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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服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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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什么?”
“我祈求菩萨让他‘一路好走'。”
闻言,戚小卫差点从阶梯上跌下去。“呃……谢谢你,柳姑娘……你真善良。”她僵笑道,额上冒出冷汗。
也对啦,她现在确实也满需要“一路好走”的,只要别让她碰上山贼就行了,菩萨也会顺便保佑她吧?
一个人还是活得单纯点好,至少不会有什么太大烦恼,就像柳絮雅那样。
戚小卫幽幽叹口气,不禁怀念起前几年和冉岁寒每天打打闹闹、吵架斗嘴的日子。而那段单纯的日子……似乎离她有点遥远了。
原来,这些年来,在她的眼里、心底,早已习惯了有他。
有他在的日子,她活力充沛,没他的日子,她做什么都不对。
假如有一天,万一……他真的永远不在了……那她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呢?她的心,会不会像这样,永远缺了一块,永远都无法真正开心起来呢?
骑着冉岁寒的爱驹,戚小卫就当他正陪伴着自己,给子她无比的勇气,朝未知的路途前行。不敢再多想什么,她只努力坚定自己的意志,勇敢执行寻找冉岁寒的决定——
一出城门,正当她准备加快马步时,倏地,一个人从路旁冲了出来,不要命地拦下她的坐骑。她吓一大跳,急拉马缰稳住人立起来的马儿,才免于被甩下马背。
“赤颜妹妹?!”好不容易安抚住受惊的骏马,她这才看清楚阻挡住她去路的人。
“你打算就这样一个人偷偷离家?”因为跟守城门的士兵确认过戚小卫仍未出城,所以她便在城门外等了一个上午,才终于等到她。
“对不起,赤颜妹妹,我……”
“难道你认为我会阻止你吗?”赤颜望着她,黑亮的眸中有着超出她年纪的沉稳。“我支持卫姐姐你的决定,只希望姐姐你也能相信赤颜,有事别一个人闷着,赤颜希望能够帮助姐姐。”
闻言,戚小卫心中满是感动,她跃下马背,像个跟母亲认错的孩子、像个有满腹委屈想倾诉的孩子,低垂着头,第—次正视自己真正的情感,第一次承认心中最脆弱敏感的那一块。
“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他了……”
她想再见到冉岁寒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庞,想再听听他那比蝎子还毒的话语,就算他成亲了也无所谓,就算她永远输了赌注,一辈子嫁不出去都无所谓,她只想再见到他,就算只有一面也好,只要让她确定他还活着,那便足够。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这么想他……”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也明白她这样贸然离家,很多人会为她挂心担忧,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思及此,她鼻间一酸,忽然有了强烈想哭的冲动,可城门外人来人往,再加上守城门的士兵里可能有哥哥的手下和眼线,如果她在这里放声大哭,恐怕会惊动很多人,到时,她就别想离开了。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向来脸上总是平静无波的赤颜,此时给了她一记鼓励的微笑。她明白戚小卫想见冉岁寒的心,所以她不会阻止她,也根本不是来阻止她的。
戚小卫抹去悬在眼角的一滴泪,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赤颜妹妹,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两人跃上马背,一起离开了临安城。
一路上,她们定走停停,拿着戚小卫事前研拟出来的地图,一起研究该定的路线。赤颜同时也扮成男子掩人耳目,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困扰,毕竟两个姑娘家在外行走,总是多些危险。
向西走了将近一个半月,还算幸运地没有遇上什么坏人强盗,可也没打探出半点关于冉岁寒的下落。至于马夫口中说的那座曾经借宿的山庄,更是无人知晓。眼看带出来的盘缠一点一滴用尽,戚小卫也不禁苦恼起来。
“莫非我们找错了方向?”赤颜从店小二那里要来一盆热水,拧了条热毛巾给戚小卫擦脸。
客房里,戚小卫坐在长凳上,摊着地图认真研究。“若依照马夫所言,再加上小财子也说了—些关于那山庄的事,应该是在这—带没错了……”可最古怪的是,竟然没半个人听闻过那座山庄,实在令人费解。“照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连客栈都要住不起了。”
话才刚说完,即见赤颜忽然丢出一袋绣工精致的锦囊,沈甸甸的满是银两。戚小卫一脸惊喜。
“哇,原来你还多带子这么多钱,早说嘛,害我以为没盘缠了。”
“不是我带的,是扒来的。”赤颜淡淡说道,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般。
“扒来的?!”戚小卫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她一直都跟赤颜在一起,根本没瞧见赤颜做这种事,而且也难以想像赤颜会做这种事。
“刚才在楼下吃饭时,不是有个喝醉的胖富商?”
的确,刚才吃饭时是有个微醺的中年胖富商,色迷迷的,一直缠着赤颜说她长得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啧,这是搭讪老词儿了,还不如干脆直接说她戚小卫长得和赤颜很相像还有点说服力。
“我想那个人不缺这一点钱,所以我就大方借用了。”赤颜说得稀松平常,晾起毛巾,开始铺床。
戚小卫想起赤颜在十岁来到戚家之前,曾经跟着神智不清的母亲在外流浪好些年,也许当年为了讨生活才会练得这门手艺,扒得神不知鬼不觉,连她的眼睛都给骗过了。
“对不起,赤颜妹妹,为了我……竟让你去做这样的事……”
看了小卫一眼,赤颜轻轻收起锦囊,说道:“这是权宜之计,放心,我跟店小二打听过那个人,等以后有钱了,我们再想办法还他钱就是,别想太多,现在找到冉哥哥最要紧。”当年如果没有戚家的收留,她恐怕也是流落街头,干起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吧。
“对,没错,我们一定要找到冉岁寒。”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还没找到冉岁寒之前,她也不想因为没钱而打道回府,功亏一篑。
有了继续往下走的盘缠,两人又研究了一下路线,正打算上床就寝时,怱地,暗夜中,一阵轻柔的琴声幽幽传来,千回百转,低吟倾诉。
如此琴声,只有一个人弹奏得出来——
“炙绝!”
戚小卫急切跳下床,打开门冲出客房,赤颜也赶忙跟了出去。入夜后的客栈回廊,烛影昏暗颤动,跟随着琴声的牵引,两人来到最角落的一间厢房,半掩的纸窗内,隐隐透出一盏暗红烛光。
两人同时互看一眼。戚小卫决定鼓起勇气直接敲门。
琴声戛停。
半晌,房门打开,一身纯白,披散着长发的炙绝果真就在她们眼前。
“真的是你?!”戚小卫好惊喜,没料到会有这等聿运事儿。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炙绝也一脸惊讶。
“我们听到你的琴声,所以——”
“明明就是你引我们来的。”赤颜淡淡陈述一个明显的事实,戚小卫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的确如此。
“哎呀,你发现了?”炙绝眼神很无辜,嘴角却透着有些邪魅的笑。“既然我也在找冉岁寒,不如咱们结个伴同行,这样才不会无聊。”
“好啊。”戚小卫开心道。
“而且我没盘缠了,你们愿意接济我吧?”还是好无辜。
“好啊,人多热闹嘛,你说对不对啊?赤颜。”戚小卫大方允诺,全然没察觉到赤颜看着炙绝的眼神,摆明了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你该不会一直跟踪我们吧?”赤颜再次问得直接。
“哎呀,这样你都猜得到?”炙绝漂亮的笑眸满是赞赏与较劲,两人的眼神隔空来回交战数回合。
戚小卫看看赤颜,又看看炙绝,再度觉得自己是插不上嘴的小笨猫。这两人每次见面总是这样,好爱互看对方呀!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结伴同行,相处时间多了,接下来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喽!
“炙大哥,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
“什么?”
“万一冉岁寒真的是被采花山贼看中押回去当‘山寨夫人',到时候,你可以牺牲一下你的美色,去转移山贼头子的注意力,交换冉岁寒回来吗?”戚小卫好认真的提出建议。冉岁寒长得已经够美了,炙绝绝对更美,迷惑山贼头子肯定更有胜算。
她可是见过炙绝扮起女人来那股倾国倾城的娇柔妩媚,别说是万花楼的首席花魁了,就算说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都不为过。
“哈,是谁告诉你他被押回去当‘山寨夫人'的?”炙绝被这唐突又有趣的说法逗得大笑出声,如果冉岁寒知道自己在外头被流传了这种传言,恐怕会羞愧到吐血身亡吧。
“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想的。”
“你放心,那个‘采花山贼'虽然有点嗜血变态,可还不至于会爱上男人。”
“你认识那个山贼?”戚小卫惊讶问。
炙绝眨了眨美眸。“我听说的。”
此时,始终安静骑马跟在两人后头的赤颜,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知道冉哥哥在哪儿?”
笑声戛停,炙绝回过头,反问赤颜:“是谁告诉你我知道冉岁寒下落的?”
“我的直觉。”
“你很聪明嘛。”
“过奖。”
“不过,我明明跟你们一起在找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下落呢——喂,走错了!”双岔路口前,炙绝叫住已走在前头的戚小卫,指向左边的小路,道:“走这条路才对。”
“是吗?”戚小卫拿出地图端详,偏着头确认。“是右边这条没错啊……”
“那地图我看过了,是左边这条才对。”炙绝笃定道,迳自坚持他选的路,戚小卫和赤颜也只好跟上。
“你确定真的是这条?”戚小卫疑惑问。
路越走越窄,事实上,那根本称不上是一条路,他们已经走进一大片草丛树林间了。
“你觉得呢?赤颜。”炙绝回头询问赤颜,笑容鬼黠。
“你根本不是‘和'我们一起去找冉哥哥的,你根本是来’带'我们去找冉哥哥的。”赤颜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闻言,炙绝笑开。“不得不再说一次,你很聪明。”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走在前头的戚小卫没听清楚两人的对话。她很难得看见赤颜和炙绝说上几句话,如今见两人如此“相谈甚欢”,也不由好奇起来。
“咱们先休息一下吧。”炙绝没回答戚小卫,只策马领头岔往另一方向,带着她们来到河边,下马暂作休息。
“天好像快黑了,这附近该不会没有客栈吧?”戚小卫拿过赤颜为她递来的水,大口饮尽。
“是没有。”炙绝似乎并不紧张。
“那今晚是要在荒郊野外过夜了吗?”戚小卫既紧张又带点兴奋,出门在外这段日子,她还未曾露宿郊外,听说会有野狼呢!
“要不要再赶一段路?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赤颜抬头看着黑云压顶的天空,冷不防眼角余光瞥见远方峭岩上,似有一抹黑影闪过。“啊?”
“怎么了?”戚小卫顺着赤颜的视线望去,不明白她看到什么。
“刚才那里好像有个穿黑衣服的人。”
话落,炙绝似乎也感受到什么,神情乍变,一反先前的轻松,连忙站起身,说道:“上马!”
“怎么了?”戚小卫不明所以,呆呆跟着起身。
此时,一声幽长冷瑟的箫声传来,在谷中树间回荡。
炙绝脸色刷白,双唇竟开始发紫,他拉来马匹,叫道:“上马,快走。”
虽不明白箫声何来,炙绝何以反应剧烈,戚小卫和赤颜仍是以最快速度同时跃上马背,策马离开。
天空开始下起大雨,幽长的曲调也开始转为激昂愤慨。
冉岁寒的黑驹似乎认得这箫声,不断躁动喷气,前踢后踹,戚小卫费力想稳住马步,无奈黑驹完全不受控制,她必须伏趴在马背上紧紧抱住马脖子,才不至于被甩下马背。被疯马踹肿屁股的经验,一次就够了。
而原本已经上马准备跟戚小卫一起离开的赤颜,发觉炙绝情况有异,担忧地回过头,正好目睹他吐出一大口鲜血,虚弱倒地,
“喂,你怎么了?!”她立刻掉转马头,跳下马,奔到炙绝身旁,只见他一身白衫,已沾染点点鲜红。
“你快走,他来了……”炙绝脸色惨白,集结最后的气力,再度推她上马。
“谁来了?”赤颜环顾四周,除了箫声,没见到任何人。
此时,只闻黑驹发出一声激烈嘶叫,随即发狂似地没命狂奔,载着戚小卫朝山中方向疾驰而去——
“卫姐姐!”
赤颜急喊一声,更多的鲜血不断从炙绝口中涌出,他整个人再支撑不住,往前倒向赤颜。赤颜伸手抱住他,承受他身躯所有的重量。
“你振作点!”
雨,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暗。
催魂的箫声渐歇,更巨大的黑暗,才正开始笼罩进袭——
第九章
无穷无尽的黑暗,让她迷失了方向,巨大的雨声,破碎的人声,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狂奔,马儿疯了似地没命狂奔……有人在弹琴,有人在吹箫……有人在追赶她……她不想跑,也跑不动了……
头痛、肩痛、屁股痛……全身都痛,痛到骨头都要被拆散了似的……到底是谁害得她如此悲惨?
冉岁寒!
是了,就是他,全都是为了他!
从小到大,她不曾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痛……好饿、好渴,好痛……混蛋冉岁寒,她都已经如此难受,他还不快点给她滚出来赔罪!
如果让她找到他,她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火……红色的大火……她的头疼得快炸开来了,她不断咒骂冉岁寒,那似乎减轻了一些疼……
光……白色的炽光……有人影在晃动……是谁?
她伸出手,想抓住那人影,却抓住了一团浑圆——
“色鬼!”
一声娇吼爆传开来,啪的一声,她的脸颊热热辣辣,好痛!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打她?!
戚小卫猛地睁开眼,醒了,瞧见一名浓妆艳丽的女孩,正充满戒备地狠瞪着她,仿佛她是个无恶下作的恶棍。
“你是谁?”戚小卫问,发现声音哑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个好心没好报的人。”女孩冷哼—声,站起身。“照顾人还得被吃豆腐,真是亏大了!”
“你照顾我?”戚小卫努力撑起疼得如千斤重的身子,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且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窗外,隐隐传来雷雨声。
“你摔下山崖,被我们的人救了回来。”
戚小卫头痛欲裂,她只记得被疯狂的马儿载着狂奔,然后雨越下越大,接着出现了一些人,似乎在追她,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赤颜他们人呢?呃……我是指我的朋友们。”
女孩拿来一套衣物放在床边,重新坐在床边,似有深意地打量着戚小卫,没直接回答,只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昏迷时很爱抱怨。”
“啊?”
“而且说的话跟他还真像。”
“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名字叫小卫吧?”她大而圆的双眼像盯住了某只猎物,完全不放过戚小卫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没错!”女孩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戚小卫恼了。“喂,你都不懂得回答别人的问题吗?这样很失礼耶——”
“我叫角乐晴,‘宫商角徵羽'的角。”
“我又没问你的名字!”戚小卫翻白眼,快被惹毛了。
“你迟早会问的。”角乐晴耸耸肩,站起身住房外走去。“晚膳等一下就会有人送来,入夜后别出房门,万一你在山里迷了路,被那些山贼山鬼什么玩意儿的抓走,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耶。”
还是没理她,迳自走人。戚小卫气得七窍生烟。才第一次见面,就有本事跟她杠上,也算是厉害角色了。
叫她别出房门,哼,她就偏要出去!
只是,脚好痛———
这地方着实透着一丝古怪。
黑暗中,就着微弱的光线,她大致估算了下,这座山庄建物不多、占地不大,明显是建筑在山谷涧壑之中,宁静中似乎隐隐透着一丝随时会有危险的气息,不过最特别的是,打她一走出房,无论走到哪里,到处都充满了药材的味道。
鬼鬼祟祟来到一排厢房前,戚小卫看见角乐晴带着两名丫头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她躲在树丛后,实在好奇得紧。待三人走远后,她才压低着身子,就着地形朝那问唯一亮着的厢房迂回前进。
半敞的窗里,她似乎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咦?是眼花了吗?
戚小卫大胆趋近厢房,躲在窗台下,悄悄往上探头,不禁两眼发直。
是他?她用力眨眨眼,再确认一次——真的是冉岁寒!
他还活着!
房里,冉岁寒正半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阅读,他的皮肤变黑了,五官线条更俐落有型,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成熟稳重,十足男人的模样。
戚小卫在窗外偷偷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制地在脸上奔流,这久违的一刻,她竟没有勇气出声喊他。她怕这一切都是梦,一出声,梦就醒了。
“谁?”房内,冉岁寒听见隐隐的抽泣。
戚小卫蹲下身,躲在窗台下,捣着嘴努力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她却怕见他?
明明是那么想见到他,为何还躲他?
此刻,连她都不明白自己矛盾的心情。
“是谁?”冉岁寒再次警觉问。
就在戚小卫以为自己即将被发现时,才意识到冉岁寒根本没有前来窗边察看,正觉古怪时,她似乎听见了他一丝叹息。
“是小卫吗?”他不确定的猜测从房里传来,很小声,但她听到了。
戚小卫鼓起勇气起身,站在窗外,流着泪望向床上的他。
冉岁寒一见到她,反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惊喊:“小卫,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应是我该问你的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抽噎道。
“你先进来说话。”冉岁寒急切道。
她没有栘动,只是站在窗边,傻傻看着他,泪流不止。
冉岁寒急了,掀开棉被想下床,戚小卫这才瞧见他双腿架着木条,根本无法走动半步。
戚小卫一惊,慌张街进房里抱住他,深怕他摔到床下。
“你的脚……受伤了?”看来颇为严重,这就是他无法回家的原因吗?
“你怎么一身伤?”冉岁寒反倒急着关心她。
她头上裹着白巾,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伤,让他心急又心疼,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而且见到一身是伤的她。
“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会伤成这样?”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怎会伤成这样?”她哭着紧紧抱住他,脸颊埋进他的胸膛,深深感受他的气息,证实他是真的存在,不是梦。
从他离家至今,快两年了吧。
在大家几乎认定他已经凶多吉少时,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反而确认他还活着的此刻,堆积已久的泪水全数倾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她在梦里骂过他千百回,如今真的见到了他,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她感谢老天爷,允诺了她的祈求,让他还活着。
但,她仍旧气恼他。
“小卫,你先别哭,让我先看看你。”他的手拂过她满是擦伤结痂的脸颊,悉心审视着。
“你很坏……真的很坏!”戚小卫哭着捶他的胸膛,委屈指控:“我找你找得半死,为你担心得要命,结果你竟然在这里乐逍遥,也不知道要写封信回家报平安……”
“我有写。”他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后还特地请角姑娘托人带信回临安给她,难道她都没有收到吗?
“有写才怪!”她哽咽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有了美丽的姑娘在身边伺候着,早就忘记临安的事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他抓住她胡乱攻击他胸膛的小手,目光深沉,曾经努力压抑的情感,在被敲开一个缺口后,便宣告渍堤。“就算我会忘记所有的事,也不可能忘记你。”
戚小卫想挣开他,却反被他紧紧扣住双手,揽入怀中,充满男人的气息包围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力气比她大得多,那是属于男性的力量,是她一直迟钝忽略的。
“没有事情是不可能不会忘记的,只要撞到头,就可能马上忘记了,像我、像小财子那样。”她负气喊道。
冉岁寒制住她,低下头,漂亮的唇办缓缓靠向她,低吟:“这件事,忘得了吗?”
语毕,他灼热的唇随即覆上她的。
戚小卫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全然忘了挣扎,只呆呆地任他吻着、吮着、纠缠着——
她微敔双唇,眼角的泪水顺势滑入口中,咸咸温温的。他专注的热情在她嘴里来回肆虐,尽情占有;她的唇、她的泪,她逸出的叹息,他全部接收。
离家前那一次短暂的吻,让他惶惑,当时,他不懂得这或许是爱,是两人在日日相处中累积出来的珍贵情感。或许就是跟她靠得太近了,很多事情都成了理所当然,反而感受不到彼此。
他离家之后,十分想念她。
那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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