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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琼华掌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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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气味顺着没有捂紧的指缝飘入鼻端,他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打量了那碗药一眼,脸色便有些不对了。
浓黑的药液中,闪烁着些微绿色的荧光,好像一片泥泞沼泽中飘忽的萤火虫,细小却不容忽视。他欺近夙瑶,拧住她的手腕翻过来一瞧——她中指上果然还有一个新鲜的伤口。
“被你发现了。”夙瑶收回手,衣袖垂下来遮住了指尖。
药液中蕴含的木灵之气,疗伤的圣品,取自。。。。。她的。心头血。
重楼气冲冲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下死力气瞪了夙瑶一眼:“哼,你是傻的还是蠢的?这些小伤几日就能恢复过来,白白浪费了心头血!”
也许是因为刚才失去了不少本命精华,夙瑶的脸色有些差,她不与重楼争辩,收起药盏道:“喝了药休息一会儿。”
他当初与飞蓬一战的重伤分明只好的五成,这才会压不住下面的魔将。外伤易治,内伤难愈,谁知还会不会有叛乱发生?她总要。。。。。。为他多设想几分。
药中加了三枝助眠的安息草,重楼果然觉得昏昏欲睡,又怕夙瑶趁他睡着再做一些损己利人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他,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你和我一起睡。”
夙瑶此时也觉得自己精神不济,十分疲倦,在重楼身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重楼伸出胳膊揽住她,定定看了她的睡颜一会儿,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借同学电脑小更一章。
、拂衣去
入夜,山寨静谧。
山林间野兽的响动,踏过枯叶的奔跑,在树枝灌木间来回穿梭觅食的小动物,在这猎人安睡的时辰终于透出一口气。
荷塘中枯败的残荷,在风掠过时发出沙沙的声音,偶有折断的,悄无声息地跌入池塘幽幽的水光中。
竹林的浓绿在夜晚消褪,唯有挺拔的身姿如故,像是一杆杆水墨浓重的丹青妙绘。
星光尤其璀璨,汇作闪耀银河,星芒尘屑,缓缓旋转。
南诏观星,似与在昆仑并无不同。
琼华有敬天之屋,夙瑶却不常去。她多是在卷云台上对苍天叩首,祈盼琼华久长。
如今想来,其实苍天从不眷顾她。
今夜紫薇星亮若启明,紫气东来,玄奥的轨迹划过半个天空,夙瑶推算一番,正是落在南诏。
——安宁已久,变故将生。
破军爆发出湮灭般的白光,夙瑶本欲放下的手一颤,立时重新抬起,遮住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晃花的眼睛,这针刺一样的白光只不过出现了一瞬,落在寥寥几人眼中,却无人能解其意。
除了夙瑶。
她凝重地看着在猝然爆发后暗淡无光的破军,破军主战,偏偏又是应在南诏。紫薇帝星尚未易主,缘何破军竟异军突起?此番,南诏只怕要有一场大变。
会是谁呢?这应劫之人来势竟如此汹汹,连紫薇宫的轨迹都发生了微妙的偏移。所有星辰的轨迹都受到了影响,不知有多少会互相碰撞着陨落。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悄悄包围了山寨,惊动了正在沉思的夙瑶。她轻飘飘地飞上竹梢,黑夜里,对方举着的火把星火盘旋,如一条火龙,圈起了整个山寨。
敌人来犯?
一共二百人,牛皮软甲、精钢长剑俱精良无匹,神情悍勇却不粗鄙,不可能是山贼宵小之流。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出自南诏国军,奉王命而来。
他们训练有素地挨家挨户敲开门,整个寨子都在这动静下醒过来,小儿惊吓啼哭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壮年男子的呼喝声零落响起,最后却只剩下妇人嘈杂的絮语声。
夙瑶手指划过刺云的剑柄,秘银菱纹的剑柄闪烁着星辰一样寥落的光辉。二百个士兵身后跟着山寨中的老少,他们渐渐接近夙瑶所在的竹楼,并且并未刻意隐藏踪迹。
她如一片羽毛翩然落地,拇指抵在剑鞘上,眼中映出了几百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当他们沉默地注视着她时,便是夙瑶也感到了一阵无形的压力。
站在这二百人之前的,毫无疑问是他们的首领。他身上甚至没有穿着铠甲,一袭简洁的玄色长衣,头戴金色冠冕。
夙瑶并未出手。并不仅仅因为眼前之人毫无杀气。在他身上,滚滚的紫气翻涌如云,在紫色的云海间,一条寸长的五爪金龙若隐若现,游走不定。
“吾为南诏之主,阁罗凤。”黑衣男子面对夙瑶微微欠身,长袖相对时,在风中簌簌拂动。
他的臣民发出不安的低呼,而眼前的女子,神情寂静,毫无动容。
是那样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在意。
在火把的光耀下,她的眼睛如同含着冰雪,面容冷刻。
“夙瑶。”
她凿冰切玉般吐出自己的名字,却一动不动,并未还礼。
而这样本来应该寻常的举动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阁罗凤脸上飞快闪过诧异的神色,他很快直起了腰,却仍不改脸上温煦笑意。
“夙瑶姑娘。”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措辞。
“南诏的大巫前日预言:王城以东,北来之客。王庭多艰,变生肘腋——不知姑娘是否来自北方?”
这所谓预言似是而非,但南诏的大巫已算通灵。夙瑶并未否认自己的来处,在她看来,这便是她卦象中所要“等待”。
她对南诏王点了点头,后者脸上露出了更深的笑意,三日搜寻,终有所得。
“可否请姑娘随我回去?”预言看似凶险,但其实他并不想为难她,毕竟预言中人吉凶难料,诚如最老的大巫所言,或许正是解开预言中灾厄的关键。
阁罗凤还要再说一些话打消夙瑶的顾虑,夙瑶却已经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请南诏王带路。”
阁罗凤一怔,劝解的话全然派不上用场。他深深看了夙瑶一眼,道:“姑娘如此通情达理,实在令人惊讶。”
夙瑶淡淡道:“南诏王谬赞。”她知道他本就有打消不了的猜忌,名为相邀实为挟持。若她不肯,这列甲胄森严的卫兵,将是他的依仗与威慑——即便她其实并不惧怕。
预言是真的。破军大变将生,帝星煌煌,他命中该有贵人相助,所以定将安然度过这个劫难。她便是那个应劫而生的破局者,并且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毕竟她需要帝王的紫气遮掩行踪,这不过是彼此利用。
她自北来,并非指昆仑山巅,而是指北斗星辰所在的方位。自古北斗注生,南斗注死,她手中握着南诏国接下来三年的国运,成与败,皆在她手。
“若无他事,此时便走吧。”
竟然比他还要急迫?南诏王觉得今夜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他笑问:“夙瑶姑娘若是不介意夜间行路艰难,便是最好不过了。”
少了劝说的周折并不能令南诏王安心。面前的女子如此迷雾重重,看不清深浅。
转过身他的笑意淡去,唤来手下禁卫军的统领,悄悄嘱咐他一路上看紧夙瑶。
一直安安静静的人群里,暹目压抑着喉间的低咳,身边的阿吒担忧地看着他。
暹目只是出神地看着夙瑶离去的背影。她像是早有离去的预感,穿着一袭他从未见过蓝白衣衫,庙中供奉的神女也没有她那般满身仙气。。。。。。仿佛下一刻就要踏云而去。。。。。。
她这一去,山高水长,此生或许再无相见之期。
而她竟吝啬地连一个告别的眼神都无。
夜间道路崎岖难行,一行人走得缓慢。火把的光照不到多远,脚下重重叠叠的影子反而因此而更加扰人。哪怕是南诏国最精锐的士兵,此时的速度也大受影响。有了这样的对比,夙瑶仿佛完全不受影响的动作顺理成章地引起了南诏王的注意。
“英招,你看她脚下的动作,竟似完全不受山路起伏的影响。”一袭玄衣的南诏王整个人都仿佛融入了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禁卫军的统领,南诏王口中的英招,此时也正观察着夙瑶奇异的表现。她走路的姿态并非有多奇怪,相反是太娴雅了一些,在一群略有蹒跚的卫兵中显得尤其扎眼。
以他之能,自然看出夙瑶并非是避开了路上的石子坑洼,而是整个人仿佛不受力一样翩然虚点着一路行来的落叶飞花。
“此女身怀绝世武学。”英招只能得出这样一个解释。
“若能为我所用。。。。。。”
话音未落,原本不疾不徐走着的夙瑶突兀地一停,旋即又若无其事地重新举步。这个细微的停顿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阁罗凤剩下的半句话散在了风中。
她。。。。。。。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姿送断
淡金色的帐幔轻软地垂下,未曾完全合拢,狭缝中隐约可以窥见玉枕罗被的一角。
两枚小银钩闲闲坠着。
望望花窗外的日头已然耀眼,床上沉睡的女子却犹自毫无动静,已经等了一早上的侍女在诸多姐妹眼神的催促下,终于鼓起勇气凑上前去,轻轻唤了两声。
“姑娘,姑娘?”
帐幔微微起伏一下,仿佛一瞬间在年轻侍女目所不能见之处涌起一阵不知来处的微风,夙瑶的声音穿过帐子的遮挡,落入侍女的耳中。
“何事?”
声音疏淡,干净,且毫无朦胧睡意。屋子里雅雀无声,三四个年轻的侍女面面相觑,最先开口的侍女早前的勇气早已散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时辰不早了。。。。。。姑娘可要起身?”
明明隔着帐子,侍女却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重重落在自己头上,良久没有回应。她隐约察觉帐内的女子对她的自说自话有些不悦,急急忙忙补救道:“姑娘若还想睡,用些粥饭再继续歇息吧。恕奴婢僭越,实在是南诏王吩咐,不敢怠慢。”
若任由这姑娘饿了肚子,难以向南诏王交代。然而此时半晌都没有回音,年轻侍女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已然觉得,这南诏王反复吩咐要殷勤侍奉的女子必是个极难伺候的主人。
虽然她甚至还未真正见过这位“贵客”。
侍女们都低着头压低呼吸,战战兢兢的气氛甚至让胆小的侍女几乎哭出来。这个时候先前的侍女倒显得勇敢一些,甚至还能强撑着声音里娇脆的笑意道:“奴婢伺候姑娘洗漱?”
“端过来吧。”那声音终于开恩说了这么一句,冷汗涔涔的侍女们大大松了一口气,急忙捧过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面巾,由方才的年轻侍女领头,在床前一字排开。
正当侍女犹豫着是不是要先跪下,腿将弯不弯的时候,一只手撩开帐子托了她一把,稳稳地将她扶住。
“不用下跪。”
她刹那间神思昏乱,竟愣愣地直接对上了面前的一双眼睛,待反应过来之后腿一软又要跪下,再度被及时制止。
“小心。”
依然是疏淡到没有色彩的声音,却不见责备。
年轻侍女昏头涨脑地低着头,心中却不断浮现方才不意间看到的那双眼睛。
眼睫细密纤长,眼瞳乌黑。
仿佛冻着星光的湖面,平静且冷,闪烁着令人难忘的微光。
屋里依旧没人敢做声,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夙瑶举动间白色寝衣的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她将手浸入温水中,随意撩了点水在面上。醒过神的侍女递上手巾,她顺手接过擦干,十分利落地完成了这道本该十分繁琐的程序。
而沾过水的面颊,益发皎洁若月色。
——修仙之人辟谷绝尘,自不似凡人污浊。
屋子的墙壁上抹了某种香料,浓烈却不恼人。恍惚间似昔日夙瑶最爱点的梦甜香,曲曲折折透入衣袖中。她披散着一头青丝,自己慢慢梳着。侍女都被遣出去,只留下最初说话的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阿乐,奴婢名叫阿乐。”
阿乐,是个寓意上佳的名字。夙瑶微微一笑,替自己梳起道髻,新磨的铜镜光亮清晰,三千长发在指间蜿蜒曲折,寸寸结紧。
阿乐没见过这样的发髻,不由自主就问:“这是什么发髻?——真好看。”
好看?夙瑶对着铜镜一照,却看不出什么。她梳高髻插金簪,何曾是为了什么好看呢?阿乐的眼睛闪动着纯粹光彩,十分歆羡的模样,到底是太年幼。她才多大?十六?十七?
“奴婢十七了。”阿乐说。
十七岁她已经入南诏王宫六年,已经算宫中老人,再过一二年就可以被放出去,底下的小姑娘们见了她也要喊一声姑姑,久而久之,她也不记得自己才十七岁,竟仿佛已经在宫里过了一世一般。
坏处也是有的,像是方才无人敢做声的时候,也只能是她硬着头皮挺身而出,正是因为她资历最老。
“不过才十七,还是个孩子。”
阿乐有些不服气,却不敢反驳,脸颊线条绷紧了,气鼓鼓不做声。
十七个寒暑,甚至抵不过神界一片树叶掉落的时间。哪怕是“夙瑶”,也早过绮年玉貌的年岁。
“姑娘也不比奴婢大多少。”阿乐一不留神,心里的话就溜出了嘴边。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琼华没有卑下的侍从,大殿值守的弟子或许会在她夜深燃灯披览繁琐事务时,替她续上茶杯中的温水,但却绝不会事事侍奉案前。
——琼华弟子是皆有一把傲骨的。
阿乐有些惶恐:“王让阿乐来侍奉您。。。。。。阿乐不敢如此没有尊卑。”
尊卑?夙瑶微微蹙眉,有些反感。未尝有人对着她如此诚惶诚恐,琼华弟子敬畏她,但永远不会以这样低的姿态。
她当年对紫英说,琼华弟子可以谦和,绝不许怯懦。
紫英做的很好。他一直是她心中下一任掌门的人选——无论在她忆起关于夕瑶的一切之前,或是之后。
而阿乐只是凡人,生老病死,爱恶离愁。哪怕是没有骨头呢?
“罢了,我不为难你,你就自称阿乐吧。”她在害怕着什么,或许南诏王曾经命令过什么,她不敢违背。
阿乐喏喏应了。
雪花檀木桌上搁着一套白螺杯,壁薄而透,雕着灵芝祥云,散花飞仙。夙瑶拿起最大的一个,雕工精细,杯上人物的神情纤毫毕现,飘飞长带行云流水,仿佛即将破杯而出。
桌子上投下半边暖融日光,夙瑶忽然说:“登云髻。”
阿乐糊涂了一下,“姑娘说什么?”
“我的发髻叫登云髻。”夙瑶淡淡道,她手中的白螺杯盛满了金色的阳光,绽放出璀璨的光,一瞬间晃了阿乐的眼。
绿色衣衫的侍女明白过来,笑了。
“阿乐记住了。”
“我出去走走。”夙瑶把杯子放下,站起来。
南诏王并没有禁止夙瑶在宫内行走,阿乐也知道这一点。
但阿乐迟疑道:“姑娘,您是不是先用点早膳再出去?”
夙瑶摇头:“我不想吃。”
她自是不必食五谷杂粮的,阿乐却不知这一点。
“姑娘,您多少还是用一些吧。这不吃东西可不成呀。。。。。”想到夙瑶自清晨起就没有吃过东西,阿乐没发现自己胆子大了许多,犹自絮絮,夙瑶却已经自顾自扶桌而起,飘然向门外行去。
她的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可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却已经推开了雕花朱门,微风拂面,顺着开启的门扉徐徐吹入。
“哎呀,姑娘,您不认识路!”阿乐急忙追了上去。
琴声袅袅,如丝络,如眼波,如迢迢不断的一线流光,垂怜悲悯。
夙瑶循着琴声而去。
她自己亦会抚琴,也曾博得玄震月下击节赞叹。那时夙瑾翩翩为她起舞,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再也无处寻这等赏心乐事。
——俱往矣。
她久矣不曾听闻如此高妙的琴声了。
彼时她刚刚从洪荒大海上化形,被一阵乐声吸引,驻足一听就是整整三日。
而弹琴之人,天生拥有一颗剔透的琴心,以乐入道,于琴技一项无人敢与他比肩。
在她还不知什么是琴的时候,已经深深为此着迷。
她结识了他,太子长琴。
后来,他泯灭在洪荒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水殿风来,暗香自满。
四面垂着薄纱的水阁内,有人端坐抚琴。
竟是五十弦的古琴。自那人之后,夙瑶未尝见有人能奏响这般天籁。
仿佛琴便是他,他便是琴,拂动的纱幕后,那人面容影影绰绰,如一枝秀绝的青竹,弹琴的手势说不出的幽雅。
“荼毗王又在抚琴啦。怪好听的”夙瑶的身后,追上来的阿乐小小声说,仿佛也怕惊扰空气中浮游不定的乐之精,不敢高声。
“他是你们的荼毗王?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吧。”
阿乐有些惊异地看了夙瑶一眼,不太明白何以有此一问。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夙瑶有着那般精细的容貌,想来并非南诏国人,不清楚荼毗王的事情,也是寻常。
荼毗王自幼聪慧,据说可以过目不忘,在还是王子的时候,深受当时老南诏王的宠爱。老南诏王只有二子,即当初还是王太子的现任南诏王和荼毗王。王偏爱幼子,几乎偏爱到欲改立太子的地步。原本王太子与荼毗王相差七岁,兄弟之间感情甚笃,却因为这件事情闹到几乎兄弟阋墙的地步。
老南诏王过世之后,王太子在大臣的支持下即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封自己的王弟为王,封号“荼毗”,意为“死亡”,他对自己唯一弟弟的痛恨可见一斑。
荼毗王一直被软禁在宫墙内,既无实权,更无自由。南诏王不会杀了他,却决意要一辈子这样困着他,慢慢地折磨他。
“南诏王竟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吗?人生虽短短百年,可一辈子的囚困,又是何必呢?”夙瑶微微讶异地说。南诏王周身气息中正平和,不似会对骨肉至亲心狠至此之辈,难道权位真能让人扭曲至斯?
阿乐叹了口气,似乎也心有不忍,但依然口气沧桑地告诫夙瑶:“帝王之家岂有骨肉亲情?姑娘,在宫里这样的话还是不说为妙啊。”
夙瑶微微一笑:“南诏王岂能约束我?”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琴音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何不过来?”
“你留在这里。”夙瑶独自走上水面的浮桥,汉白玉的短桥上雕刻着穿云之龙,层叠山峦,夙瑶扫了一眼,觉得十分眼熟。
她拂开纱障,进了水阁。
琴边燃着一炉香。荼毗王望着夙瑶微笑,仿佛得见故人。
“这位姑娘,远来即是客,请坐。”
不过是秋凉,年轻的荼毗王却围着狐裘,面色苍白,若昆仑山千年的积雪。他生的与南诏王有五分像,但轮廓更细腻。虽然面有病容,一双眼睛依然极富神采。
“凡躯太轻,神魂太重。荼毗王,这般矛盾,能得几时好?”
夙瑶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依然微微笑着,举止间不见对夙瑶这句莫名其妙之语的丝毫惊诧。
作者有话要说:
、月冷千山
夙瑶注视着他的眼睛,荼毗王苍白着脸咳嗽数声,垂下了眼睑。
不,纵然样貌截然不同,但外表只是皮相。
透过如今这平淡孱弱的躯壳,她依然能看见那个熟悉的太子长琴,那个手挥古琴,便轻易折倒了洪荒众神的长琴。
旧日榣山之阳。
一炉沉香屑的烟灰已冷,太子长琴对她说,“你来迟了。悭臾可念叨了你几回了。”
夙瑶道:“抱歉,路上碰见了点小事,不得已耽搁了些时辰。”
缠在太子长琴臂上的黑色水虺松脱开来,看着匆匆赶到夙瑶,蛇的脸上却有极鲜活的戏谑神情,“真是久,再迟来一会儿可就不等你了。亏你还是领悟时间法则的神明,竟然也会迟到。”
他的话里虽是抱怨,却并非认真埋怨,只是揶揄两句。夙瑶知道他的性子,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抱歉的话。悭臾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地,道:“光是道歉可不够,还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长琴责怪地看了还缠着夙瑶手腕的黑色水虺一眼:“悭臾,有点过分了。”
悭臾道:“不守规矩的人不该罚么?!”
夙瑶拍拍悭臾的头,道:“是我做错了事情,悭臾很公正。”
“我不是小孩子了。”一直是稚嫩少年嗓音的黑色水虺抱怨夙瑶又拍他的头,“我可是要做应龙,翱游天地的。”
他跃跃欲试地还想在夙瑶手上咬上一口,长琴道,“难道应龙就只会咬人么?”
又询问夙瑶,“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夙瑶道,“说起来也与悭臾有些干系呢。”
悭臾积极道,“说出来听听。”
夙瑶途经榣山以北三千里的黎山南麓时,天正大雨,行雷电闪。她本欲绕行,却远远看见一条青色的小蛟龙从云头上滚落,落在一户农家的水缸里。正巧此时雨止云收,小蛟龙遇云才能腾空,一时被困在了凡间。
农户心善,以为是一条误入人家的水蛇,正想着带到田地里放生,出门却看见自家门前盈盈立了一位女子,对他道,“这不是凡间的蛇,不可以随意处置。老丈人可否将它交给我,我来送它回去?”
女子菱唇妙目,身上渺渺然有仙气,绝不类俗人。洪荒之时人神混居,老农自幼时起就多有耳闻遇仙者说,此时自然不疑有他,“既是神女,这小蛇就交给神女带走吧。”
女子接过恹恹盘成一团的小蛟,向老农道谢。她将它带返云头上,放在云上,得到云雾的滋养,
小蛟恢复了一点力气,道,“我乃黎山神龙之三子穷奇,神女大恩,感佩于心。我化龙之时,必有报答。”
女子葱指点了点它的头,“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怎会如此不小心?”
小蛟低了低头,有些羞赧,“黎山久旱无雨,今日豪雨连降,我一时玩得忘了形,这才会失足跌落。”
它道,“待我日后修成龙身,凡有血有水之处,便是我无所不能之处!”
女子听它豪言壮语,失笑道,“倒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来。好了,你玩够了,就早些回去吧,以后可得小心些了。今日老农心善,或许下一次就只能做了罐中蛇羹!”
小蛟抖了一抖,又感谢一回,方才游走了。
听完故事,悭臾喷笑道,“好笨的蛟龙,竟然会从云头跌路!不过。。。。。。你方才说这个故事和我
有些干系,我可不像它这样笨呢。”它甩甩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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