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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阿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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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眼疾手快,又从珠宝匣子挑出了一方金造的素钗,样式简简单单并无甚花样。
“夫人瞧瞧可中意这方钗子?”
冯氏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素金钗,拿着与手里的玉钗一道摆着,左看看又看看,冲陶莞招招手道:“你的发挪过来些,我将这两根钗子扶上你的头试试。”
陶莞心里也没多想,便将自己的头挪过去了些供冯氏做模特用。
发间涌入一丝冰凉,两根钗子并排别在了陶莞的发间,只听冯氏喜笑着道:“嗯,果然不错,金玉双辉确是比单单一柄玉钗来的饱满。”
旁边的姆妈见了也应道:“表小姐的发质恁也太好,乌溜溜的,配上着二根钗子别提多俊了。”
掌柜的拿来一面雕花铜镜双手扶正摆在陶莞的面前,陶莞微微一侧头便看见了别在发后的两根钗子,她道:“舅母,这样配着可还如意?”
冯氏握住陶莞的一双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都快把陶莞看出鸡皮疙瘩来了,口里直乐道:“如意,怎么不如意。”
陶莞“哦”了一声,要将头上的钗子拔下来,却见冯氏的手赶忙搭上了她的手。
“莫要拆下来,就这样戴着。”
陶莞一惊,冯氏这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要她收下这两根钗子。陶莞多少有些难堪,自己原是进来帮冯氏挑首饰的,不料她却给自己买起东西,这不是活生生的进来揩油么?陶莞不愿做这样不明不白的人,趁冯氏一不注意就把头上的两根钗子卸了下来。
她淡淡道:“这两根钗子与舅母再相衬不过。”
冯氏见她动作麻利地已经把钗子卸下,心里不答应,口气严厉了些道:“我给我的外甥女买些首饰便买不得了?”
在一旁的姆妈也晓得这个表小姐的骨气比不得家里那些一心只想着攀富贵的亲戚,于是上前劝道:“表小姐误会了,这钗子原本就是夫人要给你买的,方才在这挑了好半晌也挑不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买这玉钗,结果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你。”
给她买的?陶莞心里疑怪,怎么无端给她买起了首饰,虽说冯氏待她不薄,但到底也不是自己的血骨,哪里能真真切切疼得跟亲闺女一般。不过见姆妈的样子倒也不像说场面话,于是回忆起她方才进来的时候冯氏与姆妈说什么曹操不曹操的,难道真是一早就想给她买?
冯氏帮着陶莞顺了顺粗长的辫子,又与何花说道:“妹子,你瞧这丫头,倒与我生分了,我这个做舅母买些东西与她便大张旗鼓地推辞起来。”
何花晓得冯氏的家境富足,平日里常欣来自家玩耍时穿戴得可不是个娇俏的小姐,粉气的很?但这两根钗子也是价格不菲,可冯氏说是买给陶莞的,她这个做后娘的若是推辞了却显得她小心眼要与女儿过不去了,何花思量了一番才道:“舅母抬*了,阿莞平日里只是在家帮手,也不用穿戴得精贵,这样的东西她就算拿着也用不着。”她又望了眼陶莞,想起她方才戴钗子的模样,确实是好看,两颊生香的,金玉的簪子衬得她一张脸越发水灵,于是何花又道:“阿莞模样好,戴着是好看。”
这样的话也就何花会周转,既没明确推辞了冯氏,又夸赞了一番自家闺女的俊俏。
冯氏了然一笑,也就不再为难何花,转身就对掌柜道:“替我记下了这两根钗子的帐。”
掌柜的忙笑应道:“嗳。”
陶莞一脸难为之色,前几天才收过舅舅送来探病的钱不久,这会子又收了舅母的钗,她又不是处处喜欢占便宜的人,这两根钗子拿在手上别提有多烫手了。但她哪里想到冯氏在心里乐着想:什么你的我的,到头来娶进门的媳妇不都是一家人。
“你们娘俩今日怎么上镇子上来了,可是要买些什么?”
何花见陶莞还未回过神,就接应回道:“我与阿莞上镇子来买些酱料回去。”
“哦。”冯氏若有所思地应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昨晚昀儿在你家没少添乱吧?”冯氏这说的可是客套话,家里的几个孩子就数李昀沉稳,况且他早已成年,哪里还会添什么乱子,不过想旁敲侧击听听何花对李昀的看法罢了。
何花忙连连摆手道:“哪里说得上添乱,侄子来家里教小宝,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粗茶淡饭的不嫌弃就好。”
冯氏点点头,知道何花向来是对他们家这方亲戚感激不尽的,说话行事都要在他们面前低上一等才心安,这样老实的妇人哪里会挑什么刺,要是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与何花说说,何花没准一口一个答应。想到这冯氏心里快活极了,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瞥一旁仍神色犹豫的陶莞,清嗓道:“你们难得上一趟镇子,我领你们去前面的茶楼坐坐,里面的糕点做的十里八乡都是有名儿的。”
“舅母,使不得,我与何姐还得去买酱料,哪里好叨扰你的时间。”这去一趟馆子都够得上陶家一个星期的花销了,陶莞哪里舍得让冯氏破费,处处捞人家的好处,她现在又没什么能力回报,这么生生受着心里很是膈应。
冯氏一皱眉,沉下脸佯装不高兴:“我日日都有闲工夫,你说这话可是编排起舅母成日游手好闲了?”
陶莞一急,虽然知道冯氏是与自己开玩笑,但还是服了软,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那便去坐坐罢。”何花也是无奈地望了一眼陶莞,心想方才不进来打招呼就好了,现在想脱身都脱身不得了。
冯氏领着何花与陶莞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处茶楼,点了一个雅间,几个人便到了雅间里坐着。
姆妈帮着几人布置了茶水,又点了几道楼里的招牌点心才候在一旁。
冯氏拣了一块莲花糕递与陶莞道:“这莲花糕是用莲花晒干后的花干制成的,清新上口,你可尝尝?”
陶莞接过莲花糕,谢过冯氏放在口中尝了一口赞道:“这花干夹在在其中真是妙不可言,与糯糕融为一体,若不仔细吃还真吃不出来是花瓣,且莲花的香气也是清芳怡人。”
冯氏给姆妈使了个眼色,姆妈立即会意过来,只听姆妈笑着对陶莞道:“表小姐若是喜欢,可愿与我一道下楼再看看楼里的特色点心?”
陶莞摇手道:“哪里吃得下那么多,这里已经够多了。”
冯氏道:“莫要推辞,你上次让你舅舅带回来金桔,这会子还不让你多带些糕点回去,姆妈你带她下楼尽管点那好吃的让阿莞带回去。”
姆妈顺势搀起陶莞,半扯半拉地把她拉到了门外,雅间里一时之间只剩冯氏与何花二人。
、45第四十五章:小试一番
姆妈顺势搀起陶莞;半扯半拉地把她拉到了门外,雅间里一时之间只剩冯氏与何花二人。
何花从未与冯氏单独相处过因此有着几分局促不安,一双手攥着衣角是搓了又搓。冯氏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碗小抿了一口,笑眼盈盈地与她招呼:“妹子如今是好福气了;家里几个孩子都是听话的主不像我那几个整天见的只知道瞎野。”
何花面色一讪,这话说得,她的福气哪里比得过冯氏,出身低不说,一双手还哪里像个妇人的手了,何花心里思忖这冯氏素来不喜说场面话的怎么今日倒与她客气起来了。
又听冯氏接着道:“我家的欣欣如今也是十五的年纪了;虽说与阿莞只差一岁,但我瞧哪里只差一岁,阿莞便是做她的长一辈也是有的。”
何花心里咯噔一下,冯氏这话头引的,不会是想把某个远方长辈说给陶莞吧?
只见冯氏放下手中的茶碗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眼锋一转,颇为掷地有声地投问:“你与姐夫二人可是有中意的女婿人选了?”
何花攥着衣角的手一紧,果然是要说亲的意思,她又转念一想以冯氏对陶莞的喜爱之情定不会介绍一门没谱的亲事,于是紧攥的手力渐渐松了下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先前说了几门,这孩子不大中意,我与她爹的意思是说上一门让孩子痛快的亲事。这孩子打小就没娘事事都是自己做主吃了不少苦头,我与她爹不想她泼了门到头来还埋怨我二人当初没为她定下门好亲事,误了她一生。”
冯氏叹了一口气,体谅何花这个做后娘的心情,她这样处处小心回应倒让冯氏对她心生敬畏,知她是真真的疼自己的外甥女,一时竟无言起来。过了半晌冯氏才回过神道:“你方才也看见了,我是有意支开阿莞。”
何花目光平静地对上冯氏的视线,点了点头,她看出来了。
“原先头我在铺子里挑首饰就是想择一个日子上你那坐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成一桩美事,既了了你们夫妻的心事也应了我与阿莞她娘舅的心愿。”
何花一挑眉,见冯氏开门见山起来心里忽上忽下的石头倒落定了,理了理衣角的褶皱准备专心听冯氏道来。
“你也晓得这几年我与她娘舅没少为昀儿的事操心,这孩子虽说喜欢舞文弄墨,但到底少了点那么定下来的心思,便是入乡试他也不肯去,我与他爹又没什么书底子自然强不过他一个能说会道打马虎眼的。一年打发一年,一晃眼他都二十好几了,要是换作其他人这会子孩子都能上街边打酱油去了。”冯氏说到这,自顾自低喃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私下有了中意的姑娘。”
何花脸色大白,听冯氏的意思可不是要把陶莞与李昀凑成一对?何花心中顿时掀起狂风大浪,李昀是何等人物,就比那说戏文里唱的公子哥儿也低不了多少,如今李家在镇子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按自家门槛是想都没想过的。这样的亲事她可做不了主,虽然陶莞平日里的做派不与一般的庄户女儿相同,但说到底也是贫户人家的姑娘李昀怎么会瞧得上眼?何花私心里是希望这门婚事能成最好,可自家几斤几两的也是有分寸的。
冯氏见她脸色不大好,还以为何花心里不大同意,忙急道:“妹子你听我说,我们两家知根知底的,先前大姊在的时候我们家承了她的恩惠来不及相报,现下她都走了好些年了饶是我们想再怎么弥补也是无济于事。陶莞这孩子像大姊,模样手艺都是没说的,便是为了报答大姊当初的恩情我也会待阿莞如同嫡出的女儿,你看这么些年我哪点待阿莞不好了,若你挑出一丁点我的不是我就绝了想做这门亲事的念头。”冯氏说的急促,到后来已经是豁出去了,腆下脸面赖上了何花。
何花哪里晓得冯氏这样心急,彷如亲事已经板上钉钉,只是……何花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渴,端起桌子上的茶一口灌了下去定定心神,吐出一口长气才缓缓说道:“姐姐误会了,我、我是觉得我们家比不得你们家,做娘的哪里不想女儿觅得金龟婿好儿郎,但你可曾想过昀哥儿的意思?他平日里见的都是富家小姐罢?我私心是觉得阿莞不输那些小姐,但毕竟昀哥儿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夫妻二人待阿莞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但这婚姻到底是他们二人过日子,冷暖自知的。”何花忽然间红了脸:“村里的活寡妇可不少,我、我不想阿莞日后因着自家男人不疼不爱一辈子就这么晃过去了,倒不如挑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子,知冷知热,两人互相搀扶的。”她这话说得是她与陶大友二人夫妻情深,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但好在二人同心,便是苦也觉得甜。
冯氏听罢一怔,念起自己与李德仁的感情何尝不是感激当初自己的坚持,若是听了她娘的意思不嫁给当年还是穷小子的李德仁而是另觅了那户陈姓的人家,指不定她现在该怎么悔去。年前听说陈姓的那个人又添上了一房妾室,这要是搁在李德仁身上,他哪有那个胆儿?
冯氏一阵唏嘘过后方才明白过来何花的心思,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有顾忌。而冯氏这边便是她自己也不好打包票日后李昀会待陶莞十成十的好,毕竟李昀不是她亲生的,有些事劝起来是少了些力道。
她想了想,估摸着姆妈也快带陶莞回来了就道:“今日的事我也是与你提一提,无媒无聘不能说上台面。我也是心切才唐突了,一年又一年的,我要是不背后使把劲,昀儿这孩子怕是要搁在一边了。既然你心里有顾忌,我也不好强求,我只管先试探好了昀儿这边再与你商量这件事,至少落定了八字的一撇我才好说话不是?”
何花喜笑,就知道冯氏是个明事理的,这下她心里也痛快了许多,一口应下:“要是昀哥儿那边同意了,我与陶莞她爹自然没二话。”
冯氏一喜,说得口干舌燥的等的就是这么一句。现在在陶家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何花,一个家里还是女人做得了主比较细腻会打算,要不冯氏怎么偏偏挑上了何花来说亲事。
房内原先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冯氏与何花二人各自心怀主张,待得房外的敲门声一响起,二人居然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陶莞与姆妈走了进来,见二人笑而不语的模样,一个古怪,一个了然。
陶莞提高手里的糕点盒子晃了晃,对何花道:“这会子家里的几个孩子可有的吃了。”然后又无奈地转头对冯氏道:“这日后我如果不多酿些米酒、腌渍些蜜饯送到舅母的府上怕是说不过去了。”
冯氏舔嘴一笑,巴不得她天天来、日日来,好与李昀培养些感情,她杏眼一转,嗔道:“那你可得多来,来少了我可不答应。”
在一旁的姆妈借势道:“表小姐酿的米酒最是香醇,光是香味就能把人给醉倒。”
吃过茶点,何花与陶莞便辞谢了冯氏,又去街上的酱料铺子买了二坛酱料就回了陶家。冯氏送了她们一程,临别时握住何花的手一阵凝视,那意思是让她放宽了心,李昀这边她自有主张。
待得何花母女一走远,姆妈便低声问冯氏:“少爷的事说得咋样了?”
冯氏娇气地偎上了自己儿时的姆娘,巧笑着道:“我出马您还不放心呐?”
姆妈被她哄得也是一时大笑,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与小时候一样撒娇嗔语。
晚间冯氏决定一探李昀的心思,吩咐厨房炖了一盅清心润肺的枇杷叶梨枣汤亲自端到了李昀的房里,见他还在灯下读书,就借着灯火侧目打量起李昀。
如今可算是彻底长成人了,胡茬都生了好些,那时不时咕噜咕噜抖动的喉结看的冯氏一阵心酸,想着要是李昀他亲娘瞧见了该有多欣慰。
李昀觉察冯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好奇抬起头,没想对上的是她一双微湿的眼眶,他忙问:“娘,你怎么哭了?”
冯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意,哽咽道:“没事,娘就是开心。一年也没见你几回,现在瞧真切了倒像在梦里了。”
李昀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冯氏多愁善感是老毛病了,他如今年纪长了却是不再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性子,只好哄道:“儿子大了心却还牵挂着家里,就是走再远也是要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忘,日后我多抽些日子回来可好?”不是他不想回来,只是京城那边尚有心愿未了,事关重大,他哪里会甘于闷在这个地方不闻不问。
冯氏点了点头,顺着李昀心软的时刻追问:“你什么时候才肯成个家?如今你都这般年岁了,要是被你亲娘知道该怨我没为你上心了。”她一面擦泪,一面留了余光来细瞅李昀的反应。
李昀就知她又要拿这个说事,原先都是哈哈一笑就打发过去了,今天被这么一问,脑中却浮现起昨日夜晚那香艳的一幕,喉咙鼓了鼓,不自觉生了几许向往。
这样的神情冯氏可没有错过,当下心中一阵晃荡,这样的反应莫不是有了中意的人家了吧?那陶莞这边可怎么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回复更新啦,朋友们不要抛弃我呀~~~~~泪眼,来报道了~~~~
、46第四十六章:人生得意事
灯影幽照间冯氏才发现儿子已经长得这般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眉目间带着些青涩的少年;甚至已经可以完全独立不用她的照拂了。这么些年他在她身边留少离多;她私心里还把他当成那日新死了生母孤苦无依的孩子;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心思,就好比雏鸟生出足够抵挡风雨的羽翅执意要振翅出巢;而她这个做母鸟儿的娘是不是也该随着他的意思,让他自己有一番天地?
冯氏叹息一声;不觉后背僵直;但想到自己不过也是为了儿子好且自己又不能丢下陶莞这边;自己的面子更下不来台面,一时糊涂;竟不管不依起来;隐隐含怒道:“娘这边已经为你物色好了一位上选的女儿家,若你心里头还有别的意思,娘私下已经与那户人家说定,娘不管你日后要纳几个,但这份亲必须给我坐牢了,坐得实实的,那姑娘妻室的位置你可要千万动不得。”
李昀听着她的话里凌厉几许,着实为了平日慈眉善目,关键时候铁血手腕起的冯氏小吃了一惊,他仿若自嘲般笑了笑。
她的心思他又不是不知道,过年那段时日他在家中她几次三番催他去陶家、往日时不时提起陶家表妹,又常常念叨着自己要是有陶莞这样的女儿这辈子就没遗憾了。她没遗憾这句话明里是对淘气的常欣说,但她哪次说的时候自己不也在场且还特意往自己这边看了看。
李昀低笑一声,他娘这是恼羞成怒了,以为他心里头有了别家的女儿,可她哪里知自己心里有余愿未了,更谈不上有心思成家。他从看出冯氏的意思时便前前后后想了一番,娶妻当娶贤,他如今难得才有这样一个安平的家,断然是不会为了一个自己执意要娶的女人闹得父母不痛快,带着新妇住在一个屋檐下扫了这么多年与家人积攒下来的亲密与和睦。
陶家的表妹就陶家表妹罢,不然他哪里还会抽功夫承了山路崎岖,又捎着那么一点子纸笔去低处偏院乡村的陶家。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对她完全没有意思,想起这两日与她相处下来的感觉,倒也是平平淡淡里涌动着心安与知足,且自己到情动处也不是没有,李昀撑着脑袋低头闷闷地笑了。
冯氏听见他似是自沉的笑声,更加没了底,这当着她的面都敢怔怔出神,还笑得这般入迷痴神,一看真有几分叫狐媚子刮走七窍的模样,冯氏咬了咬牙,心里七上八下试探着问:“可、可是有自己中意的姑娘了?”
李昀笑容不语地望着紧张兮兮的冯氏,本想晚些日子再与她说,但想到以她的性子瞧出些端倪便会日夜茶饭不思为他发愁,他心里会心疼,就只好无奈地似有非有地提了句:“嗯,我觉着家里的一户亲戚的女儿还是挺好的。”
这话一出,冯氏心里擂鼓大作,一户亲戚?哪户亲戚?什么样的亲戚?她怎么不记得他有与亲戚家的女儿往日有较多的接触?她一时只往别处想,待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快速联想家里的那几房他曾见过的女儿时,想到一个脸色就难看一次,都不自觉拿她们与陶莞暗下做比较,这一一对比竟惊觉没有一个是合自己的心意的。
冯氏的脸色更阴沉了,李昀没想到她已经心切到这个地步,一心只护着陶莞,这是当局者迷啊……他不忍她私下再乱自猜测费了心绪,只好无奈握拳轻咳一声道:“日后还请娘常常邀表妹到家中小坐,她念着与我学几个字呐。”
冯氏完全愣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已是漫天大喜临头的模样,一双眼睛弯的比月牙儿还要弯上几分,那笑容就是比灯花还要灿烂上几分,她又是欣喜又是感慨地牵起李昀的手,直恨自己刚才是被乱七八糟的蒙了心肝,居然没想起往日他接触的最多还是陶莞,口中的那个表妹,自然说的也就是陶莞了。她恼了自己,但更开心儿子的想法竟与自己的一致,瞬时胸中长气一吐,一块大石头哐啷落地。
她牵着李昀的手是摩挲了又摩挲,喜不胜喜,嘴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没忍住,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昀硬着头皮顶着她不无狡黠的贼溜眼神,只好哄她开心:“有些时日了。”在他知道家中二老的心思的时候,他本是无意,但心里却也不抵触,那几日思前想后的,把自己与陶莞曾相处过的时光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临了才发现素来不喜欢与女儿家说笑的自己,竟惊奇地已经自动把陶莞归入到至亲的范畴里面,夫妻夫妻,到头来多浓的感情还不是归到了这亲缘的份上,娶个与自己踏踏实实过日子又孝敬父母的妻子人生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
窗外的夜禽在枝头低低叫唤了一声,一轮半圆不圆的月亮照得庭院越发清亮,他的目光透过纱窗落在了被月影照得清晰的梧桐上。
冯氏这么多年来的心事居然在今天就了了,她有如千斤重负堪堪落地,抢得一口舒畅的新鲜空气,笑着道:“你的心思娘自然依你。”既然是他自个提出来的,她当然不会丢了脸面急着闹着要办了这门亲,自然得一样一样按照规矩来。
李昀抿嘴唇边不自觉浮出一个苦笑,刚刚也不知是谁急得都厉声厉色了,这下居然说起要依他的话。他娘当家作主惯了,一时之间以为别人拂了她的意思到底心里不痛快,李昀想起自己当初要不是为了合她的心思而去,讨了房她不如意的媳妇指不定这么多年他苦心经营的亲情要僵硬得怎么样,他更加暗自唏嘘。
“天色不早,早春夜里雾气重,娘仔细别冻着了,我屋里开着窗不暖和,你还是早些回房歇了吧。”
“嗳,娘也不扰你看书了,你看汤都凉了,回头我叫姆妈再热一碗给你送来。”冯氏起身,眉目间洋洋洒洒,就像得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宝贝,一面自喜一面又要遮着掩着。她哪里知儿子的心思是曲曲绕绕多少幽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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