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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古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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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台笙上前送程夫人出府,见她将信封重新揣进袖袋,遂随口问了一句:“银票么?”
程夫人没吱声,临到大门口时,却停下步子:“他虽是陈家庶子,但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尚书大人现今虽由得他胡来,但毕竟是官宦人家,常堂主心中最好有个数。”
面对这提醒,常台笙也只淡淡给了一个笑,语声客气:“您费心了,路上小心。”
程夫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口,常台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裹紧了身上衣服往府里去。已经倾家荡产甚至负债累累的程夫人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还?若那信封里当真是银票,那她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常台笙想了会儿,没甚头绪,遂重新回了书房。
推开门,屋里没有人。看来陈俨并没有折回书房,而是直接回去睡觉了。
——*——*——*——*——
常台笙接连两日都为了那些板子忙到深夜,杭州的冬日越发深,忙完了再回去实在太迟,冷得让人受不了,她遂直接睡在芥堂。
这日一大清早,她还迷迷糊糊睡着,书房门板就被人拍响了,她赶紧坐起来,外边是五台馆馆主李崧的声音:“常堂主,醒了吗?”
和衣睡着的常台笙立刻掀开被子起来,动作麻利地将自己收拾一番,打开门出去。
李崧站在门口就问她:“书船沉了这事你没同杨友心说么?”
“我找过他,也遣人去建文馆知会过。”常台笙一时间根本找不到杨友心本人,遂也只能这样通知他书船半道沉了的事。
“要命……”李崧道,“我岳丈今早说苏州府衙那儿来了文书,说要杨友心回苏州协助审案。杨友心这会在我那里待着呢,得知自己的船沉了还得回去配合知府审案,发了好一通脾气,眼下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要不先跟我过去一趟。”
李崧语气很急,常台笙这会儿也全然清醒了:“容我去洗把脸。”
待她洗完脸出来,逮住宋管事,悄悄道:“陈俨呢?”
宋管事一头雾水:“他通常都下午才来,您没问过他上午都做什么吗?”
常台笙还真没有问过。
李崧还在前面等着,常台笙硬着头皮就出了门。路上李崧还道:“那边文书上说是状告黄为安蓄意害人、毁人财物,且书状还是个船工递的,真是瞎凑热闹。”
“船工?”常台笙紧了一下眉头。
“是,就那日在船上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忽然递了诉状。”
李崧显然没将事情说得很明确,但他似乎并不知道陈俨报官这件事。可常台笙心里是有数的,那日陈俨去苏州府衙找了他那位做知府的学生,还说要捞船查案等等,没料动作竟这样快。
但这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船工是怎么回事?那日出事,船上的船工不都心虚跑了么?
常台笙百思不得其解,那边李崧却絮絮叨叨又跟她说了一些事,随即又问了书市准备情况,得知常台笙做了两手准备,也总算是舒口气。
马车到了五台馆,常台笙随同李崧下了马车后,一进五台馆小厅,便见杨友心板着张脸坐在椅子里,闷头喝茶。他见到常台笙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好像心里堵得要爆炸了似的。
常台笙安安静静站着,也不回话,等他稍稍平静些,这才道:“船虽沉了,但并不会影响到书市。至于沉船之事,因少了防人之心导致惨剧发生,晚辈深感歉意。但听说苏州那边状告的是居安堂黄堂主,晚辈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杨友心眉头紧蹙,又作痛心疾首状,装得很是到位。
再后面他几声叹气落在常台笙眼里,分明就是老虎挂念珠。她甚至大胆揣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杨友心在操纵。明知道她要用那艘船,又得知黄为安买通某位船工做手脚,遂顺水推舟让船工依黄为安设计的去做,最后再让其他船工出面指证。
而苏州府衙,很可能也已经被杨友心买通。沉船这事兴许只是个开头,后面要怎么整黄为安,谁也不知道。
如今吏治不清明,这些能用钱达成的事,常台笙丝毫不感到意外。杨友心底子比黄为安厚实得多,这些年广印各类小书狠狠赚了不少,沉艘船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不可能因为一艘书船怒成这个样子。
总之常台笙觉得后背一阵冷意。跟杨友心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李 崧站在一旁不说话,末了叹口气道:“杨堂主要不还是暂且先回苏州罢,那边的事……总要处理掉。杭州书市这边有我与常堂主,至于黄堂主……”李崧没接着说下 去,杨友心已是猛灌了自己一杯茶,跟常台笙道:“书市给我好好办,至于那案子,若要你出面的时候,会找人知会你。”
常台笙点点头,没做声。
待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崧暗松一口气。常台笙留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欣悦,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同他道:“那我也先去忙了,告辞。”
没有一个好人。李崧也一样恨不得黄为安早点滚出书市,让居安堂彻底消失。
这对于芥堂而言其实算不上是坏事,如果居安堂塌了,那原本的三个席位就空了一个出来,空位给谁?常台笙心里大概有个数。
而沉船一事,也有可能是坐上这个位置前的下马威,但常台笙似乎不大想趟这浑水。
她心事重重地去了芥堂书肆,站在柜台与掌柜核对账目时,忽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常台笙蓦地回头,只见贾志敏手里拿了本书对她浅笑笑,云淡风轻道:“从苏州安然回来了?”
常台笙松口气,合上账册递回给掌柜示意下回再看,转过身来靠着黑油油的柜台跟贾志敏道:“你如何有空过来?”
“这时节西园怪冷清的,没什么事好做,看天气好便出来转转。”贾志敏依旧一副闲淡模样,她打量会儿常台笙:“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据说陈公子当时也在船上?”
常台笙心道风声传得真快,真是什么都瞒不住。
贾志敏忽然淡笑一下,与她道:“你们出事时,陈尚书恰好在苏州。”
常台笙蹙眉,有些不明白她为何提这个。
“所以这件事,可能不止是书商之间的斗争,你明白吗?”
常台笙脑子迅速反应了一下,她刚要开口求证,贾志敏却已接着缓缓道:“不管有意无意,有人动了他儿子,就要付出代价,谁也不例外。”
常台笙觉得后背冷透了。


 、47、【四七】 。。。
贾志敏说着将书钱搁在了柜台上:“不耽搁你了,书市在即;你也应当很忙。总之这件事;心里有个底就好了;不要太去探究。”
“我知道。”常台笙取过柜台上流水簿;将这笔流水账记了下来。贾志敏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一下。她并非是不放心,而是常台笙的性格注定情路吃力;何况对手还是权臣之子的出身。她相信常台笙能熬过去,但也不希望她太辛苦。
这日书院放了旬假;陈俨早上没去书院便起晚了一些。天气晴好,宋婶抱了被子在院中曝晒,小丫头套了个厚棉袄蹲在走廊里背书;背到一半忽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望着正在忙活的宋婶道:“姑姑都两日没回来了……她不想我么?”
“怎么会呢?小姐只是太忙了而已,等忙完就好了。”宋婶拍拍棉被,这样回她。
“接着往下背。”陈俨在走廊里坐下来,拿过戒尺点点常遇,另一手则抓了块点心吃着。
小丫头闷着脑袋接着往下背,陈俨则对着阳光继续吃东西。
宋婶晒完被子回头看看,忽揉了揉心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到身后背书声暂歇,这才转过身去。
常遇道:“背完了,我去找东西吃。”
小丫头说罢就起了身,宋婶看看仍坐在走廊里的陈俨,斟酌半天,开口道:“您打算何时请个媒人过来说亲呢?”
“说亲?”
宋婶忙点头,接着道:“眼下虽不兴那么复杂了,但说个亲再换个庚帖,之后再下聘……这些事还是要做的,您难道打算让我家小姐这般没名没分的……”
宋婶没将话说太透,她是觉得陈公子这般聪明博学,不会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但陈俨却当真不清楚这其中门道的,何况在他看来,明明是常台笙让他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
他将最后一口点心塞进了嘴里,吃完了蹙眉与宋婶道:“我不认为我提亲有用,难道女方不能提亲吗?”
宋婶差点没被这句话噎着,她支支吾吾回问道:“难不成……您打算入赘我们府么?那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可是要姓常的……”
入赘?孩子姓常?陈俨稍稍想了想,一本正经回道:“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宋婶一时词穷,半天问出一句:“尚书大人应当不会同意罢。”
提到他父亲,陈俨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又想了想,没有回宋婶的话。
宋婶在一旁这么看了会儿,末了还不忘“提点”一下迷茫中的陈俨:“年初可有个极好的日子,可若想候上那日子,眼下就得提亲换庚帖,将婚事定下来。”
“好提议。”陈俨也只简单给了这样一句评断,便抱着空点心盒子起了身走了。
宋婶看着当真心焦,这俩人谁都不急的样子,要等到何时?也不知这陈公子到底“觉悟”了没有。
——*——*——*——*——
陈俨去后边马槽牵了马。常台笙自然不会让小棕去拉车,故而它在府里几乎派不上用场,已经被冷落很久了。
陈俨骑着小棕出了门,到芥堂时常台笙刚好也从外边回来。陈俨刚下了马,打算牵它去马槽,可小棕却往常台笙面前走去。常台笙顺了顺它头上的毛,小棕便去蹭她,以示亲昵。
陈俨在一旁看看,觉得自己太能理解小棕的心情了,幽幽道:“我现在与它差不多。”被冷落许久期待被重新关注的心情。
常台笙懒懒看了他一眼,牵过小棕递给出门迎接的宋管事,随后就进了芥堂,随口问跟在身后的某位:“听宋管事说你通常都是下午过来,上午在府里睡懒觉么?”
陈俨含含糊糊地将话题岔开,道:“我去帮忙刷板子。”
常台笙闻言刚回头,他已经进了刷版间,帮忙印书去了。他如今可真是不挑活啊,若搁在之前,恐怕会说“这种事为什么需要我来做,他们没有手吗”这样的话罢。
常台笙有时候想想,并非他发生了改变,而是他可能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处得久了,最外面罩着的那层壳被敲碎了,才看到最真实的他。
真实,好像言之过早了。常台笙低头往里间走,她刚走到内廊尽头,忽听得前堂一阵陌生人吵闹声。
常台笙一惊,大步折回去,只见一人不顾阻拦冲进了刷版间,抱起旁边还未来得及装订的书稿就往陈俨身上扔,嘴里嚎道:“快将我的钱还给我!快交出来!你与我娘是什么关系,她为何要将银票给你?!”
陈俨伸手挡了一下,对方却已经是冲上来扯住了他的衣裳:“快还给我!”
陈俨轻蹙了眉头:“你是程康?”
程夫人的宝贝儿子程康,他的弟弟,这时候揪着他的衣服,为一张银票急红了眼:“不要跟我废话!快点将银票交出来否则我扯你去报官!”
这发狂的气势吓得周围都没人敢上前阻止,空气里一阵凝滞。常台笙这时已赶到,她听到方才程康这一番不知死活的话,走到他身后不远处,扫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书稿,凉凉道:“我建议你换个地方,否则被扯去报官的就是你了。”
她说着抬起头,沉着非常。
陈俨衣襟还被程康揪着,他看看陈俨,又看看周围这么些人,眼里闪过一丝怯意,但转瞬就不知怎么给自己壮了胆子,咬着牙朝常台笙吼道:“关你屁事!”他说着就紧拽住陈俨的衣服将他往外拖,陈俨似乎也不打算反抗,遂任由他拽着出去了。
屋内人都松口气,常台笙则立刻走了出去。她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程康这种小儿科的威胁还不足以让她出面,何况这还是“家务事”,陈俨自然会解决。
可下一瞬她就改了主意,程康将陈俨按在墙上,袖子里陡然冒出了匕首,锋利的刀口就横在陈俨的脖子上:“快说银票在哪儿!”
常台笙刚要靠近,陈俨却看她一眼,似乎在示意她不要插手。
陈俨低了头,看着眼前为一千两银票急得发疯的少年,淡声道:“然后呢?拿了银票再去赌么?”
“闭嘴!用不着你管!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程康用力说话间,手也忍不住使了力气,锋利的刀口在陈俨白净的脖子上划出血痕。
常台笙的脚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可陈俨的眼神却立刻阻止了她。
陈俨仍是不温不火地开口:“你从哪里听说我拿了你母亲的银票?”
“不用你管!”握刀的手又更用力了些。
“那你杀了我吧。”语气淡到不能再寻常,看向少年的目光里有疲惫的懒怠意味。
“别以为我不敢!”
陈俨没有理他,程康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似乎有些心虚。
双 方耗了一会儿,陈俨觉得有些无聊了,竟然抬起手摸到颈上伤处,指头沾了些血伸舌头舔了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少年道:“你觉得你有胜算?对一个手脚都自由 的人横把刀就可以赢了吗?趁我心情还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或许我会给你一千两。哦不,两千两,怎么样?”
程康脑子都快糊涂了,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这会儿嗡嗡响,努力地回过神,振振有词道:“商大夫说我娘那日晚上带着银票去常府找你了!那是我的银票!”
“商煜?”陈俨神情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想了会儿,察觉到脖子伤处有些痛意传来,抬腿便给了程康一脚。
这一脚非常狠,程康丢了刀捂住腿直皱眉。陈俨走上前捡起那把刀,低头看看程康,没有说话。他忽然俯身,与程康低声道:“赌钱就算了,但不要赌人心。不要对你母亲的忍耐心有太大期望,可能哪天受不了了,你就是她手里的死尸。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他声音很低,站在不远处的常台笙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程康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意,他尚还不能理解这话中的所有意思,但他回道:“不要你管!”已经隐约有些哭腔。
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被纵得无法无天的孩子。
陈俨转身走回芥堂,走到常台笙身边时,手轻轻握了一下常台笙冰凉的手,旋即又松开,低头走进了屋。
常台笙被方才那更凉的触感惊醒,陡回过神,叮嘱门房不要太大意,遂也跟着进去了。
堂间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闷,都在埋头做各自的事。常台笙走进刷印间,陈俨正俯身收拾着地上一团糟的书稿。她静静看着,末了,陈俨将整理好的书稿放回原处,走到她面前,俯身动作轻柔地抱住了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呓语:“对不起,有些书稿被弄脏了,可能不能用了。”
常台笙没有说“无妨”也没有说其他安慰他的话,她任他这么抱了一会儿,最终才道:“你脖子上的伤,也许要处理一下,留疤会不好看。”
提什么留疤不留疤……每回都是这样。他又不是在意自己容貌的小姑娘。
见他没什么回应,常台笙又道:“去商煜那里看看罢,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搞清楚一些事。”
程康方才提到商煜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48、【四八】 。。。
常台笙虽很想去看看商煜和程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陈俨却对此丝毫没有兴趣;转头又去帮忙印书。常台笙去后边拿了药折回来递给陈俨;陈俨却伸出沾了印墨的双手给她看。
常台笙遂只好无奈地替他擦洗掉脖子上的血迹;再打开盖子;沾药给他仔细涂上。她神情专注;指尖有些凉;药也是凉的;触感柔软。陈俨索性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刷印师傅瞅瞅这情形;别别扭扭转过身去避嫌。
常台笙盖好盒子时;随口问了一句:“疼不疼?”
“涂过就不疼了。”陈俨认真地看看她,又嫌弃地皱了一下鼻子:“就是药膏味道很难闻。”
常台笙淡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我去忙了。”遂转身走了出去。
陈俨看看她的背影;转过身低头印书时;神情却并不如先前那样轻松。
——*——*——*——*——
程康闹芥堂一事也不知怎么的竟被一众同行知道了,好事者便对陈俨与程夫人的关系有了兴趣。一个是尚书之子,一个是家道中落的员外夫人,差着辈分,又牵涉到大笔银两,其中情委,实在是令人好奇。
常台笙原本对风言风语都是抱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态度,但这回却格外在意。业内如今是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传得煞有介事,陈尚书耳目那么多,不可能不知道。
按贾志敏说的,陈懋的性子,根本不允许旁人动陈俨。现在事情变成这样,程康或是程夫人是否会因此遭遇麻烦,实在不好说。
常台笙对陈俨的所谓身世其实是存有疑惑的。陈懋当年将年幼的陈俨带回家时,为何谎称其生母已经去世了?程夫人为何要放弃陈懋,难道只是因为没有正室名分?她如今见陈懋此生不过只有陈俨一个儿子,且陈懋又将唯一庶子当成嫡子来养,她又是否会为当年的选择后悔?
而陈俨听人议论,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倒安慰起常台笙,说那些家伙都是因为蠢得做不了别的事才四处散播流言。
这期间常台笙忍不住去了一趟商煜那里,却见程夫人在医馆做帮工,一脸闲定,抓药间隙还捧着药书学药理。
这情形倒是常台笙始料未及的。商煜替她诊完脉,看她目光一直在程夫人身上,遂低声缓缓道:“听说她儿子将祖坟里的东西都挖出来卖了去赌钱,平日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就住在前边的废庙里,看着挺可怜,恰好我这里缺个人抓药,就让她过来了。”
常台笙看看他,收回手:“我并没有问什么。”
“可你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儿。”商煜取过笔,给她写方子:“近来睡得还算好罢,脉象较之先前要好一些。”
“是。”也不知怎么的,虽然睡得少,但每回沾到枕头就能睡着,却也难得。
“这个月月事来过了么?”他抬头忽然问她。
常台笙干巴巴回:“没有。”
“上次是什么时候?”
“大约几个月前。”常台笙板着脸接着回,“今年只来了三回。”
商煜手中的笔忽滞了滞:“有血块么?经血是……”
常台笙伸手示意他不要接着问了:“我只要不头痛就行。”
商煜抬头看了她一会儿:“你以为月事失调是小毛病么?”
常台笙抿住唇没回他。
“医者面前没什么好尴尬的。”商煜低头继续写方子,“先试试这个方子,但药是其次,你自己放松不下来也会有影响。你睡得太少且压力太大了,我以为这才是原因。”
他转头将方子递给后面的程夫人,常台笙起身去取药,商煜则接诊下一位病患。
程夫人利索地给她抓好药包好,末了用绳子系好推给她,常台笙则将钱递过去。隔着柜台这么一来一往,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程夫人将找的零钱放在小盘里递给她,常台笙又接过来,正打算走时,程夫人却又喊住她。常台笙转过身,等她下文。
结果程夫人也不过小声说:“听说受伤了,这是药膏。我没脸去见他,帮我转达声对不起,谢谢了。”她说着摸出一只瓷盒子递给常台笙。
常台笙看那药膏一眼,本想说“不用了,伤已经好了”,可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若程夫人这声“对不起”能将过去一切都覆盖掉就好了,可惜不能。
她提着药回了芥堂。按理说今日她没空去医馆,因明日便是书市之期,她事情多得要命,可她怎么都觉得应该去看一趟,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到听商煜讲了其中情委,心里各种揣测才都放下。
堂间一片忙碌景象,成堆的书稿要装订,估计今晚又要通宵。常台笙刚将药包拿到伙房,宋管事急急忙忙就跑了来,知会她沈晋桥从苏州运来的书到码头了。
幸好当时没全信黄为安说要给她运书的承诺,不然若全指靠着黄为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押进牢里审问,最后一切都成泡影。
沈晋桥还算厚道,这回算是帮了常台笙大忙,可他目的是什么常台笙清清楚楚。
常台笙去码头收了货,书箱则直接运到了芥堂书肆。之前每回在杭州办书市,都是在李崧的地盘,苏州则是黄为安和杨友心两人轮番办,今年却也能轮到芥堂。
芥堂书肆旁的空铺子一早被常台笙购得,挂上崇园匾额,也算是芥堂的一部分。书箱运到时,书肆那儿也是忙碌非常,连掌柜都亲自上阵,同伙计一道整理书册。
天色渐渐暗了,常台笙将苏州运来的书箱交代给掌柜后,急急忙忙回了芥堂。
芥堂此时灯火通明,堂间新纸书墨味道直往鼻子里钻。陈俨站在堆满书的屋子里,手里捧了本册子,一边核对新书册数一边提笔记东西。他正入神之际,常台笙悄悄走到门口,看他专注的模样,没有打断他。
陈俨侧对着她,伸手去翻最顶层木架上的书,忽咬了咬唇,紧了一下眉头,继而忽然将手收回来,低头按住前额。
常台笙以为他头疼,连忙走进去,可他听到声音却忽然转过了身。
常台笙的声音响起来:“你躲我做什么?”
他听到是常台笙的声音,遂背对着她道:“大家都在忙你好意思四处闲逛吗?”
他说着还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靠墙那木架前,搭住一沓书翻了翻,又低头写东西。常台笙往门口走了两步,到门口时,却没有将脚迈出去,而是关上门,站在原地没有动。
陈俨闻声以为她走了,过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往前走时,却撞上了地上一只空箱子。
常台笙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一张无甚血色的脸寡冷得像冰。她看着陈俨的脸,牙根不自觉地发紧,她看他最终在箱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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