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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古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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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俨闻声以为她走了,过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往前走时,却撞上了地上一只空箱子。
常台笙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一张无甚血色的脸寡冷得像冰。她看着陈俨的脸,牙根不自觉地发紧,她看他最终在箱子上坐了下来,伸直了腿,搁下册子与笔,旁若无人地叹了口气,最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常台笙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发抖,身体的反应则是僵硬的,她这时竟连一步也迈不出去。
“你的眼睛怎么了?”语声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
陈俨霍然放下手,循声将头转向门口,但他的身体随后又松弛下来,索性靠着后面一排柜子,回说:“可能它觉得有点累,所以暂时休息一下。”
他说着很自然地抬手揉了揉睛明穴,拿过簿子说道:“不过这里快好了,我完成这些就会去找你的,你还打算在这里待着么?”
常台笙步子缓慢地走到他面前,俯身,所有注意力都在他眼睛上。那双眼睛亦盯住她,眼尾甚至酝酿出一丝笑意。
常台笙想起那条蒙眼的织锦缎,想起他这些时间来的种种异常,心慌无比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的手因为他没有反应而颤抖得更厉害,但没料下一瞬就被陈俨捉住了手腕。
陈俨笑了一下,那眼眸中流光不减,声音清朗:“你以为我瞎了么?”
常台笙绷紧的身体像忽然失了力气一样,差点跌在他身上。
陈俨忽然起了身,拿过簿子又翻看架子上的书,提笔接着记录,写了会儿又看向她:“都说写完了会去找你的。”
常台笙根本不知道他这是恶作剧还是方才当真有那么一瞬是看不见了,她素来讨厌无聊的恶作剧,但这会儿,她却无比希望是他无事可做跟她开的玩笑。
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将它们藏于宽袖中紧紧相握,可还是在抖。
常台笙头也没有抬,脚步匆匆走了出去。陈俨则继续核对余下来的书目与册数,他迅速做完,将簿子合上交给宋管事,觉得有些饿了,遂去了伙房。他猜常台笙这时候应当还未吃饭,遂也给她带了一些,打算送去她书房。
临走时,厨工却又喊住他:“东家的药好了,您也帮着带过去罢。”
又喝药?陈俨蹙蹙眉,却见厨工端起炉子上的药罐,将热烫药汁倒进碗里。厨工正要将药罐搁回去,他却示意将药罐拿过来,连同药渣一道倒了出来。玉笋般的手指在药渣里仔细翻了翻,又瞧了一眼那深色药汁,盖上碗盖,一同放进了食盒里。
他提着食盒走到常台笙书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常老板请保重身体!常台笙
陈俨:你怎么不让我保重啊T?T(大哭)忘恩负义的宠物小白


、49、【四九】 。。。第49章 四九
敲门声响起时;常台笙正坐在桌前刻一只空白的棠梨木字胚。她刚刚回屋后竟一时不知做什么,下意识地就从小屉里取出雕盘与刻刀;无目的地刻起木活字来。
直到听到敲门声;她才霍然抬头,仓促地收拾着桌上的工具;道:“进来。”
陈俨拎着食盒开门进去;将食盒搁在桌上;随后将最上面的药碗递过去,又分了一碗粥与一些点心给她;自己则拖了张椅子坐下,捧过热乎乎的粥碗,埋头吃起来。
常台笙将药饮尽,正在吃粥的陈俨忽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吃调经的药么?”
常台笙搁下空碗;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俨则又低下头去吃粥:“我翻了药渣。”他顿了顿:“你如果来月事不舒服,我可以照顾你。”
“不用了……”常台笙迅速低下头拿调羹挖了一勺子粥。
陈俨看她这个反应,忽然停下手里动作,笑道:“你方才这难道是不好意思的表情么?”
“这个可以不用说。”常台笙递了一只点心过去,又低下头继续吃粥。
陈俨将话题收回,又问道:“你今日亲自去的医馆?”
“恩。”常台笙说着突然想起程夫人让她转交的药膏盒,遂取了出来,放到桌上,推过去给他,并解释道:“程夫人听闻你因为程康受了伤,遂让我转交这药膏。”她没有表达任何个人意见,也没有表达对程夫人的喜恶,平铺直叙地接着说了下去:“她如今在商煜的医馆做帮工。”
陈俨并没有收下那盒药,他神色里反倒露了一些疲意。
常台笙看他这般反应,猜想他可能已经疲于应付与程夫人的关系,遂什么也没有说,将盒子重新放回了抽屉。
陈俨比她先吃完,搁下调羹看到她桌上的木活字,从一堆字胚中随手扒拉了几只,拿到眼前查看上面刻了什么字。虽刻上去的都是反字,但陈俨却也一眼认出了其中两只字胚上的字:“刻我的名字做什么?”
常台笙连忙伸手要抢回来,可陈俨却将那两只字胚收进了袖袋里,得寸进尺道:“帮我再刻枚印章罢,过了年就是我的生辰。”
常台笙收回手,半天才回他:“好。”
陈俨的神情这时候才算得上轻松起来,待她吃完,起身收拾了空碗空碟,这才拎着食盒走了。
常台笙身子向后靠去,没有加团垫的椅子,靠着只能令她后背不适。常台笙半天没有出声,也没有其他动作。忽然,烛火燃尽,屋内转瞬陷入了黑暗之中。她紧抿的唇才放松下来,轻轻启唇叹了口气——她心中已自定了决心,就算陈俨将来可能会看不见,她也不打算放手。
是夜,芥堂内忙碌如白日,待到东方露白,常台笙灭了桌上的灯,上了去书肆的马车。她已一夜未阖眼,但丝毫没有睡意。抵达书肆时,太阳已露了全脸,天公作美,书市第一日便是大好晴天,风很小。
过了会儿,五台馆馆主李崧到了。这时书肆的人还不是很多,李崧四下看看,碰上有兴趣的书竟还停下来,站在原地就翻阅起来,也没急着去找常台笙。
常台笙跟掌柜交代完一些事,又与过来铺摊子的一些书商客气地聊了聊,末了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不声不响看书的李崧。
她 走过去,与他打了招呼。李崧这才侧过身来,手里还握着一本陈俨的公案集,他笑了一下,将书册搁下。环顾四周道:“比预料中要好得多,先前还担心沉船之事会 影响到书市,这下就放心了。虽然之后十几日也挺忙,但常堂主到底可以暂时喘一口气了,看看这脸色,昨晚忙得没睡?”
常台笙浅笑了笑,回之:“没什么,习惯了。”
“你太拼命的话,让旁的书商怎么活?也要留条路不是?”李崧说笑般地又拿过旁边一册《学塾记》,“你何时收了这么一部书?得有二十册,挺贵的,有人会买吗?”
“不知道,碰碰运气。”常台笙保持着脸上笑意,话语淡淡,没有锋芒。
李崧翻开《学塾记》,看了几页,忽又道:“苏州那边案子的进展,你可去探过消息?”
“一时间忙得都给忘了,若李馆主知道些新进展,不妨说说看。”
李崧合上书,神情忽有些凝重:“这一回,黄为安恐真要出事了。”
常台笙一脸疑惑:“此话何解?”
李崧无奈地摇摇头:“我岳丈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苏州府先是问他雇凶损物罪,本是赔钱就能过去的事,可他偏偏不肯认,结果却被苏州府给狠狠查了,你知道查出什么来?”
常台笙神情不变地看着他。
李崧接着道:“说他有弑兄夺家财的嫌疑,恶逆罪,若属实,恐怕免不了一死。”
常台笙没搭话,李崧见状总结道:“恐是苏州府衙的人与他有仇罢,连这种几年前的事也挖了出来。他一旦不在,恐怕居安堂也就败了。树倒猢狲散,他府上各房这时候估计都在谋划着如何分家财,也顾不上他了。”
常台笙这时候才侧过身轻叹了一口气。李崧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取过一册陈俨的公案集,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注意休息。”说着将书钱搁在了架子上,揣着书册出了书肆的大门。
这时往来的人越发多,常台笙忙起来也无暇细想这回事。
陈俨骑着马姗姗来迟,他昨晚上被常台笙“赶”回府照料小丫头去了。常台笙还特意叮嘱他今早一定要送常遇去了书院才能过来,顺便还让他给西湖书院山长捎去了几套新书。
陈俨顺利完成任务后,骑着马直接来了书肆。他牵着小棕去了后院,再折回来时却发现常台笙正忙得不可开交。
他正要上前帮忙时,陈懋到了。
陈懋身后跟着的是李崧的岳丈,即杭州知府大人。
虽并非人人都认得杭州知府,但知府大人今日一身官袍穿着就直接过来,不想被人认出也难。而前面那位,则已经有见识广的认出来,悄悄与周围人说那便是尚书大人。
陈尚书一大早带着杭州知府来书市,倒让在场的读书人及书商们惊了惊。
陈懋径直走到某铺位停了下来,伸手取过一册静静看着。原本热闹的书肆这会儿却安静得有些诡异,陈懋旁若无人地翻看手里的书,最后竟抬抬唇角笑了一笑,将书册给了旁边的知府大人。
他随即又取过旁边的书册,也是翻看了一会儿,丢给杭州知府。末了知府手上已是捧了厚厚一摞书,陈懋这才往外走,竟连声招呼也未与陈俨打。
陈懋出了门,知府大人则非常识趣地捧着书去柜台结了帐,又匆匆忙忙抱着书出去了。
尚书大人似乎对除芥堂之外的其他刻坊毫无兴趣,因为知府怀里抱着的那一摞书,竟全是芥堂崇园所印制。
安静了许久的堂间,哗然炸开了锅。
老实说,常台笙也愣了一愣,她压根没有想到陈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虽然不解其意图,但常台笙知道这么一来,芥堂这批新书亦不用愁卖不出去了。估计不用到明日,传言又得满天飞。
她是无所谓这些,但……
她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陈俨,陈俨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眼尾还蕴着笑意。他到她面前,看到她眼中血丝,忽然俯身,在她耳侧道:“我觉得你最好去补个眠,这里我会替你盯着。”
周遭带着各种揣测的目光瞬时都投了过来,常台笙稍稍别过头,最终妥协回道:“好罢。”
于是常台笙兀自去了书肆后院,陈俨则留在前边帮忙。
这会儿已过辰时,日头高照,常台笙蒙上毯子辗转反侧多时,睡着时已近中午。陈俨本打算喊她起来吃饭,但他悄悄进去时看到她睡得正沉,便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常台笙这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外边在做书册盘点,陈俨则站在柜台后迅速核完了今日账目。他将簿子递回给掌柜,想想不早了,应该喊常台笙起来回府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见常台笙还睡着,遂在榻旁坐了会儿。若非榻太窄,他都想上去抱着她一起睡了……
半晌,常台笙翻了个身,皱皱眉,睁开了眼。此时天色将暮,屋里也没点灯,常台笙迷迷糊糊中看到陈俨坐在榻前,觉得像是在做梦。
陈俨伸手将斗篷递过去,脸上的笑隐没在黯光中,声音低柔:“到时辰该回去了。”
常台笙没有动。黄昏左近,后院瑞安静得要命,屋内更是有一点点声音都听得清楚。常台笙的意识渐渐清醒,听着两人不急不慢的呼吸声,觉得这黄昏美极了。
可她问的却是:“看过账了么?”
“当然,已经核完了。”
常台笙神色里有一丝舒展,身子仍旧缩在毯子里,问道:“哪本卖得最好?”
“当然是我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自信非常,常台笙觉得很悦耳。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书院见到他的样子,笃定又自信,甚至无意表露出一些倨傲的姿态,似乎这世上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她喜欢他那个模样。
金光闪闪的,又有些欠收拾。
她想着想着,忽然笑起来。
陈俨觉得她的笑意很可疑,歪了脑袋看蜷在毯子里的她:“你这是在为我高兴的表情吗?”
常台笙闭了一下眼,她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去:“不是,我觉得肚子疼。”


、50、【五零】 。。。 
“一天没有吃东西的缘故?饿得胃疼?”陈俨闻言赶紧起了身;忙问道:“你想吃什么?”
“不是因为那个。”常台笙声音低低的,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眉头却轻蹙了蹙:“应是月事来了。”她说着便要坐起来;陈俨在一旁反应了一下,忽然示意她不要动。
常台笙抬眼看他;陈俨却俯了身;连同毯子一起,将她抱了起来。常台笙这时候瞥了一眼地上的鞋子:“不要了么?”
陈俨这才意识到她只穿着足袋;连忙又放她下来,拿过鞋子给她穿上,复又将她抱了起来。书肆这里大多是自己人,倒也没什么,可外头还有一些书商在等晚市开始,见陈俨这般坦荡荡地将常台笙抱进马车里,不由交耳议论。
常台笙倒是罔顾这些探究的目光,上了马车后便裹紧毯子窝在角落里,她拍拍自己一侧肩头,道:“你忙了一天不需要靠一靠么?”
“聪明的人怎可能会觉得累?”他瞥瞥她的肩,否定了她这个提议,随后目光又移至她小腹处,小心问道:“觉得冷么?”
“有点。”常台笙用微哑的声音回他,她说着随手取过小案上的书,刚打算翻阅时,陈俨却举起手,说:“我的手是热的。”
“然后呢?给我暖肚子么?”常台笙翻开书封,随口应了一句。
“是这样打算的。”说话间还没等常台笙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滑进毯子,贴上了她的腹部。
常台笙的身体略僵了僵,但她随即道:“你认为我可以隔着这么厚的棉衣感受到你的体温?”
于是没过一会儿,常台笙便察觉到腹部传来的温温暖意。虽然隔着中衣,但依旧很温暖。
马车一路行至常府,宋婶与常遇急忙忙出来迎接,陈俨本要抱常台笙下去,却被她拒绝了,大概是觉得在家里反倒不好意思。常台笙兀自下了马车,随后又俯身抱抱常遇,跟宋婶说了一些事,便去后边换衣服。
的确是月事来了,她将自己收拾妥当,腹部痛意涌上来,越来越令人难受。吃饭时,宋婶见她脸色惨白,也约莫猜到是月事来了的缘故,遂悄悄去了伙房叮嘱厨工煮些姜糖水。
常台笙吃完了遂先回房,陈俨则又被常老太爷拉去下棋,小丫头蹭蹭蹭跟过去旁观,宋婶悄悄去后院端了姜糖水,回到厅中见陈俨与老太爷一局刚下完。
陈俨见她来了,赶紧起身让旁观的常遇来接下一盘期。陈俨方才为了快点结束战局,素来求胜心极强的他却一直在故意输棋,还教常老太爷怎么将自己堵进死路。
宋婶将手里的姜糖水递过去,刚要开口,某人却无师自通地道:“知道了。”甚至还对宋婶的细心说了声谢谢。他捧着碗,脚步飞快地往常台笙房里去。
此时常台笙正蜷成一团咬牙忍耐,这痛意越发明显,肚子像是被什么重物碾过一般。她当真有些熬不住了。
陈俨推门进来,摸黑点亮屋里的灯,隔着被子拍拍她,得到她回应后扶她坐起来,将碗递了过去:“听说趁热喝才有用。”
常台笙眉头紧蹙,将一碗又辛又甜的姜糖水喝了下去,腹部的疼痛却丝毫未得缓解。陈俨见她疼得额头上都一层虚汗,竟有些无措。他虽知道来月事对女人而言是件麻烦事,却不知有人会疼成这样。
常台笙疼得不想说话,躺回被窝复蜷成一团,双手则紧紧按着腹部。陈俨的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她的脚,竟然是冰冷的,被窝里也没什么热气。他连忙又去找了床被子给她盖上,往炭盆里多加了几块木炭,递了个暖炉给她捂着。
常台笙动也不动,撑了一会儿大约是很困了,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力气。她转身去看看坐在床边的陈俨,问道:“很晚了,你不去睡么?”
“我想和你一起睡。”干脆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常台笙没有拒绝,低低回道:“你可以睡里侧。”
“为什么……”
“因为我习惯睡这边。”常台笙抬眼看看他,声音低弱:“你不打算睡了么?”
她话音刚落,陈俨便起了身,手脚利索地灭了灯褪下外袍躺进了床里侧,一气呵成。
常台笙侧身躺着,陈俨从后面轻轻拥住她,温暖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小声地征询她的同意:“要我帮你揉揉么?我记得医书里写过一些穴位。”
常台笙没有拒绝,指腹缓慢按揉中她体会到酸胀感,痛意倒是减轻了一些。屋子里黑黢黢的,常台笙忽然开口问他:“你认为今日陈尚书为何会来?”
“凑热闹。”陈俨言简意赅。
“他是这样闲的人么?”常台笙语声淡淡,却隐约藏了一些忧虑情绪在其中。
陈俨没有立即回她。常台笙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实在不太适合聊这个。但常台笙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问题。虽然陈懋几乎没有与她正面谈过,但总有一日要面对。她目前根本不清楚陈俨的态度,若他当真插手了黄为安的事情,只因黄为安的计划无意伤害到了陈俨,那就当真太可怕了。
表面上一派和平景象,内里却可能已经波涛暗涌,常台笙没有继续往下想。她总觉得陈懋对她的客气并非善意,这预感非常差。
——*——*——*——*——
陈俨一早就起了,给常台笙煮了些红枣赤豆汤,看着她吃完,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仿佛比自己吃了还要满足。
过了一晚,常台笙的状态好了些,遂打算送常遇去书院,陈俨亦死皮赖脸地跟着上了马车,说要一道去。
常遇脸色恹恹,看起来情绪并不好,似乎心里藏着事情。常台笙注意到这一点,头靠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能与姑姑说说吗?”
常遇想了想,抬了下巴贴着常台笙耳朵小声道:“姑姑……我觉得宋婶可能身体不大好了,怎么办……”
软软低低的声音却让常台笙心紧了一下。她蹙起眉,回想起之前宋婶各种反常的催促与提醒,这种糟糕的预感更加强烈。她稳着声音问常遇:“你怎么知道的?”
常遇耷拉着脑袋低低道:“姑姑经常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她常常捂心口,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最近似乎更严重了……”
常台笙低下头眉心紧蹙,良久,她才揉了揉常遇的脑袋说:“姑姑会请大夫来替宋婶看看,你不用太担心。”
常遇挨着她没有说话。
送常遇到了书院,常台笙看她下了车往里走,放下帘子,眉目里全是忧愁。陈俨看她深锁的眉头,紧抿的唇角,忽然很希望她能笑一笑。可是太少了,她的生活里几乎没有什么值得高兴惊喜的事,似乎始终都被颓败阴云所笼罩,这条路看起来曲折漫长得没有尽头。
车内气氛沉闷得不得了,途中路过陈俨的宅子时,陈俨却忽然喊了停。他同常台笙道:“我去取些书,你要下来晒晒太阳么?”
常台笙随他下了车。
因陈俨有阵子不住这里,连门房也走了。他走近了,刚打算摸钥匙,可身后的常台笙却道:“门是开着的。”
陈俨陡然蹙眉,忙走过去推开门。刚迈步进去,便闻到里头传来的难闻气味,走廊里书册衣服丢得乱七八糟,连花坛里也扔满了杂物,阵阵异味便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打开房门,柜子也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原本齐整干净的蔺草席上全是泥土。陈俨扫了一圈,默不作声地将屋门重新关上了,转过身来心平气和地对常台笙道:“看来一时找不到我要拿的东西了,走罢。”
常台笙袖下的手暗暗握紧,她转身往后院去,推开花房的门,见里面原本蓊郁植株也被毁得一塌糊涂。
陈俨跟着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的花房,脸上神情却出奇地寡淡:“没有关系,左右我不住这里了,过阵子苏晔也会让人来清扫。”
常台笙背对他站着,声音里有压制的意味:“不打算查查是谁做的么?”
他没有表态,随即拉着常台笙出了门,岔开话题道:“不是说要请大夫给宋婶看看的么?先去医馆罢。”
常台笙见他丝毫没有要深究的意思,遂只好回了马车往医馆去。
可没料今日一大早商煜便出诊了,常台笙扑了个空。陈俨正要带她离开时,店内却冲进来一人,嚷嚷道:“我娘呢?”
药僮略有些警觉地开口:“在后边帮忙炒药呢,你来做什么?”
程康一脚踢开碍事的矮凳,径直往里走。可没过一会儿,就听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争执声。那争执声渐近,程康又退了出来,程夫人拿了热烫的钳子挡在身前,脸上隐隐有怒气。
程康嚷嚷:“你要逼死你儿子吗?!”
“滚。”程夫人暗自咬紧了牙根。
常台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随即移到程康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上。
同样的玉佩她在陈俨那里见到过,就连穗子都是……一模一样。程康身上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简直再明了不过。忽然她脑海里有了答案,谁将那宅子翻成那个样子,谁将陈俨的书稿毁得乱七八糟,她全有了答案。
陈俨自然也注意到了,可他却拉过常台笙,悄声说:“大夫不在就走罢,去旁的医馆看看也一样。”
可常台笙此刻心里全是怒气。


、51、【五一】 。。。
程夫人这时仍举着发红的铁钳将程康往外赶,但那铁钳一直贴着自己;似乎还怕一不小心会烫到程康。
程康直嚷嚷:“有你这么做娘的吗?儿子都快吃不上饭了你还将人往外赶!苏州那什么人不是给你很多钱还给了房子吗?你不能分点给我吗?!”
“自己去谋生路;不要再来了。”程夫人语气冷冷地打断了他;说完便转过了身。没料程康忽从她身后抓住了她衣服,猛拽了她一把:“你竟然听外人挑唆跟儿子反目!姓商的给你灌了什么药!”
他这动作非常快,程夫人一时重心不稳;程康霍地松手时她便跌坐在了地上;发红的铁钳反倒烫着了自己,不由惊叫出声。
程康连忙往后退两步:“不是我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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