是一头雾水,再伸出手来,摸到的依然是冰凉的镜面。九商喃喃道:“怕是有甚么禁制在里头,明之,你将手递与我来。”
九商握着程云亭的手,缓缓贴近那镜面。程云亭只觉着放佛吃那寒碧潭中的水狠狠地浇了一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一张眼,他亦被眼前的模样怔住了,楞楞地问九商道:“这可就是‘冰晶阁’?”
程云亭俯下身来细细地看那经文,却发觉同先前在铜镜边缘瞧见的花纹是一路,知晓自己是看不懂的,又想跃得高些瞧个清楚,竟发觉周身法力被锁住,大吃了一惊道:“九商,这阁里有禁制!”
九商被他唬得一跳,忙忙捏一个诀,引出一簇小小的火苗来,奇道:“哪里有甚么禁制了?你且捏一个诀来。”
程云亭也捏起诀来,反复念着,指尖仍然空空。这对修行之人而言,简直就是好比猛虎拔去了利爪。程云亭心里突地一跳,勉强道:“难道自上了鄂华岭……我一身功力已然被化了么?”
九商见他的脸庞在冰晶阁幽蓝的光中显得十分惨绝,想到自己当初在崎木岭上的石洞中被禁了法力时,也是又惊又怕,忙攥住他的手越出阁外去。
二人站在铜镜前,程云亭在九商灼灼的目光里又捏起一个诀来,只见那铜镜中映出了一丝小小的火苗,九商同程云亭均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程云亭抚着九商的手,勉强笑道:“方才真是……倒是教你陪着我一同担惊受怕。”九商忙反握了他的手,道:“明之,你这番话说得实在没道理。我二人本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且在这灵毓山中,危机重重,若是没有了法力,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九商方觉着程云亭面色极不好,忙住了口,要扶他到外面歇着去。
程云亭见她神情里满满都是关切,倒觉得本到口边的话说不出了。九商将他送到先前的那间厢房歇着,低声道:“明之,可要我再陪你一会?”
程云亭想到那冰晶阁四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再想到九商在其中那痴痴的模样,晓得她如今是极渴望进去修炼的,便道:“那冰晶阁中只怕都是师娘的心血,好九商,你既是机缘巧合得到了,只管去练,莫要管我——只怕是方才的冰晶阁里与我有些禁制,我自歇会儿便好了。”九商一方面瞧见他气色好了不少,一方面确实对那阁中的符文心痒难耐,便道:“那你好生歇着,我在阁中自能听见你的声音,若是有事,只管来唤我。”
程云亭见她水红色的衣摆一闪,整个儿便轻轻地飘了出去,放佛身法轻盈了不少一般,暗暗有些吃惊——难道不过是在那冰晶阁中短短的一刻,九商便有如此的长进了?他在那散发这沉木香大床榻上略略翻转了一个身,不禁头痛地抱住脑袋,心中暗自思忖,当年,师娘法力那般高强,手中又有“思郎花”这般的宝贝,为何会被关押在冰牢中,且这么多年都不曾破出……当初师傅为何会带着自己匆匆下山?且那时师傅似乎内伤颇重,难道是同自己一般,在类于冰晶阁之处久呆而损了元气?
暂且不提程云亭在此处辗转反思,九商重回了冰晶阁,盘腿打坐,在那幽蓝莹然的光中静心念着壁上最下行的文字。连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自己已然悄悄地浮离了地面。
不晓得过了多久,九商慢慢睁开眼睛,若是此时她在铜镜前,只怕便能发觉自己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微光。此时,她不过是觉得有一股活水在身周游走,又畅快,又教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战栗。她起身想在四处走走,却发现不远处的壁上有一段文字的走向同别处不同,忙上去细细查看。
“阴琼木中乃固本培元之诀,若无一,则无二。”九商悄声念道,心中暗想,难道自己先前从蝴蝶簪中取出的,竟只是心法的基础?只怕这冰晶阁中才是真正的心法。她忙再朝下念去:“既有根基,便可练心法。其大成者,莫过于悬浮、遁地、隐形、召灵四路皆精。除此,另有四十二路踏雪剑法相随。思郎花吸天地日月之精髓,灵气充沛浓郁,若得有缘者,皆可事半功倍。正因太易,反遭天嫉。若心怀诡念者,只怕在思郎花中迷心迷智,不得善终。世道之中,步步行犹如落子,不得回头,万不得堕入魔道,甚记甚记。”
那字体清秀又肆意飞扬,同绣在蝴蝶簪中的那细细的一卷字迹正是丝毫不差,竟是用剑尖在晶壁上随意刻下的。那该要多深厚的功力才能做到这般!九商凑近前去,轻轻将手抚上晶壁,只觉得刻出的痕迹深深,心下满满地尽是孺慕之思。阿娘鼎盛之时该是如何的英姿!
、第七十六章
九商再细细思量,那蝴蝶簪中的机括虽然十分机密,可若是有心人细细琢磨,日头久了亦能发现。只那不过是固本培元的第一步,若是没有了机缘巧合得到了芙蓉庄,又发现了冰晶阁,哪怕就是晓得了如何练气,终究达不到心法大成。如此一想,她更是对阿娘的缜密心思钦佩得五体投地。只是……幸得自己发现了这些关节,若是不曾,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大成?
九商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再一细想,若是这些均轻轻巧巧落到了旁人手中,自然将狐族的枫雪岭搅得天翻地覆,阿娘虽然法力高强,毕竟不是神仙,到底料不到以后的那些风雨。本族心法会以这般情形教自己一点点发掘出来,只怕是阿娘冥冥之中的指点……她如此一想,便又释然。
九商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瞧的那一段,放佛便是“悬浮”的要领。这般说来,只要将这四路练通,便可教法力圆转自如,随心所欲!她想通了这般关节,忽然想到了姒茹笑靥如花的脸:“小九商,你的悬浮咒念得如何?”
这位嫂嫂到底是真粗心还是试探?九商不觉头痛起来,难道族兄邑丰不曾心法大成,便由嫂嫂出面试探么?抑或是自己太多心?不论如何,自在崎木岭后,九商便多了个心眼,再不敢轻易信人。后来南都花了那般久的时间,才教自己完全放下心来。邑丰虽是自己的族兄,到底已然隔了这许多年……自己甚么时候如此多心!九商狠狠地揪住裙角,若是真误会了丰哥,在枫雪岭上除了阿娘,还能信谁?只是……无论如何,在灵毓山中行走,还是要小心为上。这般道理,要同明之细细说道。九商收拾了一回心事,坐回先前的地儿,安心念着口诀,缓缓运起功来。
程云亭本在厢房里思绪万千,忽然听得外头有人唤道:“商妹,妹夫,你二人可在?”那正是邑丰的声音。程云亭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来,飞奔到冰晶阁所在的梳妆室中。他又怕此时九商修炼,若是自己大声呼叫,一时在阁中走火入魔了该如何是好?自己又不得进去!他听得芙蓉庄外邑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咬咬牙,将手按在那铜镜的边缘,用心音传道:“九商,你族兄唤我们出去呢!”
那要说这冰晶阁当初幻化而成,却是费了一番心血的。九商听得程云亭的声音似乎透过了重重水波融入耳中,忙自镜中跃出来,道:“如今是甚么时辰了?只怕我们已在芙蓉庄中耽搁了好几日,丰哥过来寻我们,倒也正常。”
程云亭摇头道:“此间并无沙漏,我亦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二人听得邑丰的声音更近,忙携手自芙蓉庄中出来。只听得邑丰奇道:“难不成妹妹妹夫不在此处?”
九商轻轻捏一捏程云亭的手,忙自藤蔓编成的巨蛋中现身,笑道:“教丰哥久等了。”邑丰见她气色极好,心下有些纳罕,倒也不愿多问,只是盯着九商同程云亭紧紧握着的双手笑道:“倒是我莽撞了,教妹妹妹夫不得多歇息。只是日头已然上了三竿,姒茹怕商妹迷路,定要我过来为你们引路。”
程云亭望了九商一眼,心里大为奇怪,他本以为自己同九商二人在芙蓉庄中已然呆了好几日,难道在鄂华岭上不过才一夜?曾经在师娘掌中的思郎花,并未有这般一日抵上好几日的奇效。九商心中也自纳罕,倒是同程云亭想的不谋而合。她倒也镇定,微笑道:“既然如此,还望丰哥带着我同明之在岭上多走几步,也好晓得那处能去,那处去不得。”邑丰引着二人顺着昨日的路往回走,只见岭上的昨日一人多高的花草已然贴在了地面上。九商心细,忙问道:“丰哥,昨日这花儿可是齐到我眉间的,如今怎地缩成遁地之势了?”
邑丰解释道:“雀族人喜食蜜汁,这些花儿草儿,白日里怕被人夺了蕊去,自然缩得贴近地皮,生怕教人瞧见了自己。”程云亭接过他的话头道:“只怕便是红尘中所谓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邑丰偏头一想,也笑道:“果然是这么个道理。我还从来不晓得红尘中的说法这般有趣。岭上有些歌谣,便是说这些花儿的,我常听姒茹唱与阿殷听。”
他三人自那些花草中穿行了一段时间,九商听得邑丰发话道:“商妹,你在红尘中那段时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罢?”
九商暗想,难道要自己将在楚腰阁中遇到明之的话细细说与他听?还是含糊些儿好,不见得族人都觉着红尘中的那些香粉之地是个正经的修炼处,当年自己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想到昨日在冰晶阁时回想起姒茹的那句试探,她亦不敢同这位族兄坦诚相见。这些念头在脑中不过闪了一瞬间,便抿唇笑道:“不过是在一处小庄子上呆了许久。”
邑丰见她如此答,也不多话,三人回到朝凤林,老远便瞧见姒茹领着两个孩儿在一只巨蛋模样的屋子前朝着他三人这里看。九商忽然觉着自己是想多了,邑丰毕竟是自己的族兄。幼时在枫雪岭上,那么多的小狐狸不愿意同自己一处耍,只有丰哥一路带着自己……姒茹嫂嫂当年若是心怀歹念,大可将自己同明之丢在毒情洞外的悬崖上不管不问。不知怎地,她眼角竟有些发酸。自己在灵毓山中不过这短短的一段时日,难道心绪已然复杂到这般地步了么,连亲人都不愿相信!这般下去,岂不是连明之都要怀疑?
程云亭忽然发觉身侧的人情绪有些低落,忙不找痕迹地握紧她的手。九商老远便听到阿瑶脆生生的声音唤道:“姑姑,姑丈!”九商心头一热,忙上前几步去,将阿瑶揽在怀里,笑道:“好阿瑶,想姑姑了不曾?可有乖乖听爹娘的话?”
、第七十七章
姒茹立在一侧,见九商笑盈盈地问阿瑶的话,心中亦有些奇怪——昨日里九商虽然待两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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