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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 by紫如妍-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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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因为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萧容突然这样说。
巧如困惑地皱起眉。
萧容叹了叹气,又问:“但是如果你仅仅是不想再受那些罪,我倒是可以帮你。”
“萧媵侍,小的不明白。”巧如隐隐地觉察出了萧容的异常,却也实在不明白这究竟预示着什么。
萧容顿了顿,怅惘地抬起眼来,“夏如璎放不下仇恨。你呢?如果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你会不会放弃报仇?”
巧如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冷笑道:“萧媵侍是想故技重施,把小的也赶走。如同对月眉那样?”
萧容看出巧如眼中的拒绝,缓了缓语气,说道:“也不是无缘无故把你赶走,我可以帮你寻一户人家将你嫁过去。你如今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不嫁人,难不成想要在这大帅府内熬成烧火婆子?只要你愿意,我和夏如璎都会帮着你考虑……”
“萧媵侍真是费心了。可是有谁肯娶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不待萧容说完,巧如就冷冷地打断了她。
“难道你身体里的毒,就真的无药可解吗?”萧容还是不肯放弃。
巧如凄然笑了笑。随即沉下脸来,“萧媵侍,现在不是担忧这个的时候。”
萧容无奈地敛了敛眸,沉默一阵,开口道:“罢了。说到底你和夏如璎是同一类人。”
对于这句话,巧如只是沉默,不置可否。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萧媵侍,天已经黑下来了,难道就没有任何应对的打算吗?”
萧容沉下脸。自怀里拿出一张纸,“打算自然是有。你拿着这份单子去交给贾大娘,我要你一直守着,直到贾大娘将这单子上所有的菜肴全都烹饪出来。记住,我要贾大娘亲手烹饪。”
巧如接过那张纸,怔住了。
上面列了十几份菜肴,其中如同水晶肘子,蜜丝山药,拔丝鲜桃,乌鸡红枣汤之类,皆需要一定的火候和时辰,真等到贾大娘做完这上面所有的菜肴,兴许都已经深更半夜了。
“萧媵侍,你这是……”巧如顿了顿,换以坚决的语调,“留下萧媵侍一人,小的实在不放心!”
巧如自然知道萧容绝非是想要故意刁难她和贾大娘,萧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将她支走。
若是换成以前,倒也无妨。可是今日大帅进宫参加宫廷大宴,连孟逍都一同跟了去。如果她也不在钟翠阁,那萧容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面对巧如的担忧,萧容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冷着脸说道:“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向夫人暴露你的武功?”
听到这儿,巧如才终于显出妥协的神色,皱了皱眉,最终拿着单子去了膳房。
直到巧如的身影淹没在孤寂的夜色中,萧容才敛起冷然神色,久久地望着那一团温腻的黑,眉心紧拧。
房间的门窗都大开着,萧容为自己泡了一壶参茶,静静地等候着。
风,有些不平静。
她终是等来了。
五发飞旋的三角钉向她逼过来,她立刻拔出早已藏在案几下方的鸳鸯剑。寒光一闪,映出一片骇人的冷色。
哐嘡几声,宝剑再次入鞘,而那些三角钉暗器也已经悉数被打落,无力地摊在地上。
午膳时巧如带回来的皮纸上写得清清楚楚,魏荷语再次暗派了杀手,时间就是今夜。
当时萧容只是冷笑,魏荷语还真是会挑日子,专挑穆卿和她都不在府内的日子。一来萧容没有了庇护,二来还能洗清她这个幕后凶手的嫌疑。
萧容总能看懂魏荷语的精明之处,却奈何始终难以学到她的万一。
生来爹娘没教过她这些,窦天情更是不会传授此类经验。她也只能在魏荷语一次次的算计中慢慢领悟。
那个刺客眼见着萧容有所防范,似乎急了,索性跳将出来,拔出剑向萧容这边刺过来。
杀气逼来,案几上的烛火猛地颤了一下。
萧容冷静地坐在原处,缓缓将杯中的参茶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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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逼来,烛火猛地颤了一下。
萧容冷静地坐在原处,缓缓将杯中的参茶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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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太子诞辰
北国皇宫灯火煌煌,满堂朝臣沉浸在丝竹靡靡声中。
玄棣头戴珠翠黑介帻的通天冠,高坐龙椅。今夜他似乎兴致很高,喝得脸色酡红。
玄棣身侧坐着一个十岁有余的少年,身着明黄色蟒缎朝服,面色沉沉,不露悲喜。他便是当朝太子玄臻。
玄臻的身侧,坐着一个身着华丽的胭脂红绣凤纹大袖纱罗衫的女人,她发髻上缀满了的珠簪,明晃晃地,稍稍一动,就跟着抖个不停。她便是当朝皇后连茹雪,也就是太子玄臻的母后。
琴妃坐在另一侧,离玄棣更远一些。她穿着端庄的紫棠色牡丹纹大袖衫,脸色深沉,似乎并不高兴。
其余的嫔妃挨着琴妃依次坐落,皆是端庄恭谦。众朝臣携着家眷一一坐落,穆卿坐在最靠前的位置。
这次,作为国相的公子胜并没有出席。因为他前去宁州处理重要事宜,未能及时赶回来。玄棣却也并不迁怒,反而夸赞公子胜劳苦功高。
众朝臣皆应和着玄棣,对公子胜一番夸赞。
魏荷语坐在穆卿身侧,脸上一直洋溢着合宜的笑容,不时与朝臣的家眷眼神交汇,对饮一杯。可穆卿却一直沉着脸,不停地往白玉杯里倒酒,一杯接一杯,闷闷地喝着。
正在这时,喝得微醺的玄棣突然站起身来,他长袖一挥,然后挨个儿地指向坐落着的朝臣,畅快地笑道:“今日太子诞辰,众爱卿可有为太子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
正在这时,兵部尚书立起身来,向着玄棣拜了一拜,笑道:“启禀皇上,微臣今日携犬子而来。就是为了送给太子殿下一份特别的礼物!”
玄棣更加来兴致了,兵部尚书还没有说是什么礼物,他就连声叫好。
兵部尚书所言的特别礼物。就是让他的长子耍一套拳法。
丝竹管弦顿时噤了声,宫宴安静下来。众人看着兵部尚书的长子落落大方地走到中央来。他也是个十余岁的少年,与太子玄臻年龄相仿。
他向着皇上和太子抱了抱拳,随即开始表演拳法。
玄棣看得兴致勃勃,脸上笑得更加开怀了。就连一直沉着脸不敢表现出悲喜之情的太子玄臻也跟着乐呵呵地咧开了嘴。看到精彩之处欲要为之鼓掌,却被一旁的母后瞪了一眼,玄臻只得再次敛住笑,正襟危坐。
琴妃的双眼一直剜着那耍拳的少年。似乎恨不得将他的手脚全都砍下来一般。
眼见着皇后的儿子已经稳坐了太子之位,琴妃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她的余光暗暗扫过玄臻,带着阴狠。
可是连玄棣都在叫好,众朝臣自然也不敢不给面子。纷纷夸赞这少年的拳法了得。
穆卿一边饮着酒一边淡淡地看着,脸上浮起一丝怅然却不失欣赏的笑。
因为那小少年卖力的样子,还真的像极了他当年。
耍拳完毕,兵部尚书连忙上前去,带着长子一同向玄棣和玄臻叩首。还不忘笑盈盈地说:“犬子与太子殿下素来交好,犬子自幼的志向,就是练好功夫,不求成为太子少保,只求能做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一同保护太子殿下。”
听到这儿,太子玄臻终于忍不住欣喜地咧开了嘴。
那耍拳的少年也偷偷抬起眼瞥了玄臻一眼,也跟着笑起来,纯真无邪的样子,好似一汪清水。
听闻兵部尚书自荐长子保护太子,皇后顿时乐了,对兵部尚书也客气了不少。可一旁的琴妃的脸色却更加阴煞了。
见兵部尚书如此得圣心,众朝臣也没歇着,纷纷使出七十二路绝活,让自己的爱子爱女前去表演以博得皇上赏识。男子吟诗,女子则弹琴作舞,整个宫廷宴会顿时更加热闹了。
穆卿依旧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的表演,只是时不时溢出一丝慵懒的笑。
终于,玄棣还是将目光落到了穆卿的身上,“穆大帅别光顾着看啊,是否也为太子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听到这儿,穆卿轻笑着放下白玉杯,起身答道:“皇上明知道末将膝下无子,这不是在为难末将吗?”
穆卿这话一出,玄棣和皇后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整个宫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琴妃得逞地暗笑起来,似乎等着看好戏。
魏荷语见势不妙,只得起身来尴尬地笑了笑,解围地说道:“妾身无德,未能替大帅诞下小世子。皇上皇后若要怪罪,就怪罪妾身好了。”
魏荷语说得极其委屈,连皇后都有些动容。皇后也听说了穆大帅宠爱妾室,冷落正妻的传闻,魏荷语难以怀上世子,倒也是挺可怜的。
皇后不由得想到自己,她身为一国之后,却并不是皇上最宠爱的那个女子。当初眼看着琴妃的儿子就快要被立为太子了,皇后可谓是对着菩萨求了又求,拜了又拜,才终于得了一子。
因此看着魏荷语这般委屈地说着,皇后也甚为动容。
可不待皇后说出宽慰魏荷语的话语来,便见到定北将军魏嵘突然起身来,愤慨地说道:“皇上皇后明鉴,末将听闻魏夫人本已怀上了小世子,却偏偏遭了奸人所害,因此才没能保住。至于这个奸人,穆大帅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魏嵘三言两句,便将所以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穆卿身上。可穆卿只是烦闷地轻叱一声,并不理会魏嵘的叫嚣。
在座的朝臣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这魏将军口中的奸人是谁。
魏嵘也不吊胃口,顿了顿,朗声说道:“害死魏夫人腹中胎儿的奸人,正是穆大帅上次带进宫来的那个小妾!”
众人听罢,一片哗然。就连皇后都露出愤慨神色来。
玄棣微醺地皱了皱眉,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穆卿带进宫来的那个小妾。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因着在玄棣的印象中,穆卿只带过一位白衣胜雪,性情直率的女子进宫来,他实在是无法将那位女子与这奸人二字联系起来。
正在这时,萧将军突然仰天笑起来,在议论声中起身道:“魏将军,今日是太子殿下的诞辰,可不是让魏将军前来审理家事的。况且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那已经不再是魏将军的家事了,魏将军只需照料好自己的定北将军府即可。”
萧将军这话一说,众人皆轻声嗤笑起来,因为定北将军府前不久就出了一场闹剧。
府内的小妾因争宠而大打出手,其中一个小妾凶悍乖张,一不小心便将上前劝架的魏将军给抓伤了。魏将军因为这件事小半个月都不敢前来早朝,到现在脸上的疤痕都还没消散。
魏荷语听闻萧将军在一旁拆后台,故作委屈的脸上显露出不易察觉的阴狠之色。
而穆卿却依旧只是轻笑,好似他反而是个局外人了。
见着这局势有些尴尬,皇后不得不打圆场,笑着道:“萧将军说得有理,今日是太子的诞辰,还是别提那些不吉利的事儿了。穆大帅虽然没有特别的礼物,可穆大帅为太子送来了好大一颗夜明珠,太子喜欢得不得了呢!”
皇后一面说着,一面示意性地瞥了瞥玄臻。
玄臻立刻开口道:“母后说得极是。穆大帅一直是儿臣的榜样,儿臣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穆大帅一样,驰骋战场,为父皇稳固江山!”
玄臻这话一出,玄棣立刻仰天大笑。众朝臣也纷纷起身而拜,恭谦地说着朝拜之语。
萧将军轻蔑地瞥了魏嵘一眼,合宜地坐下来。魏嵘尴尬地抬眼张望一番,也只好退回去。
一波平息,穆卿略显慵懒地再次坐下来,在丝竹之声中继续喝酒。玄棣的兴致越来越好,越喝越高兴。
可正在这时,吴夏弓着身子快步走到穆卿的身侧,低声道:“大帅,属下有要事禀报。”
穆卿却连头都不肯回,低声答道:“容后再报,本帅今日没心情。”
吴夏并没有离去,而是继续道:“大帅,是府里出事了。”
穆卿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沉下脸,回过头去示意吴夏接着说。
得到允许的吴夏再压了压嗓门,说道:“钟翠阁起了火,孟少将已经赶回去了。好像……是萧媵侍的房间。”
穆卿全身一悸,手中的白玉杯倏然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脆响。
这声脆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包括坐在龙椅上的玄棣。
不过宫宴的丝竹之声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依旧靡靡绕绕。
玄棣脸色沉了沉,却也并不多言,微微示意,便有侍奉的小太监上前去为穆卿重新添置了一只更加精美的白玉杯。
魏荷语虽坐在穆卿身侧,可宫宴的席位之间都有一定间距,她微微侧脸,见着吴夏在对穆卿耳语,听不到吴夏究竟说了什么,只见穆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估摸着时辰,如果不出意外,就已经得手了。魏荷语眸子流转回来,暗暗地笑了。
可正在这时,穆卿突然起身离席,大步跨到中央对着玄棣单膝跪下。
魏荷语见状也立起身来,欠了欠身子,小碎步走到穆卿身侧,一同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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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卿一边饮着酒一边淡淡地看着,脸上浮起一丝怅然却不失欣赏的笑。
因为那小少年卖力的样子,还真的像极了他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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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一具焦尸
见穆卿突然上前跪下,玄棣眉心微拧,扬了扬手,全场静下来。
玄棣收起不悦之色,轻轻一笑,正欲问穆卿是否还是决定为太子献上什么礼物。却不料穆卿对他拜了一拜,说道:“末将府中突生变故,特意前来请辞。”
玄棣一听,脸色再次沉下来,“变故?能有什么变故?难不成还有人敢造反?或者说,穆大帅府内的小妾也效仿魏将军府,开始大打出手了?”
玄棣温怒地说着,言语却不乏风趣。朝臣们一时间不知事态究竟如何,只好跟着一同强笑着。再次无辜被拉进去的魏嵘也只好应和着苦笑两声。
穆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一脸正色地说道:“皇上,大帅府内起了火,事发突然,末将必须立刻回府,请皇上准奏。”
听到这儿,在场的朝臣也笑不出来了。
玄棣绷住了脸,顿了顿,说道:“好端端地怎么会起火?再说这么冷的天儿,火能烧到哪儿去?今日是太子的诞辰,穆大帅贸然离席,实在不妥当。吩咐府里的侍卫将火灭了便是,若是人手不够,朕可以立刻调派人马前去。”
玄棣的声音沉沉地,已经显出不悦之色。众朝臣自然能嗅出这凝重气息,纷纷屏气凝神,不敢再谈笑。
整个宫宴顿时一片死寂。玄棣发了话,可穆卿却依然单膝跪着,欲要与之僵持。
玄棣有些恼怒地挥了挥手,对着一旁倒酒的太监低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为穆大帅添杯?”
玄棣的意思很明了,就算是整个大帅府都烧起来了,他也不允许穆卿离开筵席。
魏荷语跪在穆卿身侧,一语不发,神色自若,可穆卿却已经急得脸色发白。
添酒的小太监瑟瑟发抖地走到穆卿的席位。为他填了酒,又退到一旁。
穆卿紧咬住牙,非但没有起身来。反而放下了另一条腿,双膝跪着对玄棣说道:“皇上。此事事发突然,末将担忧兴许会是他国余孽伺机报复。为了北国安危,请求皇上允许末将立刻回府!”
魏荷语深埋着头,一向很会圆场的她此刻却一言不发,她暗自拽紧了拳头,她就不信穆卿真会为了萧容不惜违抗圣旨。
可穆卿端端跪着,态度十分强硬。这让玄棣都有些为难了。玄棣不知道穆卿此次如此较真。若再这样僵持下去,君臣皆是不好下台。
正恼怒着,萧将军离了席。
“皇上息怒。事发突然,穆大帅也是身不由已。试问在座各位。谁人不想继续欢享太子的诞辰之宴?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太子殿下来为穆大帅做一个抉择,如何啊?”萧将军笑吟吟地说着,望向太子玄臻。
可玄臻毕竟只是个十岁孩童,哪懂得这些?抉择权突然降临到他的头上。他顿时慌了,紧张地望向一旁的母后,欲要得到一丝暗示。可皇后也被玄棣和穆卿给整懵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太子那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琴妃嘲讽地暗笑起来。
挣扎了良久。玄臻逼不得已地开了口:“既然都已经着火了,那……那穆大帅就先行回府去吧。”
玄臻说完,怯生生地望了望母后,又瞥了瞥父皇,见他们脸色都没有变得十分羞怒,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穆卿听罢,叩首一拜:“多谢皇上、太子殿下恩准,末将告退。”言罢,迅速起身来,匆匆往外走去。
玄棣强行收起不悦之情,继续坐下来吃吃喝喝,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消散了不少。
萧将军对着玄棣拜了拜,随即回席去,可他的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不知为何。
魏荷语追着穆卿一路向宫门口跑去,可奈何穆卿走得实在是太急,她穿着繁重的衣饰,根本无法赶上。
追了一阵,穆卿的身影却越来越远。魏荷语羞恼地低哼一声,索性放慢了脚步。她以为这样穆卿就会留意到她,然后停下来。却不料突然间响起几声马嘶,她惊慌地抬起头来,远远地见到几匹马飞奔出了宫门。
魏荷语恼怒地跺跺脚,索性折回宫去,在偏殿等候父亲魏嵘。
穆卿驾着马一路往回赶,他勒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吴夏传来的话:好像是萧媵侍的房间。火烧得很旺,人还没救出来。
夜风吹得他的发向后翻飞着,前方是一团骇人的黑,他死死地盯着,却仿佛看到了熊熊的大火,还看到了一脸嗔怪的萧容。
她对着他说道:“我不过是看了看画像,心口就被捅了一刀。你若是敢负我,那就应该被捅上十刀!”
他想她的诅咒是应验了,因为如今他的心似乎就正被刀子狠狠剜着。他不得不一遍一遍地抽打着马儿,恨不得立刻冲回到她的身边去。
刚一踏进大帅府,就嗅到了那令他窒息的浓烟味。他翻身下马,直直地向钟翠阁冲去。
以前,他总觉得这大帅府实在太小,走到哪儿都是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转悠。可这时他才深知之前的想法都错了,他恨不得一跨进大门就能到达钟翠阁,可偏偏钟翠阁又是最为偏僻的阁院。
他脑海里仿佛又浮现出萧容的脸,只是这一回已经变得冰冷无情,她温顺地对着他笑着,却是那么勉强,那么敷衍。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其实那样简单,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有时候他宁可她能装得像一点,至少让他有理由自欺欺人。可是她虽然笑着,眼底却分明是抗拒和冷漠。他恨不得立刻拆穿她,却又害怕拆穿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终,就连这样虚假的笑脸,也都被大火吞没了……
他焦躁起来,再次加快了脚步。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他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灭了一大半。那残败的房间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房梁架子,他心底也似乎刮起了嗖嗖的凉风。
他不愿接受,四处地搜寻着萧容的身影。远处。巧如搀扶着一个身披大氅的女子缓缓走过来。他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去。险些喊出来,险些伸出手将她搂过来,告诉她他心里有多急,有多害怕。
可是随着她渐渐走进,火光映出了她的脸。她不是萧容,而是夏如璎。
他僵在原地,什么都不敢问。再次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到萧容,他不相信这么多人都没能将萧容救出来,他不相信。
可是夏如璎还是上前来告诉了他,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大帅。萧媵侍在里面,孟少将已经进去了。”
她说着,指向那快要坍塌的房梁架子。
穆卿直直地看着夏如璎,他不愿听,也不愿信。
直到吴夏走上前来。低声问:“大帅,孟少将在等您的指示,需不需要把萧媵侍抬出来?”
穆卿全身一僵,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了倒。良久,喉间发出沉闷的声音:“谁也不准碰她!”
他踉跄着闯进去,看到孟逍蹲在地上,旁边还立着几个侍卫。见到他来了,侍卫们纷纷让开,他这才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焦尸。
他仿佛觉得耳中开始隆隆作响,他大口地喘着气,吸入的却全是烟尘。
他依然不愿相信,甚至开始苦笑起来,随即指着那具焦尸厉声问:“孟逍,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容儿呢?本帅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她吗?”
孟逍蹲在地上,双眼望着眼前这具焦尸,落寞无神,“大帅,末将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穆卿脚步不稳地向前扑去,奋力将四周的侍卫推开,这才看清这具焦尸。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心口还插着一把长剑。
“萧媵侍躺在地上,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说明早已经断了气。因此末将的猜测,是府里来了刺客,将萧媵侍杀死以后,才放的火。”孟逍缓缓地说,一字一句,万分沉重。
穆卿听着听着,摇摇头,猛地伸出手推开孟逍,怒斥道:“你凭什么!凭什么说这具焦尸就是她?”
孟逍无力地推倒在地,他目光斜下去,看着焦尸的右手。
右手上,戴着一串金链子。
穆卿循着孟逍的目光望过去。他认得那串金链子,萧容似乎从嫁进府里就一直戴着。
她就是这么倔,他送给她许多金贵的首饰,除了那支发簪,她都不常戴,却总是舍不下这条金链子。尽管那只是一串细细的金链子。
想到发簪,穆卿再次来回地搜索,可是下一刻又打消了念头,发簪是珠翠的,而且戴在发髻上,大火一烧,什么头发,珠翠……全都没了。
他再次望向这被烧焦的尸体,这黑乎乎的尸体仿佛在无声地谴责他。追问他为何没能及时赶回来,为何留她陷入危机,为何要伤她,负她……
穆卿突然觉得心里好闷,强行捂住心口,伸出另一只手拔掉那把剑,俯下身去轻轻将她搂起来。
侍卫们见穆卿似乎不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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