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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阿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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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串鱼干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金色的阳光洒在鱼皮上闪闪发亮,陶莞满意地笑了。既然卖不了钱那就自己留着吃吧,这样的咸鱼干用来配晨间的清粥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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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炮仗声响彻东塘村,东家响完西家就开响。东塘村的习俗是在傍晚趁着天欲黑未黑之际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围坐成一桌吃个团年饭,饭后一家人呆在一个屋里一整夜点着油灯守岁。家里的长辈要给小辈压岁钱,小辈要给长辈贺新年。
陶家嫁出去了五个女儿只剩下一个儿子,家里人口比其他家少些,但年味却不减丝毫。各屋的窗户都贴上了小陶慧剪的窗花,家里也在集市上买了十双炮仗,够孩子们从年三十玩到初七初八了。
家里平常存的零嘴在过年的时候全都拿了出来:花生、瓜子、桂花糕、蜜饯、糖冬瓜、茴香豆,孩子们个个兜里鼓鼓地装着一大把零嘴,互相比试谁的零嘴更多。团年饭还没开桌三个小家伙的肚子早已经被零食填得胀胀的,何花单手叉腰挨个打了他们的小屁股,这零嘴放在桌上还真是没法他们了,一下就被吃掉了大半,这还是给客人准备的呢。
“娘,你别生气,我们还剩了好多,你瞧,兜里还有。”牛牛打开自己的衣兜指给荷花看。
何花撇嘴作势往他的衣兜探了探,叱一声道:“你们把兜里还剩的都拿回果盘里去,这晚饭还吃不吃了?”
大宝流着哈喇子说:“娘我要吃饺子!”每回过年,他最惦记的就是香喷喷的大饺子,他最爱吃大姊包的香菇猪肉饺子。上回他偷偷跑去张婶子家玩,张婶子给他喂了一口她包的饺子,他在嘴里嚼了半天也尝不出是啥味,饺子里光是白菜连肉都没有,他才不爱吃!大姊说吃肉的孩子才长得壮实。
何花点了点他的鼻子,拍拍他突出来的小肚子,嗔道:“咱家的肉全长你身上了,白白胖胖的。”
大宝皱起眉,愣愣想了半天才慢慢回道:“大姊说圆滚滚的像白菜好看。”
几个小家伙得知要吃团年饭了就一窝蜂地挤到了灶房,看着何花与陶莞在灶房里忙进忙出。三个黑乎乎的小脑袋趴在八仙桌上拿着筷子敲碗。
何花挨个给敲了脑壳子,“叫花子还是啥,娘怎么说的,吃饭不许敲碗不许把筷子插饭里,你们一个个小兔崽子全当耳边风了是不?”
三个娃娃面面厮觑,暗地里互相摆鬼脸不吭一声听着大人的训话。
“大姊,我听说饺子长得像元宝,那啥是元宝?”陶惠跟旁家小姐妹一起玩的时候无意中聊起了饺子,大家都说她大姊做的饺子好吃,馅里面还搁了点麻油可香了。家里的饺子不常做,里面的肉馅顶贵,平常要不是来客人什么的大姊才舍不得给做。
陶成宝举起小手嚷着要回答,陶莞点头示意他说。“我知道,年前王婆婆家里就叠了好多金元宝,我还跟牛牛去偷了几个来,就是一张黄纸叠起来的,没啥稀罕。”
陶莞的捏了捏额头,使劲不让自己脸上的黑线往下掉,年前王老太婆不是刚没了?这两个小调皮居然还屁颠地到人家家里偷纸叠的金元宝。哪不好玩,这晦气的地方也敢去,还真真是小孩子没个禁忌。
陶莞继续捏手里的饺子,放缓语调对陶慧说:“等将来你长大了,大姊拿真元宝给你当嫁妆。别跟小宝他们瞎搅和。”陶慧人小鬼大,跟着陶莞有样学样,家里七七八八的活早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就连烧饭也是可以打个下手的。只不过陶莞当年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没少吃苦头,她深知其中的苦楚所以才死活不让妹妹也跟自己一样这么点年纪就挑起家里的担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家早了有个好处就是懂得什么叫惜福。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着小日子不也挺好,不会心高求什么飞黄腾达求什么富贵荣华,显达了又能怎么样,到头来心里还是觉得抵不上和至亲人围坐吃一顿团圆饭来的有意义。
陶莞想:她这一辈子似乎真没什么好求的了,除了家里的事情有个寄托、有归属感,其余的倒真是无牵无挂。等将来弟弟妹妹长大了,都有了家室她也算功德圆满,或者再找一个踏实的人嫁了,风雨同舟,一辈子相扶相搀地走过来,生崽养娃,老了守着菜园等孩子们牵着孙子孙女们回一趟家,死了也有自己的骨肉至亲把自己葬到土里,不会孤独老死家中等尸身腐臭了也没人来抬走。
想她前世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看什么都是以俯视的姿态,到头来还不是孑然一身,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年少不羁,世间那么多凡人里有几个是圣人伟人?何必跟自己较真过不去,还不如怎么自在怎么来,舒舒服服地过好自己的生活,旁的任之由之。
她正怔怔出神,何花搡了一下她,“想啥呢?饺子该下锅了。”
陶莞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回头对何花释然一笑,这笑容看得何花痴了。
“阿莞这样笑好看。”何花笑的傻气,带着点农家人的娇憨。
陶莞深吸一口气,吐尽胸中的浊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等着团年饭备好的时候天色也暗了,家里点起了五盏豆油灯,把屋里照得晃亮,陶李氏坐到主位上看着亮堂堂的灯光笑的露出了一口黄牙,嘴里直说:“好好好,过年就该亮堂些,今晚可要守着这些灯火别给熄了,守岁就要把灯一夜亮到天明。”
农家人过年的菜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这个年代物资贫乏的紧,大鱼大肉的那是富贵人家,陶家今年托了陶家四女婿的福,吃上了鱼肉,旁家就算有点小钱也是吃不到的,这大雪封了山路有钱也没处使呀。要正经说吃团年饭也不是吃菜,是吃个喜庆吃个热闹,只要一家子一个不少地坐上了桌,吃啥不都是有滋有味。
三个孩子的战斗力有限,没吃几口就饱了,屁股抹油早早下了桌,留下大人们在桌上细嚼慢咽,有一搭没一搭喝点小酒说说体己话。
“阿莞过年该十六了,得说个人家了。”陶大友手里端着小瓷杯,啜了口里面的白干感慨道。
何花接着说:“这二年早有人上门说亲了,只是阿莞自己心里都不大乐意,我们这当爹妈的是要做主,但也不能让孩子嫁过去心里不爽快不是?”何花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女儿家的心思她哪里能不懂。自己瞧得上的别人看不上她,看得上她的又都是些歪瓜裂枣,加上家里又穷的实在没法了,才一拖差点拖成了老姑娘,这黄花闺女一过了十八,也就没有多少媒婆愿意上门了。
最近陶大友跟何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婚事,她倒是不急,但这是封建社会,女人的花期似乎更加短暂,她不得不开始重视起自己的终身问题。
陶莞夹起一口自己晒的鱼干,放酱油醋里蘸了蘸,入口醋香盈溢,一股醋劲过后是鱼的咸香味、鲜甜味。没想到这鱼干真这么好吃,头一次试验就如此出彩,再多试几次说不定味道会更好。陶莞在心里打起了算盘:自己的五姑丈是养鱼塘的,如果跟五姑丈合作买他的鲜鱼,自己在家腌渍鱼干,加工一下拿去集市上卖,这样说不定还能有些赚头。家里除了刨地种菜之外也没什么进项,现在她大了,说的话在家里也有分量了,倒不如郑重地把这个提议跟长辈说说,指不定他们就同意了,而且她自己也有些私房钱,本来就是打算给家里用的,就算拿出来当本钱她也是没有二话。
、26第二十六章:到舅舅家拜年
年初三,天也暖和了,太阳晒得积雪也化得差不多,陶莞就跟着陶大友一起去镇上的小娘舅家拜年,伴手礼就是自家晒的鱼干和自家酿的米酒。家里的老小把他们父女二人送到了村口,何花一路叮嘱着陶大友在人家家里不能失礼。
陶莞的小娘舅家在镇上也是响当当的门户,这几年更是做大了,比不得一般的亲戚。攀上这门亲戚还得拖阿莞跟她娘的福,要不然以他们家这样的身份地位连边都别想揩到一点。平日李家的小姐也就是阿莞的表妹还会时不时到村里找阿莞玩,小住两三日,小姐妹两个感情要好的很。
陶家没有牛车,就跟着村里准备也要去镇上的乡人商量好了年初三的时候顺道载着陶莞跟她爹去镇上。等父女俩从村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早早等在路边的乡人,遥遥打了个招呼二人就急急忙忙跑了上去。
“三栓子久等啊。”陶大友笑呵呵地上去拍了一下坐在车头的三栓子。
三栓子笑着回道:“大友哥东西都捎齐了?咱就走吧。”
“好咧。”
雪刚化,地上的泥路湿答答的,车轱辘没一会就全是泥了,老牛的蹄子上也尽是污泥,这泥和着冰水让人瞅着都脊背发凉,更何况这切切实实踩在上面的老牛。阿莞看着慢吞吞行走在乡间小道上的老牛,突然明白了陶李氏为什么一辈子不吃牛肉了。这牛一辈子做死做活帮着庄稼人犁地啥的,结果到头来还得被人宰杀了用来下饭,吃着这样的牛肉可不怕遭天谴么。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父女二人才到了李德仁家门前。
他们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裳正准备上前敲门,门就自己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一张白扑扑的小脸凑着两只黑溜溜的杏眼,樱桃小红唇,梳着简单的小髻。
常欣开门一看,站在自家门前的正是自己翘首期盼的表姐和姑丈,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的形状,她甜甜开口:“表姐、姑丈!”说话间就把门大开,上来挽着阿莞的手。
“嗳嗳,小心着,手里还提溜着鱼干,仔细弄脏了你的新衣裳。”阿莞笑骂着,这丫头毛躁的习惯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但这模样可是越来越俊了,今天穿着的鹅黄镶金花袄子也衬得她的小脸蛋分外明艳动人。阿莞不禁感慨:“小丫头长大了,也好看了。”
常欣用手指一戳鼻子,摆了个古灵精怪的鬼脸嗔道:“表姐才好看,我娘说了,我这模样还不够表姐的三分俊呢。在门外干啥,姑丈咱们赶紧进屋啊。”
两姐妹一路说笑着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德仁沉厚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是阿莞来了吧。”
陶莞提高音量回答:“娘舅,我来了。”
李德仁扶着手把从红纹祥云浮雕黄杨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等着自己最疼爱的外甥女从门屏后走出来。
只见两个妙龄少女,一个淡粉一个鹅黄,高挑的那个眉眼清秀出奇,稍矮的那个灵气生动,一对妙人令他这个将过中年的男子也鲜活起来。李德仁笑着迎上去,把陶莞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才沉吟道:“嗯,是长高了些。”
陶莞上去挽住李德仁的手腕,笑吟吟地说:“何姐啥都亲力亲为,我这个闲人只能靠边站,可不吃饱了全长个头上了么?”她回头看看身后提着一罐米酒的陶大友洪亮道:“爹,快把米酒给娘舅送上,上回他就惦记着,这新酿的米酒甜着呢,舅母爱吃姜酒面,用自家酿的米酒做面再合适不过。”
说起姜酒面,陶莞自己也是嘴馋得紧。姜酒面在江南人家一般是给坐月子的妇人吃的,说是吃着暖宫补气,陶莞觉得好吃就是王道,管他分什么时候吃,所以她在自己家里也经常做着分何花吃。就因为她跟何花爱吃,家里才时不时酿上米酒以便煮面,平常炒菜时搁点米酒也能提香。
陶大友走上来,把手里捧着的米酒罐子的盖子打开准备让李德仁闻一闻,其实哪用凑近闻,酒盖子一打开就闹得满院子酒味飘香,再说是自家人酿的酒不比外面兑水的,还能坑了自家亲戚不成?李德仁竖着大拇指赞道:“好酒,闻着就醇!”转头又对陶莞说:“你舅母这几日忙活着里里外外,就惦记着一口姜酒面。”
话里刚提到冯氏,冯氏就端着两碗长寿面从后间出了来。
冯氏上身穿着雪白的狐狸毛夹花袄子,下身是紫色的苏绣褶裙,头上一根足足有三两重的大金钗贵气凌人,她巧笑着招呼道:“听说前几日大雪封了山路,还担心你跟你爹今年来不了了,路上没少折腾吧?快把这点心吃了暖暖身子。”
江南人家去亲戚家拜年时总要先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点心才开席吃晌午饭。陶莞被招呼着坐到了桌上,陶大友放下手里的酒罐子也坐上了桌。桌上的面上头洒着肉末、碎木耳、金针,还有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吃蛋要成双,一人两个荷包蛋,取个好彩头。
等到中午开席的时候陶莞才发现今年桌上少了自己的外婆跟表哥。
见着陶莞脸上有疑色,冯氏会意过来,解释道:“今年你外婆被你大舅舅接走了,在乡下过年,你表哥在京城里读书,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索性我就让人给捎了口信说让他留在城里过年,省得来回两头跑,多费劲。等十五元宵的时候我跟你舅舅就上京城去看他。”
冯氏想起自己在外求学的大儿子,大过年的还不能见上一面,心疼的劲一下就犯了上来,显得有些闷闷不快。
陶莞也看出来了,赶紧安慰道:“无妨的,表哥在外读书也是为了有出头的一日,等将来考了功名就把你跟舅舅接到身边去住,现在苦个两年为的是日后的不分离。”话应该是这么安慰不错吧?李昀常年在外游学,自己这几年来拜年也是见一次少一次,这个表哥还真有些闲云野鹤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刻苦求学去了,总给人感觉飘忽不定,神游世间。
冯氏被挑起话头,不得不抱怨几句:“你表哥虽说是不让我同你舅舅操心,懂事着,但这二年我跟你舅舅也着实为了他的婚事狠狠愁了一回。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没成家让人瞅着就不安定,舅母跟他费了多少唇舌他到现在也没听进去这个理。”
李德仁明白妻子心里的意思,她娘家那边的侄女前二年早就被她瞧准了要拿来当儿媳妇的,结果自己的大儿子不着痕迹地推了又推,现在那个姑娘都成亲了,自己的大儿子还是孑然一身,这叫他们两夫妻怎么能不愁。眼瞅着欣欣都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但他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有一点意思要娶个大嫂回来,按长幼来说也是不能搪塞过去的。
思及此,李德仁突然想出了一个法子,既然自己的大儿子这么疼欣欣,那倒不如以欣欣要出阁为饵,逼得自己的大儿子不得不早日成亲,也算了却他们夫妻二人的一桩心事。李德仁在心里越盘算,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一连饮了好几杯酒下去,结果酒劲一上头就吐了起来。
冯氏赶紧掏出手帕帮他擦拭,一边擦着他的嘴角一边责备:“啥事乐呵成这样,也不怕客人在闹了笑话。”
李德仁借着酒意推开冯氏,笑呵呵说道:“我儿子要成亲了我能不乐呵么。”
冯氏白他一眼,回头对陶大友无奈耸肩,抱歉说道:“姐夫,你别理他这死样,成日美的要上天似的,没影的事已经笑成这样了,到昀儿成婚那日我瞧都该喜得手舞足蹈三天了。”
常欣嘟着嘴嚷道:“不成,哥哥要娶嫂子得让我过目了才行!讨人厌的嫂子我可不要!我瞅着大堂哥的媳妇儿就可劲讨厌,昨儿来我们家拜年恨不得把咱们家的零嘴全塞到她儿子的肚子里,我才不喜欢的这样的嫂子,小气巴拉,心眼屁点大。”
冯氏赶紧捂了她的嘴,瞪大眼斥责她:“姑娘家什么屁不屁的,没个禁忌,这要是传出去了看还有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你要是成了老姑娘我跟你爹才不会养你。”
常欣“哼”了一声,嘀咕:“不养就不养,我还不会养活我自己啊,少小瞧我了。”
常欣的声音压得低,只有坐在她身边的阿莞能听见,小丫头这话一下子就把她逗乐了。这姑奶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上回来陶家还嫌盛饭的碗不够精致,这样娇气的姑娘要是嫁到一般的庄户人家指不定该给婆婆为难成什么样了。
陶莞这边正暗地里偷笑,那边李家的姆妈就一脸喜色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太太、老爷,少爷回来了!”
、27第二十七章:李昀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错误,不是更新。
陶莞这边正暗地里偷乐,那边李家的姆妈就一脸喜色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太太、老爷,少爷回来了!”
姆妈的话音刚落李昀那边就已经从门屏后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行囊的小厮。
冯氏看的目瞪口呆,惊讶过后是漫天而来的欣喜,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来了呢,这回来一趟多不方便。”话里是又甜蜜又责怪,既担心儿子在路上舟车劳顿又欢喜儿子能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
李昀屏退后面跟着的小厮,示意他把行囊拿到自己屋里就走上前握住冯氏一双高兴得不知道往哪放的手,他道:“娘,你派人传口信时我已经订好了回家的船,一年也没回几趟家,这过年还不回来该被奶奶念叨了。”
李陈氏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孙子倒也是真真疼到了心坎里去,一来是这个孙子是个招人喜的,二来没这个孙子,自己儿子现在的家业也不可能会这么大,于是便半存着感激半存着心疼硬是把李昀亲的比亲孙子还亲。李陈氏对读书人有一种特殊的敬畏,小时候路过村里的学堂看见男孩子们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地读书,她是有多少羡慕,等她到了出阁的年纪找的也是目不识丁的农家汉子,几个孙子辈里也没什么读书的,现在有了李昀这个书香墨韵的孙子常常就做着官老爷奶奶的梦,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冯氏赶紧叫姆妈添了凳子跟碗筷让李昀坐到席上来。
李昀坐定,冯氏一边帮他掸着肩头的灰尘一边道:“这次回家什么时候上去?”
“娘,怎么我刚回来你就想着我走呢?我这回在家多呆一段时日不打紧,京城里今年的花灯会书院本来想大办一场,结果师傅染了风寒,我来时也不见好,师傅便叫我在家里多住一段时日,到时候再命人修书与我细说详情。”
冯氏点点头,心想着这回一定要把儿子多留一段时间好让她把看好的姑娘都一一让李昀过目。她这个儿子比不得别人,别人都是由着父母之命,两眼一瞎等新娘子抬上门洞房花烛那日才晓得对方姑娘长得啥样,虽说李昀是隔着肚皮不是她生的,但多年相处下来这个儿子存着什么心思她心里还能没有一二分底?
“昀儿多吃些,京城里的海鲜可没家里多,这螃蟹、海鱼多吃点。”李德仁时不时给李昀的碗里夹菜,不一会李昀的碗里就堆出了一个小山。
常欣瞅着李昀一副淡淡的模样冷不丁打了个寒噤,每回哥哥一回来她就要遭殃,她可不想他回来。上回他回来还叫她背什么《女诫》,瞅着密密麻麻小虫似的字她就两眼发昏、双腿发软,更别提把这些都塞进脑子里了。反正她就是不开心哥哥比老夫子还老夫子。
见常欣的神情有些别扭,坐在她旁边的陶莞暗地里不露声色地推了她一把,低声问:“怎么了?”
常欣摇摇头,冲李昀摆了个臭脸,刚好被转头看她的李昀看见。她见着李昀对她皱起了眉头,吓得一颗心突突跳着都要蹦出来一样。
李昀清嗓发问:“听说欣欣的夫子又换了,不知这回换的是什么样的?”
常欣**着红脸支支吾吾地说:“也就那样,之乎者也,听着恁烦人。”
李昀嗤笑一声不置可否,又把视线对上陶莞问:“家中可还好?一年不见,阿莞表妹越发清俊了。”
陶莞腼腆地回答:“一切都好,家里的弟妹也乖巧着,等过了年就该送去蒙学了,昨儿已经割了二斤猪肉拜了师父,就等着开春了。”
“哦?是小宝?”
陶莞点头答道:“是小宝,男孩子皮了点,该送去学堂里受点师父的教诲。”
李昀赞道:“读书怡情,闲时不过打发时间罢了,真要有真才实学还得下苦功夫,难得姑丈他们省得把孩子送去读书。”有些话当着朴实的庄户人家是说不出来的,说深了他们听不懂,说浅了倒又显得自己俗气,于是李昀不咸不淡地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的赞可态度。
陶大友听见自己有学识的侄子说自己把孩子送去读书有点先见之明的意思,连连摆手笑着说:“哪里是我想出来的主意,都是阿莞这丫头,年前还说把大宝这个女娃也送去读书呢,我说女娃读个啥书,懂得洗衣做饭喂鸡喂鸭就成,哪那么多花样。”陶大友说得老实,站在庄户人家的立场想,没顾忌到常欣也请了个教她读书识字的师父。
陶莞见状赶紧接过话头以免气氛冷了下来:“是啊,我瞧着表哥读书写字觉得很是雅趣,我们家虽然没多余的银钱,但尽一家之力供小宝上学还是有的。别瞅小宝小,人小鬼大机灵着,有些东西一教就会,要不是他有这机灵劲我也是想不到要去把他送去蒙学的。”
李昀看着说话都顾不上喘气的陶莞在心里暗暗笑了。一家子知根知底的,就算说错话也是无妨的,又不是外头,这丫头反应是快,不过心眼多了点,瞻前顾后太不痛快。
“等新年的气儿过去了,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去你家看看小宝,帮他瞧瞧该先读些什么书。”
难得这个闲云野鹤的表哥有闲工夫愿意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陶莞知道他的书多笔墨也多,他肯来指点小宝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她感激地答道:“那就代小宝谢过表哥了。”陶莞舒了一口气,可算把这一茬揭过去了。
冯氏瞧着他们表哥表妹聊得欢畅,心里头也很是开心,想着难得昀儿话多,家里的那几房亲戚都是不爱搭理的,唯独对阿莞亲近些。她夹了一个蟹腿给阿莞,浅笑着说:“你表哥回来也是跟着书友到处闲游难得在家,你可要抓住机会让他多教些小宝。”其实冯氏是希望儿子能在家里多呆上一会,一年难得见几回,回回见他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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