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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毓幽狐 作者:寒江幽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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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商不再答话,摇一摇程云亭的手道:“我不过是想到前途未卜,想为自己多一重活命的筹码罢了。”程云亭乍闻此言,不禁心惊胆战,忙道:“哪里就有那般唬人了?不过是一处锦玦岭一处虎啸岭便能到枫雪岭上,小九商,你也莫要自己吓自己,可好?”
九商见他眸子中满是担忧,心中一暖,低声道:“明之,你也莫怕,我绝不会鲁莽的。”转而又换了一副笑模样道:“我在冰晶阁中呆了这般久,你又一直忙着炼丹,只怕白凤树要憋屈得慌。我去找它讨几个果子吃!”
程云亭听她笑声淋淋漓漓洒了一路,心中微微定了下来,小心翼翼捧着那黑陶罐往炼丹房走去。九商远远地瞧见程云亭抱着陶罐绕入阁楼,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收了起来。白凤树口气中无不担忧,道:“小娘子,你怎地又添了不少烦心事?”
九商靠着它滑溜溜的树干缓缓坐下,吐出一口浊气来,半晌才缓缓道:“白凤,不晓得为甚,我只是觉着时日越久,心中越发不安。”遂原原本本将自己当年如何下山,如何在京城楚腰阁遇到明之,又如何在明之示警下逃往青淮庄,再后来被厉荷逼入灵毓山之事一点一滴细细讲与它听。白凤树十分专注,叶子动也不动,待到她这一长篇讲完,垂下一只果子来道:“先吃一口润润喉罢。”
九商也不客气,轻轻摘下来便凑在唇边咬了一口,直到那甘甜的汁水涌入腹中,心中的沉重才稍稍减缓点儿。白凤树开口道:“九商,你可是觉着愈近枫雪岭,那般恐慌感便愈强?”
白凤树想来唤自己做“小娘子”或是“小主人”,如今唤自己作“九商”倒是头一回。九商微微诧异,也不多作计较,颌首道:“不错,且在鄂华岭上盘桓时日越久,这种不妙的滋味便愈强烈。”
白凤树沉吟了半晌,缓缓道:“你这些日子可是有甚么特殊的法门练功?”待得它听到九商在冰晶阁中练成了悬浮术同遁地术,且隐身术已然得其要诀,叶子微微晃了一晃,放佛十分动容:“这简直是一日千里!”它轻轻叹道:“我在鄂华岭上长了这般久,也曾见过雀族最厉害的人。一位长老便是在法力精进后,有了对未知之事的些微预感——这同占卜不同,完全是源于内里,教人能觉察到要发生之事。”
九商不料还真有人曾同自己一样,不禁讶然。白凤树喃喃道:“枫雪岭……那里长期阴冷,风雪颇烈,我的叶子飘不过去,倒不晓得是个甚么状况。”
九商早知道白凤树满身的叶子均是它的耳目,听得它如此说,默默思量一回,展颜道:“不过是我独个儿思量罢了,用不着草木皆兵。”此时芙蓉庄中正是一片恬然。金乌光暖洋洋地撒在白凤树的叶子上,它心中亦思量一回,觉着不好直接对九商说,只得含糊道:“九商,你常一修炼便是好几日,不若趁着如今日头正好,在我身旁歇一回罢?”
九商觉得周身如浸入了温水一般舒适,倒衬得自己体内那股幽凉的气流愈加明显。闻着白凤树上散出的丝丝清香,果香同叶香糅在一处,颇有些静谧梵和之感。九商觉得神智开始模糊,口中仍轻轻道:“早一日便好一日……”白凤树虽听得不甚明了,却也晓得她心思甚重,愈伸长了枝叶,为她遮住脸上的阳光。
且莫说芙蓉庄中静悄悄地,朝凤林中姒茹正犹犹豫豫道:“事已至此,咱们只怕是拗不过嫚茹的。与其同她闹得岭上人尽皆知,还不如悄悄儿打点了她,教她随了商妹他们一道走……”
邑丰不等她话说完,猛地立起身来,脸上竟带了些戾气:“你糊涂!嫚茹这般跟着商妹一道走,是个甚么身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商妹,商妹的脸都被我这个做兄长的剥光了!”
姒茹听得前半段,心中还暗暗感念郎君对自家妹子十分爱护,听到后半段渐渐变了颜色,面皮紫涨道:“只有你那商妹脸面尊贵,咱们同孩子们便不要做人!我这般打点,也就是为了大家都好看!”她的声音渐渐变得低缓起来,里头浓浓的忧思让邑丰心肝一颤:“这些年,我同嫚茹相依为命,又好容易得了长老们的青目,才能在岭上顾全一家子的安危。幸而上天垂怜,又赐了你我阿殷,才教我在岭上挺直了腰板。如今嫚茹不争气,我这个做大姊的不能听之任之,教她做出甚么丑事来——若是那般,丰郎,你在岭上的处境也可想而知!还有咱们的阿殷,可怜他年纪尚幼,总不能被自家没脸没皮的小姨子拖累了……”
邑丰听妻子一片深情款款,再一想到当年自己初上鄂华岭时被雀族长老们的刁难,妻子舍命地维护,小姨那时的乖巧和宽慰……还有自家小儿,尚是个不知事的奶娃娃,若是被嫚茹这一闹毁了名声……还不如悄悄儿将不懂事的小姨子哄走!若是出了鄂华岭,任凭他们怎么个闹法,都同自家无干。只是委屈了商妹,千辛万苦回来灵毓山,明知道枫雪岭凶险一片,还硬要前往。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不能为她分忧解难,反倒教个烂摊子与她收拾……
、第九十二章
姒茹瞧见邑丰脸上阴晴不定,晓得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念一转,便打算再添一把火:“我们做哥嫂的对不住商妹,不若多添些岭上珍稀可入药的果干来,好教他们对嫚茹多照拂些。”她如今只求速速将嫚茹送走,眼不见心不烦,这些身外之物自是顾不得了。
邑丰见曾将小姨子当做心头肉疼着的爱妻如今一反常态,这般着急将人送走,心中略有些不舒坦,觉着妻子今日里变得有些不近人情。只是再一想到小儿稚嫩的睡颜,长老们如鹰隼一般的利眼,心中打了个突,晓得历来雀族人最不齿的便是自甘下贱之人,嫚茹如今算是触了鄂华岭上的禁忌,却不听劝慰,一意孤行,将她早日送走未免不是最好的法子。将来再见面还能彼此留一线,教她同姒茹之间不至于撕破了脸。瞧着爱妻本来光泽圆润如今却因思虑过多而有些蜡黄的脸,他心中不禁怜意顿生,抬手去抚了抚妻子的鬓发,道:“都依你。咱们甚么时候找个由头将这话同商妹、程家妹夫一道说了,请他们将嫚茹带出岭去。”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一顿:“如今在岭上还好,若是出了这段地界,他们对嫚茹不客气……商妹同程家妹夫既能自后山迷心谷一道过来,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姒茹听懂了丈夫的言外之意,冷笑道:“嫚茹这小妮子自作孽,我要疼她,她却躲着教我寒心——自出了鄂华岭,她便同我无干!”
邑丰听了这番冰冷冷的话来,想到姒茹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得到长老们的垂青,便是凭着一股子杀戮果断的劲儿,缓缓垂了眼,再不做声,夫妇二人歇下不提。
白凤树下,九商虽然似是入睡了,可那在脑中形成的梦竟如同真实的一般。她瞧见自己在晶壁之上飞舞盘旋,将那口诀一一念过,将那股幽凉的气息细细融入四肢百骸。不一会儿,一双毛茸茸、淡金色的尖耳在自己的脑袋上若隐若现。随即是一双水漉漉的大眼,小小的爪……那正是自己的元身!可是,自己怎地便同元身面面相觑了?眼前那淡金色的小狐却不管那么多,只见它如同影子一般,在空中显得十分稀薄,正眨着一双杏眼瞧向自己,放佛有许多话要说一般。九商便这么定定地看着它,口中竟在默默地念着口诀……念了两句,她心中忽然一动——自己念的正是召灵术的口诀!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九商茫然起来,扭首环顾一番,只瞧见四周白茫茫一片,既没有摇曳多端的白凤树,也没有那幽蓝澄净的四面晶壁。这里不是芙蓉庄,可也不是冰晶阁……九商只觉着十分疲惫,放佛要一直这般沉睡下去一般。可是有什么在耳侧催促着,眼前一晃,冰晶阁那沁心凉的晶壁又旋到了面前。放佛冥冥间有甚么力量,教自己一点点将那口诀念出来。忽然,九商只觉得有一道热流在自己体内汹涌着,将先前的气流冲得四下散了开来。那小狐狸一点点由暗到明,放佛是从稀薄的影子中走出来一样,正对着自己巧笑嫣然。一只狐怎地会笑成这般狡黠!难道这就是自己小时候?她想伸出手去摸上一摸,原本能举月华剑的手如今却像灌了铅一般,怎地都抬不起来。
白凤树本悄悄儿立着,忽然身下觉着有些刺目。待得它瞧见九商身上盘踞着一只淡金色的小小狐狸,而九商的身形竟有些模糊时,不免大吃一惊,忙将树叶摇得哗哗响:“九商!你快醒一醒!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它一时间晓得事情有些凶险——若是化作元身,哪里有这样一点点化形的!这倒像是被那影子一点点吸干……
它这里慌慌地摇旗呐喊,却只见那小狐狸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晓得事体严重,忙派了片叶子钻到阁楼中去寻程云亭。炼丹房中,程云亭正潜心用一柄紫玉棒搅着漫天莲的膏汁。那多宝格建的十分牢固,当年也是怕炼丹时有甚毒气溢出,故而一丝缝隙也无。那白凤叶晓得程云亭在里头,在外头转了好些圈儿却找不到门道。白凤树晓得事不宜迟,只得祭出全身的力气来,隔空凝在那片叶子上,“轰隆”一声撞在多宝格上,隐隐竟有金石碰撞之音。
程云亭听得门外一声巨响,不觉一震,忙忙出来查看,却只瞧见了地上一片萎靡不振的白凤叶。他心中正自疑惑,忽然听得那叶子极微弱地道:“九商有难……”正是白凤树的声音!
他这一惊之下,抱着怀中的黑陶罐便展开身形,如风卷残云一般跃出阁楼。程云亭远远便瞧见白凤树下有一道耀眼的金光,心中更是焦躁,忙瞬移到了跟前。只见九商神情古怪,有时静谧安详,有时眉头紧锁,身上正盘踞着一只小小的淡金色狐狸,双眼底闪过一丝暗红的血光。他猛然想起当初在灵毓山外时九商曾经化作的元身,目光澄澈,哪里有这般骇人?火光石电之间,他脑中清明一闪,晓得九商这是在练召灵术时入了魔道,眼前这双眸血红的小狐便是心魔所化!
如今念清心咒只怕已然失了先机。程云亭一咬牙,跪在九商身侧,要将黑陶罐中的漫天莲膏汁喂入九商口中。那小狐似是明白了他的企图,双眼中尽是恳求之色,伴着一阵轻轻的“呜”声,放佛在爱娇一般,教程云亭不由得心神一荡。他晓得如今这心魔已然成型,若此时不将九商唤醒,只怕就要被这魔物吸干了。当下克制住自己不去瞧那小狐的双眼,用紫玉棒撬开九商的口。只见一线晶亮粘稠的膏汁细细地倾入九商的口中,九商并不挣扎,反而轻轻吞咽了下去。程云亭见状大喜。
正在此时,蹲与九商心口的小狐“呜呜”了两声,程云亭手中的陶罐一晃,为数不多的膏汁倾了个偏,自九商白皙的脖颈滑入草中,随即渗入土里。他不禁心中大急,又不敢去瞧那小狐狸的双眼,一时间竟僵在当地,额上已然沁除了细密的汗珠。正在此时,白凤树忽然大喝:“起!”
程云亭只见脚下土地裂开半分来,一只细瓷坛子随风抛了出来。白凤树疾声催道:“快喂了她喝下!”程云亭心中一凛,忙拍开坛子封印,先闻得一阵冷香扑鼻,自己跟着亦冷静了不少,急急地将那汁水喂入九商口中。
、第九十三章
那小狐仍旧哀哀鸣叫,程云亭再不敢大意,额上的汗珠儿汇作一处,滴了下来。九商朦胧中觉得一道冰凉又沁人心脾的汁水流入腹中,自己体内的燥热须臾少了许多,这才发觉先前的那只小狐狸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是程云亭焦虑的脸庞。
“明之?”九商吃了一惊,挣扎着想坐起来,忽然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颇有些像当年练了遁地术之后的光景。“你怎地出来了?”
程云亭托住她小小的身子,将她缓缓扶起来:“你都不知道自己方才有多凶险!”他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你那模样,分明是走火入魔了。”想到方才盘踞在九商胸前那只双眸血红的小狐狸,手臂微微动了一动。
九商仔细回想起来,倒觉得脑中不甚清明,迟疑道:“方才,我梦到了自己的元身……”她眨一眨眼,放佛这样便能想得更清楚些,教程云亭心中满满地都是怜惜。这些日子里,自己总觉着九商已悄然强大起来,却忘了她还是个要自己守护着的小娇娘!
九商并不知程云亭如今的心思在自家身上滚了一个来回,满心里只想着自己方才瞧见的那只亦真亦幻的小狐。过了半晌,白凤树沉不住气了,叫道:“今日若不是我,只怕九商要打伤元气的,怎地不见你们谢我!”
程云亭晓得它这是见二人不理自己,有些发急,心中不由得好笑,忽然想到方才那只自地底下飞出的细瓷坛子,忙问道:“白凤,方才那坛子是你起出来的?”
白凤树得意道:“若不是你方才压到了我的脉络,我早就用根将坛子抛了出来!”程云亭失笑道:“我倒不晓得,一株树还有脉络……”白凤树愤然将叶子摇得乱响:“若不是我,今日小娘子危在旦夕!”
九商抚了抚白凤树的树干,低声道:“多谢你……”白凤树猛然悄立不动,似是悴不及防,吃了一大惊。程云亭见状忙轻轻放下九商,故意走到白凤树前整了整衣袍,作了个长长的揖,把白凤树惊得果实都叮当起来:“今日这是怎地了?一个二个都对我这般客气!”程云亭瞧见它的叶子边缘竟变成了粉紫色,暗笑它起了羞意,一本正经道:“今日九商元气有些损耗,我且带她去休憩,改日好好给你道谢。”白凤树仍自客气:“小郎君,你这般瞧得起我,实在当不得……”却瞥见程云亭将九商一把背在背上,展开身形直往坡下的阁楼里去,这才晓得程云亭是打趣自己,气得浑身飒飒,却只能听到远处程云亭爽朗的大笑。
程云亭不顾九商的争辩,将她仔仔细细地用毯子裹好,上面还加了一层南都赠的大氅。九商好久不曾见过这般体贴入微的程云亭,虽任由他摆布,却一直拿眼睛瞧着他。程云亭见九商乖乖地躺在雕花大床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心中先软了,俯身吻一吻她的额发道:“方才我喂你饮了太多漫天莲的膏汁,你也晓得,那是清心丹最精华的部分,清心丹的寒气你也知道……虽然你现在身上有极阴之气,可补得过了反受其害——你且乖乖听我的,莫要想着一蹴而就,立刻便能将分身召出来,还是好好养将两日罢。”他掖了掖她的被角,又道:“我晓得你巴不得立刻离了这鄂华岭,只是如今情况有变,且这芙蓉庄中的时辰,外头一天在此处能当好几日使,不急于一时。”
九商听得他这一长篇,只得应诺,又道:“我只躺一日。那口诀我已然背会了的,你不许我到冰晶阁里去,我便在此处修炼——只怕还是会走火入魔。”
程云亭无奈,只得许了她,这才转身回了书房。
甫见程云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九商不禁沉思起来。自己为甚会好好地走火入魔了?那小狐先前还十分乖巧,后来双眸中尽是血色,放佛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明之素来是那说一半藏一半的性子,今日能告诉自己这是走火入魔而不是作了个噩梦已然难为了他。沉吟间,九商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见着那小狐时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与天地齐寿”。这一想,身上不禁出了一层薄汗——难道这便是自己走火入魔的缘故?
她猛然想到了初初要修炼之时,在晶壁上念到的那段话来,再也躺不住,急急地披了衣裳起身,悄悄越过书房,身形一闪入了冰晶阁。她顾不得甚么,直奔冰晶阁的一侧,终于找到了那段阿娘刻下的字迹:“……正因太易,反遭天嫉。若心怀诡念者,只怕在思郎花中迷心迷智,不得善终。世道之中,步步行犹如落子,不得回头,万不得堕入魔道,甚记甚记。”
九商抚着那恣意的字迹,不禁泪盈于睫。阿娘甚么都想到了!心怀诡念,迷心迷智,殷殷相告就在耳侧,只恨自己在修炼之时心愈来愈大,差些成魔……亏得大错未酿成。她将心沉静下来,缓缓地悬在了空中。
九商左右手相扣,先圆转着念了好几遍清心咒,觉得心定如水后,才慢慢顺起召灵术的口诀来。同在白凤树下偶得之梦境有些相似,这回她又瞧见了一只淡金色的小狐,摇头摆尾,十分憨态可掬。九商不由微微一笑。若是此时白凤树瞧见了,定然要大为惊诧——不过是短短几息,九商身周的气息已然静谧祥和,那里还有半分燥烈?那小狐的身形渐渐现了出来,毛茸茸地十分讨人喜欢。在九商身侧打着转,一双眸子正如雨后天晴的青瓷一般,澄澈明亮,再不复初时的血红肆虐。
那小狐纯明的目光落在九商的脸上,九商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指微微一拈,一枚莹然的水滴便顺着白葱一般的指尖滴落下来,那小狐欢喜地跃上来吸允了去。若此时程云亭瞧见了,定然要大大地赞叹一声。如今美人幼狐在幽深的冰晶阁空中静静地悬着,小狐嬉戏着,怎地看都教人有些别样的赏心悦目。
、第九十四章
小狐并不管这些,蹦着闹着,身形渐渐明亮起来,纤毫毕现。九商伸手抚了抚那小狐,一阵沁凉传来。九商心中默念了一回,那小狐便随着她所想左右蹦跶起来,又随着她念出的消隐咒渐渐淡去。如此反复了几回,她这才信自己这是真的掌握了召灵术,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待得她从空中缓缓落下时,竟又瞧见了曾经惊鸿一瞥的窈窕身影。那一招一式,竟和先前在晶壁上瞧见的四十二路踏雪剑法一模一样!
九商屏气凝神,自发髻中抽出月华剑,随着那女子的招式一一过了起来。“寒梅傲雪”、“素娥独酌”、“孤翁垂钓”、“青女织梭”……九商只觉着自己同月华剑融作一体,一点点极阴之气自指尖汇入剑中,发出一声声低吟。待得练至最后一式“踏雪飞鸿”之时,九商忍不住胸中汹涌之势,长啸一声,随即觉着一股极阴之气在四肢百骸中翻滚蒸腾,绵绵不绝充盈汹涌,恰似“连空野水入洪荒”!
九商身在冰晶阁中,犹自不知外间的芙蓉庄已然翻天覆地。程云亭此时正在炼丹房中,忽觉大地“咯咯”震动,连带着那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碰得叮当乱响。白凤树竭力护着自己的叶子,又速速递了一片叶子去炼丹房外传音,那叫嚷声在混乱中竟显得十分清晰:“怕是大成了!大成了!”它这话递得没头没脑,程云亭却明白了:九商功法大成,故而芙蓉庄才会有所感应。他不由得心内狂喜,三步并作两步往炼丹房外去。只是如今处处皆摇晃得厉害,他只能紧紧扶着书房中的多宝格才能勉强不被地动之势甩出去。
这一次地动山摇虽然狂烈,却并不是摧枯拉朽之势。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程云亭才觉着自己的双脚踏踏实实落在了地上,不禁长吁一口气,冲出书房后忙朝那面铜镜处去。他只觉着眼前一闪,面前那风姿高贵之人不是九商又是谁?
他一时间竟不敢直视九商的双眼,就像头一回在师娘面前时那般诺诺,有些自惭形秽。九商不说不动,仅仅站着便教人有一丝无形的压迫,颇如在翠驼岭见到南都时的那般感受。自己进了灵毓山从未帮过九商一丝一毫,也不曾有过进益……他的眸中慢慢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九商兀自不觉,欢喜地握住他的手,唤道:“明之!”程云亭缓缓抬起头来,瞧见她那双清润的眸子中情意绵绵,尽是瞧见自己后的欢喜,心中一软,反握住她的手。
二人待得出了阁楼,都有些愣住了。之前外面不过是一处山坡,上面尽是绿草茵,白凤树在其中一株独秀。如今面前俱是些峥嵘古树,放佛是一瞬之中从地下冒出一般。程云亭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株树,竟是上古阴琼。光瞧眼前这些,只怕鄂华岭上的珍稀都比不上其中一二。他二人正自瞠目结舌,却听到林子深处远远地传来白凤树叫嚷道:“小娘子!九商!小郎君!”
九商同程云亭循着那声音,二人皆小心翼翼地在那些古树中穿行,颇有些像在朝凤林中穿过的架势。待得见到叶子泛着紫金色的白凤树时,二人皆吃了一惊。九商还不曾开口相询,便听到白凤树委屈道:“如今这些上古神树皆被九商唤醒了,我算个甚么?”
九商忙安慰道:“白凤,你瞧瞧你如今多美!”她攀住一侧枝条,细细地抚摸着那泛着金光的叶子边缘道:“你如今益是进益了,难道不开心?”
白凤树哼道:“这片山坡本是我独个儿的,如今这般挤,我心中自是不忿。”它原本是怕九商再不瞧自己一眼方出此言,那料九商道:“阁楼后有一处莲湖,若是我将你移到那处去,你瞧着如何?”
白凤树身上的那些耳报神们早就将这芙蓉庄中的一草一木一湖一泊报将自己听,也晓得九商那阁楼之后有一处极美极静谧的湖,那里的水清凉可见底,风景又美,凉风习习,比起如今同一大片同类们挤在一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此处,白凤树哪里还要九商出声相询,将满身的紫金叶晃得哗哗响动,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程云亭在一侧偷笑,九商口角噙笑,将一只柔荑贴上了白凤树的树干。不过是一瞬,白凤树瞧见自己在湖中亭亭的倒影,欢喜地大叫道:“甚好!”
程云亭却瞧出这莲湖也不在是原先他同九商铺撒漫天莲的莲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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