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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如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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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嫣然吸了吸鼻子,挥动麻木的双臂,继续打院子。

她好像,开始想小六儿了。

毕竟,那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第一个说话比较多的人。

等方嫣然扫完所有的院子时,已经是下午了。她扔下扫帚,随便洗了下手脸,立刻跑去厨房。

厨房里清锅冷灶,张厨娘站在那里,歉意地看着方嫣然:“昨儿世子说,府里总有人不按时吃饭,别人在时她不在,别人都走了她才出来,显得她多特殊一般,所以以后府里都按顿开饭,赶不上饭时的就等下一顿,不许留饭。”

方嫣然怔了一下,肚子一直叫个不停,心却渐渐冷了下来。

张厨娘一直对她很好,时常帮她留饭。看样子,这事被小世子知道了,就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方嫣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小世子就这么恨她呢?

明明是他欠她一条命啊。

“嫣然?嫣然?”张厨娘叫她。

方嫣然回过神来,勉强对张厨娘笑了一下:“我没事,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张厨娘犹豫半晌,见方嫣然已经快走出厨房,终于下定了决心,叫道:“嫣然,我刚刚替我家小女儿包了几块点心,你既然没吃饭就先给你填填肚子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包,包里是几块细碎糕饼。

方嫣然几乎被饥火烧红了眼,心下还在踌蹰:“这不好吧?毕竟……。”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快吃吧。”张厨娘将糕饼塞进方嫣然手里,转身道:“我替你倒杯水,那糕饼有点干。”

方嫣然闻着点心的香气,再顾不得别的,抓起两块就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没嚼几口,忽然她身后传来了小世子的声音:“在这里偷吃呢?”

方嫣然猝不及防,点心一下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忙将桌上那杯水倒进嘴里大半杯,勉强咽了下去,这才拼命咳起来。

咳得太大力了,胸前的骨头都被震得生疼。

张厨娘已经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方嫣然也边咳边跪了下去。

齐卓看着惊慌的方嫣然,心中隐有些得意的感觉。他一直暗中盯着方嫣然,张厨娘给她点心时,他看到了,却故意不出来,就等着这一刻。

现在,看她怎么办?

“这府里的规矩越来越松了,主子吃的点心也能乱拿乱送了,是吧?”齐卓笑眯眯地看向张厨娘。

张厨娘一时好心,却被齐卓抓住。她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相公又瘫在床上做不了事情,万一自己被小世子赶出去,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一想到这里,她就拼命磕着头,希望齐卓能网开一面。

齐卓摸着下巴,道:“张厨娘,说起来,你在这院里也干了几年了,算是个老人。偷拿点心的事情,都是些新来不懂规矩的吃货做的,你说是吗?”

他这话给了张厨娘一个台阶下,却把整件事都推到了方嫣然头上!

正文 11月落乌啼霜满天(十)

“世子在哪里?”齐文敬查看完帐本,抬头问道。她是安平王身边的老人,今年已经近五十岁。世子生性跳脱浮躁,为人过于骄纵,又喜欢四处乱跑,因此安平王特特安排她跟在世子身边,平时除管理一应事务外,还要帮着世子善后,收拾烂摊子。

“世子现在在厨房。”丫鬟入云回道。

齐文敬皱起了眉头:“世子去那里做什么?”

“好像是那个新来的粗使去了厨房,世子就跟去了。”入云道。

不用说,肯定又是跟着去挑毛病了。

新下人不入世子的眼,这是别院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齐文敬眉头皱得更深:“叫你们去查那个方嫣然的底儿,查过了没有?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入云道:“方嫣然是城外芙蓉镇上的百姓,爹早已亡故,前段时间她娘也和她断绝了关系。”

“什么?”齐文敬坐了起来,“原因是什么?”方家那一千两银子是她着人送去的,但这事因为再没下文,她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现在听到方嫣然的名字,竟然一时没想到就是当初齐卓的马踩伤的那个人。

入云原原本本把事情原因说了一遍,当初如何被小世子纵马所伤,如何被方家人一张破席卷到郊野之外,如何被李府的人捡回去送到赵府门口,赵府的人又如何为她请了音乐郎中,最后方嫣然便在赵府做工还债。

齐文敬有些吃惊。

她没想到,这个方嫣然竟然就是之前被小世子纵马重伤的女子。

不知道方嫣然有没有认出世子?会不会恨他?会不会寻机对他不利?

小世子当日带她回来时,并没有对齐文敬多说什么,现在齐文敬知道了前因后果,越想越不妥当,索性站起身,向后面厨房走去。

“真是太巧了。”齐文敬边走边喃喃道,“入云,那方嫣然是芙蓉镇土生土长的人吗?有没有其他背景?”

“那倒没有,这一点奴婢倒是可以保证,那方嫣然十岁时死了爹,从此后就顽劣不堪,不受管教,她的小妹妹早慧得很,她就被家里半放弃了。后来惊了小世子的马,她家人以为她必死无疑,直接扔出来,连音乐郎中都没请一个。”

齐文敬摇摇头:“亲生母亲,怎么还不如无亲无故的赵家?”

“这世上,真正能伤到人的,多是亲人。”入云轻声答道。她从小就被娘卖给了牙公,只为了替二妹妹攒嫁妆,若不是命好进了王府,现在说不定坟上的草都有人高了。这方面她倒与方嫣然有共鸣。

“仔细看着点那个方嫣然,世子虽然已经受了成年礼,但经的事儿不多,心思转的也没那么快,若方嫣然真有什么不对……。”

入云接了一句:“我倒觉得她身家清白得紧,这次被世子带回来也纯是偶然。”

“话是这样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入云应了。

“还有……平时也劝着点儿世子。如果那方嫣然真的清白,世子总这样对她,传出去,也不好听。”齐文敬又道。

方嫣然是齐卓以下人身份带回来的,平时让她最低等的粗使活,但别的奴仆不论男女都有月银可领,她却根本没有,甚至连一日三餐也兼顾不得。不管怎么说,这样对她委实有些过份。

齐文敬虽然让入云劝着点儿世子,但一到厨房,她就发现,劝世子的事儿着落到自己头上了。

张厨娘和方嫣然都已经被绑了起来,齐卓大剌剌坐在座上,斜着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

张厨娘身子抖得像筛糠。

方嫣然却还是平时的样子,脸上无惊无惧,目光平和。

“世子,这是怎么回事?”齐文敬惊讶地问道。

“偷东西。”齐卓道。

齐文敬一怔,没明白怎么回事。

张厨娘泣道:“世子,齐管家,我真的没偷东西。那几块糕饼真不是我偷的。”

厨房里给主子们做点心,做好后常会剩下一块半块的,剩下的也就是下人们分了,这是常事儿,哪知道齐卓今天抓住这点不放。

齐文敬扫了一眼,明白了原委。

方嫣然被绳子捆得生疼,在坚硬的青石地上跪了半天,膝盖也痛得如针扎一般。她知道这小世子又在设套给自己钻。

何必呢?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可是,这出闹剧,还是早早结束吧,她没吃早饭,旧伤又没完全好,现在只觉得眼前发黑,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张厨娘是好人,她不过是因着同情才给了自己几块糕饼,何罪之有?

“这事与张厨娘无关,糕饼是我拿的。”方嫣然抬起头道。

张厨娘愣住了。

齐卓也怔了一下,待触到方嫣然的目光才回过神。

方嫣然的目光一派清明,似乎洞穿了他所有的心思,那眼睛分明是在说:“看,你不就想折磨我吗?”

齐卓脸微微红了一下,既而心里升起被看穿的恼羞成怒。

他跳起来喝道:“方嫣然,你以为我不会治你的罪吗?”

他本就是想栽赃到方嫣然头上,现在她认罪,他心下不但一点都没舒服,反而更加恼火了。

方嫣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落在齐卓眼中,就变成了一种讽刺,他火气更盛,挥手道:“把她给我拖出去,打十鞭!”

方嫣然吐了一口气。

只是打十鞭而已,皮肉伤,应该比棍子轻得多。

若真是棍子,几十棍下去,据说可是会要人的命。

齐文敬觉得不妥,出语劝阻道:“世子。”

齐卓转身瞪她:“你想和我做对不成?”

他今天好大的火气。

应该说,每次见到方嫣然,他都是好大的火气。

齐文敬闭上了嘴。

方嫣然很快被人拖到了外面院中,有人拿来了一条藤鞭,正要施刑时,齐卓开口道:“慢着。”

齐文敬松了口气。

小世子改变主意了吧?

但齐卓的下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

“怎么是藤鞭?不是有荆棘鞭吗?拿荆棘鞭。”

普通的藤鞭打人,十鞭足以让人皮开肉绽,卧床不起;荆棘鞭则有过之而不及,鞭上全是倒刺,每挨一下,皮肉都会被扯下来一小块,这种鞭子挨上十鞭的话……

方嫣然没见过这鞭那鞭,也不知道其中的区别,她只是微微仰着头,看着天。

今天的天气真好。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阳光这么温暖,连风都清爽得很……

这十鞭挨完了,她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她真的好累,这身上的绳子也捆得好疼。

她似乎……有点撑不住了。

齐卓说拿荆棘鞭,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方嫣然,让她讨饶,因此边说边斜眼看她。哪知道一看过去,她仍是不在意的表情,齐卓这下彻底恼了。

荆棘鞭很快就取来了,上面的倒刺看着让人心生寒意。

方嫣然头晕得厉害,已经闭上了眼睛,并没看到这鞭子长什么样儿。

她脑中嗡嗡作响,一阵阵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行刑完毕。

正想着,忽地后背一痛,痛入骨髓,似乎连皮肉都翻了过来,她不由“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猛地睁开眼。

但是行刑人站在她身后,她哪里看得到?入目是齐卓俊秀的脸,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复杂。

紧接着,她的后背再挨一下,她这才意识到,有人在用鞭子打她。

鞭刑。

方嫣然垂下头,咬着牙,虽然只是两鞭,她额头的冷汗却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脸色也开始发白。

眩晕感觉却退了一些。

果然,疼痛是治眩晕的良药。

方嫣然心中苦笑,背上已然又挨了第三鞭。

齐文敬看着齐卓的脸色,见他似乎也有不忍之意,便忍不住开口道:“世子,不过几块糕点,便要挨十下荆棘鞭,这未免也……。”

况且,那糕点并不是方嫣然偷的,厨房里私下分糕点的事本属正常。只是这话却不该经由她的口在众人面前说出。

齐卓挥了下手,后面执鞭的奴才停下手。

齐卓一步步走过去,停在方嫣然面前。

方嫣然低垂着头,只有三鞭,她后背却已经火辣辣的一片,这三鞭过后,一切归于静止,接着,一双薄底鹿皮靴的尖角出现在她的眼中。

方嫣然努力闭了下眼睛,挤掉滑进眼中的汗水,眼中一阵咸涩不适。

“我倒忘了,你今儿早早起来做事,还没吃东西吧?”齐卓的声音传进耳中。

不是忘了,而是故意不记得。

方嫣然抬起头,看向齐卓。

那双眼平和依旧,没有乞怜,没有讨饶,什么也没有。

齐卓原本已打算免掉那剩下的七鞭,一看到她的目光,胸中没来由的气闷,要说的话便转了口:“看在你干活还算勤勉的份上,剩下的七鞭暂且记在帐上,下次再补。”

看我堂堂世子,多么宽宏大量,快感激我吧,快祈求我吧,快对我痛哭流涕吧。

齐卓紧盯着方嫣然的脸。

接着,他看到方嫣然苍白布满冷汗的脸上出现一个奇特的笑,她回答道:“多谢世子,只是,这七鞭一次打齐了吧,欠债的滋味,不好受。”话音弱得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齐卓的脸先是红,接着白,再下来变得铁青。

他好心为这个JIAN女人着想,只让她挨了三鞭,结果她说什么?她说要把剩下的七鞭一起受了。

她以为他不敢吗?

她以为他不会吗?

她以为他心疼吗?

齐卓心中的怒气越涨越高,狠狠挥了下手:“给我狠狠地打!把十鞭打全了!”

方嫣然重新垂下头,闭上眼睛,承受着背后刻骨的痛。

她如何不知道乞怜更好一些?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尊,有底线,她也一样。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开这个口呢。

正文 12月落乌啼霜满天(十一)

“世子,您分明知道,莫说那糕点真是张厨娘塞给她的,就算是她偷拿的,也不致于要生生挨十下荆棘鞭吧?”书房中,齐文敬看着齐卓的脸,郑重地道。

方嫣然那句话后,十下荆棘鞭还是打完了。之后齐管家就命人将早已昏死过去的她松绑抬回住处,请音乐郎中来疗伤。

齐卓抿着嘴,不说话。

“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齐文敬问出内心困惑。

齐卓沉默。

他现在也很后悔,为什么要打那个人呢?明明他知道她每天只吃一两顿饭,还要做那么多事。

他其实并不想打她。

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目光,他就忍不住。

忍不住想发火,忍不住要折磨她。

那个人,怎么可以把自己和别人看成一样?

自己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安平王世子。

“我不知道,齐管家,我好像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挺混蛋的。可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按捺不住。”齐卓喃喃道。

齐文敬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透露给他一些事情。

“世子,方嫣然的身体不怎么好。”

“我知道,她每天只吃那么一两顿,会好才怪。”齐卓道。

“不只是这样。在来别院之前,她是赵家的人。她曾经受过重伤,换做另外一个人,必死无疑。那是半年以前的事,你看她经常咳嗽,就是因为她旧伤未愈。”

“她有旧伤?”齐卓倒不知道这个。

“对。很重的伤,差点死了。她是个女子,身娇力弱,做这种清扫之地本就不妥。世子,你何苦事事针对她?”齐文敬劝道。

齐卓想了一会儿,突然向外走去。

“世子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她。”齐卓道。

方嫣然其实已经醒了。

她虽然没撑过十鞭就晕了,但音乐郎中来帮她医治过后,伤口仍痛,神智却清醒过来。

清醒地数着自己的痛。

若是放在前世的身子,只怕捱一鞭就得心疾发作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一世,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还真好,什么体验都有了。

方嫣然嘴边带着苦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便闭上眼睛。

她不欠世子府中任何人的任何东西,所以也不必委屈自己去迁就他们。

若说欠,是这世子欠她的。

只是,她不想和他有纠缠,这种债不还也罢。

门开了,脚步声慢慢来到她床边,听声音是两个人,一前一后。

“齐管家,她怎么还没醒呢?”居然是齐卓的声音。

方嫣然一动不动。

“世子,她身子弱,受了十下荆棘鞭,怎么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不是有音乐郎中来医过吗?那郎中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儿伤都治不好?”齐卓的声音里有了愤怒。

方嫣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世子。

连皮带肉一下下撕掉,这叫“这么点儿伤”?

有本事,他受来看看?

方嫣然没恨过任何人,现在也不恨,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的齐卓无比讨厌。

除掉母亲的权势荫护,他还能剩下什么?

她没睁眼,看不到齐卓的表情。他现在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惊讶……和茫然。

行刑时,他虽在现场,但方嫣然正面与他相对,他自然没能清楚看到她的伤势。

此时方嫣然趴在床上,后背裸着,那伤口便明明白白展现在他眼前,虽然经过医治,仍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那是一个人的皮肉,却鲜血淋淋,破烂如布条。

自己竟然把这个人……打成这样?

但隐约地,他心中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不可能再无视他了吧?

以后,她都不敢再把他当成普通人了吧?

他怎么可能普通呢?他可是安平王的世子,权势富贵他一样不缺,只要稍微动个小指头,就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许她以前不清楚,挨这一通打之后,她总该明白了吧?

齐卓很渴望看到方嫣然醒来时看自己的眼神。

那时候,这个该死的下人肯定不会把他视为无物了。

齐文敬不知道齐卓的想法,她对齐卓道:“世子,人已经伤成这样,这段时间的重活儿就免了吧?还是派给原来的粗使去做好了。”

齐卓点点头。

脚步声又响起来,接着门被打开又关上。

这两人走了吧?

方嫣然睁开眼,接着愣了下。

齐管家确实不在了,但齐卓竟还站在她床前。

这人还没走?

齐卓显然也没想到方嫣然会醒过来,他心中一喜,再加上方嫣然眼中的怔愣让他觉得扬眉吐气,那股恶气便消失无踪,他得意洋洋地道:“你醒了?”

方嫣然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齐卓的眼睛再次红了,气的。

方嫣然的目光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甚至就像没看到他这个人一般。

她怎么敢?

他是堂堂安平王世子,她怎么敢这么小瞧他?

如果不是方嫣然后背上的伤,他几乎就想把方嫣然抓起来,摇晃着她问“为什么”了。

“多谢世子延医。”方嫣然道。

齐卓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不管怎么说,她谢了自己,也算是对自己低头了吧?

这个时候他可没想到那音乐郎中是齐文敬派人找来的。

“你看,你偷我的东西,我还大发慈悲让郎中来看你,世上到哪里找我这么好的主子呢?”齐卓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情绪为何这么轻易就被方嫣然撩动,时怒时喜,大起大落。

“我没偷,而且几块糕点并不值这么重的刑罚。”方嫣然眼不睁,低声道。她万事看得开,不代表她是傻子,到底错在己身还是被别人借口折磨,她心里清楚。

齐卓又跳了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能顺着他一次吗?

“刷”地一声,他抽出腰间的小弯刀,放到方嫣然细嫩的脖颈之上。

那小弯刀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装饰品,雕金饰玉,刀柄上还镶嵌着数颗红宝石。但再漂亮的装饰品,毕竟也有锋利的刃口,真要落下去,方嫣然肯定身首异处。

对方嫣然来说,这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事情,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就这么一遭。

“方嫣然,你是故意的!故意和我反着干,好引起我注意,让我对你另眼相待,对吧?”他越说,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我告诉你,这办法用错了,惹恼了我,我让人杀了你!”

方嫣然忙将身子向床垫上用力压了压。这小世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情绪激动得不行,可千万别一错手真把自己杀了,那她可就太冤了。

“世子,您先把刀收起来行不行?”

“你怕了?”

“我当然怕,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没了。”方嫣然老老实实地道。

齐卓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满意,这个死女人一脸泰然的表情,哪有半分怕的样子?他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方嫣然,你是不是把本世子当成了傻子?”

方嫣然奇怪地看他:“世子怎么这么想?”难道他把她当成了那种宁死不屈的某党党员不成?天知道她其实怕死又怕痛,一口气受下十鞭,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尊,另一方面则是觉得那七鞭早晚会挨,伤口养好以后再撕开更让人难以接受,还不如一下子结束的好,免得受两次罪。

“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齐卓脸色越来越青。这女人问什么答什么,光听回答确实老实得很,可是那表情一点恐吓惊怕都没有,越看他越觉得她是在耍自己。

其实,齐卓真是误会方嫣然了。方嫣然前世有心疾,天大的事都要保持心境平和才行,所以她有抑制自己情绪的习惯,太大的喜怒哀乐都被她压缩,脸上才会看起来波澜不惊。

面对死亡,她心内倒是真的害怕。

“世子,我心里怕得要死。我怕撞到刀口上,这死得太冤了,所以才不敢乱动,并不是小看谁,更不是我自大,我一个小人物,就像您说的,一根指头都能捻死我,比捻个蚂蚁还轻松,我哪敢做什么小动作?世子,要不您先把这刀拿开,成不?我真怕您一错手,我小命就不在了。”她说着,身子又往垫子里缩了缩。

齐卓几乎额冒青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方嫣然的话听起来确实在对他低头服软,他却越来越郁闷?

要说方嫣然真和他对着干,那也不对。叫她来世子府,她就来了;叫她扫院子,她也扫了;罚掉她的饭,她也认了,而且平时既不和那些府里下人们说闲话,更不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一声怨言都没出过。

可他就是觉得憋闷。

从小到大,还没一个人能让他这么憋闷过。

现在,刀虽然架在方嫣然脖子上,他却不知怎么办好。

拿下来,他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这么架一辈子吧?他打也打了,饿也饿过她,她脸上却还是那么平平常常,眼中还是看不见他。

他在某个瞬间几乎有将方嫣然的眼睛抠出来的冲动。

可他偏偏不能那么做。

他没有理由。

他虽然骄纵,却并不真的心狠手辣,无缘无故弄瞎了人,他自问做不出来。

齐卓心下越来越无力。

方嫣然见齐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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