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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凶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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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不曾生养,哪里知晓这稳婆说话有几分真假?听得这么嘱咐了,便只好叫厨下的婆子去熬一罐催产汤药来。她自己无法去白瑶房外头盯着,以免叫那稳婆猜出什么来,所以自己在房中等消息也等得极焦躁。
脉脉去白瑶那边送了药,回来只道六娘哭喊得嗓子都哑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头发都湿透了。整间屋子里全是脏兮兮的气味儿,熏得人要呕出来一般。
秦念听着,脸色便不大好。她是怕白瑶出事儿的,虽然此人不招人喜欢,可到底也是庶妹,不是没了命就像死了只蚂蚁一般的贱婢。心中揣着这么一份儿慌张,手上的书文便看不到眼里去,翻了几页也像全没看过一般。
算着白瑶饮了催产汤也该有小半个时辰了,那边还是毫无进展,秦念终于忍不住了,去了府上的小祠堂,诚心正意地求祖宗庇佑——就算阿瑶她是个丢人的,可到底是条命。列祖列宗还是开开眼吧,叫她把这孩儿平顺生下来吧。
按说,她们应该去庙里头为白瑶祈福的,可这孩儿见不得人,为做娘的祈福也便见不得人了。也可怜白瑶一个好端端的小娘子,竟同下人生产一般,连个女医都不敢请来!秦念拜罢祖宗,多少有些喟然,暗叹了一口气,脉脉与殷殷好容易才将身子笨重的她搀了回去。
及至回了她屋中,婢子们已然将她要饮的药汤给端来了,正在热着。秦念挂心着,也顾不得许多,唤她们将热药倒出来,稍微凉了些便一饮而尽,全然没注意到这药汤同前几日的有些细微不同。
屋角的钟漏滴答声声,秦念等得越来越心焦,终于白瑶那边儿的弄影奔来了,这一回却没再跌跤,见得她便道:“娘子!六娘那边开始生了!”
秦念一怔,道:“开始生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然疼了许久了么?”
弄影也一怔,道:“稳婆是这么说的,奴婢也不知晓是什么意思——奴婢听着,说六娘是宫口开了?大概是孩儿终于肯下来了吧?”
秦念点点头,正要赏她点儿东西叫她回去,却觉得自己腹中猛然一坠,紧跟着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这疼痛的时间极短,却叫她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整个身子都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而待疼痛过去,她只觉手足冰凉。
都到了这般时候了,腹痛是什么原因,秦念便是再无知也该明白了,不由脸色大变,向脉脉道:“快去叫马房备车马!叫个小厮回翼国公府送信,说我马上便回去!”
脉脉一怔,道:“娘子?六娘正在……您现下要回去?”
秦念没来得及同她说话,殷殷却是狠狠瞪她一眼:“问那么多作甚?娘子要回去,这边儿自然有法子安排。”
脉脉应一声,转身便疾行而出。这婢子跑路倒是快得很,而她前脚出门,秦念便拉了殷殷的手,急促道:“我立时得回去,等不得郎君到家了。他若是回来,你便同他讲清今日的事!让他留在府中,直到阿瑶生完孩儿,那稳婆怎么来的就怎么送走,千万不要让她知晓了咱们府上的身份。待这边处置妥当了,再来翼国公府瞧我!脉脉我随身带回去,可你这边儿更是重要……”
殷殷点头道:“奴婢知晓!娘子且放心,若是出了岔子,您扒了奴婢的皮!”
“还有……”秦念道:“方才我喝的药,给我找出药渣子来查!那是我的稳胎药,还是阿瑶的催产汤?!”
、第66章 诞育
须臾府中的马车便备好了,秦念趁着阵痛之间短暂的缓和匆匆上了车,刚一躺下便又是一阵剧痛。脉脉跟在她身边,直吓得六神无主,握着她的手没口子喊娘子。
秦念何等希望身边的是殷殷啊。可这一双婢子里,殷殷更能担当些,倘若把脉脉留下换殷殷跟自己回翼国公府,显而易见——府上要出事。
“走。”她惨白着嘴唇,小声道:“快走!”
脉脉忙应了,对着车夫叫道:“启程!”
马车里垫了厚厚的锦褥,围着一圈儿引枕,自然是磕不着碰不着,秦念却从不曾如今日一般觉得车马颠簸……
从白府回翼国公府的路,好远啊。
腹中的疼痛来一阵,去一阵,秦念的心思也跟着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混沌。马车行了一阵子,突然停下,却将她惊了一跳,道:“这便到了么?”
脉脉尚未答话,车帘便被人掀开了,她最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这是怎么的?”
白琅……白琅?秦念勉力睁开眼,她很想将话说得大声些,却实在是疼得要了半条命,气若游丝道:“大概是……快生了……我……回府……”
白琅立时便拨转了马头,道:“我陪你一道回去!”
秦念勉强摇了摇头,道:“阿瑶也……正在……府上有不妥,你……先回去……那边的事,我嘱了殷殷了,她会同你说……”
饶是她竭力大声,这一句话也说得断续。还好白琅听得仔细,他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听秦念这样言语,自然也猜出了几分,点点头便放下车帘,向车夫嘱一句赶得平稳些,再留下随身的雪竹跟着秦念护送,便一溜烟朝着将军府过去了。
秦念不知自己在马车上疼了几回,松了几回,只知晓到得翼国公府后院时,疼痛的时间已然比不疼的时间多得多了。裴夫人叫两个大力的婆子将她托起,一抬头一抬脚的,这才送回她嫁人前住的松音院里去。
翼国公府的房屋多半是烧地龙的,此刻秦念的屋子已然烧得暖烘烘的了,府上总用的那几个稳婆女医也都来齐,只等产妇自己——这倒是不常见的奇观呢。秦念这么想着,简直有些敬佩自己,这种时候也能想到打趣自己的话……
她被安置在榻上,发鬓皆已被疼出的汗水打得湿透。婆子女医便凑上来,脱去她衣裙,一边脱,一边还安抚她:“七娘子莫怕,莫怕,女子总要生养。初产是时间久些,但您自己心放宽了,便妥贴能生出个胖娃儿来……”
秦念听得这絮叨的温和声音,睁眼便看着阿娘的面庞,心中终于笃定下来了。这时候反倒不若先前疼痛,她也能静下心想想今日的事儿。
她跌了一跤,孩儿都无妨,今日没磕没碰,怎么就突然疼痛起来,眼看要分娩?定是那一碗药里有蹊跷!往好里说,或许是婢子端错了,往坏里说,便是有人要害她。
早不早,晚不晚。白瑶分娩,郎君不在……她若是坚守在白府,且莫说生育没个人看顾极是凶险,便是生下来了,精疲力竭的她又如何防住人动手脚?
饶是她已然尽力清掉了府中不听话的人物,可这药汤的事儿若真是人为设计,后头便一定还有更险恶的安排——两个产妇都那么虚弱,将孩儿掉个包,谁能发现呢?
但现下是安全了的,翼国公府,她自己的家。
她正在平静呼吸,却听得看她身子的稳婆惊呼一声:“七娘子疼了多久了?全开了!快,现下便往下使劲儿!”
全开?秦念虽仍然不清楚这一句的意思,却看着母亲眼中是分明的惊喜:“这么快便开了?可见是个心疼阿娘,舍不得你疼的好孩儿!阿念,别怕,稳婆叫你向下使劲儿,你就使劲!”
秦念勉强点了点头。她一向觉得,人在疼的时候是没有劲儿的,可是她也知晓,这种时候只有她自己能倚靠……女医稳婆,谁都没法子给她将孩儿掏出来,要生,还得她自己用力。
她紧紧咬着牙齿,随着稳婆的呼喊,努力调节呼吸,一下下向下头挣。她闻到了脉脉说的“极叫人难受”的气味,那是血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气味……是她身上传来的。
“七娘子身子好,顺利得很。”稳婆道:“您再向下用用力……”
秦念听得“顺利得很”四个字,心中却道,若是不顺利,该当如何的?她这顺利的,也都疼痛疲惫得几乎想就这么过去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稳婆口中不变的“用力,用力”终于改了几个字:“七娘子,用力啊,看到头发了!”
秦念听得这一句,饶是已然疲累至极,却精神一振,竟开口问道:“见着头发了,是不是就快了?”
不待稳婆回答,一边儿攥着她手的裴夫人便点了头:“正是,阿念,再使使劲儿,你要做阿娘了!”
秦念点头,接着向下挣。她已然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软得像是一团毛绒。可便是这般,她也要将骨头里剩下的一点力量往身子下头压——快点儿,将这孩儿生下来。
时间像是很短,又像是很长。婢子们点了灯烛送进来,又剪了几遭烛花。秦念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然干了,而母亲一勺勺送进她口中的温米汤,根本来不及弥补她流掉的血与汗。
终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声响亮的儿啼伴随着京中报晓的钟鼓一道响了起来。秦念登时便脱了力,整个人塌在榻上,眼都要睁不开了。稳婆欣喜道:“是个儿郎子!恭喜娘子添了外孙!”
娘子……?是了,此间的娘子是她的阿娘……阿娘又多了个外孙……秦念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她昏睡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轻是轻了些,但也不算太小。七娘子这是早产了,若是足月,只怕所受折磨要远远大于今日——老婆子没见过她这般顺畅的初产妇!身子也没撕裂,再好不过了。”
这倒是因祸得福了……?她心中朦胧掠过这个念头,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待得醒来,身下的垫褥同身上的衣裳已然全换了,房中淡淡的香气萦绕,一支灯烛在远离她的一角燃着,光线极弱,显是怕产妇见得强光伤了眼。
她躺了一会儿,伸手自己摸了摸小腹——已然比先前平了许多了,她是真的做了阿娘了。
“脉脉!”她喊了一声,想唤婢子进来端些食水。此刻方觉得饥渴难耐——她简直能吃掉一整只鸡,或许还能吃掉半条羊腿!
但进门的却并不是脉脉,那身形高大,分明是个男子。彼人步伐极大,几步便抢到了她榻前,柔声道:“你醒了?”
秦念便是不睁眼,听着声音也知晓是白琅,不由心头一热,笑了,道:“郎君来了多久?”
“有三四个时辰了。”白琅半跪在她榻前,伸手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听说你生得很是顺利。疼吗?”
秦念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委屈,狠狠点了点头,眼泪便漫了出来:“稳婆说我生得平稳,不平稳该是怎么样呀?我都要疼死了……从没那么疼过,还要我用力,我哪儿还有力气呀……她们还说是早产了,不然孩儿更大……郎君,我以为我都见不到你了……”
“快别乱说!”白琅有些紧张,斥了她一句,方缓和了口气,道:“你从昨儿个上午到今日早上,一天便生了下来,是挺顺畅的了……祖宗保佑!小郎君我也见到了,挺康健的。”
秦念看了他,微光之下,他的眼睛温柔明亮,但她却愈发觉得自己细弱。先前他不在,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畏惧,可他来了,她便一身娇憨,甚至借着这一股子劲儿,道:“郎君,你抱抱我可好?”
白琅便伸手将她连人带锦被给拥在了怀里头:“这么娇滴滴的。”
秦念道:“我为你生个孩儿,都累成了这样儿了,你抱抱我,安抚我一下,又能如何?”
白琅便亲吻她面颊,腻歪了好一阵子,才道:“咱们的孩儿,出生比阿瑶那个还早。我巴巴盼着她赶紧生了我好过来看你,可等翼国公府报喜的快马都到了,阿瑶还没个动静,真真急煞人。”
“哦?”秦念一怔,道:“她饮那催产汤比我还早,怎的……”
“孩儿太大,生不下来。好容易孩儿落地,她自己血崩,”白琅说话已然平静,但秦念想着那一幕,心中自生了些惊畏,他又道:“还好人还活着,只是失血太多,元气大伤……我叫下人将她情形去寻了个女医相问,据说……怕是再无法生养了。”
秦念一惊,道:“再无法生养?这般凶险吗……那她还如何嫁人!”
“嫁人也无妨,只是不能生养。她那性子原本便容易开罪夫家,又……”白琅叹了一口气,道:“天命,倒也说不得。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还有十多天才该生养么?我听殷殷说,你最后用的那一碗当做稳胎药的,其实是催产汤,怎的出了这般事?”
秦念咬了牙,低声道:“郎君不知道怎的出了这般事?”
白琅沉默片刻,道:“我大概能猜一些,却也不知猜的准不准。”
“你说,是有人有心的?还是熬药的处所没人管,婢子端错了?”
“我叫人去查了,只是我赶着过来,没来得及问清楚。”白琅道:“殷殷还留在府中主持,她应是个靠得住的。”
秦念点点头,殷殷自然是靠得住的。
“若果然是有人有心害我,郎君怎么想?”秦念道。
白琅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么,那人手段也太高了些。想来前些日子打人来激怒我,好叫我把她送走,以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干的时候,便已然有了这般念头了。”
“我也正疑心是她。”秦念道:“若真是……”
“若真是,我定不会叫她好过的。”白琅面上罩了薄薄一层凉意。
“她已然去了终云山了,还能多不好过呢?”秦念悠悠道:“杀了她?被人揭出来对咱们也不好……”
“那你要怎么做?”白琅看着她。
“她对我的孩儿下手,我便对她的骨肉下手啊。”秦念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却十分笃定:“若真是她做的,不过是为了让我与阿瑶同时生养,趁着你不在好调换孩儿!她要嫡长子的名分……也不看看她担不担得住!”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愣了一下,看住白琅,道:“郎君……如若真是她做的,她怎么会知道阿瑶分娩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府中呢?或者,这只是凑巧么?如果当真是人为的话……”
白琅怔了怔,眉头蹙起,道:“或者是当初安排好了,伺机发动?”
秦念“唔”一声,道:“如若是伺机发动,那么她的这位心腹,也能干得很,不可小觑呢!”
“你这样说,是有法子了?”
“有什么法子?要法子也得殷殷那里寻出证据来。”秦念道:“等等吧。左右我这一个月都在这边,暂时不必忧心孩儿的事。郎君白日里回府,也多上上心思。”
白琅自然点头,然而看着秦念锁紧的眉,却又抬起了手,抚按她眉间:“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便是将整个府上的婢女仆役统统换了,也一定不留居心叵测的人在。”
秦念笑了,唇角用力得发狠,道:“哪里用都换?郎君,我现下是有个念头了,或许能查出个一二来——且待明日你回去,同殷殷问个清楚!”
、第67章 换药
白琅自点了头,然而或许是室内的气氛太过沉重,他想了想,终于寻出个秦念大概会喜欢的话题:“你见过小郎君不曾?想不想看看他?”
秦念一怔,方才笑意之间的愤怒凶狠一霎便换了欢喜:“他没有睡吗?可以吗?”
“睡了如何?叫乳母抱过来便是了。小声点儿也未见得就吵醒他。”白琅道。他自己起身去吩咐了,须臾,乳母便抱着小郎君来了。
秦念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襁褓,往孩儿脸上一看,脸上的笑容便见了底。之后她左右打量,面色越发的沉重起来。终于看够了,还给了乳母,让她抱出去后,秦念终于向白琅说出了第一句对她儿郎子的形容:“怎的这么丑!”
白琅登时黑了脸,道:“有你这般说话的母亲么?”
秦念细细打量他,道:“你拿镜子给我……我怎么觉得这孩儿无论像谁都不该这么丑呢?难道郎君小时候也长得这么……不如人意?”
“刚生下来,又是早产了,自然不那么好看。”白琅不给她拿镜子,只将她按住,道:“等过得一段日子,白胖了,自然就好看了。”
秦念想了想,道:“也是,我如今只见过阿姊的小公主一个,是生下来就雪白圆润的。据说旁人的孩儿看着都很像皱巴巴的猴子——这么说来,我儿生得还挺俊朗,怎的也不像猴子呀。”
白琅张了张口,实在说不出话,倒是秦念仔细想了想,又道:“他睡着的样子也挺招人疼的。再丑我也喜欢。”
白琅这回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了,他看着秦念,目光之中全然是无奈。
“所以啊,想想有人要算计他,我格外忍不得。”秦念却又将话题引了回去:“郎君,明日,务必将殷殷给我带来啊。”
她越是心疼自己的儿郎,便越是憎恨李氏的手脚。为了根本便不该和她们有关系的嫡长子地位做这样的事……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呢。
白琅自然是全答应的,第二日果然将殷殷带了来。彼时秦念精神已然好了许多,见得殷殷时刚刚被仆妇揉按了肚腹,才显得有些萎靡,却不料殷殷看在眼中,登时便蹙了眉,小步上前道:“娘子生产一切平顺的说法,可只是放出来给别人听的?”
秦念这才坐直了身子,道:“并不是,我听稳婆说,确也是平顺的,较旁的初产妇快了不少。对了,叫你查问的事儿,如何了?”
殷殷道:“娘子所饮的汤药,的确是催产汤无疑。然而查问到熬药的婆子,她却坚称是按药包上写的来熬的,且她一直守着药火,咱们房中的婢子去端的,便确凿是她丢进去熬的稳胎药。”
“哦?那么,是咱们的婢子中途倒了手?”秦念心中微微恍神——她的婢子,会是谁呢?脉脉和殷殷当时正在小祠堂中陪着她……那些个小婢子多半年幼,无论如何不该和李氏有什么交情啊……李氏总不能随便找个什么人就把这般事情托付了,除非她要找死。
“这倒不是。您嘱咐下来,奴婢便去看了药包,原本标着稳胎药的那一包拆开,可见药渣都还是催产汤才用的药料。想必熬煮之时便是那东西了。”
“……”秦念看着她,道:“那么催产汤那一包呢?”
“……也是催产汤。”
“此事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奴婢同刘女医。”
“好。”秦念咬了牙,道:“那么,现下你便要知道,催产汤那一包里头,装着的是稳胎药。”
“……”殷殷到底伶俐,想了一忽儿,道:“此事要叫六娘知道?”
秦念点头:“她身子大伤,今后只怕都不能有孩儿的事,也要叫她一并知道——最好,能让她认为自己生产不顺,全是因了用错药的缘故。”
“单是六娘自己,怕是也不清楚谁做了手脚吧?”
“六娘知道的事儿,那一位还能不知道么?”秦念笑得发狠——排除了熬药婆子玩忽职守导致婢子端错药这般情形,可能的情况便只剩下了一个:有人有心要她早产。
这若是还能放过,她简直都不配做人母亲。
“顺便,查清楚,从我前一日用药,到喝下这一剂催产汤,都有什么人靠近过厨房之中放药的柜子——尽可能查吧。若是查不出……”秦念沉吟片刻:“那便查不出也无妨。”
这一句却是出了殷殷意料:“若是查不出,娘子要怎么办?”
“那便不是你要问的了。”秦念认真道:“这几日辛苦了你,待我这一头安顿下来,便择日为你成婚。到时候你做了妇人,里外来往也更方便些,可还要用心啊。”
“娘子还在月子里,便莫要担心这么多了。”殷殷轻声道:“好坏奴婢都知道,只可惜……”
秦念看着她,等她说下去,但殷殷偏就不说了。
她不说,她也知道。可惜的是脉脉——秦念对脉脉有心结,脉脉对秦念同样尴尬,这一出,机敏如殷殷怎么会看不出?但她既不能为了姊妹对不住主人,也不能为了主人逼迫姊妹。
这一场困局,真不知几时能解。秦念便是有心将脉脉打发回翼国公府,也要考虑殷殷的念想,她可以没有脉脉,但若因此伤了殷殷的心念,却当真是要为难好一阵子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她还不大打算动她——毕竟,白琅对脉脉毫无兴趣,单只是婢子一头热,什么也成不了。暂时或许还不用那么着急。
还是要等一个机宜……总会等到的。
然而她却不曾想到,这一个机会来得这样快,简直措手不及——隔了一日,殷殷的脸色便像是能拧下水来一般,压着嗓子回报,在嫌疑时段进入厨房,还在放药材的柜子前头徘徊的几个人中,便有脉脉……
那一霎,秦念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看着原本捧着巾盘站在一边的脉脉——而彼人手一松,盘子同帕子同时落地,她自己也一膝砸在了秦念榻前:“娘子!不是奴婢啊!”
秦念看着她,不说话。
脉脉登时便落下泪来,她盯住殷殷,道:“阿姊!你不相信我吗?!”
“我正是相信你,也相信娘子不会冤枉好人,才原原本本说出来的。”殷殷和声静气道:“我若是有所隐瞒,回头娘子查出了真相,又要怎么想我,如何看你?你做与没做,原本便是非一即二的事情。假的变不成真的,真的也变不成假的,你慌什么?”
“是啊,你慌什么?”秦念斜倚在引枕上,看着脉脉:“我若是不信你,现在早该叫人将你这背主的婢子打杀了干净——你也真是太不爱惜自己,明明因了郎君的事儿和我有了芥蒂,还敢去那边晃荡,真不怕人想?我教你瓜田李下的道理,可都叫你抛到脑后去了。”
她这话模模糊糊,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但言语之下依稀是有些回护了。脉脉便狠狠磕下头去:“娘子,是奴婢不小心,可奴婢去熬药的婆子那里,不过是前一天去端药啊!天地良心,我压根儿便动不得那橱柜!”
秦念不置可否,只是叹了一口气,道:“那么你要怎么证明呢?叫那熬药婆子说,她一直盯着你,而你没靠近过放药的橱柜?你不怕她一口咬定就是你干的,到时候我想回护你都没得办法么?”
脉脉张张口,怔怔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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