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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凶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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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主张,大可一并说了出来。现下已然再不能犹豫不决了!”
耳中听得这一句,秦念原想刹住脚步,却已然是来不及了。便在太后说出这话的同时,她已然踏入了内殿,太后与皇后悉皆看到了她。
便是方才她有心错开些时间,终于也没有全然错开太后与皇后议事的场面——她原以为自己已然避过了她们处置崔氏的尴尬,却怎的也想不到太后还会多问一句。
这一回,便躲不掉了。
“阿念……?”太后见她,亦怔了一下,方道:“方才出事儿的时候,你阿姊不是取了印信给你么?你怎的还在此处?!真真是胆子大!”
“阿念是怕城上没人做主方留了下来……”秦皇后却是怎的也不能叫姨母对秦念生了念想的,忙分辩道:“儿召了白将军入宫相助,阿念方才下了城……”
裴太后的眉心却仍是蹙着:“这事儿与秦念何干!你可想过,那些个军士敢哗变滋事,自然是豁上了性命去了!若是白琅不来,难道你真要她一个女娃儿上城和叛军较量?!”
“……”秦皇后低了头,道:“儿也是一时无法,想着阿念是自家的姊妹,到底可信些。”
裴太后这一遭却不再反驳儿妇了,只是叹了一口气,看向秦念的目光之中尽是无奈:“罢了,你既然现下在,便别想旁的了。若是上天庇佑,或许能逢凶化吉吧……圣人的病况,侍御医们是怎样说的?”
“只说是突然用了凉食,方才厥倒。可先前用针用药尽数不见效……”秦皇后道:“如今侍御医也说,不知晓圣人什么时候才醒的过来。性命大抵是无忧的,可光是这么昏着,也不……”
“怪道只做得侍御医,做不得奉御!只有这么点儿本事——”裴太后叹骂道:“罢了,说不得还要女子做主!阿念,你现下也莫要在此盘桓了,带人去城墙上,传讯给军士们!守住了宫城,上阵之功人人有份,该记的,该给的,一样都不会少。那边儿守城的事,我不便多问,你与白将军自己做主,多当心些便是了。”
秦念愕然,醒神之后应声之时,心上却莫名浮起了一丝慌张。
这是将守卫宫城的军权交给白琅了么?须知,权力有多大,环伺的危险便有多么险恶……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标题居然被河蟹了!真是的……



、第1101章 许愿

出得殿门;秦念只觉得胸口如同梗住一般;一口气抵着,怎的也咽不下去。却也说不上那一股子气是委屈,是恐惧;还是无奈。
她现下是有些后悔依了阿姊的话;要白琅进宫的。如今想来;能折腾出这般禁军哗变的事情的;大概也只有广平王——或者说;从前那个支撑他的金主罢了。而对方怎会贸然起事?王府没了;借突厥之力掀起的叛乱也成不了了,再弄出一桩无疾而终的宫变,又有什么意义?
而若是对方当真做好了准备,事情便更加糟糕。那意味着白琅面对的不单是叛乱的明庆门守军;还可能有旁的敌人……这宫城,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来,是不容易的,可若是宫中有内应从里头开了门的话,事情便再也不能挽回。
而如今,对她来说,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白琅已然入宫,她的孩儿也在皇后的殿中,再没有什么退路了,宫城必须守住,守不住等着她的便是家破人亡。
这一桩,大抵白琅心下也是清楚的。是而秦念回到他身边时,发现他的神色严峻非常。
而城下的情形,果然也值得他忧思。
叛军并没有攻城,反倒在城墙下越聚越多。天色已近渐渐晚了,夕暮如火,映照城头城下一般服色的军士们身上都仿佛有血光流动。那些叛军倒也不是四处乱走的,皇城已然失陷,然而他们却只集中在这一处城门下,只怕真要动起手来便要强攻这一处的。
从这里看,敌方的人,实在是不少啊。
说来这事儿也是奇怪,兵变这种事情,多半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闹将起来,才好乘人不备打个措手不及。否则京中京外皆有驻军,但凡有一位将军忠心护主及时赶了来,兵变便未必能成功。主事者也必将身败而死祸延家族。
可这一回……哗变的士兵,好像在城下等待什么似的。难道真如她方才所料,他们等的是城中的内应打开城门,让他们兵不血刃地冲进来吗?
她低声向白琅转达了太后的意思,而彼人怔了怔,却是长叹了一声。
“你来了这里……这儿多危险啊。”他轻声道:“为什么不和你阿姊留在一处?”
“姨母已然明令要我来了,难道我还能留着?”秦念道,想了想,复又凑近白琅,低声道:“阿姊和姨母仿佛都很怕我见得圣人,难道……”
白琅眼中掠过的一丝惊诧如同划过夜色的流星一般转眼熄灭,他模样还是镇定的,只是唇边的笑有些勉强:“现下再说这些个,全然没有意义了。等着吧。什么事儿也瞒不了世人……”
秦念默然,向前一步,站在了他身边。还不曾说什么,便听得城下一片喧嚣。
他两个不由向城下望去,却见有人乘马出阵。
那人的身形,秦念一眼便认了出来,脸上登时变了颜色。
较量了这样久,他终于敢亲自露面了啊。果然还活着,果然一切都是他……
但广平王却仿佛并不曾注意到她。他用手搭在眉前,向城楼上望过来,目光却与白琅相接。两个人皆不曾退缩,仿佛要用目光争个高下输赢一般。
终于,广平王抬抬手,身边自有一骑出列,高呼:“城上的可是白琅将军?”
秦念分明见得白琅唇边一丝冷笑,他亲自答道:“正是!城下的是谁?可知晓谋逆乃是不赦的重罪!”
广平王向那人说了几句,彼人便敞开了嗓子,再喊一句:“是明日的圣人!白将军若是有心,现下开城,自然有的是您的好处!”
秦念不由切齿,她想也知晓,对方只要能有半分的指望叫白琅投降,便一定会尽力说服他,可这般明目张胆的招降,实在也太无耻了些。
但白琅却道:“哦?什么好处?不妨说来听听?”
城下两人俱是一怔,倒是广平王有些急了,也不再装模作样叫人带话,自己呼道:“将军如今不过是四品明威!以将军神勇,难道做不得上将军吗?!”
白琅沉默片刻,道:“上将军而已吗?”
秦念听得白琅这般说,心下登时一片混沌。他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向广平王要官衔么?若是要到了,难道他当真开城投降?
若他当真这般,于他自己的前途大概是有好处的。可她呢?她怎么办?
秦念微微攥紧了拳头,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白琅当真要投降,她该如何是好。或许,从城楼上跳下去直接摔死还清净干脆些?
但城下的广平王此刻大概也并不好受,想来他那一句“上将军”不过是试探,谁能想到白琅这般被皇帝倚重的将军此刻能毫无廉耻情义地和他大开口要更高的官位?那一刻,他竟是安静了,想了一忽儿,方道:“开城之功,上将军一衔是不辱没白将军的吧?若是将军为我扫平天下叛逆,自然还有……”
白琅却是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大王——你应该知晓我顾虑的是什么!”
广平王仿佛恍然,却又是不敢信一般,道:“难道将军所说是你的夫人么?您立了功,她自然有诰命。”
秦念愕然立在城墙上,她如何能想到广平王说出这种话?
无论如何,她也做过他的王妃。即便她几次差点害死他,名头上也到底曾是他的人。一个男人,难道真能这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前妻推给别人?甚至还颁赐诰命……
这般姿态,从来都不是锱铢必较的广平王能摆出来的吧。
她来不及纠结多久,便想伸手去扯扯白琅,好告诉他此事异常,必有蹊跷的。可白琅正在此时微笑着点了点头:“大王的心胸,果然是宽广得很,为了江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不过,白某不降!”
秦念被他这斩钉截铁的四个字给震住,醒过神来时几乎要拍着巴掌跳起来一般欢喜。
相比叫他开城投降,两个人都能苟活于仇人的“恩德”之下的好处,她甚至觉得能死战殉国也值得骄傲。
而在他说话的同时,白琅亦抬起了右手。随着他的动作,城上的卫士们拉满了角弓,却是均正对着广平王。
广平王忙勒马向后退了两步,方叫道:“白将军三思!你不愿降,未必旁人不愿!待城破,想归化便已晚了!”
白琅不答话,抽了弓箭,与城上守卫一般瞄向了广平王。
广平王又向后退了一个马身,面上亦显出了恚怒之色:“将军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必多话!”白琅喝道:“要战便战!”
城下却是安静了。广平王侧过身与身边的什么人说话,仿佛在商议对策。秦念在城头看着,不禁有些鄙薄——难不成,手上的兵力多过这边儿三倍的人反倒不敢作战?
大抵是应了她的想法,城下的军士们终于开始冲锋了。然而这冲锋的模样落在秦念眼中,却登时便看出了破绽。
——和当初为围攻落凤城的突厥军士相比,这些守卫皇城的士兵,连攻城的气势都拿不出来。倒颇有些被果毅驱赶不能不上前的勉强。这一份勉强在冲上来几步挨了劈头盖脸一通箭雨之后,便如同海水退潮露出的岩石一般,毫无掩饰地暴露了出来。
哪儿有冲锋受挫便逃走的?可这一伙子哗变的禁军,却当真是喊杀向前人向后。
守军却是气势大振。这两边儿的军士多半是不曾上过战场的,若是打得顺利了,自然气势逼人,若是受挫,便恨不能叫爷娘多生出两条腿来好多退几步。如今城上的看着守城有望,自然欢声雷动,连弓弦都多张开了几分。
想来也是,能守卫皇城的,怎么也是家里头有些权势的子弟。谁愿意为一个早就臭名昭著的叛贼交待了身家性命?方才明庆门哗变之时无人抵挡,自然是气势正盛,如今到了宫城下,却确凿无误遇到了“恶名远扬”的白无常。谁不得细细掂量一番自己的斤两?
“单只是人多,没什么用处的。”白琅在城上神情却是平淡:“如这样的废物,有一百名精兵可以全部斩杀。”
先前同秦念说话的校尉此时自然不会走开,听闻此言,精神一振:“将军此言当真?!咱们一百人还是能拿得出……”
白琅瞥他一眼,道:“没了城墙,你们的一百人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还是老实守城吧——精兵,那得到城外去调。单看外头的守军是忠于圣人,还是想乘机拥立新主……”
秦念听得这话,心下不由一沉,道:“可是,城外头的守军是谁管带的?”
白琅看她一眼,道:“徐逆的堂妹婿。”
这一句果然与秦念的印象相合——她就记得徐家还有个什么人是带兵的,且还是在京城左近的!当初徐家垮台的时候,她原本还想提醒阿爷注意此人的,然而后来想想,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徐家谋反又是一桩冤案,想来彼人也没那个胆气做出什么来,不然岂不是将他自己也扯进去了?
只是,当初的有恃无恐,如今看来却尽是斩草不除根的后悔。
那人,还会忠诚于当下的圣上吗?
难怪白琅虽然已看出了如今城墙下的人是一帮草包,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第102章 决1死

攻城的战斗并不曾停止;却也不曾打出什么气势来。守的尚且能打点精神,攻的却好似是在拖磨时间。
广平王这一回倒是不偷懒了;也不若当初在落凤郡一般丢下军士自己跑路了,始终骑着马在离城楼一箭地之外督战。秦念在城上看着眼红;就隔着这么点儿距离,她偏生杀不掉这个祸害。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心思,白琅回头,瞥了她一眼,轻声道:“想杀了他?”
秦念一怔;点头。
“我也想。”白琅低声道:“现下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去?”秦念睁圆了眼,看住他:“擒贼先擒王;若是他死了;还有谁能统领叛军……”
“这我也知晓,可是谁杀得了他?你若觉得我能,我也愿意一试。”白琅道:“你看,下头军心虽乱,却始终未退,他身边的几名军卒也始终跟随着,是好生训练过的。”
秦念默然,小声道:“没法子么?”
“……”白琅看看她,道:“你觉得,你家五郎是个什么人?”
秦念一怔,道:“废物?纨绔?惹事精……”
白琅仿佛是不曾想到她这样说,眉头微蹙:“他要是有点儿本事,宫城之围定然能解。若是没本事,弄不来京郊驻军的兵符,咱们便只能等天命了。”
秦念看着他,惊道:“你叫他去做这个?!他……他万一急起来,直接将将军给砍了怎么办?”
“不砍了他,你指望徐逆的亲眷来解围么?”白琅道:“徐逆的罪过不及此人,不便迁降,但斩草迟早要除根的。”
秦念直急得额上渗出汗珠,道:“斩将夺军,他有几个脑袋够砍?!”
“若是成了,他便是护主的功臣,若是不成……你以为广平王做了皇帝,你秦家还有人能活吗?”白琅道,他并不看秦念,眼神盯着城下游走的广平王,双手却从不曾放下上弦的弓箭。
秦念抿抿唇,反倒苦笑了出来:“罢了,郎君。我家里头如今便如同摆在高崖孤木上,左一步,右一步,都只有粉身碎骨吧?”
白琅尚不及回答,秦念便听到了城墙内侧一个孩童的声音:“七姨!”
她愕然回头,会这样唤她的,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只是,太子怎的会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
可在她面前出现的,却并不止是太子——太子的乳母,小公主的乳母及胡氏,皆跌跌撞撞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太子虽然年幼,到底是个男孩儿,穿着打扮自然方便,跑得也比那些个女眷快得多,须臾到了城下。秦念哪儿敢叫他上来,只能自己快步下去,到得跟前,才发现太子满脸的泪痕。
她心下登时便慌了。
“怎……怎么了?”
太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模样全然没有做储君的气派:“叛军从西北角门攻进来了!阿娘说,说叫我们快些来找你……”
秦念脸色顿变:“此言当真?!阿姊……她人呢?圣人与太后呢?”
太子使劲儿摇头:“我不知晓,阿娘,阿娘叫我们别再过去了,说,七姨知晓怎么逃走……”
秦念只觉周身都凉了,她扭头向城墙上看去,白琅也正瞥过来。他大概是听不到他们的说话的,此时望着她的眼神,是征询无疑。
而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看着他,摇摇头。
一切都来不及了。叛军入城了……想来广平王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将重兵堆压此处,白琅与她自然要当心提防,然而帝后目下所在的云岚殿,却偏生与此处隔得甚远……
白琅大抵是从她神色之中看出了蹊跷,几个起落从城墙内侧的台阶转口跳了下来:“怎么了?”
“叛军进城了。”秦念听得自己的声音干哑:“圣人,阿姊,太后……他们都在云岚殿……只有太子殿下他们几个逃到这里,我听阿姊的意思……大概是要让咱们护着他们走。”
白琅面色剧变:“什么?”
“咱们是走,还是……”
“……有法子走吗?”白琅仿佛是问她,却也不等她回答,径自转身,冲着尚在城上的校尉厉喝一声:“开城!”
秦念愕然,道:“你要做什么?”
“左右也败了,杀了他,还有指望……”
“别!”秦念一把扯住他,道:“别做傻事,咱们能走——宫中有密道,我知道的!”
白琅一怔:“有密道?!”
“阿姊病重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秦念道:“这里离皇后殿很近,或许来得及……郎君,别去和他拼命,你不能去送死!”
“我不能扔下这些同我守城的弟兄。”白琅的声音极平静,面上却带着笑容:“我须得陪他们尽忠。再说,我若是走了,没人拖住他们,你们……阿念,你带着两位殿下和咱们的铮郎,现下就走。我不给你护送的人了,免得人心叵测反而害了你们。”
“住口!”秦念急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你若是想要两位殿下也殉国,我这唯一一点骨血也留不下的话,便陪我殉情。”
秦念朱唇微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了。她觉得眼底下泛酸,发热,终究是向后退了一步,点点头。
白琅从腰间解下了战刀,递给她,微微笑道:“这是我这辈子能送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了。阿念,记着我,可好?”
秦念再点头,大抵是用力太大,泪水甩落在手臂上。她转身唤了几个妇人,带着孩子们便朝着皇后殿过去。她的步速急,脚下却稳稳的,不敢有一点儿踉跄。
生死离别来得这样快,她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他一眼。然而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了,在那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缕残阳之中,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儿温润情意,还有那一句“记着我”。
她在落凤郡决意赴死之时,也说过这一句话。
只是,这一遭相别,还能不能再见?
一行人走得静默,都是熟悉宫中道路的人,这样走倒也不用点起灯烛招人眼目——其实也不需点灯烛了,东边儿的宫室已然烧成了一片,映上天空的红光如同沸腾的血。
路上也遇到了宫女内侍。秦念将白琅给她的战刀抽在手中,见到谁便不由分说一刀砍上去。这些个宫女太监自然是无辜的,可她不能留下他们的性命。
死旁人同自己被追兵抓住相比,自然是选择前者不那么可怕。
想到即将失去的那个人,秦念已然不太在意自己的性命了。可她到底不能如那些丈夫战死后便哭天喊地恨不能殉情的将军夫人一般,系在她身上的,是比她自己的命还要贵重的命,是万不能有闪失的命。
人血溅在脸上,是他的吻一般灼烫的温暖。
她隐约还记得白琅曾说过,他娶她,是因了她不若旁的女人,没了他,她能活下去,她也能做别人的依仗而不是只能依仗别人。
那是在夸她么?怎么便一语成谶了呢?
到皇后所居宫殿的路程并不算远,找到那块刻着出宫地图的地砖也不算麻烦。机括开合,一行人下到密道之中,便在不熄的鲛油灯照耀下疾行而去。这密道修得考究,虽然无人知晓其存在,却隐约有微风,定是修造时便注意到了的。
这样的秘密,她秦念原本一世都不该见证。
没有人说话,只有纷沓的脚步声在密道中逐渐远去。突然响起的婴儿哭声被乳母用胸膛堵住,密道又陷入了宁静。
而密道之外,宫城之中,已然如同修罗血场一般。
地上杂乱地倒着人,有人穿着宫女的衣裳,有人正是内侍的打扮,有人却是守城的军卫。
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还活着。脏器拖在地上,伤口露出惨白的骨茬,却还不如当时便死了。
已然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叛军见人便杀,气焰当真是熏天。可没有谁能阻止他们了,守宫城的军士,能降的已然降了,不能降的,已然死了。
只有一处,在满宫的混乱之中安静之极。
广平王正在此处,叛军的首领们皆在此处,白琅亦在此处。
他背倚着城墙,周身浴血,伤处不少,只是强撑着不愿在仇人面前倒下。
而他脚下是几十具尸体,有方才还一道守城的弟兄的,更多的是叛军的。肉搏之中,没有谁敢开弓射箭,而要在白琅身上捅一刀,叛军须得死四五个人才行。
可便是这样,胜负也不会有异数。
广平王自己是不会在混战之中出现的,他只会在敌人已然再也无力翻盘之时,得意洋洋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出现在自家随从无微不至的保护之中。
“白琅,白无常?”他的声音中满含讥嘲:“你不是不死的神将么?怎的也成了这副模样?再有一名妇人来推你一把,只怕你都会再也站不起吧!”
白琅唇边含着血,眼神如狼,一言不发,手中紧紧攥着长枪。
“不降……话说得很有骨气。”广平王的眼眸眯起,道:“现下后悔了没有?现下再想投降,也没有用了……你能赢两回,没想到最后一回要输吧?秦念跟了你又如何?你死了之后,可还能保住她?”
白琅听得“秦念”的名字,反倒轻轻笑了一声,终于说出了面对广平王的第一句话:“她是我的。”
“现下,今后,都是我的了。”广平王道:“天下都是我的——你说,她能反抗我多久?见得你的人头,她会不会发疯?她那样的美人儿,发起疯来哭泣昏倒,想来也好看……你也算有福了,能得到她这两年!”
白琅却不搭理他了,方才那短短四字出口,鲜血已然沿着他下颌流了下来。
伤势已然不由他自己支配身体,他能凭借的只剩下一股心气。
他答应过秦念,要替她杀了广平王的。在那之前,断断不能死。
他这一辈子,杀过无数旁人看来决计杀不掉的劲敌。这命里头的最后一天,还能不能再带个人一同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快完结啦。
想看谁的番外么?有2W字的榜单,正文肯定是写不到2W字了。



、第10俱3章 俱焚

广平王对白琅仇恨的眼神;却是丝毫不在意。他唇边讥讽的笑意丝毫也不掩饰——是的,这样的白琅,就像是一头被拔下了所有利齿的豹子,还有什么可怕呢?
“你怎的不说话了?”他兴致勃勃道:“是了;你也没法子说——秦念呢?她人呢?怎的抛下心上的郎君,独自跑了?你可知晓她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一个妇人;你还要为她硬着骨头不投降?”
白琅眼前已然渐渐混沌;他咬着舌尖;用疼痛去保持目光之中剩余的那一片清明,计算着自己的力量与广平王和自己的距离。
再近一点就好了;再近一点,一步,就够了。
“你现下便是想投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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