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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 by紫如妍-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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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的确以为夏淳是死心了。
后来大都督病逝,再后来,他也成了呼风唤雨的定北将军。他渐渐不再受着大都督女儿的牵制,开始暗中派人打听她们母女的消息。可那个村子都已经被战火席卷,村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
他四下打探她们的消息,一遇到姓萧的妙龄女子就警惕三分,却一直都没有下落。直到那次穆卿将萧容带进了宫,他们才终于再次相见。
萧容听到这儿,已经泪水湿面。
她终于明白了萧启那一耳光和那句替你娘打你的意思。因为无论如何,夏国也是娘亲的故国。
在萧启看来,纵使夏沣活该千刀万剐。那也是他的仇。夏沣该杀,但是夏国却不该灭。无论如何,夏淳身上留着夏国皇室的血,就连萧容身上也有一半儿是夏国皇室的血脉。
所以他骂萧容是逆女,所以他要替夏淳打她。
萧容默默地回想着。终于明白了娘亲之前说的让她回娘家去,可以享一世荣华富贵的意思。
萧容一直知道娘亲同她的娘家不和,却不料背后竟是这样的原因。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见了夏崇就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因为夏崇的眼睛长得很像娘亲,他们本是亲人。
也明白了萧启为何也一同前往攻打夏国,还亲手杀死了夏沣。
更加明白了他为何要用娘亲的珊瑚凤簪在牢中自尽,还留下那样的血书。
纵成千夫指,未悔平生意。
萧容想着,他犯下这么多的错,伤害娘亲那么深,依然还未悔平生意吗?
可是萧容知道,他其实是抱着悔恨而死去的。临死前他问了娘亲过得可好,可她却那样回答了,说娘亲改嫁,还过得很幸福。
他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该有多痛呢?痛得不肯再活下去,痛得用锐利的发簪深深地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这一生有多么可笑?一直挣扎在爱恨边缘,最终将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都一同送向了毁灭。
可是他却直言自己未悔,难道他的不悔,是指他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了他的女儿?
萧容哭得伤心,以至于站立不稳,喃喃地问:“难道说,是我害死了我爹?”
公子胜上前来,故作关切地扶住萧容,沉声道:“容儿你错了,真正害死你爹的,是穆卿!”
萧容恍然止住泪。
公子胜眼底尽是凶光,继续说:“本相不是说了吗?穆卿他早就设计好了,攻打夏国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他想活,就必须要事先找一个替罪羔羊。你在他手里,因此他就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萧将军。”
萧容猛地推开公子胜,哭着摇头,“那如你所言,魏荷语是他的夫人,他为何不与魏将军合谋攻打夏国呢?”
公子胜笑了笑,轻巧地反驳道:“连你也知道那是他的夫人,夫人和小妾……这毕竟是不同的。”
萧容的脸一寸一寸地失去血色,最后却还是摇头:“不,我不相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第325章 回不去了

萧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转身快速跑出了相府。
她不愿相信,她要回去问穆卿,她要听他亲口说。
萧容脚步匆匆地赶回来,还没走到府门口,就见到周阳迎了上来。
“萧媵侍,你……”他脸上显出微惊之色,但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退开一步,继续道,“大帅在书房。”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现在恐怕正在气头上。”
周阳只差没说,你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大帅能不在气头上吗?
萧容没理会周阳话中深意,径直朝里走去。
周阳眉头皱了皱,小声嘀咕:“看来还不止是大帅在气头上……”
书房里,穆卿面色阴沉地听着吴夏陈述着在暗道中发现的火折子,正在这时,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
穆卿头也没抬,对着惊愕的吴夏挥挥手,低声道:“你先退下。”
萧容冷眼看着吴夏默默退下去,然后跨步进来,镗地一声关上门。
穆卿这才微微抬起眼皮瞥向萧容,神色冷静得令人发寒。
可萧容却丝毫不惧,凛然上前指着他,“穆卿,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大将军是我父亲的?”
穆卿并不指责她的无礼和莽撞,而是冷静地看着她,答道:“从你告诉本帅的时候。”
萧容上前一步,继续问:“那连同魏将军一起上奏揭发我爹,害得他蒙冤入狱的人,是不是你?”
穆卿依旧冷静,点头:“本帅的确将此事嫁祸在了萧将军身上,这是一开始就有的计划。”
萧容的手无力地瘫软下来,她以为穆卿还会为他的罪行做辩解,她甚至希望听到一个理由,哪怕只是狡辩。可穆卿却就这样承认了,还那么冷静地承认了。
“计划?对啊。你的复仇计划,这么多年来。你心心念念的便是复仇。因此你早就算计好了,拿到兵符,灭掉夏国,再嫁祸给我爹……”
萧容微呛地说着,眼神忽而变得尖利,“你报了仇,却害了别人!”
“容儿。”穆卿终于开始紧张起来,他沉了沉眸,带着歉意地看着萧容。
他开始尝试着解释:“萧将军所带的兵马常在夏国边境与夏国的流兵交手,我一早就将目光投向了萧将军。即使没有拿到他的兵符。照样有信心能嫁祸给他。后来知道他是你父亲之后。我也曾犹豫……”
“可最终你还是没有放弃,不是吗?”萧容立刻打断他。
穆卿立起身,向萧容这边走来,可萧容却充满戒备地瞪着他。与他保持着距离。
穆卿只得停下来,反问道:“可你不也一样想他死吗?你不是说你恨他吗?你不是说天下的负心人都该死吗?”
萧容苦笑一声,随即面色凌寒地抽出鸳鸯剑,指着他,“没错,全天下的负心人都该死。照这么说,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该死?”
穆卿凝视着她手中的鸳鸯剑,又抬起头,看清她眼底的冰寒的杀意。
她这回随身配着的不是那把雁翎刀。而是这鸳鸯剑。她一进来穆卿就发觉了,本还暗自高兴,却不料,她带上这把剑,是想对准他。
萧容眼中噙着滚烫的泪。剑身的寒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出一道森白。
“你说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夏沣害死你娘,所以你处心积虑灭了他的夏国。那我呢,你利用我,陷害我爹,将他逼入绝路,我是不是也该一剑刺死你!”萧容厉声问着,握着鸳鸯剑的手却在暗暗发抖。
穆卿平静地看着萧容,眼里没有恨意,也没有惧怕,他只是凝望着她,轻声说:“容儿,你不会的。”
他说着,仿佛在说着温软的情话,那般温柔,温柔得似乎带上了噬心的毒。
萧容苦笑着再次放下发抖的手。穆卿说得对,她不会的,就好像当初认定是穆卿害死了弟兄们,她依旧是下不了手杀他。
她垂下眼,恨自己这般无能。
“穆卿,你不是要报仇吗?你不是说要斩草除根吗?那你是不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夏国皇族的人?”萧容突然抬起头,倒持手中的鸳鸯剑,将剑柄递向了穆卿。
“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因为我就是夏国长公主的女儿,我也是夏国的人!”她说这一句,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穆卿看着她的脸,愣了好一阵,然后嘲讽地抽笑起来。
“你爹是大将军,你娘又是夏国公主……”他念叨着,好似说着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以至于他几乎笑出了眼泪。
笑到尽头,比哭还难看。
“容儿,别闹了。我说过,我这一生只有两件事,如今已经完成了一件,剩下的,就是你了。我还需要一丁点时间就可以打理好这一切。我带你离开灵栾城,甚至可以离开北国!我们去做平凡人,做平凡而快乐的生活,只有我们俩的生活。”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萧容,劝慰着,甚至是乞求着。
萧容听着听着,眼眶不由得润湿了。这句话,她等了那么久,等得几乎心力交瘁。如今穆卿终于说了出来,将这句她做梦都想听到的话语说了出来。
可为什么,此刻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穆卿本来还一脸喜色,只见萧容无力地动了动唇,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他的脸僵住。
她说:“我们都回不去了。”
萧容后退两步,横起手中的鸳鸯剑,手一扬,剑径直飞走,深深插在黑木窗棂上。
穆卿的目光随着剑身而顺过去,再不敢移开。他就那样无神地看着那柄孤独摇晃的鸳鸯剑,仿佛那就是他自己,被萧容这样无情地扔下,再无留恋。
良久良久,他回过眼来,书房中已经只剩下他一人。
这种孤独和恐惧,仿佛回到了当年,他搂着娘亲的墓碑偷偷哭着,然后八王爷打开门,告诉他穆轩王自尽于府中。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孑然一身,那种孤独感就好似无尽的黑夜,温软地侵袭上来,他陷入其中,无力挣脱……
深夜的腾龙殿静得出奇。
玄棣一声不响地批阅奏折,脸上的表情凝重而严肃。扔开一本,又扔开一本,他停顿了一下,暗自瞥了一眼身后的萧容。
“爱卿为何深夜还留在腾龙殿中?”
萧容站得好似一座雕塑,听到这句话。眼眸才微微动了动。
“夏国刚灭。近日局势动荡。卑职担忧皇上安危,因此不敢擅离职守。”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离开大帅府已经数日,这些天她一直神情恍惚。今日来到腾龙殿的时候才刚过午时,之后她就一直陷入了冥想状态。等玄棣将她的魂儿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晚了。
玄棣听到这样的回答,满意地笑了起来,坐直了身体,柔声道:“这儿没有别人,不必再一口一个卑职。朕累了,爱卿来为朕捶捶肩。”
“这……”萧容懵住了,迟疑了一阵,尴尬地笑起来。“皇上日理万机,自然疲累,如今天色已晚,皇上不如移驾到皇后娘娘的凤仪殿……”
“放肆,何时轮到你来指使朕了?”他突然轻声呵斥。打断萧容。
萧容暗叫不妙,立刻跪下身来:“卑职该死!”
玄棣的情绪简直比穆卿还多变,前一刻还笑脸盈盈,一瞬间就能立刻阴风煞煞。
萧容暗自警惕着,却不料玄棣又收起那些严肃,笑将起来。
“朕还有折子没批完,不想歇息。可是坐了大半日,肩膀都僵了。”他再次瞥了瞥萧容,“爱卿还跪着作甚?起来,为朕锤锤背揉揉肩。”
萧容抿了抿唇,只得轻声答道:“是,皇上。”
她不敢妄猜玄棣的心思,更加不敢触怒了他,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来。玄棣也很配合,无论她轻重缓急,他都表现得很享受。
萧容本以为他会这样惬意地睡过去,却不料他闭着眼,却开了口:“爱卿……为何会嫁入大帅府?”
萧容愣了一下,不由得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玄棣也不怪罪,回过头来瞥着她,眼神似在追问。
萧容沉住气,浅笑道:“回皇上,和其他姬妾嫁入大帅府的原因一般无二。”
她还拿捏不准玄棣这句话的意图,这般回答定然是最稳妥的。
果然,玄棣也不再继续追问,回过了脸去,再次惬意地闭上眼。
萧容也就继续动手为他揉肩,在心底不断地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凤仪殿去。
正想着,玄棣又问了:“爱卿住在皇后寝殿的偏殿,可还住得习惯?”
萧容不明白玄棣问这些是为何,正欲回答一切皆好,却不料玄棣又接着道:“柔妃离开以后,梦月殿就空出来了,爱卿不如搬到梦月殿去,那儿离朕的腾龙殿更近。”
萧容这下是真的吓懵了,跪下来连忙道:“皇上,梦月殿是妃嫔才能入住的,如今梦月殿空着,卑职住进去成何体统?更何况卑职还要保护小皇子,住在凤仪殿也更方便些。”
萧容简直不明白玄棣在打什么心思,她又不是嫔妃,怎么能单独入住梦月殿呢?
玄棣沉思了一阵,说道:“如今玄臻已经不是太子,保护他重要,还是保护朕重要?因此还是住在梦月殿更方便些。至于爱卿的‘体统’之说……”
玄棣顿住,缓缓伸出手将萧容扶起来,然后一脸温和地看着她。
这让萧容全身发麻。

、第326章 出宫狩猎

那眼神虽没有太强的侵略性,但是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君臣之间的赏识和关怀。萧容轻轻抽手,发觉玄棣抓她的力道还不轻。
玄棣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意识到某种危险,她害怕玄棣说出让她震惊的话来,想着该如何为自己解围。
正在这时,胡公公及时地端着嫔妃牌子出现了。
萧容如获大赦,连忙低着头退下。玄棣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躬身退出了腾龙殿。
“皇上,时辰不早了。”胡公公轻声说着,将陈放着妃嫔牌子的托盘举高过头顶。
玄棣不悦地瞥过去,冷声斥道:“朕还不困!”
胡公公只得缩缩脖子,将托盘呈递给身后的小太监。
玄棣闷闷不乐地拿起奏折,看了几本,又沉声叹气。
胡公公眨巴了两下小眼睛,然后微微凑上前去,轻声道:“皇上也勿要烦恼,其实只要是皇上想要的人,哪儿有要不到的呢?”
玄棣眉眼一抬,煞有介事地瞥向胡公公。
胡公公立刻眉开眼笑,“看来这妃嫔的绿头牌须得再增做一个了,只是究竟如何做,还请皇上明示。”
玄棣会意地笑了笑,思索一番,道:“美人。”
胡公公惊了一下。美人乃正三品,萧容一面是大帅府里的小妾,一面又是御前的侍卫长,若是皇上真的想要萧容,大可以随随便便给她一个采女或是御女的位分,至少显得不那么张扬。
可皇上一开口就将她立为美人,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礼节。
但胡公公也不敢说什么,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萧容回到凤仪殿,头皮依然还在发麻,想着之前在梦月殿听到的那些非礼之声,她简直不敢想象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北国君主在夜里会是怎样的狂魔。
那梦月殿曾是柔妃的寝殿,如今柔妃已经不在,他又这般暗示。萧容越想越觉得全身不适,只得紧闭着眼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她此番回到宫中。是欲要助玄臻继位。玄臻一旦成了北国皇上,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顺利得多。她不奢求能为枉死的父亲翻案,一来杀死夏沣的的确就是父亲,二来此事翻案必然会将穆卿牵扯进来。
穆卿皇族后裔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他就真的必死无疑,哪怕到时候坐在龙椅上的已经不是心狠又多疑的玄棣。
可是父亲入狱,是穆卿和魏嵘联名揭发,萧容固然不忍对付穆卿,但是魏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若是能助玄臻继位。她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魏嵘。接下来。就是魏荷语。
无论魏荷语究竟是何身份。
想着这些,萧容才终于缓缓入睡。
第二日胡公公早早地来到了凤仪殿,他思来想去,依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本想壮着胆子向皇上提议,却不料一觉醒来的皇上自己想通了,说那件事暂且缓一缓。
可皇上又突然提出要去御花园品酒赏花,胡公公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手脚利索地来到凤仪殿请萧容过去。
却不料他还是来晚了,凤仪殿的宫女说萧大人已经出了宫,说是陪小皇子去狩猎了。
胡公公只得悻悻而归。
出宫狩猎是萧容想出的法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玄棣身边已经留不得了。看着如今的局势。琴妃只是被禁足,玄臻也还没有复太子之位,也就是说,皇后还没有占领绝对的优势。
皇后自然是不满于现状的,她要当的。是绝对的赢家。
但是玄臻似乎还没有这些勃勃野心,一听闻要狩猎,就乐得合不拢嘴,以为这仅仅只是一场出宫之行。
玄臻的马术和箭术都很不错,小小的个头,能有这般身手已经实属不易。
萧容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她的目的只是保护玄臻,但是为了不显得无趣,她也做做样子,引了几次弓,可每次都射偏了。
玄臻还神气十足地向萧容炫耀,因为他狩猎的成果的确值得嘉奖,三只鹿,五只兔。
“小皇子是要放生呢,还是要将它们带回去呢?”萧容勒住缰绳,打趣地问。
玄臻瞅了瞅他的猎物,陷入了沉思。它们虽然都还没死,但也受了伤,
萧容本还以为玄臻会提议说替他们包扎伤口,然后放生。毕竟如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就应该有这样单纯善良的想法。
可萧容忘记了,他不是一般的少年,而是曾经的北国太子,玄臻。
看着嘤嘤哀嚎的小鹿,玄臻思索了良久。小鹿的模样很可怜,可玄臻终究是强压住了心中的怜悯之情。
“它们跑得慢了,才会被我猎中,即使我现在为它们包扎,然后放生,它们也终究逃不过被猎食的命运。试想,如果狼群来了,狼会放过这些受伤的小鹿吗?”
萧容愣愣地望着玄臻,然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只小鹿长得很肥,大抵正是由于好吃懒做,才会跑得慢了。
不过萧容最震惊的,还是玄臻的这一番话。
他如今不过十岁又一,就能深谙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道理了。
看来遭逢贬斥之后,他变得更加成熟了。
最终,萧容同意了玄臻的言论,决定将这些猎物都带回宫去。
可正在这时,一支利箭嗖地一声从灌木林中飞出来,萧容心下一怔,立刻喊道:“皇子,快趴下!”
玄臻反应也很快,连忙俯身在马背上。
利箭擦过他背上的金丝腰带,并没有伤到他。
可玄臻也依然吓得不轻,毕竟敌暗我明,还不知会不会有其他埋伏。
萧容策马靠近玄臻,双目微沉地巡视着周围的灌木林。玄臻本还对萧容挺有信心,可一想着方才她的箭术那么烂,顿时心里又没底了。他眼下哪儿还顾得上那些猎物?只想立刻逃回宫去。
可是尽管如此,玄臻还是不敢贸然驾着马儿往回跑,因为那样更危险。萧容虽然箭术烂了点,但是武功还是比他高许多的。
正想着,见萧容忽然引起了弓,玄臻朝着她引弓的方向看过去,那灌木林果然在晃动。于是玄臻也迫不及待地朝着那个方向拉开了弓,一箭射去。
灌木林处没有听到响动,玄臻这一箭并没有射中。
这让玄臻更加心慌起来,拽着缰绳的手都出了汗。
正在这时,萧容引弓的方向渐渐偏移。玄臻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瞄准哪个方向,正张望着,萧容的箭已经嘣地一声离了弦。
箭支直直飞进灌木林中,然后,一声惨叫响起。
玄棣愕然,却还是不敢冒冒失失地上前去,倒是萧容驾了驾马儿,从容地向那灌木林走过去。
那刺客被萧容一箭射伤了大腿,绑回宫以后,玄棣和皇后都纷纷前来,一个关心刺客,一个关心玄臻。
萧容简单地向玄棣陈述了玄臻遇刺的经过,然后就陪着惊魂甫定的玄臻先行回了凤仪殿。
扶着玄臻的时候,萧容才知道,他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萧大人,原来你的箭法这么好!可是为什么你一只猎物也捕不到呢?”平静下来以后,玄臻这样问。
萧容想了一阵,笑道:“卑职的箭术岂能与皇子相比?在狩猎场上放眼望去,都是仓皇奔跑的小鹿和小兔,可是在你面前奔跑的,并不一定就是你该除掉的。因此皇子应该将充沛的精力和高超的箭术留在最应该射杀的目标上。”
玄臻听得很认真,可他究竟能否听懂,萧容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那刺客就招供了,派他前来刺杀小皇子的人,正是琴妃。
玄棣大怒,皇后更是愤愤不平地求玄棣惩处琴妃。
萧容平静地听着这些消息,然后继续督促玄臻服下安神定心的汤药。
意料之外的却是,玄棣虽将琴妃贬斥,终究还是没有下令处死她。皇后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玄棣反而恼了,皇后只得闭了嘴,悻悻而归。
琴妃不除,便是心头大患。萧容深知这一点,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侍卫长,若是为着这件事前去在玄棣耳边嚼舌根,必然会引得玄棣不快。到时候劝杀不成,反而惹祸上身。
正在皇后愁眉不展的时候,萧容想到了公子胜。
“素称相爷文韬武略,深得圣心,这件事牵扯到嫔妃斗争和皇家子嗣,不如……就让相爷出面,以北国社稷的立场向皇上进谏。皇后娘娘觉得如何?”
皇后思量了一番,点点头:“这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又皱皱眉,“可是近日国相大人都鲜少来到本宫的凤仪殿,也不知究竟在忙碌什么,就连臻儿遇刺这么大的事情,国相大人也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皇后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责备之意。
萧容连忙劝解:“兴许相爷也有脱不开身的琐事,过一阵子,定会进宫来关切皇子之事的。”
皇后却还是皱眉,“过一阵子……过一阵子皇上的气就全消了!再想处死琴妃那个贱人就难上加难了!”
萧容微微一怔,抬起眼瞥了皇后一眼,又连忙顺下眼来。
皇后平日里都是温和善良的模样,即使是在和琴妃暗暗斗法,也不显得心地恶毒,她只是在争取自己该有的东西罢了。
萧容一直这样以为。
可是这一刻,萧容还是惊住了,皇后在说着琴妃贱人的时候,眼中射出的凶狠之光,比之于大帅府里的那些姬妾,都更加骇人。

、第327章 硬闯相府

见萧容沉默,皇后也就立刻收起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垂下眉,一脸忧虑地说道:“这事儿的确是等不得了,不如……劳烦萧大人走一趟,去相府请一请国相大人?”
皇后都这般客气地讲出来了,萧容也无法再推脱,只好点了头。
萧容其实并不想再见到公子胜。她能想象,如今她落得这副模样,公子胜会是怎样一副嘴脸:表面上满含惋惜怜悯,实则幸灾乐祸。
她和穆卿走向决裂,除了魏荷语,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公子胜了。
可萧容怎么也没料到,当她走到相府门口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相爷不便见外人,还请萧大人别日再来吧。”碧鸾依旧笑吟吟。
萧容暗自冷笑,心想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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