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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阿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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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奶奶今日怎么还没起?”陶大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疑怪道。
陶莞顿了顿回道:“我晨间去敲了敲门,奶奶说身子有些不爽快想多躺躺,等下了桌我就给她拾掇晌午饭去,我瞅着身子不爽吃饭咽口,磨算着给熬点小粥。”
陶大友点点头,说道:“那你备着,爹回屋里歇会,你好好招待你大表哥。”
“嗯,爹你去吧。”
何花插进来对阿莞说道:“我去给娘熬粥得了,省得你吃顿饭还没个安心。”
陶莞弯着眼睛笑着道:“谢谢何姐,待会我给牛牛喂饭。”
何花一听马上冷下脸色:“都五岁了还不会自己抓筷子吃饭,都是你们惯的。今儿起不准给他喂饭了。以后也别把饭端到屋里伺候他,就该让他上桌认认真真吃一顿饭。”
陶莞也觉得这么惯着是有些过了,别说是一般的农家,就连家境富裕些的人家家里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农家人艰苦朴实,牛牛算是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二个男丁,但也得培养得独立些。于是陶莞回道:“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说成就能成的,今天还是我来喂,明儿起让他上桌跟着大人一块吃饭。”
何花没有应答算是默认,闪身出去熬粥了。
李昀仔细听着陶莞与何花二人的对话,甚是惊怪二人的对话模式,竟全然不似母女倒像有商有量的姐妹彼此说着贴心话。
“表哥多吃些菜,这鱼干是我自己晒的。”陶莞不敢给他夹菜,怕他嫌不干净,只好拿筷子虚指着鱼干。
鱼干是拿老酒撒上一些姜片和糖蒸的,原汁原味,李昀吃来下饭也甚是入口,说道:“过新年那会你不是也提着点上我家来了?欣欣她们还挺中意,现在家里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陶莞惋惜道:“这是最后二条了,前段时间亲戚上门拜年时上桌用了不少,要不然这次你回去也可以捎点给欣欣她们。不过没事,等过了年我姑丈鱼塘里又捞上了鱼,我就再晒一些送去。”
二人在桌上一言一搭吃着,小宝默默扒着饭时不时睁大无辜的黑眼睛把目光在陶莞和李昀之间徘徊来徘徊去。
陶莞给他夹了一筷子熏兔肉,问道:“瞅什么呢,还不快吃饭。”
小宝不出声摇头。
陶莞瞪大眼,对他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小屁孩想勾搭谁呢。
小宝长呼一口气稚声道:“表哥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李昀为难地拧起眉毛,说道:“现在准你说话。”这孩子记性怪好的,刚刚只对他说了一回就记住了,是个读书的料。
小宝把眼珠子又贼贼地往陶莞和李昀之间恣意摇摆。
陶莞不耐烦道:“都准你说了,快说。”
小宝扒一口饭吞下才振振有词道:“我觉得表哥跟大姊吃饭时话忒多了,就跟爹和二娘在桌上拌嘴,吵得我耳朵边跟蜜蜂飞来飞去似的嗡嗡响。”
陶莞听了没当场吐血身亡已经很好了,小宝的话亮点在“爹和二娘”上,惹得陶莞的脸一阵绯红一阵青白,她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夹了一块咸鱼干往小宝的嘴里塞,堵死他吧嗒吧嗒的小嘴巴,然后万分尴尬地朝李昀一笑。
一旁单独吃饭的小厮听了也是扑哧一笑,哪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就是这说话小毛头完全懵懂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丢下一个话头惹得在场的大人好一阵别扭。不过转念一想,表小姐似乎出身低了些,其余的相貌、品行之类都不赖,府中的小少爷、小姐对她也是喜爱有加,更何况夫人似乎也有意要撮合表小姐和少爷,司君在一旁一边吃着饭一边埋头思考。
李昀听了小宝的童言稚语也是筷子一顿,一时下不去手夹哪个菜,只好把手伸回来扒了碗里的一口白饭。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固,陶莞刚想活跃一下气氛就听着何花在别屋大喊“救命”。
陶莞惊得一撂筷子慌慌张张跑了出去,一路顺着声源才发现是从陶李氏的屋里传出来的。她刚走到门边从外往里看就瞅见陶李氏的床边淌着一滩乌黑的血,时间有些久了都快冻上了,她的心突突跳着走到里面,看着何花抱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陶李氏,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陶李氏脸都已经青紫了,何花使劲给她按人中穴位也不见陶李氏醒来,陶莞心下也是毫无主意,但还是率先回过神来要去请郎中,忙不迭一阵风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

、35第三十五章:陶李氏病急

陶莞惊得一撂筷子慌慌张张跑了出去;一路顺着声源才发现是从陶李氏的屋里传出来的。她刚走到门边从外往里看就瞅见陶李氏的床边淌着一滩乌黑的血,时间有些久了都快冻上了;她的心突突跳着走到里面,看着何花抱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陶李氏;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陶李氏脸都已经青紫了;何花使劲给她按人中穴位也不见陶李氏醒来,陶莞心下也是毫无主意,但还是率先回过神来要去请郎中,忙不迭一阵风跑了出去。
陶莞拽着衣角心神俱乱地跑着;“咣当”一声与陶大友撞了个满怀,陶大友原本是一面小跑一面穿鞋,现在手中的鞋都飞了出去。
顾不上摔疼;陶大友急问:“你二娘咋了?”
陶莞忍着膝盖的钻疼从地上爬起来扶陶大友,呼吸急促回道“爹,你快进去瞧瞧,奶奶吐血了!”
“啥?”陶大友一愣,不觉一把抓过陶莞的手再问一遍:“你说你奶奶咋了?”
“吐血了,我赶着去找陈郎中,爹你先进屋守着,千万别乱动弹,让奶奶躺着别动。”
陶大友回过神心里一片凉叨叨的,一时情急忘了穿鞋跑进了门,入目即是床边地上那滩发黑的血,惊得他一阵头晕目眩。他经不住震恸身子往后跌了几步大叫:“阿莞,先去端一碗凉水来!”
现在不去请郎中端凉水来做什么,陶莞站在门边没有动弹,心里还是想着快点去找陈郎中来,哪知陶大友又是一声厉喝:“还不快端水来!”陶莞被骂得如同一盆冰水灌头,打了个激灵也就赶着去灶房的水缸里舀了一碗水急急忙忙端到了陶李氏的屋里。
“爹,水。”
陶大友迅速接过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陶莞在旁边瞠目结舌,这是要喝下去?不料陶大友口中含着一大口水,“噗”的一声全喷到了陶李氏的脸上,手还一直拍着陶李氏的脸颊。陶莞看明白了,这是要让陶李氏清醒过来,接着陶大友又往陶李氏脸上喷了一大口水,果真陶李氏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娘!”陶大友与何花异口同声惊道。
陶李氏悠悠醒转过来,眼神还有些恍惚,一看怎么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女全揽在自己的床头,还一脸焦急的模样就张口有气无力地问他们:“大壮侄子的腰咋、咋样了?”话毕又昏了过去。
陶大友见势头不对又不敢随便动弹就赶紧催促陶莞:“阿莞,快些去请陈郎中。”
陶莞闻声立刻转身跑了出去,恰巧碰见李昀往这边走,她就一阵风一般与他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话散在了风里:“表哥,我奶奶出事了,你别去看了,在前屋呆着就好。”
她一路小跑、快走到了陈郎中家把他请了来,真真是一口气也没喘。
陈郎中到了陶李氏的屋里,眼睛往地上的血渍一瞧再看看陶李氏的面色心里便有了一二分底。他放下药箱踱步到陶李氏的床边拉起陶李氏的手把起脉,又掐开陶李氏的嘴往里面看了看,摇摇头。
陶大友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再一瞅郎中居然很是无奈地摇头,惹得他心里七上八下忙张口问道:“陈叔,我娘咋了?”
陈郎中同情地望了一眼昏迷的陶李氏,把她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
“哎,不是富贵人生了富贵病啊。”
“陶嫂子一辈子也没享啥福咋就得上了这样的病,你们小辈的要孝顺就赶紧的,依这情形来看是过不了下个年头了。”
陶大友听完一下子懵了,没听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急迫追问:“陈叔,我娘到底是啥病,有病就得治,你这样直接给判了死书,这不是存心让我们小辈人心里头遭罪么?”
陈郎中起身拍拍陶大友的肩,无奈叹道:“痨病可是富贵人家都养不起的,不是叔不让你宽心,叔是让你们一家子心里有个准备,别到时候人没了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人老了病就是多,你陈婶子年前也得上了风寒,一直咳嗽也不见好,家里几个娃知道孝顺,天天往家里提溜东西来。这人啊,年轻时老想着把好吃的留给小辈吃,老了,小辈知道孝敬自己了,给自己捎精贵的玩意,可牙口不好了,吃啥都遭罪,还得让他们一样样的怎么提溜着来怎么提溜着回去。”
陶大友湿了眼眶,陈郎中话一出口,“痨病”二字就生生把他给剐得没了声响。他哪里不知道这病的厉害,若是富贵人家奇珍异货地日日供着兴许还可以咬着一口气多活几年,他家里小门小户的哪养得起这样的病?他朦胧着泪眼望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娘“扑通”一下跪倒了在床边,嘴边哽咽着一口“娘”生生堵着叫不出来。
何花是个妇人,听了陈郎中的话心里早不知塌了几回,伏在陶李氏的身子上嘤嘤哭着喊着叫“娘”,两行清泪把陶李氏盖的被子都濡湿了一片。这家里眼瞅着日子是要好起来了,自己的婆婆又得上了这样的病,而且家中这几年存的钱一直是留着给小宝读书和给阿莞当嫁妆的,这钱哪里动得?小宝读书是小钱,可阿莞出嫁眼见着也就是这二年的事了,丈夫早留心地打了一块金条,一块银条。江南人家嫁女儿比不得其他地方,这嫁妆好的都够得上十里红妆了,像他们这样的小户虽然比不得富贵人家,但至少也是倾尽了心力为女儿置办嫁妆,更何况陶莞还是家中的大女儿,绝不能委屈了她去。
何花越想心里越是酸楚,一连把这么多年在陶家的辛酸全都哭了出来。
陶莞见着自己的爹和二娘都哭得这么伤心,眼睛也是酸涩得不像话。痨病在古代无疑就是等同于死亡,多少古书、文献里都记载着这病的霸道劲,陶莞何尝不明白何花此时心里哭什么,牛牛都五岁了,这几年家里条件好了,原本还商量着也要把牛牛送去蒙学,可现在出了陶李氏这么一招,她这个做媳妇的也只能多少委屈烂在肚子里先供婆婆把病看上。且不说病看不看得好,也要做出姿态,下定势必要让陶李氏把病看好的决心才能不被村里的三姑六婆落下话柄。而且这病又是个无底洞,每日汤药还断不了,想想就连陶莞自己的心里也是愁得紧。
她走上前,帮着陈郎中收拾药箱,问道:“陈爷爷,我奶奶还能拖多久?”
陈郎中停下手头的动作,思忖了半晌才回道:“这病得看人,身子骨原本就差的一二个月就去了的也有。我瞧着你奶奶似是已经拖了很久才到了今日大量呕血的地步,估计也早已经熬了多年,如今油尽灯枯是指望不上有多少日头了。”
陶莞听完脑子仿佛被榔头一击,转头觑了一眼紧闭眼皮的陶李氏,心想:奶奶咳嗽是常事,这么多年一直咳着家里也已经习以为常,但如果早咳血了她怎么不说?
“陈爷爷,你给开些能常吃的药吧,我们心里明白,但好歹也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能尽力求个心过不是?”
陈郎中点点头道:“那就开个常吃的药单子,每日一剂分三餐饮,稍后你随我回去取药。”
“陈叔,我跟着你去,阿莞你表哥还在这不是。这日后娘的起居饮食还得多请陈叔指点,我随陈叔回去正好请教一番。”何花敛住了泪,起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转身对陶大友道:“大友哥,你把娘的屋子整整,别让娘醒了瞅见屋子里的血心里不痛快。咱家原来的日子咋过,现在还咋过。”
陶大友应了一声,也收住内心的悲痛开始收拾屋子,对陶莞说:“你表哥在前屋该等急了,你去陪你表哥,记得今儿的事别让他跟你舅说,你舅知道了指不定又该怎么接济咱们家了。这病又不是能看好的病,咱们不拖累你舅家。”
陶莞想了想也是,但陶李氏病了的事总不能一点也不让她娘舅知道吧?这日后要是说起来还得怪到她头上,于是陶莞道:“那我就跟表哥说奶奶气血不足,一时昏了过去,现在大好了,不叫他记挂。”
陶莞一路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对李昀解释这件事,哪知李昀一见她就问道:“阿莞,你奶奶现下如何了?我已经叫了司君去请镇子上的大夫。”
没想到李昀已经先行了一步,陶莞只好硬着头皮道:“现在没事了。”她往里头看了看,没见到小宝的人影,又问:“小宝人呢?”
李昀用深究的眼睛看她:“小宝他们被我支使出去玩了。司君与我说道你奶奶吐了好一滩血,现在还昏迷着。”
见实在瞒不过,陶莞支支吾吾地才回道:“我奶奶得了痨病,不过我爹的意思是别让娘舅知道了,这病看不好的,费了多大的劲到头来也没用,而且我家这几年日子也好了,我们家会尽心给我奶奶看病的。”
李昀不语地盯着陶莞,盯得陶莞的脚底一阵发麻,腿都快软了下去。过了许久李昀才缓缓开口道:“这事还得同我爹说,你也别操心,一个小姑娘家的心老这么提着吊着的就比那当家的妇人也好不了多少。”
陶莞苦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难道不是常理?若是拿她与常欣她们比,她自然是比不起的,又不是大户的小姐,哪里来的享清福命。原来在李昀的心里她顶多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是当年那个怯生生到他家小住的表妹。
见陶莞愁闷着一张脸在一旁遐思,李昀沉声道:“怎么了?无妨的,你日后有什么事就同表哥说,如今我在家的时日也不多,家中也就你们这几个妹妹,还能不多疼着点?”
陶莞一笑,吸吸鼻子“嗯”了一声,回说:“表哥,今日你先回吧,家里的事实在太多了,改日我领着小宝上你家去向你请教。”
李昀明白,也不好此时在陶家多逗留,便道:“嗯,司君领着大夫来你便让大夫仔细瞧瞧,把你奶奶瞧精准了再让司君回府。”
“好,我送你出去罢。”
李昀挥手:“我还知道怎么出村,你现在哪有功夫陪我,还是留在家里帮衬罢。”
陶莞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强硬地送了一程,她目送李昀走远,心里头空落落地,无端地委屈着又红了眼。她转身想回去却被一人牢牢抓住手腕急问:“怎么哭了?刚刚那人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捉急,与表哥的JQ迟迟掀不起狂风大浪,要好好加点笔墨。

、36第三十六章:落难识真情

陶莞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强硬地送了一程;她目送李昀走远,心里头空落落地;无端地委屈着又红了眼。她转身想回去却被一人牢牢抓住手腕急问:“怎么哭了?刚刚那人欺负你了?”
“说话。”周继抓着陶莞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急乱。
陶莞一转头惊骇得呆怔在原地;一时也忘了挣脱;待回过神时才强着把自己的手挣脱回来。
这人不是昨日的那个青年?陶莞用防备的眼神打量他,在心里思忖:这人怎么这样阴魂不散;得亏现在周围没人;要是有人看见她跟这样的青年拉拉扯扯;指不定明日村里就是风言风语了。
“刚刚那人欺负你了?”周继强硬地继续问道;见到陶莞面上的泪痕还未干;心里更是一阵抽抽。陶莞迟迟不应答,周继急了;怒道:“我找那人去!”言罢作势要追上去。
陶莞赶紧拉住他,“你这人怎么回事,那是我表哥。”心里想着话不够狠又冷声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样拉拉扯扯的不是糟蹋我的名声吗?就算我真受了欺负又干你什么事了?”
周继一愣,一时急火上头没想到自己失了礼节,忙诚恳道歉:“真对不住,我也是一时情急忘了。”完了又嘿嘿一笑道:“我叫周继,周家村的。”
陶莞双手抱胸总算看出来了这青年原来是中意自己,自己原先还把他当流氓呢。再一听周继,心里顿时回忆起年前上自家说亲来的是有一户周家村的人,不过自己当时根本没出阁的心思也就好说歹说让何花退了这门亲事。那说亲的媒婆见她家态度强硬,实在是说不动就干脆撕下脸面破声大骂:“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周家的大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陶莞对这周家村来的媒婆很是厌烦,巴不得她撕破脸面死了心跟她家绕得远远的,别三天两头的就上门,还得用家里的好茶好零嘴供着。
陶莞在心里思虑了一番,又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青年。虽然不是什么清俊的男子,但清清爽爽,不像一般的庄稼人,说话也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没准还认得几个字。而且这是自己在东塘村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朵桃花,陶莞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欢喜,可是现在她哪有闲工夫谈风月,只好早早把人打发了回家去。
“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吧?”
陶莞忙摇头:“周家村不是离这挺远?你快些回吧,呆会天就黑了。”
周继心里一暖,面上流露出喜色,连声应:“好、好,昨儿回去晚了就在村里的二志家睡下了,今天必定得趁着天亮回去。以后你有啥急事要帮忙的就找陈二志,他定会与我说来,我也好帮衬你一把。”
“成了,你快走吧。”她与周继在村道上聊了这么久,就怕被有心人看见到处说闲话,于是陶莞心不在焉地用余光往四周瞟了瞟。
周继也看出来她的紧张,就说道:“那我走了,你自个多珍重。”
陶莞点头,一捏衣角就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感觉如芒在背,她在村道的拐角处不经意斜眼往远处一扫,周继果真还在原地。远远的,她都能看见他灿笑的模样和两排整齐的大白牙,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笑了。
陶莞一路走回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回到家更像是心里压了千斤重担。
她走进门,在地上玩泥巴的牛牛向她跑了过来。
“大姊。”
陶莞揉揉他的头发,掸了掸他身上的灰问道:“你娘呢?”
牛牛用沾满泥的手指着屋子说:“跟爹在屋里头,哥哥刚才跟二姊去买芽糖了,我不想去,我要做泥碗。”
陶莞往地上一瞥,果真一堆泥里有一个歪七扭八的泥碗,泥坯子坑坑洼洼的。她捏了捏牛牛的脸,哄他:“去,做好了再叫大姊,让大姊好好看看你的碗做出个什么模样。”
牛牛笑嘻嘻地点头跑开。
打发走牛牛,陶莞又走到屋前侧身敲了敲门,“爹。”
“进来吧。”
陶莞一进屋,发现屋里的桌上堆着十几副包好的药草,随口问道:“药抓回来了?”
何花点头,又愁眉苦脸长叹一口气:“陈郎中说了,隔半个月就上他那去抓药,每天一副。这一副药顶得上咱家三天的口粮呢,咋那么贵。”
这么贵?陶莞皱眉,天天吃肯定要吃不起啊。
何花扯着嘴角又道:“这还不算,陈郎中说每隔七天就要补一次身子,炖点补品给娘吃。这病最消磨人,不把养分给补上,人肯定经受不住。”
陶大友也是一脸苦笑,“我去几个妹子家把娘的事跟她们说了,这么大的事不跟她们提起不成。”说罢陶大友就从椅子上起来抓过袄子披上。
何花心想:这事是得同小姑子她们说,况且陶家就大友哥这么一个独苗,好歹女儿也得顶上半个儿子好出些钱不是?这事要越早说越好,说晚了指不定几个小姑子就要怪自己不仅没照顾好婆婆又把婆婆的病情给瞒了下来。
她心里想定主意,又怕陶大友人老实不会说话就提议道:“大友哥我跟你一起去。”
陶莞道:“天都要黑了,你们明儿去吧,今晚跟姑姑她们说指不定还害得她们睡不好觉。”
陶大友不同意:“再晚也得去,你五个姑姑家又是东南西北的,不憋着一股劲挨门挨户去怕是走到明年也走不完。”自己同妹夫他们家平日里也没多少来往,都是几个妹子牵着夫婿孩子上自家来,要他去妹夫家还真有些别扭。
“大友哥说得对,再晚咱也得去,这是要塌天的事,没有几个小姑来帮一把手这天还不塌了去。”
“那也得吃过晚饭再走啊,等你们赶到姑姑她们家铁定要饿坏。”陶莞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灶房热菜。
陶大友大手一挥:“等饭做好得啥时候,花儿,咱们走。阿莞你看好几个弟妹,让他们晚上早点睡,别跟野孩子一样到处疯。”
陶大友从屋里出来,牛牛闻声抬头一看,奶声奶气叫了声“爹”。
“牛牛,进屋去,别搁外面瞎玩,天都要黑了。”
牛牛委屈了,爹爹怎么这么凶,这里是自家的院子又不是别处。
见牛牛的小脸皱了起来,何花赶紧上去搂住哄道:“乖,听你爹话,跟着你大姊去做饭去。”可不能跟这小祖宗说自己要出门,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要出门还不哭着喊着要跟?
何花给陶莞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牛牛骗走。
陶莞会意,上前抱过牛牛,领着他先去灶房里洗手。等她帮牛牛洗好手,陶大友与何花已经不在家了。她想去看看陶李氏现在怎么样了,但天色渐暗,心里又有些害怕,就拉过牛牛说:“牛牛,跟大姊一起去看奶奶不?”
牛牛的小脑袋上下点晃,“奶奶给柿饼吃,我去。”
陶莞一点他的小鼻子,俯身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去看陶李氏。
陶李氏的屋本来就是处在阴面,现在天将暗未暗,而她的屋子就像是已经完全暗了一样。陶莞推门进去,注意到地上的血迹已经被人擦掉了。她壮着胆往前走,走到陶李氏的床边,见她刚刚含了陈郎中给的丹丸含片,现在面色已经恢复过来,心也就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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