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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攻妻计 作者:斐成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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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楚虽正式进入战前戒备状态,然而两国却也仅止步于此,没有人先去点燃那根爆发的引线。一时间,不但是楚国,就连胡蛮都没了动静,边境平和的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争端。
当然,表面的假象再也无法欺骗到大梁将士,所有人只待时机一到,便打算向楚国大肆进攻。
夜晚的浒牢关烈风阵阵,黄沙飞舞,门窗被敲击的好似要被震碎一般,凤堇花萧索的在空中打着颤儿。
将军行辕处,蓟宏之坐在前厅中,表情在灯火下有些模糊,他手上是一道刚从王都送达的旨意,其中表示了国君嬴从煜对蓟家军和所有将士的赞赏及肯定,还将分拨更多的粮草至赤渡。最后,嬴从煜提到:既北疆暂已太平,又时近冬季夜宴,故让嬴城和蓟常曦启程回都。
天子之命岂有不从之理。
尽管蓟宏之很是不舍,但也没有办法。
此刻,炉火正旺,室内一片温暖。
还是蓟常曦率先打破了沉默,“父亲,”他说道,“等到王都夜宴一结束,我便返回北疆,不过几个月而已。”
心中甚感安慰,自己这几个孩子个个都懂事孝顺。有儿如此,也算足矣。可开口说话时,蓟宏之还是严肃道,“别胡闹,好好跟着王爷,一切以陛下旨意行事。”
嬴城看常曦眸子一垂不再作声,还无意识的嘟了下唇,真是非常孩子气的行为。在北疆越久,他越是觉得这人有趣。
目光落在蓟常曦身上,嬴城却对蓟宏之说道,“将军,我也很喜欢北疆。如果可以,我会带着常曦再回来的。”
蓟常聆也顺势缓和了一下气氛,“别担忧了父亲,指不定陛下还想让王爷多来这儿磨练磨练,咱们很快又能再见了。”
嬴城笑答,“二哥说得有理。”
毕竟是见惯了分离的人,蓟宏之惆怅虽不减,但也很快看开。罢了——总归是能相见的,此刻何必太计较!
在几人的调节下,离别的氛围很快便消散了不少。
之后的日子里,嬴城和蓟常曦在整理行装的同时,也和赤渡及浒牢关的将士们一一进行道别。众人皆是不愿他们回王都,许多士卒更是已经开始盼着两人归来了。
临走那天,大家自发的前来相送,脸上都是失落。
人堆中,有个声音喊道,“王爷,早些带少将军回来啊!”其他人一听,纷纷赞同的点头叫好。
副将张谦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和嬴城已经很熟了。一揽对方肩膀,这个大大咧咧的汉子说道,“他们都说得对,王爷,我们北疆所有人都等着您和少将军呢!是不是啊,弟兄们!”
此起伏彼的应和声更大了。
“这一天不会太久!”嬴城说道,“我还盼回来时再和大家一起沙场迎敌,征伐荒漠!痛击蛮奴!”
“说得好啊!征伐荒漠,痛击蛮奴!”张谦激动的击了下掌。
一时间,士卒们让人血液叫嚣的呐喊声仿佛能冲破荒漠,撞入敌军的耳膜。
小鹤溜到蓟常曦身边,恰巧看见宁祥很不屑的看着自己,他挑眉唇角微扬道,“爱哭鬼,下次再来北疆,可别天天只顾着哭鼻子了。”
宁祥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你也别总像个没长大的小鬼一样,天天拉着我家侧君不放。”
小鹤顿时不爽了,宁祥也不示弱,两人较劲似的互瞪中。最后在嬴城和常曦万般无奈之下,一人拖走了一个。
告别了北疆,三人踏上了回王都的路途。
进入南方地界之后,周围多雨且潮湿,时而夹着几场小雪。嬴城的伤腿虽是痊愈了,但当时伤口太深,膝盖受了损。北方干燥还不觉得难受,一回南边后,湿冷天气简直是折磨,他的腿经常一阵一阵的痛。因而他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也长了些,好在无人催赶。
常曦和宁祥都很担心他身体,想着回去之后立刻找御医来看一看。反倒是嬴城不停安慰着,让这两人宽心。
经过长途跋涉,在他们终于站在睿王府正门前时,来迎接的除了一众家丁和兴高采烈的沐塘外,还有一人让嬴城当场心跳就漏了一拍,那就是无双。
虽然和常曦说过了,但嬴城仍不免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一眼身侧那人,发现对方一切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无双看见嬴城时,是激动而又开心的,然而当他看见蓟常曦后,眸光又变得黯淡起来。却还是走近朝着两人恭敬的行了一礼,“王爷,侧君,一路辛苦了。”
蓟常曦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纠结非常:这便是嬴城从金缕坊接回来的那位公子吧,的确是——一副好面孔,像是那人会喜欢的模样。虽之前曾在混杂之地,但其身上也无半点风尘气息。如今进了府,地位想必和自己差不多,实在不用客气至此。
嬴城说道,“不用多礼了无双,入了睿王府,以后便是一家人,别再这么客气。”
无双低低应了一声,却始终不再抬头看向他们。
入夜,零星雪点从浓黑的空中开始落下,转而就成了片片雪花,不难预见,明早醒来,周遭肯定又是银装素裹。
嬴城看着桌边的某人,心里不免又回忆起早些时候的情景来,常曦和无双虽都表现的礼貌而谦让,不过——
颇为郁闷的叹了口气,常曦有事喜欢闷在心里,就算不高兴估计也不会说。毕竟以前他们两个就曾为无双的事情闹过一次不愉快,要说对方现在丝毫不在意,嬴城真是一点都不信。
他坐在锦被间,开口道,“常曦,过来陪我睡。”
“王爷多大了,还需要人陪?”声音淡淡的,完全听不出喜怒。
果然是在生气——
嬴城虽有点苦恼,但不可否认,常曦这样的表现让他很是受用,心情居然还挺不错。
完全不受影响的再接再厉道,“那你不陪我睡,你要去哪睡?”
“这好像是我的屋子吧?”蓟常曦被他气笑了,却依旧朝嬴城走近,把之前束好的软垫绕上对方受伤的腿。
长衫被掀起一角,嬴城修长的小腿处,原本平坦的肌肤上有一道可怖的伤口,疤痕狰狞丑陋。这几日王都天气不好,湿气太重,他受伤的腿可够遭罪的。软垫厚实舒适,可以御寒除湿,好歹能缓解一下疼痛。
蓟常曦的动作很轻很慢,他神情专注,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
嬴城尤其喜欢看对方这副认真的模样。伸手勾起他下巴,自己已经倾身凑了过去。
“不行。”侧头避开了嬴城的手,他继续未完成的工作,想将软垫的绳子给系好。
彻底无视了对方的话,一把搂过常曦的腰,嬴城稍稍使力就把人压在了被子上。
“王、爷,”身为病患还这么不听话,蓟常曦相当头疼,“让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好,而且你还要吃一颗镇痛药丸才行。”
“不用了——”嬴城翘着唇角调戏了他一句,“常曦,你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蓟常曦真是哭笑不得,还没等他多反应片刻,唇上便有了湿热的触感,软软的、又极尽温柔的亲吻。
床头玉钩被扯得落下,轻纱薄帐垂垂而至,遮住了一片惑人风光。
本想着回到王都之后,可以好好过一段安逸懒散的时光,然而嬴城如意算盘没打对,今日一大早就被叫进了宫,说是凤君甚为想念睿王,急着想见一面。
于是,跨入宫殿,嬴城就看见那几人像是等待了多时,就连嬴岚也来了。
“总算到了——”笑着朝嬴城走近,嬴岚说道,“你可不知君父和爹一直在——”话音突然消失,嬴岚看着他的眼角,蹙眉,“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嬴城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原本坐在不远处的湛箫听闻立刻站起,“受的伤还没好么?”说着,快步来到了嬴城面前,入眼之处,那道伤痕让湛箫又怒又急,“这就是蓟宏之说的平安无事?!”
“爹,我受的伤早就好了,这个只是疤痕,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淡去的。”唯恐湛箫把气出在蓟家身上,嬴城赶紧安慰道,“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了,要不是蓟将军搜救的及时,我现在可能都见不到你们了。”
“胡说八道什么……”湛箫有些颤抖的伸指抚了抚嬴城眼角的伤痕,“再也别去那种地方了……”
“那倒不能这么说,看城儿这次立了多大的功。”嬴从煜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笑容中带着几分骄傲几分赞赏,“蓟宏之对城儿赞不绝口,可见适当的锻炼还是很需要的。当然,平安更重要。”
湛箫眉头皱的死紧,看都不看嬴从煜。
“我真的没事,爹,你看我精神的很。”嬴城握住湛箫的手。
“待会让御医来看一看,让他尽快帮你把这疤痕去了,免得你爹担心成这样。”嬴从煜笑着拍了一下湛箫的肩膀。
嬴城点头称是。这三人都是真的关心他,这让嬴城觉得心里踏实而温热,这种感觉真的很像曾经自己的家人,嘘寒问暖,就怕自己过得不够好。
穿越到大梁之后,曾经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圈外人,可如今看来,在这些温柔的攻势之下,自己怕是早已身陷圈内而不自知了。
从皇宫回去时,嬴从煜叮嘱了一句,“明日,记得与你大哥一起,参朝议政吧。”
嬴城愣住了,他从来就是个闲散王爷,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参朝议政和他素来无缘的,现如今竟然让他去早朝,实在奇怪啊——
恰巧四下无人,嬴城便向自己哥哥打探消息,“君父这次怎么突发奇想,让我上朝了?”
嬴岚笑的很深意,“其实透露一点给你也无妨,君父有两件礼物要送给你,所以明日你来朝就可清楚了。”
看对方一脸狡猾的样子,肯定是知道内情的。嬴城趁势想套套话,奈何自己不是嬴岚的对手,套话策略最后以失败告终。
不过嬴城也不傻,或多或少猜到了其中之一,估计君父是想给自己在朝上留一个位置了吧,只是不知会把自己分到哪去?而另一个礼物……嬴城实在是猜不到了。
然而,当他第二天在朝堂上真正亲耳听见嬴从煜宣布的那两件事之后,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一是自己被调去了兵部,从此将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
二是……嬴从煜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庄重宣布:将赵德方赵丞相的小公子嫁给自己当正君!
朝堂上顿时一片恭喜声,有的在恭喜赵德方,有的在恭喜嬴城。
而嬴城——他此刻真是怒火攻心的连理智都要烧断!
第24章 卷二十三·正君入府
周围乱七八糟的嗡鸣一刻不休,让人烦躁到脑袋好似要炸开。
急促的喘着气,他脸色差到了极致。
嬴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大殿之上保持从容至退朝的,他只知道现在要去找君父问问清楚,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做了这种决定。
延寿宫外的侍从和太监见到他,想道一句恭喜王爷,但目光落在嬴城脸上,却都小心的闭了嘴。这些个人精似的奴才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眼色不是一般的好。如今看这本该是春风得意的睿王一脸怒容,即刻都谨慎了起来,生怕一个大意惹恼了主子,白白丢了小命。
所以当嬴城直直走进延寿宫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来阻拦他,一连串的质问已经涌到了嘴边。
不久前还觉得自己可以去试着接受大梁的一切,包括身边的这些人,他的确想过要把他们当作家人来看待,可是——
和谁共度一辈子难道不是自己的事情么?为什么对方要一而再的擅作主张?嬴城怀疑嬴从煜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意见。
想娶谁不想娶谁?大梁高高在上的帝王完全不放在心上,那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儿子。
殿内,那个让自己满心怒气的人并不在。出乎意料的,反而是湛箫身着一袭深紫绣纹锦服,端坐在雕龙刻凤梨木椅上。
“……爹,”嬴城勉强抑制着翻滚的焦躁,他不想对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凤君乱发脾气,“我想见君父。”
“城儿……”湛箫看着他,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无奈,声音近乎叹息。
只这么一句话,嬴城便全部都明白了,“是君父让您在这等着我的,对么?”嬴从煜知道自己会来,也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于是让湛箫替他出现在这里。嬴城向来听湛箫的话,所以对方用了这么个挡箭牌。
宁愿这么大费周章,也不愿亲自站在自己面前进行解释。
——这便是自己的父亲。
嬴城这瞬间真是觉得失望又可笑,他无话可说。
“城儿,”湛箫心中也并不好受,当初让嬴城娶蓟家三公子,已觉得对不起他。现在,又一次将他的终生大事作为了朝堂上利益的牺牲品,但是——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呢?“我知这对你不公平,可现在边境不稳,朝堂上也是暗涌不断,唯有将权力都——”
“我只想知道,”嬴城面无表情的打断道,“君父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出了这个决定。”
沉默片刻,湛箫低声却清晰的说道,“在你去北疆之前。”
虽猜想的差不多,但真正听到后,却还是脸色苍白,嬴城想挤出个笑容,无奈自己实在做不到。
“城儿……到爹这里来。”湛箫此刻也是备受煎熬,他无能为力,一边是嬴岚和嬴从煜,一边又是嬴城,他实在心力交瘁。
然而,嬴城看着他,却后退了一步,“儿臣不打扰您休息,先行……”
“你就这样记恨我么——”湛箫神情有些凄惶,他慢慢走到嬴城面前。
仿佛当对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喜欢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一般,湛箫抱住嬴城,轻轻摸了摸他的乌发,“城儿,别记恨爹……”
他被湛箫这样抱在怀里,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委屈,就像回到了另一个时空的童年时候,每每遇到挫折和苦难,大人们总会给予一个安慰的怀抱,尽管他已不再是孩子,却仍旧想要寻找片刻的温暖和安定。
“爹,”嬴城在他脖颈边问道,“您喜欢君父么?”
湛箫并未说话。
“君父喜欢您吗?”
“大约……他只是习惯了吧。”湛箫的声音中有着无限落寞和悲哀,“城儿,你要记住,生在帝王家,你便不再是你自己了——”
是啊……嬴城默然:从此我就成了嬴氏的一颗棋子。不止是我,所有嬴氏的子孙,全部纵横遍布在名为天下江山的这盘棋上,不死不休。
从宫中回到王府,嬴城觉得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他曾觉得自己没错,选择喜欢的人从而度过一辈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然而湛箫的话让他发现,只要一天活在深宫帝王家,那么将永远无法自由自在。他们是皇子,其中还有未来的君王,他们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他们是别人追寻的无价利益,同样的,他们也在尽可能的挖掘他人的利益。
身为皇族,永远不可能单纯的活着。
嬴岚是太子,而自己是太子唯一的同胞兄弟。每一位新皇登基之时,朝内都会有诡谲的暗涌在时刻等待爆发。嬴从煜则为赢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要自己的儿子万无一失的登上皇位。
当今朝堂,文有丞相,武有太尉,官职相当,分列文武百官之首。
嬴岚的正君为太尉之子,这便注定他将和丞相赵家失之交臂。
但嬴从煜怎会轻易放过赵家这个人人争而得之的珠玉?因此他唯有让嬴城拉拢赵家。
四皇子和太子皆为凤君所生,身份高贵,又很得国君宠爱,大梁百姓无人不知。所以赵家的器成为太子胞弟的正君,实在是好到不能再好。文武皆齐,根基更稳。
君父真是下的一盘好棋。在他为嬴岚处心积虑的时候,自己到底算什么?踏脚石么?还是一个附属品?
可悲的是,自己竟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太弱小了,根本不会被回应。
最重要的一点,嬴城完全无心帝位。他不过是想安稳度过每一日,何错之有?
心中不停闪现过常曦和湛箫的脸,嬴城忍不住自嘲而笑,笑容十分惨淡。
宁祥远远的就见嬴城往这边走来,他快步迎了上去,挣扎许久,终于还是说道,“王爷……刚宫里有人来过了……”
脚步微顿,嬴城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侧君……也已经知道了。”
嬴城不再发一语,脸色难看的往自己院中走去。
感觉到自家王爷有些不对劲,宁祥及时住了嘴,默默的跟在嬴城身边,担忧的目光时不时滑落在对方身上。
要去找常曦解释吗?
嬴城在心里挣扎,事实上,他现在没勇气去见那个人。
一次一次地让对方陷入这种麻烦之中,嬴城对自己失望至极。
此刻,他独自坐在房间里,夜深人静,也并不点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望着无际黑暗僵直着身体,不知在想着什么,似入定且即将枯朽。
轻轻的叩门声格外清晰,熟悉的声音在门外说道,“是我。”
知觉像是渐渐复苏,嬴城动了动身子,走至门前,手指却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中。就是无法跨过那一步,去将门拉开——
该摆出怎样一副表情来面对外边那个人?
一时间,门里门外的两人都在沉默。
蓟常曦坐在青石台阶上,环着曲起的双膝,背对那扇檀木门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他呼出的气息在夜色中成为渐渐弥漫的白,“可我很想见你。”
心脏像被绞紧,嬴城指尖都快要嵌进掌心。
“我今天得知那个消息后想了很久,”门外的人继续说道,“其实没关系了。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
“无关他人,因为我在意的,从来就只是你。”那人清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半晌,他说道,“王爷,外面好冷啊——”
一种软弱的情绪来的声势浩大,几乎将嬴城淹没。
痛苦和感激,愉悦和愧疚,像一场拉锯战在拼命撕扯他,妄图将他一分为二。
这所有的陌生的感觉全部来自于门外那个人,那个人撩动他的情绪,击溃他的城墙,以锐不可挡的破竹之势斩断了一路荆棘,占据了自己的生命。
于是,退无可退。
门被猛地拉开,嬴城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看着蓟常曦,对方也仰头和他相望,唇角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
走近那个人,嬴城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常曦——”他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只怕我是要……”彻底栽在你手上了——
未说完的话随着他的动作蓦地消失,嬴城突然弯身,将人打横抱起,朝房间走去,用脚狠狠将门踹上。
并没有被对方难得的暴躁所影响。浅笑一声,蓟常曦搂住对方脖子,“王爷……”他在嬴城耳边轻声说道,“现在,还有以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万物在他们身后都变得寂静,唯恐惊扰了两人。
半月后,大梁王都见证了一场难得一遇的婚典——这是四皇子嬴城迎娶当朝丞相之子的大喜日子。
红绸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馥雅花瓣纷沓而落,满城还未凋落的绿叶长枝上缀满了大红灯笼。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炮仗声喜庆无比。天子和凤君于殿前相送,涌动的看热闹的百姓络绎不绝,这副景象连当时太子娶亲都未曾有过。
大家不禁纷纷议论,这四皇子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果真不一般。
只有嬴城忍不住苦笑:既然身份不及太子,就要在阵势上把戏做足。君父还真是面面俱到,笼络人心。想必赵丞相会感激涕零吧——
入夜,待等到一天的折腾终于全部过去后,嬴城也累得不行了。
想起马上就要去赵亭筠的院子,他就心烦的够呛。
说实话,赵亭筠的性子,嬴城实在不喜欢。可以后又无法避免的要天天面对那么个人,还有比这更无奈的事么?
“王爷,”宁祥在一旁劝道,“时辰不早了,您该去正君那里过夜了。”
越催反而越不想去。嬴城本就心情郁闷,现在干脆一拂衣袖,转身就走,“说我今日饮酒太过,醉的不省人事,已经睡下了。”
“这……这怎么行啊!”这不是胡闹么!宁祥顿时苦着个脸,“今日可是您大婚啊!哪有大婚当夜就分房而睡的道理——”
“就按我说的去做,信不信由他。”也不再看宁祥,交代完后,嬴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另一边,揽曦阁——
当沐塘看见自家王爷一身大红喜服往这边走来时,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疑惑的想着:如果没记错……今日是王爷迎娶正君的日子吧?不该是在正君那边过夜么?
然而他只是在心里想想,依旧很恭敬的对人行了一礼,“王爷。”
示意不用多礼,嬴城问道,“侧君在做什么?”
“唔……在院子里歇着呢。”沐塘看了一眼院子的方向,又看向嬴城。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嬴城从沐塘身边走过,进了院子。
只留下仍在兀自奇怪的沐塘。
一片青葱竹林里,长长回廊穿梭其中。
嬴城行走于丛丛斑驳竹影,月光之下竹子细长挺拔,格外清冷。
很快,他便见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只见常曦正靠坐在长廊之上,他着一身月白锦袍,随意披在肩上的外衫轻柔曳地。右手轻搭在微微屈起的膝盖前,他脖颈后仰,抵着漆红栏柱,黑发顺着白衣蜿蜒而下,眸子轻阖。
月光之下,睫毛如鸦羽一般纤长绵密,投下淡色暗影。翠玉碧竹在他身边悠然而立,真如世外谪仙一般淡雅柔和。
嬴城走到他面前,那人一直闭着的眸子慢慢睁开,沉如深潭。
看清来人后,蓟常曦难掩惊讶,片刻才问道,“今日不是你大婚之喜么?”
“对啊。”语气随意的像在讨论着旁人的事情。
“那你……”稍稍坐直了身体,常曦蹙眉,“没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过一场不得不举行的仪式。”在对方身侧坐下,嬴城把人抱进自己怀里,“那是无所谓的,因为我真正娶过的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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