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贵女凶猛-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便是打她,也没教好她。”白琅苦笑一声:“早知道她做出这般糊涂事儿,我不若当初便同她说个清楚。若她执意要嫁,今后吃苦也不损了家中名声。”
“郎君如何知晓阿瑶嫁了那齐校尉就一定要吃苦的呢?”秦念道:“难说也是一对璧人儿,阿瑶那么欢喜他,若是真成了,一定会放下身段好生做个娘子的。”
“他不成。”白琅摇头道:“我当日从边军初入鹰扬卫,便听闻了此人容色绝佳,但为人处世,令人不齿。他一个良民出身的儿郎子,年纪轻轻做得正八品上,这最近几次提拔还都是无功而拔擢,你如何看?”
“他若没有为官的阿爷又或者亲戚,如何能寻得了上头的门路?”秦念道。
“他有那张脸。”白琅道:“你大抵不曾亲眼见过他,他容颜……当真是宛若美女。”
秦念骇然,道:“难不成他……郎君!你……”
白琅冷冷一笑:“是了,这名声远播十二卫,只是我刚刚回来,又不乐意说这些有的没的,可叫我自己的阿妹着了道去!”
秦念默然良久,她此刻方知晓白琅那股恨不能杀人的愤怒究竟是哪儿来的,待她终于能开口,说出的却也不过四个字:“当真作呕。”
“我能怎么办呢,阿念。”白琅看着她,道:“事已如此,我该怎么办?你说,用药将那孩儿流了去……如何?”
“若是郎君执意这般,大概也不是不可,只是,用药太过危险,若是出了纰漏……”秦念支吾道:“再者,那也是条性命啊。便是那孩儿的阿爷如何不堪,他也是你的亲甥儿。要他去死,太也作孽。”
“……”白琅默然,他看着很有些疲惫,终于低声道:“要么,叫阿瑶躲着,将这孩儿生下来吧。便是交给谁收养着也好。”
“交给谁?如何去说?”秦念道:“今后阿瑶又要怎么办……今日闹出这么大一场,若是这名声传出去了,今后谁敢娶阿瑶呢?那孩子可不是个猫狗,朝外头一丢便有人捡走的。若是将他送了个不好的人家……”
“她自己做下的事,还要我去寻人好安置她和那贱种么?”白琅仿佛又上了火,道:“我丢不起那份颜面!若是嫁了人死了夫君回来也便罢了,尚未议亲,便做下了私相授受的事儿!你想想,谁敢要这样的娘子?”
秦念实在也无法答。究竟白琅是白瑶血亲的兄长,他便是再恼怒白瑶,也得给她这一辈子算妥当了。而她,她只能想着不要让他打伤了白瑶,不要让白瑶饮药流胎……她却没想过,若是孩儿生下来,白瑶和孩儿的一辈子该如何。
而白琅的字字句句,说的皆是坦白踏实。世事确是如此,同样不是处子之身且有了子嗣,若是再嫁女,还是很有人愿意迎娶的,若是未嫁女,哪儿有男子敢问?白瑶这性子脾气身份,若是在外郡旁道,好歹还算的个官宦人家出身,有的是人愿意求娶,然而放在京中,本来便连寻一门真真门当户对的亲事都难。
秦念不由叹道:“若是没那孩儿,一切都还好说。传言再如何难听,男子那边终究没有证据……要么,我去寻一个差不离的亲眷,寻那般妇人无所出的,假认作是他们的子嗣,待阿瑶生产了便抱过去?这般也不致叫孩儿落到下贱人手中。令下人们封了口,或许……或许还能寻个差不多的亲事。”
“你家中有这般不讲究的亲眷?”白琅只道。
秦念登时无言,她家还当真寻不出这样的亲戚来。秦氏裴氏皆是高门富贵,家中正房娘子生不出来,那么郎君纳个妾也生得出来,谁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娃儿呢?
“再不然,生下来便抱给佛寺或者观院,就说……说是女婢和外头的小厮生养的……”秦念小声道:“出家人慈悲,大概不会坐视不管……”
她话音未落,走廊尽头匆匆来了个人,满面的惊慌,不是李氏却又是哪个?李氏自然也见得了白琅秦念二人,到得跟前便急匆匆道:“郎君,阿瑶她……她怎么了?我听说,她惹您大怒……”
秦念实是不知如何和李氏说,但见白琅面无表情,道:“庶母不知晓自己马上要做外祖母了么?”
“什么?”李氏一怔,脸色大变,道:“阿瑶她怎的做出这般事儿来?”
“拼却一生休,尽君今日欢。”秦念低声道:“庶母,这俚歌粗俗,然而,大概还真有痴情的女儿,愿意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李氏脸面发青,身子摇摇欲坠,还好后头跟着的婢子扶着她,方才不曾跌倒。她胸口起伏益发剧烈,颤声道:“阿瑶这小畜生!她……她这孽障!催人命的!她做这样的事!我死了都没脸去见郎君的爷娘!可,娘子,阿瑶她……她是自己愿意的?又或者是出门游耍时为人所强?若不是她自己低贱……”
“若是有人敢强迫于她,我定叫那人灰飞烟灭。”白琅的声音沉沉的,道:“但若是她自己甘愿的,庶母……这事儿,她自己需承当。白家有不少小娘子,今后我膝下亦会有,我不愿我的骨肉因了她这般糊涂事而寻不到好人家!”



、第55章 心虚

李氏在一边哭得吚吚呜呜,简直叫人头疼,而白琅站着,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秦念便觉得,自己实实不想与他们两个再站在一处了。
后宅之中的事儿,是她的。别人可以哭,可以折腾,但是善后,谁都不会插一手来帮她。
“郎君先回去歇息吧。”她道:“这边我来处置便是。庶母也不必过去了,您若是去了,同阿瑶说什么都极不合适。”
李氏正哭得投入,听闻秦念这一句,先止了哽咽,方看向她,犹疑道:“阿瑶她……她现下是何样情形?”
“目下是歇下了,早上闹了一场,只怕她那里也乱的很。庶母若是要去,待得今日午后罢。”秦念道。
她已然将话明说至此,李氏便是再如何想去探望白瑶,也不敢公然违拗当家主母的意思,只能泪眼汪汪道一句多劳娘子,便带着她的婢子要走。秦念看着,忽然想到一出,唤一句:“庶母?”
李氏忙停下脚步,望向她,大抵是以为秦念转了主意,许她去见白瑶。却不料秦念只道:“庶母回去也管好您的下人,不要让他们嚼舌根子。阿瑶做这等荒唐事的消息若是传出府中,郎君再如何想帮她隐瞒,都再没有办法。”
李氏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嗫嚅着应了方离开。秦念见白琅仍是出神的模样,便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道:“郎君先回我房中歇着去?目下不论今后如何处置,一定不能叫消息传出去,阿瑶那边,总要她静下心来才是,免得伤了身子。”
“你知道,那便去吧。”白琅面色稍霁,虽然仍旧是满满的无奈:“多劳娘子。”
秦念心中亦是暗叹一声。这府中和秦念最没有关系的人便是她了,然而无论是李氏还是白琅,都不能替她分担料理这一桩丑事。
她返回白瑶房中时,白瑶的血已然止住了,正倚着榻屏,双目无神地望着前头。而婢子们正忙着擦洗地上的血迹,见她进来,一个个便停了手上活计,垂手立在了一边儿。
秦念看着一心在场,便道:“叫今儿早上所有见得郎君打瑶娘的人都进来。”
一心忙不迭去了,白瑶方低声抽噎道:“阿嫂!”
“别哭了。”秦念将先前一心换给她的一条帕子又递给了白瑶,这一条帕子的质地自然没有她自己那被弄污的手帕好,此刻却算的物归原主——她可没有拿着被别人抹满了涕泪的东西的习惯。
白瑶接了帕子,擦擦泪,方道:“阿兄是不是很恼怒?他,他要我如何处置……”
“他自然要恼怒的,但……我过阵子再与你说。”秦念见得一心已然将白瑶这边儿伺候的人召唤得差不离了,便草草住了与白瑶的说话,立起身转向一众下人,道:“你们今日早上,可看见了什么没有?”
那些个女婢们面面相觑,俱无人答话。终于,一心大着胆子道:“什么都不曾见。”
秦念点了点头,道:“那么,也一定不会有人白日里做梦,说些梦呓出去吧?”
她这话说的明白,倘若那些婢子连这个都听不懂,那么也不必在府中打混过日子了。因而那一众婢子个个点头不迭。
而白瑶听得此言,一怔之后,问道:“阿嫂,我阿兄究竟是怎么说?他原谅我不原谅?”
秦念摆手示意婢子们都下去,之后方看了白瑶,道:“原谅?你自己想想,你做下这一桩事,叫人怎生原谅?且喜现下只有咱们府中下人知晓,若是伯娘婶娘们都知道了,又或是消息传得更远些,让京中的闲人们都知晓了……你想想咱们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当真是没想到。”白瑶的声音怯怯的,像是只被猫盯住的小鼠。
“你既然把身子给出去了,就该想到的。你不曾想到,这能怪谁呢?”秦念道:“我听你阿兄的意思,他也不想作孽,只叫你悄悄生了这孩儿下来便是了。可这孩儿,在府上留不得。”
白瑶如遭雷击般抬头,道:“那……阿兄要怎么处置他?”
“寻个佛寺道观之类的地方寄养了吧。”秦念道:“你也莫要担心——左右你这孩儿不会留在你自己身边的,能寻个神明照看的地方,已然是太好了。他坐根儿就不该来这世间的。”
白瑶垂了头,半晌方极勉强地应了,又道:“阿嫂,若果然有那么一天,您可不可以将孩儿寄养在近处的庙观之中?我也可以去看看他……”
秦念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安抚白瑶的,此刻听得白瑶这般说,却是面色一变,不由叱道:“你疯了?!你还嫌惹来麻烦不够的?我今日叫婢子们住口,未必能全然防住这消息不叫旁人知道!若是外头人知晓了你未婚生子的事儿,你再隔三差五去探望这孩儿,不是坐实了罪名么!你是再不想过后半辈子了是怎的?”
白瑶抿着嘴唇,不言不语,秦念只觉得胸口一股怒火越烧越旺。她原本以为如白瑶做出这般事情,对家族总该是有些愧疚的,却没想到她还有胆量来提这些个要求。
若说是以女子的心思度测对方,她倒是也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人希望自己的子女在眼皮底下生长的愿望。可白瑶这一胎,不是寻常人家饱受长辈期待的掌珠,却是个叫家族蒙羞的孽种。
“可我不想看不到他啊。”白瑶又哭了,道:“若是兄嫂怕我探望孩儿落人口实,为何不干脆许我嫁了齐郎,若如此,勉强也算得一桩……”
“快住口!”秦念变色道:“你不知晓他是个什么人?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你若是与别人做出这般事情,尚有分说余地,对他那样的人……”
白瑶面色剧变:“什么?他……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最好。”秦念想想白琅的言辞,深觉得不应该由自己说出来,便道:“你只要知晓一点,你阿兄是决计不会许你嫁给他的,这孩儿能活命,已然是顾念兄妹之情了,你再要得寸进尺,不是叫他也为难么?世上之事哪儿能件件如意,你若是把这孩儿生下来之后能收收脾性,下半辈子或许还有个好依托!”
白瑶仿佛不曾想到秦念会说这般坚拒的话语,怔了怔,方低了头,极轻弱地应了一声。
秦念这方才站起身出去,到得房门口,却停下脚步,向仍然委顿的白瑶道:“我不知晓你现下是何样想法,然而你须记得,若你休整好了性子,说不定今后还有些造化。彼时再见你骨肉,或许还有些法子。若是生了与谁人私奔的鬼念头,便莫要怪你阿兄也保不住你。”
白瑶一怔,她听得“私奔”二字时,面上当真有过一霎的心虚。这神色自然落到秦念眼中,将她心口子狠狠蛰了一下——白瑶便是知晓她与人首尾是件错事,也远未死心塌地听她和白琅的安排。若是她自己决定安心在家中,怎么会心虚?
然而秦念什么都不再说,转身出去之时但嘱咐了白瑶的婢子们,告诉她们倘若瑶娘有半点儿差池便仔细她们的皮肉。婢子们自然是诚惶诚恐应了,而她到得自己房中之时,却又嘱了脉脉再去白瑶那边儿一趟,给每个婢子发一粒金豆子,道这几日要她们受累。
“一人一粒么?”脉脉听得实在是有些惊怔,道:“这也太多了些!娘子便是有心劳动她们,也……”
“又不是把你的私房给出去,你在乎什么呢?”秦念怕吵了里头安眠的白琅,声音轻轻的,因此几乎有一股调侃的味儿:“这七八粒金豆子,买这一族的名声,难道还亏了不成?”
“便是要买,也不该是娘子开销。”脉脉道:“这又不干娘子的事……那位贪渎了府上那么多钱财,要花销,该让她花去!”
秦念苦笑道:“我又不是个财主,何尝不想让她开支这一笔?然而我到底是府上主母,才嫁来没多久便出了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治家不严是个错儿,那些个伯娘婶母更是要恨死我。她们膝下可都还有未出阁的小娘子,人家的名声耽搁不起。”
脉脉叹一口气,道:“先是那十余年的公帛,又是今日的事儿……娘子,难不成您要把自己的嫁妆全数填进去么?”
“若是一家子安乐,我不甚在乎钱财。”秦念无奈,却也是极抑抑道:“不过,你看着……若我再这么忍下去,那两个会知恩图报么?瑶娘口上如今是和我亲热得很,她的愿望却要叫我为难。庶母更是个言语好听做事儿绝的人,若是为她承当了,后果便如同七婶娘。我今儿算是看得清楚了——倘若我不那么好说话,瑶娘怎的会和我说她还想嫁给那猪狗?”
“那么,娘子便凶起来!”脉脉道。
“打死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秦念一怔,方才的恼意却被脉脉这一句给散了多半,不由笑了起来,道:“凶起来有什么用?她们两个……颜面太结实了些,若是撕破脸,也徒显得我没有气度。目下我还真想不出法子怎么对待这般人物。”
“若不撕破脸,娘子觉得她们会羞愧么?”脉脉道。
“如这般,自然是不会羞愧的。”秦念道:“你看庶母,刚听说阿瑶做了那般事情,便要把错处都往外推,自己哭得昏天黑地的,不就是怕郎君责备她没教好阿瑶?我们什么都不曾说,她便哭得昏昏欲坠,若是再责备她两句,只怕当场要栽倒了。彼时阿瑶这里她那里一起乱起来,便是想锁了消息也锁不住,这倒是报了外头那几位夫人与姊妹们看不起她们母女俩的仇——大家的名声一道毁了,岂不爽利得很。她母女两个再也无脸见人,却要拽着白家的声名生生降一截子。”
“做娘子当真如此难,这般事情原本与您无干,都要担惊受怕的……”脉脉亦愁了眉眼,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秦念一怔,微蹙眉道:“便是人人都说我管束不严,瑶娘也不是我教出来的。郎君还忧心阿瑶这丑事十多年后还会殃及我们的骨肉……当真多虑了,以我家世,我的小娘子会怕没人求娶么?”
“那么何必还要为此操劳?”
“譬如你有许多好看的首饰,丢了一样,你也未必会哭,但不丢自然是最好的。”秦念道,她眼眸忽然一亮,盯住脉脉:“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什么?”脉脉一怔,道:“何曾有人教我这些个!我阿姊她回去省亲了,旁的人,大概还指使不得我呢。我只是想问,便这么问了。”
“问得好得很。”秦念轻轻击掌,道:“是了,于我不过是怕消息传出去,叫那些个看热闹的闲人嚼了舌头,但于旁人……怕是命一般紧要呢。把那些金豆子给收起来吧,用不上了。”
脉脉亦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此刻竟来了兴致,睁圆了眼道:“娘子当下便要过去吗?”
“去哪儿?”秦念眼眸一转,道:“去庶母那里搬弄是非,危言耸听好骗钱么?你须知道,做女子的最要不得的便是生了条太长的舌头。这一桩放在宫中要丢了性命的,在家中也讨人嫌的很。等几日吧,若是果然没人说嘴,那是好事儿,若是有人说嘴……便有谁该来找我而不是我去寻她了。”
脉脉应一声,又问:“那么娘子现下要做什么?”
“歇息。”秦念站起身,微微笑了,这是她从上巳节后第一次这般轻松地笑出来——世上的事儿多半如此,你凡事要亲力亲为,便总有人可以借机偷懒,甚或将自己的事儿也推给了你,当你不再管闲,那些人只怕也再不能推赖。
若是她亲自去拾掇白瑶这一桩后事,以她的身份,自然是比由李氏处置稳妥的。然而她若是好生将事情打理圆满了,白瑶便不会有记性,下一遭天知晓要闹出什么来。便理该由李氏去折腾,由着她们母女焦急躁郁的才是!
李氏能掌控将军府十多年,怎生也该有点儿手腕,断断不会任由女儿的名声破败!



、第56章 亲疏

李氏的住处乃是将军府里一处安静的小院子,如今正是春日浓艳处,这庭中花木扶疏,门半开,堂上都能闻到浮动花木清新的风。秦念坐得笔直,面上笑得有几分虚假的好看,有几分真实的无奈,道:“事儿便是如此的,庶母,我是阿瑶的阿嫂,说到底也没有血脉牵连。她心里头苦,一时不愿我管束也是有的,只愿庶母为她终生计,且受累上一段日子。”
李氏的颜面便如同放了两三个月的胡瓜,眼窝子里满满是泪,哀道:“我怎生就养下这样的孽种来!我这快要进土的人,只望她这点儿骨血有个好人家托付终生……娘子方才所言那齐校尉……可都是真的?”
“我想,郎君是不会欺瞒我的。到底阿瑶是他的幼妹,他怎么会要阿瑶不好呢。”秦念道:“若那齐校尉果然是个靠得住的郎君,他怎么会与这一桩事儿作对……”
“全都怨那小孽障识人不带眼!”李氏道:“她又不愿堕了那孽种去……可,娘子,您也知晓的,女子生养过,身子怎么还能同处子一般?便是今后嫁人,这一桩都……再说了,郎君叫她不得与那小孽种相见,便当真能拘得住她?她那性子,便是老身也无奈的。”
秦念忍了忍,终究没说出那句话——谁的性子是剩下来便无拘无束的?若是一个人后来成了这般讨人嫌的模样,便是不怪她自己,也是与她爷娘脱不开干系的。白瑶没有嫡母,阿爷也早逝,兄长如白琅这般的自然是没法子或者不愿费心教管她,她之所以成了个叫人束手无策的刺猬,李氏是最最该被拖出去揍一通的。
大抵是白瑶的事儿太过缠人,秦念这一段日子里心绪都算不上上佳,自己的饮食都减了不少,再听闻李氏这般抱怨又推脱的,不由更添些许烦躁,一时竟险些发了怒。
“庶母的言下之意,莫不是郎君爱护幼妹的一片心思全错了,就该想法子寻个口风严实的医士来给阿瑶开一方药剂,毁了那孩儿去?只是阿瑶连与孩儿离别都不愿,要她答应流胎,谈何容易?庶母若觉得几句话便能说服身怀六甲的女子亲手扼杀了自己的骨血,大可去试一试——只是也需过了这几日!且流胎动静不比生产小多少,如何防住她那边儿人的唇舌,还是须得庶母用自己的威望压一压的。”
她这一番话出口,李氏便沉默了。秦念自觉好笑——难不成这老妇人又想叫小娘子看着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又想要她这做长嫂的得罪白瑶?秦念自觉是个好人,然而好人也没有这般当法的,这何止是开罪人家,简直是造杀孽。她自己尚未有儿女,自然是怎么也不要去干这损阴德的事情。
过得许久,李氏方叹了口气,道:“那么,便按着郎君的意思来吧……老身的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想来那孩儿虽然不该投生至此,倒也是条性命,不好扼杀了去。只是娘子进了门,阿瑶那边的下人,如何还服得老身管束?娘子且……”
“庶母!”秦念听得分明,李氏的打算她也猜了八分,便极“诚挚”地道:“我已然同那些下人们示意过了,然而我资历尚浅,未必服人,总不好天天过去恫吓一番的。但阿瑶离生产还有八个月……这八个月里头,随便哪一天的消息传出去了,叫人知道都要毁了阿瑶一生的。她那边儿的侍人都是庶母亲自挑选的,便是您不再管家,恩威犹在——庶母且好生想想吧。”
她这话仿佛触到了李氏心里头的某个角落,李氏怔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秦念说完了正事儿,又闲聊几句,便告辞出来了。她眼前仿佛还晃着李氏点头之后那愁眉不解的模样,心中简直有些喟叹——何谓自作自受?看看李氏这样便对了。
李氏不过是个奴婢出身,侥幸脱籍的良妾罢了,白瑶便是庶生,却也是白家正经的小娘子。李氏的晚景如何,十分里倒有七分要看白瑶嫁了个什么人家。白瑶能嫁什么样的人家,十分里却有九分要看这未婚先孕的消息传不传得出去。这消息传不传得出去,偏生又八分赖着她院子里的下人口风严实不严实。
但秦念会隔三差五去亲自堵下人的口么?她到底是当家主母啊。她去,李氏安排的下人要觉得她多事且没眼界;她若只派个大婢子去,又未必能收效良好,倘若风声传出去,只怕她与白琅的情义都要受些连累!这般差事,由李氏自己去做,方才妥帖。
李氏一定是这府上最适合做这事儿的人了。秦念单是想到这一出安排,都忍不住想给自己请一拨乐姬来唱一阵子歌儿庆贺一番。若不是整座将军府这几日都闷闷的,且府上素来不蓄女乐的话,她大概当真做得出来。
然而与她欢欣不同,白琅这几日依旧是愁云惨淡的。秦念倒也清楚他心中思虑——白瑶怀了名声极坏的齐校尉的骨血,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叫白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