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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 by紫如妍-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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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璎之前一直没有接近王妾媵并得到她的信任的机会。直到那日她劝萧容原谅王妾媵,然后亲自前去将王妾媵扶回了玉脂阁,王妾媵才对夏如璎放松了警惕。
夏如璎假借着王妾媵尚在禁足,不方便取药为由,向王妾媵送去了疗伤用的药膏。
用到第五日,王妾媵就暴毙了。
夏如璎说那本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连她也没想到,王妾媵居然发病发得这么快。
萧容默默地听罢,不言语。
王妾媵的尸首刚被抬出大帅府,钟翠阁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梦帘一脸乖巧地跪在萧容面前,甜甜地说着会对她忠心耿耿之类的话语。
萧容仿佛听到内心深处发出的嘲笑之声。
当时夏如璎和巧如也在一旁,都只是冷冷地看着梦帘,不说话。
梦帘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讨好的词儿说得比什么都顺溜,连萧容都有好几次禁不住笑了起来。
最后,萧容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对她说:“做我的丫鬟,可不是嘴皮子功夫好,就行的。”
“小的什么都会做!砍柴,烧火,捶背,揉脚……”梦帘扳着指头数着,脸上嘻嘻地笑着,是那么讨人喜欢。
萧容甚至恍然觉得梦帘的心思并不坏,因为她笑得实在是太甜了。可又一想,她的主子才刚刚暴毙,她就能笑的这么甜,这样的笑脸该有多么危险?
因此萧容打断了她,“砍柴烧火可以交给膳房的婆子们,不需要一个丫鬟来做。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给我捶背揉脚,至于其他事情,巧如就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多养一个丫鬟。”
听到这儿,梦帘懵住了。
萧容柔柔一笑,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当初夏如璎被陈妾媵打了一巴掌之后梦帘的笑声。那笑声,萧容怎么也忘不了。
以至于萧容忍不住开口道:“这样吧,你若是能挨得过我三巴掌,我就收你这个小丫鬟。”
梦帘那灿烂乖巧的笑脸顿时僵住了,她左瞄瞄,右瞟瞟,见夏如璎和巧如都不吭声,便有些胆怯了,缩了缩脖子,试探性地问道:“挨……挨巴掌?”
“对啊!”萧容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然后故作一本正经,“我呢,脾气不太好。要是有什么不顺心了。就喜欢找人发泄,你要是连几个巴掌都挨不了,凭什么做我的丫鬟?”
梦帘惊惧地望着萧容。还是不敢相信,她满脸堆笑。放甜了声音,继续道:“萧媵侍您又温柔又善良,怎么会打人呢?”
她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之前的吕妾媵就是喜欢虐待下人,因此才落得那个下场的!还有那个王妾媵,平日里欺人太甚。所以才会不得善终的!萧媵侍您温柔大方,又是菩萨心肠,一定不会随意责打下人的,萧媵侍您一定是逗小的开心的。对不对?”
“亏你还记得以前的主子!”萧容突然一声厉喝,吓得梦帘全身一颤。
“眼看着吕妾媵要倒了,立刻就转过身投靠了王妾媵,如今王妾媵尸骨未寒,你又转过身想到我的身边来……”萧容故作惊讶地皱起眉。“莫非……你就是那天煞孤星,你跟了谁,谁就倒霉?”
梦帘下意识地连忙摇头,摇了两下,又顿住了。因为好像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我可不怕什么天煞孤星,你就算克得死天下人,也休想克到我!”萧容傲然地笑着,又突然沉下脸,继续说道,“当然,你须得先受住我这三巴掌。”
梦帘有些害怕地看着萧容阴沉着的脸。想着如今王妾媵已经死了,府里除了夫人,最得势的便就是萧容。想到这儿,她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萧容满意一笑,暗自握紧了拳头。
看着梦帘仰着脸,紧闭双眼,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模样。萧容甚至有些疑惑了,这个心肠歹毒的小丫鬟究竟会存了什么心思,偏偏要到她身边来呢?之前吕妾媵受宠,她跟着吕妾媵,吕妾媵一死,她又跟了后台稳固的王妾媵,似乎她所选中的主子都挺不一般。
萧容暗自苦笑,不明白一向眼光独到的梦帘为何偏偏要选她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媵侍。
不过萧容明白的是,梦帘这样见风使舵的丫鬟是坚决不能留的。若她只有这么一个令人讨厌的品性,萧容大不了就是拒之门外。可她偏偏不止。
想到之前梦帘跟在吕妾媵和王妾媵身边,仗势欺人的种种恶行,萧容暗自横了心。运足了内力在右手掌,咬紧牙痛快淋漓地扇了下去。
这是萧容第一次这样狠心地扇人耳光,她以为她的心已经够狠,绝对能一掌致命,可最终,她还是留了情。
梦帘根本没有吃住萧容的三巴掌,因为才一巴掌下去,她就晕死过去了。很快,就有侍卫前来将梦帘抬走。萧容听说她第二天就醒了过来,可是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人也变得痴痴傻傻。
“她不过是个丫鬟,虽然可恶了一点,你也不至于向她出气。”听闻梦帘失聪呆傻,夏如璎终是有些不忍。
萧容却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冷声道:“她何止是可恶了一点?简直是可恶透了!诬陷我打碎花瓶,害得我们俩落水,之前夏姐姐你挨了陈妾媵一巴掌,她还在一旁幸灾乐祸……这个小丫头的罪,我数都数不完。本打算一巴掌劈死她,可想着她年纪轻轻,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所以才留了情,没要她的小命。”
夏如璎沉了沉眸,“你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如今她被打聋了,又痴痴傻傻,自然也就无法留在大帅府做丫鬟。府里自会给她些银子,打发回老家去,也省得继续留在府里为非作歹。”
萧容放下茶盏,看向夏如璎,迟疑了好一阵,还是开了口:“夏姐姐,如今该了结的事已经了结了,你还准备继续留在这大帅府?”
夏如璎并不回答,反而看着萧容。
萧容愣了愣,不明白夏如璎这一眼的含义。良久良久,夏如璎才怅然轻笑,“这钟翠阁已经被烧了两次了,难道还要再放一把火吗?”
萧容愣住。

、第267章 脱离沼泽

夏如璎垂下眸轻轻摇头,“还是那句话,你都不走了,你能放心让我一人走?”
萧容眸色黯然,她的那颗心已经支离破碎,即便是逃出去了,也未必能被治愈。可夏如璎却不同,仇恨已经让夏如璎一度陷入困顿和痛苦之中,如今一切了结,这些牵绊也该被切断。
可夏如璎却似乎比她更加心死,已经放弃了。
萧容凝视着夏如璎,她的发髻端庄地梳起来,薄粉略施,清丽的样子就如同初见时一般。可是萧容知道,这不变的容颜下,已经暗藏了太多太多。
夏如璎苦心孤诣地报仇,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萧容却觉得落败的不止是对手,也是夏如璎自己。
依稀记得曾经夏如璎在提及董樊胜的时候是那么激动,那么向往。可如今,只余下无奈和颓然。
以后夏如璎的漫漫岁月,可想而知:苦守在钟翠阁内,直到容颜谢去,没有念想,也无所谓希冀。
萧容突然怕起来,她不愿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夏如璎像守活寡一样无望地度过漫长余生。
想到这儿,萧容满心沉重。
这样的沉重一直萦绕心头,就像是陷入了泥泞沼泽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下陷,却又无可奈何,拼了命挣扎几下,才发现越挣扎,越沦陷。
直到巧如带来一个消息,萧容才终于觉得脱离沼泽的机会来了。
琴妃欲要传她入宫去。
夏如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凝住了,她并不同意萧容应琴妃的邀请而入宫,说害怕出事。
萧容却不以为然。的确,是她和夏如璎合力害死了王妾媵,可这件事连大帅府内没有任何风声,琴妃身在宫中。更加难以得知真相。
更何况,上次芙蓉糕的事已经让琴妃自顾不暇。面对王妾媵在大帅府内的遭遇,琴妃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否则也不会特意写一封密函来向她致谢。
虽然萧容对这次进宫的安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很愿意赌一把。琴妃如果已经有了证据。查出了真凶是她和夏如璎,以琴妃的身份地位,大可以直接将罪证呈给玄棣。由玄棣出面,她和夏如璎绝对是插翅难逃。
可琴妃却没有那么做,这至少说明了一点,琴妃还并不知道王妾媵的真正死因,即便有所疑虑。也依旧没有证据。
因此萧容认为琴妃请她入宫并不是设了一个鸿门宴给她,相反,正是想要从她这儿打探出王妾媵的死因。
夏如璎听了萧容这一番推论,虽然依旧担心。却也不再阻拦。
可是当萧容一切准备就绪,欲要出门的时候,巧如才惊觉一般地提醒她,“想要进宫去,还得先得到大帅的准许。可是大帅昨日就离府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萧容一听,顿时犯了难。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决定瞒着穆卿偷偷进宫。
擅自离府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紧张。
匆匆忙忙地到膳房去借了一套贾大娘的衣裳,再戴上婆子们的灰格子头巾,挎着一个篮框子,就连巧如都满意地点点头,说的确很难认出来。
于是萧容就扮成厨娘的模样,混出了大帅府。
为了以防万一,她并没有从正门出去,其实她只是一个婆子,也的确无需走正门。偏门的那些守卫只以为是出府去置办食材的婆子,并没有起疑心。
可萧容却并没有认为自己就高枕无忧,因为她必须要赶在穆卿回府之前,确切地说,是发现她不在府中之前,挎着一篮子食材再走回来。
走出了府,萧容就加快了脚步,钻进小巷口中迅速地换下衣裳,然后进宫去见琴妃。
刚走到宫门口,便有个小宫女上前来对她行礼。
“想必您就是大帅府的姬妾萧媵侍吧?”她说着,再打开袖中的画像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婢子是琴妃娘娘宫里的丫鬟,特意前来迎接,请随婢子前来。”
萧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着她往里面走去。
皇宫里虽然贵气繁华,可走了老半天,都只见着和眼前这个丫鬟同样打扮的宫女,运气好点儿,还能看到一排面色呆滞的太监。
萧容跟在后面饶了好长一段路,经过了杏花园,又经过了长回廊,终于在翻园越林之后,来到了一个八角亭处。
八角亭的周围摆满了赵粉色的牡丹,而坐在亭中喝茶的女子,就是琴妃。
那个丫鬟走到亭口,就停了下来,对着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埋着头退下了。
萧容抬眼望了望,琴妃也正巧放下茶盏转过脸来,萧容见状连忙行礼,温声道:“奴婢萧氏见过琴妃娘娘,琴妃娘娘吉祥。”
琴妃目光悠然地瞥了瞥四周,亭子周围的一排侍卫和宫女立刻悉数退到了百步开外。
萧容暗自瞥了瞥,知道他们依旧密切关注着这个亭子的情形,如若琴妃有一丝危险,他们就会立刻围上来。
不过琴妃能如此,对萧容已经算得上颇为信任了,这一点,萧容自然也懂。
琴妃今日穿着素白色的衫袖,发髻上的连珠翠都没有,只有一个月白色的发钗。
萧容知道,琴妃丧妹,本应服丧,可奈何王妾媵是自残而死,而且死前还是个被禁足的姬妾,怎么看都没颜面。
琴妃身在深宫之中,自然明白个中规矩,不敢明目张胆地为王妾媵服丧,但是她穿得如此素白,也算得是尽了心意。
一开始,琴妃只是邀萧容喝茶,强颜欢笑地说着感谢的话语。可三杯两盏之后,琴妃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萧容知道她是要进入正题了,果不其然,她压低嗓门问萧容:“本宫感激你曾经搭救小妹。因此才这么信任你。你实话告诉本宫,小妹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
看着琴妃的眼中猛然迸射出的狠意,萧容微微一怔。这个八角亭本是四面通风的。可即便如此,萧容也觉得有些憋闷。
短暂的停顿后。萧容再次起身来,低下头恭敬地向琴妃跪下,平静而笃定地说道:“回琴妃娘娘,奴婢未敢对王妾媵的死做出胡乱猜想。”
听到这儿,琴妃不悦地轻哼一声,眼色也凌寒起来:“你在大帅府的时候自然是不敢胡乱说,但是如今到了本宫这儿。你就无需畏惧,把你心中认为可疑的人全都报上来,本宫一个一个地去查,势必要还小妹一个公道!”
公道?萧容暗自冷笑。
王妾媵害死颖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公道呢?其实,所谓的公道,不过是借此杀人报复的一个托辞。
“奴婢不敢做胡乱的猜想,有了足够的把握,才敢进宫来面见琴妃娘娘。”
琴妃一听。脸色骤变。
“整个大帅府中,也只有她才有那样的手段和本事,可以害死王妾媵于无形。”萧容一字一顿地说着,然后停住了。她在向琴妃暗示。
真凶是魏荷语这句话萧容当然不敢直说,她故意吊着琴妃。等她来猜。
萧容从不认为魏荷语就只是将军嫡女这么简单。如果魏荷语的另一个后台就是琴妃,那琴妃就绝对不会猜魏荷语。
若真是那样,萧容的处境就危险了,首先,她也绝不敢再说是魏荷语,因为这样一来,琴妃就会立刻明白是她在趁机挑拨离间。其次,琴妃和魏荷语是一伙,那她此番进宫,必然是有来无回。
萧容的脸上虽毫无异样,手却在慢慢收紧。她知道这一步棋实在太险,可她赌了这一把,因为她不信魏荷语是琴妃的人。
之前,她也觉得琴妃是最大的可能。可是后来的事,让萧容开始怀疑这个猜测。
当初宣布出王妾媵是自残而死这个消息的人正是魏荷语。按理来说琴妃应该直接找魏荷语,而不是召她进宫。再则,如果魏荷语是琴妃的人,那她绝不会任由着王妾媵惨死而坐视不理,更不会息事宁人地说王妾媵是自残而死。
凭着这些推断,萧容暗自以为琴妃和魏荷语其实并无太多瓜葛,她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等待着琴妃说出她心中所想的答案。
一阵清风吹过,萧容觉得全身都开始发凉。少顷的寂静之后,头顶上传来琴妃低沉的声音:“莫非,是魏夫人?”
萧容紧握着的双手终于渐渐松开,在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赌赢了。
可她依旧不敢立刻就承认,而是继续等着琴妃的反应。她不得不考虑到琴妃故意设套诓骗她的可能性。
琴妃说出魏夫人三个字以后,神色先是一怔,随即便露出阴狠之色,沉声斥道:“好你个大帅夫人,将军嫡女,居然敢和本宫作对了!”
直到这一句,萧容才确信,她终于安全了。
其实萧容也并没有将自己逼入死角,因为她还有另一种说法。
如若琴妃不猜魏荷语,或者是索性不猜,那她就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梦帘身上,一来,梦帘是王妾媵身边的丫鬟,照顾王妾媵的日常起居,自然也算是大帅府内最好下手的一个。二来,梦帘有过前科,她之前的主子吕妾媵就是被她害死的。如果真说是梦帘,琴妃没理由不信。
可是话说回来,琴妃也不是吃素的,岂会凭她一面之词就认定魏荷语是凶手?萧容知道琴妃一定还会派人暗中调查,可这一点,萧容并不担忧。
魏荷语恶事做尽,琴妃若真是查及,只会更加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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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沉重一直萦绕心头,就像是陷入了泥泞沼泽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下陷,却又无可奈何,拼了命挣扎几下,才发现越挣扎,越沦陷。
直到巧如带来一个消息,萧容才终于觉得脱离沼泽的机会来了。
琴妃欲要传她入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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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礼部尚书

给了琴妃想要的答案,萧容就没再多留。依旧是之前的丫鬟送她出宫去,可是还未送至宫门口,那宫女就对她欠了欠身子,说道:“琴妃娘娘为萧媵侍准备了锦轿,萧媵侍稍候片刻,婢子这就去请轿夫们过来。”
萧容并不推辞,浅笑着点了点头。
宫女走开以后,萧容的心就悬了起来,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思量着琴妃是否依然还是对她起了疑心。虽然萧容也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那一点值得琴妃怀疑,但是多一分防范,毕竟是好的。
正想着,一阵笑声传来。萧容心中一惊,心想着这深宫大院之中,谁人还敢如此放肆谈笑?再细细一听,来的好像还不止两个人。
萧容快速退到身旁的树荫中,将头微微埋下。
她本就是背着穆卿入宫来的,除了琴妃,她可不愿被其他人碰上。毕竟她也曾随着穆卿一同参加过宫廷大宴,虽然这宫中的人也未必能认得出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萧容并没有过分担忧,心想着低埋着头不去看他们便是了。
可是随着那脚步声却渐渐地近了,他们的谈笑声突然停止,萧容暗自皱了皱眉,微微挪着步子背过身去。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令她心惊胆寒的声音。
“容儿?”
萧容心中一凉,全身都猛地一怔。可萧容知道他绝不是穆卿,因为这个声音中不仅仅带着惊异,还带着几分轻佻。
来的人是公子胜。
萧容没有转过身来。可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她这次是逃不过了。
萧容立在原地不动,他就索性绕到了萧容的面前,依旧是月白色的长褂子配着一把玉骨扇。萧容面不改色地瞥了他一眼,他笑得很得意。
再瞥了瞥他身后,立着三个官员。其中两个面带阴笑,身上的官服是代表着八品官员的黄鹂图纹。而另一个微微仰着头,似乎见了谁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的官服是三品的孔雀图纹。
萧容快速地低下头向他们行礼,声音却不卑不亢:“奴婢萧氏见过国相,见过三位大人。”
那三位官员并没有出声,倒是公子胜刷地一下打开玉骨扇来,微掩着面抽笑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穆大帅又将容儿带进了宫来。”
萧容暗自紧握住双手。顺着公子胜的话语问道:“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国相不也带了三位大人进宫来吗?”
听到这一句,那三位官员都愣住了。
萧容之于穆卿只是个奴妾,在他人眼里。就是依附着穆卿,仰仗着穆卿的弱女子。而她这样一比较,似乎就暗示着这三位官员也是依附着公子胜,仰仗着公子胜的小人物。
那个三品的官员似乎显得有些羞恼,他歪了歪嘴。不悦地将脸侧开。其余两个惊了一下之后,依旧腆着脸笑着,满是谄媚。
公子胜摇着扇子,快速瞥了一眼那面色不悦的人,他就是礼部尚书周潭。
公子胜一直欲要将周潭拉拢到自己身边。可奈何这周潭是个软硬不吃的老顽固,公子胜送去了许多奇珍异宝,可这老家伙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费了许多力气,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周潭喜欢听戏,因此今日约了三两个官员一同准备回相府去陪着周潭乐一乐,以便进一步劝说周潭站到他这一边来。
可如今被萧容这么一讲,那件事儿就更悬乎了。
公子胜的脸色沉了一下,随即又轻轻一笑,对着周潭打趣地说道:“周大人,这位便是穆大帅府上的宠妾。”
周潭本来板着脸,但一听说那是穆大帅的宠妾,还是勉强地回过了脸来,瞧了萧容一眼,居然客气地对她行了个礼。
萧容虽有些惊疑,但也立刻向他回礼。
看着周潭对萧容都这么恭敬,公子胜显出微微不悦。可他却依旧不露痕迹,始终在笑着。
“能在这里见到容儿,实属不易。可惜今日本相有事务在身,不能陪着容儿了。”他说着,转向周潭,“周大人,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随本相一同去听戏吧,本相可请来了周大人最喜欢的梨园戏子。”
公子胜说着,脸上笑得比春花儿都灿烂,让萧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是到了这时,萧容才明白她刚才貌似说反了,不是这位周大人依附于公子胜,反而是公子胜在讨好这位周大人。
可是这位周大人却并不领情,他翻了个白眼,对着公子胜拜了一拜,冷声说道:“国相大人的美意,下官心领了。只是下官还有事务缠身。这戏,还是让这两位大人陪着国相大人一同欣赏吧,下官告辞。”
他说完,转身便走,公子胜伸了伸手,想留,又拉不下脸。
直到周潭都走远了,公子胜还焦灼在原地。羞怒地回瞪了萧容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拂袖而去。
萧容莫名其妙地轻耸肩,看着公子胜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她顿时心情大好。
萧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周潭是礼部尚书,和穆卿有点交情,是公子胜千方百计也想要拉拢的对象。也难怪,周潭对着她都那么恭敬有礼,却对贵为国相的公子胜横眉冷眼。
看来这场文争武斗一刻也没有停息,若是换在以前,萧容一定毫不犹豫地帮着穆卿对付公子胜,可如今,她顶多隔岸观火,只求这场大火别烧到自己身上来便是。
任由他们如何斗,都与她无关系了。她想对付的人,是魏荷语。
公子胜走后没多久,锦轿就抬过来了。萧容浅笑着坐进去,双眼迅速地打量着锦轿四壁,确认了没有机关,才放了心。
萧容暗自估摸着时辰,在离大帅府还剩一条街的时候,她准时地掀开轿帘喊了停轿。下轿来。快速塞了一锭银子在为首的轿夫手里。
“我已安然回府,替我再谢过琴妃娘娘。”她这样交待。
那轿夫自然能明白萧容的意思,暗自将那锭银子收入袖中。随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连忙点头。
看着锦轿走远。萧容才窜进一个小巷中,再出来,已经是个挎着竹篮的婆子。
快速地扫荡一番,萧容就埋着头匆匆往回赶。估量着这时辰,似乎已经有些晚了,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府去。
幸好。门口的守卫并没有过问。
不过想来也是,他们过问这些做什么呢?
正在萧容大舒一口气准备快速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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